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创业从离婚开始[八零] 作者：湖涂 内容简介 亲们，因为时间线算错，我犯了个错。苏楠是在大学毕业才能结婚的。我修改了一下，婚期在六月。 么么哒，改的内容不多，不影响后面观看。么么么。 原名《首富前妻奋斗日常》，写到后面觉得不合适，苏楠就是苏楠，这个故事就是从她离婚开始。 苏楠上辈子嫁了个金龟婿，当了一辈子人人羡慕的富太太。 重生后，第一件事儿就是赶紧离婚。 从摆早餐摊子开始，起早贪黑的开始打拼。 活过一次的苏楠才知道，最好的年华就应该在挥洒汗水中度过。用汗水浇灌的果树，才会结出最甜美的果实。 和周彦离婚后，所有人都以为苏楠会穷困潦倒，悔不当初，抱着前夫大腿求复合。 没想到苏楠勒起袖子干劲儿十足，开始上学了，成正式工了，做起了生意了 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离开金龟婿之后，反而比之前更好了。从受气小媳妇活成了爽文女主的样子。 后来有人采访知名企业家苏总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苏楠：大家都认为我不配当富太太，所以我只能努力努力当个老板了。 排雷：女主重生后只想赚钱赚钱赚钱，自己开心开心开心，恋爱只是生活的调剂。男主戏份少。（破镜不重圆！） 第1章 ◎首富老婆被气死了◎ 苏楠是被自己气病的。 医生说她这个病就是长期的心情不好，才会长那个东西。 苏楠想想自己前半辈子的遭遇，深信不疑。 从结婚开始，她就没过几天开心日子。整天和泡在气泡水里一样，满肚子气。天天和婆婆斗，和大姑子斗，和老公斗。最近好像连孩子都开始了…… 每天都在生气，能不气死才怪， 但是她身边的人都不信。 所有人都觉得苏楠多好的命啊，年岁正好的时候，就和周彦自由恋爱结婚。从农村嫁到了城里工人家庭。周彦本人特别有出息，有学历有能力，年轻的时候在厂里就是高级技术员，工资拿的好，福利待遇也好。 后来国家政策改变之后，周彦学着人家下海做生意，赶上了最好的时候，当了大老板。苏楠一下子成了阔太太。 关键是周彦这人还特别好。 和苏楠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说在外面有啥情况，也不像很多暴发户那样，富裕了就换媳妇。苏楠她爸生病的时候，还亲自联络医院，把人接医院治病。多好的男人啊。 但是没人知道，面对这么好的男人，苏楠竟然从年轻开始就和他闹离婚，闹了大半辈子。当然，一次都没离成。 原因从年轻的时候不舍，到后来慢慢的是不敢。 年轻的时候是因为爱，她爱这个男人，舍不得他。 后来慢慢的，到了中年，她回头一看，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学历，没有能力，没有任何养活自己的技能。关键是还死要面子，怕离婚之后过的没结婚的时候好，被人笑话。 苏楠也是那时候发现，原来她不离婚，再也没有一个原因是舍不得周彦了。她对周彦的爱早已在日复一日的家庭矛盾中消耗殆尽了。 她不敢离婚，只能当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后来知道周彦有情况了，那个女人是年轻貌美有学历有能力的秘书，苏楠那会儿竟然觉得松了口气的感觉。有一种总算是来了的感觉。 周彦只怕要真的和她离婚了。 她躲不了了。 只是还没等到周彦离婚另娶，她就得病了，来势汹汹。 真的躺在床上等死了，苏楠突然就觉得自己真的太后悔了。那么好的大好年华啊，她竟然就浪费在了“宅斗”里。过不下去就离啊，讨饭也比自己开心重要啊。总比气死自己强啊。现在好了，自己要死了。男人可能还在外面陪新欢。一顶硕大的绿帽子似乎在告诉她，她这场婚姻有多失败。 苏楠竟然升起了无限的勇气，她要离婚！临死前怎么也要把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办了。 所以在儿子周康来的时候，她拉着儿子的手，祈求道，“让你爸来一趟，我和他把手续办了。” 周康憎恶的看着她，“你都这份上了，怎么还要闹？你就不能安生点吗？难怪我奶说你这病都是自己气出来的。” 那老太太现在都不忘踩她一脚啊。 苏楠头晕，不气不气。“你爸呢，让他来。”她现在不想生气。她早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了。 周康道，“我爸不想见你，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都得病了，怎么还要这样没完没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的儿子，苏楠眼睛渐渐的模糊起来。 *** 夏天热得慌。 军绿色漆面的大风扇呼呼呼的吹着。 苏楠看着墙上的日历，有些感觉不真实。 1982年8月，算起来，她和周彦结婚还没满一年。 她和周彦相识于76年，处了5年对象，81年国庆节才办了婚礼。这种恋爱长跑在这个时代来说很少见。按理说这样结合的婚姻应该牢不可破。但是还不到一年的婚后生活，两人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 倒不是小三插足，也不是感情褪色，而是很多现实的原因在婚姻生活里避无可避的出现了。 苏楠是农村人，在这个极为讲究城乡户口差距的特殊时代，农村人嫁到城里是很难的事情，户口就代表着商品粮，代表着很多的福利。也代表着一份稳定的工作。 更不要说，苏楠嫁的人，还是工人干部家庭的周彦。周家爸妈都是在厂里当领导的。 周彦自己本身也很有能力，念的是工农兵大学，后来分配到厂里当技术员。凭借着自身的好学和天分，很快就在厂里成为了骨干技术人员。 这样条件的男人本来是轮不到苏楠的。 但是大概也是缘分。周彦曾经下乡过，去的就是苏楠所在的生产队。 苏楠长相极为水灵，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身材更是该有肉的有肉，该瘦的瘦。就和电影明星一样的。而且苏楠自己也很会打扮，哪怕是极为普通的衣服，经过她的搭配，都能穿的比别人好看。 这样的苏楠，很容易引起年轻小伙子的喜欢。 甭说是村里的小伙子了，就是城里来的知青，也抵挡不住这样的青春美丽。这其中也包括周彦。 周彦的追求手段十分的厉害。和那些死缠烂，靠着送吃的送野花之类的年轻手段不一样。 他追求苏楠的第一面，就把自家条件明明白白说了。 父母是省城钢厂的干部，家里除了周彦，就一个姐姐。 周彦下乡，也只是走个过场，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关系回城里去。到时候他就带着苏楠回城里去过好日子。 摆明条件之后，再加上点甜言蜜语，“我本来是不打算在这边找的，但是你的出现打破了我的计划。我希望我未来的计划里面加上一个你。” 周彦本身优秀，加上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诚意，苏楠自然心动了。她并不想一辈子留在农村这个地方。她难以想象，自己以后也和其他婶子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晒的脸上都蜕皮了。她过不了这样的日子。 两人甜甜蜜蜜的处上了对象，有了周彦的照顾，苏楠经常能有好吃的好喝的，还能穿上新衣服，用上雪花膏。 爱情和物质的滋润，让她如同一朵盛放的娇花一样，越来越美丽。 后来周彦果然回城了，而且还是去念大学。两人开始通过书信往来。放假的时候，周彦就回来看她，或者她去学校看周彦。异地恋并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减轻一丝一毫，反而还让两人感情日渐加深。两人约定好毕业分配之后就结婚。 但是周家人并不同意这段恋情，其中很多曲折，坚持，在苏楠的家里人亲自去城里求了一位远房亲戚，给苏楠介绍了一份厂里的临时工之后，这段恋情才有了结果的机会。两人终于得到周家的同意，领证办酒，美好的就如同童话故事一般。 想到这里，苏楠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她还年轻，觉得不管婚前多困难，结婚之后就好了。她妈开始也不喜欢嫂子，嫂子进门后不也宝贝着吗？ 那时候，她沉浸在和爱人修成正果的喜悦里，也为自己实现人生目标，跳出农门而兴奋。 只是婚后，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门不当户不对，弱势的一方注定了就要妥协。 婆家根本瞧不上她，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泥腿子家庭出身，完全靠着一张脸皮子进门的媳妇。 每天见面，哪怕苏楠递上一张笑脸，得来的也不过是冷脸，冷言冷语。冷嘲热讽。看着你的眼神能让你感受到对方打心眼里看不起你的。仿佛自己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是肮脏低贱的。 苏楠第一次意识到，还有一种比撒泼打滚更可怕的手段。 它能让你难受，你还找不到和对方理论的理由。 苏楠是什么人啊，从小就骄傲惯了的人，在家里都不大爱受气的。和周彦处对象的时候，也是周彦哄着她。让她忍两天可以，时间长了受不了，于是就和周彦闹起来了。 开始的时候，周彦还哄哄，次数多了，也懒得管家里的事情。 在周彦心里，他家里人也没干什么啊，他想不到苏楠还有哪里不满的。你说眼神不对，人家往自己妈那边一看，他妈一脸慈爱的笑着呢。这不好着吗？ 周彦可以不管，但是苏楠却没办法逃避，整日里在家里和自己的婆婆大姑子斗气。从年轻一直到中年。 年轻的时候生气太多，上了年纪之后，苏楠就生了重病。 她生病后躺在床上，想着瞧不起自己，和自己不亲近的儿子。还有忙于工作的周彦，心情十分复杂。 那会儿周彦已经很有钱了，她住在最好的医院病房里，接受最好的治疗。 但是她心里一片荒芜。 回忆自己的大半生，除了每天和周彦妈还有周彦姐‘宅斗’，每天生闷气，还干了什么？ 心里不是没后悔的。觉得自己忒不争气了。太一根筋儿了。那么好的大好年华啊，为什么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浪费时光？ 她心里开始羡慕起自己那事业有成的儿媳妇，羡慕周彦后来找的那个秘书。 那都是有本事的女人，有文化，有体面的工作，离了男人也能养活自己。不像自己，总觉得离开周彦，连饭都吃不上一样。 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总想着靠着别人呢？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想靠着别人吃好喝好，自己就得付出。苏楠付出的，就是她和老苏家的人的尊严。是自己半辈子憋屈的生活。她心里骂自己，没这忍气吞声的能耐，就别惦记人家好日子啊。想过好日子，又不想受气，就自己学学本事，自己挣钱啊。 当时苏楠就哭了，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回想，越来越清晰，越想越后悔。到底是提了一次离婚，希望将自己的偏离的人生在最后拉回正确的轨道。结果那兔崽子竟然没找周彦来，可把她气死了。 谁知道，这一觉醒来，还真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早就想开了，之前很多事情耽误了。最近另外一篇古代学霸文卡的太厉害了，就先开这篇找找码字的感觉。 第2章 ◎工作第一◎ 苏楠有点儿怀疑自己在做梦，她仔细的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然后自己掐了掐自己。甚至从楼上跑到留下院子里，感受着夏日烈阳的照晒，那热乎乎火辣辣的感觉，让苏楠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哎，就是可惜已经结婚了。没事儿，还能离。 “周彦媳妇，今天没上班啊？不是我说你，你得改正，你这样不行。” 院子里有人打招呼。 苏楠看了眼，一下子就记起来了，是和周家相熟的邻居吴阿姨。和周彦妈是同事。也是周彦爸妈所在的厂里的前任妇女主任。为了给返乡的儿子腾出个位置来，提前退下来了。不过依然会管着各家各户的琐碎事儿。周家人住的这个地方是钢厂家属区，正好是吴阿姨的管辖范围。 当初苏楠和周家人闹别扭，她就给苏楠做过思想工作。反正话里的意思是，别总是惦记着这些家里的事儿，好好做事。 那会儿苏楠就和中邪了一样，就是听不进去，周家人凭什么瞧不起她？她就是要闹赢。她的眼睛都停留在了周家这一亩三分地里了。总觉得这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现在苏楠真的听进去了，“吴阿姨，谢谢您，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丝毫没有别扭和闹气的想法。闹了一辈子，真的够了。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这辈子生什么也不生气。生气伤身体，不能再折腾自己了。 不管这是梦，还是真的重来一回，苏楠都只想能够好好的珍惜这一次机会，好好的活一次。 苏楠现在心如止水。 看着苏楠这诚恳的样子，吴阿姨一愣，还有点儿诧异。听说周家媳妇心气挺高啊，在家里也不服管的，看来传言有误。 她满意的点点头，“年轻人就该这样，现在一份工作多难啊，多少人找不到工作。你得好好干。自己口袋里有点钱了，想吃点啥也方便，是不是？” “您说得对。我待会儿收拾收拾就去上班。正好赶上食堂做下午那顿。”苏楠特别高兴道。 吴阿姨觉得周家这媳妇真的好像变了，和以前不大一样。 她心里挺欣慰。年轻人就是这样，只要想开了，就容易改正。 就怕走入死胡同的人。 她当然不知道，苏楠曾经就走入死胡同去了。走了大半辈子，才想着往回走出来。 赶紧回到家里，苏楠就进房间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很多年都没住过的房子。 周家的房子其实很宽敞。钢厂本来就是省城最富裕的单位。周彦爸妈还都是在单位里当领导的。分配房子的时候，就分配到了这么一个宽敞的房子。一厨一卫、一个大厅、三个房间。 周家也只有周彦爸妈，周彦姐姐，还有周彦，这房子还是住着很舒适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周彦分房子分了一室一厅，也没去住。而是被周彦姐周敏住了。 这次她和周彦闹脾气，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她在周家住着不自在，一心想和周彦去过小日子。这在城里也不稀奇，结婚后都搬出去住，周末放假回来看爸妈，有时候晚上也可以过来吃个饭。 听着分配了个房子，她高兴坏了。花了很多心思准备去布置那个房子。结果昨晚周彦回来，她问了一嘴啥时候拿钥匙，就听周彦说那房子给他姐了。 因为周敏和婆家关系不好，加上孩子才几个月，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想和家里人一起住，正好周彦有了个房子，就提出要搬过去住一阵子。说是一阵子，但是苏楠知道其实住了好多年。 当然，这会儿周彦是不知道的。 周彦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家里房子住着宽敞，而且也很舒服，没必要搬出去。 于是这房子就交出去了。 苏楠当时就气哭了。 不知道是气自己计划被破坏了，还是气周彦不和她商量一下，反正就很难过。 她当时顺嘴就和周彦提离婚。 周彦没当真。 因为在结婚的这一年里，他们已经闹过三次离婚了。 第一次是结婚才三个月的时候，她爸送红薯过来顺便看看闺女过的好不好，被周敏冷嘲热讽的给说走了，连一口茶都没喝。苏楠气哭了，追着送了她爸上车，回来等周彦下班了就提离婚，周彦当时认了错，就没离婚。当然，主要是她当时也舍不得离婚。只是提出来吓唬周彦的。 第二次是周彦姐在家里坐月子，婆婆要上班。她是临时工，家里人都觉得这工作不重要，随便混混就行，让她请假回家照顾一阵子。于是被当个丫头一样使唤了半个月。苏楠就不干了，晚上就和周彦吵架。闹了一次离婚。这次周彦也认错了，给他姐请了个老婶回来伺候了一个月。 第三次就是这次。她提出，要是房子拿不回来，就不过了。 周彦似乎烦了，昨晚上就和她问，是不是不想过了。是不是要离婚。如果真的考虑好了，今天就去办手续。 上辈子苏楠是咋选的呢？ 当然是舍不得离婚，结婚一年就离婚，她脸往哪里放？ 这会儿大家思想都保守的很，离婚的女人在别人眼里就是笑话。娘家又穷，也靠不住。 苏楠怂了，也不闹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也是从这次以后，周彦就知道怎么能让她不闹了。每次只要她闹，周彦就拿问是不是不过了。也是从这以后，苏楠唯一的“优势”没有了，一辈子都没闹赢过。 也是过了很多年之后，苏楠才猜测，周彦其实也不想和她离婚，要不然早就离了。只是吓唬她的。 可那会儿知道也没用了，周彦工作越来越忙，在家里时间少，有时候出差，她想找周彦闹都没机会。 最后生病躺在床上最后闹一次离婚，竟然连人都没见到。 想到这些，苏楠笑了一下。 觉得自己以前真傻。 她这会儿是一无所有，可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啊。她还有很多机会做很多事情。犯得着为了个一室一厅去怄气，连班都不上吗？ 以前她就没重视过这个临时工的工作，总是混着。觉得待遇低，也指不上。后来单位裁员，她就是第一批。 现在苏楠才意识到，这个临时工的工作是多么的重要。这才是她目前安身立命的资本。比周彦还重要！ 苏楠走在街上，那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这都不是梦，是真的重来了。 也或者，她之前那才是一场大梦？一场让她清醒的大梦。 街道上，关于改革开放的口号已经在墙面上到处刷着，街上的行人已经开始穿牛仔裤了。都是从南方过来的款式。 按照苏楠现在眼光来说，觉得有点儿土，但她知道，现在这才是时尚。未来还会循环的流行这种时尚。 按照记忆中路线走了一会儿，苏楠就找到了自己上班的地方了。 安阳纺织厂。 苏楠当然不是纺织工，纺织工需要技术，而且有升职加薪的空间，这样岗位很难得。 苏楠是在单位食堂做事的，平时就是洗洗刷刷之类的。还要起早贪黑。 这也是苏楠以前不喜欢这个工作的缘故。觉得干得多拿得少。还特别累。 但是就这么个工作，还是她奶奶亲自来城里走了一趟，找了多年前一起逃荒的时候，吃了她家一碗饭的一位故人，才求到的。按照她奶奶的说法，这种机会就一次，以前是准备留着救命用的，现在为了孙女的未来，豁出去了。 那会儿得知她能在城里上班的时候，整个生产队都羡慕坏了。 家里的堂哥堂姐们还因为这个事儿闹了一场。当时她奶奶是这么说的。周彦以后是个有出息的，有了周彦这个女婿，以后楠楠还能亏待你们？ 后来……苏楠还真亏待了他们。 结婚后她陷入婆媳关系中无法自拔，连娘家都很少回。加上周家人压根瞧不上苏家人，她更不想开口让人看低了。 等后来周彦辞职去创业，成了大老板的时候的，倒是还有机会帮人家一把。但是那会儿亲戚家里的孩子都长大了，国家政策越发开放了。各自有了各自的出路，也不稀罕她拉拔一把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些缘故，家里的亲戚逐渐和她疏远了。 “小苏怎么突然来了？你爱人不是来单位帮你请假了吗？” 食堂帮工陈婶惊讶的看着她。 苏楠也认出了她，多年不见，模糊的记忆也清晰起来。这是身材精瘦看起来一脸刻薄，但是实际热心肠的陈婶。 陈婶干的活和苏楠是一样的，但是她是正式工。除了陈婶之外，还有刘婶和高婶，都是在食堂做了很多年的老工人。 因为之前苏楠对工作不上心，这些婶子们也不大喜欢苏楠。 以前苏楠还想着热脸不贴冷屁股，现在好歹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知道人情往来。也知道自己心气不能太小了。于是笑着道，“我本来有些不舒服，但是躺了一会儿觉得还能干活，过来了，正好赶上做晚饭，好歹能搭把手。” 第3章 ◎周彦◎ 食堂工作时间和其他人不一样，一般就是早中晚那会儿忙一点，其他时间就比较自由。所以苏楠虽然是半下午才过来的，但是也不会耽误晚上那顿的功夫。 陈婶看了看苏楠，总觉得她今天态度挺不一样的，和刚来那会儿挺像的。 她记得以前苏楠刚来的时候，也挺讨喜的，说话特别好听，人也爱笑。后来结婚之后人就变了。整个人变得有点儿闷，没啥精气神。 胖乎乎的高婶道，“要是不舒服就多休息，反正你们家也不稀罕这工作。” 刘婶也趁机搭腔，“就是，你男人不是在咱市里机械厂当高级技术员吗？那待遇好着呢，还能养不了你？”她说话的时候面部表情变化特别大，抬头纹都加深了。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当初苏楠自己吹的。毕竟她一个农村来的姑娘，总觉得少了几分底气。怕人瞧不起，那会儿就喜欢吹周彦。 现在觉得自己那会儿真的挺幼稚，挺傻。于是笑着道，“家里再怎么好，我也不能总靠着别人啊，劳动最光荣，我可不想在家里吃白饭。婶子们不都这么想的吗？咱女人还是要顶起半边天。” 其他人本来准备打趣这个干活不利索的年轻小姑娘，现在见她竟然这么淡定，还能回回嘴，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陈婶道，“来了就赶紧干活，现在也不早了。” 苏楠赶紧去换了一身衣服。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感觉陌生。 天很热，厨房里比外面更热。 苏楠好些年没干活了，哪怕心里决定要吃苦耐劳，却依然觉得有些熬不住，光是倒水淘米的功夫，都觉得后背一身汗，有些喘不过气来。不像其他婶子们，轻轻松松就能把这些活干好。 她咬着牙，愣是坚持不拖后腿。不管怎么样，态度要放出来。 她做的慢，那就争取多做点，别人歇着，她就不停。 大米放在蒸锅里面蒸好了，其他婶子们都准备歇会儿，苏楠却自顾自的去洗菜。 陈婶道，“你们说小苏这是怎么了？今天看着不对劲儿。” 刘婶附和，“人都勤快了。” 高婶子泼冷水，“也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刚来那会儿不也挺勤快的？后来才多少日子就变了。也就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事儿，还指着能总是这样？我看透了，这丫头就不是干活的料子，要不是有关系，哪里能进咱们这里？” 这话有些酸溜溜的，因为这会儿工作不好找，她闺女也是想来的，可是名额突然没了，说是安排了人。然后这苏楠就来了。 来的时候还说是从农村来的姑娘，干活肯定利索，结果来了之后发现是个娇气包。干什么都比别人弱。力气还不如她们，一看就是家里娇养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农村家庭，把女孩子养成这样。这要不是进城了，还能找到婆家？别说人好看就好找，城里小伙儿找对象可不是自己愿意就行，还要家里同意。婆家人看的也不是媳妇长相，是要看家里条件。小两口过日子能不能吃上饭。 苏楠刚来厂里的那几天也是很多人凑过来，可后面知道条件之后，人就少了。就算有，那也是条件不咋样的。 结果人家苏楠还真找到了好条件的了，之前就处上的。结婚后，新郎官还来这边给他们发喜糖了。 好家伙，多体面一小伙儿啊。 高婶儿酸的现在都还冒酸水呢。 三个婶子说完闲话之后又起来干活，陈婶儿见苏楠背部都汗湿了，让苏楠去歇歇。这孩子甭管是不是装的，刚刚一直在忙活呢。 苏楠擦擦汗水，“忙完了再歇息，没事儿。”她要从现在开始磨炼自己的意志。 帮工们做完了这些准备工作，食堂的大厨师傅才进了食堂里面。 这纺织厂也不大，顶多就三百号人吃饭。 所以除了四个帮工之外，也就一个大厨。 刚刚在外面和人说完话，吹了牛，顺便再抽了根烟，这才攒足了力气，来挥舞那大大的铲子，做着大锅菜。 苏楠看了一下，觉得这大厨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过来的，比如她。 这样的工作不是有厨艺就行的，还要力气。她这样的人是干不了食堂大厨的。 好在她也不打算往大厨上面发展。 苏楠不想做这样的工作，但是也不打算离开纺织厂。 哪怕这个时候改开已经开始了，社会上的机会很多，也不是她一时半会能做出名堂来的。做生意要本钱，也要关系。还得有胆量人脉。要不然你连货都不知道从哪里进。就算知道了，没熟人，人家也不会把货给你。 当初周彦之所以能创业成功，就是因为他当时在厂里发展好，也知道了厂里的各项流程，以及通过自身的职位和出差的机会，结交了很多人脉，才开始做起了生意。 不得不说，在这场婚姻里面，她还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东西。 苏楠留在这厂里就是等待一个机会。 她记得，这安阳纺织厂就即将有一个让她赚钱的机会。她只要待在这厂里，就有机会握住那个机遇。要是成了，好歹可以走上自主创业的路。 大厨一边炒好了菜，苏楠就和其他婶子一起把菜装到托盘里面，到时候方便打菜。 忙完之后，其他人已经开始吃饭了。吃饱了饭，才会儿还要给来吃饭的工人和家属打菜。 平时苏楠都是回家吃的，但是这会儿，她记了账，在食堂里吃了一顿。 这会儿，周彦穿着整洁的工装，拎着饭盒去打菜。今晚有苏楠喜欢吃的酸豆角炒肉。这热天吃不进去荤菜，但是吃这个倒是能开胃。 一路上许多已婚未婚的女工都偷偷打量他。 这么热的天气，也就周技术员身上一直能保持这样干净整洁了。 食堂的大师傅笑着道，“周工今天怎么过来打菜了。” “今天想吃食堂了，给我打两人份的，我要带回家吃。” “好嘞。”说是两人份的，但是大厨子还是给他多打了一些，量够够的。 周彦心照不宣的对他们笑了笑，道了声谢，这才把饭盒放在网兜里面拎着走了。 回去的路上，他有些发愁。 不知道苏楠还在不在闹脾气。 他觉得自从结婚之后，就有些不了解苏楠的脾气了，总觉得她和自己想的总不一致。 比如这次房子的事情，他是觉得就是个小事。 那房子也不大，住着拥挤。就一个房间，以后有孩子也住不下。 相反，那房子给了大姐，以后家里属于大姐的房间自然就得空下来给他支配了，以后有了孩子，家里也很宽敞。 这样一来，他姐也如愿了，他也如愿了，这不挺好的事情吗? 算了，时间长了就好了。结婚也没多久，还是需要磨合。 周彦一路忧心忡忡的回家，准备和苏楠再好好谈谈，结果进门发现，家里没人。 他爸妈要在单位开会，晚上不回来吃饭，可苏楠跑哪里去了？ 这妮子一天都没吃了。 周彦有些担心，转身就下楼去找人，担心苏楠是不是回娘家去了。 前妇联主任吴阿姨正在院子里关心各家各户家长里短，见着周彦急匆匆出门，赶紧过来，“怎么了周彦，这火急火燎的去哪里呢？” 周彦道，“苏楠不在家。我去看看去。” 吴阿姨笑，“哎哟，这才多久没见呢，这着急火燎做什么啊？去上班了，食堂下班比你们晚，你忘了？” 见周彦有些惊讶，她就了然了，周彦这肯定还不知道小苏自己好了呢。笑着道，“看着像是想开了，年轻媳妇就这样，容易有些性子，但是自己想开了就好了。你平时也别总是和她吵，互相多体谅一下。” 小夫妻吵多了，以后容易成怨偶。作为前妇联主任操碎了心。 周彦倒是放心了，想开了就好了。 苏楠可没惦记着自己还有个丈夫，正摸着肚子叹气。之前她饿坏了，晚上在食堂吃了不少。 食堂工人比起其他工人就有个好处，吃的饭菜管够。不用像别人那样，吃二两饭就是二两饭，再多就要加票。 所以食堂工作的三位婶子包括大厨，那都长的比其他人圆润。 也就苏楠，和刚来的时候一样，瘦瘦的。就如刘婶说的那样，和豆芽菜一样的，给多少油水都不胖。 吃完饭，苏楠又和其他人一起收拾完了厨房，这才正式下班。 这会儿厂里除了上晚班的人，其他人早就下班了。 街上倒是有不少人散步。 毕竟是省城，加上如今改开，夜生活倒是比以前要丰富。 苏楠无心欣赏，她琢磨着未来。 首先离婚肯定是要离的。 这事儿没商量。上辈子临死前的遗愿总是要完成的。 她想周彦如果知道上辈子过成那样，估计也是不愿意将就的。干脆好聚好散。 她这辈子好好赚钱，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以后有条件了没准还会再找个合心意的。周彦另外再娶个更好的，他条件好，哪怕离婚也绝对有人惦记他。不用担心因为离婚带来的不利影响。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4章 ◎公婆◎ 离婚在苏楠看来是小事儿，主要还是离婚之后的生活怎么办。 和周彦结婚之后，她户口就转城里来了。落户在周家的户口本上面。如果离婚，就要迁出户口本，她是临时工没有单位接收户口，也没有自己的住房落户，就只能迁回农村去。 这是苏楠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现在城市户口会有本多便利的地方，要在城里生活，没有一个城里户口可不行。 所以苏楠得和周彦商量一下，户口先不转出来，等他要再婚的时候，她再转。或者她找到落户的地方了再转。 周彦哪怕再婚，肯定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面，她争取找一个落户的地方。 如果那个机会拿住了，她就有机会赚一笔钱，没准能买个小房子。到时候就能落户。 除此之外，她还想继续读书。 她上辈子最遗憾的其实还是念书太少了，随着时代的进步，大伙儿文化水平越来越高之后，她这点文化水平就特别拿不出手。而且要赚钱，肯定也需要文化的。上辈子和周彦一起打拼的那些老板，最后做出头的基本上是和周彦这样有文化的，好些人半途就走偏了。最后不是一身债，就是停留在原地。那些说什么读书没用，大学生给小学生打工的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有时候知识就决定了眼界，这话真的没错。 她这辈子一定要再念多点书。 现在读书机会没以后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条件，有夜校，她可以边工作边读书。自考好像也有了，到时候再自考一个学历。本科是一定要拿一个的。 心里打算这些的时候，苏楠已经回了家里。还没开门就听着里面的声音了。 老太太又在背后说她坏话了。 苏楠想着，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整日里琢磨着把儿媳妇赶出家门这事儿，怎么身体还那么好呢？自己都躺在病床上了，这老太太还能在家里作妖呢。 被苏楠称为老太太的周彦妈——李文玉女士，正在和儿子说着‘贴心话’。 她现在还年轻，才过五十岁。养尊处优加上保养得宜，脸上皱纹都没几根。 但是自从儿媳妇进门之后，她这头发就偷偷变白了。鱼尾纹也出来了。李文玉觉得这都是因为自己讨了一个不喜欢的儿媳妇。 但是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和一些蠢妇那样撒泼骂街，这会把儿子越推越远。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松口让那农村丫头进门。 她会润物细无声的让儿子明白，他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 “当初这婚事我们是不同意的，我是不想你伤心，才成全你们的婚事，也是希望你们能够过的幸福。可你现在知道我们这些长辈说的对了吧，这门不当户不对，观念不同。以后要吃苦头的。” 周彦低头看报纸。 李文玉继续道，“当初多少好条件的人家盯着你呢。你随便找，都比这个强。我也不是说让你再找的意思，我是说你很优秀，不应该为了家里的这些小事情而操心。” 周彦看窗外，天还没黑。 李文玉叹气，“我说认真的，现在都还有人打听你呢。” 周彦笑了，道，“我爸现在都有好多人打听呢。” 一脸威严的周父顿时拍桌子。周父周国威，在厂里当了半辈子的领导，年轻的时候还真有点桃花，这会儿被儿子打趣，顿时觉得没脸。 李文玉也不高兴了，语气有些哀怨，“和你说认真的，这次你姐住你房子这个事情，我就想说了，你和你姐是什么关系啊？你们才是一家人，凭什么她进门了，你姐就得退后啊？你姐住你房子，她还闹。她有什么立场闹？那房子是她的？” 说完又委屈的叹气，“这些话，我当着她的面我也不敢明说，我也只敢和你说。你得明白这些道理。不能因为娶了媳妇就连亲姐也不认了，是不是？这些道理你要和她讲。” 周彦现在提着房子的事情就烦，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别提了。房子不是已经给我姐了？” “是给你姐了，可因为她闹了这一趟，弄得我们全家人心里都不舒坦。好好的一件事儿就和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我和你说，出身和成长的环境也决定了一个人眼皮子的深浅，但凡换个条件好的人家，才看不上这些东西呢。我也不是挑她的错，我是想让你劝劝她，别为了这些小事在家里闹，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李文玉觉得自己话里的意思已经很隐晦了，但是周彦还是听出了那意思。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和苏楠是吵架了，但是也不想听到有人诋毁苏楠。 周彦起身了，“再说我就回屋里去了。妈，我们都结婚了，你能不能别总说这些话。苏楠也是我们一家人。你总是这个想法，以后还怎么一起生活？你这些话我不爱听，以后被讲了，也别和苏楠讲。” 见儿子竟然帮一个‘外人’说自己。李文玉气的火冒三丈。终于忍不住的发了脾气，“哼，我也不稀罕和她一起过日子。我早知道生个儿子这样对我，我还生什么啊？”说完站起来擦着眼睛就进屋里去了。 周国威虽然没怎么开口，但是脸色也能看得出来，是支持自己的媳妇的。 他倒不是因为家里女人们的影响，而是替儿子的前程想。 如果儿子找一个条件好的人家，至少以后前程上面多一个人帮衬。他也摇着头进了屋里，明显的对着自己儿子表达失望的态度。 苏楠等他们说完了，才拿钥匙开门进来。 听着动静，周彦看向大门，见她进屋，心都跳了一下。 看到苏楠脸色平静的样子，应该什么都没听到，周彦松了口气。 “楠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吃饭没有，我给你留了饭，我们食堂今天有酸豆角炒肉，我特意去打的。” 苏楠看了眼周彦。 年轻时候的周彦真的人模人样，高大的身材，清俊的眉眼，干干净净的着装。这种形象容易引起少女的青睐，也会让长辈们有好感，觉得他很靠得住。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人都觉得周彦好。每次吵架闹矛盾，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错的，无理取闹。 苏楠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到底谁对谁错了，一直到死的时候，她才想通，无关谁的对错，只是不合适罢了。 周彦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苏楠摇摇头，神色平静的走进房间里面，将自己的背包放下，然后整理衣服去洗澡。 这么大热天的，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 周彦跟在后面观察她。发现她确实没有生气的迹象，也就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这次要吵很久。现在看来，苏楠自己想开了。 自从结婚之后领教了几次苏楠的脾气，周彦还真有点怕她，很不想和她冷战吵架。不管输赢，那滋味都很让人难受。有时候周彦自己都想不通，明明该享受婚后的美好生活，怎么反而比婚前还要糟糕呢？ 见苏楠不提房子的事情了，周彦也不想提了。就让那些事情过去吧。 “我去给你热菜，你待会儿洗完澡出来吃。” “不用了。我在单位吃过了。”苏楠想说，回头你妈又要趁着你不在家里冷嘲热讽的气人。 毕竟周彦妈那是真聪明，在儿子面前很少和她正面闹矛盾，但是周彦不在家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的不满往她身上发泄。苏楠现在虽然不在乎了，准备心如止水了，但是也懒得耳朵边上有人闹腾。 而且她也希望能够好合好散。不想离婚的时候闹的难堪。 “你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周彦看她进了浴室里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苏楠边洗澡，边思考了一下说离婚的事情。 她手里是有一笔钱的，是她的工资和嫁妆，虽然不多。但是也撑一段时间。 特别是她还有一份工作，也不担心坐吃山空。她虽然是临时工，但是也是能够进厂里单身宿舍去住的。就是可能会有闲言碎语。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后面的事情，她也只能自己受着。纸包不住火，离婚的事情迟早会被人知道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呢。经历了憋屈的一辈子，苏楠现在是真的特别想得开。 想好了之后，苏楠快速洗头洗澡。 头发有些长，她琢磨着还是要剪短，以前是为了漂亮留着，现在感觉有些不方便了。 洗漱好，苏楠就出了洗手间。刚出门，就看到李文玉从厨房出来，看到她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以前苏楠只会被这样的脸色伤到，这赤裸裸的鄙视让她特别难受，现在嘛……苏楠故意对她露出一个得意挑衅的笑容。 看到李文玉脸色更难看之后，苏楠笑了。果然啊，咱不生气，生气的就是别人。她以前其实就是太在乎周彦家里人了，太把他们当回事了。 李文玉生气的进了屋里，把门重重的带上。 周国威扶了扶眼镜，抬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看看没吃完的饭菜有没有收拾，谁知道一出来就看着那张脸。”主要是看看儿子是不是真的给那个人热饭了。那可是自己生的儿子，给那个农村丫头热饭，想想就烦。 周国威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他也对这个儿媳妇怎么都看不中，但是没办法，都进门了，还能怎么办？“你也忍忍，儿子现在正是奔前程的时候，别让家里给他拉后腿了。” 李文玉哼了一声，坐在风扇前面呼呼的吹着风，散着浑身的火气，“他可不在乎前程呢，要不然当初能娶这么个媳妇进门？我昨天看老张家的闺女和对象回家，那对象还不如咱家周彦呢，可在老张帮助下，人家都当领导了。老张可是机械厂的，本来正好照顾咱家周彦呢，现在是不结仇就不错了。” “前几天老张还和我说，你儿子要在单位给那丫头寻个轻松的岗位。问我是什么想法。老张就是故意埋汰我的。我可真是把老脸都丢干净了。反正我和老张表态了，这事儿咱家不同意的。总不能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 “行了，别提了。影响心情。”周国威心烦的不想听，摘下眼镜躺下睡觉。 李文玉是气的睡不着了，心里怎么想都觉得难受。这辈子就要这么个媳妇在家里？以后孙子还要从这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再想想她那一大家子亲戚，孙子得喊那样的人当外公外婆……更不甘心了，感觉浑身都难受得紧。 苏楠进屋里的时候，周彦正在看资料。他现在每天还在坚持学习。 周彦当初是工农兵大学生，身价自然高，但是恢复高考之后慢慢的就不一样了。这两年，当年的高考生已经大学毕业了，到了单位里面来了。也形成了一种风气。单位里都开始瞧不起工农兵大学的学生了，觉得他们那会儿学校没好好学，不如凭本事考上大学的这些大学生。领导们就开始将比较重要的项目交给后来来的大学生。 周彦自然也有压力，所以除了在单位里面好好工作之外，还要自学，准备考研。 也不是没想过靠家里走关系，但是每次这么想，周彦都觉得自己的尊严让自己不能这样低头。当初娶苏楠的时候，他就发誓要让家里人知道，自己不管找个什么样的媳妇都能有出息。 他想证明自己没错。这压力推着他往前走。一刻也不敢松懈。 看到苏楠进屋了，周彦放下书本，转过身看着正在擦头发的苏楠。 他起身拿着毛巾准备帮忙。苏楠摇摇头拒绝了，自己擦。 “你还生气？”周彦试探的问道。 第5章 ◎谈离婚◎ 苏楠胡乱的把头发擦了擦，然后看着他，想着还准备离婚后当朋友，暂时挂靠户口，可别闹僵了。她笑了一下，“没生气了。” 苏楠笑的时候特别迷人，让人心情愉快。 周彦笑道，“那还不让我擦头发？以前不都是要我帮忙？” “我想学会自食其力。”苏楠心想，还不是不习惯？擦头发也就是刚结婚这两年，后来周彦忙起来了，这事儿也就没有了。她来这里的之前，和周彦多久没睡一张床了？ 都想不起来了。扯远了……苏楠将毛巾放下，坐在周彦对面的椅子上。 “周彦，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周彦低顿时垂着眼眸，又抬头看着她，认真道，“还是为了房子的事情？那房子已经给我姐去了，再要回来，也会伤了一家人和气。而且我姐有了那房子，以后也回娘家少，这样一来，你不是也轻松点？” 苏楠想着，多大的事儿，怎么老提啊。而且周敏有了房子回娘家少？想多了。周彦还是不了解他姐。 而且她和周敏的矛盾也不是人家回不回娘家的事，而是那人一辈子都喜欢对自己弟弟的家庭指手画脚。 “周彦，房子的事情过去了，我不在乎这个。我想和你说的是咱们两人的事情。” 见她神色难得的这样严肃，周彦心里一跳，笑道，“什么事情？” 苏楠道，“其实你这人挺好的，我心里知道你特别好。”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找到了措辞，“但是吧，我觉得从婚姻生活来看，我们还是不合适。” 周彦抿着嘴，“你到底想说什么？” “咱们离婚吧。”苏楠还想加上一句，离婚后还是朋友。好聚好散。她这话没说出口，周彦道，“好啊。” 苏楠：“……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威胁你，我是说真的。” 周彦点头，“我也是认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办手续？” 这发展有点快，苏楠想起上辈子，自己提离婚，周彦答应，然后自己怂了。这婚就没离成。 以至于后来离婚这样一件很严谨的事情成了两人生活中的一次次闹剧。 这次苏楠不准备怂了。 苏楠想了想，”后天吧，我明天下班回来收拾东西，你也好提前请假。然后……我的户口还想暂时放你家里。等我找到挂靠的地方了，或者你要再婚的时候，我提前转出来。反正肯定不影响你。” 周彦想着，这次倒是闹着挺真的，连后面的安排都能打算好了。于是配合她的演出，“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事情听你的。” 见周彦这样爽快，苏楠多少有些不放心，“周彦，那咱们说好了？可不是开玩笑。”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她真的担心周彦是误会了她的态度。真不是闹着玩啊，真要分。 “说好了。”周彦心里也是有些生气了。刚刚还对他说不在乎那房子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不生气了。转身就继续闹离婚。她到底是把婚姻当成什么了？ 见周彦答应了，苏楠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也对他这爽快的态度有些疑惑。 她现在回忆上辈子和周彦闹离婚那几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原来上辈子闹那么多次离婚没离成，不是周彦不想离，而是因为她没想离，所以才没离成？ 所以上辈子周彦后来提那么多次离婚，原来是真的想离？所以还是自己耽误了周彦一辈子？ 这都算啥事儿啊！ 待她熄灯躺下不一会儿，周彦伸手过来搭在她的肩膀上试探和暗示。苏楠无语，都要离婚了，这是要在分开前再来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想到她上辈子在周彦身上闻到的和那秘书身上一样的香味，她就有些膈应。于是翻了个身无声拒绝。坚决不做让自己不痛快的事情。 周彦主动亲近示好失败，也抿着唇翻了个身。 第二天苏楠天没亮就起床。 早上厂里是要做早餐的，所以天不亮就得去厂里。 周彦早早的起来送她过去。吵架归吵架，负责的事儿倒是不能耽误。这几年城里的治安也不算好，苏楠长得好，走夜路不放心。 苏楠坐在后座想着，以后住在厂里还是要更方便一些。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苏楠现在满脑子都是以后的事情，周彦闷着头骑车，心里一股火气。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宁愿苏楠和他闹，最起码能听个声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而不是这样默不作声的样子，总让人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面一样。 到了单位门口，苏楠下了车，才想提醒他请假去离婚的事情，周彦就调头骑车走了。 那骑着自行车的猛劲儿，一看就是有火气大。 苏楠摇头，“年轻人，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呢？” 早上食堂做的是馒头和花卷。 苏楠总算发现了自己的一道长处，她做面食挺好看的。画卷捏的又快又精致。 可比其他人捏的好看多了。她对未来规划更加明确了点。 三位婶子惊讶的看着她。 “小苏啊，你还有这本事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陈婶惊讶道。 以前苏楠是做不来这精致活的，就是帮着干点零活，打打下手。 苏楠笑道，“看你们做的时候，我就自己记住了，之前没学好，不好意思做。后来在家里试了一下，觉得能看了，这才敢下手。” “光看看就行了，你这手也太巧了。”刘婶儿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年头女人不就图个心灵手巧嘛？手巧的女人也容易让人有好感。 高婶翻了个白眼，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过了一会儿，过来上灶的大师傅看了苏楠的手艺，也是惊讶的给她竖起大拇指。说她这一手都赶得上国营饭店的面点师傅了。 苏楠谦虚的笑了笑，她还真学过。周彦创业之后很忙，她下岗了，又正好生了孩子，于是干脆成了全职太太。她那个婆婆嫌弃她文化水平低，不让她照顾孩子。让她专门做家务，做些洗衣做饭的活。 公婆吃饭又挑剔，觉得她一个农村来的做不了好食材，那会儿她为了不让人看低了去，是下了苦功夫来学的。 那段时间也是家里最乱的一阵子。周敏经常回娘家吃饭挑三拣四的，她就对着周彦闹脾气，周彦就请了人专门回来做饭，这才消停。 现在想想，其实那会儿她也不是很厉害，面对婆婆和大姑子的时候，压根不敢和她们正面冲突。她那个时候，骨子里还是自卑的。所以将所有的不满都给了周彦。 早上也就吃早餐那会儿忙一下。苏楠忙完之后，就直接往后勤部那边去了。 自从知青返城之后，基层岗位都开始年轻化了。 苏楠早上打饭的时候，就弄清楚了谁负责单身宿舍这事儿。 于是直接去找林秋艳干事打听单身宿舍申请流程。 “你要申请单身宿舍？你不是结婚了嘛？”林干事惊讶道。 办公室其他人也都往这边看了眼。 倒不是她们多事儿，而是苏楠在厂里还挺出名。一个农村来的临时工，找了个特别好的婆家。好些人都觉得她这是沾了时代的光，要不然能有这机会遇到那样好对象？ 苏楠认真道，“我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得来厂里，想着还是住单位方便。” “那你这情况可不好办呢，单身宿舍都是要照顾那些没房子住的单身青年的，你有地方住，这可不好安排。” 苏楠问道，“所以要是单身没地方住，就能申请下来嘛？那这个申请要多久能住进去？” 林干事道，“这个倒是快。现在就有空的床位，随时能住进去。” 听着这话，苏楠放心了，“那成，谢谢林干事了。” 看来还是要等离婚手续办了之后才能来。但是没关系，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就行。 上午食堂没有什么活，苏楠就回家了。趁着家里没人，赶紧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 首先是钱。 她现在手里倒是有点钱，当初进城，为了不让人看轻了，家里是给了不少钱当嫁妆的。 一共两百块呢。这笔钱可是一大家子人存下来的。算是家里人对她的投资。 可惜上辈子让他们投资失败了。 然后每个月有二十五块钱的工资。在家里吃住，周彦发工资后会给她零花钱，所以她自己的工资倒是也存了一部分，有一百八十。 这加起来，将近四百，也不是小数目了。 苏楠心里有了底，而且特别安心。 她的东西还挺多的，当初陪嫁的棉被，还有四季的衣服。 之前她喜欢打扮，每一季度总要买两件新衣服。用的都是周彦的工资和布票。 这会儿苏楠倒是没矫情的说把衣服留在这里。她要是留了，估计还得让周彦下一任心里膈应，干脆把自己的东西搬得干干净净。也省得自己再花钱买。 这么一来，东西就有点多。搬家的时候得费力气。她琢磨着到时候找人借板车来拉，要不然一趟走不完。 苏楠收拾好了东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又赶紧去厂里上班去。 中午，周家人只有周国威和李文玉回来吃饭。周彦中午要在厂里学习，所以一般都不回来吃饭。除非和苏楠约定好中午吃饭，才会回来。 至于苏楠，她之前倒是中午赶着回来做个饭啥的，这几天和周彦冷战之后就没回家做饭了，现如今也不用另外找借口了。 周敏今天倒是特意回来了。 和周家老两口是前后脚进的屋。手里还抱着个孩子。进屋里就大喊着热。 李文玉赶紧忙前忙后的给她倒水，开电扇，又去开了西瓜。 “妈，那个女人还在闹啊。”见苏楠中午没回来做饭，周敏边啃着西瓜，边问道。 李文玉道，“她敢闹？顶多就是在房间里躺着不吃饭。也就你弟心疼。哼，她要是闹，我倒是还高兴。闹得你弟没脾气了，就赶紧离开咱们家。” 周敏道，“妈，我可和你说，这种人你就得好好调理。我弟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愣是硬生生的和咱们拉扯了五年。这女人太有手段了。你要是不调理，以后我弟弟心里都没你了。”在她心里，苏楠和她弟周彦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是来吸她娘家血的。 就和她单位那些小姐妹说的那样，这苏楠就是趁人之危。要不是因为时代的特殊政策，苏楠能有机会认识她弟？ 苏楠简直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第6章 ◎周彦：女人为什么要剪头发？◎ 周敏这话可说到李文玉心坎里去了。这五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每年都要错过一些好女孩子。还被身边的人说闲话。她觉得自己都活成了笑话。 想一想心肝肺都疼。 她生气道，“你弟现在心里都没我这个妈了。我说苏楠几句，他就不高兴。” 周敏将西瓜皮扔到桌上，从李文玉手里接过帕子，“妈，你可别心软。反正那丫头非得来咱家，那就什么气都要自己受着。以为嫁个人就和重新投胎一样过好日子？没那么好的事儿。” 李文玉也是这么想的。她就觉得苏楠不是真心喜欢她儿子的，就是为了她家条件来的。 周敏继续道，“所以妈，那房子的事情，你要和我弟说。可千万别变卦了。你想想，就是现在住家里，我弟都能和你离心，要是搬出去了，那还得了？” 李文玉觉得很有道理，周彦要是真搬出去了，她哪里还管得了？“放心吧，你不说，我也是不会让他变卦的。我昨天还和你弟说了，你和他是亲姐弟，能为了一个外人退让？” 周敏就乐意听这话。 甭管她嫁出去多久了，娘家还是她的家，还是她做主。要是她弟找个比她强的弟媳妇也就算了，让苏楠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她一万个不服气。 李文玉又关心闺女在婆家的情况。她就觉得自己命苦，儿子婚姻不幸，女儿在婆家过的也不安生。 “你婆婆没再气你吧。” 周敏底气十足，“她怎么敢啊，现在她儿子和孙子都住咱家的房子里呢，她管不着。建云现在和我亲，都听我的。” 听着这话，李文玉就放心了。不过心里还是对女婿家里不满。当初嫁过去的时候，说好了把她闺女当亲闺女疼的，结果呢，就怀孕期间变了口味，女婿家里人就开始不高兴了。愣是让她闺女大着肚子还受气，饭都吃不好。那胡家条件是好，都是当干部的，但是做人也特不厚道了。她都怀疑是不是当初胡家两口子在农场里学了农村人的坏习性。 母女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周母就去给闺女做饭吃。 周敏把睡着的孩子放在自己屋里去，又跑去弟弟周彦房间。刚扭开房门，就愣住了。 然后喊了一声，“妈，你快过来。” 李文玉拿着锅铲跑过来，“怎么了？” 周敏指着地上堆满的包裹，“这什么情况？周彦他们要搬出去？” 李文玉顿时也慌了，“没听你弟说啊。这……不可能吧，搬哪里去？他们那房子你不是住着吗？” “不会是要去外面租房子吧。”周敏道，“我就听有的年轻人这么干过。”她当初还这么打算来着。 “……”这下子李文玉真是又慌又气，真怕自己儿子干这事儿。顿时连饭都不做了，赶紧去楼下去打电话。 周国威听着妻女这边的动静也没拦着，他觉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周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 听母亲说的那些话之后，他也是心头一跳，但是很快就想到了，这可能又是苏楠的新对策。“没事，我们不搬出去，那些事情你别管。” “你可别骗我啊。”李文玉紧张道。 周彦道，“不骗你，我不会搬出去的。你别理就好。”然后挂了电话。 但是已经有些看不下去这些文件了，心里只觉得烦躁。 为什么苏楠就不能理解他呢？他真的很忙，很累。要考研，要考职称，还要做好工作。 周彦捏了捏眉心，准备晚上再和苏楠好好谈谈。婚姻不该是这样的，和他想的不一样。 …… 苏楠中午忙完之后，倒是还想起去理发。实在是因为天热，加上马上要去宿舍住了，还是短发比较方便。 于是就在厂附近，剪了一头齐耳的短发。没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人也变得清爽利落起来。 那长发也没浪费，还换了三块钱。 下午上工，陈婶她们看着她，都差点没认出来。 “多好的头发啊，怎么舍得剪掉？” 苏楠摸了摸自己轻松的脑袋，“干活比较方便。”每天厨房油烟，洗发真的不方便。 见苏楠为了工作，连头发都剪掉了，陈婶她们这才相信苏楠真的开始上进了。就是还是觉得可惜，之前那多好的长发的。大姑娘还是留长发更水灵。虽然底子好，短发也好看，但是总觉得差了那么点。 不止陈婶她们可惜苏楠这头长发，周彦晚上看到她那头短发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本来还想和苏楠好好谈谈的想法也没了。 关注点都在那头被剪掉的头发的头发上面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短了？” “天热，上班也方便。”苏楠拿着毛巾和换洗的衣物，急急忙忙去洗了个澡，因为是短发，还特别方便把头发也洗了，别提多舒服了。 李文玉见着这个状况，本来还准备冷嘲热讽的想法也没了，高兴的和周国威进了屋里。 她觉得苏楠剪短头发，以及打包衣服的事情，就是在和儿子闹。她现在就盼着苏楠继续闹，闹多了，让她儿子烦了，赶紧离婚。离婚虽然丢人，但是比有这么个儿媳妇好。反正这些年从城里回来的知青，有些在乡下连孩子都有了，回城后不照样找着好对象了？她儿子这条件，就算离婚也不难找。 等苏楠回屋里，用毛巾舒服的擦着头发。周彦怎么看，这么不顺眼……觉得她是不是因为生气，所以才这么做的。心里越发躁动。 “你还是为房子那事儿，所以把头发都给剪掉了？” 苏楠翻白眼，“你怎么还提啊，我没那么小气，就是觉得剪短头发舒服。而且我这模样，什么发型应该也不丑吧。” 周彦没说话，确实不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苏楠和以前不一样了。而这种改变，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以前她爱美，喜欢打扮。更爱护那头长发。现在说剪就剪掉了。 似乎她的喜好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他烦躁的看了看别的方向，然后就看到墙角堆着的东西。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楠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眼，然后莫名其妙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好好的，收拾这些做什么？” 这下子苏楠头发也擦不下去了，她瞪着眼睛看周彦，“你不会告诉我，咱们离婚了，你让我净身出户，什么都不给我留吧。这都我的嫁妆还有你给我买的一些衣服，这我可以带走的。至于你们家给的彩礼，我当初进门就给了你妈了，我可没拿一分钱。” 周彦一下子站了起来，又压低声音道，“离婚？” 苏楠看着她，“你忘了？昨晚咱们不是约好了吗，明天下午。我假都请了呢。你别告诉我你忘了。” 周彦当然没忘，他只是没当真。 之前答应，那不是为了和苏楠倔一倔吗？ 他叹了口气，“楠楠，咱们别闹了好吗？你要房子，以后我会工作，我们会分更大的房子。咱们不要为了那个房子闹下去了。” “……”搁在以前，苏楠信。现在苏楠心里心如止水，上辈子周彦确实实现了这个目标，给她买了一个大房子，让她和公婆分开住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那时候她人到中年了，孩子已经被老太太养的和她不亲了，整天在爷奶那边住着。周彦自己更是忙的一个月见不着几次。那已经不是她要的家了。 不对不对，现在重点不是这句话的真假，而是离婚这事儿，周彦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 苏楠认真问道，“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开玩笑吧，我昨天和你很认真的说了。咱们好聚好散，离婚。” 周彦紧紧抿着唇，“你非得走这一步？” “咱们都说好了……你别让我空……白准备一场啊。”她怕自己说空欢喜，会让周彦难堪。 周彦咬着牙，整张脸都青了，“行，这是你说的。”然后往床上一躺，闭着眼睛不理人了。 苏楠小心翼翼试探道：“……那明天下午在民政局直接见吧。” “行。”周彦还不信了，明天他就去民政局，看她还能闹哪一步。 他内心是不接受苏楠真要离婚这个可能的。 两人都处了多少年了啊，那么多难关都过来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呢？ 周彦头一次气得眼睛有些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漫出来。 躺了一会儿，他又坐了起来，“咱们以后都不说离婚这两字了行吗？我以后也不说了，再气也不说了。”他算是主动服软了。 苏楠心想才怪，我也就说了三次，你后来说了一辈子。哦，不对，对于周彦来说，她的一辈子只是周彦的半辈子。她离开的时候，周彦那会儿还风华正茂呢。 为了自己活得久一点，苏楠铁了心了。 于是她很诚恳的请求，“周彦你别闹，之前都说好了的。” “……你行。”周彦气得声音都变了，直接躺在床上一句话不说了。 苏楠擦好头发，又数了数钱，然后将自己的证件找了出来。“结婚证我带着哈。” 她回头和周彦说了一句，周彦没吭声，就当他默许了。 面对他这个消极配合的态度，苏楠也不敢得罪他，毕竟离婚之后还得暂时挂靠户口呢。 第二天早上，苏楠还特意提醒周彦一定要记住这事儿。别迟到了。 她准备拿到离婚证之后，就赶紧去申请宿舍，要不然这些东西没地方放。还得给家里带个信，看哪些能弄回去的，得送回家里去。 周彦黑着脸没说话。 继续送她去上班。 苏楠坐在后面，“办完手续之后，我今天就搬一部分东西去宿舍，以后你早上也不用送我了，能多睡会儿。” 周彦气的狠狠的踩自行车，把苏楠放厂门口就走了。 苏楠：“……”他这样子不会下午闹什么变故吧。算了，下午要是他不来，就直接去厂里找他。 再过一阵子，她就可要抓住那个机会了，要全心全意奔事业。可不能一直拖着这事儿。 周彦一上午在办公室，心情都不爽利。担心出错，他把工作都压下来了。等冷静下来再做。 他带的徒弟小陆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周彦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然后想起小陆恋爱了，问道，“你说，女同志在什么情况下，会剪掉她最喜欢的长发？” “……”小陆瞪眼想，然后认真道，“心灰意冷，遁入空门。” 周彦黑了脸。 小陆继续道，“从头开始？我是听人说的，我们学校有些女同学遇着什么困难的时候，就觉得剪掉头发，就能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周彦心情更不好了。 小陆道，“师母剪头发了？” “不是！”周彦黑着脸起身离开，准备去外面透气。 他一走，办公室一个扎着马尾的女技术员走了过来，“小陆，周工刚和你说什么呢，怎么看着心情不好啊。是不是你惹他生气了？” “不知道。”小陆摇摇头，看了眼眼前这女同志，心里想着，这邱工也真是的，一个单身女同志，那么关心他师父做什么？ 见小陆不说话，邱新兰顿时一阵无语，“你不说我也知道。” 她在钢厂大院可是有同学的，早就知道周家的情况了，周家那媳妇和婆家人合不来，结婚不久就一直闹别扭。 邱新兰倒是没想过插足人家婚姻，就是觉得这两人不配，这样在一起一辈子，那是互相折磨。什么样的人就该和什么样的人配。光长得好看，肚子里没货也没用。跟不上另一半的脚步，无法达到灵魂的共鸣，那样的婚姻生活只会一团糟，或者如同一团死水一般。 第7章 ◎现在，他们在这里谈离婚。◎ 下午，苏楠就又和陈婶儿她们打了招呼，然后赶紧直奔民政局门口等着。 她下班晚，这会儿人家都要上班了。 苏楠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也不是说非得第一个拿离婚证，就是怕周彦那边有什么状况。 还好，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周彦来了。 周彦看着苏楠的那一刻，瞳孔缩了一下，神色让人看着有些凉凉的。 苏楠蹭蹭蹭的跑过来，高兴道，“你来了！” 这高兴劲儿，都能赶上当初拿结婚证那劲头了。 周彦把自行车推一边，锁上，“你决定好了？” “来都来了，还能空手回去？”苏楠微微笑了笑。她发现，如果不离婚，她对着周彦的时候总有点不耐，但是一想到离婚，她就能对他笑的特别自然。可能还真就远香近臭。 分开的时候，她能想起他很多好的方面。 其实回忆起来，上辈子周彦对她是真不差了，婚姻生活过成那样，她自己有很大问题。所以哪怕周彦变心了，她也没有特别疯狂的恨着谁。而是一心想着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 见她笑的这样开心，周彦心里更不舒服了，咬着牙进了门。 见苏楠开心的样子，里面的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是来办结婚的，结果两人直接往离婚那边走。 女干事赶紧喊，“走错了，那边是办离婚的。” 苏楠道，“我们是来办离婚的。” “……”这话引来其他人的注目。毕竟这年头有人离婚，但是真的少。 特别是这样登对的一对俊俏小夫妻。 按照流程，还有人来调解。 老大姐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别冲动，婚姻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结果说得口干了，男方不吭声，女方还是坚持，“我们都想好了，是真的不想过了，同志，给我们办手续吧，省得耽误你们工作。我还赶着回去上班，可别耽误单位的生产工作。”她这边还得赶着去申请宿舍呢。 “……真不改了？”老大姐不死心道。她觉得真是太可惜了，多好看的一对儿啊，天造地设，金童玉女…… 苏楠积极点头。 老大姐看了眼周彦，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哪点不好，怎么就让个女同志这么积极闹离婚呢？忍不住想歪了，总不至于是不行吧。 “咳咳，那财产怎么分呢？”离婚就这点麻烦，婚姻中少不得财产分配问题，好多家庭为此大打出手。 苏楠就说没什么财产纠纷，他的是他的，自己的是自己的。也没孩子。 她也庆幸，周彦没让她管钱，要不然还真要重新算账。 很快，离婚的单子就写好了，夫妻两人一人一份，让他们看完之后没问题就签字。 周彦见都到这一流程了，拿起笔就要在上面写自己名字，但是就是下不了手，哪怕是吓唬苏楠，他也下不了手。回头一看，苏楠也正在签字。 看到这里，周彦突然伸手把苏楠那张协议书拿了过来，连着自己这份一起撕掉了。 苏楠：“……”干嘛啊，这都到最后流程了。 老大姐喊道，“同志，这是做什么呢，还离不离啊？” 周彦拉起苏楠，“不离了！”然后直接往外走。 到了外面，苏楠就质问道，“你干什么啊，就差最后一步了。” 周彦气红了眼。她还真签字啊，都不犹豫一下。真狠的心！ “我认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周彦拉着她的手，“我没你狠心，我签不了那字。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想怎么做，都行。我现在就回去和我姐说，把房子空出来，咱们搬过去住，行吗？” 苏楠听明白了，都到这一步了，周彦还以为她在赌气，所以刚刚也是在陪着她赌气。 就和上辈子很多次提离婚那样。 他们总是用婚姻来赌气。 只是这一次她来真的，周彦却只觉得她赌的有点大了，但是还是没当真。 最起码苏楠弄明白了，周彦原来是真的不愿意和她离婚啊。上辈子她倒是没自作多情。 可问题是这次她是来真的。 “周彦，不是为了房子那事儿。”苏楠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房子那事儿真不算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她也确实不在乎了。她就是不喜欢周彦了，也不喜欢周彦的钱了。也不想再和周家那些人纠缠，所以想离婚。她有新的追求，要奔向自己新的生活了。 她看开了，不合适的婚姻，不登对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哪怕有人愿意低头也不行，因为她知道低头的痛苦。 但是那些漫长的时光里发生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周彦什么都不知道，他体会不到自己放弃这段婚姻的决心。 苏楠耐心的解释，“我们是真的不合适。你看，咱们结婚还不到一年，都闹了多少次脾气了？你不开心，你爸妈姐姐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这和咱们以前想的婚姻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时间能改变的，这是真的不合适。强扭在一起，我们只会变得越来越丑陋，越来越不像自己。以后甚至互相看不顺眼。” 看到苏楠这坚定的态度，周彦这会儿终于明白了，苏楠不是在和他赌气。她……她真想离婚！ 周彦心里陡然一堵，闷得慌，又慌又怒。 他伸手捏住苏楠的手腕，红着眼眶问道，“所以，你……真的想和我离婚，不是……不是闹着玩的？” 苏楠坚定的点头。 见周彦这样的神态，她心里还有点抱歉。 这会儿的周彦的经历毕竟不如她多，应该是还没法做到她这样爽快。她知道，现在的周彦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在几个月前，他们约定白头到老。 “周彦我和你说，不合适的婚姻，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以后会成为怨侣。”苏楠满脸过来人的样子劝导，“咱们现在还年轻，总觉得磨合一下就好。但是有些人是一辈子都磨合不了的。” 周彦沉着脸，“苏楠，你还有没有心，我们光是处对象就处了五年，经历多少磨难才结婚的，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怎么就知道以后不会好？哪里不好的，咱们慢慢改正不就好了？” 苏楠：“……可婚姻毕竟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我确实觉得不幸福，周彦，离婚是对我们最好的办法。现在咱们还年轻。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好找，我也好奋斗。 周彦被她这话气得说不出话。重新选择？她准备选谁？ “不离。” 说完转身就去推自行车。车子被锁着，他都没察觉，差点推倒了。手忙脚乱的去开锁，又推着车走了。压根就不敢和苏楠待一块了。 苏楠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一阵无语。这一时半会儿还离不成了？ 看清楚这情况之后，苏楠顿时拍拍自己的脑袋。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就差临门一脚啊，就签个字就行了！ …… 周家老两口下班回来，就发现儿子竟然早早回来了，正在沙发上面发呆。 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李文玉担心道，“周彦，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周彦神色复杂。 想到苏楠要和他离婚，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回到家里是想清静一下，结果看到房间里收拾好的东西，他心里更烦了。 “是工作上出问题了吗？”周国威作为男人，只想到这一点。 “能出什么问题？”李文玉着急了，“周彦，你到底是遇着什么困难了，你和爸妈说。我们找关系帮你解决。是不是工作出错了？还是有领导为难你了？” 周彦摇摇头。“你们别管我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什么叫别管你呢，你可是咱儿子啊。你遇着困难怎么能不和我们说呢？”李文玉不赞同的看着他，又追问道，“事情很大？” 周彦当然不会把苏楠要和他离婚的事情说出来了。这样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但是他觉得有必要和家里人再好好谈一谈。 家里人对苏楠的不满，他心里清楚的，毕竟婚前他们就不愿意接受苏楠。 哪怕后面同意婚事，他也知道这是家里人的让步，而不是真的接受苏楠这个媳妇儿。只是周彦总觉得时间长了，就能相处出感情，最终成为一家人。 所以他一直觉得只要不吵吵闹闹就行。他不愿意让苏楠和家里人闹脾气，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担心越闹，家里人越不接受她。 可现在情况证明，他错了。 他疏忽了苏楠的感受。 这是一种长期的习惯，在这段感情里，他和苏楠一直都坚定的要在一起，所以习惯了去说服家里人。几乎把这当做长期目标来做。 为了让家里人早日接受苏楠，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有能力。提升职称，事业有成。向自己的父母证明，自己完全不需要老丈人的帮忙。 周彦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想到头来的结果不是自己家里人愿不愿意接受苏楠了，而是苏楠不愿意接受他的家人了。 “爸妈，你们要是真心想帮我，就别再排斥苏楠了。她和我结婚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们总是把她当外人，不给好脸色，我这婚姻还能长久吗？” 听周彦这么说，李文玉一下子就激动了。 她还担心儿子呢，合着儿子这不是为了工作，是为了他媳妇儿呢。 李文玉忍无可忍了，她花了这么多心思，结果儿子还坚定的站在儿媳妇那一边，这不是说明她这个母亲成了跳梁小丑？ “怎么了，还要我去讨好她？你觉得她哪点儿配让我讨好，就凭这长了一张好脸？也是，要是没这张脸，她能进我们家的大门？” “妈！”周彦站起来，“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周彦，你这是什么态度？”周国威不高兴道，“你妈也没做什么，你现在是在教训你妈？” 李文玉听到老伴的维护，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睛，“他哪里还有我这个妈啊，我养他这么大，什么都随了他，到头来还讨不了一句好。” 周彦烦躁的揉着额头。他就知道，自己的家里人就这样的脾气，越说越倔。 以前有苏楠陪他一起坚持，他觉得一切都不成问题。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很是无力。似乎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现状。 “妈，我一直以为，时间能让你们改变。我没想到，你们心里竟然还是这样想她。苏楠嫁给我这么久了，早已和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她是你媳妇，但是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儿媳。”李文玉坚定道。“我让她进门，是因为我心疼自己的儿子。但是周彦，你不能不考虑我们的感受吧。” 周彦红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着板着脸的父亲。心里用上了一股绝望。 他仿佛看到，自己和苏楠的这段婚姻，真的要走到尽头了一样。顿时只觉得前路无光。 他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还传来母亲李文玉不满的声音。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苏楠对他说的那些绝情的话。 周彦突然觉得特别孤寂。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拥有好的家世和学识，有相爱的伴侣，有体面的工作。他一直觉得自己意气风发。 但是这一刻，周彦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所有。 他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安阳纺织厂门口。 工人们已经下工了，三三两两的从厂里出来。 有些人也看到了周彦，打量他。 以为他是在等厂里哪个女同志下班去约会。 周彦也确实在等人，他盯着厂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看到苏楠从里面出来。 一头利落的短发，正笑容灿烂的和一个婶子说话。 陈婶子先发现了周彦，也认出来了，笑着道，“你爱人来了，赶紧过去吧。” 苏楠看了眼，也看到了周彦了。有些诧异。 不过正好，她还是想和周彦谈谈。 于是和陈婶打了招呼，就跑了过来。只是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她察觉到周彦情绪不大好。应该是因为离婚的事儿。这也说明后面的谈话不会太顺利。 周彦恍惚的看着她，没想起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楠脸上就很少笑了。 似乎结婚后没多久，她就没怎么笑过了。 刚结婚那阵子，他们过了一阵快乐的日子。 下班后看电影，逛公园。在外面下馆子。回到房间里说悄悄话，躲在被窝里亲近。 那时候的日子，想想就让人觉得开心。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日子就没有了？ “你怎么来了？”苏楠好奇的看着他。 冬天的时候，周彦来接过她，那是因为冬天黑的晚。后来夏天了，下班后天还是亮的，就没让他来了。 周彦牵着她的手。“顺道过来的。” 苏楠想挣脱她的手，愣是没成功，她知道周彦的态度，只好道，“正好，咱们去公园谈谈吧，下午那事儿，我还是想和你说清楚。” 周彦没做声，但是还是带她到了公园。 这会儿挺热闹，纳凉的人很多。但是两人对公园很熟悉，知道那里人少。 以前在这清静的位置，他们曾经偷偷的热烈的亲吻。 现在，他们在这里谈离婚。 第8章 ◎这婚必须离！◎ “我知道，你提离婚是因为我的家人，是不是？”沉默片刻，周彦主动开口。 他开始以为是房子的事情让她不开心，后来感觉不是。苏楠不可能真的为这事儿和他离婚。房子，可能是导火索，也有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楠诚实道，“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 她确实也不想再和周彦的家人当一家人了。谁会想和一群打心眼里看不起自己的人生活呢？一辈子和瞧不起自己的人生活，真的很让人窒息。特别是想到自己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些人身上，真的受够了。 死过一次的苏楠最大的感想就是千万不要浪费多余的感情和时间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周彦看着她，商量着，“我们在一起这些年了，我以为不管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渡过。当初我妈不同意的时候，我们不是也熬过来了吗？楠楠，你给我时间好吗？我能解决这些事情的。你看每次咱们吵架，不都是能解决吗？你不想和爸妈住一块儿，我们就搬出去，以后再有矛盾，我也会从中调解，这样可以吗？” “……”苏楠无语了，她上辈子一直追求的东西，没想到这样就能得到？ 这越发显得她上辈子活的像个笑话，果然人没自尊的时候，谁都瞧不起她。自己都不看重自己了，谁还会看重你的意见？ 有自尊了，才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苏楠摇头，“这不是你努力就能解决的问题。周彦，其实这件事情我考虑了很久很久了。并不是突然做的决定。在我看来，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我现在想离婚，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周彦就没想着他话都说这份上了，她还这样坚定，甚至一点动摇都没有。 他刚刚说那番话之后，就一直看着苏楠的眼睛，她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十分的冷静。 就好像，这场婚姻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坚决要丢掉的包袱。 难道他们两人的婚姻就这样让苏楠嫌弃？丝毫不值得留恋吗？ 他心里也生了火气，“五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重要吗？就敌不过婚后这几个月的矛盾吗？有什么苦难是我们不能一起解决的，让你这样说放弃就放弃？” 苏楠道，“可是周彦，我对你没感情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楠特别平静。 周彦眼睛猛的一缩，退后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苏楠。 片刻之后才咬着腮帮子问道，“没有感情是什么意思？” 苏楠直接道，“我不爱你了，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当然了，不管有没有爱，她也会放弃这不合适的婚姻。 周彦咬牙，“我不信！” 苏楠坦然道，“你心里也清楚，我当初愿意答应你的追求，就是因为你家庭条件优越。那会儿我只想跟着你过好日子。” 周彦没说话。他从见到苏楠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这朵娇花需要用丰富的物资来养着。也知道苏楠的追求，所以才会拿自己的物资条件来引诱她。但是他没觉得这有问题，他一开始喜爱的就是苏楠的美丽，苏楠看重他的条件又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样挺好，只要他一直条件好，苏楠就会一直爱他。 苏楠自嘲道，“我那会儿不懂事，一心只想着嫁个好人家享福的念头。所以在婚前，你的家人如何不同意，我都觉得不是问题，结婚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人的观念还真就不好改。你们全家人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这个人。我和你说，进你们家门之后我就特别怕抬头看他们的脸，那脸色真不好看，每次我心里都一咯噔。” “算了，说了你也不能理解。但是我爸那事儿你记得吧，你说那明明也是我的家了，可我怎么连让自己爸进门的权利都没有。我爸劝我说，‘你还得在这家里过日子呢，忍忍。’所以我一直忍着，哪怕知道你家里人都嫌弃我，看不起我，我还赖着，死皮赖脸的赖在这个家里。” 周彦听不得她这样说自己，“楠楠，你别这么说，” 苏楠却继续道，“我为了赖在周家，我努力讨好他们，每天赶场子一样回来做饭被挑剔了还怪自己见识少，做不出高档饭菜没法让你爸妈满意。伺候你姐坐月子，我连自己工作都不顾了，被呼来喝去的还能忍半个月。我还怪自己懂的少，伺候不好月子。我忍不了他们了，我都还不敢和他们当面闹，只敢和你偷偷说。” “我后来想着，我怎么变得这么下贱了？我还在老苏家的时候，谁给我这个气受过？我以前活的多骄傲啊，觉得自己多优秀多自信。都说我是十里八村的好姑娘。上门说媒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嫁人之后就变得这么差劲儿？我图什么，我就图住你们家房子吃你们家饭？” 周彦急忙否认道，“楠楠，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赖着，是我需要你。” 苏楠不理他的这些话，只是淡淡的笑了，“周彦你看，我为了图你家一口饭，我连自己，连我家人都爱不了了，你觉得我还能拿什么爱你？没法爱了，也真的不爱了。”在后来的很多年，她对周彦的爱好像真的悄声无息的就没了。 周彦不知道苏楠以后那几十年的经历，自然也不知道她心里的痛苦远比现在说出的多更多。 他以为还有机会，还在想办法挽救这段婚姻，“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会努力赚钱，以后都请人做事，不让她们有机会刁难你。我会给你找个好工作……” 苏楠问道，“然后呢？他们就能看得起我了？” “他们会更瞧不起我……因为我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我的成长环境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他们心里的泥腿子。我在婚后获得的一切，在他们眼里都是沾了你的光。我沾的光越多，越让人瞧不起。” 二十多年的婚姻中，她不是没有一点上进的冲动。她没有文化，也没人教她。她自己摸索，学那些富太太开店，刚开始亏损，后来总算开始盈利。结果婆婆李文玉告诉身边所有的亲朋，“苏楠拿着周彦的辛苦钱去闹着玩。也是她有福气，嫁给这么好的男人，才能这么胡闹。钱不是她赚的，她不知道心疼。” 连当时上初中的儿子都说，“妈，你折腾什么啊，你那店子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家里请保姆的。有这功夫还不如照顾好我们。” 她起早贪黑，大热天的去考察市场，忍着自卑去找人讨教，失败之后暗自流泪，擦干眼泪又继续的坚持，全都没人看得见。 她不满，她抱怨，都成了她矫情。不知道惜福。 那时候她一无所有，唯一有的大概就是那点自尊心。她不想被人说，所以干脆放弃了。她以为放弃了开店就是维护自己的自尊，其实她放弃事业的那一刻，就是放弃了自己最后的自尊。 后来她想起来就后悔，后悔年轻的时候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事业。以至于后来越发的跟不上时代，也没有再尝试的勇气。 反正她后半辈子好像一直都在后悔。苏楠想笑自己，但是眼睛却忍不住流泪。 可能是被过去的自己蠢哭了。 她看着已经满脸呆愣的周彦，“自从嫁给你之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想看人脸色过日子，就别想着靠别人过日子。”可惜这简单的道理，直到她气死了才明白。 苏楠擦干了眼泪，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这也就是眼前年轻的周彦还能让她多说几句，要是换那个周彦，她真是一点交流的欲望都没了。更别提在他面前掉眼泪了。 “楠楠，你别哭……”周彦伸手想给她擦眼泪，却不敢碰她。 苏楠说那些话的时候流露出的的痛苦，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让他不敢直视。之前什么愤怒情绪都没有了，只有震惊和心痛。 他想不通，也不知道，苏楠为什么会这样痛苦。这短短几个月的婚姻，家人的冷待真的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吗？ 周彦回想着之前那些事情，之前楠楠每次不开心了，都会找他闹。他只觉得她闹小脾气，过去了就好。没想到这些事情一直积在她心里。甚至对她产生这样大的伤害。 他捏紧了手掌，心里慌乱且迷茫。 他以为的小打小闹，怎么就变成这样无可挽回？只是几个月而已啊……甚至在一个星期前，他们还商量着要孩子的事儿。他那个时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楠楠的想法，也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提离婚。 周彦语无伦次，“对不起……楠楠，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苏楠已经缓和了情绪。她本来就想开了，刚就是想太多过去的事情，所以才会受到影响。 她叹气，“周彦，我不怪你，真的。我现在心里就没怨你。之所以过成这样，我自己的问题很大。一开始的观念就错了，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其实你心里也很明白的，你改变不了你的家人。而我也确实不可能再和他们成为一家人。离婚是对我们两人，以及对我们两家人最好的结果。好聚好散吧。” 周彦这会儿却沉默了，他一句话也不说的看着苏楠，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挣扎。 他不想看到楠楠这样难过痛苦。可是周彦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无法接受和苏楠成为不相干的人。 这是苏楠，他一见钟情，并且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姑娘。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就不会有那坚持的五年。明明已经得到了，他就没想过失去的可能。 “我们再试试好不好。”周彦红着眼恳求，“我们结婚都还没有一年……我还有很多关于未来的计划，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就和我答应你的一样，让别人都羡慕你。” 周彦一向是意气风发，自信飞扬，哪怕平时哄她的时候，都没露出过这样的卑微的神情。要是往日里看到他这样，苏楠真要心疼死。 苏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年轻姑娘了，她觉得自己现在‘铁石心肠’。“周彦，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真没必要再试下去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面。周彦，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的决定。” “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支持！”周彦突然咬牙道，然后眼睛红彤彤的一片，“有问题，你和我说了，我愿意去改。婚姻是需要磨合的，我们可以一起。你连改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和我离婚，你对我公平吗？” 苏楠也生气了。 什么不给机会，都磨合一辈子没好了，还有什么好磨合的？ 偏偏这个人还不知道她经历的那些事情。她说再多，似乎都没办法引起他的共鸣。 “你改有用吗，你能把你身边所有人的脑袋都换一遍吗？别自欺欺人了好吗？” 她生气的看着周彦，“算了，我也不要你理解，你就配合就好，这婚必须离！” 她就想好聚好散，怎么就这么难呢？“实在不行就上法院吧，让法院判决。” 刚说完，肩膀就被周彦捏疼了。 苏楠疼的咬牙，“疼。” 周彦赶紧松开了，但是脸色还是不好。 他就没想过苏楠能有一天对他这样绝情。宁愿上法院，也要和他离婚。她离婚的心就这样坚定，迫不及待。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变得这样快呢？ 苏楠将他的手推下来，平静的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谁也不愿意退一步。 公园巡逻的老大爷拿着手电筒照了过来，“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小夫妻吵架也别在外面吵啊，回家里关起门来吵。” 两人惊了一下，苏楠抿抿嘴看向旁边，周彦道，“这就回去。” 然后拉着苏楠的手就往外走。 苏楠挣也挣不开。也不想这事儿糊里糊涂的结束，必须有个结果。“反正你尽快做决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这婚必须得离！咱们都体面一点吧，别闹得难看了。别让以后连回忆都觉得难堪。” 周彦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回复，“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狠心。” 苏楠想着他也没经历那些事情，上辈子这时候，她和周彦的感情确实还很好。“那你想两天吧。就两天，要不然回头我找你爸妈说。”要不是实在不想和周家人打交道，她还真准备直接说的。 周彦又握了握她的手腕。 两人回到钢厂大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周彦让苏楠先别和家里说。苏楠也答应了，毕竟东西还在周家，周彦妈知道了肯定直接赶她出门。她也不想大半夜搬出去。 吴阿姨还在院子里纳凉，见小两口手牵手进来，以为是出去公园散步了。笑着和身边的人说，“看看，年轻夫妻就是感情好。” 周彦听着心梗。 周家老两口一直在家里没睡觉，等着儿子回来。 看到儿子和苏楠一起回来的，李文玉只觉得自己一腔关心都喂了狗。 她在家里担心儿子晚归，结果人家和媳妇去约会散步了。 她刚想发作，酸几句，看到周彦脸色不好之后，顿时熄了火了。 看来两人吵架了。 李文玉顿时心里舒坦了，也不从中挑拨了。她知道现在儿子心里还是被这个女人给勾去了。正面冲突，自己肯定是赢不了的。干脆也不说什么了。 就等着这不般配的两人自己分开。 于是难得的安静的拉着老伴儿进屋。 苏楠倒是也没理周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离婚了，她现在见到周彦爸妈反而特别的平静，没有以前那种压抑的情绪。也不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了。果然离婚是正确的决定。远离让自己产生负面情绪的人，真的会开心很多。 她和周彦也没说什么话，回屋里就自己赶紧去洗澡，等周彦去洗澡的时候，她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东西都打包好了，还有一些零碎的。 她计划着明天就搬出去了。本来是准备办完手续的，现在看着周彦这两天肯定也不会同意的。而她也做不到事情说开了之后还和周彦躺在一个床上睡觉。 她也想通过搬出去，让周彦看到她的决心。 就是得费钱了。 单身宿舍租不到，就得拿钱租房子。 苏楠琢磨着先短租一个房子，等手续办了之后，再去单位里面住。 周彦进屋的时候就看着这一幕，看着墙角被收拾好的东西，他沉着脸一句话没说。 坐在床边上看着，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楠收拾好了，就和他道，“明天我就把东西搬出去了。” 周彦板着脸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不是还没……没办手续吗？” 苏楠道，“先搬出去吧，也给你一个冷静的时间。迟早都是要搬走的。” 周彦沉默的看着她片刻，然后一句话不说，躺在床上睡觉。也不像往日那样去看书学习了。 苏楠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这么晚了，她明天还要去上班呢。 干脆也上床睡觉。 两人离得比之前还要远，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亲密。 苏楠倒是挺习惯的，在她人生最后的阶段，她和周彦老早就很少接触了。 但是周彦不习惯，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好几次他都想把苏楠叫醒，想质问她。或者恳求她。 但是想到苏楠在公园里的时候那坚决的样子，周彦也没有了勇气。 因为他知道，不管如何恳求，结果似乎都不会改变。 第9章 ◎租房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周彦体会到了比冷战更可怕的平静，那就是苏楠眼里压根就没他。连和他闹别扭的心思都没。 虽然闹离婚，周彦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职责，送苏楠上班去。 苏楠也没拒绝，这是最后一天了，也没必要矫情。 而且想到要离婚了，她心情还算不错。 昨晚虽然心情也不咋样，但是一想到离婚的事儿，心里就特别开心。晚上还做美梦，梦到自己离开周家，自由自在的过起了小日子了。 看到周彦有些憔悴，她还好心的安慰了一句，“以后你会发现，咱们分开之后，你也会过更舒坦点。”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整日找他麻烦了。 周彦的脸更黑了。 但是他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去谴责苏楠狠心。 因为苏楠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在婚后，是自己和自己的家庭造成的。 她要离婚，只是想远离这些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 周彦只是无法接受她要离婚这个事儿，以及她不爱自己的事情。 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周彦都没法接受这个事情，也不相信苏楠会不爱自己。五年的感情，怎么会说没就没呢？这不可能的，前几天她还爱意满满的看着自己呢。 周彦心里酸涩。 他骑在自行车上面，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偏偏苏楠又提起了搬出去的事儿，“我上午就去找房子，中午下班之后就能把东西搬走了，到时候钥匙我是送去你单位给你，还是放门口花盆下面？” 听到这话，周彦有些忍无可忍了，他咬着腮帮子，“别搬了，至少现在别搬。你也没住的地方。” “不怕，我一个人好安排，随便找个地方住着就成。” 周彦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这几年治安也不好。” 苏楠都考虑这些了，“我以后总要适应这种生活的，放心吧，我找房子会注意点，找环境简单一些的区域住着，尽量离单位近一些。” 见劝不住，周彦顿感无力。 好像自从苏楠提了离婚之后，她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再也不属于自己。 他声音嘶哑道，“那我帮你找。” “……”苏楠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周彦，我想开始习惯自己一个人。”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没勇气离开周彦，总担心自己一个人会生活的很不好，所以才会畏手畏脚。现在她总要自己走出这一步的。 离婚之后的路肯定会很艰难，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苏楠觉得自己也要开始接受这个现实。 路是自己选择的，总要自己走下去。总不能一边要和周彦离婚，一边又接受他的帮助。 苏楠这话就和一根刺一样的，把周彦刺的生疼。 …… 厂里食堂也就是忙那一阵子，工人们吃完早饭之后，食堂就不忙了。 苏楠跟着婶子们洗锅碗瓢盆的时候，就找陈婶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食堂的婶子们都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人，对这环境都清楚。 听到苏楠打听这问题，其他人都看过来，高婶迫不及待的问，“哟，小苏，你问这个干啥啊？是要和你爱人从家里搬出来了？” 刘婶道，“不会吧，你爱人家里不是房子挺大吗？” 以前苏楠在他们面前提过，说家里房子宽敞，够住，所以就和公婆住一起。 陈婶想起苏楠这几天的改变，就觉得可能真是婆家那边闹矛盾了，怕这小媳妇脸皮薄，到时候要吵架，就帮腔道，“还不能是给亲戚朋友问的？” 但是苏楠很坦然的笑道，“给我自己租的。”既然要搬出来，以后肯定也瞒不住人的，特意瞒着也挺累的。所以干脆一开始就大大方方说了。 听到这话，三位婶儿都看向苏楠。 “你租？你和你爱人都要搬出来啊。” 苏楠笑道，“婶儿，咱可不能这样，还没给我说有没有房子呢。” 没点好处还想听八卦？ 听着这话，陈婶道，“还真没注意，我们那片家家户户房子都紧张，往外租的肯定没有。我还得去打听。” 苏楠有些担心，“我挺着急的，婶儿，要不然待会儿咱一起去看看吧。” 刘婶儿道，“那么着急干啥，就算吵架要搬出来，你也慢慢找。没准还没找到就和好了呢。” 苏楠没说话。要是没人帮她，她还真不想啥事往外说。 搬出来这事儿瞒不住，但是事情的细节她也不想细说。 高婶眼珠子一转，“要不我帮你去打听？”她就想趁机套点儿话。 但是苏楠拒绝了，“高婶你住那片儿太远了，我想找个离单位近点的。”当然，真实原因还是不想和这位婶儿走太近。她现在就怕麻烦。处不来的人绝不深交。 高婶的丈夫是服装厂的，当时分的房子也是那一块儿。 听到苏楠拒绝，她顿时讨了没趣。 陈婶觉得她估计是遇着难事儿了，想着一个年轻女同志也不容易，就道，“行吧，待会儿咱收拾好了一起去。我认识人还挺多的。” 苏楠顿时松了口气，连连道谢。 陈婶就笑，“还没找到呢，这可说早了。” 苏楠感激道，“婶儿能帮我，我心里就开心了，这年头在外面能找个愿意帮自己的人，我心里特感激。” 这话说的很辛酸，是陈婶她们这种城里人所不能理解的。她们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哪怕以前也很苦很穷，但是没离开过这里。 但是陈婶也能听出苏楠的真心。 这也是陈婶愿意帮助苏楠的缘故，这小苏之前看着是不怎么理人的样子，但是不是滑头的人。是个实诚人。 作为老实人，陈婶自然会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收拾完了之后，陈婶和苏楠就一起去找房子。 高婶儿还想着掺和，想跟着一起去。不止想打听消息，还想着回头房子找到了，让苏楠意思意思的感谢她们。 但是被陈婶支走了。 她还能不知道这老高的心思？平时也就罢了，人家女同志现在遇着难处了，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因为陈婶就住这一片，所以两人都是步行。 路上，陈婶也没问苏楠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只是告诉她，如果短租的话，可能房子就不好租。在哪里租房子都是这个理儿。 苏楠顺便打听了一下价格。 她要求不高，只要环境简单点，不是龙蛇复杂的地方。住的房子能放一张床就行。 现在就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陈婶道，“少说也要三块钱一个月。这也是我之前听人说的大概价格，也不准。” 听到这个价格，苏楠心里倒是活络起来了。 她一个月二十五块钱，加上平时都是食堂生活的，只要省着点，完全能保证离开周家之后，她的日子能过下去。 苏楠还打算以后再从中省几块钱出来，寄回去给奶奶用。 想起奶奶，苏楠心里很愧疚。她都有些不敢回去见老人家了。 上辈子奶奶千辛万苦的给她求了这份工作，她没有珍惜，心思都在周家那边。也没能孝顺奶奶，后来奶奶走了，她都没能见最后一面。后来很多年，她总是为这事情愧疚，有时候都不敢想她老人家。一想起来就越发的悔恨。 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了一辈子的时光，倒是把爱自己的人给丢了。 苏楠的眼睛有些是热。 陈婶看到了，叹气，“小苏啊，这人总会遇到一些坎儿，想开了就好了。” 年轻人就怕走进死活同。 苏楠道，“婶儿，我就是想我家里人了，我好久没见他们了。” 好几个月了。周彦总是加班，她也总是怄气。都把娘家人给忘了。 “那就回去看看呗，”陈婶对这点倒是很有感触，“咱女人结婚之后回娘家的机会真是越来越少了，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那更是没功夫。” 苏楠深以为然，决定等安顿好了，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就请假回去。 陈婶带苏楠走进了一片大杂院。 这里是附近一个厂员工混居的地方。因为建厂之初，资金不足，单位也没盖自己自己的员工房，都是就近分配到一些空着的老宅。 纺织厂也有一部分人被分配到这里来了。家家户户住的人多，就显得很杂乱。 到处晒衣服的，堆杂物的，走路都很艰难。 苏楠第一次看这种场面。 她以前生活在农村，家里房子当然也宽敞。就算后来进了城，她也是住的周家宽敞的房子。更不用说后来周彦有钱，房子越换越大了。 所以都没想过，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心里已经开始有点不适应了。不过也没想着退缩。再不适应，那也比在别人家里看别人脸色强。 陈婶回头道，“肯定比你现在住那地方闹腾。” 钢厂那可是大厂，老早就盖了楼房分给工人了。那环境是市里独一份儿的。就怕苏楠看了之后不想租，她就提前带苏楠走一圈，免得后面后悔。 苏楠道，“热闹，也有烟火气，挺好的。” 见苏楠没说不好，陈婶也没说话，领着她继续走。 然后找到一户住楼梯下的人家，往里面喊了一声。“老胡。” 里面应了一声，陈婶就和苏楠道，“这租房子也不是逢人就问的，老胡是咱们这一片的包打听，谁家要买个啥，借个啥，找不到的都能问她。” 苏楠心里想着，这可真是百事通啊。 胡婶一头齐耳短发，用黑色发夹别着，特别爽利。手上还有一个红袖章。上面写着街道办事处字样。 看到陈婶身边的苏楠，胡婶儿眼前一亮，立马凑过来了，“哎呀，这谁家的女娃子，长这么伶俐。” 陈婶笑道，“我单位的同志，找你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呢。” 苏楠赶紧喊了一句胡婶好。 胡婶看着苏楠这好看的样子，越看越喜欢，“干啥不住宿舍啊？自己住还是一家人住？” “先她一个人住。后面情况后面再说。”陈婶也没嘴碎，模糊的说了一句。“你就说有没有吧。” 胡婶儿立马转身往屋里去，出来的时候就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个笔记本，在那儿翻着，很快就给翻着了，“有倒是有，就是说了许久了，不知道还租不租。” 这年头租房子这事儿，出租的人少，租的也很少。很少有人打听，胡婶儿自然不会跟进消息了。 胡婶儿也热情，亲自领着两人去打听房子的事儿。 她边说边打量苏楠，心说长的这么好看，这房子不能乱推荐。 还想着挑一挑，结果去这几家打听，要么不出租了，要么已经租出去了。 胡婶顿时尴尬了，觉得有些丢了脸面了，二话不说拉着苏楠去自家门口坐着，“你们等着，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给你打听去。” 苏楠还不好意思了，“这多麻烦婶儿，要不我自己去？” 陈婶拉着她，“你就等着，她有这个本事。” 胡婶越发得意。转身就走了。 苏楠：“……”还是她见识少了。有些人就不怕麻烦，只想被认可。 两人坐了一会儿，胡婶就急匆匆过来了，她打听了一片儿都没找到有租房子的人家了，但是这难不倒她，她愣是说服了一户人家愿意租。 胡婶儿灌了一口茶，“有一户合适，人家也愿意租，就是吧……怕你们讲究。” 苏楠一听顿时来劲儿了，“婶儿，你说说看，我这边没啥讲究的，只要环境合适，能住人就行。” “那家是个……大概是寡妇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人出去了没回来，好些人都说死了。 ”好些人就讲究，觉得和这样的人住一块儿不吉利。特别是年轻夫妻租房子的，肯定不找这样的。 苏楠心说，这算啥啊？她自己都是死了一次的人呢。“婶儿，这没事！” 陈婶问道，“你说的是老江家？” “就她家里。”胡婶咳了咳，“她家房子还能挤一挤。我觉得也挺合适，家里就母女两个。两间屋，人家说了，要是想租，立马就能给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总不能说她找不到别的人家愿意租吧。 听着这个条件，苏楠二话不说的拍板了，“挺好的，胡婶儿，这条件可太好了。您可真有本事！一下子就找这么合适的人家。” 胡婶就爱听这话，一下子就乐了，笑着道，“也是碰巧了，就是碰巧了，走，咱去看看去。” 江家两间屋子都是在大杂院里面，原本只是一间的，但是后来自家中间隔开了，愣是隔成两间。原本打算着以后孩子多了能住开，结果就生了个闺女，男人就不见了。 苏楠跟着胡婶儿到了江家，见到了房主。 一看，年纪也不算大，三十来岁的样子。 苏楠就喊一声江大姐。 江大姐不爱说话，闷着头，胡婶说啥，她都点头。 一看就是胆子特别小的那种人。连给房子开价，她都不敢说，让胡婶儿说。 胡婶就一副业内人士的模样给她分析了一下目前‘市场价’最后定了每个月三块五。电费自己交。损坏东西都要负责。 这会儿房子还没收拾出来，但是苏楠去看了眼，房间不大，靠着门的方向开了个小窗户，但是能住。 心里顿时开心起来了。没想着这么快就找到了。想着下午就能搬过来，她心里开心极了。 和江大姐约定好了下午就搬过来，几人才离开。 陈婶儿还得回家去一趟，然后赶回厂里去准备午饭了。 苏楠对着两人连连道谢，等出了大杂院之后把路给记住了，立马去了附近的供销社，买了罐头和枣泥糕。一份往陈婶家里送了去。 陈婶说啥也不要，“都是自己同志，拿这个算啥啊？” 苏楠道，“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您要是不拿啊，我心里也不好过。以后我住这一块儿，咱来往更多，我麻烦婶儿的机会多着呢，要是什么也不拿，我心里特别不好意思。婶儿你就收下吧，这也不值当什么的。” 说着往陈婶家门口的椅子上面一放，人就跑了。 陈婶追不上，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又笑了笑。 胡婶那边也是一番推脱，然后才接了。 见苏楠这么客气，她还特意道，“要是遇着啥事就找我，这一片儿我熟。” 苏楠心里也打了这个主意，自然不会客气。以后住这一片，和胡婶打交道可真是很重要的。 等苏楠一走，院子里其他人都好奇的来找胡婶儿打听。 没办法，这可标致的姑娘可真是少见啊。 看那气质也不普通的样子。 甚至有些人开始打听是哪个单位的，想着给自家年轻人介绍对象了。 胡婶道，“急啥呢？人还没搬过来呢，看你们这猴急样儿。等着，等我回头再打听打听。” 苏楠送了东西，先赶回了厂里去做事。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着下午怎么搬东西。毕竟东西有点多，只怕得借一辆拉车去拉才行。而且她还担心自己拉不动，或者用自行车推。 正琢磨着，门口保安大爷喊了一句，“哎，小苏同志，有人找你呢。” 苏楠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和周彦妈差不多大的样子，那人打量了一下苏楠，然后问道，“是苏楠同志吧，听说你要租房子，我这边正好有合适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章 ◎搬家了◎ 苏楠有些诧异，她压根就不认识和这个人。而且找房子的事儿也只有食堂的人知道，上午才说的，不至于现在就传开了吧。 一瞬间，苏楠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她问道，“同志，你是听谁知道我要找房子的啊？” “你别问这些，就知道我这边有房子就成。房租少，一个月就收你两块钱，宽敞的大单间。” 听着这个条件，苏楠笑了，“这么好的条件才收两块钱啊。可惜我住不了。” “房租少，你还不要？” “不要，我已经找到房子了，谢谢你啊，同志。我现在不需要房子了。”苏楠也没拆穿，给人留一点面子。 这人听苏楠找到房子了，立马问道，“在哪里租的啊？” “这就不方便说了，咱两也不认识，是不是？同志，我先去上班了。房子的事儿我还是谢谢你了。” 说着就进了厂里去。 看到苏楠走了，这女同志也郁闷了。好不容易自己侄儿让自己帮个忙呢，怎么就不成了呢。 她赶紧去单位找自己侄子去。 小陆听自己门卫室那边喊，立马跑出去了，看到自己姑妈了，赶紧儿拉着她躲起来，“姑，情况怎么样啊？” “嗨，没租成，人家女同志找着房子了。” 一听这消息，小陆可着急了，这可怎么给师父交代？“那她租哪里，你知道不，环境怎么样？” “人家不说，防着呢。”陆姑姑倒是很理解，“长那么好看的女同志，可不得防着点吗？你还没说那姑娘到底是谁呢，可真好看。你看上了？你可别犯错啊，你可是有对象的人。” “哎哟姑，你可别害我，不是我。是别人。反正你别到处说就成了。这事儿就这样吧，我回去上班了。” 说着立马跑了。 陆姑姑顿时气笑了。 有事儿的时候就找姑，没事儿的时候话都不多说一句。这侄子可真不值钱。 小陆一路跑办公室去，就看着自己师父还在发呆呢。 这两天师父情绪很不好，今天状况特别差，连工作都没法安心。 一早就让他去想办法找个好房子，价钱不重要，主要是环境好。 小陆这才知道，房子是给师母找的，师母要搬出来住了，而且这找房子还不让师母知道是谁帮忙的。 这情况一看就知道问题很大啊，谁家夫妻吵架也没说分开住的。 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也要搬出来，问题大了。 关键是小陆也不敢问啊，他可真怕自己师父。人有本事，平时看着脾气好，但是真不高兴的时候，也挺怕人的。 小陆凑过去道，“师父，有情况。” 周彦发呆呢，听着这话条件反射的就站起来了，眉宇间的郁色看的人心情压抑，反正小陆是觉得他周身气压都很低。 邱新兰看了眼神神叨叨的两人，脖子伸老长往门外看，可惜两人站的远，也没听到说啥。只知道周彦心情很不好，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走廊里，周彦问道，“什么都不知道？” “师母挺有防备心的，问不出来什么。”小陆实在忍不住，鼓起勇气问，“师父，你们这是……吵架了？” 周彦不想说。 小陆劝道，“实在不行，找丈母娘劝劝呗，我姐和我姐夫吵架，都是我妈帮着劝的。一劝就好。” 周彦：“……”他姐每次和姐夫吵架，他妈好像每次都帮着姐责备姐夫。 至于他的丈母娘……好像一直对他挺好来着。 周彦想起自己下乡那阵子和苏楠处对象，苏家长辈都对他挺好的。 对，苏家长辈们……楠楠要和他离婚这事儿，家里长辈肯定不知道。 周彦顿时有又了信心了。 …… 中午大伙儿吃完饭，苏楠和大家一起收拾好了食堂，就去外面买了点瓜子，拎着去找了负责后勤的林干事。 她们食堂的人平时也就和这些人打交道多，之前苏楠心思也没放工作上面，加上周家人的态度让她觉得所有城里人都很瞧不起她这样的农村人，所以也没心思和这些城里的工人打交道。 要不然现在也不至于在厂里工作几个月也没有个好朋友。 林干事正午休，她住的离这边远，平时在单位吃，中午也就不回家。 苏楠笑着凑过去，将瓜子往她桌上放，“林干事，供销社刚来的新鲜瓜子，尝尝。”瓜子是便宜货，也不担心别人不收。 林干事惊讶，“怎么突然给我买瓜子？” 苏楠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找你借一借自行车。” 单位里也有自行车，平时厂里的员工要是出去办公就能来借。员工要是有个私人的事情，只要不过分，也能偶尔用用。 林干事见苏楠特意送东西来示好，这就肯定不是办公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借去做什么的？” 苏楠道，“就搬一些衣物棉被之类的。主要是搬的有些远，我拎不动。我保证不弄坏，回头要是哪里不好，我自己去维护。” 所谓吃人嘴短，人家都送东西来了，林干事虽然和苏楠不熟悉，但是听人这么说了，也没好意思拒绝。 于是让她在出借的记录本上签个字。 见林干事同意了，苏楠松了口气，心里也开心了。 有借有还，这人情也欠上了，后面再找林干事吃个饭什么的，也就不显得突兀了。 林干事带着她去仓库拿自行车。 苏楠选了一台自己能骑的稍微小一点的女士车。边往外推，边道了谢，说回头请她吃饭。 林干事笑道，“这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借个自行车就请人吃饭的。 “要的，要的，到时候我提前和林干事你说。我先走啦。” 林干事回了办公室，就把瓜子给分了。 另外两个女干事错过来道，“秋燕，你怎么和她说上话了？这人不是挺瞧不起人的吗？” 苏楠以前就不爱和人打交道的样子，加上长相实在漂亮，就让人觉得有些傲气。特别是这人还找了个好对象，所以厂里人都觉得她瞧不起人，不搭理人。 林干事道，“我瞅着好像也没这样，以前咱还是打交道少了，可能有些误会。” 她刚和苏楠说话，看人家那态度，说话语气，完全没有什么瞧不起人的样子，反而还挺热情的。 另外一个女干事嗑着瓜子，“管她呢，反正也和咱打交道少。” 苏楠还不知道自己在厂里人心里竟然还有一个傲气的形象。 她不熟练的蹬着自行车，慢慢的掌握了点平衡。 也得亏这会儿上班时间，路上人不多，要不然她见着人就得下来推。 没办法，她也就在乡下的时候，跟着她哥学过自行车。但是和周彦认识之后，就再也没机会骑车了。周彦说看着她骑车摇摇晃晃的吓人，怕她摔着，不让她骑车。到哪里去，周彦都是她的司机。 后来周彦有钱了，又买了小汽车，更没机会骑车了。 哪怕周彦没时间给她开车了，也给她请了司机。 现在苏楠深深的感觉到，自己上辈子真的是个废物。 什么都指望别人，自己该学的技能竟然都没学。 这辈子苏楠打算都学起来，现在是骑车，以后自己还要去考驾照自己开车。要把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已经到了下午上班时间，所以钢厂大院里面没什么工人，倒是有几个带孩子的婶儿，看着苏楠回来了也没惊讶。知道她是在食堂上班的，这会儿正是她的下班时间。 不过等苏楠大包小包的往楼下扛东西装车的时候，大家都惊讶了。 还有人抱着孩子跑过来了，“小苏啊，你这是干什么呢，好端端的搬这么多东西出去啊。” 这些人苏楠都没认熟，但是知道这些人和周彦妈关系好。 周彦妈除了对她不客气之外，对别人都特别客气，所以大院里风评还不错。 以至于大院的人都觉得她这个当儿媳妇的不是个好媳妇。 所以苏楠也没热脸贴上去，“婶儿，我这是搬我自己用的东西。” 她可没搬老周家的东西。 抱孩子的婶子就道，“我知道你这是搬你自己的，你往哪里搬啊？” “往外面呗。” 苏楠没管她们，自己又往楼上去继续拎东西。 争取一次多搬点儿，免得要跑几趟。 自行车实在装不下去了，她就开始往外推。 这会儿大院里面在家里闲着的婶子们基本上都出来看热闹了。 见苏楠走了，就凑在一起议论起来，“这是干啥啊，老周家媳妇这是闹的哪一出？” “这小媳妇不是闹着回娘家吧。” “不能吧，就周彦这条件，哪个小媳妇舍得回娘家去？” “难道是这小媳妇把周彦给哄着出去住了？” 大家平时闲着也是闲着，终于见着一点热闹了，纷纷有些兴奋。还有人替周彦可惜的。找的媳妇倒是漂亮，可是中看不中用啊。 有和周彦妈特别熟的，还跑去单位通知她。 连前妇联主任吴阿姨也被惊动了，赶紧儿跑来了。 苏楠可没管大院那些事儿，她辛苦的推着自行车，但是心里特别兴奋。 越是接近大杂院的时候，越是开心。看着这一片闹哄哄的地方，竟然也开始觉得亲切起来了。 街道办事处编外人员胡婶正在大院口纳凉，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眼就瞅着苏楠来了。 她还记得上午苏楠送给她的罐头，立马就把大蒲扇一扔，跑过来帮忙。“哎哟，是小苏来啦，这就搬过来了。” 边说还边给苏楠在旁边推车。 苏楠笑道，“我正好下午有空。反正房子都租好了，就早点搬过来。” 胡婶理解的点头，“也是，总不能浪费了房租。东西还多不多，要不要我去帮忙。” 苏楠自然知道人家只是客气话，所以摇头，“不多了，我再跑一趟就成。哪里还需要劳烦婶儿跑一趟啊，回头这一片其他人找您帮忙，找不到人，那可怎么办？” 这一番吹捧可让胡婶儿乐坏了。 路上就招呼了个身量大的妇女，帮着苏楠推车。 “瞧这都累的一身汗了。” 她心里更是觉得苏楠估计是没对象的，要不然对象能让这么水灵一姑娘这么辛苦？ 江家这边早就把房子收拾好了。 苏楠也见着江家那孩子，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脸上黑黑的，短头发，看着像个假小子一样。 倒是比她妈还利索，见着苏楠她们来了，还帮着拎东西往屋里送。 胡婶儿夸奖道，“玲玲就是懂事。” 房子收拾好了，里面也比之前看着要宽敞明亮一点。床倒是现成的一张小床，之前是江铃睡的。墙壁上还帮着贴上了新的报纸。 显然人家还挺重视的苏楠这个租户的。 将东西放下，苏楠和胡婶儿他们道了谢，说回头搬过来了，到时候再请他们喝茶。 然后又和江家母女重新认识了一下。 江铃打量了她一下，然后问道，“姐，你还要我帮啥忙吗？我可以给你搬东西。” “不用了，我自己去搬就成了。”见小姑娘挺失望的，她就道，“回头等我收拾房间的时候，还要麻烦你呢。” 江铃笑了，“不麻烦，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江铃是真的挺开心的，她从小就没有爸，也没见过其他亲戚朋友。家里就她和妈。别人还总是瞧不起她们家，不来她家里玩。现在多个人，也有了伴儿，家里也多一份收入。 见过江家两人，苏楠心里也挺轻松。 有这么一个房东，以后麻烦事也少。这走出的第一步好像也挺顺利的。 等回到钢厂大院的时候，苏楠就发现自己高兴太早。 从进大院开始，就有人问她话了，然后一直到上楼，再到进屋，苏楠彻底高兴不起来了。 她还想着自己这个时候搬走，也不用和周家父母打招呼了，结果好家伙，人家都回来了。 正黑着脸坐沙发上等着她呢。 见苏楠回来了，李文玉直接过去，和气的让大伙儿都回家，然后把门关上了。 这门一关上，她脸色就黑了，“你这是干什么，是嫌弃我们周家还不够丢人吗？这又闹的哪一出？” 苏楠自从回来之后，就没和李文玉说过两句话，实在是上辈子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太多，再也不想和她浪费一秒钟。 听李文玉质问，苏楠也不含糊，“我和周彦要离婚了，我自然就搬出去了。” 周家两口子一听，顿时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脸上都看到震惊。 离婚？ 这没听周彦说啊。 但是只有震惊，后面就是欣喜，但是再一想，又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离婚呢？这苏楠好不容易套住了她家周彦，还能舍得离婚？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估计是在拿离婚来威胁周彦呢，肯定还是为了周敏那房子。李文玉只觉得这苏楠真能作。 自觉猜到了苏楠的意图，李文玉更没好脸色了，“我们周家可丢不起这人。回头你搬出去又搬回来的，别人还以为咱们周家被你给拿捏住了。” 苏楠可太了解她了。 李文玉现在心里想的啥，她也都清楚，“你放心，我和周彦之间就差签字了。我既然搬出去，就永远也不会搬回来。你要是有时间，就劝劝周彦早点和我签字。” 说着就进屋去继续搬东西。 “你等等，你就算搬出去也不能这么搬，谁知道你搬了什么东西出去？” 苏楠冷笑，“怎么，你要来检查？周彦的工资自己存着的，你要不信，就把他叫回来。”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骨气’，不拿周彦工资。 李文玉道，“你就是这个目的吧，想把周彦喊回来，然后威胁他？” 苏楠听着李文玉这话，只觉得自己上辈子脑子缺了一根筋，怎么就能和这种人打持久战打了一辈子呢？ 干脆不理李文玉了，直接拎着自己东西走。 幸好她当初怕周家人瞧不起她们乡下打的家具，所以没拿家具，只拿现金当嫁妆，要不然更不好搬。 一口气拎着两个大袋子，苏楠拼着一口气就往楼下拎。 李文玉赶紧去查看房间里。也看不出什么情况来。 她倒不是小气的人，平时家里有什么东西，也会送给亲朋。但是就不想苏楠这种带着目的的农村丫头占自家一点便宜。 不想当那冤大头。 她问周国威，“要不要给周彦说一声？” 周国威严肃道，“说什么？男人事业为重，为了家里这点小事请假回来，像什么话？一个女人天天不安分在家里闹，周彦哪里能有好前途。就不该管这些事情。” 李文玉觉得有道理。 苏楠这个女人，不止不能给自家儿子一点助力，还总是拉后腿。 既然搬出去了，就别想着搬回来了。长那样子搬出去，谁知道会和哪些人接触？ 她赶紧给自己闺女打电话，想让闺女回来出个主意，趁着这个机会，让儿子把这婚给离了。 她这电话才打出去，周彦也回来了。 他心里惦记着苏楠说下午要搬出去那事儿，心里一直不接受这个事实。本来中午就要回来的，但是之前堆积的事情太多了，走不开。好不容易做的差不多了就赶紧回来了。 结果还是回来晚了，一进大院，一群婶子围着他打听苏楠的事儿。说苏楠搬出去了，搬了好多行李，看着好像是搬家。 周彦一听，身上的力气都没了。 他没了平时打招呼的心思，沉默的上了楼。开门就看着自己爸妈也在家里。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很多亲担心V前不离婚，放心吧，肯定离婚。 我会晚一些入V 的。让大家多看一些免费章节。 第11章 ◎约定◎ 看到周彦回来了，李文玉惊讶，“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苏楠给你打电话的？” 周国威也很不高兴，“你工作不管了？周彦我告诉你，你这工作态度不行！”男人不把工作放心上，以后别想有出息。 周彦没理他们，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之前那堆东西都被搬走了，他烦躁的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然后双手捂着脑袋。 说不出的烦闷。心口闷得都要喘不过气了。 偏偏李文玉还不让他安生，“听苏楠说你们要离婚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家里说呢？” 周彦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和你们说有什么用？” “这……”李文玉被儿子这样子惊了一下，听儿子这么问，她有些不高兴，“你这孩子，家里人当然能给你出谋划策。这么大的事情，好歹不能让你吃亏。你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你？” 周彦问道，“我还能吃什么亏？”他都把苏楠弄丢了，还能吃什么亏？ 李文玉道，“她就没提什么条件？不是我把人想坏了，主要是穷山恶水出来的人……” 听到自己母亲问的这些话，周彦心里越发的烦躁。 他觉得特别的无力。 家里人越这样的态度，他越能感受到自己和苏楠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没有任何条件，我不会和苏楠离婚的，这辈子都不会！”周彦站起来，满脸坚定道。 李文玉生气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还非得贴着她？” 周彦紧紧的抿着嘴，“不离婚，我媳妇就苏楠一个。妈，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不要给我拖后腿了。你要是不想毁了我，你就别改变你对苏楠的态度！” 李文玉顿时被自己儿子这话气的血压都上升了。 自己这一心一意的为儿子想，竟然还被嫌弃了。 周国威也发脾气的过来了，“周彦，你这什么态度？为了一个女人，把家里和工作都搞的一团糟。” 周彦闷不吭声的往外走去。 李文玉直接气哭了，“老周啊，你看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这样，当初我是怎么也不可能松口让那个女人进门的。真是家门不幸啊。” 周彦下楼的时候，周敏还被围着说话。 大伙儿打听周家的事儿，问苏楠到底是为什么搬走了。 周敏当然不让自家人名誉受损，所以就把自己弟弟那房子的事儿说了。 说她一个出嫁的闺女暂时住几天而已，怎么弟媳妇就这么容不下人呢？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人，就是爱计较。 众人一听就唏嘘。觉得有道理。 周敏刚生完孩子，想要一个地方养身体，怎么就不方便了？ 周彦走过来，和周敏道，“你准备准备收拾一下，那房子我准备还给单位了。” 周敏正准备质问她弟呢，听着这话脸色一变，“你这什么意思啊，你这是和那女人服软了？周彦你这是娶了媳妇连我这个姐都不认了？” “单位那边有小夫妻急着等房子结婚，咱家也不是没地方住，没道理占用这么多资源，我就让给人家了。” 周敏气愤不已，只觉得周彦这是睁眼说瞎话。 偏偏这理由还不能反驳，要不然显得她这人斤斤计较。 周敏忍着气，直接转身就往娘家去，准备回去告状。 至于周彦，则直接推着自行车走了。没回单位，而是去了纺织厂。 …… 苏楠离开周家之后，就彻底将这一家子给扔脑后了。丝毫都不惦记。 她再也不要为这一家人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东西搬到租的房子里，看着以后要住的地方，苏楠心里就特别开心。特别放松。 这种感觉可比住周家那大房子舒服多了。 难怪有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现在住的是不算好，但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苏楠对自己有信心。她是不如别人懂的多，但是好歹也多活了那么多年。而且她会去提升自己。 不懂的就学，去摸索。她的人生还有大把的时光，全都可以用自己的身上。光是想想就心情愉悦。 她刚准备动手收拾，江铃和房东大姐拎着水桶过来帮助她收拾东西。 苏楠还想客气的，但是这孩子挺热情，也就没拒绝。 她知道，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之前她就听胡婶儿给她说了江家的事情了。 江铃爸叫杨正，出身遥远的农村，据说家里人口多，才服从分配来外地城市当矿工。因为穷又分不到房子，所以找不到对象。 恰好江铃的妈妈江玉兰是独生女，所以就想找一个能住在自己家里，最好是能生一个孩子和自家姓的。两人经媒人介绍就认识了。然后结婚生了江铃。都约好了，等以后再生一个随杨正姓，可是就在江铃出生那一年，杨正回乡探亲，人再也没回来了。也去老家找过，但是杨正压根没回老家去。 反正人就这么消失了。 大伙儿都觉得人肯定是没了。这年头也不是没碰上路上打劫然后人就没了的。要是在外地出事了，没人认识，自然就没信息了。 苏楠觉得人不回来要么是人不想回来，要么是回不来了，不管哪个原因对于江家来说都很不好。 和他们比起来，离婚真算不了什么。好歹离婚只是感情破裂，过不下去。像江大姐这样就是找不着人，无尽的惦记和等待。这样才最磨人。 收拾好了之后，苏楠觉得时间也不早了，家里也没啥东西接待的，打算着等有时间就在家里做顿饭，到时候一起热闹热闹。 还没等苏楠给她们说个客气话，江大姐却不想和她接触的样子，东西收拾好了就走了。 苏楠：“……” 看来江大姐是真的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苏楠也没强求，谁都有自己的个性。 她也胡乱收拾收拾，就赶紧骑车去了厂里。也得亏有自行车，路上花的时间不多，苏楠心里就琢磨着，等以后资金够了，她也要弄一辆车。 她心里正乐呵，就看到了周彦沉默的站在厂门口。 一个沉着脸，一个笑着脸，两人就这么对上了。 苏楠的笑容僵住了。这是干什么啊？ 然后一想，难道是想通了，来找她办手续的？ 苏楠赶紧儿停下车子下来，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周彦，你怎么来了？” 周彦来很久了，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他心里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想着如何的挽回，但是看到苏楠满脸笑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就跌入谷底了。 离开他，就这么值得开心？ 周彦想质问她，想谴责她，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多。没有这个资格。要说错，自己和家里人的错更多。 “苏楠，咱们谈谈吧。” 苏楠问他几点了。一听都要五点了，就有点着急，“我没时间，我要上班了。你不用上班？” “我现在没这心情。”周彦道，“就几句话。” “行吧，”苏楠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两人就去了大门附近角落里。 周彦看着她，满心难受，“苏楠……你现在住哪里？环境怎么样，附近治安好吗？” “这些都不用你担心了，别说别的了，离婚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苏楠不想扯其他的了。人都搬出来了，再说其他话那都是浪费时间。 她也不想给周彦一种还有可能和好的错觉。这是误人误己。 周彦顿时哑口。 紧紧的抿了一下唇，他道，“我就想知道你住哪里，我能安心。” “周彦，我们已经分开了。我既然离开了你，以后我就会靠我自己努力生活。周彦，我们都要开始习惯没有对方的生活。” 周彦想说没法习惯，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觉得人生都找不到方向了。 知道她这是铁了心了，也就没说这些话。他吸了口气，问道，“我们离婚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 苏楠：“……” 周彦道，“离婚是大事情，好歹应该两家人都知道吧。再怎么样也要把事情都说清楚，弄清楚。我们总不能太过草率。” 苏楠冷笑，“你这是给我找事儿！你是觉得我家里人绝对不会同意，是不是？” 周彦道，“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希望负责一点。” 苏楠都懒得和他扯了，她当然知道家里人会不同意，所以想快刀斩乱麻，先斩后奏。先把婚离了，然后事业安排妥当了，再和家里说。这样一来就没啥问题了。 现在周彦这是要给她找事啊。 周彦见苏楠生气，心里也有些急，“苏楠，我没别的意思。当初咱们结婚，咱妈把你的手放在我手里，说以后就交给我了。现在……现在你要走，我总要和她们说一声。” 苏楠心里想了想，这事儿迟早要知道的。早说晚说都要说。区别只在于，自己有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家里人。 想到周彦家里人那个嘴脸，苏楠顿时心里也有了想法。 “行吧，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是该让他们知道。但是如果我的家里人答应我们离婚了呢？” 她看着周彦，不想给他后退的机会。 周彦紧紧的握着手掌，没说话。 “你不会还拖着我吧。” 周彦心顿时被刺了一下，他现在都成了苏楠心里的拖累了。 他笑了一下，“那我就同意。” “说好了，可不能再和上次那样变了。”苏楠认真的看着他，“不要再变成一场闹剧。” 周彦点头，“说好了，只要……你家里人同意，我就同意离婚。” 从苏楠这样坚定的搬走，搬走之后还那样开心，他就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条路。他已经没法子了。 作者有话说： 要出门拔牙，我本来想定时发送的，结果点了直接发……今天更早点吧，明天还是十点。 么么哒。 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但是我觉得离婚确实是一件大事情，特别是那个年代，一方又还有感情，很难会一冲动就去离了。 第12章 ◎老苏家（双更合一）◎ 两人约定，打电话的事情由苏楠来，她担心周彦在电话里乱说，自己还是可靠点。 感觉自己离离婚成功更进一步，苏楠心情愉快。进了单位也是笑眯眯的。 陈婶已经来了，知道苏楠搬家，肯定要晚点来。见着她没迟到，还惊讶，“还以为你要晚点来。” 苏楠笑道，“咋样也不能耽误工作啊。房东大姐她们也帮忙收拾了，人都挺好的。” “她们家人是挺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同意你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处多了，陈婶现在对苏楠挺喜欢的，觉得她比以前讨人喜欢。 高婶凑过来，“小苏啊，咋就没看你表示一下啊，老陈可帮你这么大的忙呢。” 陈婶道，“你管这些做什么，小苏是个懂事的。” 高婶立马问，“给你买了啥？” 陈婶板着脸不说话。 苏楠更是没理她，她自己讨了个没趣。念叨着，“有啥了不起的，从婆家搬出来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还不知道是闹了什么矛盾呢。” 苏楠笑道，“婶，你这话说的。活像咱们单位年轻人都是和婆家人住一起呢。你儿子儿媳妇都和你们住一块儿？” “我那是住不下。”高婶嘴硬道。 但是其实咋回事，其他人也都清楚。高婶自己也是个嘴碎的，家里的事儿都往外说，天天念叨儿子不孝顺，媳妇不好。然后闹的儿子媳妇都不想和她一起住。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往外跑了。 …… 周彦没回家，而是回了单位。 今天请假了，工作都耽误了。晚上就要熬夜加班做完。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突然不想回家。 以前每天下班，他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回家，现在一想到回家，他就觉得心累。 他回单位的时候，正好单位下班，办公室同事们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 “周彦，你怎么来了？”邱新兰好奇道。 周彦面无表情道，“有些工作没做完。” “你下午怎么请假了？” 小陆赶紧道，“哎师父，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吧。” 周彦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做就行。” 他知道小陆是处了对象的。 小陆想着还在等他去接下班，顺道去看电影的对象，也再说不出坚持的话。 不过他就在那儿蹭啊蹭的，愣是让邱干事没法子了，抿着嘴离开了。才小心的和周彦道别。 等所有人都走了，周彦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才显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他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支着额头。整个人疲惫又无力。 他甚至忍不住想哭。 另外一边，周敏下午告了状，晚上又继续在周家等她弟回去。 结果吃了晚饭，等到半夜人都没回去。气的不得了。连当妈质问他的机会都没了。 李文玉倒是担心儿子，电话打到了单位办公室。 只听周彦在电话里说要加班，晚上就在休息室里睡了。也没给李文玉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 周敏在边上添油加醋，“妈你看看，他这是真的被那个女人拿捏住了。那苏楠这次闹这么大就是这个目的。她就是想着法子拿捏我弟。” 李文玉心里也很不高兴，在她心里，儿子是再优秀不过的人。配多好的姑娘都是可以的。 苏楠这个条件进了她家门，不把她儿子捧在手心里，气性还这么大，简直就是不知好歹。 而且还妄想拿捏她儿子。 “这次既然搬出去了，我就不会让她搬回来。她不是要离婚吗？我倒是看看她到时候怎么收场。” 周敏道，“这婚不离也得离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咱就让他们离了。” 李文玉点点头。 周敏又想起房子的事儿，“妈，那个房子怎么办，周彦说退回去给单位，这也太不像话了，我这住得好好的呢。” 李文玉还没说话，周国威就开口了，“周彦既然这么说了，那就退了。咱家也不是没地方住，没必要为了一个房子影响单位领导的印象。”在他心里，什么都没有儿子的前程重要。 李文玉倒是想替闺女想，但是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口了，再收回来确实也不好看。 她就安慰周敏，“你弟要是真和那个女人离婚了，以后你在娘家爱怎么住都成。” 周敏听到这话就有点不舒服。觉得爸妈还是偏心。她是能住家里，但是总没有自己住一个房子舒坦。 但是也没办法了。在他们心里，面子还是比较重要。 这样一想，她就越发的埋怨苏楠了。不是苏楠非得闹这个房子的事情，周彦也不会这样做了。 下次周彦再找媳妇，她一定要看紧点，绝对不再找这种眼皮子浅的人。 …… 第二天早上忙完食堂的事情，苏楠随便吃了两口，就去邮局排队给老家打电话。 前两年大队部已经牵了电话线了。 她家里住着离大队部也近。 边排队，苏楠就在脑子里琢磨着和家里咋说。 直接说肯定是不行的，大队部那边每天特别多的人，电话还漏音，打个电话过去说点啥事，很快全村人都能知道。 苏楠自己倒是不在乎离婚的事儿被人知道，但是就怕家里人迫于村里人的压力，到时候死活不同意。 所以不能直接电话里说，只能先把人骗过来，当面说。 最好是让他们看看周家人对她的嘴脸。 这来的人也不能是男同志。她爸特别爱面子，也不能理解女人的苦。得女人来。 人选就选好了，让她奶和她妈来。 总算轮到苏楠了，她打了电话过去，片刻电话就接通了，那边接电话的是队长媳妇，知道是苏楠打回来的。立马叽叽喳喳的问她在城里过的咋样。 苏楠就说这边好多人排队，等回头她回去了再细说，现在有事儿找家里人接电话。 队长媳妇立马电话搁在一边，然后开了队里的大喇嘛，喊了起来，“楠楠家里的，过来接电话，你们家楠楠从城里打电话回来了。” 老苏家人都还在地里干活呢，就苏老太在家里。 她腿脚不算好，走得慢，还是拄着拐杖过来了。知道是孙女打电话回来的，眉开眼笑的，脸上笑出一朵菊花来。 “楠楠啊。” 苏楠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眼泪落下来了。 “奶，是我。”上辈子奶走的时候，她都没见着最后一面，回去的时候只看着坟包。 “哎哟，好久没和家里联系了，你在那边过的习惯不，他们对你好不？” “奶，我想你了。”苏楠很想说自己过的很不好，很不开心，他们都不喜欢自己，总想着把她赶出门。可电话里不敢说，怕老人难过。 苏老太笑着道，“城里过好日子，想我干啥呢？” “就想你了，想见你。奶，你和我妈来一趟城里吧，周家邀请你们过来。” “啊，周彦爸妈让我们过去？”苏老太听着咋觉得这事儿透着不正常呢，上次儿子进城，都被周家那冷脸给气回来了，都不敢对家里人说。还是她看着儿子抽闷烟，偷偷问了才知道呢。 连老丈人上门都被嫌弃，就知道这周家人多狗眼看人低了。 她也就看周家那小子是个有出息的样子，这才忍了。 苏楠道，“是真的，这次你们必须过来。你和我妈过来，也不耽误家里的事情，是不是？” 苏老太多聪明的人啊，听着孙女那头的声音，就觉得估摸着是有事儿。 但是也知道电话里不好说，也就没追问。“你爸要去吗？” “我爸啊……就怕耽误家里的收成。我琢磨着你和我妈来，这边也住的开。就不用在外面住了。外面住不舒服。” 苏老太就更加笃定了，这是出事了。楠楠还不敢让她爸知道。 “行，那我和你妈去一趟。我也好些年没去城里了，这次沾我孙女的光，也去见见世面去。” 苏楠高兴了，“奶，只要你住得惯，以后想啥时候过来都成，我带你去看电影，逛公园。逛大百货。” “好嘞。”嘴里这么应了，苏老太越发觉得奇怪。她孙女在周家能有这个底气？不说周家小子对她多好，谁家新媳妇也没这个底气啊。 还能让娘家人往婆家住，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苏楠得挂电话了，再次叮嘱，让他们买后天早上的票，她这边正好休息，可以去接人。担心她们拖着，苏楠还道，“周彦爸妈也正好那天有空呢。” 正好周末休息，周末谈好了，周一去领证，完美。 苏老太连连应了，怕孙女舍不得挂电话，自己这边先挂了。 队长媳妇在边上嗑着瓜子，脸上已经羡慕的发红了，“哎呀，你们家楠楠可真是命好又孝顺。找了那么好个人家，还惦记着接你们去城里玩呢。” 说起苏楠，那简直是这十里八村的名人了。当初找周知青的时候，谁都不看好。因为在周知青之前，已经有知青和村里姑娘结了婚，找了机会回城，却一去不回了。 大家就对这知青很不信任，觉得就是寂寞了，图个新鲜。迟早也是要自己跑的。 但是那会儿周知青对苏楠是真的好啊。啥新鲜玩意儿都给苏楠买，处着对象呢，逢年过节就给苏家送肉送糕点。可让不少人红了眼。 后来周知青靠着家里关系回城里念大学了，大家都觉得这事儿要黄。 愣是没想到人家没黄，大学毕业就结婚了。 周家人来村里的那天，那体面的样子，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说是家里住的楼房，干净又宽敞。家里都是工人，两个老的还是大单位的领导。 那通身的气派，可比公社领导还要足。 这简直就是老苏家祖坟冒青烟。 这会儿又听苏楠邀请娘家人去城里玩，可不让人羡慕？ 苏老太嘴里也是乐呵呵的，说孩子孝顺。她是不想去的，但是亲家让去的，没办法。 旁边来这边玩的老婶儿也说道，“要我说，还是你们家楠楠有福气，当初在咱们村里的时候，我就说她看着是个招人喜欢的，以后不会差。” 其他人跟着附和，“是啊，那模样看着和咱村里人不一样。” “周知青也好，楠楠眼光咋这么好呢，会找。不像……”后面就不好说了，毕竟怕得罪人。 村里人谁不知道啊，前面老书记家的闺女就被骗了。老书记给女婿弄了个名额，人家就跑了。现在人家闺女成了被人抛弃的女人，老书记还被人举报了，职位都没了。 反正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苏老太就摆手，“别的都别说，咱就说自家的事儿。” 把别人家里不幸的事儿当笑话，那都是黑了心的人。 大家都打着哈哈笑过去。 又有人问苏老太准备啥时候去，苏老太说这就回去找孙子买票去，争取后天去。都约好时间了，总不能让亲家等。 大伙那是一个羡慕啊，去大城市玩啊。 好些人一辈子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去县里赶集。 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婶儿连县里都没去过，只在公社转悠。 苏老太就在众人的羡慕中离开了大队部。但是脸上的神色就没在大队部那样轻松了。 她心里叹气，门不当户不对的，其实她也一直担心呢。但是就舍不得那点私心，不想认命。凭啥她的孙女是农村人就必须嫁到农村过苦日子？ 当初她自己也是地主家娇养的千金小姐啊，不也是后来嫁给了家里管家的儿子？ 而且嫁给农村人就一定好？看看村里这些男人的品性，日子久了不止不稀罕自己漂亮媳妇，还能把漂亮媳妇磋磨的不成样子。遇着品性差的还能动手呢。周彦那孩子她是瞅着好的，不说模样比别人好，就说那品性，还有前程，差不了。 中午，苏家人才都陆陆续续下工回来。人还不少，都进了同一个院子里。 苏老太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儿子，长子苏宝山，次子苏青山。 苏宝山娶妻李秀芳，有一子二女。长子苏柏和长女苏梅，次女苏楠都已经结婚了。要不是苏柏媳妇之前出了事，现在都该有孙子了。 至于苏老太的次子苏青山则娶妻陈月英，有两子一女，长子苏栋已经结婚了，孩子都生了。女儿苏柳和次子苏林都没结婚。 两家人虽然还住一个大院，但是早就在第一个孙媳妇进门的时候，老太太就主持分家了。 苏老太和大儿子苏宝山一家住一块儿。 但是她在大儿子家里是不用伺候一家大大小小的吃喝的，她只需要养自己的鸡崽子就成了。饭菜是两个儿媳妇自己回来做。 刚回来呢，二儿媳妇陈月英就嚷嚷开了，“妈，听说楠楠打电话，让你们去城里玩？” 苏老太正在喂鸡崽子，听着这话就道，“你这消息总是灵通。” “嘿，这全队里都知道了。”陈月英咋咋乎乎的，“说是让你和大嫂去？妈，你看咱也没见过世面……” “你想啥呢，那是你大嫂亲家，也不是你的。你去干啥？” 陈月英道，“我这不是没大嫂那福气吗？去沾光也不成？当初那工作也给了苏楠……” 苏老太冷哼一声，“谁让楠楠自己争气呢？这可不怪我偏心。” 这话说的陈月英哑口无言。 老太太所有孙女里面，就苏楠最像她。模样那叫一个俊俏。真是气人。 苏青山不想媳妇把老娘气着了，催她赶紧做饭。陈月英鼓着脸就去了厨房里面。然后和自己闺女又唠叨起来了，让她赶紧找个对象，一定要找一个比苏楠对象好的。就苏楠找的这个条件，十里八村这么多年，可就出这么一个啊。 苏柳正在吃着烤花生，听着这话，瞪大眼，“妈，你这是说啥梦话呢？” 陈月英：“……”老的小的都气她。 中午吃饭，苏老太就家里人正式的说了这个消息，让李秀芳收拾收拾准备一起过去。然后让大孙子到时候送她们去车站坐车，顺便买票。 李秀芳是个没主见的，就知道听老太太的话。 婆婆说啥，她都听着。 苏宝山问道，“怎么突然让你们过去？又说啥事了吗？” “那电话里怎么说得清楚，反正让咱们过去，就过去呗。” 苏宝山担心道，“这天还热着，你这腿脚我也不放心。” “咋了，也不用我走路，就坐个车。我这么一把年纪了，早就想出去看看了。”苏老太还挺怀念，“还就年轻那会儿去过大城市看过。” 苏宝山心里挺抱歉，自己没本事，没让老娘过好日子。 李秀芳道，“我会照顾好妈的。” 苏宝山点点头。毕竟闺女那边让过去，还是得去一趟。 他心里担心，但是也庆幸，好歹没让自己去。上次那个感觉真是让人难受的，他现在都没缓过来呢，可再也不想和亲家一家人见面了。 那也是第一次，让他感觉到人和人是不平等的，阶级还在。他们这穷苦人家还是让人瞧不起。 …… 下午苏楠特意调休，邀请林干事去吃饭。 这在苏楠看来，比工作还重要。 别看林干事只是一个干事，但是人家是在后勤做事的，在单位又认识很多人。 苏楠后面还真有和人家打交道的地方，所以就想着趁这个机会，结交这个朋友。 林秋燕还真没想着苏楠会请她吃饭。 听着苏楠都调休了，林秋燕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两人去附近国营饭店吃饭。其实街上已经出现了私人开的饭馆了。 但是因为这些饭馆规模不大，所以不如国营饭店看起来气派，请不熟悉的朋友吃饭，一般都会去国营饭店里面，显示自己的重视。反正价钱也差不多。 林秋燕还挺不好意思点好菜，但是苏楠挺舍得，吃的好，以后才能交的好。 林秋燕一听她点这菜，就说道，“这也太破费了。” “说好请你吃饭，总不能吃大白菜。”苏楠笑道，“这次借我那车可真是帮我大忙呢，我得好好谢谢你。” 这话倒是让林秋燕不好意思了，“我其实也都是按制度办事的。你也是单位的工人，以后有啥事单位也不会不管。” 苏楠笑了笑，“我也是现在感受到了有单位真好。以前我刚来单位，什么也不懂，总担心自己是临时工，和大家不一样。这阵子就感觉到了，都是我多想了，大家都是好同志，都很热心。以前是我想岔了。” 听着这话，林秋燕才知道这其中的误会大了。以前大家都觉得这人不好相处，觉得她傲气。现在听苏楠这么一说，才知道这人是怕别人瞧不起她呢。 顿时笑了。 正好上菜了，边吃着，她也轻松起来，就和苏楠说了这其中的误会。 苏楠也乐了，“以后你可得帮我说说，咱可不能让人误会了。咱都是年轻女同志，我怎么可能不想和大家打交道呢。下次打菜你们来我那窗口。” 吃完饭，两人都有些饱了，加上是下午下班，也不急着回去，干脆去附近逛百货。马上要换季了，百货公司也会对过季服装做活动。 苏楠是个有眼光的人，她打小就特别会搭配衣服，哪怕是粗衣麻布的，搭配起来穿她身上，都能比别人好看。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让周彦那种眼光高的人一见钟情。后来日子过的好了，经常穿高定，自己还开过这方面的店，那更是眼界直线提升。 她帮着林秋燕搭配了一身，让林秋燕眼睛都看直了。 她都不敢相信苏楠是从农村来的了。 苏楠道，“我是我奶奶带大的，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过过好日子，懂这些。” 现在已经不讲究成分那些东西了，倒是不怕说这些。 林秋燕心说这难怪啊。 “咱以后一起逛街吧。”林秋燕提议道，“咱平时没事儿就喜欢出来逛逛，你有空就和咱们一起。你这眼光太好了，我怕以后我不会挑衣服了。” 苏楠笑道，“行啊，没问题。只要你信得过我。” “信得过信得过，你这眼光真是绝了。” 苏楠道，“等过阵子天凉一点儿，我教你扎丝巾的几种用处，保准你一套衣服穿出不同的风格。” 可把林秋燕勾的心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去弄一条好看的丝巾。 但是现在还没到商场大批量进货的时候，好货都没上柜台呢，想买都买不到新样子的。 女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容易结交，吃顿饭，有了共同的爱好，一下子就能手挽手了。还约了下次逛街。 她也没急着找林秋燕打听消息，反正还有时间。太急了显得刻意。 明天她再打个电话给家里，确定她们坐车的时间，然后就去和周彦约时间。对了，还得去夜校问问报名情况，马上也要开学了。要是能顺利报名，她马上就能开始念书了。 这一桩桩的办起来，以后就越发繁忙了，但是苏楠心里反而越松快了。 作者有话说： 多更点字，我也想赶紧加快进度了…… 第13章 ◎努力◎ 说干就干，第二天苏楠早上忙完了，就去单位附近的学校打听情况。 自从高考恢复之后，国家对知识分子的看重一下子就达到了一个高潮。为满足没法上大学的人民群众的求学梦，从去年开始，各大城市就办了各种业余学校。 有函授大学，业余大学，还有初高中文化补课班。 苏楠不止是想获得一个学历，还希望学到真本事。毕竟以后她是打算给自己打工的，可不能没有真材实料。 初高中文化倒是不用去读了，她又不打算去参加成人高考，虽然这个年纪也能去大学里面，但是她等不及了。先学用得着的东西，以后再通过自学考试获得学历，再想读研什么的也还来得及。现在她这条件，还是得先养活自己，提升经济能力。 苏楠准备去念的就是纺织厂、服装厂和鞋厂联合办的一家中专院校。 她准备报考的是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 这也是苏楠以后给自己定制的事业规划。 她上辈子就对服装很有兴趣，那会儿就喜欢给自己打扮。后来学人家富太太开店，她也是选择的服装店。 只是那时候苏楠真的不懂做生意，她只知道怎么搭配衣服，但是其他的就不懂了，比如不同款式的衣服就要用相对应的料子才能做得好看。怎样才能做出适合客户的尺码。 所以一开始开店，她闹出不少问题来。很是惹了笑话。 后来通过自学，又花钱请了专门的人来店里撑着，这才终于把店开起来了。 所以周彦妈当时那样说她，她也确实无话反驳，因为她那店确实大部分都是靠着周彦给的本钱才能撑起来的。靠自己是开不起来的。 这辈子她依然要选择这条路，这次她靠自己学，她现在有很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业。 学校校区倒是还算大，招生办公室就在二楼。 苏楠和门卫大爷一打听，又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这才让上去。 因为要开学了，招生办公室也挺忙的，苏楠敲了敲门，大伙儿都看过来。 长得好的人还是有优势，至少原本因为天热和工作忙的老师们倒是没那么大火气了。 靠近门的一个年轻女老师问道，“同志你干什么的？” 苏楠道，“老师，我是纺织厂的，我想过来报名继续念书。” 听到这话，其他人又开始忙了起来，这个年轻女老师则是让苏楠拿出单位开的证明来。 苏楠道，“还要单位开证明吗？” “没单位证明，学费就不能报销了。” 苏楠总算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不能念书就成，“那我自己负责学费能成吗？咱们单位名额不多，但是我特别想念书，想学知识。我愿意自己交学费。” 看到苏楠渴望的眼神，这老师倒是也没说啥。既然自己愿意，那就算了。至于厂里的名额，确实也不多，现在一般都是有关系才能拿到。 这老师就问苏楠想学什么。 苏楠拿着招生的简章看了看，果然有服装设计。 但是招生也有要求，不是你说想来上就能立马报名的，除非单位推荐过来的可以直接报名念书，自己来报名的，都要参加文化考试才行。要是文化不行，就算来学校学习了，那也是占用学习资源。当然，如果是报名参加中学或高中文化补习班，这个就不用考试了，可以直接念。 苏楠有些担心，她只有初中毕业。虽然自己现在脑子里还有着中学的记忆，但是毕竟也过了好几年了，就怕自己学的都还给老师了。 这位招生老师提醒道，“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考试了。要是准备报名就先把表填一下，到时候来参加考试。” 苏楠赶紧填了报名表，然后还拿了一份考试大纲回去。 路上一看那大纲，语文数学两门主课和思想政治。 苏楠顿时头大了。 还得赶紧去弄一套课本。 这年头都珍惜书籍，不是有交情的，都不会外借。这可是苏楠的短板。 苏楠也没去买新的，直奔学校附近的二手书市场，倒腾了一套课本回去。 回家的时候，江铃正在打扫门口。看到她拎着这么多书回来，赶紧来帮忙。“楠楠姐，你看中学课本干啥啊？” 苏楠将课本放在小桌子上面摆放好，“我想继续念书，想复习一下功课，到时候好参加考试。” 江铃惊讶，“你都上班了还念书吗？” 苏楠笑道，“只要想念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念书，” 江铃道，“可是我不想念书了，我想早点出去上班赚钱，我妈太辛苦了。” 听到这话，苏楠惊讶道，“你们家条件也不至于这样吧，江铃，你还是个孩子，还是要把书念好。”江家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因为只养着一个孩子，又有自己的房子住，所以苏楠觉得不该这样困难才对。 江铃抿着嘴，犹豫了一下才和苏楠说了实话。 原来江玉兰的工资不止是要养一个孩子，每个月还往老家那边汇款。 因为江铃的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家里虽然还有叔叔伯伯，但是老家很穷。老人经常生病，所以老家的人经常往这边写信要钱。以前杨正还在的时候，也会给老家汇款，承担自己养老人的责任。 后来杨正失踪了，他那工作也不是正式的编制，没法给家里人接班，相当于老家少了一份收入。那边当然不同意。 江玉兰是个软绵的性子，又觉得丈夫失踪了，老人也挺可怜的，所以就想着帮着丈夫杨正尽孝。 也因为她这个性子，在厂里升职加薪的事儿是轮不上她的。工资不多，还要贴补老家，自然就艰苦的很。 苏楠：“……” 她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能鼓励江铃，“反正你别放弃念书，念书越多，以后赚钱就越多。你看看你妈和厂领导，哪个赚的多？厂领导就是念书多，所以才能当领导。你当了厂领导，你妈以后就跟着你享福。” 这么一比较，江铃立马就醒悟了。然后立马兴匆匆的去写作业去。 看着江铃这反应，苏楠想起上辈子那个儿子了。 上辈子不管她怎么讲道理，那孩子都不愿意听她的。总觉得她说的都是错的，说多了就会来一句，“你又不懂。”“你懂什么？” 那会儿苏楠挺自卑的，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配教孩子，自己什么都不懂。比不上孩子爷奶是当领导的，也比不上孩子爸爸是大公司老总。 “原来我还是能教孩子的啊。”苏楠笑了。 趁着还有时间，苏楠就翻了一下课本，语文倒是没啥问题，她觉得自己现在记忆力好像还不错，只要把课本该背诵的地方背诵一下就成。思想政治也背诵一下就成了。 主要是数学，她好些解题方法都忘了。 她认识数学最好的人，就是周彦了。总不能找周彦。苏楠在脑子里搜刮半天，只想到了办公室那群人。想着到时候把不会的题型拿过去找人问。 苏楠发现，自立自强这条路的难度比自己大。计划是计划，但是要做起来，问题总比自己想到的要多。 就比如，她之前想过要学习，但是也没想到自己还得重学初中课程。而且时间还这么紧。 苏楠真是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了，立马把思想政治这本书塞自己包里了，准备单位也赶紧过一遍。又开始翻语文书。看看哪些重点需要背诵的。单位里面肯定有人报考过，她还能去找人请教一下重点。要不然光这几天的时间，怕考不上。 看一会儿书，苏楠又急急忙忙赶着去上班。 食堂的婶子们也发现了，苏楠最近干啥都急急忙忙的，赶场子似的。 高婶儿又酸了几句，说她又和以前一样了。开始不把这工作当工作了。 苏楠道，“婶儿，我也没耽误工作吧。迟到了吗？”她这辈子不迟到不早退的，干活卖力，也不从单位拿东西回家，对得起这份工作。高婶儿是来得早，来了就嗑瓜子，啃厂里的瓜果。 高婶道，“我就提醒提醒你。” “那我谢谢您嘞。”苏楠道。 刘婶和陈婶谁都没帮，不过陈婶还是提醒了苏楠，让她最近表现好点。 “哎，听说厂里最近效益不是很好。”陈婶叹气。 苏楠一听这话，想起了厂里不久后就发生的变化。这几年不止纺织厂发展不好，很多其他厂也发展的不怎么样了。 因为改开之后，南方发展的越来越好，更多的产品流入进来，对市场进行了冲击。国营企业除非整改，否则一定走上萧条的道路。但是一个企业要改革，哪有那么容易呢？ 这是当年周彦决定下海经商的时候，用来说服他爸的话。 陈婶道，“咱这食堂还不知道能保留多久。我是听说以后就是保留，也不要这么多人。到时候限量供应。” 苏楠知道以后是会这样，她就是那会儿被辞退的。 “婶儿，谢谢你提醒我。” 陈婶道，“反正你心里有个准备吧。不过你还年轻，就算是真不能待着了，现在外面也有一些地方招工，你没准有机会呢。” 苏楠笑着点头。 和陈婶分开之后，苏楠就拿着课本去找林秋燕了。 林秋燕平时都不回家的，吃完饭在单位休息。 两人这友谊才加深，见着苏楠来了，也比之前要热络。 “你昨天给我配的衣服，我穿回家，他们都说买得好，还说下次约着一起去买呢。” 苏楠笑道，“行啊，只要你们喜欢就好。不过我也有一桩事儿要麻烦你呢。” “什么事儿啊？”林秋燕还有点紧张，因为她刚和苏楠建立了友谊，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干事，很担心苏楠因此和她提一些她为难的事情。 苏楠从自己包里拿出课本来，问她数学学的怎么样。 林秋燕顿时松了口气，看了一下课本，“你学这个做什么啊？” 苏楠就把自己打算念书的事情说了。 “我那会儿就喜欢念书，可是那时候的情况你也知道。哪怕有高中也轮不上咱啊。现在来了城里有机会了，我就特别想多学点知识。特别是咱们女同志，能去念书，更要珍惜了。” 这话说的林秋燕挺动容的，“你说得对。多念书就是好，你看现在那些大学生，咱们这样的单位想要一个都要不到。还没出校园就被大单位抢走了，去了单位直接就是储备干部，干一年就提干。” 苏楠：“……”听着就让人羡慕。 林秋燕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辅导辅导苏楠书学。“要是我不会的，我帮你问人，咱们单位也有好些刚从高中毕业的，都还记得这些呢。” 苏楠顿时高兴的笑容满面。 满心感激的和林秋燕道谢。 收起课本，她又无意间说起了听说食堂要裁员的消息。 林秋燕顿时面露尴尬。 苏楠笑道，“我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提前做个准备，真要是不要我干了，我也好早点做准备。” 林秋燕小声道，“这事儿有风声。你可别到处说啊。” 苏楠点头，“我当然不会到处说了，怎么能让你为难呢。就是想着早点做打算。对了，咱们厂里除了裁员，就没想过开源吗？” “怎么开源？咱也只是管后勤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啊。哎，现在厂领导们……”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了。 林秋燕就经常听自己爸妈说起，现在厂里领导们真的和前些年不一样了，心都变了。 以前上下齐心一心搞生产，每年和别的单位竞争搞的特别的热烈。工人们也过得好。这几年啊，老领导们退休了，新的领导们上来了，厂里就慢慢不行了。干啥都要关系。踏实做事的人都上不去。 苏楠道，“后勤能办的事儿也多，我看咱们厂外面不是有几间空屋子吗就没想过租出去赚点钱？” 林秋燕道，“你说的是那两个治安亭？那个……谁愿意租啊。那亭子不临街，做生意也不好做。而且面积也不大，做啥都不方便。” 苏楠笑道，“那亭子空着也是空着，时间长了还要坏。还不如对外租出去。要是厂里愿意出租，我第一个租。” “你租？”林秋燕惊讶的看她。 苏楠道，“我之前也没想着租，但是今天听人说起食堂的事儿，我又是个临时工，总要想着别的出路吧，我也舍不得咱们单位，能在这附近租个亭子做生意，我心里也安心。”然后又笑道，“真要租下来了，以后你来我那边吃东西也方便。” 林秋燕问道，“你还真相想租啊。” 苏楠点头，“嗯。说真的，回头要是租，你帮我留意一下。” 林秋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行，那我帮你问一嘴……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就问问领导。”她想着就随便帮着问问，也算是对得起朋友了。 苏楠听到她的承诺，心里也放心了。 她知道这亭子以后是要对外出租的，只是那是厂里开始裁员一段时间之后了。那时候后勤部就开始想着办法开源了。所以就把能卖的卖掉，能租的出租。上辈子确实也租出去了，苏楠路过的时候，还看到有人来这边卖菜卖报纸。生意竟然还不错。 那时候苏楠遇到了现在守门的保安大爷，还听他抱怨几句，说开始的时候没人租。后来厂里领导的亲戚也因为厂里福利不行了就开始做生意，愣是把这两个亭子都给占了，一分钱没给厂里。 这辈子苏楠想到的第一桶金就是在这里开一个早餐店。 因为这里虽然不是临街的店子，但是附近也算人口密集，也不光是做厂里工人的生意，这附近住的家属也可以买。 她本钱不多，所以只暂时能开这种成本低来钱也算快的小店。 …… 离开厂的时候，苏楠还特意看了眼那小亭子。 心里已经计划着到时候做那几样早点了。 早上卖早点，其他时间不忙了可以用来学习，这对她来说可太合适了。 苏楠心情愉快的去给邮局排队，给家里去了电话。和她们确定到达时间，到时候好去车站接人。 这次又是苏老太接的电话，一听孙女这电话是来催她去的。她心里越发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但是听孙女心情又很好的样子，她就有点想不通。 只能在电话里告诉孙女，明天就出发，一大早的票，中午过了饭点就能到。 苏楠立马道，“奶，饿不着你们，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和家里确定了时间，苏楠心情更好了，只觉得现在真是一切顺利。都没回家，她立马跑去钢厂找周彦了。 得把见面时间约好。省得周彦到时候找借口不见面。 周彦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或者趁着家里人不在的时候，才回家拿两套换洗的衣物。单位有澡堂子，生活上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心情不大好。 他也没耽误工作，努力的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听到门卫和他说苏楠找他的时候，周彦整个人激灵了一下，激动的站起来，然后愣住了。又慢慢坐下。 小陆不解道，“师父，师母都来找你了，你不去啊。” 周彦沉着脸。 他能说什么，能说苏楠来找他，肯定是为了谈离婚吗？ 他盼着见一面，又很怕见。 这两天他也想给老家打电话，提前和老家人说好话，请求他们帮助自己。又很怕因此激怒苏楠。 让他很有一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周彦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了。 邱新兰从走廊里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楼下等着的人。 果然长相很好看。难怪能仗着好看，在家里闹的翻天覆地的。 周家的事儿她可都知道了，简直令人吃惊。当妻子的竟然离家出走来和婆家打擂台。逼得丈夫家都不回了。 楼下，苏楠看到周彦了，立马兴匆匆的走上去，“后天有时间吗？你爸妈有时间的吧，我想约着你爸妈后天当面谈这事儿。” 周彦：“……咱俩现在见面就只能说这些吗？” 苏楠道，“我找你就为了这个事儿。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谁过来？”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是能当家的。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就负责约你爸妈就成了。我想为了这事儿，他们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愿意过来的。” 要说她和周彦离婚，周彦爸妈只怕要连夜就跑过来和她谈。 周彦气的心肝儿疼。 他这两天肝肠寸断，彻夜难眠，看看苏楠这气色多好，这心情多愉快啊。 苏楠还忙着回去看书呢，也不想多说了，“你记得和你爸妈说啊，后天约着去你们家附近那国营饭店里面谈。应该能约到包间吧。” 担心周彦耍赖，她提醒道，“你要是不约，我就自己去约你爸妈。” 周彦抿着嘴，“去家里谈不行吗？”他想着要是在家里谈，那就还是一家人的样子，还能有缓和的机会。 苏楠听到这话笑了，“你在说笑吗？去你家谈？没进门就得吃一肚子气吧。行了吧，先约好啦。” 说着就赶紧走了。都没给周彦说话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我从来不敢做梦说回到过去去借钱买房，哪怕我知道房价未来要涨，我也没钱买，也找不到愿意借钱给我的人，甚至找不到愿意相信我的人…… 所以我觉得失败的人哪怕重生，也不可能一下子拥有所有。人脉，能力，学识都是需要积累的。所以苏楠一开始改变的只是对生活的态度。她不会和之前几本书的大女主一样上来就大杀四方…… 第14章 ◎奶奶和妈◎ 苏楠租的房子虽然小，但是如果打地铺是能暂时住得下的。只有奶奶和妈来，三个女人倒是也方便。 也得亏她嫁妆丰厚，棉被足，能打地铺。 一早上，见江大姐在家里，她提前和江大姐打了个招呼，江大姐低着头应了。 江铃帮着找了一床破得没法补的凉席来，可以放在地面上打底。 苏楠立马拿着去洗干净了。 在水池边上洗凉席的时候，一个大院住着的嫂子就问起来了，“这凉席都成这样了，怎么还要啊？” 苏楠就说家里要来客人了，打地铺用的。 “你这口音，是本地人吧。”这嫂子就趁机问了起来。 苏楠住进来之后，见过她的人都有些惦记。因为这姑娘长的太俊了。 条正盘靓，谁看了都觉得好看。 又知道是在食堂上班的，好些家里有年轻小伙子的就想着帮着打听一下。只是陈婶平时不咋往外说，也问不出来什么。这苏楠呢，也是见天儿的忙着见不着人，没机会打交道。 苏楠还不知道这些人在打她的主意，也实诚的说道，“我不是市里的。不过也是本省的。” 这嫂子边搓衣服，边道，“招工过来的。” “算是吧。” 听着不是城里姑娘，这嫂子说话就没之前那么讲究了，直接问，“正式工还是临时编，你这么俊，找对象没。姑娘，不是我多嘴，你这条件得赶紧找个城里的，先站稳脚跟再说，也别太挑剔。” 苏楠：“……” 她笑了笑，将凉席从池子里拿出来，“嫂子，我待会儿要出门，先忙去了，你忙着。” 说着拿起凉席就走了。 这嫂子心里琢磨着，这姑娘心还挺高的，咱还合计着给她找个城里对象，她倒是拿乔了。 苏楠倒是没被这嫂子影响心情。她的心已经被周家人锻炼出来了，完全不受外人的影响。 果然，只有‘亲人’才能伤人最深。 将凉席晾着之后，苏楠就拿着一本课本出门了。她得提前去车站等着。 那边说是午后到，但是这时间也是不准的，没准提前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在哪里看书都一样。 车子没早到，反而还晚来了，因为半路上车坏了，司机修了一个小时的车，才重新开动的。 苏楠也没吃饭，一直在车站等着。 终于等到老家的车进站了，激动的跑了过去，迫不及待的从窗口去找熟悉的面孔。 多少年没见了啊。 她上辈子走的时候，奶奶早已走了多年，她妈也走了几年。 那会儿她总是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的情景，想起和她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光。 车门开了，很多人陆续下来，苏老太年纪大了也没和人抢，就等着最后一个下车。但是通过车窗，她也看到了红着眼睛的孙女了。 李秀芳也发现了，高兴道，“娘你看，是咱家楠楠。” “看到了看到了，楠楠。” 苏楠跑过来伸手，去握她们的手，“奶，妈。我可算又见着你们了。” 李秀芳一看闺女这样子就心疼了。 闺女在家里的时候，自己可没让她这么哭过。 “这孩子，不就几个月没见吗，哭啥？”李秀芳笑着道。 她越说，苏楠心里越委屈。 好不容易两人下车了，苏楠在车门口来扶着她们。 三人又是把手握在一起互相打量。 但是很快，李秀芳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小周上班去了？” 以前闺女在哪里，女婿可都也都在啊。 苏楠道，“妈，等我们去吃饭，吃完饭我和你们说。”怕说早了两人吃不下。 苏老太心里大概知道是出问题了，“听孩子的，先去吃饭吧。” 反正不管啥问题，肯定不是自家孩子的问题。 苏楠带着两人先去附近的店里吃面条。 李秀芳这辈子都没在外面吃过几顿饭，总觉得舍不得，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不吃。她吃的小心谨慎。 苏老太倒是很淡定，还夸这面条软，适合她这个老婆子吃。 苏楠笑着道，“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我到时候亲自给你们做，我做的可比外面还好吃呢。” 一听这话，李秀芳就知道自己闺女肯定没少在婆家干活。 她倒是没觉得不对，给人当媳妇的，不就是得做些家务活吗？ 吃完饭，苏楠就带他们去自己住的地方。 李秀芳还担心的问，“……要不我和你奶去住招待所吧，你爸给拿了钱了，够用。免得挤着亲家了。” 苏楠道，“妈，我现在不住周家了。” 李秀芳一脸惊讶。 苏老太问道，“你和小周搬出来了？” “不是，是我搬出来了，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这下子苏老太都淡定不了了，知道是出问题了，就不知道能闹成这样。做媳妇的一个人搬出来，这是被人赶出来了？ 李秀芳一脸着急，“出啥事了啊？” 苏楠见两人这样，知道是等不及了，本来还打算回家里慢慢说的呢。算了，家里附近人也多，在哪里说都一样。 她就干脆带她们在附近的公园，找了个位置坐着，“我和周彦最近在谈离婚，这次请你们过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儿。” 苏老太没想到问题比她想的要更严重啊，“周家人就这么欺负人？这才一年啊，就闹离婚？他们这是把咱家的女孩儿当什么了？” 李秀芳在一边急着直哭，“我要找他们理论去，咋能这么欺负咋咱家闺女呢。” 苏楠赶紧道，“你们先别着急啊，听我说完啊。” 知道她们误会了，苏楠也没解释，因为周家人确实一直惦记着让她和周彦离婚啊。这是事实。 “其实周家人的态度，你们从一开始也知道的。咱之前都想的太好了，进了门之后才知道了厉害。她们就压根没接受过我这个当媳妇的。我在周家这些日子过的也确实不痛快，所以我如他们的愿了，和周彦提离婚。” 苏老太和李秀芳：“……” 合着这离婚是自家人提的？ 苏老太道，“你这傻姑娘，咋能提离婚呢？这吃亏的还不是你？” 苏楠知道，老太太还是以前的观念，觉得离婚的女人会过的很惨。只要嫁了人，但凡是能过下去的，那就能咬牙过一辈子。 李秀芳也道，“是啊楠楠，你这咋能提离婚呢？你离婚了，以后日子咋过？再找也不好找到这么好的条件啊。小周咋说，他同意了？” 苏楠看着两人，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说不出的委屈难过。 “奶，你们说周彦条件这么好，我但凡是能过下去，我能傻乎乎的和他闹离婚吗？在你们心里，我是那么蠢的人？” 李秀芳可真是哑口无言，她闺女还真不蠢，在家里的时候挺机灵的。 苏老太道，“他们家里人欺负你了？”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不想再一一细说。反正我觉得我要是再过下去，我得疯了。没准哪天就不想活了。” 听着苏楠这带着哽咽的话，李秀芳顿时抱住她，“你这傻姑娘，咋能说这样的傻话呢？” 苏老太也握着孩子的手，“楠楠，周家人咋欺负你了，你说，奶去给你讨回公道去。咱就不信了，这新社会里，他们还能想咋样就咋样了。” 其实真的说起离婚的原因，苏楠都知道自己站不住脚。 因为目前发生的事情在娘家人看来，必定不是不可调和的事情。 只要不是不可调和的，那就能继续过下去。 苏楠道，“上次我爸那事儿你们知道吧……” 苏老太点头。 “我爸上门都那样，何况我这个当闺女的？我在他们全家人眼里，就和一个脏东西一样，整日里都觉得我把他们家弄脏了。我整天都反省自己做错啥了……我想不通，然后我就觉得我可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了……我，我那天都走到了湖边了……” “我的楠楠啊。你咋能做傻事呢？”这下子婆媳两人都要吓坏了。 苏楠挺不忍心的，但是她不得不这么说。 她得让家里人知道，她离婚了不会咋样，但是不离婚真的会过不下去。 而且她说的也不是假话，而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是那次，她是真的跳了。 苏楠没有具体的说周家人咋样欺负她的，但是苏老太和李秀芳自己已经脑补了。 楠楠当初在家里多活泼啊，多讨人喜欢的一个姑娘。 这才嫁到周家多久，竟然都要活不下去了。这能是自家闺女的错吗？ 这是周家不知道用了手段欺辱了她啊。 可怜的孩子一个人在城里过日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也找不到个人撑腰。 苏老太也后悔了，“我当初就想着这是新社会了，不兴折磨儿媳妇了，好歹是个文化分子家庭，咋样也不能欺压儿媳妇的啊。小周也是那样好的孩子，他就没啥态度？” 苏楠道，“奶，周彦是个男人，家里这些事儿他也不大理。而且他是周家唯一的儿子，他的态度重要吗？他能拿出什么态度？” 苏老太和李秀芳听了这话，深以为然。 小周那孩子是好，可是他到底是周家的人。总不能为了媳妇就和家里不来往了。这走到哪里去都说不通。 她们也不可能让闺女把婆家搅合到这个份上。 苏楠擦擦眼睛，“咱回去说吧，晚上咱们还有时间说呢。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 “行。”苏老太也没再说那事儿。 她心里也得合计合计。 就是李秀芳心里还在纠结，离婚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特别是前一刻她还觉得闺女嫁了个好人家，人人羡慕，突然告诉她闺女过不下去要离婚了，这可真是太突然了，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一路回到住的那片儿，就遇着熟悉的人打招呼。 胡婶儿坐在门口打蒲扇，见苏楠领着两个生人过来了，就问了一句。 苏楠笑着说，”几个月没见了，想家人了，接奶奶和妈过来住几天。”然后又和家里人介绍了胡婶儿，重点突出她是这一片的‘能人’。 胡婶儿一听是苏楠的亲人，立马就想和她们聊天。 这几天多少人找她打听这苏楠的情况呢，她就没找到机会啊。 可没等她开口，苏楠就说两人刚下车，先回去歇息歇息，等安顿好了，请胡婶过去坐坐。 话都说这份上了，胡婶还能讨没趣？ 苏老太见孙女和这人说这么多话，知道这是个要结交的，就从兜里拿出一罐子酸豆来，“自家做的，用的老方子，外面买不到。给同志你吃个新鲜味儿。” “哎哟，这可太客气了。”胡婶一边客气，一边接了罐子。觉得苏家人和苏楠一样，都是大方人。 还别说，这片儿这么大方的人少。各家各户人多，吃喝都消耗的快，加上多年老邻居也都不讲究了，压根不会这么客气。 于是胡婶儿决定哪怕打听到了苏楠的情况，也不随便把苏楠的信息传出去，得寻一个条件好的才行。总不能阿猫阿狗的都往上面凑。 苏楠一路带着自己奶奶和妈，一边给他们介绍情况。“这边住着挺好的，人多热闹，而且也没瞧不起咱。房东大姐也挺好，特别照顾我。房租也不贵。我在这里生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进了大院，院子里又有其他人看过来，苏楠对他们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带着人进自己那屋去。江铃在门口写作业，看着苏楠把人接回来了，赶紧嘴甜的过来喊人。 “这小姑娘可真伶俐。”苏老太夸赞道。 “是房东大姐的孩子。叫江铃。”苏楠笑着开门。然后让江铃去写作业去，“别耽误学习了。” 江铃道，“姐姐，你那凉席干了，给你送过来？” “行，谢谢铃铃啦，” 江铃立马就去拿凉席。 看着闺女在这里过的好像还行，李秀芳心里也放心了点。 她没去过周家，所以不知道周家住的啥样。本来觉得自己闺女住这个房子太小了，比不得乡下宽敞。但是看到大院其他人家好像也都这样，似乎也不奇怪了。所以也没觉得闺女住的差。 苏老太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城里人不都住这样的地儿，也听儿子提过周家的情况，知道孙女在这里住是受了委屈了。 她就琢磨着，孙女宁愿不住周家那大房子，跑这里来窝着，这得是多委屈才做出的决定啊。 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啊。“你和周彦，真过不下去了？” 李秀芳闻言看向闺女，“要不咱和周家人谈谈？你不知道要是真离了多难过，那些离婚的女人，走哪里都让人瞧不起。咱村里连书记家的闺女现在都被人背后说闲话呢，那闲话不知道多难听……” 她光想着就害怕的。 苏楠刚刚已经打了感情牌，卖了惨。现在她打算证明自己的决定没错。 “这决定是我考虑很久才做出来的，而且城里的情况和你们想的不一样。在这里，我有一份工作就能活下去，大家也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情况，自然就没人笑话我了。至于老家那边，你们要是担心就先瞒着。反正咱家的事儿不用往外说。” “那你以后总得找对象吧。”李秀芳道，“这事儿瞒不住。” 苏楠道，“妈，你知道不，现在城里办了很多学校。我现在已经报名了，准备边工作边读中专。以后还能继续深造。现在城里工作机会也多了，只要我学了本事，以后就能赚更多的钱。攒够一阵子，咱还能买房。成为真正的城里人。” 她没说自己做生意的事儿，怕家里人不信。 “周彦爸妈一直瞧不起我的学历，瞧不起咱家条件，她们早就在物色新的儿媳妇了。就算我现在不提，以后他们也会想着法子把我逼走的。与其等我以后年纪大了没后路的时候走，我何不自己找一条更好的出路呢？” “婆家有，不如自己有。” “等我有钱了，各方面条件好了，我能找不到一个好对象？到时候想找啥样就找啥样的。” 李秀芳担心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你闺女说的话，你还不信？”苏楠道，“你看我这课本都买回来了，马上就能报名了。” 苏老太一直没说话，只是思考着孙女的话。 她想起了过去的事儿。 那时候还是旧社会，她也听说省城的很多新女性自己学了很多文化，做了很多大事儿。 苏老太那会儿是羡慕的，只是她生活在一个旧式的家庭。接受的是传统的教育。连小脚都包了。 她没有那么多的本事，所以在发生变故之后，她除了嫁人，没有其他出路。 后来一辈子也就困在那一亩三分地。在她周围，女人是比以往不一样了，但是也没有好多少，还是重男轻女。女人还是要干那些活。说起来还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那一档子事儿。 时间长了，她都忘了，时代不同了。 第15章 ◎计划◎ 李秀芳是个传统的女人，和时下许多人一样，依然无法理解自己女儿的行为。在她看来，还有很多女人在婆家过得又穷又苦，都没离婚呢。她闺女肯定是被周家人欺负了，自己家里可以上门去理论，去找小周谈话，打一顿都成，但是还没到离婚的份上。 现在难题就是闺女觉得在周家过下去就不想活了。 她也没主见，也不知道该咋劝。只有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婆婆。 苏楠也知道希望在自己奶奶这边。家里事儿奶奶是能做主的，也比别人看的远。 “奶，远的不说，就说周彦妈，她咋就能当领导？我难道就一定比她差吗？” 李秀芳道：“那也用不着离婚啊，你在周家也能念书。” “我上班，周彦妈都要看我不顺眼了，还能容得下我念书？就怕我多吃一口闲饭呢。我天天回家看着一张冷脸，我哪里还有心情去念书？我都惦记着怎么和她们斗气去了。我就是不斗，她们也会找事情恶心我。远的不说，我二婶整天找你麻烦，你不烦？” 李秀芳：“……”这话咋能当着婆婆面说呢。 苏老太倒是深有体会，她娘就是整天惦记着磋磨姨太太去了。 男人为啥能够好好的在外面做事？ 那是因为女人都不拿这些事儿烦男人，都是女人自己烦女人。 当婆婆的琢磨儿媳妇，当媳妇看婆婆不顺眼。妯娌之间互相搞小动作，大姑子小姑子找亲娘告嫂子弟媳的状…… 道理都懂。 但是一想到那是一桩婚，还有小周那个好后生，她就心里有些不舍。 她问苏楠，“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和小周离婚？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周家也不可能再让你进门。” “奶，我这辈子就算穷的去讨饭，我也不会后悔。我就不想以后回想这一辈子的时候，就只知道我和周彦家人闹了多少气了。我不想一辈子就围着她们转，不想看她们脸色。我只要在周家一天，就得受他们的气，忍受他们的瞧不起。在他们心里，只要我是在周家取得的成就，那就都是靠着周家，不是靠自己。” “反正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过苦一点，我也不受这气。” 苏楠坚定道。 她上辈子受够了。 苏老太考虑了片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年轻时候的什么事儿，心里特别有感触的叹了口气，道，“我得当面和周家人见个面再说，就算离婚，也要搞清楚他们那边的态度，免得说我们这边不懂礼数。” 苏楠立马道，“我和他们约好了明天中午见面。” 李秀芳着急的不已，“妈，还真要谈啊。” “甭管咋样，总要去见个面。”苏老太道。 李秀芳也没话可说了。心里只是觉得离婚这事儿就这么决定，有些草率，而且结婚还不到一年呢，这就要闹离婚……是不是太快了？ 反正李秀芳没法接受。 可是婆婆开口了，她也没法提出反对意见来。 苏楠知道奶奶松了口了，心里很开心。张罗着铺床，让她们睡个午觉。晚上再带她们出去吃饭。 苏老太道，“就在家里做吧，省点钱。” “我才搬出来，做饭的东西都没备着呢。你们难得来，就在外面吃。现在外面开了一些私人饭店，价钱也不算贵，咱暂时还吃得起。” 要是苏楠自己，苏楠是舍不得吃的。她得存钱做生意，上学。 但是对自己的奶奶和妈，她咬着牙也要抠点钱出来让她们吃好点喝好点。 想着上辈子自己哪怕过的那样好又有什么用，自己在乎的人都没过几天好日子。 上辈子周彦赚的钱，她不能做主。 这辈子她自己赚钱，就要自己做主。她就要照顾自己的家人。 说是睡午觉，但是都睡不着。李秀芳想着闺女离婚这事儿，哭都来不及了，哪里又睡得着。 可是老太太一直闭着眼睛，她也不好说啥。 苏楠倒是不着急，她理解自己的奶奶。如果奶奶真的不同意，她就会立马反对。 现在奶奶在考虑，说明是被自己说动了。 明天周家人为了离婚，绝对不会给好脸色自家看的，到时候奶奶只怕更不会反对。 虽然离婚是自己的事情，但是苏楠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家里的支持。 这样不至于自己离婚之后，就直接成了孤家寡人了。 晚上苏楠就带她们去附近的小馆子吃饭。 苏老太看着这小店子里的生意，心里也有些心思。 回来的路上就问苏楠，“现在城里做生意的多？真不抓了？” 苏楠道，“多着呢，也不让开大厂做大生意，但是小生意是没问题的。毕竟现在很多年轻人回城，也没单位接收，总不能让人闲着吧。就让摆地摊，做生意。” 苏老太道，“那现在这情况是挺好啊。” 苏楠立马道，“奶，我就说了，现在只要勤快肯干，就能在这城里站稳脚跟。我都想好了，回头我在这里站稳了，我就把我哥我姐他们接城里来一起干。” 李秀芳难得的笑了，“你就吹牛。” “不出门不知天下事，我奶把我送城里来可没送错，这外面真和咱老家想的不一样。这也是我为啥要下定决心，这么好的大环境，我不自己赶紧赚钱自己当家做主，我给人家当小媳妇受气干啥？赶明儿周彦要是真发财了，我老了，他能不在外面找？那时候我找谁哭去？” 李秀芳道，“你想的太坏了，咋能呢，小周那孩子看着挺好。” “一辈子太长，谁知道呢？这话说不准。”反正她的结果就是婆婆瞧不起，丈夫疏远，儿子看不上。 苏老太想着自己爹以前找的姨太太，倒是觉得孙女的话挺有道理的。 男人有几个钱之后，变坏的几率还是有的。 特别是自己孙女除了长相漂亮之外，还真没啥别的底气了。 而再好的长相看长了时间也就那样儿了。 见着外面大环境在放松，苏老太心里的决定也越发的坚定了一些。 …… 周家这边也正为这事儿热闹着。 周彦犹豫了一天之后，还是咬着牙和家里人说了两家见面的事儿。 但是他没提离婚。 只说是因为他和苏楠的矛盾，现在希望两边的长辈谈一谈，能在中间起到一个缓和的作用。 周家父母听到这安排，顿时生气了。 苏家的闺女自己大张旗鼓搬出去，让老周家成了这钢厂大院的笑话。现在还要和自家谈？这是想搬回来，又想要面子？ 反正李文玉就是想到这个理由。 “当初搬走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爽快呢？现在想找理由搬回来？这是完全不把我和你爸看在眼里啊。以为找家里人来谈，就能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为了她，你姐都在婆家没面子了。灰溜溜的从你那房子搬回去，被人笑成什么样子了。” 周彦冷着脸道，“这是我的想法，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争取，和苏楠和好。” 这话一听，李文玉更气了。 自己优秀的儿子，竟然被拿捏的死死的。人家都搬走了，还要让爹妈一起上赶着争取和好。 这…… 李文玉气的心口疼。 周国威更是把茶杯重重的往茶几上面放，“不可能！” 让他去给一堆农村人低头，他做不出来这么丢人的事儿。 “周彦，你的骄傲呢？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周彦说不出话来。 他痛苦的捂着头，一句话不说。 李文玉看他这么痛苦，越发的坚定了不要苏楠来家里的想法。 这样影响她儿子的女人，周家要不起。 周国威就更别说了，很看不起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弄的不成样子的人。 一个女人不能给自己男人助力，维持这个家庭，还闹的不得安生，影响男人的事业。这个女人要不得。 “我是不会同意她再回来的。既然搬出去了，那就永远不要搬回来。” 老两口意见异常的统一。 周彦知道照两人这样的态度，明天的谈话不会好了。 苏家人有多疼苏楠，他是知道的。 李文玉见自己老伴如此坚定的和自己统一战线，更加有底气了。 她也不闹，而是很严肃的质问儿子，“周彦，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能让你的父母去给别人低头，把脸面送给被人打？我们为了你的婚姻一退再退，你还要让我们怎么样退让？” 周彦顿时无话可说。 他无力的站起来，直接开门出去。 李文玉也没拦着儿子。 总要让他吃点苦头，才知道这段婚姻是多么的错误。 她心里还是气不过，给自己女儿打了电话。 周敏一听这话，也在电话那头气得批评自己的弟弟。 “他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婆婆胡母坐在边上抱着娃，听着这话，顿时忍不住讽刺的笑。要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谁能比得上她儿子？直接跟着媳妇搬出去，连爹妈都不要了。周家还好意思怪自己媳妇，真是臭不要脸。 她这儿媳妇周敏嫁进来就口口声声新时代，当媳妇的不能和以往一样了，婆家要尊重儿媳妇，要重视儿媳妇的贡献。整日里在外面宣传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多刻薄。 回头不照样挑剔弟媳妇？ 看来自家就差了一个能搞事的大闺女。 周敏丝毫不避讳自己婆婆，在电话里给李文玉出谋划策。 她觉得明天见面必须见，就当着苏家人的面把离婚的事情谈定了。就不信当着面谈话，苏家人还能有脸不同意离婚？ 这事儿不是苏楠自己主动提的吗？苏家人要是能立马反悔，那就是不要脸。 李文玉担心道，“我倒是想这么做，就怕你弟到时候生气。” “他现在哪天不生气？要是不生气，能对我这么狠？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离了找个好的，过阵子就能好起来了。他好歹姓周，总不能不认你们。” 胡母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离了找个好的多好。 周敏继续道，“明天我也去，这事儿不能拖了。要不然时间长了，苏楠自己不要脸跑回来了，周彦又被她拿捏住了，到时候肯定又要回来住。到时候怎么办？” 李文玉一想，这还真不能再拖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看到苏楠了。特别是在她这么闹了之后，她更觉得农村媳妇要不得，整天在家里闹腾。一点脸面也不讲。 这没文化的人啊，素质还是差了点。 她也不是瞧不起这样的人，要是别的场合认识了，她还能和对方客客气气的说话打招呼。但是当儿媳妇是不成的。她处不来。 于是李文玉拍板，明天还是去见面，把这事情定了。 周敏听到自己妈听了自己的意见，心里顿时舒坦了。终于为了房子那事儿出了口气了。 胡母到底觉得儿媳妇这样不地道，私下里就提醒儿子，“你还是劝劝你媳妇，别总是掺和娘家弟弟的婚事。回头周彦要怨你们怎么办？” 本来姐夫小舅子能互相帮衬的，别回头成了仇人了。 胡庆一脸为难，“妈，我管不着这些事儿。” 胡母气的翻白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糊涂的儿子呢？” …… 周彦又是在单位过的夜，他还记得今天的约定，自己爸妈不去，他还是要去的。 得去见见苏楠的娘家人，和她们好好谈谈。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还在收拾，就听门卫说自己爸妈来了。 他赶紧下去，见着他妈打扮的比平时正式。心里有了猜测。“妈，你们怎么来了？” 李文玉道，“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我和你爸晚上商量了一下，既然你们现在还是两口子，那我们还是得去见个面，免得说咱们家里人不懂礼数。” 周彦有些担心，“你们准备怎么说？” 李文玉道，“问问她们有什么想法，总不能真把你们拆了。” 听着李文玉这话，周彦顿时有些欣喜了。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 “妈，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的，你看我和你爸都来了。” 周国威虽然没说话，但是人能过来，就是表了态了。 周彦难得有了笑容，“谢谢爸妈！你们等我，我上去拿东西就下来。”然后高兴的上了楼去。 他知道这段婚姻里面，自己家里人的态度非常重要。 现在他们能够退让一步，就还有挽回的机会。 至少让苏家人那边不会那么容易同意离婚。 看着自己儿子那高兴的样子，李文玉心有些堵住了。 “我养他这么大……为别人哭为别人笑的。” 饭店是没有提前定好的，但是周彦出面就搞定了，他有同学在里面当了领导。 见苏楠他们还没来，他心里就开始紧张了，想着待会儿怎么说，才能得到苏家人的帮助。 苏楠她们其实很早就准备了，就是离这边远，所以来的就晚。 李秀芳还有些紧张，她对着亲家，确实总觉得有些压力。总觉得不是一路人，说话啥的也不是很随意。 只能跟着婆婆身后，想着待会儿还是婆婆开口。 但是如果周家那边态度好的话，她是不是也得劝劝？ 周彦一直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到她们过来了，立马迎了上去，高兴的喊人，“奶奶，妈。” 李秀芳是真的这个女婿，笑着点点头。但是想到女儿要离婚，立马愣住了。 苏老太道，“你爸妈来了？” 周彦点头，“都在楼上等着了。” 苏楠笑道，“这就好了。”她就说了，只要谈离婚，一定很积极。 周彦看着她，“我爸妈是希望我们好的。” 他这话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的。苏楠觉得自己对周家两口子的了解，比周彦还要深刻。因为他们会把最真实的一面露给讨厌的人看。他们最讨厌的无疑就是苏楠。她都看一辈子了。知道他们啥德性。 苏楠也不多说，直接道，“那就上去谈吧。” “等等。”周彦看着苏老太和李秀芳，“奶奶，妈，我得先和你们表态。我和苏楠的婚姻我肯定是有错的，但是我希望能有机会挽回，我不想走离婚这一步。” 要说苏楠刚提离婚那会儿，周彦还有自己的傲气，还能赌赌气。现在苏楠这么坚定之后，他也傲不起来了。 这一刻，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恳求长辈们能帮自己挽回。 李秀芳看着女婿这样，有心想劝，但是苏老太道，“先上去吧，坐着谈。”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6章 ◎离婚（双更合一）抓虫◎ 周家两口子早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儿子竟然还亲自下楼迎接，真是一点骨气，一点骄傲都没有了。 要不是为了商量离婚的事情，两人都不准备在这里等下去的。 所以当周彦带着苏楠她们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板着脸的样子。 周彦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苏楠倒是冷笑了一下，就知道这两人本性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苏老太面无表情，李秀芳看着亲家两人这脸色，心里压力更大了，同时内心深处也更加可怜自己的女儿。 自己都无法面对亲家，自己闺女在家里要是天天看着脸色，这日子确实不大好过。 周彦道，“爸妈，这是苏楠的奶奶和母亲，你们都见过面的。” 李文玉道，“就这两位来了？” 苏老太道，“我们家小辈的事情，我出面就够了。” 李文玉顿时笑了一下，越发的觉得苏楠谈离婚是在虚张声势。真要是想离婚，能不来个男人谈话？ 周国威也觉得这些人在瞎胡闹，自己都亲自来了，结果苏家人就闹这么一出？脸色更加难看了，都要坐不下去。 周彦解释道，“爸，在苏家，奶奶可以当家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们答应我的。” 他眼神带着几分恳求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显然周彦还不够了解自己的父母，他这样的态度，更让周家两人难以忍受。 李文玉道，“能做主就好，今天就把这离婚的事情定下来。这你们能做主吧。” 她毫不客气的看向苏老太和李秀芳。 “妈——”周彦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明明来之前还说好了，是要帮助他的。他选择相信了他们，觉得他们是会为自己着想的，他信任他们…… 周国威严肃道，“周彦，你妈的态度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态度。” 周彦顿时捏紧了拳头。 李秀芳觉得女婿这也不是很靠谱啊，说是不想离婚，咋还带着支持离婚的爹妈来谈话呢？这事儿办的不牢靠啊。她顿时更不想开口了，还是让婆婆说吧。 眼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自家人也看到周家这些人的嘴脸，知道自己的难处了。苏楠就准备开口了，总不能让周家掌握主动权。 还没说话呢，周敏推门进来，看到人都来齐了，立马道，“都来了，这谈到哪里了？” 李秀芳和苏老太都没见过周敏。当初上门的时候，只有周家两口子去了的。 只知道周彦有一个姐姐，也是个知识分子，以为是个讲道理的，结果一看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多难缠。 李文玉和女儿道，“刚开始谈呢，正说起要离婚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心想谈。” 周敏很嫌弃的看了眼苏楠，“你别以为你用离婚就能拿捏住我们周家人，今天我就告诉你，离了我家的门，再想进门就是做梦。当初你和周彦的事情我就坚决不同意的，不是瞧不起你们农村人，只是你们家也太讲究了。趁着我弟弟在农村当知青的时候就勾搭他。但凡我家周彦要是不下乡，他能看上你们家这样的？” 周彦暴怒，“姐，你别说话了！” 李秀芳本来是不准备开口的，但是这会儿忍无可忍了，“你这话忒不要脸了，当初是小周自己追求我们家闺女的。我们家也不是非你们家不可的。” “妈，你别生气，我姐这话不作数。这不是我的意思。”周彦又立马安抚丈母娘。 但是李秀芳已经被周家人恶心坏了，不想搭理这个女婿了。 这女婿再好能有个屁用。 苏楠道，“妈，咱用不着生气，这次是我提的离婚。我嫌弃他们家，咱家犯不着生气。今天赶紧把婚离了。” 周彦红着眼看向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孤身一人。父母，姐姐，岳母……楠楠……这是他最亲最亲的人了。 他看向最后一个没怎么开口的苏老太，“奶奶，我不想离婚，我真的不想离婚。以后我会让楠楠过好日子的，我会让她过最好的生活。” 苏老太也算是把周家这情况都看在眼里了，也看到周彦不想离婚的态度。 但是有什么用呢？ 她孙女又不是旧社会养在外面的姨太太，一辈子不用和婆家亲朋打交道。她孙女正儿八经的媳妇，那就得和周家其他人打交道。所以周彦哪怕带着孙女搬出去过日子，这日子过的也不痛快。 而且男人的态度和承诺都是一时的。但是周家人这态度估摸着是一辈子的。 事情发生这么久，周彦都没拿出个办法来，愣是逼着她孙女提离婚。就说明周彦这孩子还是缺少点决心。不是很靠得住。 到时候周彦有啥变化，她这个老太婆又能管啥呢？所以啊，这婚还是得离了。 如果自己孙女是个一心靠着男人过日子才能活的小媳妇，苏老太是不会同意孙女离婚的，在周家咋样也能有吃有喝有穿的。 可是自己孙女不是这样的，她是个有想法的人，有主见的人。宁愿自己挣钱也不愿意受气。这样的人在周家，那只能过的特别辛苦。 苏老太做好了决定，直接对着周家人道，“今天不是来谈离婚的吗？你们家扯其他的干啥？我孙女一直坚定的就是和你们家离婚，就没想过拿捏你们。你们家算啥呢？以为谁都扒拉着你们家啊？当初要不是小周非得和我家谈，老是上门来，我看他有诚心，我能把我孙女嫁给他？” 周家人顿时脸都黑了。 觉得这老太太说话不要脸，明明就是扒拉自己家，还不承认了。 周敏道，“你们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楠笑道，“得了什么便宜啊？你们家给的彩礼，我可是直接带来给你们家了。你们去问问人家农村家庭，谁家进门还彩礼的？要说出去，您们家这才是没脸。” 周敏顿时被堵住了。 又立马道，“你这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苏楠冷笑，“你们家有多大的鱼呢，我是找你爹妈要钱了？还是从你们家拿东西出去了？周彦工资都是他自己存着。至于给我买东西，哪个谈对象娶媳妇的不给对象买东西的？你们家要是计较，就大可去外面说啊，说你儿子给媳妇买了多少东西。” “你，你……”周敏气的说不出话来，偏偏没有办法反驳。 李文玉和周国威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毕竟苏楠说的这些话是事实。真算起来，周彦结这个婚，确实没花什么钱。 但是当初苏楠还彩礼的行为，他们也没高看一眼，只觉得这是有目的。有所图的。比如以后想靠自家关系，照顾她老家那些亲戚。 谁知道现在还没到那份上，人家就提离婚了，所以这会儿他们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李文玉只能硬着头皮道，“反正你这个条件本来是没法进我们家门的。因为这事情，人家都笑话咱家。” “那进你们家门是要什么样的门第啊？这新社会，还讲究门第观念？”苏老太反问道。 “你们家有本事把这话去外面说道。粮食困难的时候，我们农民勒紧裤腰带的支援城里生产，给你们供着粮食。你们吃着供应粮，我们啃着树皮过日子，当初可是口口声声的喊着工农兄弟是一家哟。你一个干部这样的瞧不起农民，这样的觉悟是咋当领导的？” 李文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周敏气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苏老太道，“咱这是讲道理，你该多亏我家人是讲究的，要不然咱去你单位闹一通，看看谁有理。” 这话可真把周家人给唬住了。他们都觉得自家是体面人，就怕人去闹。 这要是闹了，怎么抬得起头来。 苏楠看自家奶奶骂痛快了，就道，“奶奶，咱不和他们讲道理了，这些人都不讲道理的，咱赶紧办手续，和他们家撇清关系吧。” 苏老太道，“立马就办！” 苏楠心里乐了，脸上严肃的看着周彦。“你听到了，我家里人也是支持的。周彦你也看到今天的情况了，这婚必须离了。没必要再耗下去了。” 周彦满眼红丝的看着她。 李文玉早就忍无可忍了，也不想再和苏家人打交道，“周彦，你要是不同意和这些野蛮人撇清关系，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周国威也催着儿子，“你别到最后连做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 周彦脑袋里一片混乱，他看着苏楠坚定的眼神，最后无力的闭上眼，“我同意离婚。” 既然谈妥，自然就没必要再牵扯下去了。 因为周日没法办手续，所以约定周一一早，人家开门就过去办手续。 至于财产分配，那就更简单了，不用分。之前苏楠东西都搬出来了。其实按照现有的情况来说，周彦也是要给苏楠一部分资金的。 周彦本人也愿意，但是苏楠不需要。 她现在是不怎么宽裕，但是上辈子她就是靠着周彦养了一辈子的。这辈子，她不想再要周彦的钱了。 这些安排自然让周家人再无话可说。他们甚至都想不到这离婚条件谈的这么顺利。 原本都已经准备好应付苏家人的狮子大开口了。可人家真就迫不及待的谈离婚了。条件都不提的。 周敏心里只觉得苏楠这是故作清高，没准就是故意这样做给她弟和爸妈看的，以后或者还想回来？ 她心里不愿意相信自家真的被苏楠看不起。 等苏楠和苏老太以及李秀芳离开之后，她就迫不及待开口了，“别被她骗了。” “不要再说话了！”周彦突然站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在刚刚谈离婚的时候，他表现的十分的镇定，所以周家人以为他已经认清现实了。这会儿一下子这样，吓了家里人一跳。 周敏不高兴道，“周彦，你干嘛对我大呼小叫？” “那你呢？你凭什么对我的婚姻指手画脚？” 周彦红着眼睛蹬着她，“我从小到大什么都先照顾你。你想住大房间，我就住小房间。你不想下乡，我下乡。你要房子，我就把房子给你住……你凭什么，凭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敏动了动嘴唇，“我，我也是为你好。” 李文玉也不想两人吵起来，“行了，你们是亲姐弟，有必要为了别人闹成这样吗？” “那不是别人，”周彦看着自己的父母，“那是我的妻子，我的伴侣。” 周彦自嘲的笑了笑，“我真是傻得可怜，就在早上，你们来找我，我还愿意相信你们。觉得我的家人对我还是好的。你们就这样在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从背后捅我一刀。” 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把这都捅穿了。” 周国威受不了儿子这个态度，“这是你应该对家里人的态度吗？” 周彦以往是最听父亲的教诲。 在他心中，严父慈母，在教育上生活上对他付出很多。 他们都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也是自己以后要孝顺尊敬的人。 可是今天这一切打破了他的幻想。 所谓的好，是他们以为的好。自己的尊敬孝顺，在他们看来就是要无理由的服从。 周彦仰头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了包间。 “周彦！”李文玉喊着儿子，但是儿子压根不理她。 她担心的看着周国威，“这怎么办？” “妈，别担心，过几天就好了。他总不能不认你们。”周敏劝道。心里同时对弟弟周彦也很不服气。 说什么照顾她。他是男孩子，下乡的不该是他？至于住房子，家里房子都给周彦了，自己都嫁出去了，住一个小房子难道就是占大便宜了？而且当初工农兵大学的指标可是给了他呢。 如果不是为了周彦，为了周家，她能这么闲着的去管他这个乱摊子？ 自己不争气找了个破落户，还好意思怪家里人。 和周家人这边气氛不同，苏楠和苏老太她们可高兴了，苏老太直接掏钱，让苏楠带她去吃顿好的。 苏楠立马带她去另外一家国营饭店，点两个硬菜。 李秀芳吃不下，闺女这都离婚了呢。 但是苏老太和苏南都吃的很开心。 当然，老太太更多的是想安慰孙女。毕竟离婚的是孙女。这都决定离婚了，自己再摆个不高兴的脸又有啥意思呢？ 还和儿媳妇道，“当初小周这事儿是我点头的，你这样是不是怪我？” 李秀芳道，“我就是操心咱家楠楠以后的日子。” 苏楠给她夹菜，“哎呀妈，你真不用操心。我奶给我找那份工作我现在做着挺好的。我手里还有存款，以后能继续待城里。这边机会多着呢，没准过阵子你闺女我就有出息了。” 苏老太道，“我看楠楠说得对，只要人有志气，咋样也能把日子过下去。现在外面环境挺好的，比以前宽松多了。” 苏楠笑道，“是啊，其实我有件事儿还瞒着你们呢。” 苏老太道，“啥事啊？” “待会儿吃完了带你们去。”苏楠打着哑谜道。 她现在心里特别轻松。这就是有家里人支持的好处。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吃完饭之后，她就带着苏老太去了自己工作的单位门口转悠了一下。 当初进城的是苏老太和苏宝山，所以李秀芳都不知道闺女在哪里工作。现在一看这单位这么好，心里也高兴。 难怪二房不服气，自家确实是占了大便宜了。以后老二家的说酸话，她也都听着就是了。 苏楠带她们转一圈，就赶紧走了，然后和她们说起那亭子的事情。 把自己想做生意的计划说了。 李秀芳担心道，“能成吗？” “能。”苏楠道，“我都算过了，租金不会有多少，然后做早点的米面，我打算让哥给我从农村弄过来，到时候就用客车带，我去车站接。成本就用得少。” 苏老太道，“你有这个手艺？我看人家做出来的东西，那和咱自己家里做的不一样，包子都比咱家白。” “我能做出来，我有那个手艺。嫁到城里来，我也是学了点手艺的。” 李秀芳道，“闺女，你吃苦了。”这手艺肯定是锻炼出来的。 苏楠笑了笑，没否认。 她还真就是在周家人的压迫下学了本事。 苏楠告诉她们，只要等这边租下来了，自己这边就能开始赚钱了。 苏老太问道，“好租吗？” “现在还没说要租的话，我已经请人帮我留意了。” “要不要送礼？”苏老太问道。 苏楠摇头，“现在不急，我要是显得特别着急，人家没准拿乔越发为难我。而且那地方要是真的要，我送礼也没用，人家得留给自己亲戚。” 李秀芳越发觉得自己闺女在城里不容易。很想说要是过不下去就回农村。但是想到农村那边会传闲话，又觉得还是城里好。 晚上三人又聊了离婚后转户口的问题。苏楠是临时工，户口是不符合农转非的条件的。没法挂单位。 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她想要暂时把户口放在周家肯定也是不可能了。得转出来。但是往哪里转呢？ 之前苏楠想过转农村，但是考虑到家里人暂时也不想把她离婚的事情往外说，所以转农村不合适。 最好的办法是在城里有房子，这样就有地方落户了。这目前是不可能的，没那个资金。 最后苏楠道，“先把户口转出来，落户的事情却不着急。就转到这一片大杂院来，以后买房肯定也是这一块儿。 李秀芳满心的担心。离婚的坏处就出来了，户口都没个地方落。 苏老太道，“实在不行就转老家去，不至于让你户口都没地方落。” 苏楠道，“你们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听奶奶的转农村去。” 晚上苏楠兴奋的睡不着，等奶奶和妈都睡着了，她点着小灯，坐在门口继续看书学习。苏楠也不追求考高分，反正能及格就成。 苏老太半夜醒来，看着门外还有灯，孙女也没见。她偷偷看了眼，这孩子还在看书。就默不作声的上了床睡觉，心里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心疼。 第二日苏楠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又精神头很足的样子去上班。 高婶儿道，“这大半夜干啥去了？” 苏楠笑道，“学习啊，最近这不是想多提升自己的知识水平，能多为厂里做贡献吗？” 高婶儿知道她这是说漂亮话。 这年头你学多少都没用，该裁的还是得裁。 总不能临时工不裁，把她这个正式工给裁了。现在厂里眼看着效益是不行了，要不然也不会周六也不给单位做饭。往年周日都是要做的。可见厂里是存心要把食堂给整顿了。 早饭忙完了，东西收拾了，苏楠急急忙忙的跑了。 高婶儿嘀咕着，“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陈婶道，“这也没耽误工作，你怎么就喜欢嘀咕呢。” 高婶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觉得陈婶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友谊。 另外一边，苏楠急急忙忙的就往民政局赶，路上又检查了自己的证件，发现没有遗漏，这才放心。 周彦竟然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民政局门口了。 苏楠可算放心了。还真怕他又中途变卦。 只是人看着不是很精神，虽然头发打理过了，但是脸色很差，一看就没休息好。 看到苏楠，他想说什么，但是却开不了口。 苏楠道，“走吧，进去吧。” “……”周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从家里搬出来了。” 苏楠嗯了一声，“挺好的，好好干事业。”她觉得老周家那环境确实不适合人去打拼。 周彦紧紧的抿唇，一言不发的就往里面走。 这次手续办的很快。 还是上次那个大姐。人家都还记得他们两人，一看两人挺憔悴，就劝了几句。但是得到的答复和上次一样的。 苏楠很坚定，周彦不吭声。 大姐叹气，“可不能和上次那样闹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苏楠赶紧保证，这次是来真的。 接下来就是问话，签字。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拿到手里的时候，苏楠忍不住多看几眼封面。 确定是离婚两个字，她心里松了老大的一口气。把上辈子憋着的气都给出了。 整个人轻松了。 感觉未来就在前方了。 她和周彦道，“户口的事儿咱们找个时间转。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都随你。”周彦道。 苏楠道，“那行，等我这边忙完了，再去转。我这几天要忙着考试入学的事情。” 周彦点点头，“你以后……有困难可以找我。” 苏楠这次倒是没呛他了，“行，这事儿不怪你，也不能怪我，反正就是不合适。以后也别总是惦记这事情了，早点重新开始。” 她心里是不恨周彦的，希望他以后能取得和上辈子一样的成就。 大家都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苏楠表现的越不看重这事情，越随意。周彦心里越发的真实体验到，他和苏楠是真的分开了。 不止是离婚，心也永远无法靠近了。 最后，两人互相道了一声再见，背对着离开。 作者有话说： 看看我这个更新字数，就能看出我对离婚是多么的迫切，我比你们还着急，(??_??) 第17章 ◎租到了◎ 看到了苏楠拿的离婚证，苏老太就准备回老家去了。 这里住的地方小，转不开。而且孙女也挺忙的。她也惦记着家里的事情。 李秀芳还是担心闺女，放不下心。 苏楠倒是挺开心的，“我现在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一些小事情了，妈，你别担心了。” “哎，我哪里放得下心啊。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和你爸说。” 苏楠笑道，“这不是我奶在吗？有她老人家说话，我爸能说啥？” “你爸肯定要难受。”李秀芳可太了解自己男人了，本来就疼闺女，又以闺女骄傲。现在这样子，又心疼又觉得没面子。 苏楠道，“妈，反正你们回去了也能不说我的事情。” 苏老太道，“就她这个样子，能瞒得住？你就放心吧，家里是要脸面，可这婚都离了，那就想开点。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她又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给苏楠，“你在外面，啥都要花钱，先留着用。” 苏楠哪里肯接，“奶，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就成了。”她两辈子都还没让奶享福，哪里能用她的钱。 “拿着，我又用不着。我还等着你以后有出息，让我过好日子呢。”苏老太把钱往孙女手里塞。“你可是我的指望，我可就指着你了。” 这话说得苏楠又是一阵心酸。 她上辈子辜负了奶奶的期待。全家人把所有好东西都供着她，把她捧着高高的。可她没顾着家里。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苏楠忍不住抱住老太太，“奶，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会有出息，以后接你来城里享福。你要好好养着身体。你腿脚不好，下雨天可千万别出门，让我哥他们去。” 她记得奶奶就是一年后下雨天上山找小鸡，摔了一跤，躺在床上修养了几天，人就没了。 这辈子她一定要让奶过好日子。 苏老太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挺高兴的。 她就是偏心眼儿，就是喜欢这个孙女。 问她为啥，那当然是长得好看啊，和她年轻的时候像。 看着孙女过好日子，她就和自己过一样。 看着这祖孙两腻歪劲儿，李秀芳也顾不上难过了，心里庆幸自家有个好婆婆。要是换了别人家，自家闺女别说能得到支持了，不赶出家门就不错了。 这也是为啥她们那边女人都不敢离婚。因为离婚了就得离开男方家里，而娘家也不可能再让你回去长住，离了婚，就无家可归了。 苏楠也没多留她奶和妈，毕竟她自己现在也确实是忙。不止要上班，还要争分夺秒的复习功课。哪里有时间照顾她们呢。 与其让她们在这小房子里别扭，还不如早点回家自在。 以后自己有钱了，再接她们来城里。 送两人去车站买了票和路上吃的东西，看着她们上车了，苏楠立马又去给老家打电话，说了两人回去的时间。 队长媳妇还想问她们在城里有啥好玩呢，苏楠就说要去上班了，等她奶和妈回去了就知道了。 “这是去城里了，就不认识咱这穷老乡了。”队长媳妇有些不高兴和大队部里带孩子的老太太嘀咕。 平时虽然说是夸苏楠有本事，命好。可心里也难免会泛酸。 谁家没有闺女呢？凭啥这老苏家闺女就能过得好？ 人家去城里了，连说几句话都推脱呢，“忙着上班？就显摆她有个单位。” 苏楠刚去单位一会儿，林秋燕就来找她了。 看着林秋燕那神神秘秘的样子，苏楠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有眉目。 她和陈婶打了招呼，就赶紧儿过去了。 两人走到一个角落里，林秋燕才说起了事儿。 那亭子的事，她已经和领导说了。 “咱们主任的意思是，要租可以，不能短租，要长租。” 短租看不到几块钱啊。 后勤领导现在为了钱的事情也是操碎了心。 苏楠心里乐了，这正合她的意。 她现在提前租这亭子果然是没错的，现在后勤处还没下大决心对食堂这边进行改革，所以还没意识到这亭子的好处。 她问，“长租是多久啊？”长租当然好。 林秋燕道，“好像要三年，你要是为难，那我再去说说？” “算了，你都帮我这么大的忙了，没必要为了这个事情再去找领导谈。只要租金合适，长租也挺好的，也免得以后手续程序多。” 反正她就算以后改行，这地方的生意也能继续做嘛。可以请人做。 “只要厂里租金合适，我就去租下来。” 林秋燕见她表态了，也松了口气，这事儿她毕竟和领导开口了。 领导也挺乐意的，要是苏楠这边变卦，那才不好交代了。 “那我先回去，中午你过来找我。” 苏楠笑着点头，又说等这事儿办妥了，一定好好感谢她。 送走了林秋燕，苏楠心里那是一个美啊。 离婚了，店也马上就能租了，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唯一的就是马上要迎接的考试，这两天复习虽然也能找到熟悉的感觉，但是就怕到时候报这个门课程的人多。竞争力太大。 高婶儿一直盯着苏楠这边，看她高高兴兴的进来，就道，“哟，刚刚说啥去了，那是林干事吧，管咱们后勤的。” 苏楠道，“没啥，就是聊了几句话而已。” “是不是聊咱们食堂的事？”高婶追问道。 苏楠道，“不是，人家也不管咱们食堂啊。高婶儿，你咋看着这么紧张啊？” “谁紧张了，反正以后裁员也轮不着我。” 苏楠想着，好像除了她，后面就是高婶。 后勤处的人别看平时不管，但是眼睛也是雪亮的。只是不想和这些做了多年的工人拉拉扯扯罢了。有了机会，自然就把人给清除出去了。 中午忙完了，苏楠就去找林秋燕。 后勤的郝主任也在。 郝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同志，身材圆润，盼着头发，看着还有几分威严。 对于苏楠，郝主任是知道的。 这位当初就是找了关系进单位当的临时工。还是厂领导打的招呼。 当时她就纳闷了，厂领导打招呼，竟然还只是一个临时工。 也不知道是啥原因。 所以郝主任也就没多关注。这次要不是林秋燕提起这么一号人，她还真把这人给忘了。“听秋燕说，你想租咱们厂门口那两个治安亭？” 苏楠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见着领导也没紧张。 “郝主任，我知道自己是个临时工，这以后能干多久，咱也不好说。又不想离开咱们单位，正好每天上下班看着那地方空着，觉得租下来，以后也算能有个糊口的事情干着。” 作为厂里的领导，郝主任是瞧不起做生意的。特别是做小本生意的。 觉得不体面。 不止她这么想，现在绝大多数工人都觉得外面摆地摊做生意，那是无业游民才去做的营生。 她倒是没想到苏楠这么体面的人，竟然还想着去做小本生意。 不过最近厂里确实开始清退临时工了。 先从那些没啥关系的开始清。 苏楠这还要往后排排。但是也不会太远。她觉得苏楠应该是听到风声了。 她试探的问苏楠，“你就没想过留在厂里？厂里对你们临时工还是很重视的。”这当然是场面话，只是试探苏楠的关系到底硬不硬。 苏楠笑道，“我学历不高，就算能留在厂里，也是给厂里拉后腿，让领导们为难，所以我还是决定服从厂里的安排。我家里人也能理解我。” 林秋燕道，“楠楠婆家条件挺好的。” 苏楠：“……”她现在可没婆家了。 但是郝主任误会了。想着估计是婆家人也看不上临时工这个工作。她甚至觉得能找一个好婆家的苏楠，估计娘家也有什么硬茬子关系。 估计这做小生意也是闹着玩的，不长久。“苏楠同志啊，咱这可是提前说了，那亭子不能短租，你也知道的，这钱也不多，要是短租，对厂里来说就增加了压力。” 苏楠理解的点头，“秋燕都说了，我尊重厂里的决定。只要租金合适就成。毕竟我这还不知道以后做什么营生呢。” 郝主任见她爽快，自然也不多说。 好歹也是厂领导介绍进来的临时工。以后又要清退了，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 直接开出三块钱一个月租金，长租三年。租金最好是能一次性付清。 苏楠一听这价钱，心里是感慨现在门面是真便宜，以后做生意的多了，知道能赚钱了，门面可贵了。 她为难了的看了看林秋燕，又看了看郝主任，这才点头。 双方当场就写了租赁协议。 苏楠表示自己还得去取钱。 等去邮局取了钱，她又在附近供销社买了点冰棍拎着来后勤处分了。 “我也是第一次弄这个，希望有个好彩头，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办公室的干事们吃着她的冰棍，个个心里舒坦。等苏楠交了钱，有人就问苏楠准备去做什么生意，以后一定照顾她的生意。 “我也就会做点小吃。我刚还琢磨着以后去哪里弄一些旧的设备呢，现在那亭子就空着。干干净净啥都没呢。” 这事儿找后勤处，那可就找对了。 有管仓库的干事就说前几年食堂不是换新设备吗，旧的炉子锅铲什么的不也有吗？就是卖相不大好。都准备卖废铁卖了。 苏楠一听，立马道，“卖什么废铁啊，卖给我得了。” 也没耽搁，人家嘴里吃着冰棍呢，就带着苏楠去仓库看设备去。 苏楠去看了看，东西确实卖相不行，毕竟厨房里的设备，肯定不如对自家厨房的东西那么爱惜。锅铲的手柄掉了，铁锅的耳朵都没了。 但是毕竟是单位废品仓库，淘一淘还是能淘出能用的东西的。 知道苏楠是单位的人，又和林秋燕是朋友，这些办公室的同志自然也给几分面子。 直接当废品卖了。 苏楠也不能表现的没心没肺，还关心道，“这样会不会为难你们啊，可不能因为我就影响你们工作。” “没事，平时都有这样处理的。” 这事儿也不是很稀奇。之前车间有些旧的机器，都被拿去当废品卖出去了呢。 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废铁，准备统一卖的。 苏楠一听，难怪以后这单位会越来越差，最后办不下去…… 算了，这事儿也和她没多大的关系。 低价买到这些东西，她高兴不已，承诺开张当天，请他们吃东西。 这些干事们倒是也没放在心里，他们对苏楠这个食堂临时工的手艺存疑。要是大师傅出去卖吃的还有吃头，这临时工能有啥手艺？ 而且说实在的，大师傅那手艺也不稀奇了，他们吃腻了。这些年吃来吃去，都那味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回来得晚了点。 第18章 ◎离婚后◎ 苏楠这次算是真正要打算白手起家了，就发现真的挺难的。 上次做生意，她虽然没经验，但是好歹不缺本钱啊。店面装修，设备都买最好的。自己忙不过来还能请人。 这辈子发现本钱不够，做生意真的方方面面都要精打细算。 治安亭租了，钥匙拿手里了。又挑好了这些锅碗瓢盆。然后苏楠又发现问题了。治安亭用水不方便啊。 这洗洗刷刷做东西，那可都要水啊。 她自己现在住的那屋子太小，大院里人挤人，也不可能在那边做。 她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都在琢磨这事儿，最后得出结论，只能去买水。自己一桶一桶的从厂里往外面拎。 苏楠想到那个场景，是又觉得累，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心里倒是没觉得害怕，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多难的事儿仿佛都有解决的办法，聪明人有聪明的办法，她这样的蠢人，也有蠢人的办法。 蠢人想做事业，就得多费力气。谁让咱们脑子不够聪明呢？ 做生意这事儿暂且还不着急，对苏楠来说，还是复习最重要，她索性先扔一边。 …… 苏老太和李秀芳在县里下车，家里就有人来接了。 大孙子苏柏拉着驴车过来接他们。车是找队里借的。回头要给这驴子吃一天草料。 苏家大房的孩子都长的不错。 除了苏楠之外，苏柏也长相清俊。加上也念了书的，所以身上还有几分书生气。 但是他也是种田的好手，平时拿的工分也不少。 苏老太最遗憾的也是这个孙子。 当初两次高考都因为意外没有参加。后来也参加不了了。这事儿就耽误了。以后只能留在农村继续种地了。 苏柏看着自己妈和奶下车了，赶紧过去搀扶着老太太。 要不是在外面，他都要背着老太太了。就怕她那脚走路不舒服。 苏老太道，“我好得很，不用扶着。” 苏柏笑了笑，一直把老太太扶在驴车上面坐着，又让自己妈坐上去。 自己则牵着绳子在前面走路。 苏老太觉得还是回到家里舒坦，就是闻着这驴粪味儿，也觉得亲切。出门一趟啊，还真惦记家里了。 不过她又说起了自己在省里看到的人力三轮车。“那车要是有一辆，咱进城才方便呢，比这驴车好使。” 苏柏问道，“楠楠那边咋样了？” “……” 两人都没说话。 但是苏老太不准备瞒着自家孙子。这孩子以后也是家里要当家的。说得现实点，以后楠楠真要找娘家人依靠，也只能依靠这个哥。 “楠楠离婚了。” 苏柏差点摔一跤，大惊失色，回头看着自己妈和奶，“这……我是听错了？” 李秀芳擦擦眼睛，“是离了。” 苏老太道，“哭啥呢？” 李秀芳不敢哭了，但是还是心里难过，别看她在城里没多说啥，但是心里哪里能高兴呢？那可是离婚啊，以后自己闺女在城里无依无靠的，还是个离婚的女人。肯定要被人欺负的。 光是闲言碎语都能听不少。 苏老太和自己孙子说了情况。 苏柏气得不得了。 觉得自己小妹这是受了委屈了。 当初周彦的事儿，他可也是支持的，只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李秀芳道，“和小周没多大关系，就是他家里人问题大。” “周彦也不是个清楚的人，”苏柏气道，“一个男人，要解决问题，办法还是很多的。他是那长大的，咱家楠楠是才嫁过去的，他不比楠楠办法多？愣是啥也不管。要不然楠楠能离婚？” “行了，这事儿别嚷嚷。”李秀芳赶紧劝道。 苏柏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到处宣传，让人听了，回头也是说楠楠的闲话。 毕竟村里的流言蜚语能逼死人。 三人心里虽然不舒服的，但是到了村里还得表现得乐呵呵的。 有人看到苏老太她们回来了，立马围过来打听她们去城里的情况，问她们咋不多住两天。 苏老太把孙子和不大会说话的儿媳妇打发走了，就应付着村里人。 “孩子们忙，楠楠要上班，每天忙着呢，哪里有时间陪我待家里啊。我又不习惯城里生活，还不得赶紧回来？” 又有人问，“楠楠没给你买点啥？” “带我去吃了国营饭店呢，那厨子手艺可真好。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带钱了。让我自己买。” 这话说得村里人羡慕极了。 还想多听点，老太太说自己坐车累了，得回去休息。改明儿再说。 晚上大伙儿都下工回来了。 二房一家子也过来打听城里的情况了。 李秀芳心里难受，干脆躲厨房里去做饭。 老二媳妇陈月英进屋就围着苏老太道，“娘，楠楠就没说啥时候给家里也安排安排？总不能她一个人在城里过好日子吧，当初你把那工作给她的时候，也说着要帮扶家里的。” 苏老太道，“急啥，这猴急的样子让人瞧不起。再说了，都得等机会。” 陈月英笑着看了看苏柏，“也不是我着急，我这是替苏柏着急呢。他可是楠楠亲哥呢。” 苏柏道，“二婶，我不想靠我妹。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能靠自己？” 陈月英没说话，让自己大儿媳妇对付这小辈。 她儿媳妇刘月也没有辜负她，直接开口就炸，“你这不是总是失了点运道吗？”两次高考都出问题，这是老天爷都不让出头啊。 苏柏变了脸色。 苏老太生气了，直接让老二媳妇滚。 苏青山和苏栋都赶紧拉着自己媳妇走，别惹老太太生气。回头气出好歹来了。 陈月英拉不情不愿的回去了，嘴里还嘀咕老太太偏心。她生三个娃，个个都聪明伶俐，咋就比不上大房了。啥好事儿都轮不到自己家里。 然后又和自己男人道，“你觉不觉得大嫂不对劲儿？” 苏青山抽着烟，“哪里不对劲儿？” “从城里闺女家回来，咋样也要嘚瑟嘚瑟啊，你看她躲厨房里去干啥啊？”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啊。”苏青山道。 她儿子苏栋在边上笑喷了。 陈月英气的翻白眼。 不止陈月英看出来了，大房这边的人都看出来了。 苏宝山和李秀芳几十年的夫妻，啥变化，他都能知道。从地里回来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只是他还以为是和自己上次一样，在周家受了气了。 晚上回屋里，还安慰了自己媳妇几句。 结果李秀芳在自己男人面前憋不住了，直接哭着把事儿说了。 苏宝山震惊得就和当头一个雷一样。炸得人都要晕了。 嘴里念叨着，“咋可能呢，这不可能。” “这才多长时间啊。” “到底咋回事啊？” 李秀芳当然不能说是自己闺女坚持离啊，就说周家挺坚定的，想着这家人态度不好，就同意了。 “那也得和家里人商量了才行，我这当爸的都没上门去找他们算账呢。”苏宝山生气道。觉得这婚离的太简单了。 这年头夫妻打架，婆家娘家都要斗一场呢，咋这离婚就这么悄声无息的说离就离了？ 李秀芳道，“娘说她能做主。” 苏宝山：“……” 另外一个房间里，苏柏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媳妇许清道，“是不是妈和奶在城里受委屈了？” 苏柏没吭声。 许清继续道，“这也不奇怪，门不当户不对，不会幸福的。男人条件太好，早晚要出问题。就是现在没问题，以后时间长了，也要出问题的。” 苏柏道，“行了，这些事情你别在妈她们面前说，她们不喜欢听。” “我都知道。”许清道。“你劝楠楠，在家里勤快点，婆婆姑子说啥都忍着，时间长了就能好了。”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进门前，婆婆也看不上她，可进门后，她就用自己的行动打动了家里人，不都对她挺好的。 苏柏叹气，也没法和妻子沟通这事儿。他媳妇倒是个好人，对楠楠也好。当初奶把那工作给楠楠的时候，她不止不闹，还劝他。他就知道许清这人是真好。 可她娘家人靠不住，岳母嘴碎得很。要是把楠楠事儿说给她听，她又和娘家一说，这事儿就闹开了。 作为哥哥，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把自己妹子的事儿传出去。干脆闭眼装睡。 但是苏柏心里打定主意了，自己不能再这么窝着了，得想法子挣钱。以后给家里人当靠山。要是自己有出息，老周家人也不会这么对他妹。 和老苏家这样只打算瞒着不同，周家这边第二天就往外说了这事儿了。 话是周敏往外说的，她是巴不得把苏楠的不好对全世界宣布。 李文玉本来还有点犹豫，可听自己闺女分析了一下，也觉得该早点说出去。首先就是要占据主动权，然后就是自己还得给儿子赶紧物色一个新媳妇啊。 现在好对象都早早的被人定出去了，她家不能不说。 反正儿子条件好，虽然结过婚，但是也没孩子，这不和初婚差不多吗，也觉得没什么好丢人的。 于是周彦离婚才两天，大院里人都知道了。 前妇联吴主任直接上门来了，着急的和李文玉沟通这事儿，“家里有问题，怎么不和我说呢？我来调解啊，怎么就直接离婚了？” 吴主任心里气的不得了，她这英雄还没用武之地呢，院子里出这么大的事情了，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失职了。 李文玉注重自己在外面的形象，不想别人说自己嫌贫爱富，看不起农村人。也不在这位面前说什么苏楠的坏话，只是摇着头，叹着气，再来一句，“到底还是观念不同。实在是……我也是盼着他们好啊，可人家非得闹……” 反正后面的话让人脑补去。 但是李文玉到底是低估了大院里的人的脑洞。人家也是有正常逻辑的。 大院里是都知道老周家媳妇喜欢闹，结婚之后，三天两头的让周家人不高兴。大伙儿就没想过会离婚。 因为周家之前那意思，这媳妇为了嫁给自己家里，愣是想法子拖了周彦五年啊。 这才不到一年呢。 而且那媳妇家里条件那么差，好不容易结婚，咋就舍得离婚呢？ 是不是……周彦自身有某种无法言说的问题。 要不然咋舍得离呢？ 难怪周彦还搬出去了，肯定是觉得没脸见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章 ◎准备做生意（抓虫）◎ 关于周家的传言，是传不到苏楠的耳朵里的。 她现在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除了干活，基本上都在啃课本。 还找办公室的年轻同志帮忙指点难题。然后这些人就都知道，苏楠准备去念书了。 不管什么时候，好学的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好感，特别是苏楠还特别的热情大方，人也长得好看。 又听林秋燕说她特别有眼光，女同志们纷纷约她考完试之后去逛街。 有些参加过考试的，还传授了考试的经验，告诉她大概考试范围。 因为实际上每年出题的都是那几位老师，万变不离其宗。有了这个考试范围，苏楠复习的过程又简单了许多。连着刷了几个晚上的题，背诵了一些考点。 晚睡早起，几天功夫都憔悴了一圈。 苏楠也不好意思抱怨辛苦，因为她发现房东江大姐比她还要辛苦，每天晚上她背完书准备睡觉了，江大姐才回来。 听江铃说，她妈妈现在白天在鞋厂上班，晚上还找了个小炒店给打零工，工资开的不高，但是总算多一份收入。 苏楠一想，人家能做到的，她咋就做不到呢？ 再苦，好歹也是给自己学的，也是给自己赚的，自己能直起腰杆做人。 这么一想，她又能坚持了。 因为照顾到职工考试，所以考试时间也是安排在了周末这天。考试这天一早，苏楠带着两个黑眼圈，就精神抖擞的出门了。 考试还是在学校‘安阳纺织与服装技术学校’。 拿着报名的时候发放的准考证，苏楠就了学校里面。 时隔多年，坐在教室里考试，她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这是继离婚之后，第二次让她更清晰的有了改变人生的自觉。她觉得哪怕结果不如人意，她也不会太过失落，因为她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机会。 考试一直进行了一整天，中午苏楠都是在外面买了肉包子，边吃边临时抱佛脚继续复习下午的考试。 直到最后一门课考完了，走出考场的那一刻，苏楠才感觉到放松。 试卷难度不大，确实都是考的基础，她最近复习的很多知识都考到了。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如果招生名额有限，大家都考得好，那竞争压力也是很大的。 所以哪怕她自觉题目做的还不错，也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能考中。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眼学校。 然后下定决心，哪怕这次不行，以后也要继续考试。 苏楠没立马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粮食供应站当地粮食的价格。 她之前一直在食堂干活，那边都是统一购买的，所以这边的价格，她还真不清楚。 价钱倒是不贵，面粉一毛八一斤，小米一毛三，玉米面一毛一，苏楠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在城里买这些做生意，就听着粮站的售货员问，“粮本带了吗？” 苏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都能忘。 离开粮站，苏楠就直奔邮局，给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还是苏老太。 听孙女说考完试了，还要等结果，苏老太十分高兴，“念书好，念书的娃子才有出息，别有压力，就算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苏楠道，“奶，我这边粮食不够吃，想在家里收一些粮食。要一些麦子，谷子之类的。还有玉米面。” 苏老太秒懂，孙女这是要做生意了。“好，等你哥回来，我和他说说。你看要多少，回头让他给你送过去。” 苏楠就把自己要的东西种类数量说了。 她现在考完试，基本上不忙了，这生意就得做起来了。 又听奶奶说让她哥送过来，苏楠心情有些复杂。 说起来她哥也是个能人，上辈子也是有机会挣大钱的，但是也不知道咋的，他好不容易做点生意起来，就让人坑了。 那会儿她和家里已经联系的少了，她打电话问她哥这事儿，她哥也说没事，不想让她打听。也不想让她管他的事情。 后来就没做生意了，在家乡的小县城住着，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她后来身体不好，觉得自己要不行的时候，也回去看过他。 那时候她哥也没有了斗志，好在他的能耐，在县城里做小生意是不成问题的。日子过着还算富足。 他的孩子念书好，考上了公务员。嫂子说起来的时候，眼里都是骄傲。 不过这孩子不是亲生的，是抱养的。不是他哥不能生，而是嫂子当年不小心流产，伤了身体。 可惜苏楠回来的时候，嫂子身体已经伤着了。正是她哥参加高考的那一年。 苏楠想着，这次一定要想办法让嫂子把身体治好，然后让哥避免走上辈子的老路。 …… 苏柏晚上回家，就听奶奶说起这事儿。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妹现在离婚了，一个人在城里，他总是不放心。但是离着远，他也没法帮忙，现在好了，好歹能帮上忙了。 苏宝山沉默了一下，还是让自己媳妇去拿钱给儿子。 收粮的钱家里先给出，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 苏老太笑着道，“这就对了，咱一家人力往一处使，只会越来越好。楠楠这孩子没白去一趟城里，现在眼界也开了，想法也多了。我看她没准真能折腾出来啥。这次柏哥儿去城里也好，也开阔一下眼界。” 苏柏也是这个想法，他也打定主意要有出息，既然这样，就不能总窝在村子里。 正好他妹子在城里，也能带他认认路。 李秀芳和儿媳妇许清都没开口说话。 晚上吃完饭，苏柏就开始清点家里的粮食。要是有多的，直接从家里拿也行。 不够的部分还得找二叔家里看看，然后再去附近相熟的人家问。 现在粮食产量比前些年好，他们每家分的粮也多。不过也好不了多少。 听说明年要分田地了，苏柏就等着呢。 许清见自己男人忙里忙外的，有些担心，“这生意能做吗？会不会被抓？” 苏柏笑道，“不会，我都去公社了解过了，人家说了，现在只要不是雇佣多个工人，就不算违法。” “但是我听说粮食是不能随便卖的。得卖给粮站。”许清道。 苏柏早就准备了理由了，道，“咱家也不是卖啊，咱妹子在城里没吃的，还不能送点过去？” “……” “非得你去吗？那么远，要不让爸去？他上次去过。” 苏柏道，“爸不喜欢去城里，再说了，我也想去看看楠楠。” 许清道，“有啥好看的，她去城里了，也不一定看得起咱家。你看爸和奶，还有妈去了都受气。” “别瞎说。”苏柏不高兴，“那和楠楠没关系。” 许清道，“门不当户不对的，娘家人就容易受气。” 苏柏也不好说自家妹子为这事儿，已经和周家那边离了。他道，“楠楠不会的，她现在正需要我这个哥的帮助。你上次不是挺支持楠楠进城吗？” 许清抿着嘴没说话。心里还是不高兴。可她也不敢让苏柏不高兴。 她觉得自己是配不上苏柏的，这个男人特别好。她不想让苏柏嫌弃她。 苏柏见她闷不吭声，就道，“等以后楠楠那边好起来了，我带你去城里玩。” 许清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苏家这边帮着收粮食的时候，苏楠也开始腾出时间，把自己那些家伙收拾收拾了。 苏楠和后勤处说好了，以交水费的方式，每天能用厂里的水。她就开始洗洗刷刷。 这会儿，厨房的人才知道，苏楠竟然已经在门口租了个亭子，而且还买了铁锅，这是打算去做生意啊。 这可真是稀奇事儿。 哪怕是厨房的工人，也瞧不起在外面做小生意的，特别是苏楠这生意真不大。 而且她们觉得苏楠特别没脑子，竟然在厂门口摆摊，这能有啥生意啊。 “咱食堂开着呢，工人还能不吃食堂，去你那边吃？”高婶泼冷水道。 苏楠叹气道，“那没办法，我也就这点本钱了。别的事儿都不会，能卖啥？要不高婶你借我点？” 高婶：“……” 陈婶问道，“你有信心吗，这做生意可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做的。” 虽然不知道苏楠现在啥情况，但是她可知道，苏楠是一个人住的，这说明苏楠的婚姻这是要出问题了。一个女人没有后路，要是做生意失败了，那可惨了。 苏楠对陈婶倒是尊敬，“我都考虑过了，不管咋样，应该是不会赔本的。先试试看。” 实在不行，以后就在厂门口卖菜吧。房租肯定是能赚回来的。 但是苏楠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 有食堂咋了，多的是吃食堂吃腻了，想换口味的。 要不然国营饭店那么贵，服务态度还不好，哪里来的那么好生意？ 陈婶和刘婶都主动留下来搭把手。 苏楠心里是感激不尽。以前她真的忽视了很多东西，也错过了很多东西。 有两位婶子都不帮忙，她这活自然也做得快。 治安亭虽然不算大，但是作为小店子是够的，炉子和锅碗一放，完全没问题。 买东西的人可以从窗口点菜。 收拾好了之后，像模像样。 刘婶惊奇，“我就没想过这治安亭还能当门面用的，之前都荒废着。不过咱这边能卖啥啊？” 苏楠道，“卖生活消耗品是没问题的，咱厂里人虽然不多，但是这附近居民区也不远啊。多宣传宣传，路过的人多了，总能买到的。” 她也有心提醒一下刘婶。对于帮助自己的人，苏楠都尽量回报。 可惜刘婶没这个想法，她自己这份工作做的挺好的，也体面。 婶子们收拾完了就回家了，苏楠则在这边琢磨着到时候卖哪些东西。 正琢磨着呢，外面就有人喊她。 苏楠一看，竟然是周敏。 她想起来，自己户口还在周家呢，这又是个问题。 第20章 ◎户口问题（抓虫）◎ 周敏看到亭子里的苏楠，恨不得踮着脚尖，俯视苏楠。 不用问，她就知道苏楠在干什么了。 本来是准备早点来逮着苏楠的，没想到苏楠人就在这里，刚刚那个门卫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呢。 差点没认出来，这个灰头土脸的人会是苏楠。 好歹当初在她家的时候，人还算体面。还有一张脸能看。 现在简直就和老妈子一样了。戴着围裙和帽子，口罩遮脸。 她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这人以前是她弟媳妇。 苏楠都不用听周敏说废话，直接道，“你是为户口的事情来的吧，离婚的时候我和周彦说好了，我前几天忙，忙完了就找他转。” 周敏似笑非笑，“我就是防着你找借口找周彦的，转个户口而已，要周彦做什么啊，我来就行了。” 苏楠问道，“户口本上面有你吗？你拿着去公安局，人家认吗？” 周敏：“……” “别和蜈蚣精一样，啥事都想插一脚，显得你腿多。” 好歹在村里的时候她也算是能说会道的，能说不过周敏？ 之前她就是被这人给PUA了，整个人都自卑了，觉得和人吵架很没面子。努力维护自己的形象。 吵架谁不会啊？周敏两个都不如她一个。 周敏这张嘴还真说不过苏楠，她气的脸鼓了鼓，嘴又歪了歪，然后放狠话，“你厂里人还不知道你的事儿吧，你就不怕我嚷嚷开了？” “你嚷嚷啊，又不是见不得人。但是你要实话实说的嚷嚷，要是说错一句，我也去你单位嚷嚷去。告诉所有人，你周敏就是个蜈蚣精，特别喜欢插足别人的婚姻。” “你才插足呢，那是我弟！” 苏楠笑呵呵的问，“你敢说你没搅合？搅合了就是插足。” 周敏气的脸红脖子粗。 她到底是要脸的，也真怕苏楠这种农村丫头不管不顾的到处闹。到时候丢人的还是自家。 “那这户口你什么时候转出去？我可告诉你，你别想着拖着周彦。我家里已经在给他物色对象了的，个个条件都比你好。” “放心，我天天惦记着转出来呢。至于周彦找啥对象，我不关心。反正不管找谁，肯定人品比你好，不会回娘家插足弟弟弟媳妇婚姻。” 周敏气得不得了，“你就等着后悔吧。” “那你是等不到了。”苏楠道。 周敏咬咬牙，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就是气自己，干脆气冲冲的走了。 脱离了滤镜再看着人，苏楠还真瞧不起周敏。 这人是城里人，是有单位。可是工作能力不行啊。要不是她男人后来跟着周彦搭着周彦一起做生意，也维持不了她富太太的气派。 现在想想，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真要算起来，自己这身份在法律上，可比周敏离周彦更近。周彦要是死了，她可是第一继承人的。 放了狠话，苏楠又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了。 转户口。 她得先回去找人咨询一下，比如街道办外勤人员胡婶。 苏楠把身上的围裙帽子一拖，把治安亭上了锁，就直接回家去。 到了胡婶家门口，她往里面喊了两声，结果胡婶竟然不在。 胡婶的邻居就出来了，也是个胡婶年纪差不多的婶子。打量了一下苏楠，就问道，“你是不是住江家那屋的那个？” 苏楠这长相在这一块儿还挺有辨识度的。 “我是住江大姐家的，婶儿，胡婶在吗？” “不在咧，江家那个出事了，家里也没个大人，老胡去帮忙了。” 苏楠一听，立马问道，“出什么事了？” “人在车间倒下了，送医院去了，这不是得人去照看吗？” 知道这消息，苏楠立马问人送哪个医院了，然后也没回屋，直接就去医院去。 苏楠到了医院的时候，江铃正坐走道里面哭。 “玲玲，你妈现在怎么样了？” 江铃难得的哭，“姐姐，我妈晕倒了，医生说身体很不好。” 苏楠道，“你先别急，医生肯定能有办法的。你妈现在在哪里？” “还在里面打点滴。”江铃眼睛红彤彤的。 难为她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得面对这些事情。 苏楠问她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去找胡婶。 好歹是住江家的。江大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她能照应的也照应一下。看看吃饭啥的，怎么安排的，需要回去拿什么东西之类的。 能帮就帮帮。 刚进病房，胡婶就和另外一个中年女同志走出来。 两人正摇头叹气的要出来，正好和苏楠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胡婶惊讶，“小苏，你咋地来了？” 苏楠道，“我听人说江大姐出事了，过来看看。” 胡婶欣慰，“你也是个心肠好的。” 然后和身边的人介绍道，“这是住江玉兰家的租户，听说出事过来看看。” 那中年女人对着苏楠点点头，然后和胡婶道，“我还得回厂里去和工会说说情况。” “行，你去，这里我帮着招呼。”胡婶立马道。 等人走了，苏楠就问胡婶，“怎么回事啊。昨天晚上我看着江大姐好好的呢。” “啥好好的啊，那是强撑着。我早就说了，她这样不成。本来鞋厂的工作就不轻松，晚上还去帮工。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住啊。何况她又是个节俭的人，舍不得吃好的。刚刚医生都说了，她还营养不良。” 这年头的人其实普遍的营养都不算特别好，所以江大姐这个营养不良其实就是已经比普通人还要差的意思。 这次晕倒也不是突然的事儿，是多年的亏空，身体早就不成了，如今再一使劲儿，自然就爆发了。人现在虚着呢。 苏楠道，“那现在要住院吗？” “何止住院啊，医生说她现在身体不适合在一线，现在这情况还不知道咋办呢。” 苏楠问道，“那让单位给她换个轻松岗位啊。” “这不是回去争取了吗？” 胡婶可不好看。那些轻松的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愿意让出来。主要是江玉兰学历也不高，当初接她妈的班接的挺早的。那会儿也不追求学历，现在单位里高中生中专生好多，人家都追求高学历呢。 苏楠陪着胡婶坐了一会儿，又进去看江大姐。她人已经醒了，苏楠就问她要不要回去拿住院用的东西。 “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江玉凤小声道，“住院要花好多钱。” 苏楠道，“我听胡婶说，单位给报的，别担心。你这属于工伤。” “那也不成，厂里领导要不高兴。” 江玉凤很担心。 胡婶进来了，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想那么多干啥呢，把身体养好再说。”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江玉凤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见胡婶这么说了，也不敢反驳了。只好麻烦苏楠给她带两件换洗的衣服，拿用的盆过来。 苏楠立马答应了，就和胡婶一起回去，把江铃也带上了。 路上，苏楠倒是还记得找胡婶打听落户的事情。 她说想把户口转这胡同来，能不能有啥办法。 胡婶好奇道，“你转我们这边来干啥啊？” 苏楠道，“我原来落户口那地方，人家不让我落户了。我得迁出来。但是我不想迁回农村去，所以想先找个地方落户。” 胡婶就担心，“这可不简单。你得在咱们这片有房子才行。租房子是不能落户的。” “我知道，所以您这不是懂得多吗？找您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胡婶顿时乐了，然后立马给苏楠出个主意，“要不找个我们这边的人结婚，这户口不就落了？我早就想和你说了，我这手上好几个合适的小伙子。” 苏楠：“……” 原来胡婶都靠不住的。 苏楠真的体会到了艰难。离婚后，想留在城里，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能给她落户。 房子房子，等她有钱，首先纪要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想咋落户就咋落户。 胡婶又好奇打听，“你户口原来落哪里啊，咋就突然不让你落户了？” 苏楠想着，这事儿也没啥不好说的，躲躲藏藏显得自己见不得人。就道，“从我之前婆家迁出来的，现在不是一家人了。” “……！！！”胡婶受到了好大的惊吓。 她左右看看苏楠，“这，这是咋回事啊？” “性格不合。” 然后就不多说了。具体原因，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没必要和胡婶说这些。 胡婶顿时魂不守舍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竟然是个离婚的女人。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她又仔细打量苏楠，越看越可惜。 等和胡婶分开之后，江铃小声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和胡婶说了啊。这事儿别往外说。” 江铃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这事儿很不好，其实这里也不是没离婚的人，所以她就经常听到人说闲话。后来人家再婚了，才没再说。 苏楠笑道，“我只要还住这片，迟早要知道的。总不能以后做傻事都小心翼翼的怕人知道，与其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如大大方方的。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你理不理解。” 她要在这边上学，这边做生意，肯定很长一段时间得住这一片。迟早要知道的。与其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不如自己先说。正好也绝了别人给她找对象的心思。 “我理解，我要是有秘密，心里憋得难受。” “以前上学的时候，我不敢和人说我没爸。不敢带同学来我家里玩。但是后来还是被人知道了，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背后说我坏话。” 苏楠道，“说就说了，咱也不是犯法的。错的不是咱们，是那些背后说闲话的小人。咱们要无惧流言。而且说闲话的人也不是所有人，只有那么一小撮人，那些人谁的闲话都说。不能因为这一小撮人，就自己看不起自己，是不是？” “嗯。”江铃抬头看着苏楠点头。心里越发觉得苏楠是个好人。 两人在家里收拾好了东西，又一起送医院去。 苏楠也没法帮更多，她待会儿还要赶着去上班。 也没多少时间了。 但是答应等下午有空，会去医院看她们。 江铃道，“姐姐，你忙工作，我会照顾我妈妈的。” 她现在觉得苏楠姐也很不容易。 苏楠道，“大家都住一个屋檐下，能帮一把是一把。要是我哪天不舒服了，不也指着你？” 江铃这就明白了，远亲不如近邻嘛。 江玉兰心里感激。 人在遇着困难的时候，能遇着人搭把手，真是很幸运的事情。 这个老实的女人心里都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月底的时候，少收苏楠五毛钱房租了。 因为要照样房东大姐，所以苏楠又开始忙起来了。 胡婶不可能一直给江大姐送饭，所以下午那顿，苏楠还帮着送。 她在食堂帮着买的，也比在店子里买要便宜。 这么忙，她还从中抽去公安局咨询了自己的户口迁出情况。 在得知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之后，苏楠就准备要不就直接迁回老家去算了。没必要为了户口的事情憋死自己。 等以后买房子了，再迁回来。 打定了主意，她就去找周彦谈转户口的事情。也没去周家，而是找周彦上班的时间去的周彦单位。 也得亏她和周彦上班时间是分开的，倒是方便。 作者有话说： 所有的亲们节日快乐！么么哒。 第21章 ◎兄妹◎ 周彦已经搬出来了，住在单位里的单人宿舍。 得益于家里人的宣传，周彦单位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离婚的事情了。单位领导还找他谈过话。让他不要因为这些事情闹情绪影响工作。 言语中对他还是重视的。 周彦也没影响工作，反而因为在离婚之后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天都不到深夜就不回宿舍睡觉。他一睡觉，就会想到苏楠，然后整晚都睡不着觉。 小陆听门卫传达室那边说有人找周彦，来人名字叫苏楠。一下子心跳砰砰砰的。开始紧张起来了。 他犹犹豫豫的去找周彦，“师父，有人找你。是师……是楠姐。” 周彦正在画图纸，听到苏楠的名字，图纸都画歪了，这张就废了。 他吸了口气，起身下楼，边走还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邱新兰在窗户那边看着，然后又发现周彦下去了，就找小陆道，“你说这都离婚了，怎么还来纠缠不休啊。” 小陆无语。 邱新兰知道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心里也不痛快。 在知道周彦离婚之后，她对周彦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反正她心里是觉得自己这是在周彦单身之后才发生的变化，在之前只有同事友谊。 现在她对于自己这份感情也是认可的。 虽然别人都在说周彦的闲话，说周彦有什么问题，但是邱新兰便是自己不相信。她和周彦在一个办公室，就没觉得他哪里不正常。而且就算有什么缺憾，她也不在乎。她就看中这个人了。 现在就不免有些酸。 楼下，苏楠也看到了下楼的周彦了。 周彦看着比离婚那天精神状态好多了。看来是已经走出离婚的阴霾了。这样也好，每个人都要朝前看。 周彦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刚考完试，等着结果呢。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转户口的事情。” 听到转户口，周彦心里闷闷的，“急什么。” 他知道苏楠的性子，离了就很难再挽回，但是心里还是存着点念想。他们还在一个户口本上。 苏楠道，“迟早的事情，转出来也好。你姐今天也去找我说这事情了。” 周彦脸色变了变，“你不用理她的。” 苏楠笑道，“我也不好赖着，我就和你商量个时间，早点转出来。” 周彦沉默了，同样意识到，这和离婚一样，已经是苏楠决定的事情了 。 “你找到地方落户了吗？” 苏楠点头，“我打算转老家去。” 周彦担心道，“那以后再转回来就麻烦了。” “以后总有办法。这个你别操心了，咱们约着先把事情办了。” 周彦找不到别的借口了，他只能接受这个提议，“好，那等下周吧，我这周工作都比较忙，没时间请假。” “也行，那就下周一吧。” 也就几天的功夫，苏楠也没那么着急。反正约好就成。 周彦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苏楠就准备走了，突然就听到有人喊周彦。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苏楠看了眼，有些熟悉，然后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邱新兰吗？ 她还真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人来。 说起来这人在她上辈子的生活里也算是短暂的有点影响力的人。有一阵子，周家人特别喜欢她，因为邱新兰在周彦辞职创业后，也跟着辞职了，加入周彦的公司。那阵子出入周家就多了。 周家人特别喜欢她。天天念叨她。 苏楠还酸了一阵子，她看得出来，邱新兰喜欢周彦。并且毫不掩饰，已经开始从家人这边下手了。 而自己当时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和周彦的婚姻，以及婚姻里面生下的儿子。 只是后来邱新兰突然就嫁给了一个外国人，然后出国了。挺突然的。然后这人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周家人也不再提她了。毕竟一个‘追随’自己儿子的女人这么快就选择别人了，这么看都显得自家自作多情了。周家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提。 邱新兰看了眼苏楠，然后和周彦道，“有个工作我要找你讨论一下。” 苏楠见状，就自己走了。不打扰两人了。 看着苏楠的背影，周彦心里迷茫了片刻。 不管是多久，他总是没法接受苏楠背对着自己。然后越走越远，这好像离婚那天看到的场景。 “周彦，你看什么呢？”邱新兰问道。 周彦看了她一眼，“你管太多了吧。”然后直接上楼去了。 看着周彦这个态度，邱新兰顿时如遭雷劈。她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整张脸都羞恼红了。 周彦没理会邱新兰怎么想的，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万事都被人掌控着。 先是他的婚姻，现在是他的户口。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特别没用。他连户口本都没法做主。 得把户口先转出来，落在单位。好歹自己不用再被家里人拿捏着户口。 计划着这些，他突然自嘲的笑了。 和苏楠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条件很好，比很多人都有优异。 等离婚了，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穷光蛋。 但是周彦这会儿也完全没有证明自己的想法。以前那些上进的激情也褪去了。 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在离婚后取得的成就越大，他的家里人就越会觉得他们阻拦自己婚姻的做法是对的。 一想到这，他心里一口气出不来，干脆什么也不想。 …… 苏楠又给家里去了个电话，打算问问家里那边啥情况。顺便把转户口的事情和家里说一声。 她觉得这事情还是对不起家里人了。 家里人并不想让她离婚的事情在村里传开。 等苏老太接了电话，她还没来得及说户口的事情，苏老太就说她哥苏柏早上出发了，已经去城里了。他自己有地址，自己会找过去，不用苏楠接。 苏楠道，“我哥这么快就来了啊。” “这不是惦记着你吗，就想着早点过去。”苏老太道，“你有啥事就和你哥说，这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哥是个靠得住的。” 苏楠应了，然后和苏老太道，“奶，对不住你们。” “别说傻话了，赶紧回去，你哥没准就要到了。” 苏楠嗯了一声，鼻子酸酸的。 家里人对她越好，她越觉得自己上辈子真是糊涂透顶。 她计算着时间，赶着回单位去上了班，等午饭那阵子结束了，她又急急忙忙的去车站接人。 苏楠到车站的时候，苏柏已经到了，正在从车上下东西。 他这次带了很多东西过来，都在车顶上。 得亏他个头高力气大，要不然还真搞不定。 苏楠过来的时候，就看着苏柏满头大汗的在整理袋子。 这会儿的苏柏还很年轻，充满着年轻人的斗志。 “哥！” 苏柏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自家妹子了，顿时笑开了，“楠楠。” 苏楠也笑了。 那个上辈子只知道哀怨过日子的自己，还有郁郁不得志的哥，这会子都会改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兄妹两人难得见面，心里都很开心的。但是苏柏心里还是惦记着妹子离婚那事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见苏楠没说那事儿，他也不好提。 苏楠倒是主动提起来了，“哥，我挺好的，比在周家的时候好多了。每天过的特别有劲儿，也特别充实。”以前她也总是说自己过得好，但是其实心里很不开心，又害怕被人知道，总是强颜欢笑。她不喜欢这种滋味，慢慢的也不愿意联系家里人。现在她终于可以真心实意的说一句，她过得很好。 “好就成，人活着总不能让自己憋死，啥事都想开点。” “嗯。”苏楠道，“我都知道了。” 兄妹两说开了，心情也都放松了。 苏楠就说带他去吃饭。 苏柏不乐意，“我自己带了干粮，车上已经吃过了。我知道你要做生意，咱节省点。以后赚钱了，你再请我吃好吃的。” 苏楠抿着唇重重点头。 粮食挺多，好在苏柏带了扁担和绳子，能挑着。他问苏楠要挑哪里去。是住的地儿还是店里。 “去店里吧，我住那儿小。顺便能让你看看我的店子。” 苏柏二话不说就挑起来了，笑着道，“赶紧带路。” 其实也能坐车，但是因为挑着太多的东西，怕被人嫌弃，苏柏也不坐城里的公车了，就光挑着。“正好看看城里啥样。” 苏楠没有勉强他。 此时她很理解苏柏的心态，就和她上辈子刚进城的时候的心态一样，总觉得格格不入，总怕人瞧不起自己。 苏楠道，“我也不爱坐车，人太多，挤得慌，还总有一股味道。城里人其实也有很多不爱坐这车的。” 苏柏轻松的笑了笑。 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厂门口。 苏楠赶紧去开了店门，然后引着他把东西放进去。 “哥，就是这，你看咋样？” 苏柏把一担粮食放下，仔仔细细的瞧着，笑道，“挺好，也算是个落脚的好地方。总比外面日晒雨淋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这么个地方特别方便。而且租金也不贵。” 苏楠和他说着自己的规划，说着自己的理想。 看着神采飞扬的妹妹，苏柏总算是相信了她的话，自家妹子这是真的比之前要好。 浑身上下都透着自信，透着一股精神劲儿。 知道苏楠待会儿又要去上班，苏柏也不急着回去，就在这里帮着她收拾东西。 “哥，我打算户口转回去了。”苏楠突然道。 苏柏动作一顿，然后点头，“应该的。” “就是要让家里被人说闲话了。”苏楠心里其实挺愧疚的。离婚确实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因为她离婚在这个时代对家里人来说是不光彩的。 哪怕她不在乎流言蜚语，但是也不能替家里人不在乎。 她心里也很无力。 重生前，她总觉得自己要是能回到过去，就能咋样咋样。等真的回来了，她发现现实更加残酷。 她还是一个农村姑娘，没钱没人脉。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时代，她依然只能一脚一脚的往前走。就比如之前设想的落户的事情，最终也只能走这最后一条路。 苏柏道，“没啥，别人说别人的，咱们不怕。当初我的闲话就少了？要不是为了你嫂子，我也不会在乎。” 当初他和许清会结婚，也是一场意外。 许清当时落水，因为救人的方式太过特别，所以和许清身体上有了碰触。那会儿村里很多人当面喊他流氓，还有村里喜欢闹事的整日里说要去举报他。苏柏可不在乎。哪怕因此取消他的高考名额，他也不在乎。 但是没办法，许清的名声是没了，被逼着只能去寻死。差点人就没了。 有家里人的支持，确实对苏楠来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让她能面对任何的挫折。 第22章 ◎抓住机遇（抓虫）◎ 苏柏这次来城里，也不光是给苏楠送东西的，还准备在这城里熟悉一下，看看有没有啥机会。 苏楠太支持他这个决定了。 她哥有文化，而且人还肯拼，上辈子能做生意，说明能力也有。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行业，肯定能比上辈子更早发家。 苏楠说等下班后陪着他在城里逛逛。 苏柏道，“我自己去吧，我把地址记着就成，就算不认识路，我还能问人呢。这边坐车也方便，你就放心吧。” 苏楠想了想，立马带着他去供销社买了一张城区的地图。 这几年城里也开始注重旅游方面的行业了，这种地图就出来了。 苏柏看了看地图，笑道，“这东西真好！有了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苏楠还是不放心，先帮他在单位附近找了个招待所。好歹到时候找人，知道在哪里找，又把招待所的地址和名字抄给他，让他放口袋里放着。 还要给他塞钱塞票。 苏柏就不愿意接了，笑着道，“我妹子这是真长大了，知道照顾哥了。可我这个当哥的可不想接受，咱好歹也比你大几岁，又不是个孩子。得了，你自己去忙去。” 苏楠笑了，她总不能说，因为上辈子对她哥关心太少了，所以这辈子就想多关心他吧。 不过苏楠这会儿自己也没啥能力，所以能照顾的不多。 等苏柏走了，她又急急忙忙的去上班。 食堂里最近气氛也不咋样。今天格外沉闷，据说连掌勺的大师傅都被请去谈过话了。大师傅肯定是不会离开的，毕竟现在就他一个人。主要是想给食堂其他人一个提醒罢了。 刘嫂问苏楠那店啥时候开起来。 这话其实也是暗示苏楠，估摸着要轮着他们食堂了。而苏楠又是唯一一个临时工。 苏楠也听出来了这其中的意思，笑道，“我哥今天给我送了点粮食过来，等我再收拾收拾，找个合适的日子。”她也准备等自己这边准备好了，就自己和单位提。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被辞退是因为工作态度，这辈子她关心单位的情况之后发现，和自己态度有关系，但关系不大。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是临时工。而且还是走关系进来的临时工。那么人家清退的时候，当然最先清退她这样的，要不然其他被下岗的正式工肯定是要不服气的。 苏楠倒是坦然，只庆幸自己这辈子也没白把心思放在单位里面，好歹是已经找到退路了。而且她这生意和食堂上班时间有点冲突，也确实不能做了。 高婶问道，“你哥给你送粮食来城里做买卖，这算是私下倒卖粮食吧。” 苏楠道，“我自家的粮食拿来做点吃的小买卖，犯法吗？” “小苏说得对，你不懂就别乱说。”陈婶现在对高婶越发的无语了。 之前说苏楠上班态度不好，那也是实话，可现在苏楠每天干活挺卖力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个大老娘们整天盯着一个年轻女同志，也好意思。 高婶撇撇嘴，“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再说了，你都是一个出嫁的闺女了，娘家咋能算你家呢？” 苏楠道，“你这话和你闺女说过吗？我爸妈生我养我，那还不是我家了？” 高婶儿无语，立马对着另外两人道，“你们看看，她这话有道理吗？” 刘婶和陈婶都没开口说话。 都是生了闺女的人，这话说不出口。 高婶儿气歪了嘴。 下班后，苏楠就拎着饭盒，又急急忙忙的去医院，给江玉兰送饭。 结果又见到了上次和胡婶一起的那个鞋厂领导，另外还带着一个年轻干事。 两人也正起身准备走了。 年轻干事看了眼江玉兰，摇摇头叹气走了。 苏楠侧身让开位置。等他们走了，她就看到江玉兰默默的流着泪。 旁边江铃也是抿着小嘴，眼含泪花。 苏楠道，“大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玉兰捂着脸哭了起来。她这性子，连哭都不敢出声。只是捂着脸哭。 江铃拉着苏楠出了病房门。 “姐姐，我妈要没工作了。” 苏楠大吃一惊，“不至于啊。只是身体差点，可以调工作啊。” 江铃擦着眼泪，“刚刚单位领导过来给我妈做思想工作，说已经问过医院的医生了，我妈这病没法长期搞生产工作，但是单位其他部门的位置也满了，总不能为了我妈就把其他好同志给换下来。所以现在给我妈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给我妈一笔补助，以后我妈和单位没关系。还有一个就是让我家人去接班。” 苏楠听着都替江玉兰不值得，好歹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的在单位干活。而且江大姐这工作也是接了她父母的班，这些人真是不念旧情啊。 让江家人接班，江家可没人能来了。除非是江铃爸爸那边的亲人。 可按照那边的人的性子，这工作给了人家，那不是肉包子打狗？ 单位是知道江家的情况的，这是想让江玉兰选拿补助啊。 这样一来，单位就有空的岗位了。就能安排人了。估摸着这个岗位已经被单位很多人盯上了。毕竟这年头单位待遇不如前些年了，但是好歹是正式工啊。对一些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来说，也是吃香的。也有自己这样的农村户口，想要有进城机会的。 苏楠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眼江铃，心里觉得自己这会儿产生的想法有点儿趁人之危。 但是…… 如果江大姐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就不能争取一下？ 苏楠心里有了想法，进屋看着江玉兰的时候，也就不如之前自然。 将饭菜拿出来给江玉兰和江铃吃。见江玉兰没动，就劝她先吃一点，好歹身体要养好。 江玉兰哽咽道，“我身体养好，也没了工作了。” “身体养好了，以后也许有别的机会。有句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啥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你还有江铃要养着呢。” 江玉兰强忍着，扒拉着饭。 江铃也是一边擦眼泪一边吃，这模样看着真是让人难受。 这件事情，最主要的还是江玉兰非得养着杨家人，导致自己营养不良。她又是那种特别认真对待工作的人，所以工作又很卖力。听江铃说，她之前为了得一些优秀工人奖励，经常加班加点。主动替别的工人干活。 对于这些，苏楠这个外人自然没有资格去评判。 只希望这次之后，她能认清楚自己的能耐。有多大的能耐就担起多重的担子，别啥都往自己肩膀上压。 等江玉兰吃完了，江铃去洗碗了，苏楠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她以后的打算。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懂。也不会。”江玉兰满脸无助。 她是家中独女，小时候也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到了年纪就能去单位接替工作，老实本分的干着，长大后找的丈夫也是上门的。她似乎从来都不用操心。 哪怕后来孩子爸没了，她也只需要养着孩子，按部就班的在单位干活就成。不需要她去思考别的事情。 这会儿陡然没了工作，江玉兰自己都慌了。 苏楠也不想这么着急，但是她知道，现在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会少。 万一她明天上班之后，别人来找江玉兰了，那她可真就要和这个机会错过了。 机会这东西，抓住了才属于自己。 苏楠想了想，就和江玉兰道，“江大姐，你别灰心，其实只要自己勤劳肯干，这年头不愁赚不到钱。我和你说，我现在也不准备在单位干了，我准备自己开店。” 听到这话，江玉兰惊讶的看着苏楠。 苏楠道，“早就定好了，这几天一直在做准备，现在万事俱备，就差我自己决定了。” 江玉兰道，“好好的工作你怎么不做了？” “我是个临时工，做着也没意思。我总要为自己找后路。我知道别人都瞧不起做小生意的，但是你应该能理解，没选择的时候，只要能有口饭吃，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的，是不是？咱不偷不抢不犯法，做小生意挺好的。” 江玉兰点头。 她以前也没瞧不起人家做小生意的，就是总听着人家说闲话。不过她自己也是被闲言碎语包围的人，就觉得那些人挺可怜的。 现在自己好像更可怜了，要吃不上饭了。 “所以江大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我想买你那个工作。” 江玉兰满脸不解。“你不是要做生意吗？” 苏楠道，“我之前那工作不做，一是因为是临时工，二是因为食堂工作时间和我那个生意有冲突。我需要你这份工作，一是因为和我生意不冲突，第二个就是我需要这份工作给我一个城里户口。” 江玉兰这就明白了。 她理解的点头，但是心里还在犹豫。因为这消息太突然了，她也确实还在犹豫。 苏楠继续道，“现在还有第三个理由，那就是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工作。” “给我提供工作？”江玉兰疑惑的看着她。 苏楠笑道，“我上班之后，我那店子不是得有人看着吗，虽然工资暂时不如单位里面开的，但是肯定比单位要轻松。适合你养身体。而且还包吃，节省生活费。” 听到这话，江玉兰才真的心动了。 她刚刚一直担心害怕，就是因为她就算勤快，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办法尽快找到一份工作。 自己去做小生意也是不可能的，她完全不会，也没这个胆量。 但是苏楠说的这个工作，她就觉得自己是可以做的。她和苏楠认识，不用她去找工作了。而且还包吃，工资都可以存起来了。 苏楠知道，这个承诺肯定是不够的。毕竟自己那店子还没开起来，以后能做多久，江玉兰也不知道。 “除此之外，我还会支付你一笔买工作的钱，标准就按照单位给你的补助给，不过我现在手里的资金不够。我可以先付一笔，然后后面的给你写借条。我到时候有单位又开店，你也知道我肯定是能赚出这笔钱的。” 这条件说出来之后，苏楠就知道自己最起码是能把单位给补出那个选项压过了。江玉兰不会选这个。那就剩下一个，把工作给杨家人…… “我知道你可能会顾虑江铃的奶奶那边的人。但是江大姐，我这个外人也说句话，工作给了那边，江铃以后怎么生活，你得考虑。那边是否会舍得给一半工资给你和江铃过日子？” “妈，咱们就答应楠楠姐吧。” 江铃不知道在门口听了多久，这会儿就走进来了，眼睛红红的看着江玉兰，“妈，我想继续念书，要是你没工作了，我就不能念书了。我想念书以后当厂领导，让你享福。” “奶奶家里人多，这工资全给他们都不够花。咱肯定拿不到钱的。” 江玉兰心里其实是清楚婆家的情况的，这些年她给婆家寄钱，一方面是觉得为丈夫那边尽孝，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怕婆家人闹事。 当初杨正刚没了的时候，那边就有人来闹过。说她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克死了杨正。那时候她是真的很害怕。 答应寄钱之后，日子才平静下来。 现在犹豫，她也是因为怕这个，工作给了苏楠，那些人肯定要来闹的。 因为这边有杨正老家的人，当初和杨正一起过来的，这些人会给老家那边报信的。 她让江铃出去，然后偷偷把这话给苏楠说了。 苏楠一听，就笑道，“来闹呗，咱不怕。我老家也有人。要是他们找你闹，你也别出面，一切有我。” “你真不怕啊，他们很凶的。”江玉兰强调道。 “我比他们更凶。”苏楠保证道。 江玉兰就开始认真考虑。 主要是苏楠给的这些条件确实比单位开的条件好，所以很难不考虑。 而且苏楠这几天给她的帮助，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住在她家的时候，也是很和气。 江玉兰是个思想简单的人，她也没有坐地抬价的想法，更不敢骑驴找马。这主要还是这些年感受身边的恶意太多的缘故。相比之下，苏楠这个和她相处时间不多的人，反而还更让她有信任感。 她道，“要是你说的都算数，那这事儿我能答应。”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本周四入V。 到时候正好免费章节满十万字了。 第23章 ◎速战速决（抓虫）◎ 得到了江玉兰的承诺，苏楠难免内心激动。 晚上回屋里之后，又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算了算。 打算着先给多少给江玉兰，自己留多少做生意。她这小本生意也要不了多少成本。店面和工具可以反复用。购买食材的钱也用不了多少。 而且每天都会有进账。 所以她打算能尽量多给一点就先多给一点，这样一来更加坚定江玉兰的心。 毕竟江玉兰性子虽然老实，但是就怕她耳根子软啊。 苏楠也不敢睡了，赶紧先把协议写好，最好明天上午就拿去给江玉兰定下来。 第二日早上上完班之后，苏楠就拎着吃的去了医院。然后找江玉兰看协议。 江玉兰昨晚上也考虑了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最后还是觉得苏楠提的条件比单位给她说的好。 所以也没啥好犹豫的了。 关键是苏楠动作快，别人还没找过来。自然没有让她有动摇的机会。 于是两人直接签订了私下的协议。 至于钱和欠条，那要等苏楠这边办手续的时候才给。 江玉兰就说自己这边可以出院，她这身体是要长期调养的，住院没用。 她早就想离开医院了，只是单位的领导让她继续住着。 她自己心里清楚，厂里领导这是要让她看起来严重一点。现在既然她也要离开厂里了，自然也没必要住。 “我办完出院手续，就和你一起去把这事情办了吧。” 江玉兰心里难受道。 苏楠道，“江大姐，虽然我这样不仗义，但是我现在也确实有些着急，我的户口马上就要迁出来了，得有个地方落脚。” “我理解。”江玉兰道，“咱女人都不容易。”她已经从江铃嘴里知道了苏楠离婚的事情。 心里其实也挺佩服苏楠的。都离婚了，还能每天这样干劲儿十足的。 她愿意把工作卖给苏楠也不是没有想帮助苏楠一把的想法。同为女人，都太不容易了。 江玉兰要出院，医院这边还劝了一下。 她就说不住了，反正也要慢慢养，而且马上不是单位的人了，不给单位添麻烦。 医院也就没再拦着，给办了出院手续。 苏楠先和她一起将东西放回家里。 江玉兰换了身干净衣服，打扮的齐整点。让闺女在家里看着，自己领着苏楠去单位。 这会儿鞋厂这边还不知道江玉兰已经做了决定了，还有人往厂里去打听，想知道江玉兰这个工作到时候空出来是给谁。 另外也有当初和杨正一起来的老乡，也偷偷给杨正的老家送了信，说了这个事儿。 大伙儿都在盯着这个空出来的位置。 所以等江玉兰领着苏楠来到鞋厂的时候，厂里负责人事调动的领导们也都大吃一惊。 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江玉兰话也不多，她和厂领导们平日里也没啥接触，这会儿也只是把自己的决定说了。 准备把这个岗位让给自家妹子。 鞋厂人事办公室的刘主任就问道，“这是你妹子？玉兰，你别骗人了，你家几个人，咱还不知道？” 江玉兰道，“我认的。反正这工作就给她了。我不要单位的钱，我就把工作给她。” 刘主任着急了，这位置好多人来打招呼呢。怎么能给一个外人呢，“玉兰，你这不是糊涂了，被人骗了吧。” 她想劝江玉兰，无奈江玉兰是个闷葫芦，不想和她们交流，只是强调，“就她了。” 苏楠笑道，“这位领导你好，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姐，担心她被人骗。但是你放心，以后我来厂里，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要是真骗了我姐，你们还能不给她主持公道？我也愿意接受厂里的监督。” 这话说得刘主任无话可说了。 “你等着，我去和厂里领导们说一声。” 刘主任出去和厂里领导汇报了这个事情。 厂里大领导倒是没人关注这小事，毕竟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岗位而已。只是有一些小领导家里有亲戚的，知道这事情之后就提前打了招呼的。 江玉兰是个老实人，家里又是两代人在厂里工作，要是正常的让她离开厂里，那是不行的。但是她自己身体出问题了，那就不怪别人了。本来都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而且这人得到的消息也太快了。昨天才通知江玉兰，今天就把这事情定下来了。 让他们私下里找江玉兰都没机会啊。 他们就让刘主任想办法拖一拖，看能不能有机会。 刘主任回来就说，厂里有领导不在，没法签字。 苏楠道，“哪位领导不在啊，我帮着去找一找。厂里也知道我姐这身体要静养，我不能让她为了我这事情，就天天折腾，刘主任您说是不是？咱不能这么自私。” 江玉兰不吭声，心里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厂里要让她离开了，她也不想总是往这边来了。 每次来，心里都得难受。 刘主任被问住了，只能板着脸，问了苏楠的情况。 苏楠现在条件说出来也还行。 城市户口、初中毕业、而且还是纺织厂临时工。 虽然学历不高，但是厂里很多老工人也是这个学历。也不好挑剔这个。 刘主任道，“你之前是在食堂当临时工的，要在我们这边上手可不容易。我们这边要的是生产线上的女工。” 苏楠笑道，“领导您放心，我这人学东西快。我之前在食堂去的时候什么也不会，现在已经能做很多白案了。小菜硬菜也能做几个。我要是去一线，那学得更快。” “……” 刘主任为难了，她能拖着，但是不能太明显。 她正为难呢，突然有一个中年女工走了进来，“刘主任，我可知道这人是谁呢，你别可别招这种人进来，坏了我们的风气。” 进来的是厂里的老工人，也是和江玉兰一个大院的。大家都叫她福大嫂。 苏楠和江玉兰都和大院的人接触少，所以和这人也不熟。 但是福大嫂可是知道苏楠的情况了，虽然胡婶知道了苏楠离婚的事情之后没到处嚷嚷，但是也和自己认为自己信任的人说了这事情。然后可想而知，这事儿传开了。 只是苏楠每天忙的早出晚归的，没机会听别人说她的闲话罢了。 刘主任问道，“李满福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 福大嫂指着苏楠，“这个人叫苏楠，是租江玉兰家房子的人，她是个离婚的女人。” “长得像个妖精，这么年轻就离婚了，还不知道是为了啥事呢。这种人咋能进咱们厂里来？” 福大嫂只庆幸自己来得早，她之前就盯着江玉兰的位置了，自家儿子也是需要工作的年纪了。钱都准备好了呢，就等着江玉兰出院了。 这事儿竟然被人截胡了。 幸好她刚刚去找领导说这事儿，才及时知道这消息。还能来阻止。要不然这能便宜了别人。 刘主任看着苏楠的眼神顿时变了。 江玉兰脸色也变了，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裤腿，担心的看着苏楠。她最怕这种了，怕别人瞧不起的眼神，还有那些闲言碎语。 苏楠道，“首先我是离婚了，但是这和我来接替我姐的工作是没冲突的吧。” 她看着福大嫂，“你随随便便给我泼脏水，有什么证据吗，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就说我品行不端吧。你长得丑，还能怪我好看吗？” “最后，泼脏水是犯法的，我能去警察局告你的。” 福大嫂顿时士气短了半截，但是还是嘴硬，“那谁知道你是咋离婚的。反正不正常。” 苏楠讽刺道，“你和我什么关系，我离婚还要和你打招呼？你算老几？” 福大嫂气的变脸，“你这分明就是不敢说出来。” 苏楠都懒得理她，今天是来办正事的，要是和这种人吵架，吵一天都吵不完，只怕要如了别人的意。 她直接看着刘主任，“刘主任，你这办公室可不是菜市场，怎么谁都能跑来大吵大闹啊。我今天是来办手续的，不是和人骂街来的。咱单位没说歧视离婚女人吧。” 刘主任自然不好说这话。 心里肯定是看不起的。也觉得苏楠一个年轻女人会离婚，肯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但是这话能正大光明的当着面说吗？ 刘主任自己也是要脸的人。 苏楠一脸放心道，“幸好单位不歧视，要不然我还得去妇联找人说道说道。旧社会都允许离婚了，怎么新社会离婚，还要被人瞧不起，是不是有些人不够进步。” 福大嫂在领导办公室也不敢骂人，气呼呼道，“反正咱单位子弟不少，干啥要你这样的人啊？” 苏楠都懒得理她，直接催刘主任，“主任，今天这手续能办吧。” 刘主任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没正当理由去拦着苏楠。 原本还指望福大嫂这边能把人给逼走的，谁知道这人年纪不大，心倒是挺强的。竟然不受影响。 刘主任板着脸，安排旁边的干事，“给她们办手续。” 福大嫂顿时着急了，“刘主任，这不能办啊。” “和你有关系吗？赶紧去上工去。”刘主任也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福大嫂很不满。吵吵闹闹的还有啥用？ 福大嫂满肚子气的离开了，还往地上唾了一口。但是在苏楠眼里，这就是无能狂怒。不值当生气。 办手续的过程少不得被一些人为难，但是哪怕再臭的脸，苏楠也没在乎。她现在就一心要把这个岗位拿到手里。 让自己正式落户。 不止落户，而且新的岗位也比之前食堂里面的要好一些。能接触更多的东西。毕竟哪怕以后上学，也只是课本知识。还是要有单位里面学习才行。 她虽然首选服装，但是鞋子也不错啊，定做衣服的时候，也给人定做过配套的鞋呢。 苏楠只觉得命运无常，有时候出现的路，就是和自己最初选的路有点偏差。 苏楠拿着单位介绍信以及工作证明，和江玉兰一起从单位出来，立马就把钱和借条给江玉兰了。 单位给江玉兰的补贴是五百六十块。这是按照江玉兰的工龄来算的。 苏楠目前只拿得出手两百的闲钱。剩下的三百六，以后每个月月付十八，两年内还清。 这是苏楠拿最差的情况来做的还款方案。 不过江玉兰没有异议。因为苏楠答应她，马上那边店就能开张了，她能立马有一份工作。 两人都没有意见。 两人都有点轻松，苏楠笑了起来，领着江玉兰去看自己的门面。告诉她准备怎么开。 “以后我早点起来，把这边食物做好，然后你就负责看着店子。我去上班。咱咱们暂时只做面点。不做小炒。以后再做什么，咱们再增加。” 江玉兰担心道，“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别像我这样。” 苏楠道，“不会的，就是早点起床而已，反正睡眠时间保证了就行。而且我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等手里有钱了，她也能随时调整更适合自己的生意。 看着苏楠这神采飞扬的样子，江玉兰心里触动。 她就想不通，怎么苏楠这样的情况，还能这么有劲儿呢？ “对了，我还要赶着去上班了，大姐，我先上班了，待会儿你记得锁门。” 苏楠看着时间不对劲儿了，又急匆匆的去上班去。钥匙都留给江玉兰了。 反正自己还欠着江玉兰的钱呢，还能不信她？ 苏楠还琢磨着，上晚班之后，下午就得和单位辞职了。这工作她不干了。 江玉兰看着这小店子，心里有些忐忑，但是也有点儿开心。又有点儿踏实。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4章 ◎周彦被打◎ 苏楠是等中午忙完之后，才和食堂的同事们说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了。 陈婶惊讶，“你不再等等？单位也没说让你现在走啊。还能干一阵子，多拿一阵子工资。” 高婶酸溜溜道，“人家这是要去当老板呢。就是不知道这钱是不是那么好赚。” “我找到工作了。”苏楠道。“那边马上要入职，所以我这边工作得辞掉。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们的。我现在先去找单位办离职了。” 说着满脸笑容的离开了。 刘婶儿啃着黄瓜问，“哎，你们说小苏找到啥工作了？” “谁知道呢，现在外面那些小吃店也是招人的。不过她不是做生意嘛？看来她自己也不敢啊。”高婶泼冷水道。 陈婶倒是一句话没说。 她心里觉得苏楠不是这样冲动的人。 苏楠没直接去辞职，而是先去和林秋燕他们打了招呼。顺便问了辞职的流程。 林秋燕惊讶是惊讶，但是也没太惊讶。因为她知道苏楠已经要开店子了，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她之前只以为苏楠会等单位通知再走呢。 不过她觉得这样也好，免得尴尬。 对着林秋燕，苏楠倒是说清楚了自己的事情。 林秋燕一听她在鞋厂那边找到工作了，这下子才真是惊讶了。 “你可真有本事啊。” “一切都是缘分，也有点运气吧。”苏楠笑道。 当然，最主要是抓住了这次机会啊。她自己都庆幸自己动作快。要不然就冲着上午办手续的时候遇到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要是自己不快点，这事儿得多难了。 苏楠道，“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我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是认识什么朋友，回头帮我介绍一下。” 林秋燕道，“有啊，我表姐是那边的，也是当干事。回头我介绍你们认识。” 对于苏楠这种有上进心，还肯努力，如今看着还有能耐的女孩子，林秋燕是很愿意结交的。 “等我事情都安排好了，咱出去转转。之前就答应一起逛街的。就是一直没空。” 林秋燕笑道，“知道你忙呢，回头你忙完了再说。” 她又问这边的店还开不开。 苏楠道，“还是要开的，到时候我请人帮我看着。我早上起早点把东西做好就成。” “那多辛苦啊。”林秋燕不敢想象，她习惯了现在的舒坦日子了。要是让她起早贪黑，她受不了。 “现在辛苦点，以后就好了。现在努力点，都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你要是闲着，我建议你也念念夜大，然后多学点东西。你看现在大学生一年一年的都出来了，以后竞争压力也大了。” 林秋燕道，“不至于吧。” 她还没感觉到大学生带来的压力。毕竟她们纺织厂现在还招不到大学生。 苏楠笑道，“以前我这个初中生在我们那儿也算是高学历，结果出来了什么也不是。反正我是吃了这个亏了，什么事情都提前想好。”对于年轻小姑娘，她还是很愿意说说自己的经验教训的。 林秋燕听着她这话，心里也有点触动。 不过什么时候能下定决心，这就不知道了。 等到郝主任来了之后，苏楠正式的提起了离职。 郝主任倒是没多问，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是好结果。大家都体面。她还说了几句漂亮话，祝福苏楠以后发展得更好。 一个临时工要离职，自然就比正式工离开简单多了。 后勤主任签了字，再直接拿去人事办公室那边。 领导签完字之后，又要结算工资。 因为苏楠还打算站最后一班岗，所以考勤日期算到今天截止。明天过来拿工资。 从人事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苏楠心里心情复杂。 忍不住想笑。 想想刚重生的时候，她一心想好好的做好这份工作，在这单位有所发展。然后发现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想着在这边开店，找个后路。结果发现，峰回路转，她又找到了去鞋厂的机会。 人生真的变化莫测。 不过好在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没白费。 不开店就没法给江大姐一份工作，那鞋厂的工作自然也不好到手。 每一分的努力，似乎都是为了下一刻得到更好的成果做铺垫。 苏楠心情美滋滋的。 然后特别想和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就想起了自己大哥了，上午一直忙着，都没机会和大哥苏柏说这个好消息呢。 苏楠看看时间，还早呢，赶紧去招待所找苏柏去。 结果前台告知苏柏出门了。 “上午出去了一趟，中午才回来。下午又出去了。”前台小姑娘道。 苏楠立马问道，“请问有说去做什么了吗？” 前台小姑娘道，“没有，只是叮嘱我要是有人找他，让来人别着急，下午要回来的。” 苏楠没法子，只能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怕错过了。下午要是见不到她哥，只怕明天她哥就要回去了。 他那么节省，肯定不会愿意在城里多待的。 这就是没手机的坏处了，找人都不好找。 苏柏这会儿正在安阳机械厂附近。 要说这次来城里有没有收获，那自然是有的。做小生意，他是没考虑的。毕竟他现在啥也不懂。总不能闭着眼睛就拿本钱做生意。还是得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就发现了现在城里也不止这些厂招工，还有一些建筑基地也招建筑工人。 只是这工作是临时的，工程结束了，就得回家。 而且还得当地大队开证明才行。 工作也不轻松，干的都是体力活，比种地还累。但是苏柏还是想出来试试。这工作好歹在城里，接触的人也多。比窝在小山村里好。 苏柏心里打定主意了，他得来这边闯闯。不能窝着。楠楠都放开手脚的干事业了，他这个当哥的也不能落后。 他准备明天就回家，和家里人商量这事情。顺便开证明再过来。 临走前还有个事情要办，就是找周彦问清楚到底咋回事。 楠楠当初离婚，家里没男人来，也没找周家讨个公道。虽然奶和妈都说这是楠楠自己的选择，但是苏柏心里知道自己妹子肯定受委屈了。要不然一个女人嫁得好，咋会无缘无故想离婚呢？ 宁愿连户口都转回老家去，被人说闲话，也要离婚。楠楠到底是怎么下这么大的决心的？ 所以下午，他就找过来了。他得让周家人知道，老苏家的姑娘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和门卫说了之后，人家就帮忙打电话到办公室去。 苏柏就站在门口等着。 周彦听说有一个叫苏柏的找他，他心里微微一紧。也知道苏柏来找自己的目的。 下楼的时候，果然看到周彦了。 说实在的，老周家，周彦最欣赏的就是苏柏。 不止是因为念过书，还因为苏柏这个人比起当地的男青年更讲道理。想法也多。 当初他和苏楠处对象，苏楠最先就是把他带给他哥见了面了，得到同意了，才和家里人说的。 “哥。”周彦老老实实的喊道。 苏柏看了他一眼，“别喊我哥了，你现在不配。” 周彦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苏柏问道，“楠楠那事儿，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妹子好好的嫁给你家，你当初到底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周彦不知道该怎么说。 和苏楠离婚之后，他也是整宿整宿的反思。从两人结婚第一天开始，一直想到拿离婚证那天。 想到每次两人争吵的原因和结果。 周彦知道自己有错，错在不够关心楠楠的心情。更错在太信任自己的家人。 在婚后，他一门心思的就是拼事业，再也没有心情和处对象的时候那样，去关心楠楠，了解她的想法。 他总觉得家里这些事情都是小矛盾，只要不把事情闹大，就会很快平息。家里人都是好人，至少不会做得太过分。他总是把自己对家里人的印象强加给楠楠。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 甚至在楠楠提离婚之后，他心里生气，无法忍受她提出那两个字。干脆拿离婚吓唬了她。 他就没想到，楠楠不受吓唬，她真要离婚。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让她受委屈了。” “既然你承认就好。”苏柏冷静的点点头，然后走过来，直接一拳头就打到了周彦的脸上。把周彦打的往旁边踉跄了一下。 门卫室的保安见状，马上冲了出来。 “你们别管！”周彦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保安道，“那也不能在厂门口闹事啊。”说完之后，警告的看了眼苏柏，才又走了。 苏柏冷冷的看着周彦，“这是给你迟来的教训。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以后离我妹子远点！要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然后转身走了。 周彦擦着嘴角。然后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早就受到教训了。” 作者有话说： 我想爆哭，我昨天就写好了，放存稿里。一早上我就设定时间了。我记得我设定好了，然后去码字了。然后码好了回来存稿，才发现我这一章竟然没存时间。啊啊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晚的。 么么哒，明天就上架了。早上十点准时更新，有可能系统会延迟几分钟。 当天三更。 首订真的好重要，喜欢的亲希望可以支持一下么么哒。谢谢亲们的支持。(づ￣3￣)づ╭?～ 第25章 ◎入V第一更◎ “你和周彦打架了？” 苏楠总算在上班前等到苏柏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分享好消息呢，就被苏柏告知了这个消息。 苏柏道, “我这个当哥的不去打他一顿, 我心里过不去。这要是在村里，何止是一拳头的事情？” 话虽如此，苏楠还是难以想象周彦被她哥打的样子。还别说, 是挺解气的。 见苏楠这面色复杂的样子，苏柏担心道, “楠楠, 你不会还惦记他吧。” “咋可能呢？我这辈子不可能吃回头草。”苏楠立马否定。光是想想就觉得熟悉的难受感扑面而来。 再和老周家人成为一家人?不不不, 不能接受。 自己再和周彦结婚，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又不爱周彦了, 嫁给他干啥啊，图他家那一家子狗眼看人低的亲戚？ “那就好。”苏柏也很支持妹子的决定，“我和你说, 这次是我们看走眼了, 我今天看周彦那样子，一看就是在感情上犹犹豫豫的人，不够爽利。这样的人要不得，以后不管多大的成就, 他对家庭就是没担当的。” 苏楠笑道, “你就知道的这么清楚？” 苏柏道, “我是个男人, 我还能不了解这些？” 苏楠乖乖点头，“行, 我都记住了, 以后找人还是找你掌眼。” 见苏柏满意, 她又笑眯眯道，“对了哥，我和你说个好消息，你一定不知道我办了一件大事。” 苏柏道，“什么好消息？要开业了？” “不是开业，”苏楠神秘的笑了笑，“我找了一份正式工作，在安阳鞋厂，是正式工，以后我就是城里正式工人，可以落户了。” 苏柏听到这话，有点不敢相信，“楠楠，你不是骗我吧。还是我听错了？” 苏楠乐呵呵的笑了，“是真的！” 她将江大姐那事儿，还有自己后来办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都说给苏柏听了。 苏柏越听越欢喜，听到最后苏楠已经办了手续，板上钉钉之后，立马高兴道，“行啊楠楠，你可真有本事了。真机灵！” 他迫不及待道，“我明天就回去，得给家里讲这事。家里人肯定都要高兴坏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打电话给奶。”苏柏笑道。 和别人分享喜悦，这种喜悦就是双份的。 苏楠现在心里就特别开心，但是还是阻止了苏柏，“等我明天去单位了，把情况了解清楚了，我打电话给奶她们。要不然奶问起来具体情况，我一问三不知呢。” 苏柏想想觉得也对。然后提醒苏楠，“那户口也早点转出来，免得和那家人一直扯在一起。别到时候还以为咱家有啥想法呢。” “知道，我和周彦约好了，周一就去办的。你别担心了。” 苏柏这才放心。 他也看得出来了，楠楠真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变得有主见有主意了。 这个过程必定是艰辛的，但是好在结果挺好的。 苏楠又问道，“对了哥，你在城里转了什么地方，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想来建筑工地做事。那边招人。”苏柏倒是也没瞒着自己妹妹。 苏楠一听有些担心，“那边很辛苦，而且也不是很安全。哥，要不咱们再换一个？” “不换了，挺好的。我都考虑清楚了，包吃住，而且待遇不错。咱现在多大能力就干多大的事情。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苏楠一想，也是。她自己想努力，为什么还拦着哥呢？ 吃苦怕啥啊？现在这个时候吃苦反而容易收获，总比以后竞争越强，吃苦还什么都得不到的好。 “那这样一来，我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啊。”她自己尝过这样的滋味，觉得还是提醒一下自己哥。事业要顾着，家里也要安抚好。 苏柏道，“我回去就和她好好说说。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还是想赚钱带她去大医院看病。” 苏楠知道，嫂子的身体是全家人的一个心病。嫂子自己压力也挺大的，还是后来抱养了一个孩子，才好起来。 她自己亲生的也和自己不亲，所以也不好说抱养的就一定比不上亲生的，但是她哥抱养的那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长大后就两边跑。所以总是隔了一层。 “现在医学越来越好了，能有希望的。” 下午苏楠去上班，苏柏又去了供销社，给家里的女同志们买了一瓶蛤蜊油。这东西便宜，马上入秋了，都能用上。 走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雪花膏，再看看那价钱，实在买不起。但是也多的是人买得起，立马就有人从里面拿了一盒。 晚上苏楠下班，苏柏又在门口和苏楠说了自己明天走的事情。 本来苏楠是可以送他的，但是因为明天起要去鞋厂了，所以没法儿去送。 苏柏自己现在也认识路了，就是不放心苏楠。 他回家想了想，苏楠周一要去转户口。到时候肯定要遇着周家人。而自己把周彦打了，回头人家会不会找自家妹子麻烦？ 所以他让苏楠等他来城里之后再去转户口。 这次回去，他肯定要立马安排好家里，早点出门的，不可能拖着。要不然一拖就入冬了，没法干活了。 苏楠就笑了，“怕啥，难不成他们还能揍我？周家人倒是也不至于，他们在外面还是很要面子的，不至于动手。” 苏柏道，“我就怕你吃亏，不过我是真想揍那家伙。算了，以后我来城里，他也不敢再惹你了。到时会你要是见情况不对就跑，别吃亏。” “知道了哥，放心吧。”苏楠觉得好笑。周家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至于，真不至于。顶多就是精神攻击。 现在她最不怕的就是精神攻击了，她免疫了。 …… 周家人晚上就得到消息了，下班回来就听有在机械厂上班的人家说了周彦被人打了的事情。 说是半边脸都肿了。 李文玉当时就着急了，立马带着自己男人去单位宿舍找周彦。 周彦工作能力强，单位给他配的都是单人宿舍。面积不大，好歹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李文玉两口子到的时候，周彦正在宿舍里抽烟。 看到儿子的半边脸都肿了，心里那是一个疼啊。再看自己儿子连抽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整个人都要晕了。 李文玉凑过去伸手要摸自己的脸，又不敢碰，着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被打了。是谁动手的？” 周彦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李文玉道，“你还问呢，你都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 “和你们说干什么，你们给我打回去？”周彦将烟灭了。“你们来得正好，我和你们回去一趟。” 李文玉心里正疼呢，听到儿子说要回去，心情好了，“想开了，要搬回去了？” “拿户口本。你们不是催着苏楠转户口吗，下周一就去转。” 听到这话，李文玉道，“你还说呢，你姐也就是去提醒一下。毕竟已经不是咱们家里的人了，户口再在咱们家也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结果她倒是恶言恶语的把你姐骂了一顿。真是离了咱们家就什么劣根性都出来了。” 周彦笑了一下，“我们都顺你们心意离婚了，还值当你这样盯着她吗？” 周国威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就生气了，“你这什么态度，我和你妈来看你，你就这样和我们说话？” 周彦不想说话。 每次都这样，但凡自己说什么反驳的话，家里人就拿这个来压他。 仿佛他这个做儿子的就要一辈子谦卑顺从。 以前他也是愿意当个乖儿子的，只在苏楠这一件事情上面‘叛逆’过，以为自己成功了，结果受到了难以挽回的教训。他就不想当乖儿子了。 李文玉道，“既然她同意转户口了，那就都好说了，待会儿你就和我回去把户口本拿了……周彦啊，你真不想回去住？家里就我和你爸怪难受的。” 周彦道，“让周敏回去住。我住这里挺好的。” “那怎么一样呢，我还是惦记你。”李文玉难受道。她就觉得自己儿子怎么这样对自己了。虽然疼闺女，但是比起儿子，她还是更疼儿子啊。 “我要忙工作，不想回去。”周彦直接拒绝了。 周国威顿时生气了，“行了，别劝他了。哪有当父母的求儿子的事情。” 李文玉就没再说话了。 周彦也不想和他们多说话，起身就和他们一起回去拿户口本。路上李文玉还是问他为什么挨打了，被打了。到底是哪个混账干的，要去找对方评理去。总不能白白的被欺负了。 “我活该，我该打。”周彦道。 李文玉：“……” 虽然周彦不乐意说，但是很快李文玉还是知道了。知道是一个叫苏柏的人动手打的。 她不大记得整个人是谁了，但是姓苏，那肯定和苏楠有关系。 这下子她就不乐意了。 第二天一早就找苏楠单位去了。结果被告知苏楠已经离职了。 苏楠离开纺织厂第二天就直接去鞋厂开始上班了。 安阳鞋厂规模比纺织厂还是要大一些。效益也要好一些。因为安阳鞋厂偶尔能接一些单位的大订单。还能凑合着。 她的岗位是在安阳鞋厂针车工。之前江大姐也是这个岗位的。 这个岗位苏楠是听江大姐说过，很辛苦，而且做起来有些难。要做好久才能上手。 待遇和别的工种拿的一样，但是做的事情却繁杂多了。所以很多年轻人进厂都不喜欢这个岗位。这也是苏楠能直接接江玉兰的岗位的缘故。 上手之前，苏楠虽然是正式工，但是拿的也只是学徒的待遇。 苏楠心里琢磨着，这也说明这个岗位很重要啊。很需要技术啊。 拖福大嫂的宣传，苏楠还没来上班呢，车间里的人都知道她离婚的事情了。所以本来就不大熟悉的人，现在看着苏楠，更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这种时候越表现的不自然，越让人看轻。 苏楠还是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有些人没理她，也有一些人给了回应。苏楠就把这些给了回应的人记下来了。至于那些没给回应的人，她也不打算理。 车间主任把她交给班长，班长再给她分了个老师傅带着。 这师傅四十多岁了。板着脸，看着就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温馨提醒：出现在配角栏的不一定就是男主，有可能只是因为出现的早，因为我以前的习惯是，男主可能连配角栏都不会上…… 为了维护正版读者利益，所以设置防盗。 防盗比例是80%（我觉得一篇文跳得太多会影响前后文，这个比例刚刚好） 防盗时间72小时（时间短容易被盗）。 防盗方式是显示防盗章节（这个是防止盗文网站抓取正版章节内容） 第26章 ◎入V第二更◎ 这人姓温, 大伙儿都喊一句温师傅。据说干了几十年了。 苏楠可不管她好不好相处，反正既然是带自己的, 那自己就得从她身上学到本事。 “师父, 以后请您多多教导了。我一定会好好用心学的。” 温师傅看了她一眼，“什么滑头都别耍，我这人最不喜欢这些了。要是学不好, 我咋样都不会签字的。” 学徒得带的师傅签字了，才能够拿正式待遇。 有的学徒几个月就能出师, 有的学徒得几年。这不完全取决于学生是不是聪明好学, 还要看师傅的要求严不严格。 苏楠知道, 这位估计就是要求严格的。 “师父，我记住了。” 对于遇着这样的师父, 苏楠觉得还是挺好的。想学东西，还是跟着这样的人才能学到本事。 所以一上午，温师傅让她干啥, 她就干啥。脏活累活都不嫌弃。 十分用心的认那些机器设备, 学做鞋子的工序。 这种厂里的设备虽然和未来她用的设备有点出入，但是工序也差不了多少。 所以苏楠也不算完全的不懂，能勉强算个半吊子了。 她打算回去之后再找江玉兰给她补补课。争取早日把这些基础的学会，可不想耽误时间。 因为太忙, 苏楠自然也没把那些对自己的眼光和闲言碎语放在眼里。完全忽视了。 温师傅看着她这个样子, 倒是勉强有点刮目相看。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新来的长得好看又离了婚, 个性上估计有点出挑。怕不好管。没想到倒是很踏实。 中午下班, 苏楠就去食堂打了饭，拿着带回家里吃。 江玉兰是一直在家里开火的。区别只在于没工作之后, 她的生活水平也比之前更低了。 苏楠来找她的时候, 看她吃的是水煮菜。 她也没打算劝。她能理解江玉兰现在的心态, 没有稳定的收入，人是会没有安全感的。 “玉兰姐，明天周六，我准备开业了。” 鞋厂这边单休，每周就是周六和周日轮休。苏楠刚进厂，还是个学徒，自然不会去加班。她的上班时间主要是和温师傅重合的。温师傅这周六轮休，她也就可以休息。 “明天开业，我带着你守一天，等后天开始，就你一个人守着了。” 江玉兰听着有些高兴，也有点紧张，“我以前没做过生意啊。” 苏楠笑道，“不难，就是你坐在里面守着，人家要什么东西你就给人家拿，然后收钱就行。咱这买卖不需要吆喝。我这几天少做点，试试大众的口味。然后看以后主要做哪些。” “行，那我到时候帮你打下手。”江玉兰咬咬牙也就同意了。 总不能坐吃山空，总要走出这一步的。 她又问苏楠在单位咋样。 都不用说，她就知道单位里肯定传开了关于苏楠离婚的事情。想想就她自己就觉得窒息，更何况是苏楠本人了。 但是苏楠却笑了，“挺顺利的，我做的还是你那个工作，单位还给我安排了个好师傅。温师傅这人，你是知道的吧。” “她啊，你怎么被分她那边去了？” 江玉兰瑟缩了一下。 苏楠道，“怎么，有问题？” “她这人特别严格，脾气不大好，经常对学徒大呼小叫。而且在她手里很难出师，她要求是最高的。这几年但凡有关系的人安排人进来，都不要她带了。” 苏楠笑道，“那我岂不是是她手里一根独苗儿？” 江玉兰无语，“……你还高兴啊。” “高兴啊，我这人又不会拍马屁，让我去和别人争宠，我肯定不适合。温师傅挺好的，我好好学，没准能学到好本事。再说了，我这不懂的地方，不是能找你开小灶吗？” 江玉兰不好意思的笑了，“那肯定没问题的。” 吃完午饭，苏楠去水龙头接水的时候，就遇到了大院里同样来洗碗的人了。 和以往只是打量的眼神不一样，这次明显带着几分轻视。苏楠早就被周家人锻炼出来了，所以已经免疫了。 好在因为不熟，这些人也没主动挑事儿。只是之前准备给苏楠介绍对象的嫂子道，“苏楠同志啊，正好遇着你呢，我给你说个对象吧。” 苏楠道，“不用了。” “咋不用呢，女人咋能不找个男人呢？我和你说，我老家有个兄弟人就不错，长得高大，人特别有力气。虽然年纪比你大一点点，但是知道疼人啊。” 苏楠看她一眼，“这么好，你留着给别人吧。” 说着就走了。 这嫂子气得不得了，“拽什么啊，不就是个离婚的吗？幸好之前没成，要不然我都不好见人。” 旁边一个女人道，“你老家那兄弟不是带着俩娃吗？” “那又怎么样，她不也是个离婚的？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难怪当初不嫌弃江玉兰呢，原来她自己也不是好的。”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让江玉兰母女听到了。 江玉兰看着苏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自己也怕那些人说闲话。 苏楠倒是无所谓，“没什么，不用管他们，我也没打算和这些人打交道。你们别担心。” 江铃道，“她们最喜欢说人坏话了。总是围在一起说别人家的闲事。” 苏楠道，“那是她们太闲了，真正忙起来了，谁还管别人的事情？敢过分了，我就敢去找警察报警。” “这事儿还能找警察？”江玉兰问道。 “那当然，我的名誉受到损失了，我精神受到打击了，得赔偿。” 江玉兰：“……” 说实在的，她打心眼里佩服苏楠的心态。 苏楠还真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在决定离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会面对的问题。 哪怕在未来，也有很多女人离婚而被人说闲话。更何况是这个离婚很少的八十年代。 闲言碎语，甚至被人看轻，这都无法避免。她要是一个个的去计较，去争论，最后浪费的是自己的时间。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好好忙事业。 接下来可有得忙呢，明天得开业，后天得去上班好好学技术，周一得转户口，顺便去看学校那边的考试结果。 一桩桩的，忙着呢。 哪里和这些长舌妇去吵架计较，把自己气坏了，人家也不负责啊。 对了，也不知道她哥回家咋样了。 家里人是不是很高兴。 …… 苏柏没赶上家里的午饭，回来的时候只有苏老太在家。 苏老太看到孙子回来了，赶紧给他热饭去。 “奶，我自己来就成了，你休息。” “也不累，你媳妇做好了，放锅里热着呢。她倒是个贤惠的，总是惦记着你。” 苏柏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饭还没热好，苏柏又一脸神秘的问道，“奶，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次去城里有啥好事？” 苏老提不吃这一套，“能有啥好事？你妹子那店开起来了？” “比这还好的事儿。”苏柏卖关子道。 苏老太白他一眼，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是不是要把户口转回来了？她在电话里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 “不是，”苏柏也不瞒着了，笑道，“是我妹子户口要留城里，她弄了一份工作。正式工，有单位接收她的户口了，以后我妹子堂堂正正城里人。” 听着这话，苏老太立马高兴的从灶台下站起来了，“真的？” 苏柏赶紧扶着她，然后笑着点头，“真的，我妹还不让说呢，说要等弄清楚单位情况才和你们说，我自己忍不住先和你说了。” “就该说，这是好消息的。”老太太是真的特别高兴。 当初就弄了一个临时工的岗位，她就知道自家孙女肯定没底气的。但是自己也只有那个能耐。 当年那碗饭，说重了是救命之恩，说轻了就是一碗饭。 人家说孩子自身条件不行，只能弄个临时岗位，她也只能认了。 果然后面孙女就被周家人看不起，还离婚了。 如今听说孙女是城里正式工人了，她可真是比啥时候都高兴。 “到底啥情况，你给我说明白点。” 苏柏就把苏楠给他说的那些事儿说了。 苏老太心里高兴，也替江玉兰唏嘘，“女人啊，还是要顾好自己。要不然谁也帮不上。你妹子是个例子，这个小江也是个例子。不过也是你妹子心善，知道去帮人家一把，要不然也不能及时知道消息。人家也不会信任她。福气都是自己挣的。” 苏柏连连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又把自己的打算和苏老太说了。 苏老太一愣，然后叹气，“也好。你爸那边的工作我去说，他肯定没意见的。就是你媳妇那边，你自己说好。她身体不好，怕心里不安心。” “我知道，我会好好说的。” 苏老太也就没说什么了，孙子的事情自己解决去。 比如当初孙子婚事她也不是很喜欢，但是孙子自己觉得合适。村里人不懂那啥人工呼吸啥的，都觉得那是亲嘴。姑娘名声是彻底没了，除非苏柏和她结婚。他说那姑娘宁愿自己死，也不妥协找他麻烦，说明是个心善的。而且他说自己看得出来，那姑娘满眼都是他。 一个勤劳心善又满眼是他的姑娘，他还挑什么呢？ 然后苏老太就让孙子自己决定了。许清进门之后，勤劳孝顺，两口子过得果然也好。 孩子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决定去。 晚上苏家人回来，苏柏又把苏楠的好消息和他们说了。 家里人自然都高兴极了，特别是李秀芳，高兴的抹眼泪。 苏宝山都难得的拉着儿子喝一杯。他嘴里不说，但是心里担心着呢，晚上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为女儿的未来发愁。现在好了，有份正式工作，好歹以后多份保障。 李秀芳道，“那生意还做吗？” 苏柏道，“做的，她打算找人帮着看店，她自己白天上班，然后早起做早点。” 李秀芳担心，“那多辛苦啊，不是说还要念书吗？” 苏柏笑道，“她说她能行。反正我看她挺高兴，挺有信心的。” 李秀芳道，“这样看来，以前在娘家的日子还要过得好点，虽然是在农村，好歹咱也没让她这么辛苦。” 苏老太立马道，“那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啊。总不能一辈子窝着这里。孩子上进是好事，要搁在过去，咱这样的家庭都没这样的机会呢，要感谢新社会。” 作者有话说： 为了维护正版读者利益，所以设置防盗。 防盗比例是80%（我觉得一篇文跳得太多会影响前后文，这个比例刚刚好） 防盗时间72小时（时间短容易被盗）。 防盗方式是显示防盗章节（这个是防止盗文网站抓取正版章节内容） 第27章 ◎入V第三更◎ 苏柏很赞成奶奶的话, “我去城里也是觉得现在机会特别多了，城里现在也开始大搞建设, 建筑工地上的人都不够, 已经开始对外招人。只是原先我们在农村很难得到消息。这次我进城去就问好了一处也招人，准备去城里试试。” 除了苏老太之外，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苏柏。 苏宝山没开口。 但是李秀芳还是有些不想儿子出远门。女儿都嫁出去了, 就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 她看看男人，又看看婆婆, 不知道该不该阻拦。 许清倒是抿着嘴看着自己的丈夫, 饭都吃不下去了。 苏老太道, “这事情明儿再说。你今天都累了。” 苏柏知道，这得给家里人一个缓冲的时间。自己作为家里的年轻劳动力, 出远门打工是一件大事情。 如果外面没混好，家里粮食到时候要不够吃了。 晚上回屋里，他把蛤蜊油拿给许清, “感觉城里卖的这个包装有点不一样。” 许清拿过来, 心里有些高兴，但是想到丈夫要进城，心里又很难过。 她这个身体状况，心里实在没底气。 “非得进城吗？咱在农村挺好的, 现在粮食也够吃。而且明年还要分田地, 咱自家好好种粮食, 再养几头肥猪, 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苏柏知道，他这个媳妇过日子是没话说的, 踏实能干。 就是胆子有点小。不敢往外走。 苏柏道, “不光是要吃饭, 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这次进城，看城里人日子都过得好起来了，人家衣服上面都看不到补丁了，咱农村人这衣服都还一层层补丁。你都多久没穿新衣服了，还是捡的之前楠楠留下来的旧衣服。” “我不在乎，我就穿这样就成，咱不要钱。”许清紧张的抓着他的胳膊。 “不走成不成？就在这里过日子。城里不是好地方。那么多知青回城了，都不来了。” 苏柏笑道，“我和他们又不一样，我家可在这里，肯定得回来啊。” 许清觉得也没啥两样的。也是读了书，长得好的人。 能和苏柏结婚，对她来说是上天的恩赐。 她就没想过自己会落水，也没想过后来苏柏会和她结婚。以前只敢做个梦，后来美梦成真了，她就很不想失去这一切。 苏柏安慰她道，“也不光是为了过好日子，我这次去城里也去医院看过了，问了咱们的情况，人家那边说得去检查检查。治好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我想带你去看病，咱把身体治好，以后要个孩子。” 这是许清的心病，更让她紧张起来，“你是不是……是不是嫌弃我不能生了？” “这怎么是你不能生呢，只是生病了。”苏柏道，“能治好的，我出去赚钱，咱们去治好就成了。” 许清看着他，问道，“真不是嫌弃我？” “不嫌弃，你也是为了我。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许清抿着嘴哭了，“我那时候不知道……” 苏柏叹着气拍她，“我知道，都知道呢，不怪你。你也受苦了。” 那会儿他要参加考试，每天熬夜复习，人都憔悴了。家里的物质条件也不如现在。考试前，许清就跑山里去给他找鸟蛋补身体，就碰到了野鸡。结果追的时候人滚山下了，被发现的太晚，流了很多血。那会儿才知道有孩子了。 不过那会儿人能把命保住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呢？ “都会好起来的，肯定能治好的。楠楠都说能治好，她在城里这么久，都熟悉了。” “真能吗？那，那你多久回来一次？那么远……” “做完工程就回来，也不是一年都在外面，也是一阵一阵儿的。” 许清问道，“不招女工吗？我也能干。” “那多苦啊，你这身体不成。”苏柏摇头，“而且要的是干力气活的，现在也不要。” 许清只好熄了火，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只是男人下了决心，似乎也拦不住了。 苏柏想了想，另外一件事儿也不好再瞒着自己媳妇了。好歹是一家人，以后总是要知道的。 “还有一件事儿，我得和你说一声。” 许清道，“啥事啊？” “楠楠离婚了。”苏柏叮嘱道，“也就上次奶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办的，你也别往外说。免得别人说楠楠闲话。” 许清整个人都呆了。 对她来说，离婚就是天大的事情。小姑子找了个好婆家，她就不看好来着，果然就离婚了。男人太出息了不好，心就容易花了。就和她娘家奶说的，旧社会里富农都想找姨太太呢。 “那楠楠咋不回来呢？”许清想着，小姑子回来了，她男人也不会这样折腾啊。 苏柏道，“回来干啥，在外面挺好的。现在工作有了，马上还要做小生意，又要上学。” 小姑子真能折腾啊。许清心里想着。 然后又想着，这消息家里上次也瞒着自己，还是把自己当外人，不信任的。 她心里更不放心自己男人去城里了。可她还想生孩子呢，也许苏柏去城里，真的能赚钱，让她把病治好呢。 …… 周六一早天没亮呢，苏楠就已经起床了。 江玉兰跟着她一起出门的。 苏楠担心她身体，就说自己忙得过来。开业这两天也算是试营业，做的东西不多。 “我还是去吧，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不是只做半天吗，我下午回来睡。” “那也成。” 江铃也醒了，揉着眼睛也爬起来了。说要去帮忙。 苏楠想着第一天开业，是挺新鲜的，她自己都兴奋着呢，于是也就同意了。 面是昨晚上发好的，今天直接从屋里端过来就成。 天还早，纺织厂门卫室里有人值班，苏楠拎着桶就进去打水。 很快，店里就忙碌起来了。 头一天营业，苏楠做的东西讲究种类，不讲究数量。主要是看什么受欢迎。 在做这个生意之前，她是了解了饭店里和其他店子卖的包子馒头之类的，知道人家那个头多大，知道卖啥价钱。 她琢磨着不止味道要好，价钱也得合适。 ，糖包子、素菜包子、肉包子都做了点。这肉还是好不容易抢到的。苏楠琢磨着得想办法找私人肉贩子了，总不能一直找人换肉票。 随着苏楠的动作下来，一朵花一样的包子就做好了。 看着那上面的纹路，江玉兰和江铃都瞪圆了眼睛。这包子做得也太好看了。 原本还打算帮着一起干活的娘俩不敢动手了，这是个技术活。 江玉兰就生炉子去，准备蒸包子。 包子馒头花卷依次做好。放到了蒸笼里，得亏了这大铁锅够大，装的水够用。 苏楠准备的都是一些面点。至于油炸的，苏楠暂时不准备弄。油是个精贵的东西，不好弄，做这个不划算。 不过她倒是烙了一些葱油饼。 这东西就比包子闻着香，那味道都飘出去了。门卫值班室的人都鼻子抽动了。 苏楠给江玉兰母女尝了尝，就当做是早点了，自己又给门卫那边送了两张，正好两个值班的门卫尝尝。“今天新店开张，请两位同志尝尝口味，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一下。” 两人都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了，年纪大点的门卫道，“你这店子开这里就放心吧。我看你倒是聪明，在这地方开店没人闹事。” 苏楠笑道，“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离门卫室这边近。就算不赚钱，好歹也没人敢惹事。” 旁边年轻一点的门卫吃了一口，然后瞪着眼睛竖起大拇指，“好吃，这味道可真香，生意肯定好！” “谢您吉言。”苏楠笑着道谢。 回到店里，苏楠又开始熬粥了。也没用什么花样，就是熬的白粥。 江玉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的，反正看着比家里熬的要看着软糯一些。 “买两个包子送一勺粥。”这勺子是食堂的大勺，正好够一碗，平日里工人们也是这个量。 江玉兰道，“那买什么包子都送吗？” “都送。” 又拿出自己做的泡萝卜。这萝卜还是她哥带来的。个人不大，但是味道甜。苏楠做成泡萝卜条，酸酸甜甜又有点辣。 这个没法无限供应，所以放在店子里面，让江玉兰给他们加碗里，规定了一碗加五根萝卜条。正好够喝一碗粥。 苏楠怕她记不住，干脆什么要求都写下来，贴墙上。让江玉兰照这样做就成了。 没办法，江玉兰性子软，回头乱了套。对这样的老实人，就干干脆脆的用规矩来办。 东西都做好了，三人也各自吃了早餐。 吃着苏楠做的东西，江玉兰和江铃都觉得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咋做的，包子这么香，感觉比国营饭店做的还要好吃。 苏楠自己也吃着，很满意。手艺也就退步一点点。 当然，这也是和食材有关系。有些食材自然比以后好，有些食材是比不上的。不过有配方，味道也不会差多少。 很多人都觉得做面点容易，但是实际上这东西讲究的很，发面时间要控制，加多少水也有数。甚至揉面的力度也要控制。比起来，调馅儿反而还容易了。 期间，陈婶她们这些食堂工人也路过了，苏楠还招呼她过来吃东西的，陈婶摆手，说要去赶着工作。她琢磨自己去吃了，其他人不也要去？干脆就不去了。 苏楠也理解，准备着回头准备一份。 高婶倒是想凑过来占便宜，苏楠道，“别人也就罢了，高婶你是食堂的老工人，来我这里吃东西不怕打了大师傅的脸面？” 高婶顿时讨了个没趣。嘟嘟囔囔的走了。苏楠告诉江玉兰，以后这人要是想占便宜，甭理她。 天渐渐亮了起来，有人开始进厂了。当然不是上班的，而是去买早点的。因为这一片儿卖东西的，还就厂里离得近，价格也合算。 可还没进厂呢，就闻着香味了。 再一看，门口开了个早点铺子。卖的东西和价格都写出来贴墙上了。而且还写着开业大吉，单品满两个，免费送粥。 有人认出了苏楠了，知道是食堂里的女工。 既然是熟悉的人，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了，赶紧过来看了看。一看价格合适，还送东西。关键是东西做得真好看，比食堂做的好多了。食堂那的包子馒头做得特别的糙。没办法，量大，控制不了质量。 这边价格和食堂也差不多，而且样子还好呢。 有个女工问道，“你是小苏吧，你咋来这边干活啦。” “我没在食堂干了，自己来开的店。你是二车间的吧，要不要尝尝我们家的包子，今天免费送粥，还有独门秘制的泡萝卜呢。” 说着拿起一条萝卜递给她吃。 这人尝了一口，酸脆可口，顿时有食欲了。再闻那些香味，更觉得诱惑。“行，我先买个尝尝，要是好吃，我给家里买点。” 她自己先吃了两个白馒头，然后喝了一碗白粥。只觉得比之前在食堂要好多了。当即就买了好些，又用自家的碗装了白粥回去。 生意开张了，就陆续有人买了。 苏楠发现，生意最好的是白馒头，因为便宜。肉包子虽然也受欢迎，但是买的人不多。不是不喜欢，是舍不得吃。 毕竟出来买早点的都是家里过日子的人，精打细算的。而买肉包子的往往是年轻人。 林秋燕来的时候，苏楠就招呼她过来吃早点。 “今天就开啦。”林秋燕也很惊喜。 苏楠笑道，“今天正好休息，就开张了。你快尝尝我的手艺。” 林秋燕还打算付钱，苏楠没收，“早说了请你的。这店子能租到，多亏你了。” 林秋燕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当时真是没做什么，但是苏楠这么记着她的好，让她觉得苏楠这人还是挺值得结交的。 尝了苏楠的手艺之后，她就决定以后都要在这边过早了，这可真是太好吃了。 这样说吧，以前在食堂吃东西就是为了吃饱肚子。现在在苏楠这里吃早点，那就是享受。一大早的心情都好了。 她边吃，还边帮着苏楠吆喝生意，招呼认识的人过来这边买早点。 也有人闻讯而来，知道这边开了个早点摊子。新店开送粥。挺浓稠的粥，还配了特别好吃的小菜，也都往这边来了。 一时间生意越来越忙。 幸好江玉兰手脚麻溜。江铃帮着拿东西，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原本还打算早上卖不完，中午再继续卖一会儿的当午餐给人吃的，没想到就早上这一会儿，东西就卖完了，后面来的人都没买到。 苏楠和他们承诺明天继续营业，而且白粥和小菜继续送。 “该多准备点的。”江玉兰可惜道。 苏楠笑道，“这样才好，开业当天买完，人家心里就会觉得我们的东西特别抢手，心里就越想买。” 忙完之后，江玉兰开始收拾设备，苏楠则开始数钱记账。 数完之后，她心里就特感慨。 之前累死累活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二十五。现在当学徒也差不多拿这么多工资。 但是现在，她这小小的早餐店，一早上就差不多赚了她工资的三分之一。 除掉成本，她觉得自己一天能留有六块钱。 这还是第一天，很多人还不知道呢。而且卖的数量目前也不多。 哪怕平均一天六块钱来算，一个月也是一百八啊。 拿着这些零零碎碎的钱，苏楠整个人幸福得满脸笑容。 收拾完东西，苏楠就给江玉兰做了个总结，商量着以后要注意哪些问题。 江玉兰道，“别的倒是没啥，我心里就是挺不好意思，工作时间这么短，工资还给我开十五，我和玲玲又还在这里吃饭……” 苏楠道，“这是暂时的，后面我会增加数量，以后要是东西卖不完，没准要守到中午，甚至是晚上。当然，我也会视情况提工资的。江大姐，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咱们私下里是朋友，但是做生意我也是正正经经的来算的，要不然以后容易引起一些争论。我不希望这样，所以不如一开始咱们就定好。” 江玉兰听着连连点头。 东西卖完了，几人也不看着店子了。直接挂了明天营业的时间的牌子，就回家去了。 因为第一天营业如此顺利，苏楠心情也不错。连江玉兰和江铃心情也特别好。 生意好，代表着以后能做下去，日子就有盼头。 不过这一切的好心情止于见到了在大院里站着的几个陌生人。 看到那些人，江玉兰整张脸都变色了。 那其中的一个老太太看到江玉兰，就激动的跑过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为了维护正版读者利益，所以设置防盗。 防盗比例是80%（我觉得一篇文跳得太多会影响前后文，这个比例刚刚好） 防盗时间72小时（时间短容易被盗）。 防盗方式是显示防盗章节（这个是防止盗文网站抓取正版章节内容） 第28章 ◎有事找公安◎ 江玉兰下意识的就想躲开。 她对这老太太印象太深刻。在杨正失踪那一年, 指着她的鼻子骂，满大街的宣传, 在厂门口破口大骂。 要不是她们户口不在这里, 只怕要一直在这里闹下去。 那时候的场景真是江玉兰心里多年的一块心病。总是忘不了。 “你谁啊，干什么呢？”苏楠挡在了老太太面前喊道。 其实不用问，她心里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这气势不能输了, 所以喊的声音老大了。 杨老太果然被唬住了。但是看着苏楠一个年轻姑娘，又不怕了。停下步子问道, “你谁啊？我找我儿媳妇, 关你啥事？” 苏楠道, “我看你朝我冲，这不是怕你撞人吗？找谁说话也不能这样子。把人撞到伤了是要赔钱的。” “你个小丫头关你啥事儿的, 多管闲事。” “大娘，这人就是我说的那个……” 旁边有个女人跑了过来了。 苏楠倒是没认出这人是谁，但是看着身上的工装就知道是鞋厂的。 看来就是报信的。 杨老太一下子变了脸色, “我说谁呢, 原来是你啊。就是你把我儿媳妇的工作骗走了。” “不是骗的。”江玉兰赶紧解释，“是买的。” 杨老太指着江玉兰道，“你还敢说话呢，把家里的工作给外人了, 我都没找你算账。” 天知道当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 她差点气晕了。 何止她, 全家人都气晕了。 这么好的工作, 竟然给别人了，也没说给老家打个电话说一声。 紧赶慢赶的, 愣是没赶上。 杨老太道, “这事儿不作数, 咱家都没同意呢，这工作不能给你，得赶紧退给我们。” 苏楠道，“退不了了，单位又不是你们家开的。说退就退啊。你找领导去闹去。” “你，你这个小蹄子……不要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没人要的……”杨老太直接开骂。 江玉兰脸都吓白了。 苏楠和江铃道，“去街道办事处喊人来，就说有人闹事，让他们找公安同志过来抓人。” 江铃赶紧儿一溜儿的跑了。 杨老太顿时有些怕，“喊人来没用，这事儿你不占理。” 苏楠道，“老太太你大概不懂法律，咱国家有一条法律是这样的，华国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所以你刚才骂我那些话，是犯法的，我找公安来就是为了抓你。” 杨老太眼睛一瞪，“咋可能呢，我就骂你几句还不行了？” 苏楠道，“你继续骂，大伙儿都听到了的。” 然后也不和老太太吵架，直接等人来。 她这态度让杨老太有些紧张。赶紧看着跟着一起过来的小儿子和小儿媳妇。 这两人也是没啥见识的，觉得苏楠是在唬人， 杨家三媳妇道，“妈，她骗人的，肯定骗人的。咱农村谁家吵架不骂人的？” 杨老太里面又要开始骂了，“我就说这小娘们不老实……” 正骂着呢，街道办事处人来了。 胡婶儿在前面打头阵。看到这阵仗就皱眉头。 “干什么呢，这么多人围着？” 苏楠道，“我刚从外面回来，这老太太就指着我鼻子骂人。言语极度肮脏，我受不了了，得报警找人。” 街道办事处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干事。 觉得苏楠这事儿找公安有点大惊小怪，“同志，有问题好好说。” 苏楠道，“不，我坚决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我人格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必须找公安。你们要不管，我亲自去找公安来。” “两个同志，你们可别听她说，我就随便骂了骂。”杨老太立马道。 杨三媳妇也道，“是啊，我妈就随便骂了下，都没动手呢。” “……”两个干事无语了，骂人是多光彩的事儿，还能往外说呢。 两人有心把这事情解决了，但是苏楠不同意，还是坚决要求报警，用法律办事儿。 胡婶亲自来劝都不行。 办事处的干事没办法，只好去打电话找公安来了。 很快，公安就来了，因为涉及到女同志，所以来的也是一男一女。 苏楠见到他们就开始告状了，把刚刚老太太对她的侮辱言语说了一通。“我从来没听过这么肮脏的言语。我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我是了解过法律的人，我可以告他们的。我必须告，而且坚决不接受和解。” 公安当然懂这个啊。 只是这种事情吧，平时没人会特意的去动用法律，但是如果较真，那也是有法可依的。 而且巧了，这一条还是今年刚颁布的。 正热乎呢。还真不能不管。 这下子杨家人彻底懵了，这还没放大招呢，杨老太骂人的目的一是确实生气，二来也是希望先把人唬住，让人看看自己的厉害，到时候任由着自己揉圆搓扁啊。 她就没想过会引来公安，然后自己还真犯法了。 公安当场取证，这事儿大家都听到了，不可能说谎。而且也看不惯杨家人这个德性。所以原原本本的说了。 杨老太看着自己儿子媳妇。 她小儿子和儿媳妇也慌了。 杨三媳妇赶紧看江玉兰，“大嫂，你就不管管啊，这可是咱妈啊。” 江玉兰闭着嘴不说话。低着头不敢看杨家人。她是胆小，可她也不傻啊。帮着老太太那不是害人吗？而且她也不敢惹苏楠啊。 苏楠道，“她管得着吗？这是我和你家老太太的事儿。” “你这小……你可别太狂了。”杨老太气的伸手。 苏楠喊道，“她要动手打人。” 女公安走过来，警告道，“老太太，你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的，你不能这样猖狂，法律是不会管你是不是老人的。” 杨老太面对这些城里公安还是发憷的，“同志，我真犯法了？” 女公安板着脸道，“这事儿还得看人家什么态度，这要调解的。不可能再错上加错了。” 苏楠道，“我拒绝调解，我要赔偿，我要她当众道歉。” 杨老太激动道，“啥，还要赔偿？” 苏楠看着她慌，故意不理她。就让她心慌去。知道害怕了，才知道要老实点。 公安取证完了，就得带人去街道派出所去调解。 杨家人自然一家人都要去，苏楠也要去。至于江玉兰，苏楠没让她去。怕她这性子会帮倒忙。 而且没有江玉兰，杨家人这底气要低一半。 一路上，杨家人越发慌张了。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这下子还要去公安局。这辈子都没去这地方啊。 杨老太一路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喊着自己多可怜。年轻的时候吃了一肚子的苦，年纪大了还受罪。 女公安倒是被打动了。 苏楠道，“你把我骂了，你回老家就没事儿了，我还要在这里过日子呢。到底谁可怜？” “你家里也有小辈，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欺负我一个单身女性？” 女公安就不好说啥了。 到了警局，一切流程就很简单。反正就是调解。 苏楠坐在椅子上面，就是板着脸不开口。杨老太带着儿媳妇一起嚎哭。 女公安都搞不定了，喊了一声，“小宋，过来帮忙。” 被喊小宋的人走了过来，高高大大的个头，人长得特别的和善。笑一笑，就让人暴躁的心情减轻几分。 他是刚来局里没多久的新人，因为长相特别的合眼缘，所以这种小纠纷之类的，他就办得特别好。 “你负责一下，我去喝杯水。”女公安端起茶杯走了。 宋公安走过来，对着大家一笑，“同志们，有话好好说，有矛盾就解决，不要扩大矛盾。” 苏楠对他这张脸完全免疫。毕竟看周彦那种级别的看多少年了。荧屏美男也见过不少。 于是十分坚定道，“我只相信法律的公正。” 杨老太见这人好说话的样子，立马告状，“她就是个骗子，骗了我家的工作。” 苏楠笑了一下，“是不是欺骗不是你说的，另外现在是解决你侮辱我人格这件事情，你扯其他没用。”然后对着宋公安道，“同志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态度是不适合和解的。” 宋公安道，“这样，要不两边让一步？” “你让我一个受害者让步吗？”苏楠质问道。“公安同志，你这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宋公安：“……” 杨老太那边又是一阵哭。 宋公安就知道了，这事儿不好解决，一方是不讲道理，一方是太会讲道理了。这太会讲道理的一方，是坚决不同意和解的。 没办法，只能依法办事了，让老太太道歉，接受行政处罚。 杨老太当即就哭天喊地，撒泼打滚，拒绝接受处罚。 宋公安收了笑容，然后认真的告诉他们，如果不接受处罚，那就得拘留。至于拘留到啥时候，那就看啥时候能想通了。 …… 得到了点名誉损失费，顺便接受了老太太的道歉，苏楠心里十分满意。 签字的时候十分麻溜。 宋公安叹气道，“苏同志，你这样一步不退，很容易和人结仇的。这样很容易吃亏。” 苏楠看着他道，“宋公安，对于我们这种孤身在外的独身女性，除了依靠法律，我还能依靠什么？如果法律都要让我退步，那我以后还能依靠什么？” 听完苏楠这话，宋公安一愣，顿时说不出话来。 杨家人是彻底不敢惹苏楠了。 她是真的敢找公安啊。 公安还真管这些破事。 杨老太没缓过来，坐在大马路上都不敢动了，来拿好处的，好处没拿到，先还被吓了，还损失了一些钱。 她心疼的要命。 杨三媳妇道，“妈，那咱好闹吗？” 杨老太想了想，“找江玉兰去。”搞不过别人，还能怕了江玉兰？ 但是她还得缓缓，最起码吃点东西再去。 苏楠回到大院，收到了许多人的眼神。 她笑着对大家道谢，“多谢大家帮忙作证。才让坏人受到处分。” 听到她这话，大院里立马有人惊奇的问，“真受处分了？真违法了？” 苏楠道，“又赔钱又道歉了，这还是因为她才刚骂，没传得太远，受到的影响不算大，所以赔得少。要是影响太大，可能还要坐牢呢。” 这下子大院里平时爱说闲话的人都偷偷变了脸色。 其实他们也是才知道，这事儿还能让人进公安局的。 关键是这苏楠真敢把人往里面送啊。 苏楠满意的看到了大家的反应，然后才去找江玉兰。 江玉兰坐在家里正担心，看到苏楠回来，总算放心了，然后往她后面看。 没看到杨家人，更是松了口气。 “他们人呢？” “估计在哪里休息吧，毕竟刚在公安局吃亏了。” 江玉兰惊奇道，“公安局真管啊。” “当然，我们要相信组织，相信公安同志。我们国家的法律就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我们得信任法律。” 苏楠道，“玉兰姐，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哪怕不保护自己，你的保护江铃。让人欺负你头上来了，江铃在外面也要被欺负的。你不会骂人，性子软，那就不和他们正面冲突，直接就去找公安。” 江玉兰紧张道，“家里事儿也管？” “能管，就看你坚定不坚定了。坚决不心软，不退让。一次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厉害了，就不敢惹你了。你和我，我们都算是弱势群体，打架打不过人家，骂人不如别人脏，咱就得学会用法律保护自己。你看就比如这次，我要是和他们吵吵闹闹的，肯定得吃大亏。可我直接找公安同志，人家不就给我做主了？” “你看着，杨家人肯定是不敢找我的，待会儿肯定要来找你。我说过这事儿我会管，但是我不希望有人背后拉后腿。” 江玉兰立马道，“我不拉，我肯定不拉后腿的。对他们……我也是不喜欢的。” 江铃立马道，“妈，咱也告他们去，不能让他们欺负咱。你这些年给他们多少钱的。他们还来闹。” 孩子直接气哭了。 江玉兰也跟着哭了，“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苏楠：“……”算了，想想自己以前对周家人的怂样儿，也能理解江大姐了。 等江玉兰哭完之后，苏楠就和她商量对策。 首先就是态度坚定点，千万别心软。虽然杨老太是杨正的亲妈，但是在法律上来说，杨正没了，她和杨老太之间也不存在什么责任关系。 所以杨老太来闹，那是没道理的。 唯一担心的就是江玉兰对杨正的感情。苏楠的建议是，甭管感情多深厚，也得先把眼前顾好。杨正是杨正，杨家人是杨家人，可不能爱屋及乌。 江玉兰听着杨正的名字，心里突然有些复杂。 说怨恨吧，他可能都已经死了。说爱吧，这些年给自己带来的只有痛苦。 她这么等着，与其说是等他，不如说是等一份希望。等他回来，日子就有盼头了。 但是现在，她从苏楠身上看到希望了。 好像自己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不用怕别人说闲话，也不怕婆家人来闹，更不怕养不活自己和孩子。 …… 杨家人是在吃完午饭之后过来的。 这次倒是没之前那么嚣张了。 只是看到江玉兰的那一刻，杨老太底气又来了，觉得自己能捏着这个媳妇。 正准备找她算账呢，苏楠也从屋里出来了。 “你干啥，咱这次可没找你。”杨老太对着苏楠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法律的铁拳明显比啥都有用。 杨老太还是第一次认怂。 苏楠道，“我以为你是为了工作的事儿来的。那工作已经是我的了，你们闹也没用。” “咱才不是找你的。”杨老太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就虚张声势的去找江玉兰那屋。 “江玉兰，你这个丧门星，赶紧给我出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儿子没了，你竟然让人这么欺负我。” 杨老太大声嚷嚷着。 江玉兰在屋里不理她。紧张的手脚发抖。 “大嫂，你说话啊，妈都来了，你就这个态度？”杨三媳妇也喊着。 江玉兰强忍着害怕，“工作已经给人家了，没办法了。你们找我也没啥用。” “你去找厂里闹啊，你去闹。”杨老太嚷嚷着。 江玉兰赶紧摇头拒绝。 老太太要上手，苏楠在门口看着，“江大姐，我帮你去喊公安来吧，这看着有人要动手啊。” 一听公安，江老太怂了，咬着牙道，“关你啥事儿啊，我自家的事儿，公安管不着。” 苏楠冷笑，“你让她去闹我的工作，怎么不关我的事儿？谁说公安管不着了，你在别人家里闹事，也犯法。” 咋又犯法呢？ 杨老太道，“别以为我被你吓着了，自家人的事儿，咋就犯法了？” “人家姓江，可不是你们家里人。江大姐你说我说对不对？” 江玉兰赶紧点头。“这是我家，不让你们闹。” 江铃赶紧道，“我去喊人去。”说着往外跑。 还没跑几步就被杨老三给抓住了，“你这孩子咋不老实呢？”他本意是吓唬一下孩子的，结果江玉兰一看这情况，立马激动的冲过来了，“放开我的孩子。” 她头一次这样勇敢的推开别人，把江铃护住了。 苏楠也进门了，“看来这是真想坐牢啊。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公安去。你们刚出来就又闹事，我看你们有多少钱赔的。” 杨家人可知道苏楠是真能说到做到的，见她真的要去找公安，赶紧道，“干啥干啥呢，我们也没闹，不闹了。” 杨老太赶紧喊着。她可不想再去那儿了。 苏楠道，“那你们就赶紧走，别在这里闹事。” 杨老太到底是不甘心，瞪眼看着江玉兰母女，“工作的事儿我不闹了，但是这钱总要给点吧。我儿子不在了，她做儿媳妇的不能不养老。” 江玉兰紧紧的抿着嘴，她是不愿意给的。 之前是因为有一份稳定工作，所以总不会饿死。现在正式工作没了，以后的日子没保障了，那就是她和铃铃的保命钱啊。 “不给，我一分钱都会再给你们了。我没工作了，我哪里来的钱给你们。” 江玉兰哭道，“你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我都这样子了，你们还来要钱。” 苏楠道，“这钱也不是能随便要的，江大姐不愿意，你们还强迫，那你们就是敲诈勒索，这可是重罪。” 江玉兰喊道，“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去告你们。我要告你们。这些年我给的够多了。我没钱了。” 杨老太就没想到江玉兰现在都敢这样子了，她其实对这个儿媳妇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当年看着人软软的，这些年来老老实实给钱。她就觉得特别好拿捏的。 咋就变了呢？ 杨老太气的要死，“你这样，对得起我死去的老大吗？他要是知道你对他家人这样，心里还能舒坦吗？” 江玉兰哭的更大声了，“我跟他过两年，我养了你们十年啊。我咋就对不起了？他要是怪我，你让他回来找我。有本事让他回来找我。” 苏楠对着江铃眨眨眼，然后赶紧跑去附近派出所了。 正好遇着宋公安。 看到苏楠来了，他还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又来了？” “那家人还在闹事，宋公安，还要麻烦你们跑一趟。你们就当可怜一下一对无依无靠的母女吧。” 江家的事情，宋公安还真不知道。他刚来，这一片还没混熟。 但是看苏楠说成这样子，也不能不理啊。 于是就答应跟着跑一趟。反正刚刚那事情也是他手里解决的，一事不劳二主了。 路上，宋公安和苏楠了解情况。 苏楠自然是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的。包括杨家人这些年来对江玉兰的无限制剥削。 宋公安一听，皱眉头，“这是家庭矛盾啊。”这种问题就容易拉拉扯扯讲不清了，和之前苏楠那情况还不一样。因为要考虑后期当事人和这些亲戚相处的问题。不能因为一时激情，就不考虑后果。 苏楠不赞同，“不是家庭矛盾，是一些豺狼虎豹对弱者的欺辱。” 宋公安道，“咱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问题。亲戚关系闹大了，以后可没法挽回。” 苏楠反驳道，“可是，你如果和稀泥，那些人就会肆无忌惮，不停的纠缠闹事。你知道，这对受害的人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家庭关系不应该是庇护坏人的保护伞。” “我好不容易说服她相信你们能帮助她，相信法律会保护她。江玉兰同志难得的反抗，如果你这次和稀泥，你觉得她还有啥指望？” “你说，以后她会不会想着这种事儿找公安没用？” 宋公安抿着嘴没说话。 两人到了大院，就听到了江玉兰的哭诉。 而杨家人见苏楠没在，也没客气，继续破口大骂。各种恶毒的言语从老太太嘴里说出来，哪里看得出来是婆媳关系？ 杨三媳妇甚至开始在家里翻翻找找了。 杨老三则拉着要去阻拦的江铃和江玉兰。 宋公安脸都绿了，走过去直接就把杨老三的胳膊一抓，往后一扭。往腰间一摸，拿出个手铐来，直接把人给拷了。 …… 杨家人被行政拘留了。 因为这事儿往严重的说，那就是入室抢劫啊。一个男人抓着孤儿寡母的，一个女人到处翻找，那不就是入室抢劫吗？ 但是因为没得逞，所以又没有那么严重。加上和江家也确实有那一层关系。做婆婆的不懂法律，来找儿媳妇要养老钱，那还是要教育为主，不能直接就定性成贼了。 所以就干脆行政拘留了。 苏楠对结局倒是满意，连连给公安同志道谢。 宋公安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楠同志，现在我们是值得信任的吧。” 得了，这年轻公安是计较她之前说得那些话呢。 苏楠立肯定道，“嗯，人民公安为人民。” 江玉兰也擦着眼睛，“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没事，以后遇着事情了就来找公安，这是法治社会。” 江玉兰连连点头。 “谢谢哥哥！”江铃也笑着道谢。 宋公安心里开心极了，比之前自己调解那些纠纷都要高兴。 但是开心也没几秒钟，就被领导叫办公室训话了。 冲动使用手铐，而且在对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还把对方的手弄脱臼了。这是失职，要受处分，还要写检讨。 闹了这么一天，苏楠她们也不觉得累，反而还特别兴奋。就和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 坐在屋里，江玉兰还和做梦一样，“真的不会再来闹了吧。” 苏楠道，“要再闹，那就是知法犯法，可没这么简单了。” 江玉兰不敢相信，就这样解决了。 原来，只要自己反抗，真的就能解决啊。她这些年，是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她看着闺女，“铃铃，记住了吗，以后有事找公安叔叔。” “嗯！”江铃高兴极了，“公安叔叔真厉害，直接就把三叔给抓了。三叔动都不能动。” 作为没有父亲，母亲软弱的孩子来说，江铃以前真的没有安全感，一直都是强迫自己长大。 今天在公安局走了一遭，她心里一下子就感觉有了安全感了。 “我以后也想当公安。” 苏楠笑道，“谁说要当厂领导的？” 江铃红着脸，“当公安领导也成……” 苏楠道，“那你就要好好念书了，以后考公安学校，才能分配去啊。” 杨家人被再次弄公安局去的事情，大院里自然传开了。 大家只觉得苏楠太狠了。 难怪离婚了，估摸着就是性子太厉害了，这性子谁受得了啊。家里人吵架，都能闹到公安局去。太较真了。 这样的媳妇谁家也不敢要啊。 谁家不吵架的？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到底害怕了，现在说苏楠的闲话都不敢说大声了，怕被苏楠听到了，回头真的把他们也送去公安局了。 苏楠才不管他们呢，照样忙自己的。 第二日一早又继续早起，和江玉兰一起做早点，做完之后，她叮嘱了江玉兰一番，又匆忙的去上班。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每天一更。但是字数会保证六千以上。 PS：“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来自百度百科，八二年的法律条款。 第29章 ◎迁户口◎ 苏楠住的大院离鞋厂不远, 里面又是住了好些鞋厂的人，所以她昨天的‘壮举’自然也传到了安阳鞋厂。 本来就对她有些审视的人, 更不想和她打交道了。 就怕和这种太较真的人接触。 苏楠倒是乐得清净, 经历了上辈子，她这辈子很看得开。瞧得起她，她就愿意交朋友。瞧不上的, 她也不稀罕，也不会拿着热脸贴上去。 温师傅难得的提了一句, “你这样, 以后可不好和别人打交道。” 苏楠道, “人家本来瞧不上我，我总不能上赶着去求着人家和我打交道。”然后笑着道, “她们又不是师父您这样的，能教我真本事。” 温师傅：“……”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楠的错觉，她觉得温师傅好像笑了一下。笑容很淡, 很快又看不出来了。 不过苏楠发现, 温师傅教她是真的挺尽责的。要求很严格，教的东西很多。 苏楠一边学，一边干活，比正式工人还要辛苦一些。 温师傅道, “你别觉得这辛苦, 你学出来了就知道了。有了吃饭的本事, 一辈子不会饿肚子。” “师父您说得对, 人有本事了，未来才不发愁。年轻的时候就是要好好的学。您对我严格点, 我我都能接受的。” 温师傅点点头, 倒是没说啥。 不过心里倒是对苏楠印象不错了。 觉得这个人心里很明白, 不是那种怕吃苦怕吃亏的年轻人。有上进心，也肯学。 谁不喜欢教这样的学生？ 原本负责管理苏楠她们的车间班长还打算着苏楠受不了温师傅，到时候会提要求，然后她就能把人弄走。没想到苏楠竟然看着和温师傅处着不错的样子。 心里顿时有些发愁。 中午下班，苏楠饭都没吃，急匆匆的又去了纺织厂门口的店看情况。 今天她适当的加了点量，担心卖不完。结果发现店竟然是关着的。 门卫室里的门卫喊她，“你们店子生意可真好啊。一大早的就卖完了。” 苏楠笑道，“都是多亏了大家捧场。” “下次再加点量，大伙儿都吃老朱做的饭，做腻了。” “我可比不上朱师傅的手艺，他是做大锅饭，我这是做小锅，不能这么比。” 离开的时候，看着关闭的店面，苏楠琢磨着，中午这个店子这么空着也不成，看能不能做点中午的盒饭。 就是菜得找地方买。 不慌，一步步来。 她也顾不上去哪里吃饭了，就在国营饭店买了两个馒头，边啃着，边去邮局给家里打电话。 如今她工作也上手了，店也开起来了，得给家里报喜才行。 这会儿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知道苏楠打电话回来，苏老太健步如飞。李秀芳跟在后面追着。至于苏家的男人们倒是没来，毕竟接电话，去的人多了也不好。 “你的事儿你哥都说了，我孙女可真有本事。”苏老太喜笑颜开。李秀芳凑过去，一起贴着话筒，听闺女讲话。 苏楠道，“奶，你这下对我更有信心了吧，我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那是的，你打小儿，我就觉得你有本事。”苏老太笑着道，“厂里待遇咋样？” “好着呢，比之前正式工要好多了，虽然现在是学徒工资，但是等做三个月转正之后，我就能拿三十五。以后逢年过节的也有福利，比临时工好多了。” 苏老太心里这颗大石头落地。李秀芳也是满脸笑容。 苏楠又说店面的事情，“已经开起来了，生意好得不得了，我打算着卖半天的东西，一早上就卖完了。以后大家买熟悉了，生意只会越来越好呢。我琢磨着等过阵子忙完了，再把中午的加点盒饭卖。” 李秀芳道，“那多辛苦啊，你中午还得两边跑啊。” “早上多做点，放在锅里温着就行。”苏楠道，“我打算等有钱了，再买一辆自行车。那就更方便了。” “等我再有钱了，还能买房子。到时候接妈和奶进城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苏老太听着直笑，“好，那我到时候也当当城里老太太。” 李秀芳心里也是欣喜。替闺女开心。 三人说得开心，苏老太和李秀芳都是红光满面。挂电话之后，捧着碗筷在大队部唠嗑的村民问道，“这是又有好事了？” 苏老太道，“也没啥，楠楠转正式工了。” “哎哟，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立马有人喊道。 正式工，那代表着铁饭碗。一辈子能吃好喝好，是一份保障。 有人心里难免发酸。咋这苏楠命就这样好呢，嫁得好，还能有好的工作。真是啥好的都往她那儿跑了。 队长媳妇边扒拉着饭，边问道，“是不是女婿那边帮的忙啊？我听说是当厂领导的吧。” 苏老太道，“咋不说是我家楠楠自己本事呢，当初她那工作也是咱自家找的，没亲家。我家楠楠也说了点，靠自己才有底气。” 队长媳妇立马夸道，“楠楠可真是有骨气。”是不是傻啊，嫁个好人家，还不拿好处。这不就傻子吗？ 大伙儿心里咋想的不知道，反正嘴里都在夸。 回到家里，苏老太和家里人说了好消息。 苏宝山嘴里不说啥，心里是实在开心的。小闺女好歹是后半辈子不愁了。 苏柏道，“我也打算下午去大队部找书记写介绍信，明天一早出发。去晚了怕没名额了。” 这事情是定下来的，苏家人都没人反对。 反而是开始为他出远门做准备。 苏宝山让李秀芳给他多拿点钱和票，家里人没钱也不会挨饿，儿子这是出门就得用钱。 其实自从儿子结婚之后，儿子儿媳妇分的钱，都是他们自己收着的。 但是苏宝山还是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帮儿子一把。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呢。 许清默默无语，低着头扒拉饭菜。 这边刚吃完，二房那边苏青山和他媳妇陈月英过来了。 确切的说是陈月英把他拉过来的。 因为苏楠的事儿又传开了。 陈月英就过来打听情况，“咋突然转正了，是不是那家人又帮忙了？” 她说的不是周家，而是之前吃了苏家一碗饭的那家人。 苏老太道，“上次给楠楠安排了临时工，就已经两清了，人家咋会再帮忙呢。这次是楠楠自己凭本事拿到的工作。和其他人没关系。咋了，你还有啥想法不成？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是你去了，这工作你也拿不到。” 别的不说，就光二房这性子，就不是能助人为乐的样子，人家能把工作卖给二房？ 陈月英顿时不高兴了，觉得老太太看低了她。 她是不如大嫂会讨人喜欢，但是她可是给老苏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呢。 “不管咋样，楠楠现在自己都混出头了，咋样也要帮一把家里人吧。” 苏老太一听，当即就蹬着自己儿子，“你一个当二叔的，就盯着你侄女碗里的饭？ ” 苏青山被说得没脸，“娘，我没这个想法。” 陈月英拉他一把，然后道，“娘，青山他也不是说有想法，只是咱家也有闺女啊，我们家苏柳苏林，也是到了年纪呢。能有好事儿，也不能忘了咱们啊。咱也都姓苏。” 苏老太不想理她。 她一直偏心，也从来没说自己一碗水端平。没办法，大媳妇从来不惹她生气，一直特别孝顺。生病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伺候。孙子孙女们也特别孝顺。 二房呢因为被老二媳妇影响了一点，和她就不如大房这边的孩子亲。 她当然偏心。而且大房的孩子也个个都好。 柏哥儿聪明、梅子爽利、楠楠又漂亮。能不偏心？ 至于二房这边，她也不是一直不管不顾的，苏栋结婚，她也是拿东西补贴的，苏林念书，她也是经常拿鸡蛋去换钱补贴。 至于二房不满足，还想要更多，那她可没那个本事了。 “我今天话放这里了，楠楠以后有出息，愿意拉拔你们一把，那是楠楠有良心。你们不能自己往上面去催，去要。要是家里人都盯着自家碗里的东西，那我就不认老二这个儿子了省的丢人现眼。” 苏青山立马红着一张脸，“娘，你可别生气。我不会盯着的。我保证。孩子们也没这个想法。孩子妈也只是说说而已。” 陈月英气死了，感觉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奋斗，其他人都和缩头乌龟一样的。 苏柏看着这个状况，心里琢磨了一下，就开口了，“楠楠那边才转正，也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没别的本事拉拔人。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个机会。就是有些辛苦，要是苏栋愿意，我还是可以带他去试试。” 陈月英立马道，“你能有啥好事儿啊……”她差点就说你就是个差点运气的人，跟着你没好事。 但是怕老太太发火，赶紧住了嘴。 苏柏就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两人听。 “活肯定比家里累，而且吃住都没家里好。但是能拿钱。我听说拿的和工人拿的也差不了多少。” 苏青山立马动心了，能拿钱就成啊。 陈月英心疼儿子，“这么辛苦的活啊……就没好点的活？” 苏老太看不惯她挑拣，“咋了，别人能吃苦，栋哥儿就不行？你养的是儿子还是少爷呢？” 苏柏道，“二婶，你回去问问苏栋的想法，他要是乐意，今天和我一起去找书记拿介绍信。” 苏青山立马拉着媳妇回去，“走走走，赶紧去问问去。” 苏栋还在家里捧着海碗吃饭呢，一下子就被自己爹妈带回来的消息惊得呛到了。 他老老实实在村里过着简单而满足的生活，他是发傻了才去城里讨生活吗？ 苏青山当即就拿着鞋底要抽他，“你个崽子没出息的狗东西……” 一阵鸡飞狗跳的打骂。 苏栋媳妇刘月也抽自己男人，“你去不去啊，那可是能赚钱的事儿！你是存心要让我比许清过的差是不是？” 陈月英就不乐意了，“你抽谁呢？” 刘月：“……妈，我这不是替你说他吗？要不然他不乐意去。” 陈月英哼了一声，然后和自己儿子道，“我虽然不想你去吃苦，但是想了想，还是得跟着去看看我，万一大房那边故意说得很辛苦，想吓唬咱们呢？咱就不信了，去看看去。” 苏栋只能委委屈屈，“那我去，还不成吗？” 于是下午，苏柏就领着苏栋去大队部开介绍信。 介绍信归田书记管。 田书记一看，得了，这一下子少两个壮劳力啊。 这要是往年，肯定不同意啊。但是现在田书记也知道形势比人强。要分田地了，国家还搞改开了。年轻人要往外面奔，拦不住。 田书记一边给他们写介绍信，一边道，“要是外面有啥好事，别忘了老家的人啊。” 苏柏笑道，“书记你放心，咱先出去探探路，要是有好路子，咱就回来喊人。” “这才行。”田书记笑了笑，虽然也没多大指望，但是要的也是这态度。 拿着介绍信，苏柏就让苏栋回去赶紧收拾东西，明天一早的车。 苏栋道，“哥，真要去啊。” 苏柏笑道，“你不想去也成，只要二婶没意见。” “你也知道我妈那个性子，一辈子要强，啥都要争。我要是不去，得抽我。我媳妇和她一个性子的，有这两女人，我在家里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苏柏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以后总能有出路的。你这次和我出去，没准还不想回来呢。外面的世界啊，特别大。” 苏栋最远也只去过县城，他不像苏柏会念书，混了个初中就没念了。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结婚后更是不想出远门。哪里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 晚上老苏家人又开始给两人收拾明天要带的东西了。 床单被褥这些都得自己背过去。 苏柏的东西是收拾好了的，倒是要给苏楠带一些东西过去。上次的粮食肯定不够用，这次给她多带一些。 以后苏柏不在家里了，这粮食就让苏宝山背着去县城，然后从客车带去省城，再由苏楠自己去拿。 哥俩一早就出门，大包小包的去县里坐车去。 村子不大，很多人都知道两人要去城里了。这在这个时候还是个稀奇事儿，两人算是第一个自己去城里打工的人了。 昨晚上得到这个消息的人还在家里念叨，有人看好，也有人不看好。 所以一路上两人就遇着很多人打招呼，问啥情况。 苏柏也不多说，“也不知道啥情况，等去了一趟看看情况才知道。咱赶车，就不多说了。” 两兄弟这才能及时走出村子，要不然被这些人围着打听事儿，还真的不知道啥时候能走出来。 刚走上大道，后面就有人追了上来。 苏柏往后一看，是队里前任老书记李前进。 李前进是几年前退下来的，才五十多的年纪，已经很沧桑了。这几年他都不怎么和村里人打招呼，一是知青女婿的事情让他丢尽了脸面。二是自己被人举报退下来，也是没了老脸。 这会儿喊住了苏柏，苏柏兄弟还真是有点儿惊讶。 苏柏喊道，“李叔，啥事啊？” 李前进沧桑的脸上有点儿不好意思，“苏柏，那个……我听说你们要进城去工作了。” 苏柏道，“就是去做个临时工，干一阵子就回来。” “我知道。”李前进有些纠结，“我就想拜托你一件事儿……你去城里，要是有功夫，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刘光辉那个王八犊子。” 刘光辉就是他那个跑了的知青女婿。 当年被他弄了机会进城之后，一去不复返。 李家人去城里找过一次，没有具体地址，压根找不到人。人生地不熟的，在大城市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灰溜溜的回来了。再也没机会去找那个狗东西。 这些年来，刘光辉就是李前进心口上的一个心病，得把人找到。把事情弄个明白，给一个交代。 而正好，刘光辉和周彦是一个城市的。当初周彦回城，他就想拜托了，只是觉得知青没一个好东西，和他也不熟，就没说。结果事实证明，周彦是个好的，他自己看走眼了。 这次知道苏柏要去城里工作，他才咬着牙，厚着脸皮找来了。 苏柏也没二话，“我对那边也不熟悉，我要是碰到了，一定给村里打电话。不过几率也不大。”人海茫茫，真不容易碰到。 李前进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你们去吧，别耽误了。” 说着挥挥手，自己就走了。 苏柏和苏栋互相看了眼，也继续赶路。 苏栋道，“哥，你还真要帮忙啊，我看他们家就是活该。当初还露口风，说看上你呢，结果转眼就和人家搞一起去了。” 当初村里最有名的就是苏家闺女和李家闺女了。 苏家闺女长得好看，天生丽质，水灵得很。李家姑娘确实娇养得厉害，虽然长相不如苏楠，但是皮肤养得好，还送去念书。吃穿都好，养得有几分城里姑娘的洋气。 而苏柏当时又是本地长相好看的后生，李家也是看中苏柏的，村里人都这么打趣。结果呢，人家转眼和知青结婚了。 苏柏道，“和我有啥关系，我和李兰馨可没啥关系。你可别乱说话。让你嫂子听到了，要不高兴的。”许清那性子，听着这些事儿，那是要半夜里偷着哭的。 苏栋不信，“哥，现在不在家，你就和我说实话吧，真没动过心？人家那可是十里八村也算漂亮的。” “找媳妇看啥相貌？咱家人都好看，我看习惯了。”苏柏真对相貌没要求。他自家人都长得好，从小看到大，没感觉了。他就看重人品。 “再说，那姑娘和咱家楠楠从小就不对付，啥都要比着来，我更不可能有心思了。以后这种话别乱说了。”苏柏严肃道。 “知道了知道了。”苏栋讨了个没趣，还打算着谈点儿有意思的事儿，打发打发时间，缓解一下出远门的紧张心情呢。 苏柏才没心思给他打发时间，他现在心里都在惦记着自家妹子。 今天说去转户口的，他担心苏楠被人刁难。 哎，早知道就和楠楠说一声，等他到了城里再去办的。 …… 苏楠把早点摊子支起来之后，就赶紧儿往周家那附近街道派出所去等着了。 路上她把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保证没问题。 毕竟她只请了半天假来转户口，可不能耽误时间。 她以为自己来得早，没想到周彦比她还早。她还特意看了眼周彦脸上的伤口，除了嘴角那地方还有点红，其他地方看不出来了，她也当做没知道。 苏楠问道，“你东西都带齐了没有，没落东西吧。” 这话周彦听着有些熟悉，上次这话还是他对苏楠说的，两人在城里办结婚证。苏楠粗心，头一次忘了东西，第二次才办成。他当时就是这么着急的问苏楠的。 周彦心中苦涩，脸上笑了一下，“带了，我刚刚还去问了公安同志，东西都带齐了。” 苏楠道，“这样就好，我只请了半天假，待会儿办完这个之后还要去学校看成绩。走吧，先进去办了。” 苏楠从这边是办理迁出手续，有离婚证和单位证明，加上她要迁出去的地方也是在城区内，只是换了一个街道，所以这个手续就好办理。 周彦看她迁出地是安阳鞋厂，有些惊讶，“你换工作了？” “是啊，正好遇到一个机会。”苏楠道，也没多说。 周彦见她不愿意说，也没多问。他就是想着，原来楠楠在没有他的地方，能过得更好。没有他以前想象的那样需要他，依赖他。 如果家里人知道楠楠离开他家之后反而还更好了，是什么心情。 苏楠以为就自己一个人迁户口，结果周彦也拿出了东西，“我也迁户口。一起办了吧。” 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苏楠惊讶的看着他。但是也没多问，都离婚了，对方的事情就和她没关系了。说得再多，怕给周彦误会。 两人在公安办事员的指引下，愣是两个小时，就把东西办好了。 不过周彦所在的钢厂也是这个派出所辖区，所以不需要迁出，只需要变更住址，重新立户就行了。他这手续倒是比苏楠还简单。 拿着迁出证明，苏楠心里放松，和周彦打了招呼，就准备赶紧去自己那边办迁入手续。 “苏楠，以后……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吗？” 周彦忍着心里的难受，问道。 离婚那次，他藏着小小的希望，觉得也许还有机会挽回。迁户口这次，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奢望。没有机会了。 苏楠道，“没准以后街上能碰到，不过如果没必要，咱们还是不要打招呼了。你会有你的人生，我也会有我的人生。咱们把过去忘掉，一切朝前看，好好奋斗。各自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周彦紧紧的抿着唇。然后勉强笑着点头，“好，我听你的。” 苏楠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看到周彦抬着头看向天空，努力将泪水留在眼眶里。 一路上，苏楠都在看车上的时间，坐公车到了单位附近之后，她赶紧往派出所冲。 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公安同志撞上了。 “同志，遇着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怎么又是苏楠同志啊？”宋公安惊讶道。不会又遇着事情了吧，杨家人可还没放出来啊。 苏楠喘着气道，“我……办户口迁入。” 她知道这事儿有熟悉的人来办，手续会更快，“宋公安，你能不能……帮我指引一下啊，我赶时间，我就半天假。耽误了时间，我得挨批评。” 宋公安心想，我这也才挨了批评呢。 不过看苏楠满头汗，就点点头，“走吧。” 宋公安对着手续都很熟悉，知道先怎么办再怎么办比较快。 有他指引，苏楠这迁入手续果然在下班之前办好了。 户口本事没有的，因为苏楠这属于集体户口，到时候只需要加到单位集体户口上就行了。 在知道自己落户成功那一刻，苏楠这颗心就落定了，又有些飞扬的轻快悦。 她给办户口的同志道谢，还塞了自己买的干果，给宋公安也抓了一捧。 宋公安道，“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拿人民一针一线。” “这是人民对公安同志的感谢。”苏楠客气道。“我心情特别好，多谢你们的帮忙，我先走了，还得去办其他事儿。” 然后又急匆匆走了。 宋公安笑着摇头道，“这女同志怎么这样啊，风风火火的。跟踩着个风火轮似的。” 办户口的公安干事道，“小宋，你这个朋友的情况挺不容易的。” 宋公安问道，“什么情况?” “她这户口是离婚从原来地方迁出来的。” 宋公安愣住了。 他刚就把人引过来，倒是没注意看别的。之前杨家人倒是骂过这话，但是他觉得那是人家嘴脏。 公安干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宋公安没说话了，心说这和我也没关系啊。我和她也不是朋友，就是指引一下过来办事的。 为人民服务而已。 苏楠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连自行车都没有。之前还能找单位借，现在新单位都不熟，也借不到。导致现在啥都要靠两条腿。 幸好看成绩不需要上班时间内看，人家直接贴门楼布告栏了。 新生录取名单都在上面。 今年招生还不少。看着密密麻麻都是名字。 旁边也有很多人在看布告栏。 苏楠擦着汗水往那边挤着，然后在上面找服装设计字样，找到之后，又一个一个的找自己的名字。 第30章 ◎苏楠的远大理想◎ 每个班的名额并不多, 服装设计又是这几年的新专业，所以招的人也不多。 苏楠本来还担心自己会考不上, 但是看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 她差点高兴的蹦起来。 幸好还算有点定力。 但是饶是如此，依然忍不住红了眼睛。 终于可以念书了。 上辈子，以周彦的财力, 她想念什么书，想读什么学校, 都是没问题的。可那会儿她没这心思。 不过苏楠觉得, 那会儿念再好的学校, 也不如现在这样让她开心。 因为这学校是靠她自己考上的。哪怕拿的学历不够硬，她也满足了。 苏楠拿着手巾擦了擦眼睛。 看着身边都是三三两两, 或者和家人一起过来，有些正在高兴的庆贺，有些则失落的离开。 她也好想把自己的喜悦和身边的人分享。 苏南高兴的往外跑去, 又跑到了附近的邮局, 继续给家里打电话。 知道苏楠又来电话了，家里人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两天电话有点频繁啊。 但是电话一接通，苏楠就告诉她们，“我考上了, 考上了夜校了。我能念书了。学的是服装设计, 是个新专业。” 苏奶奶不懂啥叫服装设计, 觉得可能就是和裁缝一样的。但是念书肯定是好事。 “好好念, 女娃儿念书越多越好。” 苏楠酸了鼻头，心里也是心酸又高兴, “我一定好好念书, 好好学习, 以后还要学更多的东西。” 她没有良好的出身，优越的生活。也不愿意再依靠男人。 所以就要更努力。 挂电话的时候，奶奶又告诉她，苏柏和苏栋都来了。 给她带了东西。 苏楠一听更高兴了，只是马上要上班，也没法去接。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还是忍不住心情飞扬。 只觉得天更蓝了，未来一片坦途。 学校晚上就要开班。她下午下班之后就得去报名办手续，交学费。 午饭都顾不上吃，她就啃了个馒头，喝了白开水，去供销社买了纸笔。准备上课用。 下午去上班的时候，人还有点累。 毕竟上午忙了大半天，腿都酸了。 温师傅看她都觉得几分憔悴，“事都办完了？” 苏楠高兴的点头。“都办完了，以后我一定尽力不请假。” “嗯。”温师傅道，“我对徒弟是很严格的，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不然三个月之后不能转正，那我是不管的。” “师父你就放心吧。”苏楠笑嘻嘻道。 温师傅看她这样子，问道，“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苏楠笑了笑，“也没啥事，就是考上夜校了，晚上准备去上课。” 温师傅问道，“学的哪个专业？” “服装设计。” 温师傅对这个新专业不是很了解，觉得苏楠选的不够好，“应该选车床，那以后才是铁饭碗。” 苏楠总不好说以后服装设计也是很香的。“我喜欢这一行，而且师父，我这条件选新专业比较靠谱。好专业也轮不上我啊。各个单位推荐名单都够塞满了。” 温师傅顿时无语。“你好好干，以后单位有什么名额，自然是可以争取的。” 苏楠听出来，温师傅这意思是，能帮她一把啊。 “师父，你人真好。”苏楠感激道。 温师傅严肃道，“不用讨好我，赶紧去准备，待会儿教你点新的，早点自己单独上机子。” 苏楠一听学新技术，心里立马十分期待。 她最近开始学这个，就发现做一双鞋子可真不容易，光她这个针车工负责的工序，那就不是一般的。 不同的鞋，光是走线方式，那都是多种多样的。 还要根据鞋子的面料，鞋底厚度，来决定用什么材质的线……这其中更多的是鞋厂负责设计的人来做的。但是温师傅这种干了许多年的老工人，哪怕不是干设计的，她做的鞋子千百种了，经验都在脑子里。比一些年轻的设计师都更懂这些。 难怪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苏楠琢磨着，等过几天得买点东西送去师父家里感谢感谢。这年头学徒工不好做，能遇着一个愿意交真本事的师父，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遇到的。 苏楠不知道的是，以前温师傅也愿意教别人。 她这人就这个性子，教人就好好教，这学徒的奖金她也拿的趁手。可人家不乐意学啊。觉得她教的太细致了，有些压根不需要针车工来学的东西，她也教，耽误时间，。 开始也有愿意学的，可最后愣是比别人晚几个月才转正。而且转正后拿的工资也和其他人一样，所以渐渐的，也没人愿意学了。 在这个集体里面，讲究的是工龄、资历、关系，以及情商。 空有技术，已经不如以前那样吃香了。 下班后，苏楠也没回去，在单位吃了饭，她直接去上夜校。 多年未曾进学校，心里多少还有点不习惯。看着身边年轻充满朝气的面容，她心里又很开心。 之前在纺织厂的时候，身边都是婶子，到了鞋厂，也没和她打交道的年轻女工。 只有在学校的时候，苏楠才真的体会到年轻那种激情。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剧，叫作《激情燃烧的岁月》。 此时此刻，她心中十分理解。为什么人家叫这段时光为激情燃烧。年轻真好！ 报名，拿书，然后直接去上课。 苏楠报的服装设班因为是新开的专业，位置比较偏。 在最里面的角落。 一个小小的教室，看着也就二十来个人。 苏楠走进来的一瞬，惹得别人多看了几眼。 因为她长的实在好看。 里面坐着的基本上也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工人子弟。 苏楠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女同学立马找她聊天。 看着苏楠的时候，都忍不住看她的脸。“我叫张丽文，你也学设计啊，你应该已经工作了吧。“ 苏楠道，“我叫苏楠，我白天上班，晚上过来上学。” “你上班还学这个啊。”张丽娟小声道，“你怎么不报车床啊，那个才好，我妈说那个出来了，安排工作是妥妥的。” 苏楠想着，这个安排工作妥妥的，那是针对你们工人子弟。 咱之前是临时工。 张丽娟道，“我就想报的，可惜没报上，别人都往里面挤，我竟然分配到这来了。” “……”苏楠想着，原来她连报考那些专业的资格都没。得亏了她没报。 “我是自己报的，这个专业挺好啊。” “好什么啊，学出来做什么？听说还要学画画，特别麻烦。而且咱们这边服装厂也没几家，要不了这么多设计师。这工作啊，难办。” 她说着看了一圈，“我看着好几个都是当初和我一起报车床的。” 苏楠：“……”她这还要感谢人家都不喜欢这个专业呢。 正说着话，一个老师走了进来。 老师已经是退了休的年纪。这学校里面的大部分老师都是工人返聘。都是从几个厂里，选了资历深，能力强的退休工人回来教书。而且因为师资力量有限，一位老师往往要带同一学科几门课。 苏楠的这位老师就是的，不止要带班，还要教课，而且一个人就教两门课。 第一节 课都教很浅显，主要是讲了这门学科要学哪些东西，这门学科的前景。 学生们听在耳里，心里有些不认同。 啥前景啊，学了之后都不知道咋找工作。要不是没法继续念书了，得这个学校深造，谁来学这个？ 他们要学的是实际的本领，学完直接能进厂当工人的。 老师又学生们，为什么要选这门学科。 学生们依次起来回答。有说就是心里喜欢的。 也有说因为这是一门新学科。 还有人说家里人让学的。 甚至还有人实话实说，“我是被调过来的，我之前报的不是这个。” 人不多，所以很快轮着苏楠了。 看着老师那张已经要黑掉的脸，苏楠觉得自己总不能说，就是为了学点本事以后好赚钱。 她一脸郑重道，“自从改开之后，市场的大门朝着外面打开了。深市那边很多的服装流进来，我发现，这些新款式很受大众喜欢，人们的穿衣风格也开始变化。” “这也导致，我们很多服装厂跟不上这股潮流风，效益也变差了。是我们的料子差吗？是我们的工艺差吗？都不是。” “我认为，是服装设计没有跟上市场需求的变化，没有达到引领潮流的能力。所以我想学设计，我想证明，咱们国内市场，可以由我们自己来引领，甚至有一天，引领外面的潮流。” 苏楠这番话，不止学生们听的目瞪口呆，连老师都愣住了。 倒不是她对市场的分析，而是因为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表现的自信。 要引领国内潮流，还想引领国外的。 要知道，这会儿大家的普遍思想就是觉得国外好。改开之后打开国门的同时也让更多的老百姓看到了国外繁华，先进，富裕。 大家的普遍想法就是，国外就是比国内发展好。 所以在提起国外的时候，只有羡慕，不自信。 很少有人能够想到有一天要超过国外，甚至是通过自己来超过国外。 老师微微愣了一会儿，还是鼓了鼓掌。同学们也跟着鼓起来了。 虽然觉得苏楠说大话，心太大，但是这勇气可嘉。 老师欣慰道，“这位同学的想法很好，希望以后能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不要忘了初心。”有梦想总是好的，好歹也是个动力嘛。 苏楠坐了下来，心里还没平静。 她刚刚那番话，其实就是用来应付老师的话。 但是在说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了以后的发展。 服装潮流市场一直被国外品牌占领。各种大牌卖得贵还卖得特别好。她那些话就越发的真心起来了。 也许，她没这个能耐，但是确实也能把这个当成目标。给自己树立一个很难实现的目标，才能一直有奋斗的动力。 下课已经是九点。 好在有路灯。 和苏楠住一片的也有几个人，大家一起走着，互相认识了。 只是这些人到底年纪太小，只有十几岁，苏楠和她们真聊不过来，所以都是听她们讲话。 走了一段路，人渐渐少了起来。最后就只剩下苏楠了。 这一片路还黑。只有月光和偶尔一盏路灯相伴，苏楠加快了脚步。 快要到大杂院的时候，一束强光从巷子口照了过来，把苏楠吓一跳。 拿着手电筒的人也走了过来，是两个公安。 苏楠看到他们，可算松了口气了。再一看，还有熟人呢。 “宋公安，你们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 宋公安不知道怎么的，现在看着苏楠，就有些尴尬。他道，“单位安排的值班。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其实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受处分了。所以要连续值夜班。 苏楠道，“我上夜校，刚刚才放学。” 旁边的公安道，“同志，你以后约个伴，女同志这么晚，还是要注意点。” 苏楠道，“有伴儿，但是前面就各回各家了，就这一小段路我一个人。” “那你以后还是注意点。”旁边的公安提醒道。 苏楠赶紧点头，说自己背包里有一些防身的东西。而且这一片是住宅区，有事儿她就大喊。 不过最后，两个公安还是送她去了大杂院，见她进门才走。 “小宋，你认识这人啊。” “嗯，见过。”宋公安有些闷闷不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是有些不好。 “那你还是提醒她注意点，或者让她的家里人接一接，这两年的治安你也是知道的。胆子都变大了，这女同志长得也出挑。” 宋公安心里想着，我和她也不熟啊，也就办过案子。 她好像也没家里人在这边。 苏楠回了屋里大院的时候，发现江玉兰母女都没睡。江铃还在门口往外看。 看到苏楠回来了，高兴的过来，“姐姐，你回来啦。” 苏楠惊讶，“你还没睡啊。” 为了节约电，江家人都睡得很早的。而且现在没啥娱乐，又不爱出门，基本上天黑就睡。 江玉兰从屋里出来，“你一直没回来，咱也不知道咋回事。” 苏楠笑道，“我没来得及和你们说，我考上夜校了，今晚开始上课。下班后我直接去学校了。” 江铃道，“我就猜到了，我和妈也说了。今天你说要去看成绩的。肯定考上了。楠楠姐你太厉害了！” “厉害啥啊，那是因为竞争力小。” 江玉兰道，“那你以后都这么晚回来吗？” “基本上是的。以后你们别等我了，早点睡。” 江玉兰点点头。 然后告诉苏楠，今天生意还是很好，卖完了就回来的早了。“大家都说好吃，基本上都是回头客，还多了一些别的厂的人。这生意真的能做。” 江玉兰说着心里就高兴。她就没想过做生意这么能赚钱的。 “啥时候给你对账？” 苏楠打了个哈欠，“我先洗把脸。” 江铃赶紧帮忙去拎热水。 幸好早早的去开水房把水打好了，要不然回来得晚，水都没得用的。 因为加了量，所以收入比第一天要多，已经有十多块了。 小本生意，账目很好对。做了多少馒头多少包子，苏楠这边都是有计数的。 这些也是和江玉兰说好的，两人明明白白的算数，也不搞些客气话。 毕竟账目分明，生意才能长久。省得中间闹误会。 给当天值日的门卫送馒头，这是苏楠安排的事儿。 因为要指着有人闹事的时候，能有人帮忙搭把手。这些人情往来是平日里积累的，不能指望临时抱佛脚。 对完了账目，江玉兰才放心的回去休息。 苏楠则一边泡脚，一边看着今天做的笔记。十点准时入睡。 真累啊，但是真充足。 …… 第二日苏楠和江玉兰一起去店里干活，保安就拎着两袋东西过来了，说是昨天下午有两人背着东西过来找她，没找到人，人家要赶着去工地上报道，所以就把东西留在保安室了。 还有个留言条。 苏楠不用看就知道是她哥。 再一看果然是，留言条写了他们工地上的地址，告诉苏楠，要是有啥事，就去找他。另外如果粮食吃完了，就给家里打电话，爸会让客车司机带城里来。 苏楠看完之后就想起昨天她哥要来的，她忙忘了。 想到她哥也来城里了，苏楠心里还确实多了几分底气了。就是工地太辛苦，她得帮着看看有没有别的门路。 这会儿苏栋和苏柏也起床了，啃着窝窝头。 苏栋疼的唉声叹气的。昨天一来就开始干活了，都没给个适应的机会。 来的时候知道辛苦，就不知道是这么辛苦。这体力活可比干农活辛苦多了。 干农活也就秋收的时候是要累一些，但是每次秋收，家里都能见着荤菜啊。 现在在外面，啃的是窝窝头，吃的是青菜糙米饭。睡的是人挤人的大通铺。 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栋都想回去了。 “哥，你真不回去啊。大娘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心疼死了。还有嫂子，估计都要哭了。” 苏柏道，“那别和家里说就成了。” 苏栋道，“可我想回去啊，太累了，这才第一天。” 苏柏笑道，“秋收的第一天也难受，忍几天不就习惯了？再说了，刚出来就回去，我丢不起那人。” 他指了指这一片工地，“你看看，外面多好啊。你在老家能见这么大的工程吗？咱一辈子只能学会盖那三间瓦房的手艺。能学到这盖高楼的本事吗？” “老家盖楼咱用黄泥巴，这里人家用水泥、石灰，知道地基怎么打才能支撑得起多高的楼。” “那些正经的泥工大师傅，一天能赚三块钱。咱们种地，一天几毛钱？” 他问苏栋，“还想回去吗？” 苏栋麻溜摇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今天在夹子上，为了能够保留位置，所以今天更新字数比昨天少点。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第31章 ◎经营许可证（抓虫）◎ 虽然知道哥哥们来城里了, 苏楠暂时也没时间去看他们。 早上忙完就得去上班学东西。 临走的时候倒是叮嘱江玉兰，让她给纺织厂的林秋燕带个话, 中午一起吃个饭。 一是她这边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好了, 之前也说好了，等收拾好了之后就和林秋燕聚聚。另外就是林秋燕说过，她在鞋厂有认识的朋友。 苏楠目前在厂里没什么认识的人, 她不想一直这样。单位没个说得上话的人，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方便。比如上次调户口的时候要是能借自行车, 那就很省心了。有时候单位有福利信息, 也能提前知道消息。 在单位里面得有认识的人才行。 而她身上的流言蜚语也让很多人不愿意和她结交。苏楠就想让林秋燕搭把手。 既然有求于人, 自然要主动点。不能等着别人来找自己。这种平日里看起来没啥用处的关系不维护，以后就会淡了, 然后彻底没了。 这些东西，都是苏楠在后来漫长的人生中自己一点点的摸索学会的。 苏楠觉得，如果自己上辈子早些知道这些道理, 那她也许就不会那么钻牛角尖, 把眼光放在周家那一亩三分地了。 周家人说她眼皮子浅，倒是也没说错。 她那会儿眼睛就只看得到周围。不止朋友，慢慢的连家人都看不见了。最后变得只会哀怨。 上午温师傅又教了她新的内容。 苏楠接受能力倒是强，而且之前也有点基础, 平时也和江玉兰请教, 所以学得快。 温师傅对她这个徒弟倒是满意的。 只是见她脸色没有之前好, 就多说了一句, “还是要注意身体，别以为年轻就不注重。” 苏楠知道温师傅这是好心关心, “师父, 这都是暂时的。等过阵子我就调整一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一定会注意的。” 这话倒不是敷衍，苏楠自己知道情况，每天这么忙，长期下来肯定不行。工作和学习暂时都不能丢，所以到时候只能调整早点铺那边的生意。只是现在钱还没赚足，暂时就只能先忙着了。 见她听进去了，温师傅也没多说。 中午忙完，苏楠就急匆匆的赶着去纺织厂。 结果刚出门，她就看到了江玉兰了。 江玉兰看到苏楠出来，一脸着急。 苏楠赶紧过去，“玉兰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店子那边出事了。” 江玉兰着急道。 原来早上江玉兰还在那边工作呢，有个女人过来了，说要找苏楠。 江玉兰就告诉她，苏楠去上班了，这店子目前是自己看着。 那女人很生气，说苏楠让周家不好过，她也让苏楠不好过。 “我以为她就说说狠话，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工商局就来了，说咱们没啥证的，让咱把店子关了。幸好保安队的帮我们过来说了好话，人家没拿咱东西，只是把店子关了，说没有证书不让经营。” 苏楠没想那个女人是谁，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她考虑的是证书。 对了，开店要营业执照的。 苏楠拍自己的脑袋。 这事儿是她疏忽了，一是以前的这些证书都是找周彦单位的律师助理帮忙去办的。对于经营类证件这方面，她确实也没这个意识。 二来，她下意识里觉得自己这个生意就是个路边摊小生意。 现在很多人也没这个意识。但是工商部门要查，那也确实是有法可依的。 这事儿怨她自己。经验不足，考虑不周到。 江玉兰着急道，“苏楠，这生意还能做吗，人家现在不让咱开店了。” 这事儿她是最着急的。还指着这店子以后养家糊口呢。每天守着店子也不辛苦，就干半天。早上还吃得好，身体也比之前有劲儿了。 苏楠笑道，“玉兰姐，这事儿不着急，我回头就去办个证。这事儿不难。你这两天就当休息了。” 江玉兰道，“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拖很久。” “不会，现在工商部门下班了，我过去也不好办。我下午请个假，过去看看。” 江玉兰这才放心，“那行，我就不着急了。你也别着急。哦对了，林干事那边我带话了，她说你太客气了。说中午在大门口等你。” 苏楠点头，“行，那我现在过去。” 一路上，苏楠都在查缺补漏。只觉得人生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看到店子被关上的店子之后，苏楠心里倒是没有气馁，只当做一次学习的经历。 “苏楠！”林秋燕看到她了，立马过来，“我刚听保安队的说你们店子出问题了？” “就差一个证。回头我就去补办一个就没事了。” 林秋燕道，“找哪个部门办，难不难啊？” 苏楠道，“工商部门的。现在开店都要办这个的。” “你这小店也要？”林秋燕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但是她看街上很多摆摊的，人家摊子比苏楠这个还大，好像也没听说□□啥的。 “要的，这都是规定。咱还是要遵守规定。我下去就去。” 林秋燕想了想，“工商部门啊……我有个同学，她对象就是那个部门的。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问问。”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欣喜，“那当然好，我正瞅着不熟悉这方面的，耽误时间呢。现在那单位我刚去，请长假怕不好办。秋燕，你可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林秋燕笑了笑，“你还惦记着和我吃饭呢，咱还客气什么？”她就是琢磨着苏楠都去鞋厂当正式工了，还能特意回来请她吃饭。她就觉得苏楠这人是真想和她交朋友的。既然是朋友，自然是互相帮衬。 朋友就是这样，人家困难的时候你不搭把手，以后自己困难了，又哪里好意思让朋友帮衬？ 可不能光顾着吃人家东西，占人家便宜。 中午两人就在小饭店吃起了东西。 苏楠也把自己离婚的事儿和林秋燕说了。 林秋燕还没从她那鞋厂的朋友那边得到消息，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儿。 听到这消息，也是满心吃惊，“难怪你后来要出来做生意……我能不能问一下，为啥啊？” 林秋燕下意识的觉得离婚的原因也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苏楠倒是不想逢人就说周家人不好，“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大了，双方很多生活习惯不同，观念不同，在一起就容易闹矛盾。所以我们就商量着分开。” “还能这样？”林秋燕真的不理解。因为在她身边，很多人哪怕在家里被男人打了，都不愿意离婚。 苏楠笑道，“就比如一双鞋不合脚，有的人觉得好看，可以忍忍。可我这人怕疼，忍不了。就这么回事。” 这么一比喻，林秋燕虽然不知道苏楠在婆家经历了什么，但是心里也能理解苏楠的做法了。 因为每个人对婚姻的要求也不同。可能苏楠对婚姻的要求高一点？ 反正只要不是作风上的问题，林秋燕心里倒是能接受。反而觉得苏楠估摸着挺难的。 “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林秋燕道。 苏楠笑道，“你可别同情我。我现在感觉每天特有冲劲儿。” 她把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给林秋燕说了。林秋燕一脸吃惊，“太累了。” “不累，这是为了以后能真正的做到自力更生。” 一顿饭吃下来，林秋燕对苏楠了解更深刻了。心里满满的佩服。 放弃那样的婆家，自己过上这样艰难的生活，这心态得多坚强，多有韧性啊。 于是吃完饭之后，她就说让苏楠下午去办，她回办公室就给自己同学打电话说这事儿。“你到时候直接过去找他，有人带着，办起来就方便。” 苏楠笑道，“我感觉我又得欠你一顿饭了。” 林秋燕摆摆手，“别老想着吃，等你放假了带我去买一身好衣裳。你现在不是学设计了吗？以后等你学成了，给我做一套。” 苏楠爽快道，“等真有那一天，你一年四季我包了。” 然后真心的看着林秋燕，“秋燕，真的谢谢你。” 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愿意给她帮助的人，她都愿意记着。 回到单位，苏楠立马去找吴班长请假。 “又请假啊，苏楠同志，你这工作态度可不行啊。工作不能老是请假。” 苏楠道，“班长你说对，虽然上次调户口请假，是单位有这个照顾政策，但是我确实也耽误工作了。本来我也不打算再请假的，但是这次的事情确实没办法，因为我要去办事的单位只有上班时间才有人办事儿。这样，我这周不休息，加班儿，你看怎么样？” 吴班长本意是为了为难一下苏楠的。 结果人家这又是政策，又是愿意加班的，好话孬话劝给苏楠说了，自己倒是没啥好说的了。“去吧。” 苏楠立马笑着道谢，然后去给温师傅说明原因。她办完事就回来上班，争取不耽误工作。 到了工商局，那边已经上班了，苏楠就按着林秋燕给的名字，去找人。 林秋燕介绍的这人也挺年轻，姓杨，苏楠就喊他杨干事。 见苏楠来了，他就带苏楠在外面说话。 “你这情况我刚提前帮你问过了，你是不是得罪过人啊？” 苏楠道，“是以前闹过矛盾。” 杨干事道，“难怪呢，我帮你打听的时候，听人说是要为难一下你。” 苏楠心里顿时有些火气。她本来都打定主意不怨周家人，大家各过各的。谁知道人家追着她欺负啊。她没办相关证件是她的错，她认了。现在竟然还和人家打招呼为难她。 这店子要是真的耽误几天开门，人家还以为她那店里东西有啥问题呢，到时候真是跳进黄河洗不干净。 她问道，“那这事儿今天能办吗？杨干事，如果让你为难，那我今天就不办。我自己去找有关部门反应去。” 杨干事一听，这还是个厉害性子。赶紧道，“不麻烦，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回头你还有别的证件，都赶紧去办了。咱们按规定办事，你只要符合规定，谁也不能为难你。” 苏楠赶紧和他打听要办哪些。然后一一记下。 她心里庆幸今天和林秋燕这顿饭真的吃对了，要不然自己真的是脑子一懵，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儿的。 有杨干事带着她办，人家倒是也没多为难。 拿着证件之后，苏楠在杨干事的指导下，去办了卫生许可证。因为她现在还有工作，所以用的是江玉兰的名义。这样一来，她这店子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合法合理。 这事儿搞定了，苏楠就想起周敏了。 都离婚了，周敏还这么关心她这个前任弟媳妇，她这不得感谢一下周敏吗？ 于是苏楠写了一封感谢信。 就贴在了周敏工作单位门口的宣传栏。 信中都是周敏的‘丰功伟绩’。 比如偷听弟弟弟媳妇屋里动静、在弟弟房间里翻找、挑拨婆媳关系，回娘家坐月子当老佛爷教训弟媳妇干活之类的，眼皮子还盯着弟弟分的福利房，分下来就把房子占了……总结下来，这个大姑子就是看不惯弟弟娶媳妇，就想独占弟弟一辈子。就和蜈蚣成精一样的，脚多了，哪里都能插一脚。就连弟媳妇变成前任弟媳妇了，她还追着不放，继续关心弟媳妇的事业，企图让弟媳妇过不下去。感谢单位对周敏同志的培养，才能成功培养出了这样的人才。 周敏正在单位里面给她妈打电话。 “妈你放心，这事情我肯定办好。我在那边有认识的朋友，她想开店也没那么容易。”周敏越说越气，“要说周彦转户口出去和她没关系，我是不相信的。肯定是她挑唆的。就是想以后找机会和周彦复合。” “转户口这是第一步，等后面就得彻底让周彦不和家里人来往了。这女人心太毒了。” 李文玉在电话那头都气哭了。 户口本拿回来了，儿子户口却不见了。 再一打听，人家迁出去了。家里好好的城里户口，非得迁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李文玉当即就差点气晕了。觉得儿子这是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她不想去找儿子争执，怕火上浇油。 只好和女儿商量这事情。 幸好周敏给她拿主意。 “周彦要是有你这样懂事就好了，你说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自己的家人，他还有良心吗？” 周敏生气道，“他就是没良心。就让他们在外面日子过不下去，就知道回来求家里人了。我爸也别总是惯着周彦。该和老朋友打招呼的就打招呼，让周彦在单位里也不好过。” 李文玉听了这话可真是舍不得。为难苏楠就罢了。那女人也是活该。自己离婚了还不安分。要搅乱周家。 但是自己的前程可不能坏了。 “再看看情况，没准吃了这次教训，他就知道错了。” 周敏道，“那你就和他说，除非户口转回来，要不然让苏楠继续不好过。” 李文玉道，“我晚上亲自去找他谈。他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事儿。” 周敏呵呵一笑，“他还能不知道？估摸着那女人早就找过去了。” 母女两人商议完了之后才挂了电话。 周敏气得不得了。 再一看周围，办公室人都看着她。那眼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敏这单位是钢厂小学，她这能耐自然不是当老师，而是当一个后勤老师。 办公室里的人平时和周敏也熟悉，对她印象不错，毕竟周敏家里条件不错。人也打扮的体面。 但是刚有老师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宣传栏了。然后偷偷和其他人说了。 趁着周敏打电话的时候，其他人还特意去看了，回来之后又看到周敏打电话。顿时满心复杂。 周彦离婚的事儿是周敏早就在单位说开了的，说是要给周彦再说一个。然后把之前那弟媳妇说的一无是处的。 大家也相信周敏，觉得是弟媳妇不好。 现在那‘感谢信’一出来，大伙儿心里不免动摇了。 有人问周敏，“你弟弟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啊？” 周敏道，“我不是说了吗，我那弟媳妇搅家精，天天闹事。咱家里人是忍了又忍，她还不满足。非得逼着我弟弟搬出去住，我弟弟不愿意，她就闹离婚。谁知道我弟硬气，直接就给离了。她现在又后悔了，又纠缠周彦了。” “……”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还是和周敏更熟悉的一个女老师提醒道，“周敏，你去校门口宣传栏看看吧。” 周敏问道，“看什么？” “你自己去看，反正就有人写你的事情。你赶紧去。” 周敏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赶紧往外走去。 宣传栏已经有人看了，还有一些迟到的学生也围在那边看。看到周敏来了，立马喊道，“蜈蚣精来了！快跑！” 学生们一哄而散。 周敏听到蜈蚣精这个称呼，脸都绿了。只有一个人称呼过她，就是苏楠！ 她过去看宣传栏，就看到了上面贴着的感谢信。 一字一句看下来，越看，脸越黑。最后激动的冲过去，将那感谢信撕下来，撕得粉碎。 其他人见她这激动的样子，赶紧都散开了。 也没人问上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毕竟这事儿挺尴尬的。 而且大家是普遍相信这信中的内容的。因为其中有一条是真的。 之前好像是听说周老师搬家了，住机械厂福利房来着。有人误会周老师是学校分的，周老师自己说是她弟弟的房子。 还真有这回事。 既然有这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其他的自然也有了可信度。 但是真看不出来啊。 周老师平时看着挺正常一人啊，竟然还扒弟弟门框子。听人家夫妻动静。 特别是嫁了人的女老师，代入自己，只觉得这大姑子太恐怖了。在自家屋里都不能和自己男人亲热了。 还翻找东西，这是当贼呢，还是防贼呢？ 坐月子还要弟媳妇伺候，是没婆婆还是没妈啊？实在不行，自己掏钱请个阿姨帮忙啊。 都搅合人家离婚了，还追着不放。这是多大的仇恨啊。 周老师的行为很容易就引起了一群人的共鸣。 等周敏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能听到别人的议论声。只是等她来了，人家又当做没说话一样的，继续低头备课。 周敏的脸都黑了。她等着别人来问她，她就好解释。 结果没人问她。 大家都觉得尴尬，这种事儿当做不知道就好，谁好意思当面问啊。 都是文化人，都知道给人留点面子，不要让周老师难堪。 比起办公室老师的含蓄，学生们就不一样了，最喜欢给老师取绰号了。 之前周老师的绰号是花裙子，因为她老喜欢穿花裙子，挺好看。 现在大家觉得蜈蚣精这个称呼更有趣。 至于为啥叫蜈蚣精，很多人也不理解，只听说是周老师的脚多。 周敏气哭了，下午班都没上，哭着跑回娘家。 家里没人，她自己开门进屋，然后打电话给周彦。 周彦还在办公室忙，接到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就皱眉头。 他刚开口问什么事情，周敏就开骂，“周彦，你眼睛瞎了啊，怎么看上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护着她，为她搬出去，转户口。你知不知道她心多黑啊。” 边骂，还边哭。 她这辈子都没丢这么大的脸面的，“她把家里的事儿都往外说，跑我们学校去给我泼脏水。她还要脸吗？她自己不要脸了，把我的脸也踩在地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当初你怎么就娶她进门呢？” 周彦木着脸听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还没敢和你说她做了什么坏事吧。” 周敏立马觉得自己抓住了苏楠的小辫子。赶紧在周彦面前告状。 结果周彦听完之后，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去找她了？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周敏激动道，“周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被她污蔑，你问我？你连我这个亲姐都不信了？” 周彦道，“谈离婚那天，我对你们的信任就大打折扣了。为了挑拨我和苏楠，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你别再找她麻烦了。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你们没必要再去为难她。” 周敏听他指责自己，维护苏楠，气得心口疼。 第32章 ◎不再牵扯◎ 周彦懒得与她争执, 直接挂了电话。 早在苏奶奶和苏楠的母亲过来谈离婚那次，他被全家人背叛, 从背后捅刀子, 就已经看穿一切。 他所以为的家人，不是他心里想的样子。 他们对自己的好，也是有条件的。 有时候他想起来就觉得可笑, 一场失败的婚姻，失去了爱人, 也失去了对家人的那份纯粹的感情。 他有些不放心, 想去找苏楠问个明白, 于是收拾东西，和小陆交待一声, 便准备去鞋厂找人。要是等下班去，只怕要遇不到人。 邱新兰见他出去，喊道, “周彦, 你工作都没做完呢。” 周彦对邱新兰是没意见的，但是她现在也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就让他想起家里人对他的那种掌控，让他很难不反感, “我自己有分寸, 我请假了。” 也不管邱新兰如何反应, 就直接走了。 看着周彦这样子, 邱新兰紧紧的抿着唇，心里很想不通周彦到底在想什么。 她刚已经听到周彦的电话了, 肯定和他前妻有关。既然已经离婚了, 何必再去接触？ 邱新兰心里不舒服, 也反省自己不够主动，爽快，没有能和周彦早点确定关系。 她心里想着，既然自己看中了，不如主动点。 于是找小陆过来问话，“你跟着你师父这么久，他没和你说过他家里人喜欢什么吗？” 小陆一听，顿时警铃大作。邱工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想出卖自己的师父。就他师父那个目标明确之后就全力以赴的样子，要是能看上邱工，早就看中了。能等到现在？ “邱工，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这是不愿意说。小陆啊，你不够诚实。难道我就这么差，配不上你师父？” 这话说得特别明显了。 办公室其他人也看过来，惊讶的看着邱新兰。 但是邱新兰无所畏惧。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看中周彦了。 小陆真是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这邱工胆子太大了，这是要在单位就坐实两人有啥关系啊。 等他师父回来了，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小陆欲哭无泪，怕邱工再说什么话来，于是只好随便说了一点。比如周家的女同志们都喜欢漂亮衣服，周彦爸喜欢字画。 邱新兰记下了。只觉得周彦人挺好的，他家里人有点肤浅。竟然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不过也没什么，她是和周彦过日子，不是和周彦家里人过日子。现在给他们送东西并不是为了讨好，而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周彦的态度。 …… 周彦一路直接去鞋厂，路上还给苏楠买了她喜欢吃的枣泥糕。 到了鞋厂就让人帮忙找苏楠。 苏楠正在忙着，她办完事就赶紧过来了，马上要下班了，她得抓紧时间干活呢。听到有人找她，一问是个长的很体面的男同志，穿着机械厂的工服。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了。 “麻烦您给带个话，就说我正忙着，不见。让他回去。” 苏楠头也不抬道。 经过周敏的事情，苏楠是真的不想招惹周家人了。 她是真的特忙，哪里还有时间应付周家人？ 至于周彦，她也是不想接触的，不想给周彦什么错误的暗示。而且就因为转个户口接触一下，周家人就和她没完没了的。再见面，那还得了？她宝贵的人生可不会再浪费在周家人身上。 苏楠以为自己不理周彦，他就自己走了。 所以后面压根没把这事情放心上，一心一意的工作。跟着温师傅学习。 要不是晚上还有课，她都能再加个班的。 一下工，她就去食堂吃了饭，然背着课本去准备去学校。要是去得早，还能遇到老师，请教一些问题。 刚随着大批的工人一起走出门口，周彦就从旁边推着车走过来了。 苏楠看着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周彦看着她这个反应，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曾几何时，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和苏楠有一天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苏楠不止不爱他了，甚至多看一眼都不喜欢。 “我知道我姐为难你的事情了。” 苏楠道，“别说了，这事情过去了。我赶时间，你先回去吧。”说着就赶紧往学校的方向走。 她可不想在门口和周彦拉拉扯扯，然后又上学迟到。 周彦推着车子跟上，“你去哪里，我送你。” 苏楠直接道，“不用了，我真的很忙。而且周彦，我们离婚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周彦抿着唇，极力压抑心里的感觉，“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姐有没有为难你，然后有什么需要我解决的。以前……是我疏忽了这些事情。现在我只想弥补一些。不想你因为我再被他们为难。” “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真的，咱们不见面，不接触，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过好自己的生活。不想再被人盯着。我现在马上上课了，真没时间了。你回去吧。” 苏楠看着他，“周彦，断得干干净净，就是对我们两人最好的。” 周彦能从她眼里看到排斥。 如果说之前离婚的时候，还能成为朋友，在这次周敏对苏楠使坏之后，两人中间也彻底的竖起了一道隔阂。 周彦看出来了，所以再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苏楠转身离去。 就和很多次一样，只是一次比一次决绝。一次比一次走的更远。 和周彦的这次见面，对苏楠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别说她目前不打算恋爱，就算想恋爱，对周彦也再爱不起来了。 去学校去得早，她还趁机去办公室，找老师问了一些问题。 以前苏楠读书的时候就总是不好意思去找老师问问题。总担心老师嫌弃自己。 后来她才发现，老师不会嫌弃学生问问题，反而会对这样的学生加深印象。 苏楠就决定主动点，一是多学点东西，二来也在老师面前混个脸熟。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学校每年也会搞一些外地学习的机会。还会搞一些竞赛。这些都是难得的机会。 苏楠自然想早点开始做准备。 杨老师负责服装设计班的班导工作，另外还带着两门课。 见苏楠来问的问题已经比她上的课还要提前一些了，就问道，“你自己都学这里来了？” 苏楠微微不好意思，“我太喜欢这门课了，可惜只有晚上能上课，所以我自己平时有空就往前面继续看。以前我没有机会学习，现在有了，就格外珍惜。” 杨老师是退休返聘回来的，可以说是为服装事业奋斗终生。她们那代人还有一些美好的梦想。 只是这些年来，随着时代发展，年轻一代的孩子们已经渐渐的缺少了他们这一代人的吃苦耐劳的精神了。更别提当初的梦想了，大家都只想赶紧的弄一份工作，养家糊口。所以见苏楠如此热情，她心里难免有些好感。 又见她特别的稳重，年龄虽然不是班上最大的，但是却很落落大方。很值得委以重任。 自己这年纪了，要管班级还要带课，精力不济。很想早点选出班干部，只是目前为止，班上学生不熟悉，所以一时间不好选出来。现在看着苏楠同学就很合适。 就问她，“你有没有想法做班长？” 苏楠一听，面露惊讶，然后郑重道，“老师，我愿意为班级，为同学服务。” 怎么可能不愿意，班长就代表了很多的机会摆在眼前。班上有啥名额，总不能落下班长。 杨老师道，“现在咱们班也是刚组建好，这样，你先代一阵子，要是没问题。那就正式定下了。” 苏楠立马表态，“我一定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当天上课，杨老师就正式宣布苏楠当班长。 班上的学生们挺惊讶的，不过想到苏楠入学当天说的那番大话，大家都表示佩服。 这人太能吹了，有这嘴，当班长也不奇怪。 倒是有些人摩拳擦掌的，就等着表现呢，结果竟然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就是苏楠了。自然有人不服气。 苏楠的同桌张丽娟也凑过来，“你和老师认识啊？” 苏楠笑道，“我和你们同一天入学的，哪里认识？” “那你这么快当班长了？” “可能是老师觉得我这人特别可靠吧。”苏楠道。 她觉得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积极主动。又好学。一般挑选班干部，不就按着这个来吗？所以说啊，任何时候人都要积极主动点，不能太被动。这样才能抓住机会。 这些事情是以前年少的苏楠也不曾明白的。 如今重走一遍，才悟出来了。 很快，苏楠就明白当班长的好处了。 杨老师为了让苏楠更好的扶住她管理班级，把花名册都给苏楠了。 上面都有学生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还有学生家里人是谁，在哪个单位。 别人还在互相试着接触，交换姓名的阶段，苏楠就把班上的人都熟悉了。 这难道不是另一重要意义上的人脉？ 放学的时候，苏楠心里乐滋滋的，因为当了班长，所以班上同学对她印象深刻，和她同路的几个同学也渐渐的和她说起了话。 明里暗里的打听她是不是和老师熟悉。 苏楠故意将话题往别处引，“我就是今天和她谈了一些服装上的事情。可能是老师觉得我对服装方面还算了解，所以觉得我合适吧。” 这话立马引来其他人的好奇，“谈了什么啊？” 谈起服装行业的事情，苏楠勉强算个内行，自然侃侃而谈。从目前的形式，说起了未来的发展。从国外市场谈到了国内市场。 同学们听得一会儿云里雾里，一会儿醍醐灌顶，最后觉得，她们这位班长有点东西啊。 “你怎么懂这么多啊，苏班长。”苏楠比她们大几岁，喊姐姐也不好意思，喊名字觉得不合适，喊班长倒是恰好。 苏楠笑道，“我没事的时候就看书，看报纸。听听广播之类的。这些信息其实平时都会报导。了解这个行业，才能更好的服务这个行业。” 她这一番话下来，让这些人不明觉厉。 对苏楠这个空降班长也是十分服气了。 而且这些十几二十的年轻人，最喜欢听别人讲这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很喜欢听苏楠讲话。 互相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一直到分开的时候，大家还恋恋不舍。 苏楠笑着说明天继续讲，大家这才挥手告别。 接下来的路，又是苏楠一个人。她从包里拿出东西来握在手里，然后加快步伐。 走了一小段路，她就发现背后有人跟着。 苏楠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赶紧往前面跑。 “是谁！” 有人从侧面出来，带这个打手电筒朝着苏楠身后打光，更是吓得苏楠差点叫出来。 好在苏楠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看到了他身上的制服，“宋公安？” “是我，你等等。”宋公安朝着苏楠身后跑去。然后片刻又跑回来了。 皱着眉头和苏楠道，“对方骑着自行车走了。” “哦。”苏楠心里有个猜测。 毕竟如果真的是跟踪，对方骑着自行车，早就能追上来了。可见对方只是推着的。没有想追她，只是跟着而已。 只是苏楠也不敢确定。也就没说什么。 宋公安道，“你怎么不害怕啊。” 苏楠道，“谁说我不怕了，我刚听到背后有动静，吓得赶紧跑。刚刚魂都要吓出来了。你看我手里还拿着辣椒水呢。” 苏楠把自己瓶子给他看，“里面灌了辣椒水，我包里还有一把小刀。” 宋公安想着，这准备的可真是充分啊。 他道，“你放心吧，这一带我们每天都有人巡逻的。” 苏楠问道，“这段路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吗?” “……嗯。”宋公安点点头。 苏楠就放心了，“还是公安同志靠得住，有公安同志在，咱们老百姓没什么好害怕的。” 宋公安不想和她多说话了，“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在外面不方便。” 苏楠也不含糊，立马往家里走。路上她倒是有心拉近乎。毕竟和这些人关系好点也是没坏处的。 但是宋公安并不是很想和她说话的样子，一直嗯一声，或者哦一声。 苏楠和他也不算特别熟，自然也没问他为什么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一直到了家门口，道了谢，她就直接进大院了。 宋公安在大院外面站了站，然后闷着头回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也不是他在这边值班了。他就不知道怎么的往这边走了。 也许是觉得这人可怜吧。 一个年轻女人，还离了婚，也没个人在身边。大晚上的还要上学，走夜路，是挺不安全的。 他只是同情这个人。 当初要当警察的时候，他不就是为了能够保护人民群众吗？ 但是以后还是要注意，保持距离，不能让人误会了。 …… 周彦骑车没回单位，而是回了周家。 这会儿周家人还在看电视。 以前苏楠在周家的时候，李文玉两口子不爱见这个媳妇，就不让在客厅里面待着，看电视也不行，嫌吵。于是全家人都睡得也早。 如今没了这个儿媳妇，儿子也不在家。他们反而睡不着了，在客厅里看电视，或者看报纸。今天就更别提了，女儿周敏受了委屈，一直在家里抱怨。李文玉他们更睡不着了，坐在客厅里安慰周敏，然后一边商讨对策。 周彦推门进来，让三人十分惊讶。 “你还知道回来，谁让你回来的？”周国威十分严肃道，“你把这里当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周彦道，“我只是回来和你们谈谈。” 周敏红着眼睛，“有什么好谈的，你整天就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家人放在眼里，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好事。” “那你做了什么好事？”周彦坐在沙发上，“我今天回来，不是想和你们斗气。也不想吵架。只想把事情说明白。” 周敏还想再吵，李文玉拦住了她，哽咽道，“听他说说，看他想回来说什么。” 周彦看着家里人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家里人这样不高兴。他们不喜欢苏楠，现在苏楠也和他离婚了，还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周敏对苏楠做了什么，让苏楠对她反击。我认为这是没问题的。” 周敏气的站起来。 周国威让她坐下。 周彦继续道，“我和苏楠离婚了，在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系。除了上次转户口。转户口的事情我也和你们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我觉得自己可以做主。” 周国威生气道，“你所谓的成年就是把户口转出去，让家里人没有脸面？” “面子可能在你们看来很重要，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这是我们之间的矛盾，和苏楠是没关系的。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去找她了。我也不会……再去找她。她都成……外人了，何必再去纠缠？你们这样和她牵扯不清，才会让我和她继续牵扯。这也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吧。” 周敏道，“那我总不能这么算了，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在学校去给我泼脏水，说我插手你们的婚姻。是我害你们离婚。现在学校的人怎么看我？” 周彦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难道不是吗？你还要让我去学校，亲自和你们领导说吗？” 周敏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指着周彦，对李文玉道，“妈，你看他说的什么话，他想做什么？我可是他姐啊，是亲姐啊。他这样对我。” 李文玉心里也难受。觉得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彻底的变了。但是她相信，以后儿子会改的。这只是暂时的。 既然答应了不见面，不接触，以后再找了新的对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行，这个亏我们吃了。”李文玉道。 她看着周彦，严肃道，“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以后不能再和那个女人见面了。她嫁进来一次，我们家伤筋动骨。再经不起第二次了。” 周彦听着好笑。 伤筋动骨，伤的是谁，动的是谁？ 他站起来，“你们放心，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不会再去纠缠。至于苏楠……她巴不得不和我牵扯。” 离开他之后，苏楠真的过得更好，更开心了。 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比最初他们认识的时候，还要快乐。 原本当初在一起，他就有信心，自己会让苏楠过上更好的生活，让她过得更开心。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在为了这件事情去努力。 回头才发现，苏楠嫁给他之后反而不开心了，还没有在娘家的时候开心。 今天再看，原来离开他之后，苏楠真的过的更好了。 他没这个脸面再去追回苏楠了。追回来让她再不开心吗？ 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因为办了各种执照，所以苏楠的早餐店再次顺利开张了。中间也没停业，倒是没造成任何影响。 有证挂在店里，反而让很多人都多了一份信任。 苏楠告诉江玉兰，“以后别人要是查什么，这个给他们看就成。咱是合理合法的。” 江玉兰高兴道，“原来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啊，我之前可真是怕的不得了。” 苏楠道，“不怕，咱们国家是一个法治国家，一切都是有法可依的。咱们按照规矩来办事就好。” 然后告诉江玉兰，“玉兰姐，你忙完了之后可以去书店买一些工商部门发的书和文件，咱们有时间就看看。之前是我疏忽了，咱们应该时刻跟紧政策。” 江玉兰忙应了。她觉得是该多看书了，看看苏楠多厉害。懂得多，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她自己心里都有些羞愧了。明明自己成长条件更好，但是竟然什么都不懂。 她以前太没用了。 有了这正儿八经的执照，苏楠这店子还真的显得更正式了。 来人就能看到挂在墙上的执照。就有人稀奇的问是什么东西。 江玉兰就把苏楠说的话告诉他们。 这会儿，营业执照还是一个稀奇玩意儿，很多人没这个意识。但是一听说是国家机构颁发的，那就说明，苏楠这店子是值得信任的啊。是正规店面。 愣是让回头客更加坚定的留下来了。 苏楠每日就开始加量，每次卖到上午就差不多了。要不是实在做不了那么多，苏楠还可以继续加量，也不愁卖。 厨房的高婶儿每天从厂里出来，经过那边，就看着江玉兰在收摊。她有心过去打听，“这每天卖多少钱啊？” 江玉兰看到她，就不理会。这是苏楠交代过的，说这人不是好人。 高婶儿哼了一声，谁稀罕啊。 但是心里暗自嘀咕，这是真赚钱了吧。 第33章 ◎生意计划◎ 高婶这么想是有依据的。 她不知道每天多少人来了, 但是之前很多在食堂吃饭的工人这些日子都没见着人影了。 苏楠那店子小，对食堂生意没有大影响。但是确实让食堂里面卖的东西每天都有剩下的了。要知道, 以前可是每天都吃干净啦。 高婶不在乎食堂生意好不好, 她就觉得苏楠挣钱这事儿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嫁得好，还抢了她闺女的临时工岗位，人家现在不干临时工, 转身出去又成正式工，还开小店赚钱了。怎么命就这么好呢？ 她回头就和陈婶刘婶议论这事儿。 陈婶道, “那也是人家自己有本事, 她一个人做那些事情也挺辛苦的。白天还要去上班呢。” 刘婶好奇道, “真赚了啊。多少啊？” “我可不知道，人家也不乐意告诉我。”高婶儿道, “反正我觉得肯定不少。哎，你说她也不在咱们单位干活了，那亭子凭啥要租给她啊？” 陈婶道, “你管那么多呢, 那旁边不还有一个？你要是想租，就赶紧去租了。” 高婶倒是有些心动，只是到底还是拉不下这面子，她觉得自己在这单位干了几十年了, 和单位人太熟悉了。去做生意会很丢人。 高婶打听店里生意的事情, 江玉兰也是和苏楠说了一嘴的。 “不管她, 反正不理就是了。咱这生意好不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后眼红的人肯定也是有的。” 江玉兰担心, “那咋办, 到时候不会不让咱们干吧。” “那不会, 我签了协议的。而且咱这店才开起来，最起码暂时是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周末，苏楠按照自己的承诺，加了半天班，愣是把上次请假去办执照的半天时间补回来了。中午她就约了林秋燕和她的朋友一起逛街吃饭。这是原本就约好的事情，总是拖着也不合适。 林秋燕的朋友朱丽云是鞋厂厂委干事，也是一个副厂长的小助理。 苏楠想着，读书还真是好处多多。看看人家这人脉多广。哪个厂里都有熟人，而且位置还都不错。 也许是来之前，林秋燕就和朱丽云说了什么，所以朱丽云看到苏楠之后也没表现的很惊讶。 不过她倒是知道苏楠这个人。不是因为她接了江玉兰的班。而是因为她把江玉兰老家那边的人送到公安局的事儿太惊人了。 原本大家以为她只是一个漂亮的离婚女人，背地里还有人议论她的作风问题。谁知道人家转手就有这样的手段。 所以敢说闲话的少了，但是引起更多人对她的反感，觉得她把人家江玉兰的婆家人送到了公安局，太狠心了。那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这其中也包括朱丽云。 朱丽云好奇的问她是怎么把杨家人弄公安局去的。 苏楠知道，不止是她想知道，鞋厂很多人也想知道。苏楠虽然不在乎别人闲言碎语，但是也不想为了杨家人背黑锅。 “大伙儿都觉得那是江玉兰同志的婆家人，这样不管不顾的把人家老人家送公安局去了……反正挺不理解的。” 她自己就很不理解。 苏楠道，“不是我送他们进公安局，是他们把自己送进公安局的。你们知道江玉兰同志为什么身体差吗？” 朱丽云摇摇头。 苏楠道，“一个正式工养一个孩子，真能把自己累成这样吗？是因为她养了婆家一群人。每年的工资大部分要寄回去，她自己节衣缩食。十年如一日，身体能好吗？” 苏楠说起杨家人对江玉兰的压迫，在江玉兰无力对他们进行供应之后，他们就能公然的上门来抢劫。 这些事情让朱丽云瞪大眼睛。很多人确实不知道内情。 “很多人会觉得，那是婆家人，是自己人，得忍着。但是你们自己代入江玉兰，遇着这样的迫害，不绝望吗？所以我只是教会江玉兰，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不止江玉兰，我觉得任何女人都是这样的，要学会保护自己。法律在进步，我们女人的思想不能停留在过去。也不能让身边的闲言碎语阻拦我们进步。” 苏楠叹气，“其实我知道很多人说我闲话，可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我最难以接受的是说闲话的人中有很多女同志。我以为女人最能理解女人的无奈。” 朱丽云顿时有些心虚了，她之前也是觉得苏楠确实有些手段太狠了，但是现在听到苏楠这番话，她觉得这人不狠，反而和很多女人不一样，思想似乎有些……先进。 对，就是走在了别的女人前面了。 能够说出这番话的女人，不应该是作风有问题的人。 如果说之前愿意和苏楠结交，是因为林秋燕，这会儿朱丽云心里是没有一点抵触了。 而且苏楠虽然知道她是厂委的人，但是并没有对她很热情，反而很随意。这样更让人高看一眼。 她自然不知道，苏楠是真懒得搭理一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呢，看得起自己的，她就努力交好，看不起的，她也不凑上去。 后面看着朱丽云对她确实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了，苏楠才带着几分真心结交。 苏楠眼光好，给两人一人搭配了一身衣服，这会儿天冷，苏楠还教她们怎么扎丝巾。 用丝巾扎头发，或者围在脖子上面搭配衣服，甚至还能扎在扣子上面点缀衣服。 这个手法可算是彻底征服了两个年轻小姑娘。 “你可太有品味了。”林秋燕惊叹，“你上次说要教我这个，我还不当回事。” 苏楠道，“闲着没事儿瞎捉摸，而且我现在也是学这个的。” “我觉得你天生就适合干这个。”林秋燕道。 朱丽云犹犹豫豫，然后让苏楠帮她选一条，送给中年的女同志。“我想给我们领导媳妇送一条。”回头再教她扎这个，还不让领导媳妇高看一眼？ 当小助理的，就是得考虑这些。 苏楠自然不小气，“行啊。不过要想出好效果，还是要搭配合适的衣服。可不能穿着工装扎这个。你得看她穿衣风格。还有平时喜欢的颜色，才能选一条合适的丝巾。” 朱丽云赶紧回忆了一下领导媳妇的喜好，和平时的穿衣风格，然后告诉了苏楠。 苏楠记了下来，又给她选了一条比较百搭的。 林秋燕笑道，“你什么时候开服装店，我第一个去买。” “还早着呢，”苏楠笑道，“等我有钱了，我就开起来。我那小吃店现在赚的钱都没回本。” 说起早餐店，林秋燕就和她道，“我听说郝主任心情不好，就因为你那早餐店。” 苏楠闻言，有些担心道，“为啥啊，我也没惹她。” “不是你的事儿，好像是厂领导们吃了你那边的早餐，觉得工人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早餐问题，不用和以前那样足量供应，所以准备把后勤的开支再压一压。” 苏楠一听就知道，这是蝴蝶效应了。 林秋燕小声道，“我听说厂领导早就想减掉后勤预算了。每年都在亏。”然后对她眨眼睛。 苏楠看懂她的暗示了。 单位再穷，后勤都是肥的流油的。饭菜按道理是能赚的，但是现在开始亏损了。 每天都卖的干干净净的咋会亏损呢，自然是因为一层又一层的油水被人给人拿走了。这也是后来纺织厂彻底的不搞大食堂的缘故了。 显然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有一些原本会晚两年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开始露出苗头来了。 认识朱丽云的好处就是，苏楠在单位的风评渐渐好起来了。至少一些年轻的女同志是很理解她的做法的。加上朱丽云在食堂遇着苏楠了，也会喊苏楠一起。很快苏楠就在单位里面有了自己的小团体了。 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挤在一个桌子，听着这些小姑娘谈着厂里的事儿，苏楠也大概知道厂里更多的情况了。 鞋厂的效益也不算好。但是因为鞋厂是成品，能接到很多单位定的胶鞋皮鞋，所以能维持下去。 但是也仅此而已。 鞋厂自己的工人都觉得他们做的鞋子样式不够潮流。 苏楠虽然是重回八十年代，但是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记忆也其实有些模糊，只知道大致的情况。 所以具体这个时代流行什么，她还得自己摸索一番，才能从记忆中找到属于这个时代的潮流元素。 她中午找时间去附近的商场鞋柜到处看，特别是看一些所谓的外贸鞋，进口鞋款式。可算是从自己脑子里找到了关于符合这个时代潮流的记忆。光知道还不行，得设计出来，得学会自己画图纸。 这也是苏楠想学的东西，脑子里的东西要拿出来，那也是要真本事的。可不是像幼儿园画画那样。 晚上上课，她就去找杨老师请教。 设计鞋子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杨老师的专项，但是这技能她还是具备的。毕竟干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接触过这些的。 听到苏楠说要学设计鞋子，杨老师道，“你怎么突然学这个？” 苏楠认真道，“我前阵子逛街，发现穿了一身好衣服之后，得配一双好鞋才行，所以就想多学点，以后为自己设计的衣服再设计相配的鞋子。反正技多不压身。” 杨老师道，“能教你，但是主课也不要忘了。期末可是要考核的。” 苏楠立马道，“保证学好主课。” 杨老师倒是没怀疑苏楠的话。她发现这个孩子对服装是真的热爱，且也很有天分。书上的内容一点就通。 所以杨老师是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学生了，有一种过去带徒弟的感觉。 而且这个学生也很孝顺她，还亲手做过点心给她吃。挺有心的。 这样一来苏楠难免就要比平时晚点回去。但是老师愿意加班给她开小灶，还不收学费。这是以后的学生们没法想象到的好处，苏楠还有啥好挑的？ 晚上回去的时候，苏楠就有些担心。一手辣椒水，一手武器，握在手里跑的飞快。也不知道公安同志这会儿还会不会再那一块儿转悠。 苏楠正担心着，还没到那一块儿，就碰到宋公安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跑这么快，又有人跟着你？” 这一下子苏楠真是安心了。 都想喊一声多谢警察叔叔了。 宋公安道，“你今天怎么回去的晚了？” 苏楠喘着气，“我刚补课了，比平时晚走二十分钟。” 宋公安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补课了。他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毕竟上次这个同志还被人跟踪过，所以就顺着这边过来看看。 为此，宋公安心里有些生气，“一个女同志，补什么课？晚上早点回家！” 苏楠觉得自己冤枉了，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实际上也就八点多。外面还有很多人逛公园。只是她住那一片儿路灯不多，又多有小道，所以就让人总是有些害怕。 这些话，苏楠也只心里想想。她知道这位公安同志是好心。“这只是暂时的，我就补一阵子。” 没办法，她也宁愿不吃晚饭，就直接去补课。可是杨老师得吃饭啊，所以没办法在上课前开小灶。她一个占便宜的人，怎么也不能去挑剔老师的时间。 宋公安也知道自己语气严肃了，作为一个好脾气的人，他自己也觉得别扭，“算了，以后注意点。其实上个学就行了，怎么还要补课呢？” 苏楠道，“我只是想多学点东西，以后用得着。” “你这女同志太拼了。”宋公安无法理解。 他认识那些女同志，很多人都是按时上下班，回家还能照顾一下家庭。 第一次见到苏楠这样拼的。白天上班，晚上还上课。上课了还不满足，还要补课。 “走吧，我正好从那边回去，顺路。” 苏楠见这公安同志不准备教育她，还准备送她回去，心里十分感激。 “宋公安，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哦，我今天路过那一片的时候没看到你，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似乎怕苏楠多想，他加了一句，“这是我作为公安的警觉性和责任感。” 苏楠还真没多想。她虽然重回年轻时代，但是有些心态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比如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人特年轻，就是个年轻小伙儿。 她能多想什么？ 就是心里挺感激的，觉得这些公安同志真的特别好，让人感觉到了安全感。 想想她上辈子一个人出去逛街，回来得晚了，别说出来找她了，就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因为周彦比她还晚归。 苏楠心里感激，寻思着回头给宋公安送一面锦旗。再做点吃的送过去。不能单单给宋公安送，这样影响不好。容易让人怀疑作风问题。得给大家一起送。 这想法不止是想感谢宋公安，还想着以后他们能多往这边走动。 作为一个单身女性，能依靠的还真只有公安同志了。 一路上，宋公安都不想说话，苏楠自然也没说。但是心里已经计划好如何感谢他了。临走时候又感谢了一通。 宋公安其实很想建议这个女同志赶紧找个人结婚算了。要不然这日子太辛苦了。 但是觉得这说法显得自己多管闲事，所以也就没开口。 苏楠回来得晚了点，江玉兰也挺担心的，一直没睡。 还寻思着是不是要出去找。 见苏楠回来了，可算一颗心落了地。 和苏楠相处时间不算长，但是因为苏楠对她造成的影响，早已让她对苏楠特别亲近了。感觉比朋友更亲一点，有些像家人。 她自己也没别的亲人，所以有些把苏楠当亲妹子看待了。 江铃还是乖巧的给苏楠拎热水过来。 苏楠笑着道，“早说不用给我提水了，感觉在压榨童工。” 江铃道，“童工是啥？” 苏楠道，“就是年龄小的孩子去上班啊。” 江铃道，“那还有什么，以前鞋厂好多人都好小就去上工了。” 如果不是她年龄实在太小，再过两三年，就可以去接鞋厂的班了。 “我天天吃你的饭，不干活，我心里不舒坦。”江铃坚持道。 苏楠也就没再多阻拦。有些事情她不计较，但是如果别人愿意念着她的好，她当然更高兴。 江玉兰趁着这个功夫，又和苏楠说了当天的情况。 生意还是挺好，就是有些人开始说品种太少了，有些人想吃面条，她们没准备。其实这些东西食堂也是没准备的，但是外面的国营店是有的，还有一些专门的面馆也有。只是离纺织厂的工人有些远，所以大家才退而求其次的来苏楠这边买东西吃。 但是也还是提出了要求。 苏楠道，“是该继续扩大了生产了。” 她这店子已经开起来快一个月了。生意差不多稳定了，也能了解这些客户的需求了。所以扩大经营是必须的。 江玉兰道，“可我不会啊。” “没关系，我提前把汤底熬好，你到时候直接把面条煮熟加汤就行了。只是碗筷咱们就不准备了，一是咱没有，二来你也到时候还得收碗筷，洗碗，忙不过来。先试试看。” “那中午呢，咱中午是不是也要弄点东西，总是这么半天，我总觉得可惜。 ”她是个闲不住的。又觉得实在可惜这样的生意。” 这问题，苏楠自己也是考虑过的，“咱们现在原材料还没找到合适的来源，所以先暂时不做炒菜之类的，就先还是卖面条吧。看看中午的客流量再做计划。” 江玉兰见苏楠都有想法，立马心安了，“那行，你说咋做就咋做。” 商量完了工作，苏楠顺口问了江玉兰，哪里有做锦旗的，她想给公安同志送一面锦旗。 江玉兰道，“是该送的，你这么一说，我也想送了。他们帮了我大忙。” 杨家人已经放出来了，但是已经离开了。都不敢再出现在江玉兰面前，直接灰溜溜的走的。 这事儿让江玉兰真的彻底从杨家人的压迫中走了出来。‘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反抗真的能成功。所以打心里是感谢公安同志的。 苏楠笑道，“那咱都做一面，反正这个不嫌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改了个名字，不知道多少人会迷路…… 第34章 ◎高汤面和馄饨◎ 说做就做。 苏楠第二天中午下班就去找了个做锦旗的地方, 做了两面锦旗。 一面是江玉兰感谢公安同志挽救她于水深火热之间。一面是苏楠感谢公安同志维护的良好治安，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等了一天锦旗做好了, 人家不止送, 还可以帮着敲锣打鼓一起送，就是要加钱。 苏楠一想，锦旗都送了, 那就热闹点吧。于是加了钱，让到时候帮着一起送。 送锦旗这天, 苏楠就趁着早上做包子的时间, 做了一些甜米糕。虽然是普通的米糕, 但是她做的十分的精致，形状做成了各种各样的花样。就显得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然后买了牛油纸包成一份份的。 苏楠自己是没时间去送的, 她还得上班的。总不能下班去送这个。所以让江玉兰到时还带着送锦旗的人一起去公安局说些感谢的话，顺便把糕点带过去。 这要是以前，有些社恐的江玉兰是不敢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的。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说闲话的少了, 还是卖包子的时候接触的人多了, 她的胆子竟然不知不觉的大起来了。说让她去做这些事情他，她都没觉得害怕了。 她把自己这个发现和苏楠说了。 苏楠笑道，“这就是激发出了人的潜力。谁也不是天生不能和人交流。只是环境影响。以后啊，你不止能和人交流, 还能善于交流呢。” 江玉兰笑道, “是这么回事, 之前让我来卖早点, 我挺紧张的，可我想着不来就没饭吃了。就咬着牙来了。谁知道逼自己一下, 竟然就习惯了。” “我其实之前也挺不习惯的。”苏楠道, “不习惯这么忙碌。但是咬着牙走过来之后, 就习惯了。咱们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难怪伟人同志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咱这不是自己撑起一片天了吗？” 江玉兰闻言开心的笑了起来。她心里真的觉得现在的人生挺好的。苏楠还教她做包子，还说以后她自己想开店也可以开。以后她也能做老板赚钱。赚很多钱，让孩子过好日子。 她已经不记得当初结婚那会儿的美好是不是真实的了。因为这些年她都忘了。记忆更深刻的是这十多年的辛劳。 所以她觉得现在的生活比以前都要好。至少她再也不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生活了。不会在父母走了之后害怕。不会在杨正没了之后惶恐。仿佛什么时候，自己都能活下来了。 上午，街道派出所的同志们还在处理一些小纠纷。就有人敲锣打鼓的来送锦旗了。 所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好些人都站起来伸着脑袋外往外看。 两个敲锣打鼓的人只能站在外面，但是江玉兰自己捧着两面锦旗走了进来。 领导不在，老队长郑重而热情的走过来。“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江玉兰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已经能勉强镇定开口了。 “上次我家里被人入室抢劫……”江玉兰将自己上次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真心的感谢公安同志除暴安良，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解救老百姓于困境之中。 她这话一说，大家就清楚了，哦，那不是上次小宋办的案子吗？案子倒是办的好，就是有些冲动，把人家手给弄脱臼了。为此小宋还去值了几天晚班呢。 队长把小宋拉过来。让小宋自己接锦旗。 宋公安挺不好意思的接过了一面锦旗。 江玉兰手里还有另外一面，也一并给了他。 “我的妹妹苏楠同志让我一定替她好好感谢公安同志们。感谢你们维护了良好的治安，每天辛苦公安同志巡查治安，才能够让她在晚上放学的时候安心回家……还要特别感谢宋公安，有一次她被人跟踪了，还是宋公安及时出现。” 宋公安脸色顿时变了，很不自然。眼神都开始发虚。 老队长也以为是那几天小宋值班的事情。是有几天晚上小宋去值班了。 只是这种值班并不是每天都有的。而且也不是总是那条街。 这锦旗，他都不好意思收了。 但是江玉兰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又将米糕往他手里放。 老队长激动的拒绝，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这是要犯错的。 江玉兰表示，这是自家做的，作为老百姓，对公安同志的慰问。然后就赶紧儿走了。她能撑着这么久，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该说的说了，该送的送了，完美的完成任务。 倒是派出所的人为难了。 吃还是不吃？糕点放坏了就不好吃了。这不是浪费了人民群众的一片好心吗？ 好在所里领导开完会回来了，听说这一情况，顿时笑道，“难怪我进来的时候，好些人在门口散开，我还以为出事了。这是好事啊。说明咱们所里的同志是真心的为老百姓办事，为他们解决困难，得到他们认可了。挂起来，把锦旗挂起来。” 老队长说了晚上值班的事情。 宋公安把头低了下去。 领导沉默了片刻，道，“这事儿确实很重要，我刚出去开会，总局就是这么个意思。现在这个治安问题要抓严，很多地方出了一些问题啊。咱们要引起重视。既然老百姓专门为这事情送锦旗，说明这是很重要的需求。那以后我们还是可以安排人往那边多转转，震慑宵小之辈。另外也要发动人民群众，做好宣传，听到动静就要及时的反馈。” 宋公安道，“有些地方没路灯，我建议还是要装上。这样比咱们巡逻有用。” 黑暗重视容易滋生犯罪的心思。 领导觉得这个提议好。“这点也加上。” 事儿安排完了，就是米糕的处理问题。 领导直接大手一挥，既然是老百姓的慰问，大家就吃了。也不能白吃，以后得好好为人民服务。 一些年轻人立马就拆开了包裹。他们早就闻到香味啦。打开一看，做得可真是精致的。 不像是大街上卖的米糕，倒像是大饭店里大师傅做的精致点心。吃起来也细腻多了。 很快你一块我一块的吃了起来了。 “哎，听说是那个苏楠同志做的。我还记得她。特精神那个，长的精神，脾气也精神，没想到做东西这么好吃啊。”还以为长得好看，人还有点泼辣，家务事儿肯定干的不咋样呢。 ”小宋，咱这是沾你的光啊，你竟然给碰上了。还帮了人家。”有人喊道。 宋公安吃着东西，脸上满是不好意思。但是也觉得这个挺好吃的。 …… 苏楠发现，自己那锦旗真的没白送啊。 晚上她放学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要走的那一条路上没有路灯的地方，竟然拉了线装了灯了。 不光如此，还碰到了其他的公安同志。不过不是宋公安。 苏楠觉得这样挺好的，要是总是安排一个公安同志，时间长了人家也容易累。这样换着来就挺好的。 她很感激公安同志们，能够满足人民群众的需求。 要不是担心送多了东西不好，她都打算明天给人家送点新炖的高汤面了。 苏楠笑了笑。 高汤面是苏楠开发的新早点项目。 排骨啥的都是江玉兰买好的，晚上苏楠回来，就在炉子上面小火炖起来了。 夜里，整个大杂院都飘着香味。勾起了很多人的馋虫。 大伙儿嘀咕着，谁家这大半夜开始炖汤了，这么香。 江铃的肚子也是咕噜噜的一晚上，就等着早上喝汤了。等终于到了店子里，喝上了之后，她差点把舌头给吞下去。 “咋这么香，放了什么啊？”江玉兰惊讶。 苏楠笑道，“佐料不是那么重要，主要是火候。你这个排骨也挑的不算好，下次我带你去挑。” 江玉兰虚心受教。 苏楠教她如何在开水里煮面，如何加汤。加肉是一个价钱，不加肉又是一个价钱。 “买素的人肯定更多。”江玉兰道。 “我知道，不过这也不亏。这肉是给你回头遇着一些熟悉的人，给加一块儿。” 卖东西就是这样，得注意点照顾自己熟悉的人。比如纺织厂后勤的人过来吃饭，你就给人多加一块儿。以后需要人家照顾的地方多着呢。 苏楠另外还包了一点小馄饨。 给江铃尝了一小碗，吃的她肚子都圆溜溜的了。 这孩子本来还有些瘦弱，现在每天早上一顿好的，脸上都开始长圆了。 不过她倒是也不白吃饭，早上都帮着干活。然后再去上学。苏楠都想着，回头给她发个两块钱。 苏楠还没去上班，就有人来买早点了，都是已经买熟悉的。本来还准备就和平时一样买包子喝粥的。结果就闻着一股香味。一问才知道是又有了汤面和混沌了。 正好，之前带了自家的饭盒过来准备装粥的，也不用担心没东西装了，赶紧要了一碗尝尝。 最后一鼓作气喝完，汤水一滴不剩。嘴里回味无穷。 “每天早上喝这一碗，我这整天都有精神了。这以后每天都有吧。” 苏楠笑着道，“只要大伙儿喜欢，那当然是要保证供应的。不止早上有，中午也能吃上。” 她将新的信息加在了产品栏上。 然后营业时间也改了。中午也加上了。 渐渐的，人多了起来。苏楠准备走的时候，看到陈婶路过了。愣是把陈婶也拉过来喝了一碗汤面。 她挺感激陈婶的，给她找了个地方住，要不然她自己是不可能找到江玉兰家里的。 陈婶不好意思的喝了面，惊讶她的手艺这么好。连食堂大师傅炖的汤都不如这个好。 大师傅平时也给领导开小灶的，但是就没见过这么好吃的。 她偷偷和苏楠道，“还好你早有准备，昨天连老高都被叫去谈话了。” 苏楠倒是不惊讶，因为她知道高婶儿好像也确实是她后面离开食堂的。 陈婶叹气，“我们也不知道还能留多久。” 苏楠想着，食堂以后确实会取消。陈婶其实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可以退休了。但是她们这个年纪还正是能干活的时候，就不愿意在家里继续待着。 “您听我一句，要不也在这边租个店子。” 陈婶笑道，“我就会做点早点，我再在这边开个店子，也没生意啊。” 苏楠道，“卖点别的，比如卖菜啊。” 陈婶道，“这边卖菜也不成啊，我家里年轻人都有工作干。我这年纪也不能去乡下收菜。” 苏楠闻言，赶紧问道，“乡下收菜？陈婶，你知道乡下哪里能收菜吗？” “就靠近咱郊区的那一块儿村子，之前我不小心听到给咱送菜的人说起过的。那些人肯定也是从那边收的。”作为食堂的老人，她也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只是她从来没那个心思而已。 但是苏楠心思就飞了。也不知道该给陈婶出啥主意了。毕竟陈婶显然也不打算做生意。 等陈婶走了，苏楠也赶着去上班，但是在路上她就琢磨开了。 之前她就说买菜不方便。 倒是有乡下同志来城里卖菜，但是都是早上，她这边正忙着的时候。而且选择也不多。比如她想买的鸡蛋之类的就不好买。得碰机会。 苏楠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去郊区农村看看。 她这个生意目前肯定是要一直做下去的。这是她现在主要收入来源。所以货源肯定是要保证的。另外就是粮食，如果能再买点粮食，那就更好了。 她爸也不能总是给她提供粮食，家里粮食全拿过来也不够她做生意的，现在也是在村里找人买。然后寄过来，这样就费时间也提升了成本。 要是能自己买到，那当然最好。 苏楠心里把这个事情记了下来。暂时是没时间了，得等国庆节，看看有没有假期。正好到时候还可以去看看她哥。让她哥陪着一起去。 早点铺子的面条混沌卖的特别好。按照江玉兰说的，本来准备卖到中午的，结果依然是早上就卖完了。 她就奇了怪了，怎么加了量还是卖这么快啊。搞得中午人家过来吃面条，她都没卖的了。 苏楠想着那么大的食堂每天都能卖空，可想而知咱们这店子的客源多充足了。 东西卖得快，自然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一个月下来。收入远远超过两人的预期。 除去之前约定的工资，还有各项成本，苏楠一个月净赚两百。 这还是头一个月呢。东西还卖的不多，面条和馄饨都是后期卖的。 厂里放假的日子也定下来了，温师傅国庆只要休息一天的，苏楠自然也跟着休息。她得办正事。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江玉兰说了，准备去买菜，以后中午加卖盒饭。相应的，也给会江玉兰加工资。甚至是提成，因为盒饭有些菜是需要江玉兰来做的。相当于中午的主力就是江玉兰了。 江玉兰道，“可是炒菜我不会啊。我做的不好。” 苏楠道，“我教你。有些小菜我提前把调料配好，你就注意火候，炒熟就好了。” 江玉兰听着她的安排，疑惑道，“你……不怕我把你的手艺学会了，以后单干啊。” 听她这么说，苏楠顿时乐了，“玉兰姐，你要有这个本事，我替你高兴。真的，我替你高兴。” 她道，“这生意我也不是能一直干下去的，再说了，这城市这么大，我一个人能全部吃下？没准以后我还要靠你维持这个生意赚钱呢。” 江玉兰心里都不知道说啥了，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爸妈不放心她，所以才安排了这么好的个人来她家里租房子。 “苏楠，谢谢你啊。” “谢啥啊，咱们互相帮助。” 苏楠又笑道，“而且，我还真有一个亲姐，不过和你性子完全不一样。我都有些想她了。” 江玉兰道，“改天让她来这里玩。” “会的。”就怕她姐到时候生她的气。上辈子她和她姐就总是吵架。她姐让她想法子当周家的家，可她没那个本事啊。 …… 国庆当天，苏楠帮着江玉兰做完早点之后，就出发去找苏柏他们。 之前就一直想去找了，就是没时间。 周末要学习，要做生意，还要去车站拿粮食。不过回忆起这一个月，苏楠倒是收获不少。 确实在学校学到东西了，也认识了很多同学。生意赚钱了，等下个月，就能把欠江玉兰的钱还清。在单位也过得好了。有个好师父教导，还认识很多年轻的女同事。 当然，这好心情止于到了郊区的大路上，坐在公车里面，那尘土都能飞扬的满脸都是。 苏楠用围巾把自己的脸遮住，才没能灰头土脸。 到了站，她下车又走了一段，就碰到了一些工人。 苏楠穿的是鞋厂的工服。有时候，一身工装相当于是一张明信片。能让人更信任。至少苏楠到了工地附近，人家都挺客气的。 苏楠找了个工头问了苏柏和苏栋两人。 还担心人家不认识这两个新来的。结果一说苏柏的名字，都认识。 “你是苏柏的妹子啊，他是打过招呼，说怕你找来呢。你还真来了。” 苏楠高兴道，“同志，那我哥现在在哪里啊？” “在工地呢，他现在给人家工程师当助理呢，我给你喊喊。” 苏楠一听自己哥都当助理了，惊喜不已，她哥可真是能耐啊。 过了一会儿，苏柏就和苏栋过来了，两人都戴着安全帽。 不同的是，苏柏身上衣服干净点，苏栋倒是灰头土脸的。 看到苏楠来了，苏栋那个惊喜啊。他都好久没看到家人了，真的想家了，可惜这里活没做完，不让回家。 苏柏也挺开心的，笑着领着妹子去了工人休息的棚子。 苏楠问道，“哥，你这咋成助理了？” “什么助理啊，就是个拎包的，然后他有啥要求，我得去沟通。”苏柏摆摆手。“主要是他听说我是读了高中的。就给我一个机会。也只是暂时的而已，人家等安排了人过来，就把我换下来。我倒是觉得去学泥工更好。” 苏栋立马翻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两换换，你看我这每天累的。” 苏柏道，“这也没办法啊。我也不能不听安排。而且学泥工是真的好，当大师傅挣钱。回头自己能去接活干。当个拎包的，我除了看看图纸，我能学什么？那个图纸也不是看一两天能看懂的，人家也不会教我，我这两天看了看，压根看不懂。没用。”这就和没学会走路，就直接跑了一样，特不踏实。 苏栋道，“哥，我听人说，给师父洗脚，能学真本领。你要不要给那个工程师洗脚？” 苏柏差点一脚踹过去。 苏楠笑了起来，问道，“哥，你要是真想学这个，回头我给你买些专业书看看。” “那行，我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这做高楼可真是讲究多了，还要搞设计。”苏柏满脸兴致。 苏楠想起，她哥上辈子是出来跟着村里一个木工师傅去城里给人装修房子，当学徒，然后才走出来的。自己学了装修的本事，拉了一批人，后来好像就干起了装修公司的工作。 再后来又搞起了水泥沙之类的生意。 这辈子，竟然还是对建筑感兴趣。他这是和房子耗上了。 苏柏问她，“对了，你那边做的咋样，生意还好吗，工作辛苦不？学习跟得上吗？” “好着呢，老师特别喜欢我，我当班长了。工作的师父也觉得我聪明。至于生意……赚钱啦。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她把自己做的点心给两人吃。 苏栋赶紧大口的往嘴里塞。然后惊讶的发现，以前做饭也就普普通通的苏楠，这手艺竟然变得这么好。 “妹啊，你这是在周家被咋磋磨了，成这样了。”这是被人调·教的啊。 苏楠道，“二哥，吃的都塞不下你的嘴巴？” 苏柏道，“别理他，他现在苦中作乐。整天想着回家，说这里的工作辛苦，要回去种地。” “你们我兄妹两人这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这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柏哥喜欢这个工作，我可不喜欢啊。我现在是为了那些工钱，咬牙做的。” 第35章 ◎卤肉饭和卤肉酱面◎ 苏楠看着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忍不住笑。 “二哥，你以后一定能发财的, 真的。肯定能行。” 她记得上辈子二哥自己就发展的很好。上辈子好像大哥出去之后发展的好, 二婶也逼着二哥出去找工作。 他脑子还算活，加上抓住了时代发展的尾巴。先是给人家服装店打工，然后从人家服装店那边弄到了拿货的途径。自己存了几年钱之后, 自己回县城开起了服装店。后来还搞起了连锁。 只是他没啥事业心，一心就在小县城里待着。加上大哥做生意在外面吃了大亏心灰意冷回县城, 二哥更是吓得不敢出县城了。 后来侄子接他的班, 倒是一心想来省城, 只是那会儿竞争太强了，走不出来。 可总比苏楠好, 苏楠觉得自己上辈子是混的最差的一个。一事无成。 苏栋对苏楠这话一点也不信。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发财，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就没那个命。嘴里还是道，“行啊, 我要是发财了, 以后带着楠楠你吃香的喝辣的。对了，周彦咋样了？你现在赚钱了，他是不是得高看你一眼？” 苏楠看了眼苏柏，见苏柏那尴尬的表情, 就知道二哥还不知道她离婚的事情。 她虽然知道家里人不会往外说, 就没想过竟然连二叔家里都瞒着。 看来, 她离婚这事儿对家里人来说, 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一件事情。 她满不在意的对苏栋道，“我赚钱是我的事情, 关周彦啥事儿？我和他都不在一起过日子了。” 苏栋听到这话差点噎到了, “啥, 你这话啥意思啊？不在一起过日子？” “就是离婚了。懂不？” “……” 苏栋这下子真的噎到了。 他惊恐的看着苏柏，见苏柏点点头，苏栋站起来，“啥时候的事哦，咱咋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上次奶她们进城就是办这事儿，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没往外说。” “我知道了，防着我妈。”苏栋立马就知道原因了。 苏楠和苏柏：“……”这种事儿干嘛要说明白啊。 苏栋道，“仔细和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我妈。” 苏楠道，“也没啥不能告诉的，其实就是过不下去了。咱家穷，我要学历没学历，要好工作也没好工作，人家家里那个条件，自然觉得我配不上他们家。我又是个要面子的，不愿意被人看低了。也不愿意受气，所以就离婚了。” “有志气！”苏栋立马称赞道，“你胆子比我大，我整天受你嫂子的气，我都没敢提这事儿。” “这不一样……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苏楠也不想再多说周家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想再提。要不然总觉得过不下去一样。 苏柏道，“行了，你问那么清楚干啥，我都已经去教训过周彦了，你也不用去了。咱家都和他们家没关系了，不用总是拉拉扯扯不清楚。” “你应该喊我一起的。”苏栋摸摸鼻子，“咱家的女人被欺负了，家里男人怎么能不出面呢？哎，我回去得劝劝我妈，她整天想让苏柳找个和周彦那样的女婿。别的村里小伙来提亲，她是看都不看一眼。” 苏楠笑道，“要我说，这结婚的事儿还是要综合考虑，确实不能太马虎了。柳柳再看看也好。” 苏栋深以为然，觉得自己妹子还真要挑挑。 这可是有先例的啊，太草率了不行。得全方位的考察。 吃完点心，苏楠就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时间，她想去乡下收菜去。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有点不安心。 苏柏道，“这没事，我可以请假。” “你请假干啥啊，我跟着楠楠就行了。反正我就是个小工。有我没我都一样。倒是你，跟着那个工程师，要是请假，人家肯定要说你。” 苏楠道，“这样也行，二哥今天的工钱，我补给二哥。” 苏栋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当一家人了。多给我弄点这个点心就成了。” 苏楠听了哈哈笑了。“行啊，多的是呢。” 苏柏知道苏栋这是想偷懒不上工，想着妹子也确实需要人陪着，就没点破。只是让他们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安全，别到处得罪人。 他来外面就觉得外面真的不容易，特别是在别人的地盘，总要小心点。 苏栋拍拍心口，“咱可不是闹事的人。” 他们工作的这地方，就离郊区农村不远。苏柏还找工头借了一辆工地上用来跑腿的自行车。这自行车也很破旧了，所以工头倒是没舍不得。主要还是苏柏平日里对他态度挺不错，所以也卖个面子。 苏栋踩着自行车，带着苏楠。浑身透着轻松，“咱哥就是吃得开，他在这边都混熟了。难怪他总想往外面跑。他就适合在外面。咱那村子埋没他了。” 苏楠道，“那你呢？你咋就不想在外面呢？” 苏栋老实道，“我没那个本事，我也没那个想法。家里挺好的。” 苏楠知道，苏栋其实是有这个能力的。主要还是心态问题。这也不奇怪，二婶从小就喜欢拿他和大哥比。方方面面都要比，偏偏二哥又确实比不过大哥。见比不过，就把希望放在了会念书的苏林身上了。 二哥这是被打压的没信心了。 “二哥，先别过早的下定论。没准你只是没找到自己喜欢的事业呢。要是找到了，你肯定就不这么想的。” 苏栋不置可否。他就想回家老老实实种地。 城里郊区的农村都和别的村子不一样。房子做得比苏楠他们那村子好看多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分了田地了。离城里近就这个好处，啥政策都是最先开始的。 已经分了田地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是自己种自家的地。又因为离城市近，农产品方便运输到大城市去卖，所以他们都种了很多农副产品。最直观的就是种了很多青菜。 竟然还有大棚菜！ 苏栋惊奇的问苏楠，这菜园子怎么还搭着棚子。 苏楠就给他讲了大棚菜的好处。 “所以，大冬天也能吃青菜？他们这也太能耐了吧。”这大城市的郊区农村，真的让苏栋大开眼界。 原来农村还能这个样子啊。家家户户红砖瓦房，还能有这种菜的技术。这要是卖城里去，可比他们累死累活种地强啊。 苏楠道，“我以为这技术现在没推广开呢。人真的要多出门才有见识啊。”她那几十年真是白活了。 苏栋对这个大棚菜很感兴趣。十分想知道这个咋弄。 以后回去种地了，这也是一门手艺啊。 两人还在看着，就有村民过来问他们想干啥。在这里看啥。 要不是苏楠穿着工装，都要以为他们是不是来偷菜的了。 苏楠道，“老乡，我是来买菜的。听说这边的菜好，所以就来看看。” 一听收菜的，那就好说了。毕竟现在家家户户种菜的越来越多，有样学样，生意也是要开始抢了。 最主要还是他们农村人没有门路，只知道种菜，卖菜就需要一些有门道的人来收，送到城市的各个单位去。光靠挑进城去，卖不了多少。 苏楠当然不说自己是开个早点铺子，搭配着卖的。 “我是鞋厂的，我是想先弄点菜回去看看情况，要是好，以后再谈。毕竟种菜的也不是这一个村子。得比较。” 她这话没说明白，所以这老乡以为她是鞋厂采购的。是要给食堂拿菜的。 食堂拿菜，那一天的需求可是很大的，这老乡立马就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了。把自家的菜吹了吹。 苏栋故意拿乔，道，“这……要不还是再多看看吧。” “咱村里的菜都一样，真的都一样，要不你就先看看我这边的。算便宜点。” 苏楠道，“这价钱倒是好说，只是我开始确实拿的不多。只是试试而已。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边拿菜。不敢拿多了。” “那行，你就少那点。” 苏楠又提到运输的问题。她总不能每天往这边来跑，就为了一点菜。 她是想着，这边能够送货，那是最好的。她可以给运费。到时候送到鞋厂门口，她自己过去拿也方便。 苏栋道，“我送啊，我给你送过去。“ 苏楠：“……” “真的，我给你送就行了。就是每天起早一点而已，没问题的。”苏栋拍着心口打包票。 看到苏栋这跃跃欲试的样子，苏楠就有些猜测了。二哥这是想来收菜啊。 “那，暂时就这样也行。”苏楠点点头。 这老乡大喜。能省点事儿当然更好。毕竟苏楠开始的量不多，让他往城里跑，他也不乐意。只是他也实在舍不得这个收入。 商量好了之后，几人又去菜棚子看菜。 一路过去，苏楠也偷偷瞄了瞄别人家地里的菜。确实卖相差不多。毕竟土质和技术差不多。大家也都勤快打理。差距不大。 苏楠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确实不想折腾。她现在拿的量不大，也就不挑剔了。哪天真的生意做大了，自然有人送上门来给她挑。 除了看青菜之外，苏楠主要还是想弄点鸡蛋和肉类。 鸡蛋这东西在村里就不稀奇了，还真有人专门卖鸡蛋的。这老乡给苏楠介绍了一家养鸡的。可以拿鸡蛋。至于肉，村里倒是有一家屠户。专门去私人养猪场拿肉卖。 再一问粮食，这人就有点紧张的问苏楠，确定这不是倒卖吧，这年头粮食还是管控着的，除了农副产品，主粮是不能倒卖。得卖去粮站。 苏楠道，“不倒卖，自家用。我好好的工作不做，做这个事情做什么？” 还是苏楠这身份让人信任，一般有正式工作的人也确实不会愿意铤而走险。做这种没啥子利润的事情。倒卖粮食还真不算特赚钱。反正比不上卖菜。于是老乡说可以帮着弄。村里各家各户分田到户之后，还真不缺粮食。要不然也不会去种菜了。 这一下子，货源就齐全了。 苏楠是真羡慕这种离城市近的农村。要是没记错，以后这边开发也是最早的。 苏栋看的津津有味。心里透着兴奋。 等苏楠和那老乡谈好了价钱和每天拿货的时间，他就乐滋滋带着苏楠离开了村子。 “二哥，你是打算来这边学收菜?”苏楠问道。 苏栋道，“我是想学他们的技术。你想想啊，他们这里能种这些菜拿出来卖，咱难道就不成？咱明年也要分田地呢。” 苏楠：“……你不是想收菜啊。” “我倒是想，但是我收了往哪里去卖呢？我也不是这城里本地人，更不是这里的地头蛇，我要是去抢这口饭吃，只怕要挨打。” 苏栋也不是啥也不懂，出来这边工地，也接触到了道上的人呢。这边每一门生意都是当地的人来做的。除非你是过江龙。 这也是苏栋为总想要回去的原因。外面毕竟不是家乡，赚钱也赚的不安生。 苏楠觉得自己以前小看她二哥了，以为他胆小，其实是看得明白。都说八十年代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那也得有飞起来的门道啊。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不缺狠人。老实人赚钱，还是要用老实人的办法。 就比如周彦，当初能赚钱，也是因为熟悉的领域，有人帮衬着。 她哥当初做生意吃大亏，多少也是因为发展的太快，被人盯上了，着了道儿。 苏楠也就不劝苏栋坚定留城里了。觉得要是有技术，回去搞这个也能赚钱。而且还能比上辈子早几年发展起来，“要不我给你买一些书看，这方面的技术应该是可以在农机所去弄到的。” “这不行，我看书就头晕，给我看都看不明白。我得看人家种的咋样。有些技术还是得在地里种出来了，才算数。而且我还想学学他们这个收菜是咋给人家收的。有这现成的，我干啥要自己去摸索？” 苏楠笑道，“你还挺有想法的，那你给我送菜，你忙得过来吗？” “那没问题，我工地离这边近，每天拿了给你送。反正工地有自行车。” “行，倒是也不白让你忙活，咱也要算清楚点。不能白让你辛苦。”苏楠还是不想自家人吃亏。 苏栋道，“那你每天给我做点好吃的吧。你不知道，这工地上做的饭菜比我妈做的还难吃。” 苏楠哈哈笑了起来，“二婶要揍你的。” 走这一趟，苏楠找到了货源，苏栋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两人心情都挺好的。可惜苏栋得去工作，要不然必须庆祝一顿。 …… 有了货源了，苏楠就正式的把中午的盒饭给弄起来了。 晚上她就和江玉兰一起定了菜单。 和之前卖早点一样，菜品不能太多，得先实验一下。看看哪些菜更受欢迎。另外苏楠自己打算腌制一些咸菜当赠品。 做这些的时候，她也没避开江玉兰。 首先是因为知道江玉兰的人品，其次就是，她也是知道自己以后不可能一直在这个店子待着。以后和江玉兰的合作方式可能要变一变。当然，这都是暂时的。还要看江玉兰啥时候能够学会这些本事。 江玉兰都不好意思了，“妹子，我看你欠我拿钱，不还了。就当我和你学本事了。我这样怪不好意思的。你给我工作，还教我本事。真学会这手艺，那可比这钱要值钱。”她可不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家厨师哪里舍得把手艺传给别人呢？何苦她已经在店里看到了这生意赚钱的速度了。 苏楠笑道，“一码归一码，我既然要当个生意人，就按照开始的约定来。不能胡乱的变。我给你工作，你也得给我干活啊。这是我们共同需求。你要是诚心感谢我，以后学了我这本事，也要带着我赚钱啊。” 江玉兰忙道，“我哪有那个本事……要真有那时候，我肯定不忘了你。” 钱既然还是要还，江玉兰就不愿意收房租了。“我现在真心把你当亲妹子，再收你的钱，我心里不舒坦。以后你做盒饭，中午还要带着铃铃在店里吃午饭。这都不止这些钱了。” 苏楠一想，也就三块钱。“那行。就听你的，以后让铃铃多吃点，把这钱吃回来。” 江铃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笑了。这次发工资的时候，楠楠姐还给她发了两块钱呢，说是兼职的钱。这钱可以用来报名念书，还可以买纸笔。 她自己也赚学费了。 当天天没亮，苏栋就把苏楠当天需要的菜和蛋都送到了纺织厂店子了。 苏楠给他准备了汤面和包子，让他吃了个畅快，回去的时候还能给苏柏戴上。 苏楠让他偶尔也给人家管自行车的送点吃的，毕竟这车不是用一天两天。 “对了，这车能卖不？”苏楠问道。 苏栋咬着包子，“你要买啊，那我直接留这里了，回去就说丢了。赔钱。” 苏楠：“……” 她对苏栋道，“哥，咱不能这样，人家信任你，你不能忽悠人家啊。再说了，到时候人家报警找，回头找我这来了，我岂不是成贼了？” 苏栋摸着脑袋，“我看他那样儿，巴不得我赔钱。这是工地找来的破烂。行吧，回头我帮你问问。你做生意是该买一辆，咋不买新的？新的经用，能用一辈子。” “能省就省。在城里处处花钱。新的旧的不都一样用吗？”主要是谁把自行车用一辈子啊。 苏栋看着她这精打细算的样子，愣是心里把周彦骂了个遍儿。他们老苏家虽然农村人，过得穷。但是他这妹子以前也不至于这样抠啊。 回到工地，苏栋就把这事儿和苏柏说了。 这事儿还得苏柏这个混得开的去办。 然后顺道吐槽周彦这个狗崽子。 苏柏道，“让你别提，你还来劲儿了。楠楠好不容易放下了，咱以后能不提就不提。” “我也是当你的面提。真的，看来这有钱人也不一定大方，把咱楠楠养得这么计较，和是过得多抠啊。你以后有钱了可别学这些。” 苏柏翻了个白眼。 这破车很快就被谈好价钱了。本来就用了好久了，是工程队的怕好车容易被人偷，所以就干脆淘弄了个破车过来。平日里大家也不爱惜，弄的破破烂烂的。 苏柏说要买，人家也就卖了。新车一百八，这车卖二十。 苏柏拿钱先垫付了，这车就属于苏楠了。 苏楠都没想着买车这么顺利，她这边还在担心盒饭的事儿。 肉菜配好了菜，她亲自做好的，因为要在炉子上面一直温着，所以她做的是卤肉菜。这个就不怕不新鲜。 至于青菜，则是让江玉兰来做。可以保持口感。 卤肉加上青菜，再配点咸菜。 这是苏楠定好的搭配。只是中午盒饭还是第一次卖，所以就担心不好卖。 她中午饭也没吃，就赶过去看情况。才到那边，就看着有人拿着饭盒在排队打菜。 江玉兰则在店里手脚麻溜的切卤肉，夹青菜。江铃都来了，忙着给人家加咸菜。 苏楠赶紧儿过去搭把手。 愣是忙过了午饭时间，才轻松下来。 苏楠擦着汗，边大口扒拉饭，边道，“我也没想到生意这么好。” 江玉兰道，“你那卤水太香了。下班我一开盖，香气都飘远了。人家还问我，这卤肉单独卖不卖。” 苏楠：“……”单独卖肯定是不成的，这东西要量上去了才能赚钱，她这那边拿货不够。暂时来说还是盒饭利润小成本高。 “以后再说吧，要是真有大的需求，咱们再开发这个卤肉。反正卤水坏不了，越煮越香。” 江玉兰特别想卖到晚上。 苏楠没同意，觉得这样太辛苦了。而且晚上舍得吃盒饭的人也少，不值当。 “玉兰姐，你别忘了你养身体。钱是赚不完的。” 江玉兰只好作罢。 她现在吃得好，心情好，身体确实比之前要有劲儿了。一时得意忘了形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江玉兰也不敢太拼了。她还想多活几年，以后能给铃铃带孩子呢。 …… 第二天苏栋就骑着这车去找苏楠了。 “这车真买下来了。”苏楠高兴的不得了。 “那可不，回头人家报个损坏，交一部分卖破烂的钱，还能赚一笔呢。就说这些城里人聪明，咱自愧不如。”反正苏栋看着这些人操作，只觉得厉害。“上牌你自己去，介绍信是工程队开的二手车介绍信。人家说没问题的。” 苏楠道，“这个我懂。” 苏楠让他以后就用这车送菜。苏栋没要，“我骑工地的车就行了，那还有呢。你自己留着。每天上下班还要往店子里跑的，不方便。再说了，这车都卖出来了，总是在那边晃荡，让人说闲话。” 听着这些话，苏楠心里暖的有些发酸。“二哥，有你们在这里真好。” 苏栋笑道，“这说啥话啊，都是自家人。咱在这里还能不给你搭把手？” 等苏栋走了，苏楠就拿着水把自行车洗了一遍又一遍。 江玉兰羡慕道，“有亲人真好。什么时候都不怕。”她那些年要是有个兄弟姐妹帮衬一把，也不至于这样难受。 苏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上辈子都没珍惜他们。很对不起他们。 比起自己来，江玉兰确实比她更难。“你要是愿意啊，以后咱也是亲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起努力，这不是亲人是什么？” 江玉兰顿时笑了起来。“那以后真把你当妹子啦。” 江铃问道，“那我是不是要喊姨了？不能喊姐了？” 苏楠道，“都成，各喊各的也成，我还想一直当个小姐姐呢。”年轻就是好啊，心态年轻更好。 有了自行车，苏楠真是方便多了。每天不止上下班放学方便，还能兼顾这边的生意。她现在都不在单位食堂吃饭了，都是赶着过来这边吃饭。 盒饭卖的特别好。有了卤肉，苏楠又开发了卤肉酱面。因为这些新食品，倒是让她这小店名声传开了。 附近厂里的人为了吃一碗肉酱面和卤肉饭，都骑车过来买。 连纺织厂的领导开会，开小灶都从苏楠这边订饭。 林秋燕来找苏楠定饭的时候，苏楠都觉得惊讶。她就开发个盒饭，连厂里的订单都能接了。 要不是苏楠还没忘掉自己的梦想，都想干脆辞职，去各个单位送盒饭算了。 这单子，苏楠肯定是要接的。但是有些事情得问清楚，“那食堂那边，岂不是很不高兴？” 林秋燕吃着卤肉饭，边道，“别提食堂了，现在乱着呢。你们食堂那高婶儿，你知道不？” 苏楠点点头。 “前阵子郝主任找她谈话，想让她离开单位。把她这些年做的不好的地方都拿出来说了。这高婶儿可厉害了，当即就把食堂的人都卖了。说谁谁谁整天在食堂拿了啥，谁每天在食堂偷吃多少东西……就连你之前迟到早退都被拿出来说了。” 苏楠：“……” “反正她不服气，愣是扯出来一堆人，闹厂领导面前去了。厂领导挺不高兴的。现在说要调查食堂。” 听着林秋燕这话，苏楠真是太佩服这高婶儿了。临走了也好把所有人拉下水，但是这也不能让她留下来啊。反而还得罪一群人。真是彻底的断了自己的路了。 难怪后来食堂没多久就拆了。估摸着上次也是有这高婶儿的杰作。 总结下来，现在食堂很不得领导的脸面，加上苏楠这边做的菜好吃。所以领导开小灶也干脆从外面定了。走食堂的账是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很多人猜男主，甚至还有个别人因此骂人。我觉得可能我文案没写清楚。爱情只是调剂。所以戏份不会多。出来比较晚。猜可以，不要自己因为乱猜就骂人。我不怕被骂，但是怕新的读者被人误导。明明我没那么写。 推荐我自己的一篇文，《七十年代富三代》文风欢快励志。感情纯真美好，目前日更三千中……没错，我双开年代文了。 这是一个乌龙……之前是准备开《七十年代富三代》那篇，我都写好一点存稿了，还定了个好日子自动发送。结果我临时又爱上这篇文了，先开了这篇文。准备把古代那篇和这篇都完结再开七十年代。然后就在我写这篇文写的正开心的时候，七十年代那篇文自己开了…… 十六号开的，我今天才知道。难怪我每次申请榜单的时候它总是冒出来，我还纳闷，怎么文案也能申请榜单啊，蠢蛋说的就是我。 第36章 ◎生意红火◎ 既然生意送上门来了, 苏楠就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而且因为是团订，量多, 苏楠还给他们打了个折。反正甭管人家稀不稀罕, 她这边是有诚意的。就希望下次再有这好事，人家还能想着她这边， 苏楠想好了, 要是能多接这点团订的单子，每个月收入能多加两成。 拿了订单, 苏楠就赶紧开始写材料所需了, 能在这边买的, 自己就先买着。至于肉之类的，就得让苏栋明天送过来。 苏楠这边计划着给厂领导做盒饭的时候, 纺织厂食堂里面气氛十分的沉闷。连大师傅都抽着烟，蹲在地上不干活了。 至于刘婶更是一声不敢吭。 也就是陈婶，平时虽然也往家里拿东西, 但是也不多。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所以她的事儿反而最小。 高婶在边上承受着这样的压力，心里也不好受。 可她心里着实是不服气啊。 凭啥啊，大家都有错，凭啥她一个人走？ “这不能怪我。要怪……要怪就怪苏楠那丫头。她没良心, 离开咱食堂之后就去开那个店子, 抢走咱们食堂生意。要不然后勤不可能想减人。” 大师傅心里也不舒坦, 因为工人宁愿去外面吃, 也不在食堂吃。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对高婶儿没想法。 之前想着是自己本家，一个姓的, 还挺照顾他的。 结果呢, 这人转眼就把他卖了。和领导们乱说一通, 好了，现在领导也找他谈话了。要是查出来有啥，就让他走人。 陈婶生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好歹自立根生的，也没说咱什么事儿。你呢，乱咬一通。” “我说错了吗？本来就这样，”高婶不认输道。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她就把这事儿怪苏楠身上去了。 刘婶儿担心道，“咱这食堂，还能开吗？” 这话一出，大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和大师傅相熟的人过来报信了，说是后勤部那边去外面苏楠店里订了餐。 大师傅顿时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无奈。 …… 天没亮，苏栋就把苏楠要的菜送来了。因为是临时要做盒饭，所以苏栋还得再跑一趟，再去弄点肉来。 苏栋嘴里塞着肉包子，“都给单位送盒饭了？你这生意做的挺快啊。” “是正好碰到了，要不是我店子正好开这边，也没我的机会。”苏楠觉得自己当初决定真是正确。这边厂门口，没人闹事。也不缺客源。 很多人觉得厂里有食堂，门口开早餐店开不起来，这完全是错觉。只要手艺好，就不愁生意。 苏栋也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儿又回去了一趟。 紧赶慢赶的，愣是给苏楠弄了十斤肉来了。 回去的时候，苏楠又给他塞了吃的。 还别说，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吃得有油水了，他虽然每天起得早，但是脸色是好多了。“楠楠，你有这手艺，以后去哪里都不会挨饿啊。还做什么工人啊，直接开店做生意多好。” 苏楠道，“我以后不打算长做这个，等以后有机会，我把这手艺交给家里人。” “都能学？柳柳和我妈呢？” “都学，我还能那么生疏？”苏楠笑着道。二婶这人是喜欢比较，也怕吃亏。但是也不是坏人。就是那个性子。 中午卤肉饭苏楠是没法做的，还是她直接把肉放在卤水里面煮着，等到了时间捞出来直接切片就行，再拌点儿苏楠调制的酱就行。 她还没走呢，闻着肉香的人就来了，肚子咕噜噜的叫着。个个都要弄一碗肉酱面回去给家里孩子吃，自己则吃馒头或者素包子对付着。 一阵香味飘的老远。 中午，纺织厂刚开会，就有人问今天是不是从外面那店子定的饭菜。“它家卤肉饭是真的好吃，吃一顿就让人惦记着第二顿，我家孩子吃了之后都不想吃家里的东西了，臭小子真是挑的很，也不看看家里情况，能供得起吗？” “我家也一样，就爱这一口。也奇了怪了，咱自家买了卤料回来做，做不出她那个味儿。” “人家能开店，肯定是有原因的。” 会议室里，会还没开起来呢，已经开始聊起了中午的午餐了。 负责后勤的副厂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场景。 很快，会议室安静下来。会议内容也和吃饭有关，就是食堂的问题。 本来是适当的减人的，现在发现食堂这么大的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要不然年年亏损。 听到这话，各部门领导都没说话。其实就食堂那几个人拿点儿边角料回去，能亏损什么？真正亏损的问题，那是在别的地方。只是大家没明说而已。 现在就是要找个理由，把这食堂给解决了而已。因为不止厂长，连市里有关部门领导都盯着这边亏损的情况，要查了。 副厂长的意思是，既然食堂这边问题太大了，那暂时食堂就不用做饭了，先整改一阵子。看看工人反馈的情况。 要是工人自己能解决吃饭问题最好，那食堂也就没必要再开了。或者开也行，不再供应这么大了。少量供应。 要是不能解决，那就看是不是换人？ 总不能明知道有问题，还不解决。 因为各部门领导们都知道厂领导的决定了，所以对副厂长这个提议，大家都表示支持。 很快，会议结束，副厂长知道大家都等着吃饭呢，直接安排后勤处的把饭菜端过来。 林秋燕赶紧儿和江玉兰一起，将装着卤肉以及其他青菜的盆推进来。 碗筷是没有的，都是自家带饭盒。 厂里各部门领导们排队过来打了饭，看着那卤肉，唾液都出来了。 江玉兰按照苏楠的要求给他们打的量都比正常量要多。 很快，会议室里面全都飘着香味了。 副厂长也吃了几口，然后问林秋燕这饭菜的价钱。 苏楠报的价钱真不高，比在食堂开小灶是要划算的。 “看看，这就挺好嘛。在这种小店子吃饭，比在食堂吃小炒还要便宜。挺好的。”然后大口的吃了一口卤肉。 这顿饭结束，副厂长就定下来了，暂时食堂那边要整改，所以不搞开小灶了。最近要是加班，不方便回家吃工作餐的，都可以直接去外面店子订餐。 听到这个安排，过来收盆的江玉兰差点笑出了声。她心里心花怒放的，这生意怎么就突然来了呢，之前真没想到啊。 晚上苏楠下班回来，她就和苏楠说了这个好消息。 苏楠默默的算账，这要是真的，那她们这小店可真要好好赚一笔了。这可真是比她之前预料的要更赚一些。 想起这个，苏楠心里也挺乐的。 感觉做生意就是一件充满机遇和挑战的事情。机会总是突然就来了，但是也要有本事抓住。 而她现在就是有本事抓住这个机遇。 “就是怕到时候有些忙。你忙不过来了。” 江玉兰想说自己不怕累。但是想到自己身体，确实不能硬撑着。要是住院了，那才真是耽误生意。 “那怎么办？请人的话，就怕只忙这一阵子。” 苏楠问道，“你是真的听到人家说要整顿食堂？” 江玉兰点头，“是啊，是那么个意思。” “那成，咱明天问问陈婶愿不愿意来打个临工，反正食堂整顿期间，她也是闲在家里的。” 江玉兰一听，问道，“她愿意来吗，咱这小店子……”就怕很多人看不中。 苏楠道，“陈婶这人挺好的，我看她合适。回头问问。实在不乐意，咱再想法子。” 苏楠自己是很想请信得过的人的，做生意就怕遇着不着调的。 而且有了陈婶这个熟手，她就能轻松很多了。 最近她已经开始试着单独上机子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项重任。所以她也想把心思放一些在工作上面。 另外学校的课业也不轻松，越到后面，就开始涉及到专业知识了。还要学画画。 苏楠得调整了。毕竟她开早餐店只是为了赚钱，以后还是要往鞋服方面发展，这才是她未来的梦想和主业。 第二天早上，苏楠果然没看到陈婶他们这些食堂的人上班。 而来苏楠这边买早餐的人也更是排成了长队了。 食堂突然整改，厂里工人们立马转移到了苏楠这边了。 她这小店压根供应不了。也忙不过来。好在林秋燕过来吃饭，还能搭把手。 忙了一阵子，苏楠就得走了，她擦着汗水问正在吃面条的林秋燕， “这整改到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得等到调查结果出来才知道。” 然后偷偷和苏楠道，“而且我看八成是不行的。高婶儿大嗓门传的太广了，很多工人都知道了，这食堂要是不换人，工人都不乐意的。觉得食堂的人挖了他们的墙角。还要去政府告他们。” 苏楠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的。 她甚至庆幸自己离开食堂早，要不然纺织厂的工人都能连带着她一起排斥了。 既然如此，那找陈婶帮忙就有希望了。 去上班的时候，苏楠给温师傅带了吃的。 温师傅道，“不用这样客气，我教你学东西，你给我吃的，我也不能让你提前过。” 苏楠笑道，“我做的肉夹馍。您尝尝。” 温师傅这才吃了，然后惊叹道，“你手艺这么好啊。难怪你非得开那个店子。” 苏楠开店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之前还不理解，觉得她不务正业。 但是苏楠每天倒是挺来劲儿的，下班就往那边跑。人看着消瘦了，也不肯放弃。这是有真本事啊。 “你这手艺，赚的肯定比单位多吧。还能静下心上班？”温师傅问道，“不会我把你教会了，你就跑了吧。” 苏楠立马发誓，“我要在这一行做出名堂来的。那生意只是我副业。这是我主要事业。我热爱这一行，您看得出来的。” 温师傅这才道，“你心里清楚就好，既然决定要做这一行，那就下定决心，别中途就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少能静下心来做鞋了。” 她看着苏楠，给她加了把劲儿，“你要是这个月能独立完成上机一个月，针车走线做得好，我就给你转正。” 苏楠一听，顿时乐了，“师父，我真能转正啊。我还以为要等几个月呢。” 温师傅一脸严肃，“那是看情况，学得好的，我总不能一直压着。我总不是那种故意压着别人不让转正的人。但是前提是你能学好。” 她之所以这样鼓励苏楠，就是觉得她有股劲儿，敢想敢拼，还肯努力。 所以愿意给苏楠一个希望。 有了温师傅这承诺，苏楠更是希望能找个人搭把手了。她得好好学技术！ 中午下班，就踩着自行车，拎着两个罐头去找陈婶了。 这会儿这片区的人都在家里做午饭。热热闹闹的。 苏楠极少中午回来，大家看到她还挺稀奇。不过没人敢背后指点说闲话了。就怕被她听到了要惹出问题来。 陈婶正在做饭，脸上神色沉闷。儿媳妇还在旁边念叨着，“要真是为了这事儿被赶出单位了，以后家里老小都抬不起头来了。妈，你之前真不该那么糊涂的，拿什么东西啊？咱家缺那些东西？” 陈婶老脸挂不住了。 那样的环境里面，大家都往怀里揣，她开始心里是不安心。可后来时间长了，大家都那样，自己要是不那样，好像也不正常。 她承认自己做错事儿了。 但是当初拿东西回来，家里人不是挺开心的？ 不过儿媳妇说得对，她这辈子还算是个好人，要是因为这事儿就离开了单位，那真是不自作自受了。 “陈婶。”苏楠拎着罐头就进了院子。 陈婶这一片大院住着的人也多，大家都在做饭，看到陈婶家来人了，也都往这边看。 有些人还是纺织厂的，所以认识苏楠。 同时也知道苏楠对她那房东老家人做的狠事。都开始挤眉弄眼。 苏楠也不理她们，直接往陈婶家走。 “你怎么来了？”陈婶惊讶的问道。 “下班了，过来看看婶，顺便想和你谈谈。” 陈婶见状，让自家儿媳妇过来炒菜。 陈婶媳妇看着苏楠拎着两个罐头过来，也很讲究，倒是没说啥。过来就接了自家婆婆手里的锅铲，“妈，给人倒杯水吧。” 苏楠笑道，“不用了，我就和婶说几句话就走。还要赶着回单位呢。” 陈婶拉着苏楠准备进屋说话吧，但是想到家里人多，孩子也多，她怕苏楠说单位的事儿，脸上会难看，就道，“要不去外面说？” “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楠笑道。 到了外面，陈婶就叹气，“你是为了食堂的事儿来的？” 苏楠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最近食堂调整，所以来我店里吃饭的人多了，我实在忙不过来。正好陈婶你现在暂时也在家里休假，我想请你去我那店里帮忙。” 陈婶听出她这意思了，是要让她去店里干活啊。 她有些犹豫，到底还是爱面子。 苏楠道，“这只是暂时的。等食堂恢复了，你还是可以回食堂去工作嘛。我觉得那食堂留下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陈婶你的作风好，肯定能留下来。” “谁知道呢，哎……”陈婶心里憋屈。她有心想拒绝，但是也在家里闲不住。这才回来第一天，她儿媳妇就念叨起来了。要是时间长了，还不知道要说哪些话。 工作了一辈子的人，冷不丁闲下来，简直要人命。 苏楠又给她说了工钱。因为晚餐那顿也加上了，工钱就按照全天来算。但是肯定是比食堂稍微低一些。毕竟也就那么大的店。活儿比食堂轻松。但是同样也是包三餐。 要是生意好，干得好，肯定是能加工资的，问题是陈婶只是短期工。 陈婶算了算，觉得也行。“那我回去和我家里人商量一下。” 苏楠笑道，“行，是要和家里说说，要是家里同意了，明天早上还是和往常那个时间过去。” 陈婶点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婶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个事儿。 陈婶大儿媳妇道，“妈，这事儿我看不合适。那个苏楠名声也不是很好，我听人说这人挺狠的，动不动就把人往公安局送。” 陈婶不高兴道，“人家名声不好也没害我。我名声倒是好，这不也被单位……” 大儿媳妇推了推她男人，陈婶大儿子道，“那多丢人啊，你之前好歹是个正式工，现在去小店里给人打工。被人看到了要笑话。” 二儿子也开口了，觉得这事儿确实不光彩。现在做生意都丢人，更何可是给人打工？ 陈婶问道，“那以后我没钱了，你们谁给钱我养老？” 在场的儿子儿媳妇都不说话了。 看着他们这个反应，陈婶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儿子有不如自己有的。自己赚了钱捏手里才有保障。要不然以后不能动了，还得求着别人。 第二日天没亮，陈婶就上工了。 苏楠看到她的时候，笑道，“陈婶，你能来，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陈婶是有点尴尬的，但是还是道，“你也别说这客气话，咱就是想来做份工作。你发工钱，我做事。” 苏楠笑道，“咱这是互相帮衬。” 有了一个熟手做帮工，苏楠这小店顿时效率就高了。之前江玉兰揉面啥的还是力气不够，陈婶就特别能上手。 这次做的量就比平时多，速度还快。苏楠还有时间再做一些卤肉，卤猪蹄，卤猪尾巴。 陈婶吃了一块，齿颊留香。 苏楠道，“现在还不算香，再熬熬，能更香。等月底发工资的时候，陈婶你再弄一碗卤水回去，你自己在家里都能做。” “这，真给我一碗卤水？”陈婶惊喜道。 配方肯定是不能学的，这是人家独门秘方。但是有卤水也好啊，可以在家里做点家里吃。 苏楠这边的，她可买不起。 苏楠道，“给，真给。你帮我那么多忙，我还能舍不得一碗卤水？” 陈婶都没觉得自己帮了苏楠啥事儿，在她看来，以前那些事儿都是顺手的。 同样的事情，她帮了不少人，甚至还帮过老高很多忙。但是结果呢…… 这会儿对比起来，苏楠这样记得她的好，让她没法不动容。她真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重情重义呢？ 这么一想，陈婶顿时觉得没啥尴尬的了。别说给工钱了，以前没给工钱，她也给人干过活呢。跟着苏楠干活，她心里乐意。 陈婶很快就发现，苏楠这小店是真赚钱啊。 从早到晚，东西卖的干干净净的。以前给食堂那边做饭，她也没算过这方面的收入。今天她就注意了一下，装钱的盒子都要满了。 而且要不是量不够，还能卖更多。 这，这生意也太好了吧。难怪苏楠自己上班了，还在这门口开起了店子啊。 不说陈婶，江玉兰心里也乐开了花。晚上给苏楠报账的时候，说话都抖着。 这一天赚的钱，就是往日里四五倍了。 这要是长期搞下来，一个月岂不是要将近千元？ 江玉兰一想，就觉得可怕。 苏楠道，“别想太多，纺织厂食堂只是一时的。而且很多人就吃个新鲜。这卤肉饭也不是能经常吃。再算上卤肉成本比之前要高，所以也没那么多。最多五百。” “那也不少啊。楠楠，我们再把旁边那亭子盘下来吧。”江玉兰现在越发的有事业心了，也有干劲儿。 苏楠道，“我倒是想，就是忙不过来。咱这店可不能再请人了，要出问题的。” 现在市场环境还不是很明朗，可以做小生意，但是如果雇佣的工人过多，就容易引来麻烦。而且食堂也不知道会调整多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现在去租，人家可能也不会租给咱们了。” 江玉兰问道，“为什么啊？” 苏楠道，“咱们店子生意这么好，真没人眼红？我都有些担心人家不让我在这里开店了。” 江玉兰一听这话，顿时担心了。“要真这样，那咱们怎么办啊？” “不怕，这地方本来就小，咱赚点本钱，换地方也行。”苏楠现在手里有钱心不慌。要是纺织厂违约，还要陪她一部分钱呢。反正怎么也不亏。 而且她这生意也不是谁都能代替的，得要这个手艺啊。当然，一切只是她的推断而已，还得看情况。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37章 ◎砸店子（抓虫）◎ 纺织厂的工人们确实有人眼热苏楠这个店子了。 之前有食堂在那边比着, 倒是也不显眼。现在食堂暂时调整，苏楠这店子一下子就和独苗一样的, 成了香饽饽中的香饽饽。 而且有心人再一看, 这从早卖到晚，得多赚钱啊。 好些人也动了心思了。虽然丢人，但是如果钱够多, 似乎面子也没那么重要了。有人就把眼光放在了另外一个治安亭上面。 有动作快的，已经开始找后勤处租这个治安亭了。 结果果然和苏楠说的一样, 吃了闭门羹。后勤处的郝主任早就得到了通知了, 那治安亭不能随便出租。得留着。至于留着给谁, 那就看哪个领导面子更大了。 还有领导对郝主任抱怨，之前那亭子就不该随便租出去的, 那苏楠也不是厂里的正式工，相当于是便宜了外人了。为了那点儿租金，眼皮子也太浅了。 这可把郝主任气坏了。 她寻思着, 如果不租给苏楠, 谁又能知道那亭子这么值钱呢？ 但是这事儿她自己都后悔了，所以也没反驳。就怕领导翻旧账。 林秋燕在办公室里见着这些情况，心里就有些为苏楠担心。 早上去过早的时候，就找苏楠偷偷说了这个事儿。 苏楠倒是不着急, “这是迟早的事儿, 谁能不眼红咱们这长得好的独苗苗呢？” “你真不着急啊, 就不怕领导那边真把这收回去了？要真是收回去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肯定会损失一些客人的。” “不担心，现在食堂还没彻底的撤销。就没人能下定决心赌一把。” 林秋燕想想也是, 这食堂要是继续开, 苏楠这边生意就没这边好了。毕竟谁也不能天天吃卤肉饭啊。食堂的饭菜还是要实惠点的。 “我看悬着呢, 现在还在讨论。“ 苏楠笑道，“讨论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单位讨论一个问题，那是要拉扯很久的。”领导们之间的拉扯，哪里能那么快分出胜负来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呢。” 苏楠最近也在看新店子。手里钱够了，随时能换个地方。她现在这边每天生意红红火火，一个月下来大几百。等领导们商量出来了，那她也多了大几百的收入。够本了。 当然，这边能留当然是最好的。她也懒得折腾。 如同苏楠了解的一样，厂领导们拉扯了大半个月，都没拉扯出食堂最终的处理结果。但是门口那治安亭确实也被租出去了。 因为苏楠把这治安亭给炒出价值来了，所以并不是上辈子那样直接给领导亲戚用了，而是正儿八经的，签了协议，交了租金，才拿到的亭子。 据说是管后勤的厂长的侄子租的。这人一直没工作，在厂里又总是待不下去，家里人着急呢。正好瞧着苏楠做生意赚钱，地盘还在纺织厂，那就是自家人地盘啊。 所以就给他争取到了这个地方。让他老娘和媳妇带着他一起做生意赚钱。 早上苏楠来上班就看到了。对面弄了一套做饭工具，看样子也是在纺织厂食堂拿的。 比苏楠这品相可好多了。 陈婶小声和苏楠道，“看样子也是做吃的。这是要和咱打擂台啊。” 苏楠道，“做生意嘛，就是要竞争，没准人家也能吸引一些人来，带动这边的人流量呢。” 陈婶道，“就一个混子，能有啥啊？” 那边大锅支棱起来了，模式完全仿照苏楠他们来的。但是有一点不行，他们没苏楠大方。熬的粥不如苏楠的粘稠。送的咸菜也不如苏楠这品相好。 不过人家对面副厂长的嫂子能豁出去啊，直接就在门口站着喊熟人，“老刘，我们家新开张，不过来吃一碗啊？” “小齐，这边这边……” 被喊名字的人，哪怕不想吃，那也得领着自己朋友过去买点吃的。给副厂长一个面子，捧捧场。倒是顺利开张了。 江玉兰看着这个场景，嘀咕道，“还能这样？” 苏楠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本事，人家能拉的下脸又有这个面子，自然是人家的本事。” 江玉兰也没多说啥，但是心里也不着急。因为对面开那店子完全没影响她们的生意，该卖多少还是卖多少。 反正苏楠赶着去上班的时候，自家店子门口还在排着长队。 对面店子里，副厂长的侄子眼红苏楠那店子，又想吃那边一口卤肉饭。让她媳妇去买一碗过来。 他老娘道，“买什么，咱们自己开店，买别人的东西。让人看到了笑话。” 然后眼红的看着苏楠的店子那边的客流，“一个单身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得这么多人去买东西。没准给人抛媚眼了。” 当儿媳妇的倒是没说话，心里嘀咕着，人家那是手艺好，没见着你儿子也想吃人家那口饭？ 至于自家，那是完全没有什么手艺的。就是临时看人家卖饭赚钱，所以过来凑这个热闹。而且他们那个做副厂长的二叔也说了，食堂迟早是要关门的，开这个小店确实能一直不愁生意。只是他们那二叔只想着这门生意好，却不知道，自家这完全没有手艺，做出来的东西就和人家在家里做的一样，味道普普通通。只能说不难吃。 对于有真本事的店来说，都是开头难，后面就容易了。 对于这种没有没本事的店，那就是开头难，后面更难。 副厂长的大嫂吆喝了几天之后，就发现，她吆喝没用了。 谁也不是傻子，出来吃饭当然想吃点和家里不一样的。要不然在家里吃岂不是更划算？ 开始的时候看着厂领导的面子，去捧个场。反正在谁家吃也是吃。可是这新店里的东西也太普通了，还不如自己媳妇的手艺。 有些人明着不好跑对面去吃东西，就让邻居帮忙买了带回去，自己在家里偷偷吃了。然后上班的时候就说自己在家里吃过了。 这样一来，副厂长侄子开这店子，渐渐的生意就没了。也就中午的时候，实在买不到饭，又没法回家吃饭的人。在他们家对付一顿。 但是光靠这生意，连回本都不够。 苏楠看着那边生意的变化，心里也有了想法，她叮嘱江玉兰和陈婶，最近注意点。别让人来找麻烦了。 陈婶是个经历风雨的人，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 “我看着呢，东西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知道店子里正是关键的时候，苏楠也免不了多用心，每天下班就来这边看看。 苏栋也知道了这边的情况，他是个怕事的人，“要不咱换个店吧，你还有钱租店吗？” 苏楠道，“先不着急，这边暂时正是赚钱的时候，要是搬家，得亏损好几百呢。” 一听这数字，苏栋不说话了，他累死累活的干一年都赚不来大几百块钱呢。 “要不我去和大哥说，他认识人多。要是真有人闹事，他还能帮帮咱。” “瞎说啥呢。”苏楠道，“这事儿我不找你们。咱在城里还能被人欺负了去？你可千万别和大哥说这事情。我不想总是依靠你们，也不想你们为我犯错。” 万一让大哥为她碰上那个严厉打击犯罪份子的活动，她可真是要恨死自己了。 “别随便惹事，”苏楠叮嘱道。 苏栋道，“我知道……我哪里敢惹事儿啊，都恨不得缩头做人了。” 苏楠问道，“这么久，学到什么没有？” “学到一点点。”苏栋拿出小指头，“那些人精着呢。他们看得出我是种地的人，所以就防着我。” 苏楠道，“实在不行啊，我就去给你找一些技术资料看。或者干脆花钱学算了。找一个种地种的不多的人家，给钱学。” 苏栋舍不得钱，觉得学费肯定要不少。“先这样吧，反正你这边还要拿菜，我还要上工呢。 苏楠也没再劝，她想着自己有时间就去找一些这样的书。 等苏栋走了，苏楠心里也嘀咕着开始找后路了。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弱势的地方。就是在城里没有根基。 因此，她做生意也不想和人争得头破血流的。在这边赚足本钱之后，再去别的地方开张，顺道扩大一点生意项目，等她那边学有所成了，就开始专注自己的事业。 苏楠心里都是这样打算好的。 她打算等食堂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这边可能会争得头破血流，她就撤退。 苏楠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对面不知道啊。 隔了一些天，那边坐不住了。 江玉兰晚上回来就和苏楠说了白天的情况。 “之前见着咱们都不给个好脸色，就和仇人一样的。现在开始上门来和咱说话了，还总是盯着咱们的东西。陈婶看得挺牢靠的，也没让她接近。东西都盖着的。她就老是问怎么这么香，怎么做的。” 苏楠道，“吃的一定要看好。” 她就怕有的人心黑，到时候她钱没赚到倒是没什么，害了吃东西的人才是坏事。 “看着呢，装着吃的东西都搬进来了，我们每天都盯着。就是感觉她想打听咱们这边的配方。” 苏楠倒是不担心，“这不是一下子能学会的。没准到时候咱们就不在这边开店了。” “啊，那咱去哪里啊？”江玉兰挺舍不得的。 “等忙完了，我去看门面。有手艺有本钱，咱不怕。”苏楠一脸自信道。这极大的鼓舞了江玉兰。她最近也确实一直提心吊胆的。 对面想偷学手艺的想法没让苏楠担心，反而让她轻松了点。 既然对方想偷学，那就是还没有把路走绝的想法。 只是最近实在太忙，她也没时间去看门面了。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一晃眼就到了十一月，苏楠考核的时候。 她已经能够独立做针车工作了。 温师傅让她做了对几双不同的鞋底和鞋面进行走线。 她都能选出是和各种材料的线，根据不同的材质，走线方式也不同。最后做出来的成品齐整结实。 苏楠做完之后，就紧张的看着温师傅。 温师傅戴着眼镜一一检查，然后在考核表上面打分。 这考核表是要交给人事办公室的，依据这个，以及苏楠的考勤，给苏楠转正。 温师傅看完之后，脸上一脸严肃，“虽然合格了，但是还有进步的余地。离优秀的针车工人还有很远的距离。” 苏楠赶紧点头，“师父，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温师傅难得笑了一下，“其实表现也算不错了，比别人进步快。” 苏楠想着，进步能不快吗，她周末几乎没休息。都是在这边度过的。上班的还是，人家还会聊聊天打发时间，她埋头苦干。喝水都不敢多喝，怕上厕所。 就是为了节省时间，多学点。 “师父，我能转正了吗？”苏楠问道。 温师傅道，“那得看综合条件了。不过你考勤没问题，那应该是没问题的。” 听到温师傅这么说，苏楠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 每一次凭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些成果的时候，她心里就特别满足。特开心。 每一次努力，都在让自己的命运发生改变。 在进步，再离成功更近一步。 温师傅把考核表交上去之后，苏楠就写了转正申请，也交了上去。又约朱丽云中午一起吃饭。去她那店里吃卤肉饭，上次给朱丽云带过一次，她挺喜欢吃的。 朱丽云也有自行车，去那边倒是方便。又因为馋嘴，所以欣然同意。 边骑着自行车，朱丽云边闲聊道，“我看到你那考核表了，你师父给你都打了合格。你真行啊。才两个月就能在温师傅手底下转正。你知道她以前带的学生，总是打不及格吗？” 她仔细的看苏楠，看到苏楠靓丽的脸，虽然因为辛苦，已经显得有些憔悴了，但是掩不住天生丽质啊，“难道是因为你好看？” 苏楠笑着反驳道，“难道不能因为我踏实。我都给厂里加班多久了？周末的时候，晚上学校没课，我都在单位里上班。” “那倒是，你知道你现在又有了个称号吗？拼命西施。” 苏楠骑着自行车，差点都没骑稳。她都听不少她自己的外号了，什么蛇蝎美人、最毒妇人……没一个好称呼。 相比之下，这称呼还不错。当然，这都是因为苏楠为了加班，主动给其他人顶班换来的。她这还真是用自己的勤劳汗水，为自己赢来了‘好名声’。 果然，勤快的人走哪里，都让人有好感。 中午，苏楠就没怎么帮忙，招呼着朱丽云和林秋燕，在自家店里吃了一顿卤肉饭，她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爽口小菜。“等过阵子冷了，我做点火锅给你们吃。” 两人吃的满嘴是油，形象也不好了。听着火锅，又开始馋嘴了。 以前也不是贪吃的人，但是吃了苏楠做的好吃的，不知不觉就开始贪吃东西了。 林秋燕道，“我和你说，我今天听着消息，食堂那边是不成了。” 陈婶正在忙呢，听到这话，心都提起来了。 这事情是苏楠早就知道的，只是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唏嘘。她帮着陈婶问了一句，“那食堂的人怎么办？” “还是留两个人，晚上给加班的工人做点吃的。总不能一个做饭的都不留下。”她说着看了眼正在忙的陈婶，“听郝主任那意思，大师傅和陈婶留下。”大师傅是厨子，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得留下来。陈婶干活最踏实，表现也最好。也能留。 厂里对这些老人还是有感情的。 至于高婶儿和刘婶，表现相对差点，就只能走人了。 陈婶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总算放心了。 苏楠也知道，既然情况定下来了，陈婶估计也干不长了。 苏楠还挺舍不得她的，这人干活是真不错。再没选择的情况下，她就考虑到刘婶了。 这人不如陈婶踏实，但是事儿也少，没啥主见，花心思也少。 用后来的话说，就是个很佛系的人。 她还得和陈婶再打听打听，多了解情况再说。 晚上，苏楠就给江玉兰和陈婶发工资了。 因为这一个月太忙，苏楠还一人多发三块钱的奖金。 陈婶拿着烫手，“说好了的……还多给啊。” “干得好，当然得有奖励。这个就不用客气了，我心里有数呢，不做亏本生意。”苏楠让她收下，然后让她回去的时候，带一大碗卤水回去。这是之前答应好的事情。 陈婶早就惦记那东西了。回去不管是卤东西吃，还是做炖吃的，那可真香。 苏楠又和她谈了食堂的情况，“陈婶，你是不会在我这里继续干下去了，我打算再找个人，你觉得刘婶咋样？” 陈婶和刘婶相处多年，还是很了解的。 刘婶是那种不大主动的人。但是如果激励一下，还是愿意努力的。比如月底干得好发奖金，她就一定会发挥超常。 年轻的时候厂里评先进，她都比不过老刘。 说白了，就是不适合吃大锅饭的人。 苏楠心里有了底。 晚上，等江玉兰和陈婶都回去了，苏楠坐在床上数着钱。 做生意赚的钱，超过了她的预期。当然，这其中也有食堂的变故在里面。 她手里现在现金都有一千出头了。到时候把江玉兰的钱还了，她小半个月也就补回来了。 这钱在这时候，算得上是一笔巨款。拿着这钱，没准能在城里拿下一个小房子。彻底成为城里人。 但是苏楠暂时没这个打算。 如果一开始没地方落户，她有这个钱，可能就会动心思。现在落户问题解决了。她就不着急了。 房子以后是要买的，但是要等资金充足之后，买更好的。反正她知道后面几年房价基本上是不会动的。 所以还是得继续投资用来做生意。手里资金充足了，才能迎接未来更多的机遇。 不过，当下还是要找一条退路了。 食堂开不下去了，那小吃店对于别人的诱惑就会增大。在这种情况下，竞争也会更加激烈。 现在考核也结束了，也没以前那么忙了，苏楠打算着周末放假就去找新的店铺。 …… 苏楠想得都挺好，就没想到竞争对手这么迫不及待，一早儿来店里，刚走近呢，就看到自家那店门被人砸开了。东西被扔了一地。里面锅碗瓢盆全没有了。 幸好卤水被陈婶和江玉兰抬回家里，要不然卤水都要被人砸了……也有可能会被偷。 “这，这谁干的？”江玉兰大惊失色的看着被砸乱的店铺。 苏楠也是心口砰砰砰的跳，她第一次遇着这样的事儿。虽然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身体自然反应还是看的血压有点高。 她想过对方各种竞争方式。甚至连最阴险的手段，她都想过。 就是没想过对方手段这么粗暴的。 江玉兰愤怒又伤心的收拾地方的东西，但是发现东西已经坏了，想再开张，肯定得耽误时间。这可是钱啊。她都替苏楠心疼了。 但是苏楠没心疼，她心反而落定了。 生意竞争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对面的人也不算老实。这都是迟早的事情。 这种粗暴的手段反而让她心里安心了。 “玉兰姐，别哭了。东西也别动。” 江玉兰看着她，“不动？” “被人欺负了，找谁？”苏楠问她。 江玉兰秒懂，“公安？” 她立马意识到了，对啊，被人欺负了，赶紧找公安啊。 公安同志能帮人解决困难，打击犯罪分子的。 “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动东西，我去找公安去。” 这会儿虽然天没亮，但是公安局都有值班的人。苏楠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江玉兰还真就不动了，就站在自家店门口，守着这一地的狼藉。 她甚至还将之前捡起来的东西还原了。怕公安同志来的时候看不到她们的惨状。 这一片区还是归宋公安他们那派出所管。这倒是让苏楠安心，毕竟和这派出所里面的人打过交道。对他们有一定的了解。这就让人放心。 值班的是上次杨家人找麻烦的时候，去大院里处理问题的公安同志，姓吴。 吴公安认出苏楠来了，知道苏楠上次还给他们送过锦旗呢。 看苏楠一脸惊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苏楠同志，又是慢慢说，别着急。” 苏楠一脸要哭的样子，她哆哆嗦嗦的把自己店子被人砸了的事情说了。 吴公安一听，心里倒是松了口气，没人出事就好。至于砸了东西，对于他们这些经历过事情的公安来说，已经不会引起太大的震惊了。只是他眉头一皱。“现在真是越来也猖狂了。” 他戴上帽子，“走，我去现场看看。” 顺道把还在打瞌睡的另外一个年轻公安也叫上了。 很快，三人就到了现场。 看着这一地狼藉，再搭配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在寒风中站着，年轻公安气的不得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对女同志也下得了手？ 吴公安也知道这店子的情况。两个没有依靠的女人，就指着这店子吃饭呢。 而且这种显然不是只会砸一次，这种有第一次，如果不狠狠对犯罪分子进行打击，那就会有第二次。 两人赶紧调查起来，都不用多困难，就去找门卫室里面。 东西被砸了，这纺织厂门卫怎么就不吭声呢？ 苏楠对面的店子里，副厂长的大嫂担心的看着这边，然后看着自己儿子。 狠狠瞪了眼。 觉得自己儿子太冲动了，昨天喝了点酒，就憋不住了。半夜里招呼了狐朋狗友要对付这店。这些小伙子一听是女人开的店子，还是家里没男人护着的。立马嚷嚷着没那么麻烦，砸了就行了。女人嘛，被吓唬了还能咋样？不值当用什么手段，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成。直接一个字，砸！ 只是她当时也没想着拦着。因为想知道里面能不能留一些卤水，到时候拎回来，自家也能做好吃的卤肉了。 她现在就怕门卫能认出她儿子那几个朋友。 但是她多虑了。门卫都说没认出来，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跑了。至于为啥当时没报警，因为这店不是厂里人开的，所以就没管。 吴公安一看就知道他们说谎，严厉的教育了一番，让他们再仔细想想。 转而又去问对面那个店子了。 见公安走了，执勤的保安看着苏楠，心里挺心虚的，他们也是吃了苏楠送了东西的。 “苏楠同志……你应该能猜到什么情况吧，咱们也是没办法，要是外人来闹，咱们说什么也要把人赶走的。但是我们也要在这里工作啊。” 苏楠说一点不怪他们吧，那是假的。但是仔细一想，人家也是自我保护罢了。 她店子开这里，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闹事。之前有几次附近小混混过来，也是他们帮着赶走的。 只是这次实在不敢得罪人了。 吃她一点东西，不至于把身家都赔上。她能理解。 她也知道，调查这事情估计也不是一下子结束的。 这亏得吃了。 但是她吃不下，不想这么吃。她能在事情发生之前主动的搬走，避开锋芒，那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太忙了，要做的事情太多，就懒得再花心思和人在这事情上面争。 但是现在被人这么欺负了，然后再搬走，那就真是灰溜溜的走了。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又把自己气死了。 所以苏楠不打算这么走了。 真想争，她也不是争不过。也不是确实没办法。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38章 ◎寻找合伙人◎ 吴公安走访完了, 又找保安们问。 保安们自然还是原来那个说法。 对此吴公安很生气，总觉得他们知道什么, 偏偏他们不愿意说。就是这些人助长了妖风邪气。 他对苏楠保证, 肯定能尽快问出有用的信息。 苏楠道，“吴公安，不用问了。他们说不出来什么的。我给你指一个方向。” 吴公安道, “你知道是谁？” 苏楠看了眼对面的店子。 把对面的背景告诉吴公安，顺带说了一下对面那人以前也算是个无业游民的混子。 吴公安道, “是在街上遇到过, 叫张安, 身边跟着几个人叫他安子哥。只是之前也没见犯事。我还以为学好了，自力更生了。” 不过也能想通了, 人家家里条件不错，自然不会和真的无业游民一样做小偷小摸的事情。 “行，我从他身边那些年轻人下手, 再仔细查查。这事儿我肯定要查清楚的, 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人。再不行，也不能让人再敢下手。” 苏楠诚心道谢。“有公安同志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些人就是看我一个人在城里没什么依靠，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你们要是不管, 我都不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公安道, “怎么可能不管？现在就是打击这种行为。我上午就去调查。” 苏楠诚心道谢。她现在能依靠的还就只有这些公安同志了。 等公安们走了之后, 苏楠才和江玉兰一起收拾东西。 江玉兰着急道, “公安同志是不是查不出来啊？” “这事情不难调查，只要他们查, 就能出结果。咱们就安心等着吧。” “那咱们这生意怎么办？他们还会不会来砸东西？”对于江玉兰来说, 这事情太可怕了。比杨家人还可怕。 要不是苏楠撑着, 她自己一个人要是遇到这事儿，肯定要吓晕了。 苏楠道，“不着急，这两天休息吧。咱们也好久没休息了。现在食堂不办了，咱们以后时间长着呢，不用争分夺秒了。” 江玉兰还想问，要不要搬走，但是看到苏楠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没再多问了。 她对苏楠是很有信心的。总觉得苏楠很有办法。 两人东西还没收拾好，买早点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看到她们东西都砸坏了，也没吃的，一个个也是十分震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知道店子被人半夜里砸了，保安竟然没管之后，大伙儿心里就有点儿底了。 怎么就光砸这边呢？另外一边的店怎么就没事儿呢？ 而且苏楠她们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这明摆着是被人眼红了啊。 早餐没吃到，但是大家却吃了不少的八卦。 林秋燕路过的时候看到这个，也担心的跑过来了。 还以为苏楠会很难受，结果苏楠和没事儿人一样的，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去上班。“帮我打听一下之前谁和副厂长家里抢这治安亭的，咱中午吃饭的时候，聊聊。” 林秋燕道，“你的意思是，这店是被……”她看向对面。只觉得这些人也太坏了吧。靠着关系把厂里的治安亭租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容不下别人啊。 要不是苏楠在这里赚钱，谁能知道这边做生意能赚钱？都算得上是给这些人指了条明路了，还不满足呢。 “行，我帮你问问，这事情我其实也知道一些。回头帮你细细打听。” 苏楠笑道，“打听到消息了，以后卤肉饭管饱。” 林秋燕顿时乐了。她在苏楠这边吃得好吃的太多了，嘴都养刁了，还真难以想象以后吃不上好吃的是什么日子。 收拾好东西，苏楠就去上班了，也让江玉兰回家安心好好休息。 江玉兰走的时候，还回头看着店。一想到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忙碌的时候，她心里是一百个难受。 这会儿，对面店里生意难得比平时好。 有些人指望着在苏楠这边买吃的，家里没做。现在回去做也来不及。就干脆在这边买点东西对付一下。 以至于现在生意比在那边还好。 这可让人高兴坏了，早上忙完了，一家人还商量着等苏楠不做了，就把苏楠那店子给盘下来。 “安子，那女人不会不走吧。”张安妈问答。 张安剔牙，“不走，不走我天天砸。两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他又想起苏楠那漂亮的脸蛋，心里忍不住有些火热。 那么漂亮的女人，做什么生意啊，每天灰头土脸的，找个人嫁了不是更好？ 要是他有这样漂亮的媳妇，哪里让她来做这活？ 张安媳妇道，“刚刚公安来调查了，会不会查出什么？” 张安不以为然，“怕什么，我那些兄弟也不可能承认的，就算承认也不能把我供出来。把我供出来，可没他们的好处。”都是跟着一起混吃混喝的酒肉朋友。出卖了人，下次可就没办法一起吃喝了。 反正就算被抓了，那也只是去关几天而已，最多赔点儿破铜烂铁的钱。而且这种小案子，公安同志会不会费心查，那也说不准呢。 吴公安回去，吃了饭，就和队长说了这个事儿，这事情得调查。所以要外出。 队长倒是还记得上次给他们送了米糕的苏楠。“她又出事了？” “是啊，开的小吃店被人砸了。早上去的时候，吓坏了。” 宋公安正在写报告，听到这话，就抬头问道，“怎么被砸了？人没事吧。” “没事，估计是吓到了。东西倒是也不多，就是性质挺恶劣的，涉及到了恶意竞争。” 宋公安道，“老吴，人没抓回来？” “没证据，这不是要去查吗？” 其实说起来，这还真的只是一个小案子。但是考虑到这次不搞清楚，可能会让人下次继续砸店，所以这次吴公安必须要查出来。总不能让女同志开个店都不安生。 宋公安心里挺不舒坦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一起。“我上午没事，跟着你一起吧。” 吴公安笑道，“也行，年轻人确实要多跑跑，小案子查起来也很锻炼人。” 之前给苏楠转户口那人看了眼宋公安，偷偷摇头叹气。 …… 苏楠中午下班，就直接骑车找林秋燕一起吃饭。找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国营饭店。里面设有卡座，可比一般饭店看起来要高档。 苏楠这辈子也就第二次来，上一次还是刚开业的时候跟着周彦一起来见世面的。 结婚后倒是没再来，因为费钱。她不好再这么奢侈。 这次她给自己压压惊，也带林秋燕过来尝个新鲜。 林秋燕是觉得新鲜，但是吃几口还是觉得苏楠做的菜更有味道。 “等我有时间给你做。”苏楠将米饭放她边上，“要是你帮我的事情成了，以后还真是随时可以吃好吃的。” 林秋燕立马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当时抢那个治安亭的好几家呢。几个厂里领导家里都动了心的，只是人家没这么迫切，所以就让张副厂长家里占了个便宜。 苏楠明白了，不是人家没实力，是因为人家对这个治安亭可有可无，没撕破脸。 估计也有人看得出来，这生意不是做饭就行的，得有手艺。 也就张副厂长那侄子一家糊里糊涂的，用这些恶劣竞争手段。 苏楠问她，有没有有实力的，人品还算靠得住的。 “那就是咱厂长的小舅子。之前是退伍军人，人家因为受伤所以病退了，本来准备租个治安亭多一份收入的，被人抢了。现在说是也在看门面，准备做什么生意呢。” 苏楠对这个时代的军人还是很信任的，又想着对方既然是想做生意的，那肯定是比临时起意要强多了。 “要是让他和副厂长竞争，能争到吗？” 林秋燕道，“应该能行吧，毕竟这次退了一步，再有下次张副厂长也不好再和人家争了。而且好歹是厂长小舅子，总要给点面子。” 苏楠道，“还是要见面才能知道，我想约他见个面，谈谈一些生意合作的事情。你能不能帮我约他？” “和他合作做生意？”林秋燕道，“能行吗？” “我开了店子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他总不至于不信任我，现在就看他有没有赚钱的想法了。” 林秋燕好奇道，“你准备和他合作什么啊？” 苏楠神秘道，“商业机密，等谈好了，我就告诉你。” “还卖关子啊。”林秋燕歪歪嘴，“行吧，就算为了你那一口吃的，这忙我也得帮啊。不过我和人家也没打过交道，还要转个弯儿才能约上。你得等我消息。” 苏楠点头，“不着急，我就当放几天假了。之前都没借口休息，现在好好休息。” 结账的时候，林秋燕还抢着结账。 毕竟这顿不便宜，总是吃苏楠的，她也不好意思。 苏楠道，“今天你帮我，我请你吃。以后总有机会让你请回来的。” 说着就掏钱和票。然后拿了找零的钱。正准备装包里去，几个人从楼上下来。然后往外走去。 苏楠扫了一眼，微微一愣。然后往前面走了几步。 那几人坐上一辆车就离开了。苏楠倒是不好再追上去了。 “怎么了？”林秋燕好奇的问道，“是遇到熟人了吗？” “……不是。”苏楠摇头，“就是感觉有点眼熟，也许看错了。” 时间过得太久了，也只见过一面。她都已经差不多忘了人家长什么样子了。就刚刚那一瞬间觉得熟悉，就有了点印象。 那时候，她产后抑郁，情绪也很不好。 连周彦都不知道，她曾经跳过湖。只是很幸运的被人救起来了。人还迷糊着，人家就走了。 事后她想通了，想去感谢人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找不到人了。后来时间长了，她也渐渐忘掉了救她的人长什么样子。 也因为那次经历，所以她后来不管怎么被周家人气，也没想过做傻事。因为死的过程真的很不好受。 苏楠想了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傻的可笑。 至于恩人这事儿，上辈子后来都没找到过。这次更是不可能了。人家都没救过她呢。要是突然跑过去感谢别人，只怕别人要以为她是疯子了。 至于回报别人，那更不可能。 要刚才那人是的，估计自己没机会感激。瞅瞅自己的破自行车，再看看人家那行头，比不了，比不了。 …… 两天没开店，苏楠和江玉兰都觉得轻松很多。 而且苏楠的转正申请也通过了。 她出现在转正名单上的时候，可让不少人亮瞎了眼。要知道，那可是温师傅啊。 她带的徒弟是出了名的难转正，最长的一个三年都没转，后来愣是找关系换师父才转的。 这苏楠才来多久 。 但是也因为温师傅的名声，所以倒是没人怀疑苏楠是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要是那些手段有用，温师傅也不至于那么出名了。 所以苏楠在鞋厂名声还真是越来越好了。甭管最初如何进厂的，现在人家在厂里就是干得好，就是优秀。 苏楠也大方，去供销社买了瓜子花生和车间的同事分享了。 这东西一吃就不得了了，有些人竟然还热心找苏楠，准备给她说对象。 以前觉得苏楠是蛇蝎美人，现在觉得就是个泼辣的媳妇。这样的媳妇能干啊。 媳妇泼辣点挺好的，能持家啊。有的男人就需要泼辣的媳妇管着呢。 苏楠一听，赶紧跑路。 她可没有那么闲，还替别人管男人去。谁家儿子自己教，她又不想给人当妈。 她找了温师傅，说不出的感谢，“师父，我想给你送点自己做的卤肉的，但是现在送，总觉得让人误会。等过阵子我给你送点我做的腊肉，天冷了下面条吃，特香。” 温师傅道，“你都出师了，不用喊我师父了。” 苏楠道，“那不行，我就认你这个师父，以后我有不懂的，还得找你呢。” 温师傅笑了笑。 这年轻说脾气好吧，又能把人送公安局去。说不好吧，在学东西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发脾气，怎么教训，都老老实实听着，还赔笑脸。 还特别能拉的下脸人问。 漂亮的让人总觉得不安分，实际上地地道道的一个踏实的人。 晚上上学，又给班上的同学发了瓜子，宣告自己转正的消息。 “带我的师父说我学的特别快，接受能力特别强。我觉得这不光是我的天分好，可能还有我在学校学习的缘故。很多书本上知识运用到工作中，其实都是用得上的。” 张丽娟问道，“咱们不是学服装的吗？和做鞋子还能有关系？” “其实还是有些关系的，咱们学服装不是也要学走线吗？都能有点联系。鞋服设计其实也算是一家了。二者不可分。” 这些人大部分没上班，所以没有什么体会，苏楠说有，那就有联系吧。 反正班长苏楠真的很厉害。不止学习好，受到老师多次夸赞，而且她本人特别有见识，常常能时候一些高大上的见闻。还曾经当场给一个女同学将一件旧衣服改了款式，看起来竟然好看了。 反正同学们彻底对她服气了，十分崇拜。 这种效果正是苏楠想要的。以后毕业了，你可能不记得你的同学叫什么名字，但是肯定会记得自己有一个特别厉害的班长，叫苏楠。 而不会自己找上门的时候，没人对她有印象。 苏楠就是这么打算的。关系就要早早的建立。她希望以后在这一行里面，至少能有几个同学，校友之类的说得上话，合得来。能有机会合作。 那种独木难支的感觉，太难受了。 苏楠转正的事儿也让江玉兰高兴，还特地第二天中午在家里炖汤，让苏楠回来吃午饭。 江玉兰觉得苏楠真的特别厉害，做什么都很用心，很拼。一直在进步。 不像自己以前去厂里顶班，浑浑噩噩的，师父怎么教，她就怎么学。一点都不担心，也不着急。 难怪苏楠能开店赚钱…… 想着开店的事情，她又心疼了。 心疼苏楠被耽误的生意啊。 一天不赚，就少收入多少钱啊……江玉兰替苏楠心疼啊。 “这都第三天了……咱是不是先去把东西都给买起来，以后咱把东西搬回家放着就行了。大不了就麻烦点。家里不是有自行车吗，我看到有的人把自行车改成三轮车了，那能拉不少东西呢。” 她帮着苏楠出主意的。 苏楠觉得江玉兰不适合打工，她适合当老板，太爱操心了。真的是拿着工人的工钱，操着老板的心。 她自己这个当老板的都羞愧了。所以就和江玉兰商量事情，要不要和她合伙。 江玉兰惊讶，“我和你合伙？我，我不成的。” 苏楠道，“你听我说，这个事情我是考虑清楚的。你不是还有三百块钱在我这里吗？” 江玉兰点头，“我不着急要啊。” “咱们这生意肯定是要继续做下去的。但是我肯定管不了那么多。甚至会比现在更忙，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看着。多费心。我就想着，不如你也入伙算了，以后拿工资拿分红，比现在要好。” 这是苏楠早就有的打算了。 这吃的生意，她肯定是不可能长久的做的。就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撑着。她自己家里人倒是信得过，可都是农村户口，没法来城里长住。而且和家里人合伙也许也没和江玉兰这样随意。 她和江玉兰待在一起这么久，这人无疑是可靠的。 有些手艺，她也教给江玉兰了，所以她平时没来的时候，店里也基本上是江玉兰看着的。 如果不是江玉兰老实，她自己都可以单干了。 既然信得过，又有这个实力，她就想把江玉兰发展成合伙人了。 “不过分成不会有多少。”苏楠给她分析着，“技术是我的，资金我这边也能拿大头，连进货渠道也是我这边找的。” 江玉兰连连点头，觉得苏楠说的有道理。 “所以你这边我只打算给你一成分红。” 一成也不少啊。江玉兰想着，一个月大几十呢。 江玉兰没觉得自己能单干，她就没这个想法。所以苏楠现在愿意让她当小老板，她心里震惊又感动。 她觉得自己给苏楠打工，给苏楠操心是应该的。不当这个小老板，她也能给苏楠操心啊。苏楠这是照顾她了。 顿时红了眼睛，“妹子，你对我可真好。真的，我这辈子除了我爸妈，就是你对我好了。” 然后拉着江铃，“以后要记得你姨对我们的好。” 江铃道，“我以后当领导，给你们撑腰。” 虽然谈好了，但是苏楠还没有做正式的协议。因为她还在等林秋燕那边的消息。到时候要是还有新人加入，那协议还要再重新商议。 趁着这个空档，苏楠也没忘了去公安局打听自己那案子的情况。 她还没去呢，吴公安倒是来鞋厂找她了。 通知她，案子查清楚了，人抓了。 苏楠道，“是张安？” 吴公安道，“那些人不愿意招他，说就是看你店子赚钱，自己没赚钱，所以砸了。也愿意赔偿你的损失。” 苏楠觉得可笑，“赔偿我的损失？以为就赔偿那点锅碗瓢盆？” “他们可能不懂，我们也说了，还要包括其他各方面损失。所以需要你过去一趟。了解一下你的其他损失。” “行，我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讲义气。不过这次真的谢谢您了，我都没想着这么快能把人抓住。” 毕竟知道真相的人不愿意作证，那个时候也很难找到其他证人。 “这说起来还是小宋出了力。”吴公安倒是没把功劳揽自己身上。 案子是吴公安负责的，但是查案的事情，宋公安也出了不少力气。 开始去找那些混子的时候，那些混子都不说实话，都否认。拿他们没办法啊。毕竟没证据。也不能对人严刑拷打吧。 宋公安充分的发挥了人民群众的力量，寻找这几个混子曾经出现在那条街的证据。就光这个功夫，就花了两天时间。 反正现在这些人砸门的证据是有了的，现在就是看能不能把主谋找出来。 苏楠到了公安局就见到了那几个砸自己店子的人。都是一群社会上混的二流子。 坐都没个坐享。 宋公安还在询问他们，一个一个的也不怎么配合。 看到苏楠来了，这几人还道，“要找知道这老板娘长这样，咱也不动手啊。” 宋公安拍桌子，“知不知道耍流氓坐几年牢？” 几人顿时闭了嘴。 宋公安又对苏楠道，“他们说愿意赔偿，你看你这边损失多少。” 苏楠道，“损失可大了。我粗略算下来，至少两百。” 一听这个数目，几人坐不住了，“你这娘们……你别乱说啊，怎么就两百了？就那些破铜烂铁，值几个钱？” “是不值钱，可我现在没用的了，要买新的那就要花几十块吧。这还不算最难的，最难的是，我那地方要收拾，要重新买东西，就要停业，这个属于误工了。这也是你们造成的损失。我一天的账目，我往少了说，一天也是三十。我至少也要停业个十来天，两百块的亏损都还是我往少了说的。” “三，三十？一天？” 几人看向她。 连办公的公安也看着她。 宋公安小声和苏楠道，“这个要有依据的。” 苏楠道，“我有每天账本的。” 宋公安：“……” 不说宋公安无语了，连吴公安都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之前以为人家一个独身女性靠这个吃饭来着，现在才知道，好家伙，人家这哪里是吃饭啊，一天都顶得上自己半个月工资了。 自己还是干了多少年的老资历啊。 这可真是…… 谁还瞧不起做生意的来着？ 苏楠也不打算告诉他们，这只是因为纺织厂食堂出问题，工人还不习惯自己解决吃饭问题，所以她这边生意红火，以后就说不准了。反正她上个月就是这么赚的。就该按照这么赔 苏楠提供了账本作为证据，这样一来，这些人还真要赔偿一大笔钱了。 对于这些无业游民的混子来说，几十块都是大钱了，更何况是上百数的钱，那就是巨款。 打死都拿不出来啊。 家里人知道了，那更是和他们没玩的。 这下子都不用威逼利诱了，都老老实实的招供了。 毕竟兄弟情也比不上这些钱啊。 既然招出来了，公安同志也不耽搁，立马就去找张安了。 这会儿张家人还忙着呢。他们现在‘一家独大’，生意红火。正高兴着呢。 公安就来当着众人的面，把张安给抓了。可把他老娘和媳妇吓坏了。 还想耍赖来着，就听吴公安说起了对面苏楠那店子被砸的事情。 张安没想到那群人会把自己卖了，之前还打过招呼，一个个的都拍着心口说不会把他卖了，怎么转眼就说出去了？ 张安想不通，加上心虚，也不敢反抗。 倒是喊着让他老娘去找副厂长去。 一时间，厂里人都知道，是张安把苏楠那店子给砸了。人都被带走。 这消息让张副厂长丢了老大的脸面。之前为了侄子争取这个治安亭，他都是用了自己的老脸的。现在不好好的做生意，搞这些手段？ 这么着急做什么啊？不想让苏楠在那边做生意，有的是办法啊。非得弄这种犯法的勾当。 老脸都丢干净了。 厂长办公室里，李厂长边抽着烟，边和自己小舅子谈话。 小舅子退伍之后就在家里闲下来了，虽然部队也发了补贴，但是对于一个老爷们来说闲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安排工作吧，他小舅子也坐不住。而且他总觉得自己负伤了，再受到特殊照顾就很显得不爷们。就打算自己做生意。 只是这做生意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什么都不懂，本钱投入进去要是收不回来，那才是亏大了。 他商量着给小舅子介绍一些厂里的门道，看他愿不愿意开个店卖布料。到时候从服装厂请几个退休师傅帮忙做衣服，这也是可以嘛。 他小舅子孙武刚倒是有些心动，只是觉得自己对做衣服完全不懂。也不是很靠谱。 两人正商量着，厂长秘书进来了，把张副厂长侄子被人抓走的事情说了。 “活该。”李厂长笑骂一句。“烂泥扶不上墙。” 孙武刚一听，就道，“看来这个年轻女同志还是有点骨气的。我之前还以为就是个有点手艺的女同志呢。” 他抽了口烟，想起之前有人说这女同志想和他谈生意，他觉得对方年轻，又是个漂亮女同志，总觉不是很合适。得要避嫌，所以就没理会。 现在看这人竟然还真敢和恶势力斗争，把人给弄公安局去。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琢磨着，可以见一见。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成绩平平，但是写的很满足。 这本书最初想写的初衷，就是因为某些事情触动。觉得想写这么一个故事。在特殊的年代的一个离婚的女人。在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一点点的学习，努力，获得进步。 她漂亮，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尊严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想安安心心的赚点钱，却总是有人将她往另外一条路上逼着走。 第39章 ◎谈妥了◎ 张安被扭送到公安局之后, 还想耍赖，但是在他来之前, 这几人已经把他招的清清楚楚了。 作案动机, 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齐全了。耍不了赖。 他一着急, 就当着苏楠的面威胁，“我二叔是副厂长, 你要是让我不好过, 你以后别想在这地方混了。我以后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 宋公安直接将他的手一扭, 疼的他咧嘴，“太猖狂了, 还敢当着面威胁呢，这是不把我们公安机关放在眼里啊。” 一个混混男人放的狠话，对单身女同志的威慑可想而知。 宋公安满心的愤怒。要不是穿着这身衣服, 他真的要动手。 作为当事人, 苏楠却没害怕。 她还就有一股儿狠劲儿了。 她老老实实的做小生意，过自己安生日子，也没招谁惹谁。怎么就有人不让她不好过呢？ 怕肯定是怕的，但是怕有用吗？人家就真的愿意放过她吗？ 只会看着她软弱, 一次次的欺压。 就和当初周家人一样, 她越是忍让, 别人不会因此放过她, 只会更加看不起，变本加厉的欺负。 “你放马过来, 我不怕你。你要是弄伤我, 你得坐牢。你弄死我, 你得偿命！我不怕死，我就不受被人威胁的气！” 宋公安道，“你别瞎说。” 苏楠道，“我这是相信公安同志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为我讨回公道。” 宋公安是真不想听苏楠说这些话。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办案的时候遇到苏楠。 张安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的，还反过来威胁他了。 张安也确实没那个胆子，他不是亡命之徒，顶多就是混一点，吓唬一下胆小软弱的人。真遇上狠茬子，他跑的比谁都快。 所以这会儿被苏楠这么一呛，他竟然都找不到其他狠话了。 这女人死都不怕啊。 这什么女人啊，年纪轻轻的，长的又娇嫩，做什么不好啊？怎么就这么横呢？ 吴公安板着脸道，“这个张安同志是吧，你这么横，当着我们的面都能放狠话，还不知道有没有做别的事情。看来要仔细调查。小宋啊，可以再走访调查一下。” 宋公安赶紧点头。 张安顿时目瞪口呆。 他屁股可不干净啊，要真查起来…… “我认了还不成吗？我认了，该赔钱赔钱，苏楠同志，我错了。” 他赶紧认怂，认错，“你就放我一马吧，都在纺织厂门口做生意，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不是？” 苏楠看着他，只觉得恶心。 看看，欺软怕硬就是这种垃圾。 别看现在求饶，等回去了又觉得她好欺负了，人家到时候可不会想起现在求饶的样子。 苏楠是不可能这样算了的。“闹公安局来了，我能有这个权利吗？”她问吴公安和宋公安。 宋公安知道她的意思，“这里不是菜市场。都得按程序走。” 苏楠对张安道，“同志你看到了，犯了法是没有什么人情可讲的。咱们先把赔偿算清楚吧。至于公安同志是不是要调查你其他的事情，那是公安同志的事情。你要是没犯法，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张安见苏楠软硬不吃，顿时气得脸色难看。但是也没有之前放狠话的勇气了。 赔偿的事情，自然不是张安自己拿钱，他来公安局的时候身上也没钱。这个亲得通知家属送过来。 能直接赔钱都算好的，问题是苏楠说自己被张安吓了那一下之后，觉得不想谅解了。 不谅解不是说就不赔钱了，而是还得拘留。 知道消息的时候，张安的家人可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要赔那么多钱。他们做生意都还没赚那么多钱呢，这就要赔出去了？ 人还要拘留？ 张安的老娘求到了自己的小叔子那边，求他出面和苏楠说情。 苏楠那店子，还是从后勤那边租的呢，张副厂长管的就是后勤。这不得卖点面子？ 张副厂长真是气死了，他不想管。但是大嫂觉得要不是他让张安来做生意，就不会闹这事儿。 气得张副厂长脸都绿了。 又顾忌着亲戚关系，再不高兴，也得出面和苏楠谈这个事儿。 他知道林秋燕和苏楠熟悉，所以就让林秋燕把苏楠找纺织厂来。 苏楠的回应是没空。忙着去采购设备呢。 张副厂长知道她这是拿乔，“我请她吃饭，行吗？” 林秋燕看着副厂长那张脸，都替苏楠担心了。想着回头还是劝苏楠，要不然松松手，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反正签个谅解书，还能拿两百块钱呢。也不吃亏了。 她正琢磨呢，她之前拜托给李厂长小舅子带话的熟人也给她回话了，说想请苏楠吃个饭。 林秋燕：“……” 这什么日子，都想请苏楠吃饭？ 她中午下班把话给苏楠带到的时候，好奇的问苏楠，“你准备和谁先吃啊？” 苏楠道，“当然是和厂长小舅子，是叫孙武刚吧。和他先吃。张副厂长那边不着急。” “你还真不怕得罪人。”林秋燕劝道，“你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不要和人闹的太狠了。我怕人家报复你。” “你觉得我不反抗，人家就能放过我吗？只要我还在那边做生意，人家就不会放过我。总会想法子为难我的。除非我躲着。我其实开始也想躲着，可后来我明白了，躲不是办法。我总不能躲一辈子。现在是一个张安，以后还有王安、李安冒出来。” 林秋燕皱着脸，“做生意真难啊，我以前以为这样就能赚钱，都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的。” “是啊，我其实以前也没经历过。把一切想得简单了。”苏楠感慨道。 创业致富这条路，比她想的要困难。 所以她不止要努力勤奋，还要有心智和手段。 这次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措手不及，但是也给她一个提醒了。 林秋燕道，“万一人家真报复你怎么办？” 光是想想就让人害怕的。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年轻女孩子而言，这种混混就是惹不起的存在。她只想安安生生的。 苏楠摊手，“说不怕就是假的，以后我自己多注意点吧，然后就是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她要是真成有钱人了，不也能请保镖吗？当然，这扯远了，那离她很遥远。 苏楠和孙武刚约的是一个离纺织厂有点远的饭店。 来的时候，苏楠还带了点自己做的几个菜，每样装了点。 见到孙武刚的时候，她没认出孙武刚，孙武刚倒是认出她了。之前考察治安亭的时候，他是见过苏楠的。 苏楠打量他，三十多岁，确实有一股军人的气质。 听说是才退伍不久，按道理这个年纪退伍，之前职位应该不低，分配单位也不差才对。 不过苏楠也没深究的想法。 “孙先生。” “这洋气的称呼，我可是听不惯。”孙武刚笑起来了。 苏楠道，“时代在变化，既然不是在单位，我就想着改变一下。” 孙武刚道，“你说的没错，确实要改变了。苏女士，我想着咱们都是敞亮的人，你就直说吧，有什么生意要和我说。” 苏楠也不喜欢弯弯道道的。做生意如果能碰着一个简单的人，那自然更好。 初次交流，苏楠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如果可以，她还是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的。 苏楠把自己带的吃的拿出来。 孙武刚笑道，“我请你吃饭，你还自己带菜？” “没多少，都是几口。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孙武刚也没客气，知道这肯定和生意有关，于是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说实在的，他也没少吃好东西。但是苏楠做的饭，确实上得了台面。 不说比得上特级大厨，至少能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吃。对于做吃食生意的人来说，这就是成功的，难怪她生意那么好。 苏楠道，“我想和你说的生意就是这个。我知道孙先生之前也想过租治安亭。” “我没打算做吃的方面。”孙武刚道。他也只是想过渡，不至于闲着吃白饭。 苏楠笑道，“我也猜到了。但是我这次想和孙先生谈的还就是吃饭的生意。纺织厂食堂要没了，工人吃饭问题怎么解决，这是个问题。” 孙武刚道，“这不用担心，大家习惯在家里吃饭也是一样的。反正餐补也会发给他们。” 苏楠道，“这是纺织厂领导的想法，我们做生意就不能这么想，我们应该想的是，让这些工人来自己店里吃饭。不止一部分，而是绝大部分，甚至让附近其他厂的人也来吃饭。” 孙武刚笑道，“你那小店可装不了这么多人。而且树大招风，你之前就遇到麻烦了，那还只是开始。” “所以我想和你合作。不开小店了，直接承包食堂。而且还要对外开放。不止纺织厂的人和家属来吃，外面工人也能来吃。” “承包？” 孙武刚听到这个词，终于正视起来了。 “食堂取消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纺织厂觉得亏损了，负担不起。所以如果我们每年交一部分承包费给纺织厂，他们既能得一份收入，又能解决厂里工人吃饭问题。他们肯定愿意。而我们获得了食堂的场地、以及他们的进货渠道，还可以合理的招收临时工。一举两得。” 苏楠见孙武刚有兴趣，就问道，“你觉得怎么样儿？” 孙武刚想了想，问道，“你不怕我拿了你的主意，自己去单干？” 苏楠摇摇头，首先给人带了一定高帽儿，“我觉得你不像是这种人。” 孙武刚不置可否的笑了。 苏楠又道，“其次我觉得你不会目光短浅。我只说了一部分而已，后期经营怎样赚更多，还有核心技术厨艺也很重要。做吃的，首先要有自己的特色菜。而有这个本事的人，人家都还在国营饭店里当大师傅呢。在这个生意里面我不能说我十分内行，但是我是入了行的。我相信孙先生不会舍近求远。” 孙武刚其实在犹豫。他确实对这个生意心动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生意，而他也对这方面不是很懂。 现在有现成的生意上门，看起来也确实有赚的，实在让人心动。 只是这合作对象是个年轻女同志，人还长得好看。孙武刚都能想象以后要被人怎么传闲话了。 苏楠看他眉头皱了皱，似乎在犹豫，她仔细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是在瞧不起女人吗？” “当然不是。”孙武刚立马道，“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心里是很尊重女同志的。” “孙先生能告诉我，你还在考虑什么吗？既然是准备开诚布公的谈合作谈生意，那咱们就敞开着说。” 孙武刚犹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考量说了出来。 毕竟这不止是他的问题，苏楠到时候也会被人传闲话。 苏楠听完了，忍不住笑了，“孙先生，那我还要在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只怕更多顾虑。”她看着孙武刚，“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孙武刚：“……” “孙先生只怕更顾虑了，和一个离婚女人合作，以后可能要被人说更难听的话了。从我离婚开始，我就听过不少闲话，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但是目前为止从来没人能阻拦我的想法。我就一个想法，她们只管说她们的，我要把她们甩的远远的，才不用听那么多闲话。” “如果孙先生真的介意这个，那我也能理解。是我自己找错了人。” 苏楠说完，站了起来。 也不打算再说服对方。 这样的人哪怕再靠得住，也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万一合作到中途，因为别人一些话，他就动摇，那才真是一团糟。 孙武刚看着苏楠要走，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嘲笑了自己。 然后站起来，“等等，我觉得还可以再谈谈。” 苏楠回头看他，“不怕被人说了？” “苏女士不怕，我还怕什么？”孙武刚道，“是我眼界太小了。你说得对，把说闲话的人甩后面，就听不到了。为了别人放弃到手的商机，我要是真这么做了，以后只怕要后悔一辈子。” 然后摊摊手，“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一把年纪，但是我确实对做生意这方面不了解，以后苏女士真要操心了。” 苏楠站在那里考虑了一下，见他态度诚恳，这才愿意再重新坐下来谈。 这一次大家真是开诚布公的说了。 比如自己能出多少本钱，自己在这个生意里面所起到的作用。 孙武刚原本以为苏楠要完全靠自己这边的关系去争取食堂，没想到苏楠说她可以尝试说服张副厂长。 所以在这方面，她也占了优势。 她将目前张副厂长有求自己的事情说了。 对方肯定是不会帮自己，但是不阻拦，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孙武刚顿时乐的拍自己的膝盖，“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是因为那件事情为难他。” 苏楠道，“也确实想出口气，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要实惠。” 孙武刚觉得自己白活了一把年纪了。他之前工作的环境还是太简单了。连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比不上了。 所以在争取承包食堂方面，苏楠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那么孙武刚的也没完全占优势，谈分成的时候，自然也要让步。 孙武刚发现，如果不是自己姐夫，自己还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他也不好和苏楠争太多了。只占四成利润就满足了。 苏楠也没忘了江玉兰。帮她也掺和了一成。因为后期江玉兰也要负责管理和技术工作，相当于是自己的二把手。 这方面孙武也没管。因为他自己占四成就行了，另外的苏楠怎么分，那是苏楠自己的事情。 他也不打算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主业，倒是想把这个当成自己发展事业的第一步，想练练手，另外赚点本钱。 他不止想和苏南一起赚钱，更想看看苏楠的生意经。 …… 和孙武刚谈妥之后，苏楠就答应和张副厂长见面了，也不用人家请吃饭，她倒是有诚意自己去张副厂长办公室见面。 因为平时要上班，她还是中午下班赶过来谈的。 愣是让张副厂长都没机会出去吃午饭。 张副厂长问她到底有什么条件，只要不要太过分，直说。 苏楠一脸为难，“其实我早就开始打算去另外找店子开店了。我也知道，张安同志背后有你的支持。我肯定是不想闹得难看的。但是我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的店现在关门，一天损失多少就不说了，很多人以为我不干了，肯定就要流失一批老客户了了。这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张安同志要这么做。” “他是一时糊涂。”张副厂长帮着说话道。 苏楠道，“他还在公安局威胁我。我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了，原本我是要轻轻放下的，他这么一威胁，我反而为难了。知道的人以为我这人好说话，和气生财。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怕事儿，以后谁都能来踩我一脚，顺道威胁我一番。” 张副厂长：“……说吧，到底要怎么赔偿。” “我就想有口饭吃，有个吃饭的地方。我希望以后你们家的人都不要再阻拦我的生意，不要再摔我的饭盆，我就满足了。” 张副厂长问道，“就这？” 他还以为要提什么要求呢。 苏楠道，“就这，我希望能写一个承诺书，可能没什么用，但是至少以后讲道理的时候能够有个依据。” 这事情不算事儿，就算苏楠不提，张副厂长也不想再让张安招惹这个女人了。 这人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欺负的。 人家不怕事，豁得出去。反而自家这样拖家带口的，很容易吃亏。总不能用瓷器去碰瓦砾。用鸡蛋砸石头。 “行，这个我可以承诺。” 见他同意，苏楠和气的笑了笑，“既然厂领导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要给面子的。” 两人达成一致，张副厂长就说去公安局让张安写承诺书。 苏楠不认，觉得张安这人没啥信用，既然是厂领导开口，那自然是厂领导写。 张副厂长顿时咬牙，“行吧。”他多少有些觉得这个女同志有些得寸进尺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就越发的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 拿了承诺书，苏楠这才同意和张副厂长一起去公安局签谅解书。 宋公安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张安的事情，虽然还没查到什么结果，但是小问题还是找了一堆的。 但是他和吴公安商量着，先调查着，最后处置就再拖几天。 因为如果真的因为苏楠这个事情对张安进行调查，恐怕会给苏楠这个同志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回头张安得把和事情算苏楠头上去。 公安办案，总不能不顾人民群众的安全。 吴公安夸赞道，“行啊，你考虑问题现在越来越老成了。” 宋公安抿了抿嘴。“这不是要仔细学吗，既然是来实习学习的，总不能就光看着。要学会老公安们的思考模式和办案经验。” 吴公安道，“我看你到时候实习成绩肯定能通过，该要回总局了吧。” “还不知道。”宋公安笑了笑。 正说着，见苏楠和张副厂长过来了，宋公安走过去问道，“苏楠同志，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哦，我过来签谅解书的。”苏楠道。 听到苏楠这么说，宋公安有些意外，之前他是知道苏楠的坚决的。谈都不谈的那种。他看了眼张副厂长，“这是……谈妥了？” “妥了，他们承诺以后不阻拦我的事业发展，承诺书也写了，我觉得挺有诚意的，也就想着原谅了。只要把经济损失赔偿就行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怨谁了。” 见苏楠不像是被人威胁的，宋公安也就没再多问，他只是觉得苏楠不像是脾气这么好的。之前对别人，那都是一点都不松口的。 不过苏楠也有她的考量吧。 宋公安和吴公安给他们办手续。 苏楠拿了钱，签了谅解书。 张安被关两天，人也憔悴了，心情很不好的。但是人也确实怂了很多。心里再气，也不敢嚣张的对苏楠说狠话了，恨不得苏楠赶紧签字走人。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叔。看着他叔黑脸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回去没好果子吃。 张安心里后悔的不得了，怎么就闹成这样呢？ 他真的很想不通这个问题。 几人离开的时候，宋公安和吴公安送他们出去。 吴公安在边上教育张安，让他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否则就没这次这样容易了。机会只有一次。 宋公安和苏楠道，“公安机关是为了维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要是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苏楠感激道，“这次多亏了公安同志维护治安，维护我的安全了。我也希望不会再有下次麻烦你们的时候。” 说起来，这可真是不是第一次找他们了。 苏楠只希望人家不要嫌弃自己事儿多。 然后争取好好做生意，依法纳税，做个合格的纳税人。 等苏楠他们走了，吴公安还摇摇头，“做生意虽然赚钱，但是怪不容易的。特别是女同志。要是换个高大的男人，谁敢闹？” 宋公安想着，以后自己可以去苏楠开店的那附近多转转。 防止短期内有人报复。 苏楠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她还是很爱护自己的。可不敢赌。万一有脑子一热的呢？ 苏楠就想着自己二哥了。 苏栋那天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气的要找张安拼命。他这人就是这样，没遇着事儿的时候就怕事儿，真遇到了，也不会当缩头乌龟。 不过知道报警处理了，他又劝苏楠回老家算了。苏柏也来了一趟，担心她的问题。 要不是苏楠坚定，这两人得把她抓回去了。 但是苏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更不会灰溜溜的回老家。 她现在又找到新的生意了，还准备做大做强呢。 于是苏楠直接骑车去找工地找自己两个哥，她想把二哥请过来帮自己一阵子。到时候少不得还要找孙武刚帮个忙。 …… 另外一边，孙武刚也和自己的姐夫说起了自己准备和苏楠合作，一起做生意的事儿。 又把苏楠说的承包食堂的事儿和李厂长说了。 李厂长惊讶，“这都是她想的？” “是啊，她说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意外。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见识。难怪人家一个小姑娘敢第一个在厂门口开店赚钱。” 李厂长也是惊讶。 因为苏楠这人，他是有印象的。当初还是他打招呼，放在单位当临时工的。 而他之所以打这个招呼，又涉及到另外一层关系了。 上面有个领导欠了人家人情，但是觉得苏楠的条件不足以当一个正式的工人，又必须还掉这份人情，所以就要了一个临时工的岗位。 人家这么一说，李厂长就知道这是真的和苏楠没什么重要关系，因此李厂长虽然打了招呼，但是也没关注苏楠这个人。 没想到那领导也看走眼了。苏楠这个女同志可不是没本事的人。 他把苏楠这层关系也告诉了自己的小舅子。 孙武刚听了也是惊讶，“没想到她和谢家也有关系啊。” 李厂长摇头，“人家也只是还一个人情，这关系基本上属于没有。所以不用考虑这个。既然要合作，那就按正常的来。” 孙武刚道，“姐夫，那食堂这事情，你觉得能行吗？” 李厂长点了一根烟，仔细的思量了一下，“这个操作倒是没问题，只要手续正常，让人挑不出漏洞来，这个生意可以做。” 他笑了笑，“所以时候聪明人做生意容易赚钱。有些能赚钱的事儿，都想在别人前面了。别人哪里还有机会赚钱？” 苏楠要是知道李厂长这么夸她，只怕要不好意思。 她这还真不是自己聪明，只是因为吃了许多年的饭罢了。 就算如此，她懂的东西也只是一些皮毛罢了。比如做吃的这个生意，要是一开始，她只怕也不会想这头上去。只是因为先开了个小店，小店生意又因为食堂的事情好起来了，所以给她带来了启发，想起了以前听说的一些操作。 所以说还是要实践，光知道不行。 苏楠正在和自己两个哥说明现在的情况。 苏柏是很不放心的。只是他这边走不开，只能等消息。 至于苏栋，一心想劝苏楠回去。因为店里生意太好，每天做的量大，早上时间不够，所以送菜时间改晚上去了。 哪天苏栋一听苏楠说了情况，真的是有气又怕。 又挺郁闷。要是早上被他遇到了，他一定把那些狗娘养的揍一顿。 “你还准备做生意，不回去啊。城里人太坏了，这边又是人家的底盘，咱们搞不过的。”苏栋苦口婆心的劝着。 苏楠道，“我都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了，这要是回去了，我不是成了傻子？” “那等我和哥走了，这边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咋办？” 苏柏沉默的思考着。听到这话，也是点点头，“我也不放心。” 苏楠轻松的笑了笑，“事情都解决了，我现在又找到合作的人，人家有路子，以后这事情不会发生了。而且我回去了就一定好过吗？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苏柏顿时理解了自己妹妹的想法。 他有时候也有这种情绪。感觉看不到未来。 苏楠又道，“我最近也不是没计划，以后我会注意点的。就是想和让二哥在城里待一阵子。” 苏栋道，“让我待这里干啥啊？等天冷了饿，我和哥就要回去了。” 大冬天的，工地也不可能开工。 “我是这么想的，我也怕人家有想不开的人，白天倒是不怕，就怕晚上。所以我想请二哥先在我那食堂当几个月临时工，帮衬我一下。你不是也不想在工地吗？” 苏栋一听就动心了，他是真不想在这边干苦力活啊。 苏柏立马道，“这样挺好，苏栋，你去给苏楠帮衬一下。” 苏栋扭捏了一下，然后道，“那行吧，既然我妹子开口了，我不去好像也不行。工钱有吗？” 苏楠顿时乐了，“哥，我还能剥削你？放心吧，和人家一样的工钱。” 苏栋笑了，和苏柏道，“看看，楠楠还是觉得我这个哥好，所以才和我单独开口。” 苏柏懒得和他计较。 他和楠楠对视一眼，都互相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也有自己追求的梦想。 至于苏楠，确实也不想改变她哥的发展方向。上辈子和这辈子，她哥都对这个感兴趣，也许天生就喜欢干这行。那就让他继续成长。总不能让她哥围着自己转。 这事儿也只是商量好，还没完全定下来，得等孙武刚那边的消息。承包食堂的事儿，苏楠连江玉兰都没说。就怕万一，到时候让人失望。 食堂要外包的事儿很快就在纺织厂里面流传开了。 这事儿是李厂长开早会的时候提出来的。 当时的说法就是解决工人吃饭难的问题。工人们不是喜欢门口苏楠同志开的那个店里的口味吗？正好，把人找来承包食堂，以后工人吃的开心，单位也能多拿一比收入。 这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面顿时嗡嗡嗡的议论起来了。 在这之前，谁能想到还能这么操作？而且不用想就知道，这绝对是能赚钱的生意啊。那么多工人，客源就不用操心了。这么好的一条发财的路子，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座的厂领导们都心动了。但是也有些人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路子现在肯定和自己没关系了。那是属于上层领导手里的一块肉。 张副厂长更是如遭雷劈，他现在才明白苏楠让他签订的那个承诺书是什么用意了。 就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到自己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给摆了一道，张副厂长心里满腔的憋屈。 早想到食堂这一点，他还哪里需要让侄子去门口摆摊啊，直接承包不是更好？自家也能掺一点进去，让他媳妇也跟着赚。 张副厂长有心想要毁约。 他道，“这……食堂给一个外人承包，是不是不合适？其他老员工会不会有想法？” 李厂长道，“这承包的想法是别人主动提出来的，现在给我们这个思路，我们就把人踹一边去，是不是也不地道？” “其次呢，孙武刚同志也参与了这次承包。他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自动放弃好的单位，不给组织添麻烦，那么我们是不是也要照顾一下？” 听到这话，所有人明白了，真没戏了。这是孙武刚看上的，李厂长能不护着？ 张副厂长也无法开口了。上次争取那个治安亭的时候，孙武刚就退了一步。这次如果自己再争，那就真的撕破脸了。 李厂长又提道，“老张啊，我也是为你好。听苏楠同志说你已经答应不会为难她的生意了。你可不能让人说闲话。这事情我建议你避嫌。”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个事儿来，张副厂长彻底断了这一条路。 “行，我接受建议，我避嫌。”张副厂长站起来，拿着笔记本就走了。 至于李厂长，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有些人就是得寸进尺，退一次就还想让别人再退第二次。 不说维护自家小舅子的利益了，就为了维护自己这个脸面，就不能再退。要不然以后谁还把他这个厂长看在眼里？ 第40章 ◎生意要开始了◎ 厂里通过了这个决议, 孙武刚就通知苏楠来签协议了。 也就这会儿，苏楠才将这事情告诉江玉兰。 江玉兰是知道自己要和苏楠合作做生意的, 就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生意。 小店变食堂了？ 她有些无措, 觉得这变化太大，怕自己承担不了这么重的担子，到时候拖后腿。 苏楠道, “没什么承担不了的，你就负责帮我盯着就好。有什么事情和我说。然后按照我说的来经营就行了。” 找江玉兰当助手就是这么个打算, 江玉兰没什么主见, 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而苏楠放在食堂这边的时间不多, 就需要一个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自己也不用担心时间长了，对方要耍什么心思。 江玉兰不懂这些, 就觉得苏楠对她特别照顾。有的人就需要有人带一带。被苏楠这么一带，加上给予的照顾，江玉兰都觉得自己得更放得开一些。要学会怎么把工作做到最好, 不能给人拉后腿。 约着周末, 两人一起去纺织厂签协议。 这协议还挺正式，是通过厂委这边拟定的，其中包含每年的承包费用，雇工方式, 以及食材进货渠道等安排。 食堂设备也一起打包了。 苏楠看过之后, 觉得很合适。这就是承包的好处了, 操心少。唯一的分歧就是食堂的大师傅和陈婶安排。 本来这两位是留下来偶尔给工人加餐, 或者是开小灶之类的。 现在食堂承包了，这两人肯定是不用干这些了。但是让人走也不行, 毕竟之前都决定留下来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李厂长的意思是把人留下来, 还是给食堂打工, 但是工资让苏楠他们发。 这一点，苏楠就有意见了，“留下来是没问题，但是如果管理方面，他们属于谁管？比如说我们有什么要求，能直接和他们说吗？” 李厂长看了眼自己的小舅子。 孙武刚没说话的意思。他觉得这一点很合理。确实要谈清楚。 李厂长就道，“既然你们发工资，当然你们管。如果他们有什么问题，就反馈给后勤处。是换人还是处分，这边都是你们说了算。” 这一点自然也加入了协议里面去了。 后面苏楠仔细看了看，觉得没问题，又让江玉兰看，江玉兰看了看也点头。她倒是信任苏楠，觉得苏楠那边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孙武刚仔细的看了看，看完之后也同意了。 于是一式四份，协议直接签订了。 前期苏楠一千，孙武刚投资八百，江玉兰投资三百。 两千多的本钱，就直接开张了。 苏楠只感慨有关系就是好，要是她来谈，只怕承包费都交不起。要不是孙武刚，纺织厂能答应让他们年底交承包费？这两千多看着多，做大生意完全不够。 几人又去看了食堂的布局，规划了一下。 苏楠的想法是，这食堂是建设在纺织厂边缘的，有一面墙是对外面的。 这边要是开个窗口就合适了。这样以后别的单位的人也能通过这个窗口来买东西。扩宽生意渠道。 其实这面墙之前也建了窗口的，当时是为了通风。后来觉得这边用不着，反而还容易让人从厨房拿东西走，所以就把这边封起来了。现在要拆开倒是方便。 孙武刚没意见，这个生意，他基本上不怎么开口。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外行的人。反正苏楠做决定的时候都会给他分析，他听着就是了。 觉得有疑惑的就提出来，“那大师傅手艺不好，回头你能顾得上这么大的生意吗？我怕他手艺不行，招揽不来这么多生意。” 苏楠道，“他主要是留下来炒一些大锅菜，这个我还真没办法做。但是有些菜是不需要我时刻盯着的，。比如一些特殊的酱料可以提前做好，到时候直接往饭菜里放，还有一些卤料，腌制品，这都可以提前做。” 孙武刚点点头。 这事情初步定下来了，苏楠又提议进货渠道，之前食堂是找了菜贩子买菜。这其中经了一道手，价格肯定没那么便宜的。之前后勤的人压根不考虑成本问题，苏南他们就得考虑。要自己找一些直销货源。比如她现在进货那村子就挺好。 菜直接从地里出来，人家就送过来了，而且价钱稍微便宜。量大了也能省下一笔。 最后提到雇工。 除了大师傅和陈婶之外，苏楠又提了刘婶。这都是食堂之前的老工人，孙武刚自然没问题。 这三人肯定是不够的，还得找至少找两人。因为苏楠提到了一个服务的性质。之前食堂的阿姨是只负责打饭打菜。但是现在食堂阿姨得负责随时收拾桌子。打扫卫生。还得负责有人点小炒。等有了外面的客源之后，还要负责对外销售。人力需求就多了。 虽然人力成本上来了，但是苏楠觉得这个值得。好的服务也能吸引很多人。因为用的是单位临时工的名额，所以也不担心有人举报雇工之类的。名义上，这些临时工是纺织厂赚承包费的。工资都是走纺织厂的账。 孙武刚直接道，“对外招吧。” 苏楠道，“你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这边没合适的。我觉得做生意这事儿找熟人也不行。”他这意思也很明显，不想找亲朋好友来掺和。 苏楠其实也是这个打算，两个人合作，如果帮工找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工作的过程中难免不好管，而且两边没准还要互相排挤。亲兄弟之间都可能产生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是没关系的合作伙伴。这关系很脆弱，两人都不想破坏。 她也直接表态，“那就对外招吧。” 然后又道，“不过，能不能给我留一个临时工的名额，我得用几个月。” 见孙武刚不解，她就解释了自己的考虑。之前得罪过人，最近又承包食堂，所以就担心有不长眼的人。想找她二哥来帮她几个月。但是苏栋是农村人，得有单位挂靠才能在城里。 孙武刚道，“这个没问题。” 苏楠道，“我二哥的工资我自己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孙武刚想了想，点头，“行。”他现在越发觉得和苏楠合作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人很清醒，拎得清，也爽快。 一切谈妥，苏楠他们就行动起来了。 苏楠只负责规划，真正跑腿的是孙武刚和江玉兰，另外再加上一个苏栋。 买菜的事儿，苏栋都搞熟悉了，暂时管着这事儿。晚上就住纺织厂宿舍里面。他除了带着孙武刚去采购菜品之外，就是早上接苏楠来食堂，晚上负责接送苏楠上下学。 苏栋来到食堂里，就和做梦一样的。他现在真的给楠楠打工了 这世上的事儿可真是想不到啊。以前为了楠楠在城里一个临时工，奶奶都亲自出面去求人了，才求来的。 现在楠楠都开始招工了。 苏栋还是老思想，觉得能有工作了，要不要把老家的人叫来。 别人家不都这样吗，啥事儿就把家里人一吆喝。 苏楠道，“这事儿不着急。人家没找，我去找了，这合作就要闹问题。以后我有了自己的生意再说。” 苏栋满脸可惜。还以为家里女人们从此以后都进城了。 “你以后回去了也得和他们好好说。我现在说白了，也是靠着人家的关系才在这里承包的。要是人家一个不乐意，我这边也没了。” 苏栋点头，“知道，说白了，咱家还是没根基。这大城市就是不好待。” 苏楠：“……”她二哥这是时时刻刻惦记着回家啊。 因为这种生意也不宜宣传，所以苏楠给老家打电话的时候，也没说那么清楚。只说自己如今在纺织厂食堂里面当小领导了。 苏老太和李秀芳听说这消息，心里实在是高兴。但是想到另外一桩，心里又叹气。 “奶，你咋不高兴啊？”苏楠问道。 苏老太道，“高兴，奶高兴呢。我家孙女这么出息呢，哪里不高兴？你在城里过得好就成，我心里也放心。你就在那边好好过日子。”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这边生活环境还是好一些，等我有钱了买了房子，把你们都接过来。” “好啊。”苏老太心里欣慰。也越发的心疼自己的孙女。 苏楠又想和自己妈说几句，问问姐姐苏梅那边的情况。 她之前一直忙活自己的事儿，都没顾得上问她姐。等忙完了，还想邀请姐来城里玩几天。 “等有机会我和她说。”李秀芳道。 苏楠察觉到家里人情绪都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但是电话里也不好仔细问，只好装作不知道了。她心里琢磨着，也许是因为自己那个事儿？ 挂了电话之后，苏老太脸上露出笑容，昂首挺胸的，还和以往一样。 队长媳妇道，“楠楠电话里说啥了，当领导了？” 苏老太道，“是啊，她也是有本事呢，自己当领导。” “不是听说离婚了吗？”队长媳妇问道。 其他人也都看着苏老太。 消息是最近传出来的，但是一直没人和苏家人确认过。不过已经不用确认了，这是许家那边传的。许家和苏家可是亲家关系啊。 苏老太道，“这和楠楠当领导有啥关系？我家闺女有出息。” 但是村里人就不这么想了。 一个农村出去的漂亮女人，好不容易嫁出去咋就离婚了？而且离婚后还立马就越混越好了，是不是因为和别人有啥不正当的勾当，所以才离婚了？ 现在是跟着谁呢？ 反正大家心里就是这么猜测的。 苏老太看着她们那复杂的眼神，都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勾当。 “反正我家里人都是正直懂事的。孩子自己有本事，我放心。”然后吆喝自己媳妇走。 李秀芳抿着嘴，跟着自家婆婆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门，眼睛就红了。 “哭啥，让人看笑话。”苏老太道。 李秀芳道，“妈，我心疼楠楠。被人那么说，都说得特别难听。” “那又咋样，楠楠不在乎，楠楠现在过得好。”苏老太道，“村里人说就说。” 李秀芳气道，“老许家那边的狗东西，怎么就那么嘴碎呢？还有许清，我是一直觉得她是个好的，怎么这话也往外说？” “那是人家亲老子娘，是和你亲还是和她那边亲？” 李秀芳无话可说。只是还是气不过。 就算是亲老子娘，也不能把婆家的话随便说出去啊。怎么就不见她把娘家的话往婆家说？ 苏柏和她说家里的事儿，是不把她当外人了。她呢，非得干外人的事儿。 两人回到家里，许清正在做饭，看着两人回来了，赶紧过来。“妈，苏柏在城里咋样了？” “放心吧，苏柏还不知道呢。”李秀芳道。 许清脸上尴尬，也很自责。她也是不小心说出来的。苏柏去那么久，她心里惦记着，回娘家说了几句。家里人又一直说苏柏在城里有城里妹夫照顾，不会有事儿。她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就说漏嘴了。 她还让家里人千万不要说出去的。结果一转眼，都知道了。 当时许清也挺慌的。毕竟苏柏让她不要往外说的。 今天楠楠打电话回来，她就特别慌。 “奶，妈，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害楠楠的。我也回去说了家里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你就长点心吧。”李秀芳恨铁不成钢。她自己够没用的了，怎么儿媳妇更靠不住？ 许清也不敢顶嘴，这事儿确实是她做错了。 三人正说着话，二婶陈月英也过来了，“楠楠打电话回来了？有没有说咋回事啊，在城里过得咋样？这孩子也真是不懂事啊，这种事儿也不和我说，我这个二婶还得从外人嘴里知道。” 陈月英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觉得老大一家子和他们见外了。 苏楠离婚这么大的事儿不说，简直就不当一家人。 但是她也不敢把抱怨的话说得太明白，老太太气头上呢，别回头又拿她出去了。她男人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听老娘的话。 苏老太道，“又不是你闺女，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苏栋好着呢，现在楠楠给他在纺织厂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人留在城里做事呢。” 听到这话，陈月英脸色立马变了，“真的？楠楠还有这本事？” 苏老太道，“这是当然了，要不然当初我为啥把楠楠送出去？不就是因为她机灵，去了外面容易发展？看看现在不就开始拉拔兄弟了吗？苏柏都没这个待遇。” 陈月英这才心里舒坦了。“算她有点良心，当初全家人都为她让路呢。对了，那我家柳柳能不能去啊？” “当那厂是你家开的呢？” 陈月英：“……不行就不行呗。”她琢磨着现在不行，没准以后行呢。 她叹气，“楠楠这么本事，咋就离婚了呢？” 苏老太白她一眼，“离婚对你们就不好了？要是没离婚，婆家也不让拉拔娘家人吧。” 陈月英装模作样道，“咱也不是求这个，还是盼着楠楠好。下次有个啥事，还是要和我说，我给她出头。” 李秀芳差点没吐出来。“我去做饭。” 许清赶紧跟了上去。 陈月英立马和苏老太道，“娘你看，老大家里找儿媳妇就是不行，看看我家那个多聪明，机灵。” 苏老太心情不好，不想理她。“那就多疼你媳妇。” 陈月英满意而归，回去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个消息。 她儿媳妇刘月道，“好事好，就是外面的人传的太难听了。” 什么是不是跟了有钱人了之类的话。 刘月都被人拦着问话了，就是她这人泼辣，一句不知道，不清楚就把人怼回去了。 陈月英本来是不想管大房的事儿的，但是现在苏楠拉拔她儿子，那就不一样了。 苏楠要是被传的太难听，岂不是说她儿子也不要脸？立马就有了作为一家人的集体荣誉感。 “那不行，咋能乱传呢。回头看谁乱说话，撕了他们的嘴巴。” 刘月道，“那没用啊，人家都觉得楠楠离婚太奇怪。要我也觉得挺奇怪的，就周家那个条件，咋样也得死皮赖脸不离婚啊，吃穿不愁的，有啥好离的？要是周家人非得离，回来老家吆喝家里这么一帮人打上门去，看他们敢不敢离婚。” 陈月英张嘴就来，“有啥奇怪的，周家人都是畜生，学旧社会的老爷太太，每天不给饭吃，还动手打她，打的都要死了。说是媳妇，过得还不如旧社会地主家的丫头，还不离婚？” 刘月：“……有吗？”这要真有这样的事儿，大伯一家子不得去城里拼命？还能啥话也不说？ “我说有就有，周家人还能来咱乡下解释呢？要我说你大伯一家就是太老实了，脏水往周家人身上泼啊，怕啥？反正离婚了也没好处拿了，怕得罪人干啥？” “妈，你真聪明。”刘月崇拜婆婆，崇拜得不得了。 陈月英被捧得十分高兴，“是吧，也就你们奶看人看走眼了，总喜欢老大家那样的软货。想当年，我也是这十里八村的好姑娘。” 苏柳默默的端碗，走进厨房去。她真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可能大嫂才是亲生的。 第41章 ◎这里是安阳纺织厂美味大饭店◎ 这次苏楠有经验了, 首先就去把有关的证件全都办齐全，做到合理合法。办的是孙武刚的名字。 上次给她帮忙□□的是林秋燕的同学小杨干事。 这次还是找的他, 人家还记得上次给苏楠办的是一个小吃店, 特别小的店子。 结果现在都开始开食堂了。 顿时纳闷了，这小吃店和食堂差距不是第一点大啊，怎么发展得这么快？ 做小生意这么赚钱？ 小杨干事都忍不住心动了。要不是单位太好, 他还真想学人家做生意呢。杨干事又提醒苏楠在雇工方面要注意。因为他也是第一次搞这个食堂的经营证。这么大规模的，就怕人家出问题。 苏楠保证, 她这单位不会雇佣一个人的。 反正全都是属于纺织厂的工人。 食堂开张前的准备工作可不轻松, 光是卖菜这事儿就特费工夫。 得亏了苏栋之前就把村里那些进货渠道搞清楚了。 之前一直给苏栋提供货源的老乡这下可放心了, 因为他之前就一直担心人家忽悠他的。只是舍不得这个生意，所以才继续供货。 没想到人家真是开食堂的呢。现在不止他手里的菜能卖, 村里其他人人家也跟着沾光。 老乡顿时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太对了，要不然这财源不就从自己手里溜走了吗？ 所以当苏栋说回头想多参观种菜的过程，保证菜品质量的时候, 他也没拒绝。想着人家都已经在城里做生意了, 也不会回老家赚这份辛苦钱。 这种菜的活说赚钱也能赚点，但是风险也大，有时候干旱，或者虫害, 那是亏的厉害。 所以村里人种菜也没人敢大规模的种, 都是种一部分。 孙武刚也跟着苏栋一起来这村子考察。以后苏栋要是回老家之后, 这活就是他来负责。 看到老乡们把村里建设这么好, 他心里也挺多感慨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不就是希望大伙儿都能过上好日子吗？ 现在离开部队了, 他也要努力过好日子了。 挑选好了几家老乡的菜, 准备以后作为长期供菜的货源, 食堂的菜品就算有保证了。 苏栋高兴的回来和苏楠道，“妹子啊，你说你也太厉害了。当初吹的牛成真的了。” 苏楠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啥时候吹牛了，我那是权宜之计。” “管什么计呢，反正你哥我现在再也不用担心露馅儿了。人家也愿意让我跟着学菜了。等我学会了，我就回去种菜去。” 苏楠都懒得劝他。她说话没用，得二婶和和二嫂劝。 货源找到了，人也招到了，除了刘婶之外，苏楠又招了两个没有食堂工作经验的人专门负责客人点菜端菜之类的。没工作经验，才能够培养出好的服务态度。 至于刘婶和陈婶，则负责后厨的工作，前面的工作也不会让她们负责。人员暂时就这么多，等后面不够了，再增。 高婶儿倒是听说了刘婶回来这边工作的事情。她本来还爱面子，但是自己在家里现在也闲不住，干脆来找陈婶她们，想让她们帮着说情，让她回厨房工作。” “我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有经验。要说我当初干的那些事儿，当初老刘也没少干吧，不也是回来了吗？大师傅拿更多呢，也留下了呢。”高婶儿一口气又把大家都数落了一顿。 刘婶当即低着头不说话。 陈婶道，“不说这些，就当初你怎么对小苏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说啥了，那不都是随口一说吗？”高婶儿还有些不服气。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见陈婶不乐意帮忙，她就自己在门口等着。在门口把孙武刚拦下来了。 孙武刚不知道这个高婶和苏楠的过节，但是苏楠把刘婶喊回来了，没喊这位，自然就有什么缘故。 目前为止，苏楠把生意的各方面都处理的很好，所以孙武刚也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和苏楠闹什么隔阂，一句我不管招人的事儿，就把人打发了。 高婶儿还道，“食堂都是她熟人，你不怕她到时候搞事，你不知道啊。我至少能帮你看着。” 孙武刚听到这话，摇摇头，理都不理。 这样的人，他可更不敢收。还没当员工呢，就开始想着捣乱了。 苏楠中午下班过来看这边的准备工作，就被高婶儿留下来了。这会儿她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 “咱好歹也是一起干过活的，也是老熟人。我之前也是在这食堂做过的，你看你差人，怎么也没想着我啊。我干活利索啊。” 苏楠见高婶儿越说越来劲儿，只觉得这人真是以为她是泥人好欺负呢。“高婶儿，我不是个没脾气的人。我让刘婶回来，是因为刘婶没说过我什么。但是你整天和我闹别扭，我是傻了才找你回来？你打我一巴掌，我还要给你一颗枣？我可以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苏楠直接表态，让高婶脸色难看。 她这么努力，结果竟然还不能让苏楠心软，顿时觉得苏楠这人小心眼儿。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你能赚多少钱。靠李厂长的小舅子才弄的这个场子，不就是靠男人嘛？背地里还不知道啥勾当呢。” 苏楠顿时脸色变了，“玉兰姐。” 江玉兰正在忙着清点东西，立马跑过来了。“怎么了？” “有人骂我，污蔑我。” 江玉兰恍然，“哦，是要报公安吗，我去打电话。厂里就有电话。”这事儿她熟悉。 高婶立马紧张道，“你别吓唬我，就这事儿报公安？” 苏楠道，“就这事儿，上次有个老太太骂了我，也进去了。好不容易才出来呢，你要不要试试？” 江玉兰道，“是的，就我家一个亲戚。”她现在不把那边当婆家了。 “……”高婶儿不信苏楠，但是信江玉兰这个实诚人。她咬咬牙，转身就走了。 江玉兰担心道，“她会不会使坏啊。” “怕什么，让她进来了，更有机会使坏。她敢使坏，就让她付出代价。”苏楠一点都没在怕的。 首先是这生意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其次就是，怕也没用啊。总不能因为怕，就迁就别人吧。 她在食堂里面看了一圈，发现准备的差不多了。人员也都到位了。就和孙武刚一起，给他们开了个会。 孙武刚基本上对这生意不怎么插手。不过苏楠做什么决定也会和他商量。他觉得没意见了，再实行。 和人合作就是这样，得敞亮点。要不然时间长了绝对是干不长的。苏楠还是尽量做好自己这边的工作。 这次开会主要就是分工。看看哪些人干啥。说说平时的工作时间。 苏楠和孙武刚是老板，其实是不大管理食堂的。两人主要负责一些大事情上面的决策，细节上，就让江玉兰来管。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来管。这事儿她在行。 大师傅主要负责炒一些大锅菜。陈婶和刘婶儿负责后面的帮厨工作。另外请的两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王嫂和李嫂则负责小炒的点菜和接待工作。 这实际上就有点儿像是食堂和国营饭店的结合。大锅饭和小炒菜都有。 另外苏楠还准备开发一项业务，就是订餐服务。哪个单位要是想吃啥，直接一个电话，他们给送上门去。不过这都要先宣传开。所以苏楠让人抄写了传单，在附近各个接到宣传栏，记忆一些单位门口贴。 倒是想发传单，发不起。这会儿印刷挺贵。 安排好了工作，苏楠就宣布，食堂明日正式开张！ 下午苏楠就和鞋厂的班长说了明天调休的事儿。 班长之前对苏楠是有意见的，有些瞧不起她。但是苏楠来了这里之后闷头工作，而且考核成绩也优秀，提前转正了。这让人挑不出错来。 后来苏楠又给她送过卤肉。 吃人嘴短，班长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给她办了调休。 苏楠顺便问道，“班长，什么时候有轮岗学习啊？” 厂里一般会安排一些人参加厂里的轮岗，比如针车工也可以去别的岗位上面看看，学学。 当然，这都是储备干部们的待遇。干部要了解整个生产线嘛。 班长看苏楠，疑惑的问道，“你不会想参加吧。” 苏楠笑道，“人都想进步，我这不也是追求进步吗？” “那可不一定能轮得上你。才转正没多久呢，等以后再说吧。” 苏楠可不想等以后，“我学东西快，要是有机会，我还是想争取。你就告诉我啥时候，我去写申请。” 班长只觉得苏楠不自量力，一个刚来转正的工人，还想当储备干部呢。但是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说。只能敷衍的告诉了她这个车间安排储备干部的时间。 苏楠把时间记了下来。 她来鞋厂就是要了解鞋子生产的整个流程，学会管理，学会制作。可不是真的在针车的岗位上干一辈子。 这工作说白了，能干多久，她自己也不敢保证。 以后生意做大了，越来越忙了。她也确实兼顾不过来。 现在是和人家合作，自然不用多管，以后自己的生意还能交给别人？ 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所以苏楠现在迫切的想要接触更多东西，学更多的知识。她准备回头找厂委办公室的朱丽云问问这个流程。怎么样也要争取一下的。 下午下班，苏栋就骑着自行车来接她了。他怕有人误会自己和苏楠的关系，让苏楠本就不太好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于是在门口等苏楠的时候，在苏楠那破自行车上面贴着一个纸牌子，上面写着，“苏楠，你堂哥来接你下班了。” 有人下班的时候就看苏栋这边，看着苏栋站的笔直的，嘴巴抿着紧紧的。又看到他旁边那些的纸板子，就有了猜测。 “同志，你是不是想找苏楠，不方便……说话？” 苏栋点头。和这些厂里工人说话，他有点儿紧张。 “懂了。我帮你喊喊。” “苏楠，你堂哥来接你了！”有个热心的工人帮往门口喊。 这下子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于是很快，大家都知道，苏楠有个堂哥来接她下班了。 苏楠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状态。 “……” “怎么才出来，你哥站好一会儿了。”有人问道。 苏楠笑着道，“耽误了一下，谢谢各位。” 苏楠笑着和大家道谢，然后坐上了自行车后座。“哥，你犯得着吗？” “我这不是怕人误会吗？人家到时候说话难听。你不知道，咱们村里哪个寡妇和人家男人说句话，都能传出人家上……咳咳，就是反正就很不好听。以后影响你找对象。” 苏楠道，“找什么对象啊，行吧，哥谢谢你想得周到。” 反正说闲话和这样都是被人说，也没啥的。这样也好，真传她和二哥的闲言碎语，也确实很不好。这可是亲哥。 到了学校，苏栋还是把牌子撤了。因为苏楠说过这边没人知道她的私人事事情。他也不想让苏楠在同学面前丢人。 苏楠晚上上课时间是两个小时，本来是让苏栋回去休息休息，再过来，反正也不远。 结果苏栋愣是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坐在门口睡着了。还是被一个公安叫起来了。 “同志，你怎么在外面睡觉？” 来的是宋公安。他现在晚上都在这一带巡查治安。看苏栋直接坐在地上靠着墙睡觉，就过来问了一下。 苏栋看着公安有点儿紧张，刚睡醒还有点儿木木的。 半天没反应。 宋公安道，“你的证件带了吗？” “啥证件？”苏栋问道。 “有工作证吗？” 苏栋楞了一下，拿出自己的临时工作证，“是不是这个？” 宋公安拿过来看了看，然后比对上面的照片和苏栋的面容。确定没问题了，才还回去，“同志，想睡觉回家睡，在路上很危险。” “我等人，我要接人的。”苏栋解释道。觉得城里公安也太尽责了，还要管人在大街上睡觉呢。他以前在草垛里睡一天一夜都没人管一下。 两人正说着话，苏栋就看到自家妹子了，“楠楠！”他招招手。 很快，苏楠发现他了，也看到了宋公安。她和同学道别，然后跑过来。“怎么了，宋公安怎么也在这里啊？” 宋公安：“……” 苏栋道，“哦，我在睡觉，公安同志提醒我不要在大街上乱睡。” 宋公安看看苏栋，又看看苏楠。心情突然郁闷起来。 苏楠道，“宋公安，真是辛苦你了，这么晚还在外面。给我们这些夜归老百姓带来安全感。” 宋公安道，“你现在有人送了，也不缺安全感了。” 苏楠笑着道，“哪里哪里，公安同志带来的安全感是无可替代的。” 苏栋也赶紧道，“对对对，我这只是一时的，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公安。” 宋公安听到这话，就替苏楠不值得。怎么找了这么个人啊。看起来一点也不可靠。还说只是一时的，这是打算以后不管吗？ 宋公安心里莫名的烦躁。“你们赶紧回去吧，天也不早了。我得去别的地方转转。” “那行，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宋公安办公了。” 然后坐上了苏栋的自行车。 苏栋赶紧骑车送妹子回去。明天还要开张，早上要早起，是得赶紧回去睡觉。 看着人家这“一对儿”就这么走了，宋公安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就和喝了陈年的老醋一样。 “挺好的，这苏楠同志找个人照顾着，也让人更放心了。”他心里这么想着。 “就是眼光不是很好。” 他仔细一想，觉得苏栋全身的缺点。 不说长相了，就身上那么邋遢，就不爱干净。而且还不是很负责的样子。人也不是很聪明。 这么一想，竟然让人越发的不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苏楠就和江玉兰起了个大早。现在江铃倒是不用跟着一起去啦。给她留了饭，让她睡个好觉，以后安安心心搞学习了。 食堂里面已经开始了准备工作。苏楠头天夜里弄的卤水也煮起来了。开始卤各种菜，之前只做卤肉现在卤香干，卤鸡肉鸭肉都做起来了。 苏楠又熬制了一大锅的酱料。 光做这些，她就觉得整个人累的不行了。大锅饭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就光做这么一点，人就觉得累了。 她以后是不准备长期做餐饮的。 香气飘散起来了。食堂的工人先自己美美的吃了一顿。个个都吃的十分满足。 每天在这里工作还包吃，简直就和每天上国营饭店一样的。这还有啥好挑剔的？ 食堂的朱大师傅也算是服气了。自己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这样的手艺。 主要是他这些年没有学习的想法，他自从当了食堂大师傅之后，就一直干这个活。也没人来和他竞争。他十年如一日的干这些活，干完就休息。哪里想过提升厨艺？ 关键是也不知道找谁学，别人有本事的去了国营饭店，就会防着他这样的同行。哪里会教他？ 苏楠就教了，给他写了目前食堂制定出来的菜单里的菜谱。毕竟她不可能自己其力亲为。得培养人才。 不过其他配方性质的，比如卤水的调制，还有酱料的制作，这都没教。这些才是食堂的核心产品。 食堂是不缺生意的，光是纺织厂的工人就已经够壮观的了。 一早就涌入了。 因为食堂开张前三天做活动，来吃饭的人都送粥和素汤。食堂现在属于苏楠的事儿，大家也知道，都信任她的手艺。加上又是在单位食堂更方便，所以大家都愿意往这边跑。特别是之前等着苏楠重新开业的老客户，可算是等到了。全家人都来吃。 而且这一次苏楠还采取的是拿号牌等餐的模式，都不用人去辛苦排队，只要坐在位置上面等着叫号就行了。饶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站着等，因为位置不够坐。 大师傅回忆着，“这可好多年都没这样的时候了。” 相比较而言，外面窗口的人就少一些。有些是宣传单吸引来的，大部分还是之前在苏楠这边吃过饭的老客户。 不过苏楠知道，这是暂时的。新店都是需要口口相传，才能有更多生意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边食堂对外出售呢。 孙武刚看着这热闹的食堂的，心里也挺高兴的，“承包食堂果然是个正确的主意。” 苏楠道，“这还只是暂时的，还得从外面吸引客源。孙哥，和别的单位招揽订餐的事儿，你那边做得怎么样？” “哦，这个事儿我姐说帮我做，她认识一些单位领导的媳妇儿。” 苏楠都要羡慕了。 这小舅子当得可真是舒服啊。有姐夫帮着开店，有姐姐帮着招揽生意。 这还真羡慕不来。 孙武刚道，“这可不是白干的，我给我姐可买了不少东西。还承诺赚钱之后给她买金戒指。” 苏楠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要是这生意真介绍来了，还得给她包大红包。” 孙武刚笑道，“这就不用了，我给她买东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单位给她送东西，那就不好了。” 苏楠点点头，想着要是李厂长媳妇真招揽来生意，年底多给孙武刚分点钱，让他给他姐买东西。这样才能激发别人的潜力。 李厂长媳妇这种人，真要是下力气帮忙，那是能做不少事情的。 当初她也没什么本事，但是靠着一群富太太人脉，也把店开起来了，开招揽了一些生意。 而且这些人可不止吃东西，她们还讲究穿，戴。 这些人又能带动圈子里的一些潮流风向。 所以这边的关系要维护好。 至于李厂长的媳妇厉不厉害，就看上午有没有人订饭了。 一般单位要订餐，上午就会做好准备了。 目前为止，这附近还没有店子开发这个业务。因为小店子没有电话，不方便。 大的单位比如国营饭店，人家不稀罕这个生意。 所以苏楠他们这还是独一份儿。 有些单位要开会，或者办公室的人不想吃食堂了。想另外吃点好吃的。就需要点餐了。 江玉兰上午就跑电话那边等着。就盼着电话响起来，哪怕只有一单生意，她就满足了。这意味着这个生意就开始了。 等十点一到，电话就响了。 江玉兰兴奋的心口喷喷跳。 这是单独接的电话，就是用来点餐的。打这个电话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儿。 “喂，你好，这里是安阳纺织厂美味大饭店。”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42章 ◎生意火爆◎ 李厂长的媳妇早就卖力的给自家弟弟的生意做推广了, 为此还请人吃饭，看电影。不管是不是真的好吃, 这些被推广到手里来的人也不好拒绝, 于是就和自家人说了一声，要是单位真的订餐，就试着定一顿。回头说不合适, 也好有个交代。 于是这第一天开业，纷纷捧场。 江玉兰高兴的记录下这些点的餐, 然后送去厨房。 苏楠亲自给他们准备这些外送餐。 这会儿送餐也没那么麻烦, 不用刻意的包装, 单位的陶盆把菜装在一起，然后按照用餐人数配上干净的海碗筷子一起送过去, 人家自己分。回头吃完了，下去就统一去收。 很快，临时请的纺织厂职工子弟就踩着改制成的三轮车开始送餐。因为这个外送的餐还不是很固定, 苏楠也不想多请人, 所以只能按照送餐的单数和距离给钱。送一单给一单的现钱。这样人家送餐的同志也不用整日里守着了。 安阳机械厂里，部长叫了一定能工作餐，请办公室几个骨干吃。 这次的项目很重要，所以大家确实狠狠的忙活了一阵子。必须得补补。 食堂的饭菜吃的多了, 没啥味了。别人都觉得机械厂这种大单位的食堂吃着好, 但是任由着谁一年到头都吃那些东西, 山珍海味也要没滋味了啊。 正好他媳妇前几天跟着一个小厂的厂长媳妇一起逛街, 发了个什么订餐电话，说是送到办公室。还说很好吃。他媳妇让他找机会点一顿试试, 给人家一点面子。秦部长就想到了, 立马让助理订了餐。 倒是也快, 不到一个小时，人家就送过来了。 送餐的小伙子帮着把饭菜送到了休息室里面。说好了来收盘子的时间，这才走了。 年轻的骨干们都闻着了香味了。纷纷走了过来。 这会儿还没到矜持的年龄，直接开口问道，“部长，今天吃什么啊，这么香?” “新开的叫什么美味大饭店。听人说好吃，我闻着也怪香的，都来试试。” 早就饿了，大家纷纷拿着碗筷。 邱新兰见周彦魂不守舍的，给他拿了一只碗。周彦没要，正尴尬着，小陈赶紧道，“师父，你休息，我去给你盛饭。” 周彦道，“不用了，”然后自己去拿了碗筷。” 邱新兰只觉得难堪。她最近很主动的接近周彦，想要和他发展一下。甚至办公室的人也都知道他这个想法了，也都愿意撮合。但是周彦却越发的不愿意和她接触。以前好歹还能说说话，现在周彦看都不想看她的样子。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邱新兰十分气馁。 但是她也越发的不想放弃了。 她从来就是锁定目标就不放弃的人。 而且在外人眼里，离了婚的周彦反而是配不上自己的。邱新兰有这个信心。 “好香啊，这味道真不错。”大伙儿吃着，都纷纷夸赞。 一是因为实在是吃食堂太久了，冷不丁吃别的口味，实在新鲜。 二来是因为这菜做的真的好吃。特别是上面放着的几块卤肉片，也不知道是拌了什么酱料，真是吃在嘴里，香喷喷的，软糯糯的。还特别下饭。 周彦吃了几口，突然微微一愣。总觉得这饭菜好像很熟悉，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吃过。而且还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做给自己吃过，让他一直记着这个味道。 “师父，是不是很好吃？”小陈没话找话的和自己师父闲聊。 自从离婚之后，他师父就真的过起了孤家寡人的日子。不止不回家了，在单位也不怎么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陈的错觉，感觉师父也没以前拼了。 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激励自己的时候那种飞扬的自信。 那时候他就是觉得师父这一点很让人敬佩。现在的师父就似乎和很多在单位里熬资历的人一样过一天是一天。前几天有一个去海城总部学习进修的机会，要是以前，师父早就准备起来了拼命争取了。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没争取。 小陈当时就觉得有些失望，多好的机会啊。 可他也不好多说。 周彦似乎也没听到小陈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然后问秦部长，这是哪里定的。 “美味大饭店。安阳纺织厂开的。” 立马有人好奇道，“纺织厂开大饭店？” 这事儿听着怎么这么玄乎？ “也就是个名字大气，其实就是食堂。” 说起安阳纺织厂食堂，周彦的心里揪了一下。他想起，苏楠当初来城里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安阳纺织厂食堂里面。 而那时候她去做这个工作，就是为了和他结婚。 周彦顿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点餐就是方便，吃完饭连碗都不用刷了，人家会收回去自己清洗，这对于年轻人来说可真是太喜欢了。 已经还有人开始商量着下次要是不想吃食堂，就点餐吃。反正不去食堂吃就能拿餐补，自己再补点儿钱就能吃顿好的。 这对于他们这些好单位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有人问周彦要不要加一个。周彦想起刚刚那饭菜，点了点头。就拿起一根烟去了走廊。 看着他这样子，办公室的同事不是没有惋惜的。 人还是那个人，做事也和以前一样认真，甚至更专注。但是就感觉缺少了点什么了。 领导找他谈话，也没什么改变。关键是领导也挑不出错来。 邱新兰咬着牙，还是走了出去。“周彦，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这样自暴自弃，难道就能挽回什么吗？” 周彦看着她，“我没有自暴自弃，另外，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邱新兰被怼了一下，“你这样叫没有自暴自弃？以前一往无前，有远大理想抱负的周彦去哪里了？你自己想过你现在和以前的区别吗？” 周彦没说话，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的。工作也做的优秀。领导也挑不出错来。 他只是……找不到方向了。就和迷路了一样。 他想赚钱，可赚钱干什么呢？不愁吃不愁喝，有地方住。单位也不错。对钱也就没有什么欲望了。 职称，他现在还年轻，好像也不着急。 以前总觉得急迫的事情，现在好像都缓了下来。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指点点。”周彦严肃的看着邱新兰，“我很讨厌别人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邱新兰听到他这毫不客气的话，顿时气的眼睛都红了。“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 小陈紧张的走过来，“师父……要不要我去劝劝啊。” 周彦抽了口烟，“你要是想让你对象误会，你就去。” 小陈顿时不敢了，最怕对象生气了。 邱新兰没在办公室打电话，而是去了楼下通讯室，给周彦的母亲李文玉打电话，“我是真担心周彦同志，他现在真的自暴自弃了，我也劝过了，他不愿意听。还觉得我多管闲事。” 李文玉劝道，“他就是这个脾气，心里肯定不是对你有意见的。他这是对我们有意见，小邱啊，你可不要生他的气。” “我当然理解他，只是我心里还是担心的。伯母你有时间劝劝吧。”邱新兰的意思是让李文玉管管自己的儿子。 李文玉倒是没听出来，她只觉得这个优秀的小姑娘心里有自己儿子。 “给他点时间吧，我相信他会想开的。” 邱新兰顿时脸色不好，她找借口要上班了，就挂了电话。心里只想着，周彦的妈怎么这样呢？儿子有问题不教育儿子，还要自己给他时间。 要是早愿意教育，当初周彦也不会和一个不合适的人结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反正邱新兰是不认同周家的教育观念的。只觉得以后要是自己和周彦生了孩子，一定不要让周彦妈带。肯定会带坏的。还不如她妈会带孩子。 …… 中午忙完了，苏楠就开始清点外面单子，今天一共送了六家单位。而且都是安阳的大单位。所以送的量多，赚的也多。 要是这几家能留下，并且推销给单位的其他部门，甚至是其他单位，那才是好呢。做生意就是要慢慢来，要守出来的。只要产品好，口碑迟早会传开。 苏楠也看到了安阳机械厂的单子了，而且还正好是周彦那个部门的。 她倒是没多想，总不至于不做前夫的生意。所以她直接无视。 算完这边，又算了一下食堂堂食的收入，以及早上卖早点的收入。 她，江玉兰，孙武刚一起看着算盘上面加的数字。 只觉得心情激荡。 特别是江玉兰，之前店子是她看着的，所以她最有感触。 这食堂开一天，抵得上她们之前半个月啊，毕竟之前小店只做两顿，食堂是要做三顿的。而且接待的人也更多。 这一个月下来…… 孙武刚道，“这么赚钱的食堂，之前竟然亏损了。”他心里也是无比的郁闷。不用想，就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了。 那张副厂长真是脑满肥肠。 苏楠道，“主要也是咱们产品过硬，定的价格也比之前要高一点。” 孙武刚叹气，“也许吧。”这毕竟不属于他该操心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人也多，因为很多工人也图个新鲜，拖家带口来吃。 第一天的生意，达到了苏楠的预期。这让她也很有信心。而且她也观察过今天堂食的人员的意见，都还算满意。唯一的就是价格，因为价格是比之前吃食堂要高。苏楠就注意到了，后面在推出一些便宜点的套餐。或者再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货源。小单位的工人收入毕竟不如大厂，还是要照顾这些。 盯着第一天，一切都理顺了。也交待好了，后面苏楠就不用在食堂里面盯着了。她反而要忙着学习的事儿。 鞋厂换岗学习的事儿，她还没忘呢。 苏楠想着，等服装设计那边学完了，以后还要报一个管理专业学一学。 开食堂的事儿就让她意识到了，光有核心产品也不行，还得会管理。 要不然顶多就开一个小店，大店就运转不开。 苏楠把这记录在自己的小本本上面。 这小本本都是她平日里积累的一些问题。自己的一些不足之处，如何提升。她都细心的记录下来了。每次解决一个问题，就划掉一个。不过饶是如此，她本子上记录的问题没减少。总是会增加新的问题。 但是苏楠也能感觉到自己进步了，以前很多不懂的东西，都有了头绪，再加上自己上辈子的一些记忆，让她竟然也慢慢的朝着一个真正的生意人转变了。 第二天上班，苏楠就去找朱丽云打听轮岗学习的事情。 朱丽云惊讶，“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也想追求进步啊。”苏楠笑道。 朱丽云真是看不明白了。她知道苏楠和人家合伙开大食堂了。昨天还去吃了一顿呢。那生意好得很，肯定赚钱啊。 她还以为苏楠肯定迟早不会在鞋厂干了，哪个有钱的人愿意一辈子当工人的？ 谁知道人家没打算走，还打算继续进步。 朱丽云道，“你图什么啊？” 苏楠笑道，“我说我真心喜欢这一行，你信不信？” “……信。”做这份上，不喜欢都不信啊。 但是朱丽云还是说了实话，“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这得储备干部。你刚来，虽然已经转正了，但是因为时间短，加上……学历也不是很高。所以这事儿很难办。基本上领导不会选你。” 苏楠道，“那这是不是不公平，总要给人表现自己的机会。一点争取的余地都没有吗？”她想着什么学历啊能力啊，她可听江玉兰说了，以前这些储备干部都是鞋厂领导的子弟。 朱丽云见她实在想争取，也帮着出主意。 “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你可以找人推荐你。比如厂里领导之类的。”朱丽云暗示她可以去给领导说说好话，送点礼物之类的。 但是苏楠不想这么做。 她刚说了别人是领导子弟，自己再去这么干，那还有什么意思？生意上的事儿可以用一些手段，但是在单位竞争学习名额，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能力，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检验。要不然便利的方式用太多了，她担心自己以后会走上歪路。 朱丽云道，“你认识夜校的老师吗？鞋子设计方面的老师。”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眼前一亮，“这有什么说法吗？” “那边当老师的是以前厂里的这方面的骨干，领导也很重视他们的意见，他们要是愿意和厂里推荐，就有希望。” 听到这话，苏楠心里就热乎了。 虽然不认识，但是她可以去争取啊。前阵子还和杨老师学了鞋子设计图呢，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真的是眼睛疼，一直去看眼睛，视疲劳了。所以写的时候就慢了点儿，亲们要保护好自己的眼睛啊。特别是没近视的亲。近视眼伤不起，(??_??) 第43章 ◎轮岗实习（抓虫）◎ 晚上上完课, 苏楠去找杨老师开小灶的时候，就和杨老师说了自己的打算。杨老师最近就是在教苏楠关于鞋子方面的功课。每天教的时间不长, 但是这些日子加起来时间也不短, 苏楠倒是学得快。已经学会画设计图的要素了。 虽然比不上专业的技术，但是她发现苏楠在设计上面很有天赋。在设计鞋子的时候，不止设计的样式好看, 而且还会知道如何配置材料。知道怎样才能让鞋子舒适。这已经是一个初级的设计师具备的专业能力了。 苏楠也说了，她这是在鞋厂工作, 不懂的地方能随时问里面的老师傅, 所以她理论用于实践, 接受的东西就比别人多。 所以苏楠在说想要去轮岗学习的时候，杨老师是很支持苏楠这个决定的。 她就是可惜苏楠为什么不是服装厂的工人。 “明天上学你来早点, 在办公室来找我，把你的设计图带上，让江老师看看。” 苏楠一听, 立马开心道, “谢谢老师，我明天一定早到，准备充分。不给您丢脸。” 杨老师笑道，“我丢脸倒是没什么, 就怕你丢了机会。自己好好把握。” “嗯！”苏楠连忙点头。 整个人都透着兴奋劲儿。 放学看到苏栋的时候, 喊哥都喊的比较开心。 苏栋正在嗑瓜子, 见她这么开心, 问道，“咋了, 被表扬了？” “比这还开心, 你妹子我又要面临新的考验了。” “还考验啊？”苏栋就想不通了, 他妹子干啥还来念这个书啊，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人家赚钱了就去逛街看电影，她就和一个陀螺一样，从早到晚都没停下来过。 骑上车，他就劝苏楠，“女娃子，别把自己搞的这么辛苦。食堂现在赚钱了，你还担心啥啊？” “女娃子才要更努力，才能获得成功。真要是闲下来了，浪费的是自己的青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苏栋真是想不通自己妹子怎么就这么拼。 感觉以前楠楠也不这样啊，也不知道是在周家经历了什么事儿，整个人都变了。 晚上苏楠回去了，又修了一下自己的设计图。然后把明天见面要说的话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 又把自己不懂的问题记下来，准备明天去单位里面温师傅。 早上还是要去食堂帮忙。 第二天早上的生意丝毫不比第一天差，反而还多了许多人慕名而来。 这种对外出售的食堂，而且东西还做的好吃的，在这一片算稀奇的。 大家特别喜欢这里的酱料拌面。吃起来真是回味无穷。 “你在这里开食堂，我可有口福了。”林秋燕吃着面条，一脸满足。 之前苏楠歇业那阵子，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吃的不开心。 苏楠道，“以后天天来吃。不要你钱。” “那不成吃白饭的吗，咱可不能做这种事儿。”林秋燕道。“而且我吃的很多，回头把你吃穷了。” 苏楠笑了，“我还没到那份上。我心里是真感谢你。之前你帮我多少忙啊，这次又是你帮我牵线。” 说起来这个，林秋燕就笑，“你还说呢，之前还瞒着我，原来是要开食堂。” “我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再说了，也怕人家提前听到风声。” “也是，这事儿要是透露的早，还真要被人截胡的。我现在听厂里很多人念叨，说看你这食堂肯定要赚钱的。” 苏楠笑道，“现在知道赚钱了，那当初食堂咋亏了？” “所以工人也是纳闷啊。亏损的食堂，怎么还能租出去，让人赚钱了。反正现在张副厂长挺难过的。” 说起来，张副厂长还是她的大领导呢。 “因为食堂的事儿，现在各个部门都在自查，说是要看还有哪里存在问题。” “管仓库的最近特别紧张。” 苏楠道，“紧张啥？” 林秋燕小声道，“不知道卖了多少陈年的料子出去了。” 苏楠闻言愣了一下，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啥。 林秋燕叹气，“反正厂里问题挺多的，我现在特别害怕，哪天不让我做了。” “不至于，办公室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你要是真的紧张，就去念书。我说实话，你早点学点东西，以后不管什么变故，心里都踏实。” 以前林秋燕是没这个心思的，苏楠以前和她说的时候，她都没听进去。但是现在看着苏楠一步步走向成功，她对苏楠的话也重视起来了。 又加上厂里现在人心不定，她也有了危机感了。 “学啥？我去学会计？”然后开玩笑道，“等你这食堂做大了，我给你管账。” 苏楠笑着点头，“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去做宣传。” 林秋燕道，“为啥啊？” “直觉，你适合做这个。”苏楠道。 主要是这位小姑娘真的藏不住事儿。虽然这是她对自己信任的一种体现，但是也说明她不适合干太机密的事儿。 “有这方面的专业吗，回头我去夜校打听一下。我也不爱干会计那些事儿，感觉脑壳疼。” 离开食堂的时候，苏楠忍不住想起了林秋燕说的仓库那边的事儿。 改开带来的变化是越来越明显。最直观的就是物资丰富起来了，所以在以后年，很多地区逐渐的取消了票证。 现在虽然还没有取消布票，但是老百姓的选择多起来了，自然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不挑剔，只要有布就买。纺织厂还是太老旧了，管理也不行，导致现在这样走下坡路，多少好料子压在仓库里了。 计划经济已经跟不上日常的需求了。 年前做的计划，年中就发现市场需求改变了。去年卖的好，今年也许就滞销。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2 . c o m 林秋燕说的那个情况，估计就是很多人走了门路搞了一些布料出去低价出售。 苏楠心里有些想法，只是暂时不成熟。她还得考虑考虑。 一整天，苏楠都在厂里为晚上去见江老师做准备。 不懂的问题就缠着温师傅问，温师傅不知道的，就帮她去问别人。 直到准备充分了，苏楠才松了口气。轻松起来。 温师傅知道她的打算后，心里也想着要是苏楠在学校那边没成功，她就帮着找自己熟悉的领导说个情。 自己这张老脸也许还能用用。 至少苏楠这样的苗子，她是不想这么埋没的。鞋厂不如往年了，她也快退休了，她就希望自己退休前，能看着有个好苗子成长起来。 这些事儿，她是没和苏楠说的，怕苏楠会放松了。 当然，苏楠也没想过指望温师傅这边。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她都已经在问师傅这边学了很多东西了，总不能啥都依靠人家。 一下班，她连晚饭都没吃，就赶紧去学校。 苏栋使劲儿踩着自行车。愣是比平时早二十分钟到了学校。 看着苏楠急匆匆往里面跑的样子，苏栋满脸的不理解。 他咋样都没想通，楠楠都这么赚钱了，咋不把心思都放在食堂里面，就还要在鞋厂做工，又要来学校上学。 想不通，他要是有自己的生意了，就一门心思的放在里面去。 想着苏楠还要上两个多小时的课程，他干脆先去工地看苏柏去。主要是问问苏柏啥时候回去，到时候给他带点东西回家去。 学校里面，苏楠跑的气喘吁吁的，可算是没迟到。 杨老师正在和江老师说话。 苏楠赶紧打招呼，“杨老师好，江老师好。” 江老师是一位和蔼的女老师，也是鞋厂做了许多年的工人，是鞋厂第一代工人。当年也是相关专业毕业的。 杨老师和她说了苏楠的情况，介于对人才的重视，她也愿意给苏楠一点机会。 眼睁睁的看着鞋厂没落，这是第一代老工人们心里的痛。时代的改变，淹没了很多曾经辉煌的时刻。 他们也希望鞋厂有一天能好起来。也愿意为了鞋厂培养更多的人才。要不然也不会来夜校这边兼职，实际上他们在正规中专也带着课呢，也是白天上完课，晚上来这边继续授课。花费了许多精力。 江老师道，“你的事儿我听你们老师说了。你是学服装设计的，但是对鞋类设计也很感兴趣。还有些天分。但是你要明白，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贪多了。我希望你能分清楚主次。” 苏楠道，“我对穿着方面确实很有兴趣，也希望以后能在这方面取得成就。我最开始的兴趣是服装设计，但是机缘巧合进入了鞋厂，接触到了鞋子。既然入了这一行，我也就爱上这一行，目前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在本职工作上做到最好，能提升自己。至于以后是在服装还是鞋类发展，或者是两者兼顾，那也要到时候客观情况客观分析才能决定。” 杨老师笑道，“她是一个务实的。想到就去做到，也不说空话。而且你也可以看看她的设计情况，要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不是也给鞋厂培养的了个人才吗？” 江老师笑了，“那到时候我和你抢学生，你可别怨我。” “那不会，我认为她是可以兼顾。当初我们不是也互相学习对方的专业吗？” 两人都想起过去的事儿，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江老师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看着苏楠这年轻又有冲劲肯努力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一代人。 她让苏楠把作品给她看看。 苏楠把自己设计的两款鞋子拿了出来。 她上辈子做这方面的生意，自然也是自学过的，也跟着店里请的专业师傅学过。只是那时候她文化水平不够，人家设计的人也不可能讲的很展业。所以只学了个半吊子。 这次仔细学了专业基础知识，倒是把短板弥补了。 苏楠的设计图让江老师眼前一亮。 按照她现在的认知来说，就是洋气。是年轻人，爱打扮的人应该会喜欢的款式。 “你自己设计的？” 苏楠不好意思的点头。 其实也不算完全是她设计的，因为毕竟后来见过那么多种时尚元素，比如一阵儿流行尖头鞋，一阵儿流行宽头鞋，厚底鞋，薄底鞋。 她设计的时候就用到了一些未来时尚元素，然后细节上加入自己的设计。结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加以修饰。 江老师仔细看设计图，然后问苏楠关于里面用料的打算。 苏楠是早就想好的，鞋底用什么鞋底，鞋面用什么皮质，连走的线都要有要求。 看着苏楠都说得出来，江老师眼睛越发的明亮，眼神透着欣赏。 这确实是目前为止，她认为能在这一行里面有发展前途的。 “你的事情，我去给你和厂里申请一下。这个也要看厂里的决定。” 苏楠闻言，惊喜，“谢谢江老师，要是真的能选上，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这次机会。也谢谢杨老师，感谢两位老师愿意给我机会。” 江老师点点头。 杨老师笑道，“先去上课吧，要是我这门课学的不好，我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嗯，我马上去！”苏楠满面欣喜的跑了出去。 江老师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杨老师道，“是啊，每天看着这些年轻人，就总想起过去。现在的日子比我们那会儿是好多了，机会也更多。” 江老师继续看苏楠这设计图，“我有个想法，这孩子放一线有点不合适，浪费她的天分和能力，我觉得她更适合去设计部。” “学历不够吧，” “先当个助理干事。我还得找鞋厂领导商量一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我也只能提一个建议。咱们现在说话可没以前好用。” 杨老师笑了，“你出面那肯定没问题的，鞋厂元老，宝刀未老。” 晚上回去的路上，苏楠心情十分的好。一路哼着歌儿。 两个巡查治安的公安路过，看到了她坐在自行车后座，愉悦的哼哥儿的模样，还特意看了眼。 “这处对象的人可真是让人酸。” 一个年轻公安感慨道，然后问旁边的同事，“宋哥，你看人家这感情多好啊。你也啥时候处一个。” 他就这么侧脸看了一下，就心里咯噔，咋宋哥原本还笑着的脸突然就绷住了？ 这变脸也太快了。“宋哥，是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没有，就是觉得天有点儿冷了。” “是啊，是冷了。等明天你就不用带我了，我自己来。”他是单位新来的，和一群年轻公安天天在这一片儿轮着巡查。 宋公安没说话，只是心里有些不高兴。 另外一边，苏栋也好奇呢，“哎楠楠，今天咋这么高兴啊？” “没啥，就是觉得每一次努力都能收获一点东西，心里很开心。” “也是，我现在也学了点技术，等以后你这边不需要我了，我就回去试试种地。不过也得等开春了，现在回去也种不了。对了，大哥要回去了。我今天去找他，他们那边项目要停下来了。” 苏楠太忙了，好久没见苏柏了，“大哥有啥打算？” “说是准备回去过冬，等开年再出来。而且他和这边的人约好了，等开春项目开始了就再过来。咱大哥也挺有本事，现在和那个项目的领导认识，明年还要负责陪着那些工程师呢。现在叫啥工程助理。” 反正对苏栋而言，不干苦力活就好。 苏楠听着大哥在自己喜欢的领域也有了成就，心里很替他开心。 虽然很多事情有了改变，但是越变越好。 “等回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帮我带点东西回去。” “行，我到时候也要让他带的。” 苏楠知道苏栋想家了，笑道，“放心吧，我过阵子放寒假了，就不用你了。” 苏栋听了这话果然高兴了。他真的想家里人了。 …… 苏楠还以为要等几天才能有知道结果。没想到才两天，车间的班长就来通知她了，说让她准备一下轮岗学习。得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苏楠心里才算妥当了。 车间班长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问，“你找了哪条路子啊，怎么有你的名字啊。” 苏楠笑道，“我认识哪个厂领导啊，主要是我表现好吧。看来我平时的努力没白费。也多谢班长平时上报工作的时候为我说了好话。” 班长：“……你工作好，我肯定要如实记录的。” “等我回头轮岗结束了，我请班长吃饭，最近我又研究出新的小菜了。” 听到这话，班长立马抿了抿嘴，“也不用那么客气……” “当然得客气，谁让班长照顾我。”苏楠笑眯眯道。 苏楠参加轮岗的事情很快在这片车间传开了。 要不是苏楠平时没怎么和哪个领导走得近，也没有啥作妖的事儿，她们又要开始阴谋论了。 不过都还是私下里猜测苏楠是走了谁的路子。 后来是厂委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说是有人找厂长直接推荐的。好像是苏楠有个啥鞋子的设计挺好，厂长觉得她是个好苗子，要培养。 至于是谁推荐的，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厂里的第一代元老。 这下子没人说啥话了。 第一代的工人，能在厂长面前说的上话的，人品那都说得过去的。 朱丽云还特意来找苏楠说这事儿了，“你那设计还在厂长办公室里放着呢，我去倒水的时候看了一眼，真不错。你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苏楠笑道，“也可能是超常发挥了。” “那我咋就没这个超常发挥时候？你也别谦虚。” “我是不敢说太满，毕竟还需要学习。轮岗的事儿什么时候开始啊？” “就这几天，往年年底还要赶计划，现在没这个压力了。所以年底就正好用来轮岗。就是春节可能假期就不多了。” 苏楠道，“那没事儿，以前也没少过年，在厂里过年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朱丽云笑了起来，“算了，我对你是服气的。我可没你这心态。” 这也是为啥苏楠参加轮岗，别人说不出闲话的缘故。她这人的表现，明眼人看在眼里。唯一的短板就是来厂里时间短。但是和很多领导的子弟比起来，她反而更合格。 轮岗学习也要用两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开年才会正式回到岗位。 这两个月对于很多学习的人来说，基本上就是混过去的。厂里内部的师傅基本上都会打个合格。 苏楠报到第一天就看到了轮岗实习的几个年轻人。 有几个看起来就不是很认真学习的样子。倒是也有真正的部门骨干。 大家也都打量苏楠。 因为苏楠来这里也算是个例外。当然，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长相。实在漂亮。 有单身的男同志心里蠢蠢欲动，但是想到了她的婚姻状态，就偃旗息鼓了。 只是觉得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可惜了这个漂亮又优秀的女人。 很快，厂委的人过来给他们安排职位。 几人都是分配不同的岗位上面，这期间会定期轮流换岗。 朱丽云对着苏楠眨眨眼，给苏楠分配的岗位表上面，有一个是设计部门的。排在最后一轮。苏楠发现，这是别的人没有的。 她心里想到什么，也没问，先把自己的名字给写上了。然后朱丽云他们带苏楠他们去上岗。厂委的人知道朱丽云是和苏楠相熟的，所以就让朱丽云带苏楠去。 没人的时候，朱丽云才和苏楠透了气，“好像是有想法让你去那个部门观察一下。” 其实也相当于一次考核。 也就是说，苏楠有可能换岗。 而设计部门也是厂里一个热门部门。这个部门也是关系户没法进去的。进去了也没用啊，没这本事干不来。 在这个单位里面，最精贵的的除了车间的一线工人，就是设计部门了。 现在苏楠从一线来设计部，那是升级了。 苏楠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这个收获。她心里明白，肯定是江老师帮她说话了，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想到她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 不过她也不能因此放松，还要做更多的准备。等到了设计部轮岗的时候，要争取表现的更好。 苏楠感激道，“有你提前给我说了，我心里有底，也不容易犯错了。回头我真去设计部了，我给你做双鞋。” “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朱丽云忍不住道，她以前只把苏楠当做是林秋燕的朋友，所以才结识。后来也是觉得自己工作比苏楠好，所以处于那种帮衬苏楠的状态的。 现在相处下来，她发现人家自己是真有本事。 从前带着点俯视的眼光，变成了平视，现在又感觉要开始仰望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感谢叶黄素拯救我的眼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敷和按摩后有效果，反正吃了两颗叶黄素之后，我眼睛突然就没那么胀痛了。我以后要好好吃，拯救我的眼睛。要合理用眼。 第44章 ◎年底回乡（抓虫）◎ 苏楠第一个学习的岗位是在工艺车间。这车间里面主要负责脚印印花之类的。 带她的是个有些工作经验的工人, 但是不是老师傅那种。 轮岗学习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走个过场，了解一点基础就行了。又不是准备在岗位上长待。用不着安排太厉害的师傅教。就讲一些基础就行了, 知道个大概也就能过关。 本来带苏楠的工人也是这么想的, 讲一些平时做的事情就行了。 她带着苏楠在车间里各个工位转了一圈，告诉苏楠，这些人在做哪些工艺。 大致的说了一说之后, 就让苏楠自己去看，看完回头哪里不懂的就来问她。然后自己就去忙工作去了。 他们这带人学习也是要完成自己的工作的。 苏楠自己去观察, 将看到的都记录在笔记本上, 不知道的问题也都记下来了。等一天的学习结束之后, 苏楠就去找带自己的师傅问问题。 师傅边喝水边问道，“有什么问题？” 苏楠拿出自己的小本本, 将自己记录下来的十几个问题给她看。“不多，就这些。” “……” 等过了几天，终于结束了在这边的学习之后, 苏楠心满意足的迎接自己下一个工作岗位学习。 苏楠不知道的是, 她这问题多的名声传开了。夸张的说这人有“十万个为什么”。 反正教这一个，顶得上人家带十个的。 所以后面的车间岗位，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带了，觉得自己带不了。也不想受这个累。 虽然有补贴, 但是这钱不好赚。 车间的领导没办法, 就只好给苏楠安排那种专门带徒弟的老师傅带。 这些事儿都还是苏楠后来听朱丽云和她说起来的。 人家车间领导和他们厂委办公室抱怨, 说这安排轮岗学习的人太耽误前线生产了。 苏楠：“……” 她这叫做求知若渴！ 十二月, 安阳的天开始下雪了。 月底，食堂头一个月的总收入也终于算出来了。 光这一个月, 食堂就收入了九千八。除去各种开销, 最后能余下六千五。 这数算出来的时候, 可把江玉兰吓了一跳了。 之前苏楠自己开店，最好的时候也就赚了小一千啊。 她只知道每天收钱收的手软，可是心里也没算个数啊。 别说她，就是苏楠这早有准备的，最终看到这些收入的时候，心也跟着飞扬了。 孙武刚也笑着喝了一杯茶，要以茶代酒，和她们碰一杯。 毕竟第一个月就赚钱了，不止赚钱，还回本了。 苏楠道，“年底还有一笔承包费要给出去，所以这钱还要打个折扣。” “那也值当了，这才第一个月呢，一年算下来，那点承包费算什么？” 孙武刚十分满足。 苏楠觉得这就是承包食堂的好处，不用装修的投入，也不用自己购买这些设备，直接用。所以成本减少了。 要是都自己置办，别说开不起来了，就算开起来也没这么快回本。 当然，也就是这个特殊的时代有这个方便了，等以后再想承包单位食堂，什么都需要自己购置。 也只有这些国营厂子才不会心疼这些公家的财产。 这钱虽然赚了，但是分也不能全都分了，还要留下一笔本钱。 不过饶是这样，大家手里也都分了不少钱。 苏楠自己就分了一千多。 之前投入食堂，手里没啥钱，现在钱包总算是鼓起来了。而且也不用和之前那样节省了。这食堂只要还开着，以后每个月都能赚钱。 分了钱，大家也互相约定了，具体赚多少，不要往外说。 江玉兰赶紧点头。这是不能说，回头被人惦记了。 孙武刚笑道，“放心吧，有数。我连我姐也不会说。” 不是不信任他姐，但是谁没个自己信任的圈子呢。只要别人知道了，肯定是瞒不住的。 多少人盯着这个食堂呢。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回去的路上，江玉兰还在兴奋的和苏楠说这个年要好好过。 一定要过得丰盛点，要给江铃买好看的衣服穿。以前总是舍不得，现在有钱了，得买。 她现在这生活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之前生病，不能上班，她觉得天塌了。谁能知道还有今天呢？ “玉兰姐，你有没有想过再去学点东西？”苏楠问道。 江玉兰道，“我这年纪还学啥啊？” 苏楠道，“你现在管账，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收钱，你得懂这些。以后要是生意越来越多了，你会管不过来的。现在这个生意请外人记账不合适。” 江玉兰想了想，觉得自己是要进步。 苏楠这么优秀，都还在坚持学习呢。只是她担心自己学不好。 “那我试试？也报夜校？” 苏楠笑道，“我在学校听说会计班也有冬季开班的，可以去试试看。” 也许是因为自己以前虚度光阴，所以苏楠现在就希望身边的人能够在合适的时候珍惜时光。好好进步。 帮助别人，就好像帮助了曾经的自己一样。 而且现在和江玉兰合伙，江玉兰帮她管很多事儿，要是不进步，江玉兰肯定要跟不上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散伙。 所以苏楠希望江玉兰自己可以进步，跟上脚步，以后不至于走散了。 有了钱，苏楠就打算着给家里人买东西了。 要买一些过年的物资寄回去。学校那边倒是要放寒假，但是苏楠今年要轮岗学习，春节也要值班，不能回去过年。 所以今年得多买点东西回去。 第二天给苏栋发工资的时候，她就问苏栋要不要一起给家里买东西。 苏栋拿着工资，欣喜万分。 “楠楠，这比说好的多啊。” “第一个月，大家都辛苦，自然要发点奖金了。你也别往外说就成了。每个人发的奖金是不一样的。干得好才有。”主要是这些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接送她，白天也在单位里面从早忙到晚。苏楠自己也不想让她二哥吃亏。钱买不来亲情，但是钱真的可以回报亲情。 苏栋立马点头。 一共五十块，这钱比他想的要多。他顿时改变了购物计划，准备给媳妇买件棉服，老娘也买上一件。至于妹子，就买点布料和棉花，让她自己做去。他爸就买双棉鞋。这安排妥妥的。 他也不会挑，听苏楠也要给家里买东西，立马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大哥也要买。” 找了苏楠休息的一天，兄妹三人就一起去逛百货商场。 苏柏在城里待着虽然天天也在工地，但是晒太阳的机会还是比家里少，脸上竟然还养白了一些。加上一直又和一些工程师打交道，不知不觉的气质也变了些，看起来有点儿文绉绉的。 苏楠道，“哥，你这回去了，我嫂子要认不出来你了。” “怎么可能。”苏柏笑道，“也没啥变化吧。” 苏栋道，“变化可大了，看着就和大学生一样的。你说你这是咋混的，人家来工地都变糙了，你还变得像文化人了。” 苏柏斜睨他一眼，“你也变得白胖了。 没少吃油水吧。” 苏栋：“……” 苏楠哈哈笑了起来，“二哥是挺能吃的，饭量大。幸好咱现在是开食堂的。” 苏柏担心起来了，“那完了，以后苏栋回去了，还怎么吃得下二婶做的饭？” 苏栋：“……” 算了，不和这兄妹两说话了。 这会儿年底，商场人是最多的时候，各种货物也是琳琅满目。还有很多洋货。 三人都想好了自己想买的东西。苏柏是想给家里的女人们每人买一盒雪花膏。冬天用这个能护肤，要不然脸上都发红了。还想给奶奶买棉靴，给妈买围巾，，给爸也要买个帽子。另外想给媳妇买件羊毛毛衣，她伤了身体之后身上就怕冷。 这么一算下来，赚的钱也剩不下多少了。 但是苏柏觉得挺值得的。赚钱了就是用来花的。反正明年还能出来干，明天出来干一整年，那就赚不少了。 苏楠道，“我给奶和妈都买了，你就别买了。” 苏柏笑道，“你这话说的，你买你的。我买我的，都是一份心意。” 苏楠也就没咋说了。 倒是苏栋拍了拍脑门，“我把奶给忘了。”奶没和他们一起住，每次计划的时候，就能把奶忘一边去了。赶紧给奶加上一双手套。 因为人挤人，买的东西也不一样，为了节省时间。干脆三人分开买。反正这地方是商场里面，人家也不至于坑人。明码标价。 三人赶紧各自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苏楠买的东西就多了。衣服袜都给买上，吃的用的也买上。另外出嫁的姐姐苏梅也不能忘掉，也得整件新衣服，再买一盒护肤的。鞋子倒是不用买，直接在鞋厂拿出厂价。 售货员见苏楠一下子点了几件好衣服，立马热情起来。 现在街上都有服装店了，百货商场也有了危机了。也不让售货员和以前一样坐着不干活了。每个月卖的差的都要被批评。 苏楠仔细的看了款式，面料。以及含棉量。表现得像个专业人士。 售货员道，“同志你是服装厂的？” “我鞋厂的。” “看你这懂行，还以为是服装厂的。这可都是新货，都是外面来的款式。” 苏楠看了看，心里琢磨着，这款是一看就是本地生产的。 不过她也不讲究，毕竟是给家里人买的，在老家那个地方，穿的太洋气也不合适。 本地款式虽然不行，但是用料那是特别真的，丝毫不存在偷工减料的事情。更适合她家里人在老家那边穿。 正收着，旁边又挤过来几个女人。 苏楠一听，还有熟悉的声音。她看了眼，果然是周敏。旁边还跟着邱新兰。 周敏也看到了苏楠了。那一刻，脸都是黑的。 见苏楠看过来，她都做好了作战准备了。结果苏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就和没看到她一样。 周敏顿时不乐意了。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小人物’无视的事实。 而且上次苏楠把她害那么惨，在单位现在都还有人说她闲话呢。当然，令她内心深处最无法忍受的是，苏楠离开周家之后，本应该生活落魄，灰溜溜的回老家去的。现在却不知没回去，还能在大商场里这么挥霍。 这种现实的反转让她觉得自己很难堪。无法接受。所以只想以最坏的想法去想苏楠。以此来证明自己以前的想法没错。 “挑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付不付得起钱的。”周敏道。 售货员看了眼周敏没说话。人家要是付不起钱，能来要这么多东西？ 苏楠道，“你担心我付不起钱，你是准备帮我付钱吗？要是没这个准备就闭嘴。你谁啊，管天管地管人家买东西？” 邱新兰也觉得丢人，这种时候不就应该装作没见到吗？周敏怎么还上赶着招惹人啊？ 跟着周敏来的另外两人也是无语，出来逛街的，怎么突然就炸开了。 邱新兰有意让周敏别吵架了，但是周敏正气头上呢，张嘴就道，“一个农村来的，谁知道是哪里弄了这么多钱。” “农村人是得罪你了，这么瞧不起农村人？”苏楠道，“谁家没几个农村亲戚的，也就你们周家进了城就忘了祖宗了。” 周敏吵架吵不过。气得变脸。甭管吵了几次，她还是不习惯苏楠这个曾经在家里忍气吞声不敢吭声的苏楠现在敢回嘴了。 她先是气，然后想到什么，指了指身边的邱新兰，“看到没，周彦的新对象。人家是大学生，还是和周彦一个办公室的。” “哦，恭喜了。”苏楠说了一句，让售货员帮忙把东西装起来，然后和周敏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和见到肉包子的狗一样，非得往上面凑。” 售货员都憋着笑。帮苏楠打包好，然后苏楠拿钱拿票，拎着东西走人。 周敏气的想追上去，被邱新兰拉住了，“你还逛不逛啊？” 周敏气道，“你没听她说的什么话吗？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邱新兰也烦了。只觉得周敏真是有毛病。平时看不出来，还挺正常一人，怎么见到周彦前面那位，就变了个人一样的。 另外两人也劝周敏忍忍。追上去能怎么样，还能和打架？ 其中一个顺着周敏劝道，“农村人就是会吵架，你吵不过的。” 周敏紧紧的抿唇。心里就想不通，苏楠怎么就有钱买这么多东西呢？ 不会是周彦偷偷给她塞钱了吧。 也有可能啊，周彦平时也不回家，说不准什么时候给苏楠塞钱了。 周敏把自己的设想和几个朋友说了，意思是她不是随便找茬的，只是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所以才会想找这个女人搞清楚。 最后让那女人就那么走了，也是那女人心虚。 这话要是以前说，还有人信。但是因为之前苏楠那封贴在宣传栏的信，已经让她的形象有损了。现在亲眼看着和前任弟媳妇交锋的场面，更觉得周敏真是没事找事。 人家都离婚了，当陌生人不就行了？ 真要是猜测，不如找自己弟弟问清楚。 哪怕邱新兰不喜欢苏楠，心里也是觉得周敏不该主动找人家。那种人离婚了，不更应该离得干干净净吗？还牵扯不清的干什么？和那种人结过婚又不是很光彩的事儿。竟然还凑上去。 她觉得周彦家里人都不是很清醒的样子，等以后自己和周彦离婚了，也不能回家里住。以两人的职位，到时候单位肯定要分房子的。一定要单独住。 而且还不能和周敏来往态度。周敏总是惦记着那个苏楠，哪怕周彦想忘掉，只怕也总是忘不掉的。 但是这一切只是设想，现在她还没和周彦正式处上，还需要周家人牵线，自然也就只能把想法埋在心里。 苏栋拎着大包小包的过来，看到苏楠拎着东西在笑，问道，“高兴啥呢？” 苏楠道，“有人自己凑上来让我骂，是不是该高兴？” “谁啊，有人招惹你了？没吃亏吧。”苏栋担心道。 苏楠笑道，“没呢，人家是文化人。”跳出那个圈子，苏楠发现周家人真的很好对付。假清高自命不凡的人罢了。只要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使劲儿怼他们，他们就没办法。她以前真是自己把自己憋死的。 两人一起去找苏柏。 商场还没以后的那种大，从四楼找到一楼，终于把人找到了。苏柏竟然在看口红。 苏栋道，“哥，买这个干啥啊？” 苏柏道，“我看有人买。” “不就是嘴上抹得跟个吸了血一样吗？” 苏楠道，“二哥，你这话就不好听了，这是咱们女同志的喜好，就和你们男同志喜欢抽烟喝酒一样。你可以不认可，但是不能这么说。” 苏栋道，“主要是不合适，在咱们村里抹了这个像什么样子？” 苏柏还是拿了一支，颜色是苏楠挑的，日常的红色，不显得那么夸张，但是也能调理气色。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服，抹上一旦，洋气。 苏楠其实挺理解他哥为啥要买口红的。 他哥和她一样，都是奶奶带大的，所以从小哪怕穿件破衣服，也很讲究。最起码要齐整。不能拉邋遢。她长大后，哥还给她买过红头绳。说女孩子就要打扮的精致点。 所以她哥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喜欢精致的人。 嫂子许清是个贤惠的，但是也不善于打扮，这也没办法，在老家都这样。 她哥这是有条件了就想着把嫂子打扮起来呢。 苏楠心里还有点儿羡慕这种感情。都结婚五年了，感情还能这么好。 不过她有一点不知道的是，苏柏买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许清能从悲伤的情绪中早日走出来。希望这些外面的东西能让她对外界产生兴趣。 …… 项目一停下，苏柏就回家了。苏楠和苏栋一起送他上车，把东西也装车上去。 苏栋还要等一些日子，至少等半个月后苏楠放寒假不用上夜校了，才能回去。 “你回去和我媳妇说清楚啊，让她们别惦记我。” 苏柏直接实话实说道，“我看他们巴不得你不回去，在外面赚钱。” “……”这可真是扎心了。但是还真有可能。苏栋太了解他媳妇和妈了。 送苏柏上了车，苏楠就赶紧去邮局给家里打电话。 告诉家里人，今天她哥回家。 苏老太听了，喜笑颜开。孙子可算要回来了。 苏楠又说了自己今年不回家过年的事儿，“我要轮岗学习，过年要值班。我得趁着这个时间多学习。” “好，不回来过年也好，每年过年也就那样儿，你在外面吃好点喝好点。” 苏老太也不希望自己孙女回来听村里的闲话。在外面还自在，反正孙女在外面过得也好。 挂了电话之后，苏老太心情好的很，和自己儿媳妇赶紧回家，路上也不搭理村里人。 回到家里，就和家里人说了苏柏要回来的事儿。 苏宝山听到儿子要回来了，心里也开心。家里没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撑着，真的不行。苏柏也有主见，家里事儿都能出出主意，不像是他这个当爹的就是个闷葫芦，没本事。 倒是许清一直紧张，“妈……那苏柏回来了，你们……” 李秀芳现在对这个儿媳妇还是有意见，但是总不能让儿子儿媳妇闹出问题来，“那事儿我们不提，以后你自己注意点。” “我肯定注意，我啥也不往外说了。”许清赶紧保证道。 苏老太叹气，也没说啥。她觉得人可能真的不能求个十全十美。想要人贤惠乖巧，就别求对方还能够有主见。 苏柏这次来城里待了几个月的时间，这次回来，全家人都惦记着。想知道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啊，再问问情况怎么样。 一直到下午，才听到村子里有了动静。 因为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苏柏去城里赚钱去了。这对整个村子来说都是一件稀奇事儿。 大家都很好奇在外面是不是真的能赚钱。 现在农闲都在家里闲着，看着苏柏大包小包的进村子了，都跟着过来凑热闹了，围着他打听外面的事情。 搞得苏柏寸步难行。 “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赚大钱啦。” “外面真能赚钱？” “你这才出去几个月啊，咱一年都买不了这一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 苏柏笑着安抚大家，“也不是我一个人买的，还有楠楠和苏栋买的呢。至于外面的事儿，等我回去休息休息，回头咱们在具体说说。我这拿着东西也不好说啊。” 懂事的人纷纷散开。但是也有不长眼的问道，“楠楠咋这么会赚钱啊，听说是离婚了，跟了城里有钱人？你和苏栋是不是都跟着人家赚钱啊。” 听到这话，苏柏原本微笑的脸顿时一变。直接质问道，“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说的这混账话？” 作者有话说： 么么。 第45章 ◎老家人和事◎ 乡亲们道, “大家都这么说啊，你丈母娘也是这么说的。” 苏柏听到这话, 满腔怒火。 媳妇娘家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从自己媳妇嘴里知道的？ 是他自己把这话给传出去的！ 苏柏握紧了手里的袋子，十分严肃道，“我妹子清清白白做人, 虽然离婚了，但是那是因为感情不和。她现在是自己有能力在城里工作！我原本还打算着明年带大家出去赚钱打工。现在我得考虑考虑了, 毕竟你们都以为是靠着哪个见不得人的男人, 那不是让你们丢脸吗？” 说完, 苏柏生气的背着包往家里走去。 大家一听苏柏说这些话，顿时慌了。怎么好好的, 说不带就不带了？ 大伙儿还指望着苏柏带大家出去赚钱呢。苏家兄妹三个出门，好像都在外面赚钱了。苏栋都能留在外面赚钱呢，他们要是出去了肯定也从。就缺一个人带着。 现在苏柏回来了, 自然是要帮忙带着的。 毕竟苏柏平时挺好说话的。谁知道这才回来就把人得罪了。 其他人纷纷怨恨的看着刚刚嘴碎的人。 怎么嘴就这么大呢, 背后说还不够，还要凑上来当别人面说。而且苏柏才从外面回来呢，都没回家喝杯水，就和人家说这些话, 这心也太黑啦 嘴碎的人是平时和许清妈玩得好的, 也是个嘴碎的, 现在被人这么瞪着, 也有些不服气，“我也没说闲话啊, 人家都这么说……” 但是别人纷纷散去, 没人听她说这些闲话。说白了, 他们就算怀疑苏楠在外面干什么事儿，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说。顶多是背地里议论几句。 毕竟人家干啥，和他们也没关系。 苏柏到了家门口就调整了情绪，不想让家里人看到他一回来就生气。 家里人听到院子门口的动静了，都出来接他，李秀芳跑在前面接过儿子手里的包，“回来啦。” 苏柏笑了笑，“妈，我回来啦。” “还是回家好。”李秀芳道，“你在外面，家里都惦记你。” 孙老太也出来了，身后跟着许清。 苏柏看了眼许清，又去看奶奶，“ 奶，我在外面挺好的，让你们担心了。” “不担心，孙子在外面有出息，我担心啥啊？就是惦记你们。” 隔壁屋里也跑出了人来了，二婶陈月英咋咋乎乎的喊着，“哎，是不是苏柏回来啦，我家苏栋啥时候回来啊？” 苏栋媳妇刘月也是到处看，她惦记自己男人了。 苏柏道，“苏栋还要一阵子才回来，比我要晚点儿。” “晚点儿好。多赚点钱。”陈月英特别想得开。 刘月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没说啥。 苏宝山让大伙儿进屋里说话，大家帮着把东西往屋里拿。 苏柏先把二婶家的东西拿出来，说是苏栋给买的。陈月英和刘月赶紧儿把东西拎着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苏栋第一次用赚了的钱在城里给他们买东西拿回来。那可真是稀罕极了。 苏柏也把自己和苏楠买的东西拿出来了。 看着这一包包的，李秀芳那是一个心疼啊，“买这么多，太浪费 。也用不着。” “大多都是楠楠买的。” “楠楠咋样了？”李秀芳赶紧问道，“那个食堂的事儿，到底咋回事？” 苏柏正准备说，但是看了旁边的许清，就没准备多说，“就是和她告诉你们的那样儿，还成。” 苏老太感觉到了孙子没说实话，但是也没当面问。 只乐呵呵的拿着孙子孙女给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她想得很开，没有那种买了东西就觉得浪费的想法。毕竟以前好日子也过过。 而且现在一把年纪了，也该享受享受了。 当即就把新衣服穿上了。还换上了棉鞋。 “暖和，真暖和。” 其他人也试了试衣服合不合身，个个都高兴。苏宝山也难得的露出笑容来，恨不得穿出去给人显摆显摆。但是想到自己闺女被人说的闲话，他又不想出去了。回头人家指不定还觉这衣服是哪个见不得人的买的呢。 许清拿着苏楠给自己买的棉袄，内心极度难安，也觉得内疚。 自己把小姑子的事儿说出去了，让她被人说闲话。她还给自己买东西。以后要是知道这些事儿，只怕小姑子要恨死自己了。 试完衣服，李秀芳赶紧去厨房里把热的饭拿出来给儿子吃。 苏柏则将东西先拎着进屋里去。许清赶紧跟上，帮着他拿衣服换，又要去倒热水给他洗脸。 苏柏一句话没说，换完衣服洗了脸就去吃饭。 虽然他没说，但是许清能感受到苏柏对他的冷淡，心里顿时难受起来。 这咋的出门一趟，就对她这个态度了？ 苏柏吃完饭，就被苏老太叫屋里说话。 苏老太一边将孙子孙女给自己买的东西往柜子里放，一边闻着雪花膏，“这东西好用。比以前那蛤蜊油香。” 苏柏笑道，“奶，要是好用，以后再买。” 苏老太笑道，“看着你们出息啊，我这心里高兴。我就盼着你们过好日子。只有过过好日子的人，才知道过好日子啥滋味。就一样，不该碰的东西不能碰，当初你们太姥爷就是抽了不该抽的东西，把家业败了。虽然也给我一个贫农的身份让我和你爷爷能安生的来这边过日子，但是那也不是好东西。” “我知道，不该碰的绝对不碰，”苏柏保证道。 苏老太又道，“楠楠那边的情况，你刚没说实话吧，我看你对你媳妇态度有点不对。” “奶，我对不起楠楠。那事儿我不该说的。我把她当一家人看，家里的事儿也不想瞒着她。怕她心里难受。可我现在让楠楠被人说闲话了。” 苏柏难受的捂脸。 苏老太叹气，“楠楠这个事儿迟早也是要说出去的。其实楠楠说得也对，这不是丢人的事儿，不怕人说闲话。人家说人家的，咱过自己的日子。是咱家自己人放不开。” “你和你媳妇这日子还得过，心里有这个事儿也不好。自家人就想开点。以后有些话该不该和她说，你自己心里也有个数。夫妻本来是该互相不藏着事儿的，但是也不是每个夫妻都是一条心。她现在自己娘老子还在呢，等再过些年自然就和你一条心了。” 苏柏心里也有数。他也想明白了，有些事儿他太想当然了。 自己觉得自己和许清最亲，但是人家还有家里人。他们之间也没孩子。怎么就觉得许清会和他一样的想法呢？ 想起来这些，他心里是失落的。 夫妻过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呢？ 回到屋里的时候，苏柏已经擦去了愁容，和平时一样，让许清试试雪花膏。“奶说很好用，你试试看。要是好，下次再买。” “你还要去城里啊。”许清问道。 “开年就去，那边能赚钱。你看这些东西以前咱们也买不起。现在都能给你买了。” “可我不稀罕这些，”许清道，“我就觉得咱们好好在这里过日子挺好的。” 苏柏摇摇头，拿出口红，“你看，外面的人都喜欢用这个。我给你也买了一支。你试试。” 许清拿过来，心里想着，他怎么连外面的女人喜欢什么都知道了。 外面的女人用这些洋玩意儿，得多好看啊。和村里姑娘肯定很不一样。 楠楠和城里人处对象之后都洋气了，更何况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呢？ 她自己压根不会抹，抹的乱七八糟的，苏柏给她擦掉，重新抹上。 这个是苏楠告诉他的，说要一点点的上色，要不然很容易涂的太深不好看。 看苏柏这样子，许清更加觉得自己和苏柏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很不习惯，总觉得怪怪的。 “有些奇怪。” 苏柏看了眼，“哪里奇怪，气色好多了。你是不习惯，等看多了就好了。外面的人都这样，以后带你去城里玩，你也有东西抹了。” 许清没说话，一听到城里，她就紧张。她不想去城里，城里有啥好的？去了城里，只会衬托着她这人多不好。 见过了大鱼大肉，哪里还看得起她这山野野菜？ 苏柏问道，“楠楠那个事儿，你和家里人说了？” 许清顿时吓了一跳，“你咋知道的，奶和你说的？” “村里人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回来就被人拦住了。”苏柏严肃道，“我也不说你什么了，以后你不要这样。这毕竟是楠楠的事儿，不是咱两的事儿。你随便说，以后怎么面对楠楠？” 许清眼睛红了，抹着眼泪，“我心里也后悔，这些日子我也是怕。以后肯定不说了，我也是和我妈说千万别说出去。她也答应了的。” “以后注意点，咱两的秘密别往外说。” “好，我肯定不说，谁也不说了。”许清赶紧保证。 苏柏也不再提这个事儿了。再怎么提也不能挽回，只有自己以后注意点了。 以前是家里的事儿少，就不知道许清的性格，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 晚上二房一家子又过来吃饭。一起问城里的情况。 苏柏也是按照苏楠和家里人说的那些话往外说。然后避开苏楠的情况，主要说了苏栋在城里做的事情。 知道苏栋现在负责的事儿挺多，而且拿的钱也多，陈月英别提多高兴了。 和大家说起自己儿子给自己买了多少东西。 反正一句话，就是要显摆显摆。 李秀芳都不和这个妯娌比了，压根不提家里孩子们给她买了啥东西，就怕坏了老二家的兴致。 苏栋在城里给苏楠做的事儿，苏柏都告诉她了。她心里也感激。虽然也给人家发工资，但是这份信任是属于自家人的。 有些事情，是外人无法替代的。 李秀芳看着这些孩子的份上，都不会和老二家的别苗头。 第二天村里也来了人。都是来找苏柏打听城里的情况的。 他们还特别强调，自己绝对没说苏家的闲话。 可惜苏柏一个都不想理会，“我得和田书记汇报一下情况，至于到时候怎么带人出去，我还要去找田书记商量。至于谁说没说我家闲话，我心里也清楚的。咱家不计较这些，到时候跟着出去干活的人就知道我们家楠楠到底是不是自己有本事了。” 被苏柏这么拒绝了，自然有人不高兴，但是没说过闲话的人心里也是放松了。 这下竞争就少了。 把人打发走了，苏柏就去找田书记。 带人肯定是要带的，村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坏，也有处得好的。而且家里人也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互相帮衬着，以后才能有人给自家搭把手。 他还想带几个人出去看看，他家楠楠是靠着自己的能耐赚的钱。回村里来也能说得清楚。自家人说的再多不如外人一句话。 田书记对苏柏能在外面找到路子，是真心高兴。马上分田地了，农民同志以后都要靠自己了。连化肥都要自己买。 能出去赚点化肥钱也是好的。 他和苏柏琢磨着第一批就带一些老实点的人出去。人数也不能太多，就几个出去试试。毕竟外面现在还没根基呢。 田书记也是这个意思，人多了也影响种田种地的。 谈了一上午，这事儿才谈完。 苏柏回家路上又遇到了前任队长李前进。之前拜托他帮着打听知青女婿的事儿的。 但是苏柏只能让他失望了。 他休息的时候也在城里一些单位打听过了，也去公安局问过了。找不到这个人。 城市毕竟太大了，他也不可能跑完。 另外就是人家单位也不会真的给他仔细的找。 要是找的这个人再改个名儿，那就更是大海捞针。 听到这个结果，李前进止不住的叹气。 “还是多谢你了，让你在城里帮着找人，也挺辛苦的。”李前进说完之后，带着满腔的失落就走了。 苏柏叹了口气。 只庆幸他家楠楠够勇敢，自己也有能力。所以在离婚之后能自己找到更好的出路。 …… 苏楠一月份就放寒假了。不用每天去学校上学了。哪怕是苏楠这种努力型的学生，在得知放寒假的那一刻，也是身心放松。心里开心。 江铃都笑她，说之前一直以为楠楠姐是个不知道累的陀螺。现在才知道和其他学生一样，都爱放假。 苏楠故意严肃道，“放假了也不能放松，你寒假作业写了吗？每天坚持看的书看了吗？” 她这么一问，江铃立马就灰溜溜的钻屋里去写作业了。 都怪她之前吹的牛，立下的宏愿，要当领导，以后给妈和楠楠姐撑腰的，现在硬着头皮也得往前面冲了。 一月初大家又分了一次钱。这次大家都能过个肥年了。 苏楠两次的钱加起来都有三千了。 这笔钱在现在来看是很多了，而且以现在的房价行情来看，能买得起一个不错的房子了。 她现在就有些犹豫着，是留着以后当投资的钱呢，还是买房。 现在住宿环境虽然也好，但是在大杂院里面还是不方便。对于以前过惯了好日子的苏楠来说，和别人共用浴室，上厕所都要去公厕，非常不方便。 特别是现在天冷，更是能体会到这种不便利。 但是苏楠又想留着看看开年要不要开发别的生意。 她最近闲下来，就看中了纺织厂的那批旧布料，想买起来，做一些成品去卖。 苏楠还纠结着这个事儿，苏栋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过年了。 这次回去，他大概率是要留在老家种菜了。 这阵子接送苏楠，也没发现有别人有坏心思，加上马上寒假了，也不用担心走夜路了，所以苏栋在这边的工作也就没那么重要。 老家开年分田地，有了自家的田地了，苏栋就想回去试着种菜卖。 到时候把大伯一家，自家都带着卖菜，这日子肯定比现在要好。 苏楠也没拦住他，尊重他自己的意愿。给他买了一些吃的，送他上了车。 “妹儿啊，在这里好好干，有啥事就给家里打电话，谁欺负你了，就和我说。” 苏楠笑道，“才不和你说，你到时候肯定只会让我回去。” “不了，我现在不说这话了。你现在可比城里人会赚钱。你有本事在这里生存。”苏栋道。 苏楠笑了笑，“你们都有本事，就看乐不乐意。” 苏栋笑着摇摇头。他真的离不开家。 车子开动之后，苏楠有些失落。 城里又只剩下她了。 苏楠也越发的想要买房子了。如果有了房子，可以接奶奶过来过好日子。家里人过年也能过来玩。 在城里没有一个房子，就总觉得没有一个家一样。没有归属感。 苏楠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她也要一份安定。 当然，既然自己赚不了那笔钱，也能卖个人情。 她把这事儿和孙武刚说了。孙武刚也分到了不少钱，做这个生意是能做起来的。 她的想法是，把那些布料买出来，然后找一些退休的工人做衣服。做成成品之后就拿去乡镇卖。 那边就讲究一个实惠，只要价格卖的不高。过年的时候都会愿意买件新衣服穿穿。以前那么穷的时候，村里人过年都会扯点布回家做衣服穿呢，更何况是现在了。 选一些这两年发展的比较好的乡镇。好歹能小赚一笔。 孙武刚好奇道，“你有这想法，自己怎么不做？” 苏楠把自己的情况和孙武刚说了。“钱是赚不完的，我还是想先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赚钱会上瘾的。但是赚钱也是为了让生活更好。所以苏楠不想为了赚钱委屈自己的生活。 孙武刚听了就笑了，“这算什么啊，房子你还照买。生意也照做，咱合伙做。布料我能买到，但是对怎么做衣服，我不懂啊。你不是正好学这个吗，比我内行。咱一起做这生意。你看怎么样？” 通过食堂的生意，孙武刚现在是相信苏楠的眼光和能力的。他这人就讲究一个稳字，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就得和内行人合作。 而且和苏楠合作也挺顺利，这人是个明白人，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在分红上面就这样，一板一眼的。从来不搞些小动作。让人放心。 苏楠考虑了一下，“那我可拿不出多少本钱来。我买房子肯定是要尽量挑好点的。” “我自己想办法，反正你负责出主意，看怎么卖。” 苏楠见孙武刚都这么说了，那也没二话了。能赚钱的事儿干嘛不做？“那行，我肯定尽量让这生意赚钱。” 这那生意六四分。孙武刚六，苏楠四。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如果亏了，孙武刚这个拿本钱的人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说干就干，苏楠一边去房管所看门口有没有贴广告卖房子的。自己也顺便写了求购信息。一边和孙武刚赶紧趁着过年这几天赶制衣服。 不止是做冬款的，连春款也做一些。开年也能继续卖。这生意要是能做下来，明年上半年没准能多一项收入。 苏楠是农村长大的，知道那边的人对衣服的需求。所以设计衣服的时候早就有了底稿了。 原本以为放寒假能闲下来的，结果又忙起来了，晚上就设计稿子。 她同学里面多的就是服装厂的人呢。找人家帮忙找人，很快就能找到好些人了。 至于缝纫机都不用操心，因为服装厂的人家里多多少少都备着缝纫机。退休后也会在外面接一些缝补衣服的私活。 这些缝纫机也是厂里退休了的老机器。便宜卖给工人的。 苏楠直接给她们计件就成了。这些人大冬天的正好坐在家里赶制衣服。 至于布料就更不用操心了。 之前厂里压在仓库的布料这些年少了很多，前阵子盘点就发现有问题，家贼难防，这次查出来了，过段时间又有人搞事。李厂长早就说要销出去了。 小舅子说要给销一部分，李厂长二话不说就给他拿货了，而且还不用拿本钱，交定金，付尾款。 这些准备一共也就花了三天，就开始加工服装了。 苏楠每天下班之后，就往服装厂家属大院那边跑，去看人家加工的情况，看看进度，检查质量问题。 这些老工人干活就有一点好，特别实在。做的东西绝对是符合标准的。这就是多年干下来的习惯问题了。厂里怎么要求的，她们就怎么做。哪怕苏楠现在没质量要求，他们都能按照自己多年的习惯来做东西。 八三年的春节在二月，时间还算充足。 半个月的功夫就赶制出了一批服装。苏楠就和孙武刚商量着先试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昨天特意没熬夜，早上一早起来写的。但是还是写的不如之前快。l 我感觉我是有些干眼，哪怕不熬夜，也难受。最近确实状态差，更新肯定不会和以前一样早了。尽量中午更。么么哒。 第46章 ◎和气生财（抓虫）◎ 去农村卖衣服当然不能每天都去。得赶着大伙儿都赶集的时候才有效果。 苏楠就挑着休息的一天, 把衣服装上大车，然后和孙武刚, 以及两个年轻男女临时工跟着一起上了大车。 车是从运输公司租的, 上午送过去，下午打电话就过来接，一趟给三十块。 苏楠准备了很多宣传牌。 比如年底大促销, 尾货清仓之类的。 就是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东西是比平时便宜很多，不买就吃亏的感觉。 其实苏楠自己也不知道这样成不成, 她没做过这样的生意, 只是以前见过别人这么干。加上作为代入自己, 会不会去买。 她也把自己的想法和孙武刚分析了。 也有可能卖不出去，或者卖的很慢。如果是她自己做生意, 那她倒是不用着急。 但是和别人合伙，出钱的还是孙武刚，那自然就得考虑很多。 孙武刚自己倒是挺看得开的, “做生意哪里有只赚不亏的。我见过被人亏的血本无归都有, 咱们也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 两人也都做好了卖不动的准备。 到了当地镇上，正是赶集的日子。 这公社早就分了田地了，而且离城市近，所以偶尔还能进城来卖点农副产品, 手里相对宽裕。 镇上在改开之后也陆续的出现了专门修建起来卖菜买农副产品的集市。 苏楠他们这车到了镇上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等到了集市大门口这边, 孙武刚就去找集市的负责人接洽这个事儿, 就怕中午被人赶走。 知道是城里大厂来卖衣服的, 给场地费，集市的人二话不说就给他们弄了一块地儿。 还让人帮着卸货。 苏楠和另外一个女同志都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女士棉袄, 相当于是模特了。 很快, 苏楠就拿起扩音器吆喝起来了。 她自己也有点不习惯, 但是想着只要能赚钱，有啥不好意思的。没偷没抢的。 想想自己以后的大房子，小汽车，她就来勇气了。“服装厂年底清仓大甩卖，所有成人衣服五块钱两件，任意挑选。小孩衣服四块钱两件，四块钱两件，任意挑选。一律不要票！” 这声音一喊起来，附近买东西看热闹的人顿时精神了。 两块五毛钱一件成人衣服？ 小孩的两块一件？ 这钱对于他们虽然也不算少。但是和挂在供销社里面的衣服比起来，那可真是便宜到离谱了。关键是还不要票。 他们自然不知道，苏楠他们这衣服拿的是压仓底的布料，请的工人拿的计件工资成本低。 加上不需要其他维护成本，这成本也十分低，基本上对半赚。 就这还是因为苏楠想要薄利多销，赶紧脱手赚一笔快钱，要不然倒是能把价格抬高点，慢慢卖。但是苏楠觉得这些货能尽快脱手是最好的。毕竟是一些压仓底的货，利润真不大，没必要搞长线。 很快就有人开始挑选起来。 苏楠长相好看，条正盘靓，穿什么都好看。她设计的款式简单大方，但是穿她身上来，就是觉得多了几分气质。 感觉这衣服都不普通了。 女同志们纷纷找她身上同款。 苏楠看还有人在犹豫，拿着扩音器喊着，“数量有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最先买的还是镇上的居民，人家也识货，布料虽然普通，但是款式是真不错。好像还没在城里看过这款衣服呢。 有些女同志买了衣服之后，就观察苏楠头上扎的的头发，发现她短发随便的一扎都好看，又准备学她这样扎头发。 实际上苏楠就是随便扎了一个半丸子头。防止冬天被吹乱了头发而已。 时髦的老板愣是把衣服都衬托得时髦了。 在开始有人买之后，后续好多人都直接挤了过来，人挤人。 孙武刚负责找款式，苏楠负责收钱。两人都忙的晕头转向的。 但是东西卖的也很快。 原本以为要卖一整天的衣服，半天就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当然是要等下次去别的地方继续。 因为东西不多，苏楠提议还是不喊车子过来接了，自己坐车就能回去还舒服点。大货车座位少，人还得在后面吹冷风。 做生意嘛，能省的地方就省。 “也行。”做这种辛苦小生意，孙武刚也越发的觉得钱难赚。一趟车子可能就要卖几十件衣服才能赚回来。这种体会是办食堂体会不到的。办食堂都是别人卖，他负责收钱。不过这么一算，这又要卖多少包子馒头才能收回来？? 苏楠将钱收起来，因为大多都是零钱，所以用布袋子装着的，装了一袋。 她心里也高兴，这一次小小的尝试，来个开门红。 唯一不好的就是够冷的。这冷天别人都在家里烤火，他们在这大街上吹北风。 苏楠的手都冻僵了，到最后收钱的时候都要搓搓手才能接住钱。 边收拾东西，苏楠就边感慨着，钱是赚到了，但是人是真的吃亏。“得想办法，找人来帮着卖，不能咱们一趟趟的跑。” 孙武刚也觉得这生意还不错，但是也觉得辛苦。他一个大男人倒是没问题，但是女同志实在受罪。 但是让他一个人来卖，他也不觉得自己能搞定。今天这些主意都是苏楠出的，她能撑起这个场面。 说实在的，苏楠能吃下这个苦头，一待就是半天，他都觉得佩服。 大冷天的北风吹，昨晚上还下了雪，人都要冻麻了。 听到苏楠说找人帮忙卖，他就道，“要是能找人帮忙卖，少赚点都成。” 两人正商量着这事儿，几个年轻人跑拉过来，为首的一个粗里粗气道，“谁让你们来这里卖衣服的？” 苏楠和孙武刚看过去，只见几个看着就不是正经打扮的年轻人围着他们。 这一看就是当地地头蛇。 苏楠有些紧张，但是不至于害怕。毕竟这是在集市。公社政府办公室也不远。 孙武刚笑了一下，走过去问道，“各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在这里摆摊是经过集市管理同意的，还交了场地费的。” “我管你交啥费啊。你这样来卖衣服，就是坏了规矩。卖这么便宜，让我们店里的衣服怎么卖？” 原来是当地开服装店的。 这镇虽然不大，但是附近的大队社员大多数都是来这边买东西的。所以还是能养活几家小店。 人家就想趁着这过年大赚一笔呢，苏楠他们就来卖东西了。 能开得起服装店的，那毕竟是这镇上混得开的。 几个人喊了一伙平时玩得好的就过来了。 只是他们来的比较晚，苏楠他们竟然已经卖的差不多，准备回去了。 孙武刚对着这些二流子一样的人就没好脾气。 这些人就是抱团欺负别人。 单打独斗，没有一个能打的。 “我还就卖了，你们想怎么样？”孙武刚质问道。打架他也不是怕的。这种时候退缩，他就对不起自己以前的经历。 这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要和孙武刚干架。 苏楠见要打起来了，赶紧让跟着一起来的女工去喊集市管理的人过来，自己又赶紧过去打圆场，“各位同志，老乡，先别冲动。这大过年的闹起来也不合适，是不是？” 见苏楠是一个女同志，还长得漂亮，这些人火气倒是消了些。 还有后面的二流子对她吹口哨。 苏楠当做没听到，和这些人道，“我们来这里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要是早知道，肯定是不来的。这样，我们明天不来了。” 本来就不打算来了。卖一次是个新鲜，卖多次就不值钱了。 听到苏楠这话，他们才满意一些，但是还是不知足。 嚷嚷着要赔偿。 因为苏楠他们这一车货抢走了太多的生意了。严重影响他们店里的生意，今年过年要损失多少啊。 孙武刚的脾气也上来了，“这是给脸不要脸了。苏楠你在一边去，别管这事儿。”他怕待会儿打起来了，容易误伤。 “等等，这事儿还能商量。”苏楠赶紧道，“然后和孙武刚道，“和气生财，要不这样，我们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又和其他人道，“我们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你们等等。” 然后扯了扯孙武刚，去远一点说话。 这几个人还担心他们跑了，开始排兵布阵的准备随时拦截。 孙武刚黑着脸道，“你拦着我做什么？看看这群瘪三。” 头一次被人欺负到头上的孙武刚都忍不住骂人了。 苏楠道，“先别气，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而且这事儿也不一定算是坏事，我琢磨着能让他们帮咱们干活。咱这批衣服没准可以找他们帮着卖掉。就不用和么每天吹西北风了。” 孙武刚道，“就他们这样儿？” 苏楠点头，“我知道你嫌弃他们，但是卖衣服这种后也不是谁都能干，现在能做生意的人也少。我看这群人能在这开起服装店，也有点人脉，也许可以试试。” “但是我实在不想和他们为伍。”孙武刚郁闷道。 苏楠笑道，“做生意就这样，遇到的事儿挺多的。很多时候不是咱们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总不能真的打了。 而且这地方有这问题，其他地方也许也存在类似的问题。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没考虑到这些外在因素。” 她还是欠缺了经验。她们这种行为也确实属于破坏当地行情，捞过界的行为。很容易让当地地头蛇不满。 孙武刚听到苏楠这些话，心里虽然看不起这群人，但是也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最后还是决定生意为主，没必要闹的太大。“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得给他们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两人商量完了走过来了。 为首的人过来问他们怎么打算的，经济补偿肯定是要有的，要不然别想好好的离开这个地儿。 孙武刚听到这话脸就黑了。 苏楠道，“给你们补偿也补偿不了多少，我们成本也很高，总不能亏本给钱你们。你们拿着也不够分吧。我这倒是有个好方案，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其他人听到这话就看了眼带头的。这带头的光头问道，“你先说说看。” 苏楠道，“我们在服装厂有关系，拿了一批便宜的货，你们也看到了。这些货质量好价钱低，肯定是好卖的。我们本来今天也只是来试试水，打算找家里人去别的地方卖的。现在看你们也是卖服装的，也是生意人。所以愿意和你们合伙。你们可以在我们这边拿货，不管是这里还是去别的公社卖都行。这不比给你们钱要赚得多？” 听到这话，几人都互相看了看，有人心动，有人在考虑、 毕竟是能赚钱的事儿，而且这些衣服确实好卖。 孙武刚道，“到底能不能行，就这还考虑，考虑个屁。要是想打架就直说！” 这些人立马去商量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都同意干这事儿。 服装店可以让家里人来看着，自己出去卖这些货。 很快就达成一致了。 这几人很快都过来了，还装模作样的说放苏楠他们一马。 孙武刚切了一声，只觉得这些人够无耻的。 苏楠听他们同意了，就和他们说，自己货物有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比如刚刚骂了人的，对她吹了口哨的肯定是没有的。 做生意就讲究个和气。 听到这话，几人脸色又变了。 其实要说他们感情多好，那也没有，平时也是同行竞争，这次也是在一起来对付外乡人的。 但是这时候要是把别人踢出去，也不是很好。 带头的人就道，“这样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和气生财，干啥要闹的难看呢。” 苏楠虚笑道，“要不是和气生财，我也不能把到手的钱给你们赚。我们退了这么一大步，你们还得寸进尺，是真打量着我们没人帮忙呢。公安局里我们认识不少人！你们今天你动手了，过年就在公安局去过了。是赚钱还是去公安局，咱都是明白人，都清楚。别为了一点意气之争，就把你们自己毁了。” 从刚才开始，她就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所以都以为她怕事儿。这会儿苏楠露出狠劲儿来了，这些人顿时意识到，这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行吧，这事儿咱先定了。” 带头的人就先决定了，见其他人有意见，就示意他们先比吭声。 这事儿定下来，也不能让苏楠他们走，得先把货给送一批来。要不然人走了，到哪里去拿货？ 苏楠道，“做生意的真要是像你们这样，那没法做。签协议啊的，这东西有法律效益的。可比你们斗狠有用。” 带头的光头见苏楠是个懂行的，也不敢小看了这个女人了。之前还以为这人是另外一个人的媳妇儿，跟着来做生意的。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倒是更懂行的样子，“今天既然是个误会，那大家正好吃顿饭和解。顺道谈谈后面是怎么个合作法。” 苏楠看了眼孙武刚，见孙武刚黑着脸点头了，这才同意了。 于是等女工请来了姗姗来迟的市场管理员的时候，双方已经准备去公社饭店吃饭了。见此，管理员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是本地人和外乡人闹起来了，总不能真的把本地人怎么样吧，回头外乡人走了，他们这些管理员可得罪人了。 饭桌上，大伙儿这才算认识了。这几人都是镇上开服装店的，有关系好的，也有关系不好的。带头的光头叫刘亮，在镇上服装店开最大，其他人都是学他的。 他拿货也是去城里，但是具体在哪里，也没说。人家有自己的渠道。 但是拿货的成本肯定是比苏楠他们要高的。 他们也明里暗里的想打听苏楠他们拿货的渠道。 苏楠笑道，“大家都有自己的门路，我们也不好给我们这边的人惹麻烦。这可不能说。反正给你们拿的东西肯定是按低价给的。” 见苏楠油盐不进的，刘亮他们也只好放下了心思。又给一直黑着脸的孙武刚进酒。说几句体面话。 孙武刚黑着的脸总算是不那么黑了。“既然是合作，那咱自然是好说。我可是第一次受这个气，真要是动手了，我可不怕的。” 刘亮有些气，但是要靠着人家赚钱呢，笑着道，“孙哥说哪里话，这不是一场误会吗？我们也只是吓唬你们，让你们走人的。咋可能真的动手呢？现在公社管的严格呢，的不让打架的。” 苏楠道，“打架也确实不好，和气生财，大家有钱一起赚。这样，有什么条款，都写进协议里面。免得后续问题多。” 这方面苏楠还真是有经验，很快就手写了几份协议。 在饭桌上，就商量好了拿货量和拿货价。 这些人卖出去一件，就能赚五毛。 不过协议也规定了，不赊账。 这个要求是硬性的，说白了，大家认识的时候也不是很美好。信任也没多少，不存在赊账这种事儿。 要是担心卖不出去亏本，也可以不同意。 刘亮几人也考虑了一下，准备先弄点试试水。 最后，几人还客气的把苏楠他们送上车。 孙武刚坐在车上，回想刚刚的事儿就觉得好笑，“张安当初直接砸了你的店，真是他的损失。要是找你合作，现在坐着收钱。” 苏楠道，“所以注定了我不会和他那种人合作。只要肯商量，凡事好说。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孙武刚笑道，“做生意比我之前想的要复杂多了。离开那一亩三分地，还真要有点手段。” 之前他就在纺织厂打转，靠他姐夫帮忙。还觉得自己有点做生意的底子，是那块料。 出来遇着事儿了，发现一个小公社的几个混混，可能就让自己生意没法做。 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苏楠叹气，“谁说不是呢？ 今天要不是孙武刚也在，这些人只怕会更不客气，也不会像后面那么顺利。 苏楠也意识到，作为一个女人，在创业这条路上真的不容易。 服装找到了临时的代理商了，苏楠和孙武刚自然不用再去吹西北风了，只需要监督生产。这事儿就是苏楠来负责。 孙武刚则负责送货收钱。 这些地头蛇常年在乡镇混，自然比苏楠他们更了解当地的行情，也知道怎么样才能不让别的地方的地头蛇闹腾。自有一套销售模式。 孙武刚送了两次货，回来就和苏楠说，这些人还有人竟然拿各个大队去卖。 他感慨道，“我倒是小看他们了，以为就是一群不劳而获，专门斗狠的。没想到头脑倒是灵活，还挺能吃苦。” 苏楠道，“你说的是专业二混子，无业游民。这种有自己生意的，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对了，他们和另外一些人现在啥情况？” 她说的就是之前规定的，不给那天做得有些过分的人供货的事儿。 之前刘亮轻易答应，别人也没意见，苏楠就猜测他们可能私底下说会给那些人一些货卖。只是当时她当不知道罢了。 但是关系到利益的事儿，自家亲人都会计较，更何况是这些人关系本来就不牢靠。好卖的货，自己巴不得多卖一些，哪里还舍得给别人？ 孙武刚送货这两次也感觉到了他们内部是有些矛盾了。 刘亮请他吃饭，两次带的都是不同的人。 但是这些就不用苏楠和孙武刚操心了。就得让那些人长教训，以后自己收敛点。 苏楠知道这些衣服在乡镇好卖，也不光给这些人挣钱，还立马老家打了电话。 接电的是苏老太，苏柏也跟上了。有些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妹子。偏偏苏楠还偏就点名要和他说话。 苏楠兴奋道，“哥，我这边有个生意，我寻思着你在老家这些天倒是可以赚一笔。我这边已经找人试点了，好赚。” 听到自己妹子心里还惦记着给自己赚钱，苏柏心里更觉得对不起了，“楠楠，哥对不起你。” 苏楠道，“啥事啊？” 苏柏想说，但是不想影响妹子的好心情，又不想瞒着自己妹子。所以左右为难。 苏楠猜测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我那事儿被村里人知道了？”她其实上次和奶奶说话之后就猜到了。只是不想让家里人不高兴，所以就没主动提。 “没事的哥，我真的不在乎这些。我要是在乎，就不会离了。知道了也好，免得像做贼心虚一样的。” “是你嫂子说出去的。”苏柏道。 苏楠道，“谁说的也不重要，你们不要为了我的事情不开心。我现在在外面赚钱，每天过得可好了。你们反而还要因为我这些事情不开心，那多划不来？” 苏柏嗯了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楠继续道，“还是提那个生意的事儿，我给你们寄回来。你们记得去车站拿货。怎么销售的，我也写了详细的计划，放在包裹里面了。一定要趁着现在，赶紧出手，别拖着。” 苏柏连连答应。挂电话之后，心里也还是不好受。 苏老太道，“行了，我孙女不是小气的人，你别总是盯着这一件事儿。她交给你的事儿，你赶紧办。别拖拖拉拉的。都不像我孙子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47章 ◎铁娘子苏梅◎ 苏柏回去就找苏栋说了这个事儿。 苏栋最近在家里不好受, 他把自己辞职回来种菜的事儿和家里人说了之后，被自己妈和媳妇双打。 离家几个月, 回来的时候还享受着大家的夸赞, 心里别提多美了。 等老娘问放几天假，他说实话之后，立马就看她们变脸了。 这几天日子一点都不好过。 苏柏来找他一起去赚钱, 他真的有一种谢天谢地的冲动。“哥，你可算拯救我了。” 苏柏笑道, “自家兄弟, 这钱也不是一个人能赚完的。你跟着去了一趟城里, 也算是有经验了。” 苏栋被自己哥夸赞了，心里美滋滋的, “那可不，我现在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对了，到时候要不要把嫂子和我家刘月也叫上, 要是有女装, 她们也好说。” 苏柏想了想许清那个性子，考虑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他觉得许清接触外面的事情多一点也好。这也是个锻炼成长的机会。 陈月英知道苏柏是来带自己儿子赚钱的，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还是苏柏懂事, 赚钱事儿当然是找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十根筷子掰不断。” 二婶语无伦次的说教着。 苏柏笑着点头。连连称是。 苏栋道, “哎呀妈，行了, 大哥忙着呢。” 然后赶紧解救苏柏, 把人送出门。 陈月英道, “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指着能带你赚钱吗？你也是个傻的，城里那么好的机会，你咋就不去呢？” “我说了，我想回来种菜。在家里赚钱多好啊？人家就是靠着这个发财的。我们也能学起来，以后全家人都能有活干，这不挺好吗？” “说的倒是好，谁知道能不能行。对了，让你妹子去城里顶你那位置，咋就不行呢？太可惜了。”她还是可惜儿子那个临时工的工作。 苏栋直接道，“我已经辞职了，那活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苏楠只是个小领导，没啥权利的。要不然梅子咋没去？我那次就是赶上趟了。” 关于苏楠在城里的事儿，苏栋都没和家里说实话。太了解自己妈了，这要是知道苏楠在外面当老板了，还不赶紧儿要把他媳妇和柳柳打包送城里去？ 苏栋自己在城里待过，听苏楠讲过外面的事儿，自然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和人家合伙做生意，要是自己不懂事，回头人家直接散伙，那食堂就开不下去了。 等以后有了自家的生意，再带家里人发财。 陈月英也只是可惜，知道没机会了，就在家里念叨。 现在她可不和大房拌嘴了。毕竟人家能带自家人赚钱呢，还指着以后楠楠有出息了，把柳柳带出去。没准能让柳柳找个城里人。 刘月高兴道，“那我不是得跟着出去做生意了？” 苏栋抖起来了，“那可不，这可是卖衣服的生意呢，你以前只找别人买过，还没卖过衣服吧。” “那我是不是能挑好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刘月满脸兴奋。 “看我心情吧，给我倒杯热水去。”苏栋歪在炕上装大爷。他最近被折磨惨了，可算是找到崛起的机会了。 刘月白他一眼，扭着腰就去厨房倒水去。心里想着，就让你装。回头再算账。 苏柏回去也把这事儿和许清说了。 许清一听要带她去做生意，就不敢去，“我就不去了吧，我也不会说话。” 苏柏道，“没事儿，让苏栋媳妇说，你就帮着看东西就成。你多看看，以后总要学会的。” 听到这话，许清心里有些难受，她确实是比不上刘月聪明，会讨人喜欢。 每次两家一起吃饭，刘月那嘴就没停过。 “我不去了，我不想去。外面冷。”许清低着头道。 看她这样儿，苏柏也没强迫她，她身体不好，确实也不好受冻。到时候只能把柳柳喊出去了。小姑娘带出门去见见世面也好。 苏柏又去隔壁和苏栋打招呼了。 许清心里不痛快，回了娘家。她娘家离得近，平时走动方便。 一个村子中心，一个在村尾。老许家人这大冷天的也没出门，都在家里烤火说家长里短。 说着说着就看着许清回来了。 许妈张翠菊顿时高兴道，“正说你们家呢，你就来了。” 许清听这话就有点高兴，问道，“妈，说我啥呢？” “说你家苏柏有本事啊，开年就要带人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你兄弟的份儿。这赚钱的机会不带自家兄弟，那可不行。你回头和苏柏说说。” “我不想管这事儿。”许清不高兴道，“说多了怕他不高兴。” “他是因为苏楠那事儿说你了？”张翠菊问道。这几天女婿回来了，她都不敢上门，就怕女婿问她这事儿。 张翠菊对苏柏这个女婿还是有点怕的。一是苏柏这人发起火来也唬人，二来就是关于闺女那孩子的事儿，她有些心虚。不敢面对。 所以一般是能不见就不见。 许清红着眼，“他倒是没说我，就是我自己难受。我就是感觉自己特没用，配不上他……” 她把苏柏找他一起去卖衣服那事儿说了。“我咋就这么没用呢，啥事儿都不能帮衬他。” 听到这话，张翠菊心里也难受了。难受的是女婿有赚钱机会，却从来不考虑自家兄弟。 堂兄弟虽然也是兄弟，但是那不是也隔着一点吗？媳妇的亲兄弟就不值钱了？ 张翠菊抱怨道，“我就是看穿了，他就是瞧不上咱家。以后就发达了也瞧不上咱家。也瞧不上你。得亏当初没考大学呢，要不然早把你给抛弃了，人家队长家那闺女条件好，也被个城里人说不要就不要了，你这更别指望。” 原本准备来找安慰的，被自己妈这么一说，许清越发的难受了。 从娘家回去的时候，她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了，听到那个声音，她就紧张起来。 是大姑子苏梅回来了。 苏梅只前阵子回来过一次，那次还是因为苏楠离婚的消息传到了她那村子，她回来证实一下，在家里发了老大的火才回去。 这次过来，又是想打听苏楠在城里的情况。 她打算去城里看看苏楠。 “队里最近太忙了，明年分田地，大队长就找我商量这事儿。”苏梅喝着开水，和家里人说起自家的情况。 她现在是队里的小队长，管着十几户人家的生产工作。 作为一个女同志来说，能当上小队长，那可不容易。但是谁让她有能耐呢，干活是铁娘子，做事爽利，人也大气。 “我现在啥也不发愁，我就发愁楠楠那事儿。”苏梅眉头都蹙起来了，“我非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李秀芳道，“你哥回来都说她过得好，让咱别担心呢，你去干啥啊？” “我去看看，我哥也不是特别信得过。”她哥容易感情用事，特别心软。 说这话的时候，许清从门外进来。姑嫂二人打了个照面。苏梅喊了声大嫂。 许清低着头应了一声就进屋里去了。 苏梅：“……” 等许清进屋了，苏梅继续道，“我还是要去看看，反正一去一来就两三天的事儿，还能赶着回来过年。” 李秀芳为难道，“那家里这边，你不操心了？可别为了娘家的事儿让你婆家不高兴。” “我把外面的事儿处理好了就成了，家里就交给水生。总不能都我管着，回头我回去检查一下就好了。” 李秀芳看她这一副爷们儿的样子，就劝道，“你这脾气啊，得改改，对你男人咋这个态度呢？” “我啥态度，家里家外我操心还不够，还让我一个个伺候呢？”苏梅满脸不认同，“现在是新社会了，咱们女人要站起来了。我拿的工分比他还多呢。” 李秀芳：“……” 苏老太笑呵呵道，“行了，这样挺好，梅子打小儿就有铁娘子的样子。去看看楠楠也好，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 拿到了苏楠这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正准备走，李秀芳又把苏楠给她买的东西让她带上。苏梅一看，惊叹道，“给我买雪花膏做啥啊？我这脸还用得上这个？” 李秀芳：“……”这闺女真是不像女娃儿样子。 …… 苏楠最近忙着收钱。 卖往农村的衣服销售的特别快。这几天赶制出来的存货都已经要销售完了。 而且每次都给现钱，所以苏楠她们这钱来的特别快。 她每天都要去一趟银行把钱存起来。 孙武刚都觉得这服装生意可以做起来了，特别是李厂长，也指望着把仓库里的库存都卖出去。 孙武刚就找苏楠商量，要不然干脆开一家服装店。 苏楠道，“服装生意是好生意，现在大家都舍得吃穿，但是真要把服装生意做起来，就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 “咱们还是得把市场放在城市里。城市里的购买力还是大的，人家一个月买一套衣服都舍得买。农村那边只能在过年的时候赚一笔，平时很难有生意。这样就要求我们的产品品质必须要。现在纺织厂的布料，你觉得能过关吗？” 孙武刚不说话了，现在服装厂确实想要进一批新机器，但是得一大笔钱，服装厂拿不出这笔钱来。 还需要购买新的纺织漂染技术。这都要钱。纺织厂现在差的就是钱。要不然也不至于食堂都办不起来了。 苏楠道，“如果从外面买布料做衣服，成本也提高了。我们也没有合适的门路拿到好的布料。另外风险太大。所以还是要再琢磨琢磨。至少手里的本钱多一点再考虑。不过你要是有好的门路，咱也可以商量。” 孙武刚在外面哪里有好门路，他自己也是刚入这一行。 只是还是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生意。就只能赚这一阵子。 不止孙武刚觉得可惜，苏楠何尝不是呢？可是现在确实还没到时候。她自己的能耐还没到那份上。现在做这个生意，她没把握。而且本钱也不够。服装生意的本钱可比在这里开办食堂要多。 关键是客源还没这么稳定。所以苏楠不想贸然去开始。 这事儿被苏楠暂时放在一边，和孙武刚商量这事儿之后，两人也没有再提起来。 苏楠则是和孙武刚商量着办年夜饭套餐。有些单位员工要值班，不能回家吃年夜饭。这种时候就推出年夜饭套餐，让人吃一顿热乎的年夜饭。 孙武刚一听，笑道，“行啊，这个倒是新鲜。可以试试看。我看不止是针对单位，很多人厨艺不好的，也可以这么办。” 决定了这个项目，苏楠就和厨房的人宣布了，还搞出了一套套餐。愿意加班的，回头工资三倍算。 厨房里的人欢呼了起来，个个都愿意加班。 加班能吃好的，还能发奖金，谁不乐意？ 江玉兰笑道，“我还准备办些年货的，现在不用办了，咱就在食堂吃年夜饭了。” 苏楠笑道，“这样正好，大家一起吃也热闹。” 年夜饭的菜单是苏楠定的，她把这些菜都教给大师傅，让大师傅学起来。有些油炸的菜可以存放，就能提前做出来，到时候只要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苏楠正在教大师傅做一道油炸肉丸子，听到纺织厂通讯室的通知，立马就去接了电话。 电话是苏柏打的，就说两件事儿。 一件事儿就是东西收到了，准备马上去卖了，另外一件事儿就是苏梅要来看她。 苏楠：”……” 知道苏梅要来看自己，苏楠心里下意识就有点儿紧张。 因为记忆深处，苏梅同志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没嫁人之前，就是队里的铁娘子，连去修路都主动报名，然后认识了同样在修路队的姐夫叶水生。这才嫁去了离家有点远的生产队。 当时还担心她远嫁会被人欺负，结果完全白担心了。去了之后，家里家外一把抓。不止很快在婆家当家，还很快就在队里当上小队长。 对于她和周彦的婚事，苏梅从一开始就不大喜欢，觉得周彦在用糖衣炮弹腐蚀她的内心，让她以后成为金钱的奴隶。 觉得周彦滑头。 事实证明，不管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周彦的原因，周彦还真不是自己的良配。 也正是因此，后来每次见面，姐姐就要把当年的话拿出来说教。心是好心，但是这一点让苏楠也很难受。 反正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最后她生病都没和家里说，也是不想再听一些不开心的事儿。 苏梅这强硬的性子直接影响的还有家里丈夫和两个孩子。 后来侄子学业，工作，结婚找媳妇，也是被她诸多插手。最后侄子婚姻也闹的很不平静。 在管教儿子方面，说起来和周彦妈还有点儿像。 但是苏梅比周彦妈有本事。凭着自己的能耐养殖水产，搞农业创业，带领村子发家致富，开办工厂。成了老家当地的有名的女企业家。只是后来因为知识面不够，厂子无法支撑，跟不上经济发展，最后还是倒闭了。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人因此受益。只是村里人却没念着她的好，她妈后来常念叨，说村里人就怪她姐独断专行，做出错误决定，导致工厂经营不善，让大家失去了聚宝盆。 也因为事业上的失败，导致苏梅把心思都放在了家人身上，管得越发的多，越发的严格。 只是自己后来生病没了，也不知道姐姐的未来怎么样。 苏楠想着，自己是不是能试探着，稍微的改变一下苏梅的性子呢？ 虽然估摸着有点难…… 她自己都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苏梅来到安阳的这天，正好下着大雪。 苏楠在车站等半天，终于看到了年轻的姐姐苏梅。 那一刻，再多的紧张没了，就觉得心酸。 姐姐对她是好的，疼她的。哪怕她每次不高兴，姐姐还是总是来看她。帮她教育儿子。 虽然儿子每次见到这个大姨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宁愿躲着不愿见，姐姐苏梅都愿意管这事儿。 她最后懦弱的不敢再见姐姐，连死前都没见最后一面。 “姐！” 苏楠跑过去抱住大包小包的苏梅。 苏梅道，“干啥呢，放开放开。我这大包小包的拎不住了。” 苏楠赶紧接过来。 “来就来了，拿这么多东西来干啥？” “都是家里收的，我还去山里弄了点菌菇，晒干了野菜做咸菜。你在这边能吃，能吃好久呢。” 苏楠笑道，“我都在这边办食堂了，不自己做饭了。” 苏梅：“……那不也得吃吃家乡的味道？” “还真是，我就惦记这一口了。还是姐疼我。” 苏梅看着她道，“咋了，现在还会哄我了。不和我倔了？哄人也没用，回去了就好好和我说说你那事儿。看要不要我去找周家人说道说道。找他们领导也成。欺负了咱们苏家人，没那么简单。” 苏楠一听，立马道，“姐，你可别去，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现在正轻松呢，可千万别啊。” “回去再说。”苏梅没立马同意。 回去的路上，还在抱怨苏楠，“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说，我还是从外人嘴里听到的，知道我当时那个气吗？没见你这么傻的，被欺负了也不还手。不知道还手回家里来告诉咱啊，咱给你出气啊。你性子就随了爸。爸就是这样，每次遇着事儿就埋在心里。还不如妈。妈每次受委屈了知道告诉奶。” 苏楠一个劲儿的嗯嗯的应着，至于听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她现在发现了，应付姐这样的人也很容易。反正就捡着自己想听的听。不要太往心里去就成了。早知道这样简单，上辈子干啥还和姐闹的面都不敢见呢？ 第48章 ◎苏梅的安阳一日游◎ 回了家里, 看到苏楠住的那小房子，苏梅又是一肚子的话要说。 住着小的房子, 还叫住得好？还不如村里住得好。 她念叨几句, 苏楠就说自己已经在看房子了，只是还没看到合适的。现在卖房子的人少，也要看缘分。 听说要买房子, 苏梅也就不说这房子的事儿了，让她说说周家的事儿。 苏楠给她倒水洗脸泡脚, 又冲了一杯麦乳精, 拿了零食摆着, 才开始说自己在周家的情况。 她现在说起来都觉得离自己很远很远，就和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说完之后还做了个总结, “反正就说门不当户不对，农村姑娘被城里婆婆百般挑剔，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愤而离婚的故事。” 苏梅气的牙痒痒, 一口干掉麦乳精，甜的她发腻。“你以前多讲究的一个人啊，脾气还大，我说一句就给我顶一句, 咋遇着周家人, 你就不行了？” “在家里, 咱都把你当千金小姐一样的宠着, 去了人家，连个丫头都不如了。” 苏楠被说的抬不起头, 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笑脸, “我错了。” “就是你错了, 遇着那样的人，你就闹，闹的让他们家知道你的厉害。看他们还不敢不敢欺负你。每次欺负你，你就让他们好看。” 苏楠道，“你在姐夫家里去的时候就这么干的？” “那可不，你姐夫他妈还准备治理我呢，我结婚第二天就领着她去妇联了。我就问公社妇联主任，谁规定了女人就得把家里的事儿全包了。女人咋就不能干男人的活？人家主任都没话说，把我婆婆教育了一顿，回来她还要死要活，我就和你姐夫说了，我当初是修路的时候遇着他的，我不是绣花的时候遇着他的。别指望我一个修路的回来给他家里洗衣做饭。谁赚工分多，谁就当这个家。你姐夫都那我没办法。” 苏楠笑着道，“你真棒！” “那可不，我可是听过铁娘子演讲的人。” 苏楠记得，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公社搞演讲，找的各个生产队的女同志在公社讲话，激励大家搞生产。 那会儿苏楠记不清了，但是她姐一直记得，啥事儿都争先。当积极分子，也想着以后去演讲。 苏楠笑道，“姐，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咱性子不一样，我不是喜欢闹腾的性子，我就想脱离的干干净净的，然后自己埋头赚钱。我不想再和周家人纠缠了。你要是去找他们，他们以为我还想和他们和好，以后我就不得安宁了。我总不能一直指望你给我出头。你回去了，我咋办？” 苏楠难得的和姐姐不倔了，软着话来劝她。 苏梅听着更觉得妹子委屈了。 以前多骄傲的人啊，娇娇小姐的脾气，现在说话老气横秋的，还会反过来劝她了。 周家人真是会折磨人啊。就怪周彦那个小白脸会骗人，勾搭她妹子。她就觉得这种小白脸不是有担当的样子。 只是这里不是老家，离家里远，她还真顾不上。所以不能和在老家那样去闹。“你放心，以后咱总有一天要找回场子的。” 苏楠见她不冲动了，总算松口气，然后笑问，“你这是打算以后发达了，去对付周家？” “那可不，有仇不报，我心里不高兴。”该死的周家，害她妹子成离婚女人了，以后婚事受影响，这仇大了去了。 “行，你高兴就成。”苏楠也不在这事儿上面纠结了。 因为超过周家不可能的，周彦以后可是安阳首富。在全国都是闻名的实干企业家呢。 哪怕苏楠自己重生，知道未来发展，都不觉得自己能超过周彦的成就。 顶多就是以后不差钱，经济自由。 苏敏又问她以后的打算。 苏楠就把自己现在的事业学业和她说了。“我也想学姐你这样，当铁娘子，女强人。以后自己有钱心不慌。” “也好，有钱了，你找个人哄着你。比和周彦那小白脸强。” 苏楠忍不住笑了，“肯定找个嘴甜会哄人的。” 苏梅是个坐不住的，泡完脚又要去看苏楠那食堂。想看苏楠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要去苏楠学校那边瞅瞅，鞋厂那边转转。 反正就是不看完，心里就不踏实。 苏楠没办法，只能陪她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 先去食堂。江玉兰知道是苏楠的姐姐苏梅来了，高兴的拉着苏梅的手，“大妹子，楠楠早就念叨你呢，说你这个姐好。” 苏梅笑道，“多亏了你们照顾了。楠楠说你那边都没收她房钱。” “她带我赚钱，让我进步，我把她也当妹子看，收啥钱啊。”江玉兰笑道。 两人性格迥异，却异常的说得来。 说起江玉兰过去的事儿，苏梅又是一阵挥斥方遒，告诉她该如何的对付婆家人，该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 也得亏了江玉兰性子是真的好，甭管苏梅说的多直白，她竟然都全盘接收。 苏梅看出江玉兰是个实诚人，听江玉兰对苏楠夸赞不已，又看食堂的生意，心里这才相信了苏楠的话了。” 苏楠无奈道，“看吧，我说了没骗你了。我哪里敢骗你啊。” “那说不准，”苏梅哼哼道，当初为了和那小白脸约会，多少次骗她呢。 看完食堂，在这边吃劳了点苏楠亲手做的吃的，两人又去看学校。 苏梅又开始念叨了， “你看看，你当初在家里做饭都做得少，现在厨艺都锻炼出来了。我就说了，女人不能这么折腾自己。” 苏楠：“……没这厨艺，我也开不起食堂啊。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我要感谢我的敌人对我的严格要求。” 苏梅更气了，道，“你看看，我和你说的话你从来不听，人家说的你就愿意听。” “……”苏楠赶紧举手投降。错了错了，咱错了。 到了学校，门关着，进不去。 从外面苏楠指了指自己学习的教学楼。 “每天晚上我就在那边上课呢。” 苏梅道，“看着挺好的，原来城里学校建的这么漂亮啊。比我们那初中好看。” 苏梅连初中都没上，只上了小学。她十多岁就开始赚工分。休息的时候听着哪里有演讲，就跟着去看。 还经常去干部开会的地方听人家开会。 苏楠知道，她姐这样做的优势就是胆子够大，比别人有眼光。但是缺陷也是有的，知识面还是不够。所以在后期管理公司的时候，这方面的问题就越发大了。 “姐，你有没有考虑过重新上学？” “我这年纪上啥学啊，和一群娃娃去上？你大侄子过两年都能上小学了。” 苏楠道，“上学和年龄无关，主要是我们需要知识，就要去学。你要是不上也行，这次我给你买一些书回去，你拿回去自学，慢慢看。农村不是马上要分地吗？以后你有啥打算，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我能有啥打算啊，咱就希望把自家的地种好。多收点粮食，家里日子过得红火点。” 苏楠拉着她的手，“我马上要买房子了，你来城里和我一起做生意，和我一起住。孩子也带过来念书，这边有托儿所，环境好。等你安顿好了，就去租房子，把姐夫也接过来。你们一起打拼，肯定能赚钱。” 苏梅却不乐意，“说啥傻话呢，我在家里好好的，马上就要有自己的田地了，出来干啥？食堂的活我干不了，你那做衣服的活我也不喜欢。我要干就干一些自己喜欢的活。你现在是能耐了，都开始管起我来了。” 苏楠：“……”她这是一片好心被驴啃了。倔驴！ 还说她这个当妹妹的倔，这当姐姐的也没好多少。 苏楠这压着的脾气啊，差点就上来了。 苏楠屏声静气，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道，“这事儿当我没说。那以后你要是有啥想法，你别找别人合作，就找我。咱两一起合作。你带我赚钱，成不？” 苏梅好奇道，“奇了怪了，你自己现在不比我会赚钱？还指望我？” “我嫌不够，我就是爱钱，就想到处撒网！”苏楠道，“反正你别便宜了外人，你找我。” 省得以后带别人赚钱了，还被人埋怨。后来她姐搬家，也不是没这方面的缘故。 苏梅道，“看情况吧，我自己都没咋琢磨呢。” 苏楠也不多说了，鞋厂也不去了，直接带她去新华书店买书。 买很多关于农村养殖种植的技术方面的书，还着重买了管理方面的书。 也得亏安阳是个大城市，否则这些书还真不好找。 价钱也不便宜。 苏楠一副不差钱的样子买了一大堆。并且故意气苏梅道，“我可不敢管你的事儿，但是我姐要是啥也不懂，我瞧不起。我现在在外面见了世面了，学了特别多东西。回头咱两差距大了，你再给我说啥话，我都听不进去。”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t_x_t_8_0._c_o_m 苏梅气笑了，“你还抖起来了。” “就抖，谁让我现在就是会赚钱呢？” 看苏楠这样子，苏梅是又气有好笑，心里也放心了。 她妹子甭管之前吃了多少苦，现在是真的变了。没以前那么傻了。 苏梅本来就只打算来看看，然后就赶回家的。 家里虽然说不啥都让她干，但是她不在家里看着，总觉得不放心。 得回去盯着才行。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说要去买票回家了。 苏楠说给她做几个硬菜带回去当年饭吃。她没要。觉得就和往年一样挺好的。吃太好了，明年还惦记。有多大的能耐就吃多好的饭。 苏楠：“……” 还好苏楠给侄子做的衣服倒是收了。还给她婆婆带了一件夹袄回去了。 再多就不要，“我觉得自己像是来打秋风的。” 苏楠：“……” 东西收拾好了，苏楠就给她买票，准备送她去车站。还在食堂给她包了二十个饺子，让她吃饱了坐车不冷。 苏梅正大口的吃着，从通讯室接电话回来的江玉兰脸色不大好，把苏楠喊过去汇报情况。“这两天不是要给单位定年饭吗，之前有几家定了，突然说不要了。” 苏楠听到这情况，就觉得不对劲儿，一家还能说特殊情况。这几家赶上趟了。 “哪几家？” “钢厂那边定的几桌，还有机械厂、区政府……” 苏楠一听这几家，心里就有底儿了。 第49章 ◎苏梅大闹（抓虫）◎ “不订就不订吧, 又不是只靠这几家。”苏楠虽然知道原因，但是也不想去纠缠这个事儿。 现在做谁的生意不是做, 人家不想来, 自己也不能上门去求着。 “就是怕影响其他人。钢厂那么大，还有一些其他部门，会不会就不来定了？” “先不管他们, 我们先把其他家的做好。这几家既然是不要了，就算了。反正还没做。” 江玉兰点点头, 心里很难受。这刚搞的年夜饭呢, 就遭受到这样的事情。 “这是干啥呢？”苏梅吃完了饺子, 走了过来。 看江玉兰一脸愁容，就问道, “是不是遇着啥事了？” “姐，你不用担心。我先送你去坐车。这边生意的事儿每天都有问题，我自己能解决。不是什么大事儿。” 苏梅道, “你就拿这个话敷衍我, 小时候就这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是遇着事儿了，说出来大家出出主意也好。你说我坐上车，心里藏着个事儿，这过年咋过？” 苏楠知道, 她姐这个当家女强人的性子又来了。 家里人的事儿就非得管。 “真不是大事儿。”她就怕自己姐为了这个事儿去找周家人闹, 没完没了。她大不了就不赚周家亲朋好友的钱了。省城这么大, 还差他们这几家？ 而且如果真闹大了, 她并没有很大的信心和周家所有的人脉硬碰硬。就算能赢，她也不想把余生都放在和周家人的斗争中。所以只要不是欺负到面前来了, 她也不想去和对方闹。有这个功夫, 她多琢磨点赚钱的项目, 都比这个强。 苏楠不想让苏梅知道，偏偏孙武刚这个时候也皱着眉头过来了。 他刚从他姐那边过来。 有几家人亲自和他姐赔礼，说以后不能照顾他们家生意了。 说来说去就是孙武刚合作的这个苏楠和他们认识的一家人有过节，人家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不想因为这一个女人闹翻。 又劝李厂长的媳妇，又不是自己没本事，干啥要和一个离婚的女同志合伙做生意呢？让人背后说闲话。 李厂长媳妇也被说动了，就把孙武刚叫过去劝说。想让他和苏楠散伙，反正现在食堂做熟了，把人踢出去也没啥。 孙武刚当时就气的甩手出来了。 来了食堂，他就把苏楠叫一边说话，“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有人针对你。电话都打我姐那边去了。” 苏楠道，“是我前夫那边的人。她家里人看不得我过得好。他们是土生土长城里人，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脉。” 听到这话，孙武刚更气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 和苏楠合作这么久，他就了解苏楠这个人了，是个明白人，心也善。要不然不会带江玉兰赚钱。 所以当初离婚，他就觉得是苏楠婆家有问题。 现在果然是这样。 “你放心，不管别人说什么，咱这生意还是照做。少赚点钱，至少自己心里安心。” 苏楠听到孙武刚这话，心里大受安慰，“这次是我给食堂添麻烦了，我会开发其他渠道，食堂的钱肯定不会少赚的。” “以后再说吧，人家退就退。光是堂食就够赚了，无所谓了。” 苏楠点点头。 孙武刚走的时候，被苏梅拦住了，“孙老板，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妹子啊？” 孙武刚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她前夫那边让熟悉的单位不来我们这边订饭。这没什么。”孙武刚以为苏梅是知道苏楠婆家的无耻的，所以也没拦着。 苏梅一听这话，心里气愤不已。哪怕是外人遇到这种事儿，她也是要出头的，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亲妹子。 这周家人把她妹子变成这样了，还不够，还要搞破坏呢。 苏梅气鼓鼓的去找苏楠。 苏楠正给她收拾东西，准备送她去车站。 “我不着急走了，你还不给我说实话。不把我当姐看。我刚都找孙老板问清楚了，周家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苏楠道，“姐，人家也没人来我店里捣乱，只是让身边的人不来我这边吃饭，我有什么理由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家的生意我不做，我做别人家的生意也是一样的。主要是这生意原先也是孙武刚的姐姐帮着宣传的，我要是闹的太难看，到时候让中间人难做。” “我气不过，你知道不。那单位是他们家开的？这么猖狂。这社会是姓社还是姓周？”作为小队长，身边环境就是有事儿开大会，群众投票解决。 她就不信订饭这事儿，人家还投票表决不来这边吃饭。 这是搞一言堂。“这叫做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仗势欺人！” 至于苏楠之前靠人脉推广饭店生意的事儿，她双标的选择忘掉。她妹子做饭这么好吃，吃了又不亏。不吃才亏！这要是投票选择，绝对大家都愿意吃。 苏梅这暴脾气起来了。“你就和我说说，他们都是找的啥关系，什么钢厂机械厂就算了，我知道那是老周家熟悉的地盘，区政府也听他们的？” “周彦的姐姐的公婆都在里面当干部，姐夫也在里面当干事。” “这问题大了去了。”苏梅道，“你等着，我去找区政府领导问问去。政府到底谁当家。让我妹子不好过，我就让他们闺女不好过。” 见状，苏楠仔细想了想， “那今天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这事儿不做完，我心里老有事儿。我得让他们吃点教训，知道以后你不好惹。你这人就是在城里学的太老实了。” 苏楠觉得自己够泼辣了，没想到在她姐眼里还老实。 看来上辈子的生活哪怕已经远去，也对她产生了影响。遇到事情总是考虑后果，所以畏首畏尾。 “好，咱一起去。” 姐妹两人直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出门，直奔区政府。 至于为啥不去机械厂和钢厂，按照苏梅的说法，这两个地方没有义务为人民群众伸张正义。 但是区政府就不一样了，得为老百姓伸冤啊。 到了地儿，苏梅就把自己介绍信掏出来给门卫看，说有重要事情要和区领导反馈，看书记和区长哪个在都行。 门卫一看是下面来的，有些犹豫。“咱这区政府也不管你那地儿的事情啊。你得去县政府。” 苏梅道，“就是关于你们区的事儿要反馈。你们干部作风不行，我不能反馈？” 这问题就大发了，更不敢放进去了。谁知道要反馈的是谁啊？ 苏梅见他这样，就道，“你要是不让我进去，我就去市政府或者省政府。” 门卫：“……” “人民政府，人民还不能进去了？” 苏梅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了。 门卫赶紧儿用门卫室的电话汇报情况。 很快就有人来了，是区政府办公室的主任。说领导都不在，他负责这事儿。有啥都可以说。 苏楠道，“秦主任，这事儿只怕你不能来办。” “你是……” “我是美味大饭店的苏楠。” 听到苏楠直报家门，秦主任就知道了，只是他纳闷道，“你们饭店出什么事了？我之前订的饭，后来说你们这边订不了了。你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可我已经另外有安排了。” 苏梅和苏楠顿时互相看了眼。 苏楠道，“主任，我们这边什么事情都没有，是你们这边突然取消订单的。” 苏梅激动了，“原来是有人从中搞破坏啊。我就说，区政府能为了私人事情，就搞这一套？” 她立马问，是不是一个叫胡庆的人搞的事儿。 “这人是我妹前面大姑子的丈夫。他们这是存心让我妹子不好过啊。” “你说开个饭店，大家来吃饭，觉得不好吃不来了，咱肯定一句话不说。谁让她做的不好吃呢？你们说不订了，她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但是事后才知道，是周家人不让她好过，利用自己的人脉到处打招呼。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儿？那饭店还不是我妹开的，是人家开的。她就靠自己技术和苦力赚点钱，这么一搞，人家都要把她赶走了。” 听到苏梅这话，秦主任才知道具体什么事儿。 订饭是他订的，后来胡庆和他汇报，说那边饭店菜订不了了，换了另外一家，菜还不错。还送过来给他们尝了尝。秦主任也就没追究。这毕竟是个小事情。而且他和胡庆的爸也算老同事的，所以倒是对胡庆也很信任。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个事儿。 秦主任顿时也觉得挺无语的。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秦主任道，“这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这个问题的。你们放心。” 苏梅问道，“主任，你打算咋解决，不会我们走了，你就不管了吧。我不想开年又坐车去市政府那边。政府人员给老百姓使绊子，我第一次听说。你说这说得过去吗？” 听到苏梅这话，秦主任眉头跳了跳，“你这个同志说话也太严重了，我说管就会管的。你放心。今年的饭还是在你们这边订。后续我会对胡庆同志进行批评教育的。” 苏梅道，“她老婆还仗着政府的势，到处打招呼破坏别人生意。” 秦主任：“……这事儿我也会提的，你放心。保准不会有下次。” 听到秦主任的保证，苏梅就放心了，也满意了。 和苏楠一起和人家道了谢，就直接走了。 秦主任眉头紧蹙。只觉得胡庆这事儿办的真不体面。 利用职务之便，欺负小舅子的前妻。这说出去都丢人。 他都懒得教育胡庆了，直接去找胡庆的爸胡耀祥。 出来之后，苏梅就和苏楠道，“要是没管，你再给我打电话。” 苏楠道，“姐，我自己可以的。这次我也看明白了，周家人没我想的那么有能耐。 咱家没有人脉，但是咱家背后也有人能给咱们做主。” 苏梅道，“在外面别怕。有啥事一个电话，咱都能来。” 苏楠笑着点头。 虽然她不会这么做，但是她很感激家里人给她的勇气。 苏梅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算了，又让苏楠带她去找周敏的单位。 愣是在门口把周敏给喊出来了。 周敏看到两人，一脸不屑。 “瞅瞅你那个眼神，是得了红眼病吗？”苏梅骂道。 周敏道，“你怎么说话的，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就干不出来那些不要脸的事儿。” 路过的人一听不要脸的事儿都看向周敏。 周敏赶紧道，“你们乱说什么呢？小心我让人把你们抓走。” “你让人抓去，我们刚从区政府过来，把你干的那些事儿都和区领导说了。你是欺负我妹子在城里没个依靠的人，所以就盯着她欺负是吧。我告诉你，咱老家也不是没人。你要是再欺负我妹子，下次我就带着村里人都来，就坐在区政府门口，去市政府门口也成，咱就找领导问问，你这种人还怎么当老师。你们周家人还咋厂领导的。” 周敏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你们这是胡搅蛮缠。” “呸，不要脸的东西，害我妹子还倒打一耙。反正我今天话放在这里了，你再有下一次，我就带村里人都来。就看你是不是真的都不想好过。” 苏楠看着周敏，“我说过，我不想和你们周家人有任何牵扯。你要是再犯到我头上来了，我不赚钱了，我就盯着你闹。看看谁怕谁。顶多我就回农村去。但是你也别想在城里好过。” 周敏真是第一次见识苏梅这样泼辣的人，而且还放这种狠话。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 她就是不想看苏楠好过，不想她离开周家之后还越过越好。所以在无意中知道苏楠开了这么个饭店之后，才打了招呼的。 她就是不想让苏楠赚她身边的人的钱。这有错？ 泥腿子就是这么胡搅蛮缠！ 她心里再多的不满，面对苏梅和苏楠放狠话，也不敢吭声，只能紧紧的抿着唇。 苏梅却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临走的时候还插着腰在门口大骂，“周敏，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整天盯着你前任弟媳妇，你咋这么黑的心呢？谁嫁给你们周家，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大家都看看，你们学校招的就是这种老师，别把人家孩子教坏了。黑心肝的玩意儿，肚子里一肚子的算计。你这种人是咋当上老师的呢？走了谁的关系啊？” 周敏脸黑了，又慌，“别喊了，我再不去了还不成吗？” “呸，你放的屁话谁信？” 苏梅又喊了几声，周围围着的人多了，她才痛快的拉着苏楠走了。 回去的路上，苏梅就和自己妹子道，“对付这种人，就得让她知道痛。她就是寻思着你对她没辙。” 苏楠连连点头，然后问道，“放心了？” 苏梅看着她，突然眼睛红了，“放心个屁，看你这好欺负的样儿，谁能放心啊。”人家敢这么追着她妹子不放，不就是寻思着她妹子一个人在城里无依无靠吗？连个亲戚都没有。 反而周家人在城里多年，认识的人多，又是领导。人家随便打声招呼，就能让她妹子不好过。 要是她们苏家在城里，城里也有亲戚，周家人敢放屁？ 苏楠伸手抱住她，“我不会让人欺负了，没人能欺负我。做生意嘛，谁不受点挫折？以后我也会有钱，有自己的人脉。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苏梅揉揉眼睛，她咬着牙想着，回去了也要赚钱。以后看谁敢欺负老苏家的人。 …… 晚上胡家人连饭都没吃。 儿媳妇周敏估计是得到消息了，所以没有回婆家。但是胡父和胡母还是越想越生气。 谁不希望自家儿子能够前途无量啊。 结果呢，儿子胡庆竟然为了儿媳妇一句话，就去搞小动作。而且还是这种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小动作。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有了这个事儿，以后领导有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再交给胡庆？ 失去了领导的信任，这人就很难有晋升的机会了。 看似是一件小事，但是对胡庆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胡爸在秦主任和他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甩了一个茶杯。 他就没想过自己养的儿子这么蠢。 之前儿媳妇周敏闹，他也没放心上，年轻人的事儿年轻人自己解决，不愿意在家里住也行，只要自己养活自己就成。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去为难儿媳妇。 可是呢，就是他这放任的态度，才让这个儿媳妇越来越猖狂。 老胡同志气红了眼。 胡母更是擦着眼泪。 觉得自己当初真的不该让儿子和周敏结婚。当初就不该同意什么婚姻自由这样的事儿。 原本以为两家门当户对，周家两口子在外面待人接物也是很讲道理的样子。周彦那孩子也很优秀。周敏又是老师。 这怎么看都是一门好亲事。 为此她也很高看这个儿媳妇，哪怕儿媳妇闹别扭，她也不说什么话。 现在闹出这事儿来了，她真是后悔。 胡庆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坐在椅子上面低着头。 胡爸站起来问他，“你就说说，人家都离婚了。和周家也没关系了。你们还去盯着人家不放干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离的越干净越好吗？再不济也和平一点，有些人家离了婚，人家见面还能打个招呼。犯得着这样赶尽杀绝吗？你一个大男人，你就不懂这个道理？” 胡庆没脸说话。他也是没办法啊，周敏说受了委屈。要是还让苏楠那边赚自己身边的钱，那得多怄？ 他劝不了，也不敢和周敏吵架，想着就顺手的事儿。谁能知道就闹单位去了？ “爸，你别生气，我以后不敢了，我也写了检讨书了。” “你还知道你写了检讨书呢，你知不知道，这个事儿让领导心里有印象了，人家以后还信任你的能力吗？” 胡庆道，“爸，不会吧，你和秦主任也是老朋友。” “什么朋友？人家那是看我在职位上面，给点面子。你现在不把人家当回事……” “这事儿很小啊。”胡庆很不理解道。 胡爸气笑了，“领导面前有小事吗？要是我手下的人这么干，我能让他坐一辈子冷板凳！这体制里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年年都有新人来，还差你一个？” “退一步说，你真要为难人，你就找人家错处来办。现在人家不犯错，你自己犯错……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 胡爸越说越气，“我得给周国威打电话，看看他教的好闺女。害了他自己儿子还不够，现在祸害我的儿子！” 周国威这才知道自己闺女和媳妇做了什么蠢事。 这点小事值当计较吗？ 他把躲在家里的闺女骂得狗血喷头。 儿子最近不上进，在单位里面得过且过，错过了很多机会，连去海城学习的机会都没了，他心里正气呢。 闺女还让女婿事业被影响，真是火上浇油。 周敏委屈道，“我也不好过啊，她们在单位门口骂我，人家都听到了。上次的事儿本来就让我名声受损，这次更是背后说我闲话。” “你活该，谁让你去招惹她的。明知道她是个麻烦，你还去招惹，你真是没事儿找事。” 周国威真是不理解闺女的心思。 周敏道，“我就是看不惯她以后赚钱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她要是真过好了，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李文玉也不敢吭声。她心里也不是很希望苏楠那个女人离开自己家里之后过的更好。 这样一来，就说明她做错了。 周国威指着她道，“你就闹吧，本来省城这么大，她过得好不好也没人知道，你闹大了，都知道人家离开咱家之后过好了。” “还有，哪天人家真的带着农村亲戚来咱们单位闹，让我和你妈脸丢干净了，我看你怎么办。” 周敏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也不敢了。就一点小事，她怎么知道苏家人会大动干戈，还去区政府闹，害胡庆工作被影响。 周敏自己不好过，也不管去惹苏楠了，干脆去闹自己亲弟弟。 周彦最近都不回家，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儿。 周敏直接去他宿舍，周彦正在叠衣服，她道，“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苏楠那个女人现在都已经找到别的男人了，你还在这里为情所困呢。” 听到这话，周彦站起来，眼神可怕道，“你胡说！” 周敏咽了口口水，“我才不是胡说呢，那个纺织厂的食堂，就是她和一个男人合伙开的。你想想，她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钱和人脉，能在那边承包食堂赚钱？人家非亲非故的为什么愿意带她赚钱？” “反正你不信就算了，我就是来提醒你，为这种女人不值当！” 周彦紧紧的握着拳头，“滚。” 第50章 ◎买房（抓虫）◎ 苏梅办完这些事儿, 总算是放心回老家了。 苏楠送她上汽车，姐妹两人又是拉着手说了好半天的话。经过这一次, 两人的关系也比之前更加亲密了。 姐姐苏梅虽然喜欢管控别人, 但是她对家人的保护也是实实在在的。只是有时候方法会让人难以接受。 后来变得越发偏执，也和事业受到打击有关。因为失败，被人指责, 所以她固执的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也变得越发的偏执。 苏楠觉得以后要支持姐姐的事业, 让她不要变得更偏执。至少不要再死死的盯着两个侄子。 看着车子远去, 苏楠不舍的叹了口气。站了一会儿, 才骑车回鞋厂上班。现在年底师傅们赶工，教她的时间也少了, 她就得自己看，自己学。哪里不懂记录下来，等老师傅们闲下来自己去问。 她现在已经学完了三个岗位了。开年就去设计部门实习。 前面的这些实习岗位实际就是为了后面设计部门的工作做铺垫, 所以苏楠一点都不放松。 刚到门口, 就看到熟悉的人影站在鞋厂门口的宣传栏下。 苏楠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周彦还在这里。 在她记忆中，这一年，周彦春节都是在海城过的。 之所以这样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她这年怀孕, 失去工作, 在家里彷徨无依。而周彦当时获得了一个去海城总厂学习的机会, 过年也没有回来。她这个除夕过得极度的难受。但是周彦却和她相反, 开年从海城回来之后，意气风发。他和家里人宣布自己要辞职下海的决定。并且和父亲周国威分析了在海城的见闻。 这次实习, 让周彦眼界大开。接触了外面的世界。 也是他创业的决定性因素。 这会儿周彦竟然还在安阳？ 周彦看到她了, 从宣传栏下走了过来, 仔细打量了一下苏楠，“能和你聊聊吗？” 苏楠问道，“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需要聊的了。如果是因为你姐姐的事情，那抱歉，更不需要聊。她整天和疯狗一样盯着我，真的很讨人嫌。” 周彦静默了一下，“不是因为她，是为了你。” 苏楠笑了，“我挺好的，为我什么？” “你和人合伙承包食堂，听说做的挺好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不需要，我自己能干。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合伙人也能解决问题。实在用不上你。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既然分了，就不会再想有牵扯。以前我还想着和平分手，见面还能和和气气打招呼，现在我发现一切都是我多想了，你的家人让我实在厌恶，我现在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牵扯。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彦听着这些话，心就和被人握住了一样的，一直捏着。难受的紧。 但是对于苏楠说的这些话，他无法反驳。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家里人的一些作为了。 在成年之前，他只需要听父母的教育长大。长大后去下乡，然后上学，和家里人接触不多。也就结婚的时候和家里人抗争过，后来家里人退步，他以为自己胜利了。结婚后，他春风得意，以为拥有全世界。是人生赢家。 直到苏楠和他离婚，他才知道自己失败的多离谱。 苏楠为他承担了很多。 为他承担了一个人叛逆时期所有的矛盾。也正是因此，他也不敢来找苏楠。不敢再纠缠。怕看到苏楠的嫌弃。怕从她眼里看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苏楠，我听说你和人合伙……我希望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不要做一些错误的选择。”周彦道。 苏楠闻言，稍微理解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她就说周彦怎么来找她呢，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啊。估计是听了别人的闲话，以为她和孙武刚有什么。 苏楠突然笑了，觉得自己以前真的眼光挺不好的。 周彦从来就没瞧得起她过。 她不奋斗的时候，就把她当菟丝花养起来。 她奋斗的时候，也不相信凭着她自己的能力能做出事业来。 “周彦，我苏楠堂堂正正，你质疑我，你就是质疑过去的你！”苏楠严肃的看着他，“你这是侮辱谁呢？” 周彦脸色一变，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苏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 “我说了，不需要。你的出现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你在帮我之前，你先学会尊重别人。不要再来找我了。” 苏楠说完，直接进了鞋厂。 周彦连喊她的勇气都没了。知道自己犯了错。被周敏带偏了。 他搓了一下脸，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在对苏楠的事情上面，好像总是做错事儿。 苏楠真是觉得好笑，以前自己眼光真不好，只看别人金玉一般的外表，所以就把人看得哪哪儿都好。 结果人家从来都没瞧得起自己过。 苏楠也不想怨别人，只怨自己眼皮子浅，自己又没能耐。这一下立马斗志昂扬，就和打了鸡血一样的。 忙了一下午之后，苏楠又马不停蹄的去食堂帮忙。 现在她浑身用不完的劲儿。 刚走出大门，门外大爷就和她说有人找。 苏楠心里琢磨着，谁啊，不会周彦还没走吧。她皱着眉头看过去，就看着一个婶儿模样的人正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角落里。 苏楠走过去。她想着不会是想去食堂工作的人吧。 “你是……” “你是不是要买房子？我在房管局看你留的信息了。”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一阵惊喜，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反而很平淡的说道，“我是要买房子。你是有合适的房源吗？” 这婶儿点点头，“我家老房子想卖了，你可以去看看。” 苏楠问道，“离这里远吗？要是近，能去看看。” 这婶儿立马道，“离这里不是很近，我坐车都坐了二十分钟。在橙湖附近。” 一听那地段，苏楠心里都亮起来了。那地段好啊，一直到后来好多人发达了，都想要一套里面的老房子。 因为那房子稍微改造一下，简直是闹中取静。随着城市的发展，那地儿是越来越好。 但是因为很多是有钱人的祖宅，而且还有文物保护，所以很多开发商想开发那地儿都开发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显得那地段越发的好。 苏楠道，“那地段还成，你咋想卖了呢？” “这个……等你明天去家里看了，觉得合适了，咱再谈。”这婶儿明显不想细谈。 苏楠估摸着是什么缘故，也没追问，“那明天再去看吧。” 房子离得远，人家也不愿意细说原因，为了安全还是等明天中午去。 最好再把江玉兰带着一起参谋参谋。 两人约好了时间，留了姓名地址，那婶儿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围巾重新整理了一下就走了。一阵如有若无的药味飘过来，苏楠基本上就猜到了一点了。她看了看地址上面的姓名，金明玉。 到了食堂，她就和江玉兰说了这个事儿。 江玉兰知道苏楠要买房子搬出去的事儿，虽然很舍不得。但是苏楠要在城里扎根，肯定不能和她一直住一起的，所以也替她高兴。 “橙湖那一带挺好的，我听说以前都是城里大户住的。真要是买下来，不亏。就怕以后……”江玉兰没说那么清楚，但是苏楠也知道她的暗示。怕又和前些年那样，家里房子太大会出问题。 苏楠知道未来的发展，知道不会再那样，“现在发展越来越好，我相信政策只会越发的宽松的。能有好房子不买，我自己都觉得亏。” 江玉兰问道，“那你钱够吗？要是不够，我这里还有，给你先用着。” 苏楠笑了，她在城里也有依靠了，依靠就是真心换真心得来的。 苏楠笑道，“够呢，我之前的钱一分没动。后来和孙哥做服装又赚了一笔。年底咱食堂又有钱，够了。要是这么多都不够，那我也不买这大房子了。多大本事住多大的房子。肯定不能影响生意的。” 第二天中午，江玉兰提前来鞋厂等她，两人会面之后，苏楠就按照昨天那位婶儿给的地址，直接骑车过去。她想试试从那房子到厂里的距离。 愣是一下子骑了半小时才到。 苏楠思考着是追求短距离呢，还是追求大房子。等到了那一片儿，看着那成片的青砖瓦房之后，她就果断选择了大房子了。 独门独户，还带小院儿。有些人家的小院维护的好，大冬天的还冒出几支梅花来。 苏楠闻着一股暗香，想买的心就坚定了。哪怕这次谈不妥，她也要盯着这一片儿。 江玉兰道，“环境真好，每家每户门口还有路灯。以后你晚上回来也不怕。” 到了门口，里面传来中药的味道。苏楠敲了几下门，里面终于打开了。是昨天来找她的那位叫金明玉的婶儿。 “同志，你来了。进来看看。”金婶大大方方的让开了路，让苏楠进院子。 苏楠和江玉兰走了进去。院子倒是收拾的干净，但是没种花草。而且房子也维护的不够好，窗户什么的都很破旧，有些窗户甚至用报纸糊起来的。反正就是外面看着好，里面已经不成样子了。就算买了，还要修。 但是格局是真的好，前面一个院子的，后面就是做的两层青砖瓦房。二楼还铺了实木木地板，就是看着有些脏。 苏楠看了一楼的房间，发现这房子和她现在住的大杂院有些像，因为房间里还有做过饭的痕迹。 “这房子是我们家老宅，后来分出去给人家住了。前两年收回来了。我们年纪大了，也没精力去收拾。但是好好收拾，房子肯定好看。格局好，亮堂。楼上楼下一共四个房间，两边耳房是厨房和澡房。还通了下水道，不用出去倒粪桶。虽然比不上首都四合院气派，但是在咱安阳算是好房子了。地基也牢固，你别看破旧，只要维护好，再住百八十年都没问题。”房子的主人一个劲儿的夸赞自己的房子。可以看出来，她对这房子还是有感情。 苏楠道，“这维修起来都需要钱。而且还是不少钱。” 金婶道，“价钱……肯定比人家那能直接住的要合适。” 苏楠问道，“我能不能问问，这房子为啥要卖掉啊？我总要弄清楚后面有没有什么人来找我麻烦。” 屋里传来咳嗦声。金婶叹气，“没有什么麻烦，就是我们家的房子。只是我家老头子生病，这些年一直不好。家里的钱也花完了。我想送他去医院治病，在医院长期治疗，都要花钱。”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明白了。难怪这房子没有维修。是为了治病没钱了。 金婶似乎是怕苏楠趁火打劫，继续道，“家里钱还剩下点，我也可以慢慢的卖。也不是很着急，主要是要价钱合适。总不能房子卖了，还不够治病的钱。” 苏楠问道，“那你这房子卖了，以后住哪里？” “先住医院里，我和街道办反映情况了，到时候会给我们安排个地方住。人活着，总有办法解决的。”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老人。 既然了解清楚了，苏楠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金婶，咱们都不是有小心思的人，你就明着开个合适的价。我也不还价了，合适我就买了。不合适，我就再继续看。也省得咱们互相拉扯，回头你也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金婶一听，想了一下，开了个价格，“一千三，不二价。” 价格比苏楠想的要低一些。 她最近做生意赚钱，搞得都有点儿忽略了市场行情了。这会儿房价可真低。当然，这个低是对他们这样做生意的人来说的。普通工人家庭也存不了这么多。 苏楠只微微一琢磨，点头，“行。” 见苏楠这么爽快，金婶心里高兴极了。就怕别人趁着她家老头子生病急用钱，压价。 看来是遇着一个好买家了。 这房子卖给一个好买家主，她心里也舒坦。 因为现在房管局肯定是下班了的，所以两人得另外安排交钱和办理买卖手续的时间。房契这些，金婶都给苏楠看了，户主就是她家老头子，所以没什么产权纠纷。各种证明也有，很好办理。 处理完这些，苏楠就和江玉兰一起离开了。 江玉兰还是觉得贵了。 主要是这房子要维护。没几百块钱肯定不行。 苏楠道，“我看了一下，外墙都是好砖。稍微修补修补就好。主要是拿的遇着要卖的。”未来房价要涨，她也不至于为了一点差价再为难一个需要治病的人家。 江玉兰笑道，“你说得对，能遇着也是缘分。这地方确实不错。” 苏楠道，“你有机会也可以买。你现在钱够吧。” “这钱我想留着给铃铃以后用，她以后要念大学，嫁人，这都要钱。”江玉兰还是和现在很多人一样的心态，有钱就存着，觉得以后用得着。 至于买房，家里有住就成。不挑剔。 苏楠道，“你想想，以后铃铃要是嫁人，带着一栋好房子当嫁妆，不是更好？没准还能招个上门女婿。” 江玉兰摇头，“我可不要招上门女婿了，我宁愿铃铃以后嫁个条件好的人家，家里公婆都明事理那种。也不要再为了让她的孩子跟着我姓，就让她随便找人嫁了。” 她是自己吃了亏，再不想孩子受委屈。 苏楠笑道，“万事不绝对，反正多留点资产是没错的。”现在人啊，主要还是不知道未来发展，所以没有买房的心。总担心以后房产多了会出问题。 要等二十一世纪开始，房产才会兴起。 苏楠也不打算炒房，但是以后要在自己喜欢的城市，囤一套房子，以后走哪里都有一个家。 …… 赶着房管局放年假的前一天，苏楠就和金婶去办理了手续。 房管干事看到金婶了，问道，“房子卖出去了？” 金婶笑道，“卖出去了。” “还说准备等明年局里自己充裕了，把你那房子一起收了的。” “等不及了，正好遇着好买家。” 房管干事儿和苏楠道，“她那屋子情况你都知道了没？之前是分给别人住的，房子损害比较大。现在办了手续，后面别后悔。另外你这房子要是后期出租，得交税。三个月一次，一间房一毛。” 苏楠道，“不后悔。我也不准备租出去。不过我可以问问，那些人是怎么搬出去的吗？” 房管干事和金婶道，“你没说？” 金婶道，“也不是大事，不影响……”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苏楠，“我就是和人家说，我家老头子这病传染。那些人就自己找地方搬出去了。但是实际上不传染。他就是前些年受冻了，身体冻坏了，不是肺痨。” 苏楠：“……”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啊。原本以为是可怜的老太太，其实人家挺聪明的。也对，有这种房子当祖宅的，能是普通人吗？也得亏她把人都弄出来了，要不然这房子可卖不了这个价。 金婶道，“你要是担心，我帮你消消毒再走。绝对不传染，要不然我怎么好好的？” 苏楠道，“不用了。”这年头买房还挑啥？真要计较起来，人家祖宅，谁知道住了几代人呢。 这会儿的房本和未来不一样，就一张纸。上面写了地址，产权人，另外还写了这房子一共带厨房澡房一共一间房。 看着私有房产权证明下面苏楠两个字。 苏楠整个人踏实了。 这一刻，她才算真正的踏在了这片土地上面。 这是她自己拥有的第一间房。 娘家对她再好，出嫁了也不再是她能长住的地方。 嫁了婆家，人家一言不合就能让她滚蛋。在那个屋子里使劲儿给她摆脸色，她都没底气反抗。 只有自己有了房子，才算有了家。 从此以后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谁在她的房子里对她摆臭脸，她可以请人出去。 苏楠拿着钥匙就回了那房子。 金婶已经搬走了，昨天就把老伴送去了医院里住着。东西也收拾走了。 两人基本上没什么家当。街道办事处给他们分了一个大杂院里的小单间暂时安身。 所以现在这房子，属于苏楠了。 站在这破破烂烂的房子里，苏楠觉得都不冷了。房子挡住了风雨。人在这里面，心都是热乎的。 她盘算着这个院子以后种什么，那个房间以后怎么布置。哪个是主卧，那个是次卧。不需要征询别人的意见，一切都是自己做主。 看着看着，苏楠就捂着脸笑了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也住过更好更大大房子，房子里还有佣人照顾，但是苏楠就是觉得很孤单冷清。 但是现在这房子，她一个人在里面，竟然觉得很自在。感觉特别温暖。 她仔细想想，觉得可能是以前把自己当做被圈养的金丝雀了，那房子就是困着她的笼子。 现在这房子，却是她这小山雀自己筑的巢。 “这是属于我的房子，我一个人的。” 下午江铃和江玉兰也都过来了，说想帮她一起收拾。 苏楠道，“现在来不及了，等开年了再收拾。到时候还得请工人。” 房子比她想的便宜，所以手里还有一笔钱可以用来装修。打家具。 江铃在房子里到处看，“好宽敞啊。还有院子。” 苏楠笑道，“你要不要和妈妈一起过来我这里住，没准以后你们家也要在这边买大房子呢。”四间房倒是住得下，哪怕奶奶和妈来了也都住得下。反正她觉得江玉兰迟早也会在这边买房的。就怕到时候江玉兰她们自己不自在。 江玉兰笑道，“我们有地方住，就不过来了。那边上班上学也方便。” 苏楠道，“以后铃铃上初中可以考虑这边，这边也有学校。我还是建议你买房。” 江玉兰有些犹豫，只是点点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苏楠猜测她还是有些没有安全感。 毕竟当初干的正式工都能被迫下岗，现在做的生意可能也会因为什么而停止。到时候就只能吃老本。 这种安全感还是要靠自己。苏楠也帮不上忙。江玉兰能从以前那样轻微社恐，改变到现在这样，已经十分成功了。 回去后，江铃拉着江玉兰问，“妈，咱家买房的钱够吗？” “你想买房了？咱家这不是住着挺好吗，大家都这么住。有些人房子还没咱们这么宽敞。” “不是的，我是觉得有房子也挺好的。要是不住，以后还能卖掉。” “哪里那么好卖，买房要碰运气，卖房子也是一样。万一急用呢。万一以后咱不能赚钱了……” 江玉兰说着都没底气。 江铃道，“就因为这样，我觉得更应该买房了。楠楠姐那么聪明的人，能没咱们考虑的周到吗？她买了，那肯定是买房好。大不了到时候租一套房出去。收租金也是收入。” 小孩子考虑问题很简单粗暴。 江玉兰笑了，“想住大房子就直说。还扯这些。” “我就是想住大房子了，我也想在院子里荡秋千。”最主要的是，不用再和这些说闲话的人住一块儿了。 “江玉兰叹气，看情况吧，遇着合适的再说。” 买房的事儿苏楠没立马和家里说。她准备等房子装好了，然后把奶奶和妈接城里来玩，给她们一个惊喜。 另外就是户口得转了，得把户口转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以后就不是集体户口，而是真正的城市户口了。 第51章 ◎再次转户口◎ 这一切都要等开年才能做。 因为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不管是修补房子的工匠, 还是派出所管理户籍的同志，都要放假过年。 只有苏楠他们的饭店大年三十的还在忙活, 给单位和一些家庭做年夜饭。哪怕不做钢厂和机械厂的生意, 苏楠的生意也没受到影响。 光是做这些单子，除夕当天，大家都忙的不得了了。 不过说实在的, 累也是真的累。 苏楠都决定了，以后自己学有所成之后, 就转行。这事儿不能长久的干。 她不想以后每年年三十都这样忙。 下午, 食堂所有人一起也围着桌子, 提前吃了个年夜饭。 吃完这顿，大家就都下班回去陪家里人了。 苏楠站起来给大家敬酒, “今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收获了很多。我要感谢在座的所有人。玉兰姐，孙哥, 还有大师傅和几位婶子。因为有了你们的共同努力, 饭店才开的这样好。这一年的成果，离不开每个人。” 众人听了，都是欣慰的笑了笑。 食堂重开这几个月，大家真是变化很大。想法和以前也不一样了, 工作也比往年欢乐了。不 特别是大师傅, 学了不少菜。待遇也比之前还要好。 至于几位婶儿, 工资也加了。对于他们来说, 这就是收获。忙归忙，但是吃得好, 赚的多, 还有啥好要求的呢？ 江玉兰更是激动的眼眶湿润, 要说改变最大的，那还是她。是她该感谢苏楠。 孙武刚也站起来说了两句，“不管外面什么风风雨雨，咱们食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发展，来年咱们一定会越来越红火。” 所有人一起碰杯，喝酒，欢笑。 这个除夕过的十分的热闹。最起码对于苏楠来说，是很多年以来，过的最热闹的一个。 回到家里，苏楠和江玉兰她们又包了饺子，愣是等十二点大家放鞭炮的时候，又吃了一顿饺子。“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春节三天假，对于苏楠来说是不存在的，大年初一继续上班，在单位值班。 反而食堂的工人们停业一天休息。因为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得拜年，这个不能耽误。 饶是如此，苏楠还是先去夜校几位老师和温师傅家里拜了年的。 不得不说，在事业上，几位老师对她的帮助是真的很大。她打心眼里尊敬和感谢这些老师。 老师们知道她要上班，也没多留。 到时候江老师拉着她叮嘱几句，让她在设计部去了之后，就要发挥所长。 苏楠赶紧保证，“我可不能辜负您的期待。 江老师笑道，“有理想和信心是好事，可不能骄傲，我也要看你的成绩的。” “保证不让老师失望。”苏楠一脸认真道。心里也觉得喜悦。也有人很期待她的表现，看好她。承认她的能力。 反正新的一年，一切都好。 忙碌的日子过得快，一到年初五，苏楠就赶紧儿在单位开了证明，又去自己买的新房子街道办那边开证明。 两边证明一开，苏楠就直奔公安局去转户口了。这倒不是她心急火燎的，只不过开年这几天反而是最不忙的时候，等过几天忙起来了，都没法休息。 上次来这片区的公安局是办转入，现在是转出。满打满算也就半年不到。 那会儿的苏楠可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能买房。毕竟如果只靠着小吃摊，想买好房子也要一年多了。而且还是在相当节俭的情况下。 不像现在，手里不差钱。 难怪八十年代那么多人辞职下海。站在时代的东风上面，真的会奔跑。 苏楠一脸喜气洋洋的走进公安局，头一个就和出来放扫帚的宋公安打了个照面，“宋公安，新年好啊！” 宋公安：“……新年好。你这是……” “我来转户口的。这次是转出。” 苏楠高兴的笑，还给他抓了一把糖。毕竟是把户口迁到新家的喜事儿，得和大家乐呵乐呵。 宋公安一听这话，加上给的喜糖，顿时猜测到了什么。 他心情复杂的看着苏楠，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恭喜，最后还是说了句，“恭喜！” “谢谢谢谢，同喜，新的一年新气象。”苏楠喜气洋洋道，那一脸春风得意，特别的明显。 和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不一样。 宋公安心里想着，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了。 苏楠一路进去，又给见到的公安同志都发了喜糖。感谢他们之前对她们这些老百姓的维护。 才有了现在的美好生活。 开工第一天就拿了喜糖，公安们同志们也很高兴。 迁户口的公干干事接过喜糖，问道，“这是结婚迁户口了？” 苏楠笑道，“不是，我自己买了房子，迁去我自己的房子里面。总是集体户口也不方便。” 连房本都拿不到。 公安干事看了眼坐在另外一边，士气低沉的宋公安，然后默不作声的给苏楠办了转出手续。 拿着自己的户口转出单子，苏楠立马道了谢，又急匆匆的直奔新房子那片儿的派出所。 看着苏楠急匆匆离开，奔向未来幸福生活的背影，宋公安内心深处难受至极。 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离婚的身份又怎么样呢？ 总比已婚好。 苏楠不知道自己迁户口的事儿让一个小男生觉醒了某种情感，她忙着迁户口。因为是从集体户口迁移过来的，得到处找人签字，比如当地的街道办的，房管所开证明。最后终于把这户口落户在了新的房子上。 橙湖路168号。户主苏楠。 看着户主两个字，苏楠忍不住笑了，房子，户口，都是自己的了。 再没人能把她赶出户口本。 苏楠顺便咨询了一下依亲投靠的条件。想以后把老家的人接城里来，看能不能入户。 虽然以后农村户口也不错，但是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儿了。现在还是城市户口机遇多。 可惜苏楠失望了，除了能把爹妈奶奶接过来，哥哥姐姐都不行。 而且因为哥哥姐姐已经成年了，连投靠父母都不行。 苏楠只能作罢。毕竟她哥也是有志气的人，姐也是要在老家发展的。 办完户口问题，苏楠第二天又开始打听工匠的问题。 这个在人才市场就能找到。仔细询问之后苏楠就挑了几个泥工和一个木工。负责修房子。 她也不准备修的多豪华，主要是功能齐全，住得舒坦就行。一切旧的能保留就保留。以后这种旧东西是找都找不到的。 因为修房子，苏楠倒是连食堂这边都顾不上了。 因为晚上也报名要开学了。她只能中午过来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食堂那边全权交给江玉兰负责。 她还抽空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问她哥啥时候过来。 苏老太道，“本来打算开年就出发的，你嫂子病了。你哥也不好这个时候走开。就说等她好些再出发。” 苏楠一听就有些着急，“严不严重啊？要不让嫂子来城里看病吧，我这边现在也方便，最起码吃的不愁。” 听到苏楠这话，苏老太也有些心动。 主要是孙子那边好不容易在城里找了个能做事的地方，好像也挺得领导看重的。要是去晚了，肯定要让领导不高兴，没准人家转身就找了更合适的人。 机会这种东西一旦溜走，那是没影了。 而且村里人有人原本是打算和苏柏一起走的，现在苏柏不出发，村里人也不敢进城。 “不给你添麻烦吧，你那边也忙，又要忙工作，又要忙学习。” 苏楠道，“没事儿，到时候让嫂子住院。我就给送吃的就行。要是你们不放心，还能跟一个人来照顾她。这样一来我嫂子病也能治好，我哥工作也不耽误。而且我也想让嫂子再检查检查身体。” 苏老太最终还是被说动了。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孙媳妇这个身体确实也总是不好。这样不行。 老太太还是有些老观念，觉得不生孩子不行。要是能治好，那当然是最好的。 但凡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我回去和你哥说。” 苏楠笑道，“你说的话，我哥肯定听。” 挂了电话，苏老太就和儿媳妇说了这个事儿。 李秀芳道，“楠楠想的挺周到的。到时候我就跟着去照顾。也不给楠楠添麻烦。她一个人在外面挺不容易的。我过年听梅子讲了城里的事儿，心里就特别难受。她在外面被人欺负，咱都帮不上忙。还给她添乱。” 苏老太道，“那苏柏就更该早点进城，以后才能有出息。要不然一直这样，楠楠就总是没依靠。” 李秀芳点点头。 婆媳两人做了主，这事儿苏宝山这个当爸的也不会拦着。虽然是要花一些钱，但是值当。 苏柏也觉得好。 他也有些等不及了。心里总是火烧火燎的。但是这边又走不开。总不能自己媳妇躺在床上，自己跑城里去了。 他高兴的和许清说了这个事儿，“正好，咱过年的时候用楠楠那笔衣服，赚了一笔。也不用攒着了，先去大医院给你把病治好了，然后做个体检。你也好去城里玩几天。” 听到这话，许清就慌了。“我不想去城里，在家里挺好的。要不你别管我了，你去城里工作去，让我一个人在家里。” “这说什么话，哪有这么做的道理？家里人都支持。妈说要和你一起去照顾你。我觉得也挺好的。开年队里分地，家里也不忙。苏栋说要学种菜，到时候爸还要琢磨琢磨种啥，也不需要种太多。我也是这么想的。种地也赚不了多少钱，够咱家吃就行了，种不完的地就给老二种菜去。” 苏老太也敲门进来了，“商量好了没？” 苏柏道，“我和她正说着呢。” 苏老太笑眯眯道，“这是好事，别舍不得钱。赚钱就是用来花的。身体要紧。你把身体养好了，苏柏也不用担心你了。” 许清还是有些怕老太太的，见老太太都笑眯眯的到她面前来这么说了，她也不能不同意，“行……我听你们的。” 许清要去城里看病的事儿很快就传开了。 大家都觉得她命好。 好像就过年拜年的时候吹了冷风，人就病了。这要是在村里别的人家，婆婆指不定多嫌弃呢。但是老苏家就不一样了，直接把人送大城市去看病去。 当婆婆的李秀芳还亲自去照看。 都在夸赞许家有福气，找了这么好个亲家。 苏柏他们来城里，苏楠还特意调休去接。 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嫂子，她热情的走过去，“嫂子，好久没见你了。早该来城里玩的。这次要不是我提，你还不来。” 许清笑了笑，不知道说啥。自从进门之后，她就和两个姑子没怎么相处。大姑子嫁人早，又是个爽利的人，和她谈不来。二姑子长相美丽，十分娇气。她更是心生羡慕又不敢接近。 苏楠知道嫂子话不多，也没再和她说话，而是帮着拎东西。 医院那边都打听清楚了，就住离纺织厂近的医院。 一来费用不算贵，二来离得近好照顾。主要是许清这只是受冻了，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所以不需要刻意的挑大医院。等病养好了，就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就行了。 李秀芳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到了地儿，苏楠忙前忙后的帮着安排。只是医生做检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你这没到住院的份上，不需要住院。” 因为医院病床有限，所以如果只是小问题，医院不建议住院。 许清有些紧张。 苏楠道，“我嫂子一直说身上没力气，下不来床。” “我这边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就是有些发烧，也不是很严重。吃点药打打针就好了。” 苏楠看看许清，又看看李秀芳。 李秀芳也不知道该信谁。 苏柏道，“先住下吧，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问题。” 见他们要求，医生也没再多说。反正住院要缴费。 把许清安顿好了之后，苏柏暂时留下来看着人，苏楠则带着李秀芳去食堂拿饭。 “妈，我嫂子这身体平时也这样吗？”苏楠问道。 她还是有些相信医生的话的。 李秀芳道，“这，我也搞不清楚。平时干活都能干，家里家外的挺勤快的。但是有时候就容易生病。人就不舒服。我寻思着是上次那事儿留下的后遗症。毕竟小产还是伤身体的。” “那这回就好好检查，看身体还有什么毛病，该治疗就治疗，该补就补。”苏楠建议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管是为了我嫂子好，还是为了我哥好，这事儿不能拖着。钱要是不够，从我这里拿。以后我哥肯定还得起。” “谁还能舍不得？”李秀芳笑道，然后叹气，“我是最愿意给她治病的，早点治好了，咱也好抱孙子。你二婶家的孙子都满地跑叫奶了。” “不着急，现在医学好。实在不行，以后有钱了去国外治。” 反正这辈子苏楠是很坚定的要给嫂子治疗这个问题的。 苏楠挽着李秀芳的手，愣是没忍住，又把自己买房子的事儿说了。 李秀芳一脸惊讶，“买了？” 苏楠抿着嘴笑，“买了。” 李秀芳一拍巴掌，“我的老天啊，这么快就买房子了？钱够花吗？找人借了没，咋没和家里说呢？我和你爸手里还有点儿。” 苏楠笑道，“用不着，我自己的就够哦。我现在还算能挣钱呢。回头我带你去看看，离这里有点儿远。” 李秀芳点了点她的脑袋，“这么大事儿也不和家里说声。” “我就寻思着等修整好了。到时候直接接你和奶进城里来住，给你们一个惊喜。” “你奶过来还成，我可走不开。”李秀芳笑道，“家里少不了我。你爸得人伺候吧，一个大老爷们没人做饭可不行。” 苏楠道，“反正以后你们想啥时候过来都成，其实我爸要是想来，也是可以来的。户口可以转我这里来。” 李秀芳笑道，“傻孩子，那你嫂子咋办？一个人留农村？再说了，今年开春分田地，咱家好不容易有了田地了。他舍不得。你二哥说人家种菜赚钱，想让咱家也一起。你爸也被说动了，说今年要种一点试试。” 苏楠想想也对，她爸在农村种地一辈子，这个年纪来城里，估计真不习惯。 只能等以后年纪大了，干不动了，才愿意来城里享福。 中午给苏柏许清送了反，母女两人就去看了苏楠那房子。 李秀芳可算是涨了见识了。 房子虽然外观不咋样，但是修好了之后，那这房子可真是体面。 可比楠楠现在住的那屋要好。 李秀芳又问江玉兰那边怎么打算的。就算搬出来了也不能生分了。当初要不是江玉兰帮了忙，把工作卖给了楠楠。当时户口都没法留城里。后来苏楠和她们住一起，也是互相照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哪怕楠楠给江玉兰一份工作，但是在李秀芳心里，这个缘分是难得的。 苏楠笑道，“妈，放心吧，我心里都清楚。” 看着闺女有了这样的家业，李秀芳是彻底的不担心了。女人有了房子，手里有钱，还有啥好愁的？ 当天晚上，苏柏就去工地了。他得提前去做好准备，等明天村里人来了才有地方安顿。 许清看着丈夫走了，想说什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李秀芳还和儿媳妇道，“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等过几天他回来看你的。你病好了，带你去城里转转，咱再回去。”安排的都挺好。愣是让许清挑不出事儿来。 李秀芳现在心里挺满足，女儿现在都好起来了，唯一操心的就是儿子了。这事儿解决了，就一点都不操心了。 妈和嫂子在医院，哪怕不要苏楠去陪床照顾，到底还是要更忙一些。每天总要抽点时间去看看。 至于送饭，有时候可以让食堂帮忙送过来。 但是找医生了解病情，还是要亲自来的。 苏楠找这主治医生几次了，医生都没法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态了，“你们要相信检查结果，她本人身体没那么虚弱。严格来说，她的身体也没那么差。” 苏家的条件不说能比得上城里，但是因为苏柏有点本事，平日里能弄点吃的回家。所以家里伙食还算不错。 不至于营养不良。 所以医生连营养不良这话都说不大出口。 看着检查报告，苏楠心里就纳闷了。 没啥问题，嫂子干嘛看起来那么虚弱？ 心里有了想法，在看嫂子许清的时候，苏楠心里就总觉得怪怪的。 她倒是没往坏处想，就觉得嫂子可能是舍不得哥出门。或者嫂子承受能力真的比别人差？ 反正不管哪一点，都颠覆了苏楠上辈子对许清的印象。 她印象中，这是一个坚强能吃苦的女人。贤惠得众人夸赞。在丈夫不得志的时候，也依然能够劝他，安慰他，陪伴他的好女人。 现在嘛……就让人觉得和印象里很不符。 看来上辈子还是相处太少了。 这事儿苏楠是不好和妈说的，怕影响婆媳关系。毕竟是要生活在一起的，要是两人闹别扭，都不开心。 苏楠就准备等苏柏来医院的时候，和苏柏偷偷说说。让他劝劝嫂子。要是有啥心里想法，就开解一下。 她自己也支走了李秀芳，然后准备和许清谈谈心。 结果许清一听她说的检查结果，脸色就更不好了。“我就是觉得不舒服。” “嫂子，我知道你是不舒服。我也没说啥。主要是你要是有啥想法你就和我哥说，别藏着心里。哪里不舒服啊什么的，要说。夫妻之间就是要坦陈。” 许清一句话也不敢说，觉得自己的想法被小姑子看穿了。 至于小姑子劝她的事儿，她也觉得没有说服力。因为小姑子自己的婚姻就是一团糟。 她敷衍的点点头。 苏楠以为她会听进去，但是第二天，许清就和婆婆李秀芳提出，身体已经养好了，要回老家去了。 “家里要分地，爸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还是得回去帮忙。这里治疗条件好，我恢复的很快。” 李秀芳一看儿媳妇能下床了，人也精神了，问道，“要不还是再留一天？彻底养好？” “妈，不费这个钱了。都好了，要不然我躺在床上不踏实。” 见儿媳妇匆忙收拾东西，李秀芳也没辙，只好找苏楠说这个事儿。看是不是要去大医院再检查检查。 苏楠：“……”她能说什么？ 第52章 ◎车胎被扎◎ 在苏家, 只有苏老太还能说服一下许清了。其他人，连李秀芳都没辙。 这媳妇要么没主见, 要么就特有主意。东西都收拾好就闹着要去买票, 一刻也不愿意待。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偏偏人家还是惦记着家里那些活，李秀芳连说教都没办法说。 苏楠现在也琢磨不清楚啥情况。 嫂子这是被她说通了，所以才这么快就‘康复’回家, 还是觉得她多管闲事儿呢？ 等苏楠亲自去见许清，说要带她去体检被拒绝的时候, 她确定,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之前不管事儿的时候, 觉得自己不够关心家里人。所以她现在学会关心家里人，结果又被人嫌弃了。 见苏楠没说话, 许清以为她生气了，就讨好道，“楠楠, 你别把这些事儿和家里人说, 我听你的，还不成吗？但是体检就不做了，回头他们都知道我身体没生病。” 这语气让苏楠都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恶毒小姑子的感觉了。 这下子苏楠可不敢做主了。回头又要讨人嫌，“问问我哥的意见。” 她可不敢做主了。苏楠甚至意识到, 自己喊嫂子来城里治病, 人家指不定心里还要怨她多管闲事。现在要是一味的拦着, 不止拦不住, 还要让人埋怨。何必呢？ 虽然是亲兄妹的，但是苏楠拎得清, 知道夫妻之间的事儿不能随便管。她可不想成为周敏那种人。 回了食堂, 她就给苏柏工地那边去了电话。 苏柏听说许清要回老家, 就问道，“医生都说没问题了吗？” “哥，医生早就说没问题了，检查不出来问题。” 苏柏沉默了一下。 其实他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许清不想让他进城，他也是能感受到的。只是没想到许清会这样。 他不想把自己几年的枕边人想太坏。 只觉得她是没有安全感。 “那就让她回去吧，等下次我这边忙完了，我带她去检查身体。”他也不想给妈和妹妹添麻烦。 苏楠道，“哥，我嫂子这是心病。这个得开导她。把道理讲明白。”她只能暗示许清是在装病。让苏柏和许清敞开着说一说。 苏柏叹气，“好，我知道了。楠楠，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麻烦啥啊，我也希望你过得好。你的事业可千万不要放弃啊，要好好干。以后家里过得好了，我嫂子没准心态就变好了。” 苏柏笑了笑，“不会放弃的。我现在也算管着几个人了。咱队里人来的几个人都归我管。我可不能不管他们。” 听到这话，苏楠就知道苏柏在工地那边的工作是有了新的进展了。最起码不是光给人拎包了。 心里也为苏柏高兴。 庆幸自己出主意，没耽误这次她哥进城的事儿。 既然苏柏都同意了，许清回去的事儿自然也就定下来了。 李秀芳一方面也觉得这样节省钱，挺好的。另外一方面也挺失落。还以为可以看着闺女的房子修好之后啥样呢。 苏楠亲自送两人上车，给他们买了票。 李秀芳又觉得回去挺好的，至少闺女这边不用几边来回跑了。 “妈，等我房子装好了，我接你和奶过来玩。” “哎，好嘞。”李秀芳笑着道。 许清坐在旁边，看着苏楠意气风发的样子，心情挺复杂的。 她想不通，离了婚的小姑子为啥还能这样开开心心，啥事都没有的样子，家里人都还把她当做骄傲一样的。 看看村里离了婚的，就李家那大闺女李兰馨，男人回城后，见着人都低着头。 送走了李秀芳和许清，苏楠又立马回食堂那边去给家里打电话。 告诉家里，妈和嫂子回去了的事儿。 然后隐晦的提醒苏老太，她嫂子这次可能是装病的事儿。 苏楠觉得奶是个通透的人，也许能在家里开导一下嫂子。 没办法，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就任由着嫂子一个人走进死胡同。毕竟以后和嫂子过一辈子的人是她哥。嫂子要是想不开，过不好的也是她哥苏柏。 苏楠虽然自己离婚了，但是她也不会逢人就劝离婚，她哥那个样子也不会轻易离婚。 所以苏楠还是盼着嫂子能想开。思想能进步。 “奶，我妈那边就别说了。” “放心吧。你妈这人直性子。”直白点就是没心眼子，藏不住情绪。真要是知道儿媳妇装病，那是要直接质问儿媳妇的人。 当初李秀芳也是不喜欢许清这个儿媳妇的，主要是看不中许家那一家子人。 后来也是因为种种事情才接受改观。 这要是知道儿媳妇不好，这婆媳俩就要闹起来了。苏柏也别想安安心心在外面打拼。 最后苏楠又神秘兮兮道，“奶，等过些日子，我给你一个惊喜。” “啥惊喜呢？” “嘿嘿，反正你肯定喜欢的。”苏楠不愿意说，神秘兮兮的。 虽然她觉得自己妈肯定也藏不住这个秘密。 挂了电话之后，苏老太脸上挂着笑容，和大队里的人说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媳妇都回来了，“城里医院就是好，这病也好得快，才去两三天呢，人就好了。” 队长媳妇道，“那可真是恭喜了，还是你们家舍得。” 苏老太笑道，“是啊，主要是孩子们自己出息。” 其他人都是一脸附和的笑着。 现在已经没人在背后议论老苏家人了。谁让苏柏出息了呢。能带村里人出去工作。 而且苏柏带这么多人出去，说明人家在外面的事情是见得了人的，苏楠那边之前流传的一些闲话自然也就是没影儿的事儿了。 这些人也想着以后能被苏家带一带，谁还去传一些没有门道的闲话？ 反而是不停的夸赞苏老太家里对儿媳妇好。 这话也传到了许家人那边去。 张翠菊可不服气，在村里逢人就道，“那还不是因为我闺女是为他们家干活才累坏的？” “当初我闺女伤了身子那也是为了苏柏。” “那是他们补偿我闺女的。真要是为我闺女好，能不拉拔自家小舅子？这次出去，竟然一个都不带，你们说狠不狠心？” “你们说，这是瞧不起谁啊？当初要不是他亲了我闺女，我是不愿意和他们家结亲的。” 张翠菊心里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这女婿不是个好女婿。 好啥啊，这次女婿带人出去，竟然一个小舅子都不带出去。 她亲自上门说话都不管用。 闺女也是个没用的，身体一点不舒服就往大城市跑，那得花多少钱啊。拿钱省下来捏手里当私房钱不行？ 她算是看穿了。这个女婿再有本事，也不会照顾老丈人家里的。 就没把她闺女放在心上。 女婿靠不住了，只能靠闺女，回头得教教闺女咋去抓住好处。别整天傻不愣登的，在肉窝窝里都吃不上肉。 有人把话传到了苏老太的耳朵里。 苏老太笑道，“福气都是从嘴里漏出去的，大嘴巴的人都没啥福气。现在有，迟早也要嚯嚯完。以后要是后悔今天干的这些缺德事啊，咱可不管了。” …… 妈和嫂子不在城里，苏楠还真轻松许多。至少不挂念这边了。 她现在也确实开始忙了。上课时间也定了，课程表也出来了，晚上要正式上课了。 单位这边也通知了，马上要最后一个轮岗实习的岗位，去设计部。 这都是关键时刻。 当天下午下班，苏楠连食堂都没去，直接揣着中午剩下的病在厂里锅炉房里热着，放书包里就往学校去。熟练的领书去教室。 一个寒假没见，同学们之间也互相欢喜着。 知道苏楠马上要去设计部，一个个羡慕不已。他们都还在学习呢。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夜校不比其他正式的中专，虽然也有分工名额，但是十分有限，就这还是为了激励年轻人来增加知识才给的机会。 竞争是非常大的。 他们只能庆幸，班长已经有工作了，要不然等毕业之后，竞争还真是激烈。 “班长，你上次设计的衣服卖的是不是很好啊，我听我隔壁那婆婆说，你们当时弄了好多货。” 苏楠笑道，“是还不错，趁着春节赚了点钱。也多亏你们帮忙了。所以我还打算请你们去吃顿饭来着。就是最近忙，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要不周末吧，周末放假去吃一顿。” 这些人都是年轻人，也没有成年人那么讲究，一听有好吃的，立马欢呼起来了。 大家都有些羡慕。“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还没毕业就能设计衣服卖了，可以赚钱了。” “咱要是能有这个本事就好了。” 苏楠道，“你们平时也可以多练练，下功夫。你们这个年纪最是思维最活跃的时候，多挖掘挖掘自己的潜力。等你们也能设计出好的服装的时候，下次我带你们一起赚钱。” 听到这话，同学们个个兴奋的围了过来，“真的啊班长。可别糊弄咱。我可记住了。” 对于未来还很迷茫的人，就盼着能找个赚钱的事儿。 苏楠好笑的看着他们，“糊弄你们干啥，我又不是从此以后不和你们见面了。但是你们也得有真本事才行。要不然设计出来的衣服卖不出去，这不是赚钱，是亏钱了。” “那行，下次咱设计一些衣服，给班长你掌掌眼。” 有了苏楠做出的榜样，这些原本对设计没什么兴趣，甚至觉得没啥前途的夜校学生，这会儿都和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一样。 原来设计服装真的可以变现啊。 等赚了钱，他们就自己去买一台缝纫机。 以后自己设计的衣服自己都可以亲手做出来。都不用去外面买衣服了。 杨老师就发现了，新的一学期，大家学习兴致很高啊。 问了才知道是苏楠的鼓励。 杨老师道，“那我还要再说一件事儿了，每年国外都会举办一些服装设计大奖。以前参加的都是一些大学和专门的服装学校。但是如果你们有兴趣参加。下次我就帮你们报名。奖金可是相当丰富的。拿不到一等奖，拿个前八强也行。” 杨老师这话顿时让一群学生们瑟瑟发抖。 国际服装设计大赛？ 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不行，咱不行。 苏楠兴奋道，“老师，什么时候啊？” “今年时间还没定，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会有充足时间准备的。” 苏楠顿时兴致勃勃的。 她也没想着拿大奖，她可没那个信心和真正的设计大师去比。但是想凑凑热闹，见一下这种大世面。 见过世面才能成长得更快。 放学的时候，苏楠还特意去找杨老师打听这个事儿。 杨老师道，“真准备参加？我和你说实话，拿奖的几率还是很低的。” 苏楠道，“我知道，但是我想试试，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的作品。看看自己能过几关。” 听到苏楠这么说，杨老师欣慰的笑了笑，“你们这么想是对的。不怕输，有勇于尝试的勇气。这事儿我还要打听。因为之前我也没参与过这种比赛。我刚刚在课堂上面那么说，只是为了激励学生。” 说着，杨老师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感觉自己吹了牛，现在不得不自己拆穿自己。 苏楠感激道，“老师，你虽然只是随便说说，但是给我们提供了宝贵的信息。开阔了我们的眼界。” 杨老师微笑，“你也提醒我了，以后不能小看我的学生。作为老师也要关注这些相关的比赛。你等我通知，我到时候有信息了就告诉你。肯定还需要有些比赛资料。” ”谢谢老师！”苏楠心里欢喜。 离开学校的时候，脸上都是明媚的笑容。只是冷风一吹，才意识到很晚了。 她赶紧骑上自行车。准备往家里去。 结果踩了几下，才发现不对劲儿，自行车车胎被人扎破了。 苏楠顿时觉得这不对劲儿。 要是遇着一般混混，人家放掉气就行了，用得着直接扎胎吗？ 她干脆把厂子推回学校，然后跑办公室去。正好杨老师也准备回宿舍去了。 看到苏楠回来了，立马问道，“怎么回来了，这么晚了，有问题得等明天再问了。” 苏楠道，“老师，我想借电话。我车被人扎了。” 杨老师脸色一变，“办公室有电话，你赶紧找你家里人来接。” 苏楠想着哪里有人来接啊。 只能打电话到自己熟悉的派出所去了。 幸好之前几次打交道，还记得号码。 第53章 ◎黑心玩意儿◎ 晚上值班的是宋公安和吴公安。 宋公安本来是不用值班的, 但是心情不好，晚上睡不着, 干脆就来值班了。 吴公安道, “小宋啊，你这天天跑出来干什么？” “这不是要走了吗，我在这边多帮你们值班。”宋公安喝了口茶。 吴公安打了个哈欠, “那行，你守着, 我去转转。” 他正准备走, 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 宋公安随手就接了。听出来是苏楠的声音, 他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苏楠说的情况之后, 他道，“你先等在学校门口，别到处走。我马上过来。注意, 不要离开门卫室那边。” 挂了电话之后, 宋公安戴上帽子就往外走。 吴公安赶紧问。“哎，什么情况，我也去？” “不用了，你守着吧。” 然后就走了。 吴公安知道这小宋不是个不靠谱的人, 既然说没什么事儿, 那就没事儿。于是就没跟上。 另外一边, 苏楠在门卫室等了好一会儿, 杨老师走的时候特意和门卫大爷打了招呼的，所以门卫的大爷也很注意周边情况, 还陪着她说话。 过了一会儿宋公安终于骑车 过来了。 看到苏楠了, 他立马道, “车呢？” 苏楠指了指墙角的车。 宋公安走过去，发现是利器划的。 按照对犯罪分子的分析来看，这还不是偶然的，而是有针对性的。 要不然谁没事儿带个利器上街？ 宋公安去门卫室问话。 门卫大爷道，“来来往往人多，停车的地方我也没怎么注意。有年轻人过去扶车子，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的车。反正没当面搬车走就行。” 苏楠想着这就是时代的局限，要是有摄像头就好了。 宋公安在附近看了看，时间过得太久了，现在也查不出情况来，“先回去吧。我送你，免得路上有人。” 苏楠道，“那行吧。车先放这里，明天再去修了。” 宋公安扶着自行车，等苏楠上车了，他才上去，然后问道，“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苏楠纳闷道。 “你家那个呢？” “哦，他回老家去了。不想在城里待着，要回去种菜。我寻思着要尊重个人意志，就没留他。” “……”宋公安只觉得这也太不靠谱儿了吧。 等苏楠指路还是原来那条路的时候，宋公安又问，“还住这？不是户口转了吗？” “房子没修好。修好了就搬。” “……房子还没修好就结婚啊，你们这也太急了。” 苏楠：“……啥结婚？” 宋公安尽量笑着道，“上次不是还吃你喜糖来着？结婚转户口。” “……”苏楠顿时无语了，她觉得好笑，还有这种误会？“非得结婚才能转户口？我是自己买房！” 宋公安车子一停，问道，“没结婚？” “没。我是自己买房了。我刚离婚，结什么婚啊。”傻了才急着结婚呢。现在过的不知道有多好。 宋公安问道，“那喜糖呢？” “这不是想大家沾沾喜气吗？买房子难道不比结婚更重要？” 宋公安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到底哪个重要。 但是他总算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苏楠没有结婚。只是买了个房子。他突然笑了一下。 苏楠道，“宋公安，你还笑得出来啊。我现在心里犯嘀咕。你说到底是谁害我啊。我怀疑我被人盯上了。之前我哥接送我的时候，就没有出过这种情况，这还是新学期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这人应该是我身边的，而且知道我哥不在这里。” 听到苏楠这话，宋公安才知道，原来之前那个人是苏楠的哥。 又听到苏楠说后面的话的时候，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有这个可能，你这夜校还要继续吗？在人没抓到之前，你能不能先不上？” “要是几天还行，但是万一一直抓不到人，我也不能不出门啊。”苏楠都想再找个保镖了。反正一个月给一部分钱，就专门接送她。还是安全重要，“回头我请人接送吧。但是这事儿我还是想尽快查清楚。” 宋公安道，“我会查清楚的。要不这样，我来接送你。也方便近身调查。”虽然有私心，但是他觉得这也是最保险的做法。 苏楠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但是又觉得不是特别方便。“这不太好吧，不清楚的人容易误会，也不能逢人就说你在查案子吧。” “案子要紧。而且保护你们的安全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马上要调职了，在这之前能够查清楚一件案子，也是我对这段时间学习的一个交代。” 苏楠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宋公安挺有上进心。 “行，那宋公安，多谢你了。” 宋公安摇摇头。心情一边是严肃，一边又偷偷的高兴。 苏楠坐在他身后倒是没啥感觉，就是觉得车子踩的挺快的。 至于其他的，她没多想。她心里和宋公安也不是特别熟，就是打了几次交道。 觉得这个人挺好相处的，是个为民办事的好公安。而且她也发现了，很多时候都要和他们打交道，维护一些关系也很重要。 快到巷子口了，苏楠道，“宋公安，我其实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办食堂之前惹的人。” “张安？” “嗯。我就得罪过他。也许还有其他人，我暂时也没想到。” 至于周家人，应该是不会的。周家人干不出来这么粗暴的事情。 宋公安把这事情记在了心里。“我明天按着这个线索查查。对了，你明天上学也问问你的同学们，有没有熟人看到割你车胎的人。” “行，我明天就发动同学帮我打听。” 纺织厂附近的小房子里面，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喝酒打牌。 两个小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张安问道，“办成了？” “没呢，车胎弄破了，准备她推车的时候，半道上找她麻烦的，结果我们埋伏的时候发现她跟一个公安在一块儿，就上次抓咱们的那个公安。” 张安顿时气得不得了，“他们肯定有一腿。” “安子哥，要不算了，人家有公安护着呢。”有小弟担心道。 张安道，“你以为老子是为了上次那个事儿？老子是为了食堂。你知不知道那食堂多赚钱？” 想到自己打听到的一些消息，张安真是心疼的厉害。要不是苏楠那个女人，那食堂肯定就是他开了，那钱自然也是他的。 现在他在外面店子也开不下去，只能看着食堂赚钱。 做一场生意不止没赚，还亏了。还失去了那么好机会。张安心里这口气能咽下去。 他现在就是要把苏楠那个女人给毁了。 然后再去找孙武刚谈合作。一起经营这个食堂。本来就是纺织厂的食堂，就该给他们这些纺织厂子弟来赚，哪里轮得到苏楠一个外人？ “那个孙武刚肯定也和苏楠有一腿儿。要不然孙武刚能给苏楠分钱？” 反正张安心里是这么想的。 对付苏楠这种女人，就要用让她没法说出口的办法。反正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离婚女人。 一个外地来的，在城里也没什么亲戚的女人，没啥好怕的。 江玉兰看苏楠回来的晚，感觉是不是出事了，特意过来问她。 苏楠倒是没瞒着江玉兰。 因为她也怀疑对方是看中食堂了，那这事情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如果对方劫色，完全可以不用这个法子。 对方用这个法子，完全是带着一种恐吓的意味。 苏楠把自己今天的经历都告诉了江玉兰。江玉兰吓得脸色都摆了。 她还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的事情。“那咋办啊？” “我已经和公安说了，宋公安说会调查这个事儿，每天接送我。暂时我没危险。以后你也尽量不要晚归了。” 江玉兰道，“人家盯着我也没用啊，我还是不放心你。楠楠，这食堂还要继续做吗？” “做，要是被人吓唬一下就不做，那我以后干脆回老家种地了。好的东西别人都想争，有些事情在所难免。” 苏楠也记得这一年有一场特别厉害的运动。 经过这一年之后，社会治安会好很多。 而且正如她所说的，做生意其实就会面临各种可能，自己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第二天早上，苏楠在食堂和孙武刚碰了面，也把这个事情说了。 孙武刚听完顿时满脸愤怒，“真要是那狗崽子，我饶不了他。算什么东西，欺负一个女人，有本事来对付我。” 苏楠道，“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哪怕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独身的女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弱势群体。好欺负。 “孙哥，我想找你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退伍战友，暂时找不到工作的。我想请一个人每天接送我。” 虽然宋公安说会接送，但是人家毕竟是有公务在身的。也说不准哪天忙的走不开。 苏楠还是觉得自己再找一个人靠谱。 孙武刚觉得要不是怕人说闲话，他也能帮这个忙。但是还是算了，保持距离比较好。 “这方面的人不难找。我帮你寻个性格老实好说话的。” 苏楠笑道，“孙哥，我信得过你的眼光！” 第54章 ◎专用三轮车◎ 虽然怀疑自己被盯上了, 但是该干啥还是得干啥。 这种紧迫感让苏楠更加有变强的决心。 如果她还弱小，遇到这种事情, 她找到不到人帮自己, 只能依靠别人。她有钱了，就可以请人保护自己。 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掌握主动权。 中午, 苏楠又去看了自己装修的房子。 因为只是修修补补，并不是像过去那样装修, 所以工程进度很快。 就是木工师傅这边要慢一些。得打家具, 重新做门。 这样的房子自然不能随便弄一块门板安上去, 还得弄些花样，和窗户上的窗花相呼应。 不过这几日里, 房子已经开始大变样了。 围墙破旧的地方补好了，内外还刷新了。再没有之前的破败感。 楼上的木地板也被修补好，墙面要补的地方也都修补了, 也刷了已一层油漆。 苏楠选的是白色的油漆, 所以显得整个房子更加亮堂。 就是里面空荡荡的，到时候需要不少家具。 等木工师傅慢慢打是不行的，到时候还得另外买一些现成的。现在请师傅打的主要是堂屋里的一套家具。 看了自己的房子，苏楠心情又变好了。虽然在奋斗的路上遇到很多坎坷, 但是总体而言都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至少自己想得到的, 现在一直都在得到。 她笑着走出门, 正准备去湖边的路上坐公车回厂里上班, 一辆小汽车按着喇叭经过。 苏楠让开了。朝着那车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公交车开了过来, 她也没顾得上多想, 赶紧跑了过去冲上车。 这要是错过了, 上班得迟到。 这也是苏楠对这片不熟悉，要不然光听人家议论就能知道，这嚣张的小汽车就是谢家的小霸王谢蔺的车。 这人早年就不知道怎么发达了，不止自己在这边买了房，还买了车。整天招摇过市。当然，最出名的还是他爷爷。 他爷爷是安阳第一任市长，如今安阳很多厂都是他爷爷当年引进的。虽然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但是人家也给几分薄面。哪怕再纳闷他怎么赚钱的，也没人追根究底。 小汽车里，坐在副驾驶的谢蔺教训道，“开车不要随便按喇叭，按一声就行了，一直按是准备吓唬谁呢？” 坐在驾驶座上面的程虎笑道，“嘿嘿，这不是第一次开这么好的车，心里高兴吗。蔺哥你可真舍得，买这么好的车。” 谢蔺道，“这算什么，在南方那边，这样的车多的是。如果谈生意不开一辆这样的车，别人都会怀疑你没钱。那些港商更是看人下菜。你以为安阳很大，走出去了人家觉得你是小地方来的。人家当我的面说我乡巴佬……”嘴巴真毒，眼光真准。他可不就是乡下长大的吗？ “那你这次真的把车卖了，以后别人不是要瞧不起你了？” “这是暂时的，只要投资项目成功了，百倍千倍的回报都是少的。” 程虎咋舌。 这可真是胆子够大。房子车子全都卖了，还找银行贷款，就是为了投资那个项目。 蔺哥可真是够狠的。 不过为了和家里那个争，不狠点也没办法。人家是在国外念过大学的人。不像蔺哥连大学都没上成。 就是觉得可惜。这些钱可都是改开之前就开始冒着危险赚的，改开之后又去南方打拼，好不容易打拼到的这些。要是……呸呸呸，不可能赔。必须赚，必须赚！ 赚了钱，让蔺哥回家翻身农奴把歌唱！ …… 苏楠的自行车现在被弄去公安局当证物了，所以上学都没自行车，幸好还有公交车可以坐。 她站在公交站正准备等车呢，宋公安骑着车过来了，“快上车。” 苏楠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上去。“宋公安，你下班了？” “不，我现在正在负责你这个案子。你这事儿我和所里汇报了。我们领导让我多盯着点。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要防范于未然。我今天也去调查过张安他们的行踪了，是有些问题。最近那家伙又成无业游民了，但是也不在街上乱晃。” 苏楠道，“我今天也去学校打听一下有没有人看到昨天有人弄我车了。” 宋公安道，“能查到自然是最好的。” 说完这个案子，苏楠又和宋公安说了自己已经托朋友找人来保护自己。 “我也不想总是麻烦你们。虽然你们有这个职责，但是也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为了我这个案子就什么也不管了。” 主要是苏楠觉得自己这个案子估计要得一段时间。 宋公安听到苏楠已经这么做了，动了动嘴唇，也没说什么。 他其实想明确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想到现在还是办案期间，不大方便做这个事情。所以暂时只能先不提了。 他心里就是觉得苏楠挺不容易的的，一个人没有依靠。 现在还需要找别人帮忙。 等以后，他要让苏楠不需要这么要强。 到了学校里，苏楠就赶紧去教室里面找同学们。 大伙儿都还打算找她继续聊服装设计的事儿，结果苏楠一脸严肃的说了昨天自己的车胎被人弄破了的事情。 这些年轻人听了顿时有些害怕。“学校附近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是不是得有人管管啊。” “管得了吗，街上街溜子多的事儿，我们厂那边厂领导子弟堂而皇之的就在厂里调戏女工。” “天啊，这也太猖狂了。” 一时间人人自危。 苏楠也没和他们说是针对自己的事儿。毕竟这一切只是她的猜测，万一真有这么一个人盯着这个学校的学生呢。大家多点防备之心也好。 她请大家帮忙打听，昨天有没有人看到扎破车胎的人。 早日查出来，才能早点抓住这个贼人。 大家人人自危，都表示一定会回去打听的。他们也有人来接，回去问问在等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个情况。 杨老师上课的时候看到苏楠来了，还有些担心。下课之后就找苏楠谈话，问昨天是怎么解决的。 听苏楠说了解决方案之后，她道，“还是要小心点。以后小课就不上了尽量跟着大部队离校。要是没公安同志陪着，你就别上课了。安全为主。” “老师放心吧，我这边已经在找人保护我了。” 杨老师点点头，“女同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自己看重的学生遇到这些糟心事儿，杨老师心里也操心。觉得这孩子真不容易。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遇到这些困难。 她真心盼着这孩子顺顺利利的。 孙武刚这个人做事还算考虑。 第二天就给苏楠找了个退伍的军人。 这人叫程刚，身手很不错，唯一的就是因为特殊原因，所以脸上有块疤。 退伍后就回家里来了，暂时还没找到工作。 他的老家就在安阳附近的一个大队里面，所以和孙武刚有些来往。 孙武刚思考人选的时候，就把这人给想到了。 孙武刚看人挺准，觉得苏楠以后肯定不会只开食堂，她一向十分有主意。所以孙武刚并不觉得现在给苏楠当保镖就吃亏。这反而是一个机会。反正总比在家里种地强。于是昨天就直接去村里找程刚说了这个事儿。 最后还用了激将法，说苏楠面临着威胁，哪怕退伍了，也不该看到老百姓遭遇恶劣份子的伤害。 愣是把人给弄来了。 苏楠看了眼程刚，看着也是将近三十的样子，左脸有一块疤痕，不像是烧伤的也不像是割伤的。反正挺明显。加上这人身上带着几分肃然之气，所以一般人看着就觉得他很凶。 但是苏楠觉得这个人眼神挺正派的。 不是苏楠自恋，她在外面见到的男同志，看到她多多少少都会多看她两眼。 这程刚就一直目视前方。 苏楠觉得第一印象挺好，笑着道，“孙哥的战友，那肯定是值得信任的。我这两天心里紧张着睡都睡不安稳，现在好了，有了程哥帮忙，我心里就放心了。程哥，待遇上面你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没有？ 因为苏楠一开始想找个有身手的，所以给的待遇比苏栋当初拿的还多二十块钱。苏楠觉得这还算便宜的。未来真要请个保镖，那不是这个价格了。当然，苏楠这边也是包吃包住的。 程刚道，“你喊我名字就成了。待遇我没要求。先干活看看情况。” 苏楠笑道，“那行，就下心这么定了，以后有什么变动，我们再谈。” 苏楠准备着要是干得好，这人她还要一直留着。毕竟以后做生意遇到的事儿肯定多，多一个人还是多一份保障。 这钱她努力赚就是了。 下午苏楠就让程刚去买自行车了。 她那自行车就算后面修好也不准备继续骑了。有点儿阴影。而且那车也是当初应急的时候买的旧车。还是她哥从工程队那边买的。现在也该换了。 她让程刚去买个大车，主要是他骑，反正后期都是接送自己。她自己也不用骑车了。 程刚道，“这样，不如我再去装个三轮，后面专门带人。这样对你也好。” 女同志经常坐男人后座，怕引人说闲话。 苏楠：“……也行。”她就没想过还能这样的。果然专业的事儿要让专业的人干。 程刚是个行动派。拿了钱和自行车票就出去办事去了。 至于上哪里买车，怎么安装，都不用苏楠操心了。 不过他饭量是真的大，一顿能吃一饭盆。 孙武刚怕苏楠不能理解，就道，“日常训练量大，所以饭量也大了。不过这人是真的好。他脸上那块巴是保护战友的时候被弹片弄的。就是人有点拧巴，退伍之后很多性格都没改，一板一眼。骨气也大，不爱占人便宜。” 苏楠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优点啊。” 孙武刚笑了，“你觉得合适就成。说实在的，我真不想让他回去种地，埋没了。但是没办法。现在退伍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安排合适的岗位。” 苏楠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孙哥，你放心让他在这里做事，虽然肯定没有正式单位那么好，但是总会不愁吃穿的。” 孙武刚听了乐呵呵的笑了，“那还真是不愁吃穿，你这边又有食堂，又能做衣服的。靠得住，靠得住。” 苏楠也笑了起来。 “对了，过阵子我结婚办酒，就在这食堂里办，你看能不能行。” 苏楠是知道孙武刚大龄单身青年的，当初因为在部队里面，所以耽误了。似乎之前谈了个对象，然后因为受伤退伍，分了。 现在终于找了对象结婚了。 苏楠替他高兴，，“没问题。到时候我调休，亲自给你办这个酒席。” “行，那我提前谢谢你了。”要是苏楠亲自办这个菜，那这菜就差不了。 下午的时候，程刚就骑着改装好的三轮车来接苏楠。 这下都不用苏楠解释啥了，好多人以为他是人力车司机，有些准备出去逛街的还准备搭他的车。 一问才知道是专门来接客人的。 等苏楠上车了，才知道是苏楠定的车。 坐在三轮车里面，比不上小汽车，但是已经很舒服了。 苏楠道，“你这是在哪里弄的？” “找熟人，反正没要多少钱。” 苏楠知道这个程刚不喜欢占人便宜，就和他道，“程刚，我也不和你客气。既然你来帮我，我也付钱给你，那咱们就算清楚点。以后你要是为工作花了钱，你得和我说清楚。一分钱也不能少说。这样才能长久，你说是不是？” 程刚很少和做生意的人打交道，但是觉得苏楠这人挺敞亮，和以前什么投机倒把的那种不大一样。“行。” 两人经过公交车站的还是，又遇到宋公安了。 苏楠坐在车里喊宋公安的时候，宋公安才发现苏楠坐在三轮车里面。 他差点没发现。 看了眼苏楠这车，还有车上的司机，他骑车默默跟上，然后问道，“你请的人？” “是啊，车也是我的。你看我现在安全了，以后你也不用天天来接我了。” 宋公安道，“我先跟几天再说。”请的人也不是一定能靠得上的。 程刚看了眼宋公安，他火眼金睛，很快就瞅出这人对自己有点儿不大友好。反正不是很欢迎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我们楠楠从二轮终于换三轮车了…… 第55章 ◎设计部◎ 程刚不是多话的人, 自然什么都没说。只是使劲儿的踩着脚踏板，拉着车子往学校方向去。 速度快了。也不方便说话了。 到了学校, 苏楠就赶紧去上学。 她让程刚找个地方休息。程刚不愿意, 说就在车里等着。既然拿了这份工钱，就不会擅离职守。 苏楠顿时觉得花钱请人真的值得。 这份安全感是真真实实的。 至少坐在课堂里面的时候，不会想着放学之后万一没人来接自己怎么办？会不会宋公安因着公务耽搁了？ 现在好了, 她现在特别安心。感觉上课都不用分心了。 学校外面，宋公安找程刚聊天, 把他的底细打听一下。 但是程刚是个嘴巴严的, 最多就说自己退伍回来的。朋友介绍的。其他不愿意多说。 “这位公安同志你放心, 我当初在部队里面受训的时候，你估摸着还在念书呢。” 宋公安：“……” 对于对方退伍军人的身份, 宋公安也放心几分。 就是心里越发的惆怅，觉得苏楠不大需要他保护了。 看着程刚在这里，他也没多待, 去别的地方转巡查治安。 路上还遇到了吴公安。 吴公安道, “你不是去保护苏楠同志了吗？” “她上课去了。” “哦……”吴公安看他一眼，其实心里也有些猜测了。 因为这次苏楠的事儿，单位本来说是安排别人的。毕竟小宋要调走了。而苏楠这个事儿目前也只是推测，还不算真的落实了是有人打击报复。自然就用不着小宋每天盯着。只能说加大那边巡逻就成了。 是小宋说自己既然接了这个事儿, 那就等调查完了再走。而且还答应要保护群众的安全。愿意放弃休息时间来跟踪保护。 小宋这人平时对来访的群众也很热情, 亲切。所以人缘不错。 但是对苏楠这个案子这么上心, 也没见过啊。 所以吴公安心里就有猜测了。 以前没多想, 那真是因为苏楠离了婚的。而小宋是个单身小年轻，连对象都没处过呢。现在看来, 不容不多想。 作为前辈, 吴公安饶有深意的提道, “小宋啊，有些世俗的思想不是我们能掌握的。那么如果你违背一些世俗的情况，那就要承担一些压力。你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宋公安闻言，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来了。 他有一种被人发现心思的窘迫感。也明白吴公安话里的意思。 宋公安天天和人民群众打交道，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所以在以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思。 但是真的有这个心思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 “前阵子我以为她结婚了，我心里特别难受。我觉得还不如她没结婚的时候。所以我意识到离婚总比结婚了好。总比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身边有其他人好。” 吴公安闻言，知道宋公安这是陷进去了。 但是想到苏楠那个人，他又觉得很正常。 年轻漂亮，精力十足。也会来事儿。 人家条件也好，有正式的工作，也会赚钱。 “人家性子可不软。你要看看自己以后能不能处得来。你看看她之前那几次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强硬。” 宋公安解释道，“那是因为她没有依靠。只能靠自己。没有依靠的时候，当然要性格强硬点。” “说的也是。”吴公安点点头。 最后他问了最重要的一点，“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小宋家里条件不错的。家里几代人都是在公安系统做事。 宋公安道，“我会和家里说的。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吴公安自然不会再做坏人了，哈哈的笑了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真要是成了，可要请我喝一杯。” 吴公安觉得机会还是很大的，因为小宋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 正经的公安学院毕业的，家里家风正派。自己又优秀。性子也好。 哪个年轻女孩子不喜欢？上次开会，几个人打听呢。要不是小宋自己没想法，早就处上对象了。 有了程刚的保护，苏楠真是觉得自己整个人身心都轻松了。 运动量也少了，不用自己踩自行车，人没那么累。 她想着以后要给程刚加工资。 她一开始只是防着晚上不安全的。 现在早上中午晚上都有人接送，省太多事儿了。 正好到了新的部门学习，她也能专注的工作了。 鞋厂的设计部门不大，一共就三个负责设计的，两个文员干事。还有一个部门领导。 苏楠第一次来这个部门还挺注意，把自己打扮的整整齐齐。 客客气气的和大家打招呼。然后等着给自己安排工作。 设计部的领导林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苏楠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喝茶。厂委的干事给他们介绍了苏楠之后。林主任也只看了苏楠一眼，就吩咐道，“小刘啊，你带吧。” 被喊小刘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看了苏楠一眼就点点头，“哦。”然后招手让苏楠过去。 厂委的人见安排好了，就也走了。 苏楠自己也知道主动，“刘姐，你尽管安排我做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整理一下我们平时的桌面，稿子不要弄乱了。” 苏楠笑着道，“行。那我要是有啥不懂的，我能问你们吗？” 刘姐问道，“你学过吗？” “我学过，我在夜校里学的就是设计专业。” 刘姐哦了一声，“我记得，你是画了样板厂长看了的是吧。好像画的还不错。” 苏楠笑道，“还需要努力。” “行，既然你这么想的，你就先学着。也不着急学别的。先多看看。” 刘姐说完，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苏楠发现，设计部的同志对她并不不是很欢迎。 可能觉得她是走了厂长的路子进来的。 她也没自讨没趣，打算先观察观察再说。 苏楠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忙，因为现在已经春季了，按道理要开始设计夏季的鞋样了，但是设计部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忙。连画图都没怎么画。 林主任压根不管事儿，时不时的喊苏楠给他水杯里添水，然后又帮着找过去的报纸看。 苏楠：“……” 等林主任拿着茶杯去车间巡查看鞋子生产情况了，刘姐和一个姓江的男设计师倒是聊了起来了。 两人聊开年去海城学习的事儿，说人家太厉害了，那边现在都是和国际接轨，人家直接从国外拿设计图了。 江哥道，“是啊，我也看过了，确实比不上。” 苏楠道，“那我们是不是得多了解一下国际上的潮流元素，然后也开往他们靠拢啊，这样我们也能先抢占一些市场？有了市场就有创新的本钱了。” 她说的这个办法在未来是和常见的。一般就是出现某种特定的流行元素之后，很多同行就会蜂拥而至。 这也是最快的提升自己品质的方式。至少随大流，不至于落后。 比如一阵子喇叭裤卖的好，市面上就全都是这种款式的裤子。 一阵子流行细脚裤，又全都是这样的。如果别人穿喇叭裤的时候你偏偏去生产小脚裤，那就落后了。 苏楠说出这个建议之后，一直没说话的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设计师笑道，“你说设计，就能设计出来啊。要是设计出来卖不出去，你负责？” 刘姐道，“甘乐，她不懂呢，你和她争这做什么。” 叫甘乐的设计师低着头继续看报纸。 苏楠：“……” 得了，她算是了解了，这个办公室里大家都不愿意创新。嫌麻烦，也不想担责任。 也是，反正不管是否创新，工资照拿呢。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多好。 难怪她看到的桌面上放着的都是几年前的设计图。 每年拿出来，稍微做点改动，就出一个新的了。 苏楠还以为是厂里的设计师就喜欢这一款的，谁知道压根不这样。 不得不说，有些失望。 她准备来学东西的。现在能学什么？她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同化。可不行，不能被这环境影响。管不了别人，至少管好自己。 苏楠也没继续争论了，她刚来，话太多讨人嫌。 干脆自己拿起往年的设计资料看。 快下班的时候，林主任才端着茶杯回来。然后拿饭盒去吃饭。 苏楠收拾了东西，也立马下班。 刘姐和甘乐道，“你和她一个实习的说什么？” “我就是怕她飘了，回头给我们设计部惹麻烦。”甘乐道。 听到甘乐的话，刘姐笑了笑，“你还记得当初那事儿呢，都过去了。谁这辈子不犯错？” 苏楠坐着程刚的车就去了食堂，然后找江玉兰完了设计部的情况。 “真的和我想的不一样。” 江玉兰道，“我以前也对这个部门不了解。不过你说的甘干事，我是听说过一些事儿的。刚来的时候就出了一款新鞋。结果去了市面上没卖掉。百货商场全退回来我们鞋厂了。后来那谢就当福利发给我们了。对了，我还有一双呢，穿着不舒服。挤脚。那次设计部门被批评的很厉害。” 苏楠：“……”难怪今天那么激动。难怪设计部们里面都喜欢老款。 江玉兰劝她，“你别着急，慢慢来。甘干事那事儿也是教训，你也别太追求创新了。得追求实际。” 苏楠道，“她那和创新没关系。那是设计东西失败了。放心吧，我会稳重点的。” 她主要是去学东西的，也不是图表现的。 现在就算她能设计东西出来，估计单位也不会用她的图。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56章 ◎要搬家了◎ 设计部门的工作要比车间里舒服多了。 苏楠早上一上班, 几个设计师还在聊天。林主任则端着茶杯去隔壁聊天去了。美其名曰去讨论工作上的问题。 刘姐她们边聊着，边让苏楠找出去年卖的最好的一款凉鞋出来。 苏楠赶紧从一堆稿件里面翻找出来。就是一款中规中矩的凉鞋。 但是这款鞋子苏楠之前也研究过, 主要是鞋子的质量是真的好, 头层皮。样鞋她也试过，因为用料好，穿着是舒服。但是款式真说不上特别。至少苏楠这种爱美的就不喜欢这种。 而且今年再看, 已经有些落后了。 刘姐指着这款鞋和甘乐他们商量着，“今年我还是以这种真皮为主设计。鞋底要再软一些。去年我就觉得不够软。不过还好卖的还是比较好。百货商场那边也没退多少回来, 基本上没有积压多少。”语气里明显的骄傲。 苏楠默默的听着, 把这些记了下来。 中午下班, 她也没去食堂，而是去了百货商店。 安阳的百货在这两年又扩大了。里面商品也比以前多。 苏楠主要是去看了鞋服区。 她拿起几双鞋看了看, 发现都是外地产的。基本上是一些大城市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标注了进口的。 还有一种是出口转内销。进口的和出口转内销的都不便宜。但是胜在款式洋气。 但是做工走线却显得更细致。 苏楠觉得这不是做工的问题，而是机器设备的问题，在设计的过程中, 对方就已经考虑到了如何走线涂胶更好看。 至于用料, 说实话，比不上安阳鞋厂。 她捏了捏鞋面，说是头层皮小皮鞋，但是根本就不是的。 售货员见她感兴趣, 过来道, “同志, 这是今年的新款。卖的特别好, 都要断码了。” 苏楠问了价格，就这一双鞋, 竟然卖二十二。 仈_○_電_耔_書 _ω_ω_ω_.t_Χ_Ｔ_八_０._Ｃ_ǒ_Ｍ 而刘姐设计的那双真皮凉鞋, 才卖十三。就这个价格, 已经是因为用料特别好，定的高价了。 这就是差距啊。 苏楠掏钱买了一双穿上了。 舒适感一般，但是样式很百搭。难怪是今年的流行款。 这种很容易搭配，又很洋气的鞋子，受众面就会很广。 下午苏楠上班，设计部的人就发现苏楠换新鞋了。 “你这不是咱们厂里生产的吧。”刘姐好奇的问道。 苏楠道，“我看今年流行这种鞋子，就去百货商店买了一双。还挺好搭配衣服的。连咱们工服都可以配。” 刘姐摇摇头，“咱们自己的工人还是穿自己厂里的鞋子比较好。要不然人家得说咱自己都嫌弃自己的鞋子。” 林主任夸赞道，“小刘说得对，要说好鞋，还是咱们单位的鞋子好。我这双鞋就穿了好多年了。” 苏楠笑道，“都说别人家饭好吃，可能我也犯了这种毛病了，以后改。” 说是以后改，反正现在是不准备脱下来的。她得让这些同志看看，要睁眼看外面的世界。要不然这鞋厂迟早完蛋。这是她为这个鞋厂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甘乐看了眼苏楠脚上的鞋子，又见苏楠一脸投入的画着样稿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嗤笑。 下午下班，其他人早早的就下班回去干活。只有苏楠要负责锁门。 甘乐收拾着包裹，笑道，“苏楠，我觉得吧，有些人不要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很有天分，很了不起。一定能改变整个厂。” 她看着苏楠，“要不然等回头摔下来的时候，会摔的很惨。” 苏楠平静的看着她，“你说的你自己吗？” “……”甘乐脸色变得难看。“你是在嘲笑我吗？” 苏楠道，“是你在嘲笑我。来到这个部门之后，我把你们每个人当前辈尊重。给你们端茶倒水，找资料，样样都做的细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反感我。还当我面讽刺我。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自己也曾经这么做过，所以现在看我不顺眼。” 对这种蹬鼻子上脸，不尊重别人的人，苏楠可不惯着。 她现在又不是以前那个没有能力反抗的小可怜了。 甘乐气的咬牙，“行，你自己摔着了，到时候可要被一脚踢出去了。我知道你是走了谁的关系准备来我们部门的。可你看看你自己的条件。你能行吗？进来了不安心学习，好高骛远，我等着看你的笑话。” 说完就自己走了。 那背影，活像苏楠和她有仇一样的。 苏楠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反正当面怼回去了就行，她可没有精力去讨厌一个人。 晚上在学校里，杨老师关心她在设计部的情况。 苏楠道，“我觉得挺好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个确实，虽然大家的设计理念已经过时了，但是在设计的基础能力还是很值得她学习的。苏楠这个半入行的现在已经学到了很多内行话了。 杨老师笑道，“那有不好的地方吗？” “有，大家都不愿意睁眼看世界。” 杨老师闻言，叹了口气。却没说啥。 苏楠知道，这是一种无力。因为这些年以来，国营的这些厂子养活了很多工人，也给很多工人养成了惰性。这种惰性不止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就是按部就班。 他们觉得这是一份永远不会失去的铁饭碗。但是却没想过，可能连锅都要被砸了。 改开带来的变化是迅速的，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甩在了时代的后面。 因为有了保镖，所以苏楠又可以开小灶了。 她拿着一些在设计部那边产生的问题，去找江老师问。 江老师可比刘姐他们实力更扎实。 见苏楠去了设计部之后就弄了这么多问题，就说明是认真的在学。也算没白费她的一番心思。 “我期待你正式设计的第一款鞋。” 苏楠笑道，“我才刚去，暂时还没有这个资格呢。但是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江老师笑着点头，“不急不躁，先把基础打牢了，才能抓住你的任何灵感。” 苏楠觉得有道理，以前她有些时候总是灵光闪过，总是抓不住。现在就不一样了，随身带着设计图纸，想起来的时候立马就能画出来。 这就是因为她的功底进步了。 做设计有时候难的就是无法把自己脑子里东西表达出来。 走出学校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什么学生了。苏楠发现，宋公安竟然也在等她。 “宋公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啊。你不用来接我了，程刚工作做得挺周到的。你放心吧。” 程刚附和道，“我的身手还是不错的。” 宋公安道，“没事，我晚上也没什么事情，顺便在这一块到处转转。最近我盯着张安他们那批人，最近也不是很老实，经常几个人凑在一起。还是要多加防范。” 苏楠道，“那麻烦你了。要是你工作忙，就别惦记着这边。可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就耽误你的工作。” “群众无小事。我心里有数。”宋公安道。 看宋公安这个样子，程刚心里吐槽，真是怂蛋。 要是他喜欢的人，一早就要说清楚了。还这么一板一眼儿的。只要女同志没那个心，谁能想到这小公安是有别的心思？ 反正就他观察，他这个雇主还真就没别的心思。整天就和个陀螺一样的，一刻都没停过。坐在车上都在看书学习。 瞅瞅，现在哪怕晚上也在思考问题。 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他也听的不是很懂的自言自语。 她没找那个公安说话，那公安竟然也不知道主动说话。 反正程刚看着都觉得闷得慌。 他是不会多嘴的。 至于苏楠，还真在琢磨事儿。 不过不是工作的事，而是关于张安的。虽然一切只是她推测，但是她还是觉得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所以苏楠对张安这边也有点别的想法。 这种人，吃一次亏总记不住。而且手段也越发的猖狂。 苏楠不知道上次车胎被弄坏之后，他们有没有别的打算。这一切都不妨碍苏楠对张安的安排。 她记得那一年夏天还没结束，她还穿着凉鞋，就听到周家人议论哪个混混被人抓进去了。据说是要重判。 所以苏楠也不着急处理张安的事情。 她现在还给这个人一个机会，要是一直老实也就罢了。 要是到了夏天还不能清醒，那就是他自己的命。 每天忙忙碌碌的，对于苏楠来说，时间过得就是很快。 房子可算是装修好了。 寻了个周末，苏楠和江玉兰母女两人一起去看了房子。 木工已经退场了，客厅里的桌子椅子都做好了，院子里还做了一个葡萄架子。 这是苏楠要求的。她以前就喜欢这种东西。以前还想在老家的院子里种果树来着，结果就是没种起来。 后来嫁人了，第一套别墅也有院子，但是那不是自己能做主种什么的。 现在苏楠自己有了院子，就想种自己喜欢种的东西。她准备一边种几颗果树，另外一边就留着，等奶奶来了，让奶奶种植一些喜欢的东西。 她猜测奶奶会种花。 奶奶是个精致的人，以前在自留地里，还种了栀子花。每年夏天家里都是香喷喷的。 可是总是拦不住村里的孩子们。那栀子花树被人一点点的给掐走了。 这次院子里也要种一棵栀子花树。 几人从房子外面看到里面，再从里面走出来，脸上都是惊喜。 特别是江铃，都开始羡慕了，“好漂亮的房子啊。” 江玉兰听到这话，也有些心动了。之前破破烂烂的，她就觉得只比自家房子大，也没什么特别的。 现在修好了，发现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楠道，“等我去买一些家具和装饰品，会更好看。” 江铃道，“我帮你，我会剪窗花。” “好啊，可以弄一些窗花，我们家窗户都是雕花木头。贴点窗花肯定好看。” 苏楠看着自己的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客厅里的桌椅都有了，主卧的大床也是做好了。已经具备了搬过来的条件了。至于其他东西，等搬过来之后慢慢的思考和配置。这样也不用再两边跑了。 要搬家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57章 ◎出头靠自己◎ 说是可以搬, 但是苏楠还是把房子再放了一周才开始搬的。 苏楠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一些衣服和棉被, 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搬两三趟也就能搬完了。 正好现在还有三轮车, 苏楠把东西打包好。让江玉兰在家里守着，自己去新家接收。程刚负责两边运输。 半天没用，东西都搬新家来了。 最后一趟, 江玉兰也跟着程刚过来了。 程刚帮着把东西往屋里放，苏楠和江玉兰则负责收拾。 铺好的床铺, 摆放好的用具, 这一下子就显得这个房子有了家的感觉。 也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 江玉兰还有些担心, “你一个人住，能成吗？” 苏楠胆子挺大, 觉得在自己家里，没啥好怕的。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大房子。 她笑道，“那你和江铃要不要过来陪我住一阵子？” 江玉兰道, “我还是过来跟你住几天, 看看你这边的情况。” 她其实挺不放心苏楠一个人的。 江铃听了，高兴极了。晚上床铺都不用搬了，苏楠那就有备用的。 晚上自然是在新家吃的。苏楠亲自动手，把程刚也留下来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 顺便还给程刚塞了一个红包, 算是今天的辛苦费。说好是当保镖, 今天还做了一趟苦力活。知道苏楠是个讲究的人, 所以程刚也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 或许是太兴奋, 又或许是换了新地方, 苏楠晚上睡不着。 送走程刚之后, 自己就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打量着自己的房子。 只觉得在朦胧的灯光下，整个房子都透着一股子温暖的气息。 江玉兰见她一直没进屋，走了过来，“你咋不进屋啊，外面冷。现在早晚温差挺大的。” 苏楠道，“玉兰姐，人的选择多重要啊。”她说的是自己选择离婚，自己创业的事儿。 江玉兰道，“是啊，当初我要不是把工作卖给你，给你打工，现在也不知道在干啥呢。估计还握着厂里给我的补偿金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估计我现在头都抬不起来了。” 苏楠握住她的手，“咱们好歹是都做出的正确的选择了。以后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好了。” “你说得对，楠楠，我也准备念书了。不过我只能自学，学校我是去不了了，我不放心江铃晚上一个人在家里。” 苏楠道，“这也可以，现在不是还有自考吗？只要自己愿意学，总有各种办法的。” 江玉兰笑着点头，“我想学会计。” “你要是真学出来了，以后我请你给我管账。”苏楠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行，我肯定给你好好管。”江玉兰也笑道。 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设想。因为谁也不知道能学成啥样子。 苏楠搬家这事儿没往外嚷嚷。只和陈婶还有孙武刚说了。 陈婶嘴严，孙武刚又是合伙人。 另外也给林秋燕也说了。苏楠还特意叮嘱她，不要往外说。现在她还不想太招人眼。 要是让人知道这么快买房了，怕让人眼红。 林秋燕又是兴奋又是感动，“你竟然这么信任我。” 苏楠：“……”这不是没办法吗。她总是记得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林秋燕对她的帮助。 虽然是自己有意接近对方，但是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她可真把林秋燕当好朋友了。 自己搬家，总要请好朋友去家里玩吧。 林秋燕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说。” 两人约好了去家里玩的时间，苏楠才回食堂去。 孙武刚把她找办公室，给她塞一个红包。 苏楠道，“这是干啥啊？” “这不是搬家吗，乔迁之喜。得讲究点。” 苏楠顿时无语了，“犯不着吧，我也不打算大办。” “甭管你办不办，这红包也得给。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不得给我红包？总不能我只负责收，不给吧。” 听到这话，苏楠也就没客气了。揣进口袋了。 反正到时候给孙武刚包个大红包就是了。 孙武刚道，“我结婚的日子都选好了，五一。你有时间不？” 苏楠想了想自己的工作安排。也没啥要忙的。“没问题，我说给你当大厨，那绝对没问题。给你想几个硬菜。你就放心吧。” “行，那我们就说定了。” 两人笑呵呵的走出办公室，就看着江玉兰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那女人年纪也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特别有气质。 孙武刚看到对方了，立马走过去，“文静，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合伙人，苏楠。” 文静看了眼苏楠，眼中有些惊艳。但是很快又有些不自然。“你好。” 苏楠笑道，“你好，孙哥老在食堂提起你呢。说结婚要办的漂漂亮亮的，让我们食堂早点做准备。刚还在里面商量这事儿。” 文静脸红的看了眼孙武刚，“麻烦你们了，他非得在食堂办。” 孙武刚道，“当然得在食堂办，咱自己做这个生意的，肥水还要流外人田里去？” 文静道，“外面饭店其实也挺方便，我这不是怕你们这边添麻烦吗？” 苏楠这下子不好接话了。 她是想客气来着，但是作为女人，她看出来了，对方其实想在饭店办。 也对，食堂再好，也不如饭店气派。 偏偏孙武刚这个糙汉子没有这么细腻的想法。他笑着道，“都是一起工作的，麻烦什么？你就别操心了。走，咱们去我姐家里坐坐去。顺便商量一下请几桌。” 然后就把自己未来媳妇带走了。 江玉兰道，“这姑娘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苏楠道，“我也瞅出来了。孙哥出息了。”就是以后媳妇要受委屈，孙哥在对待对象的心思上面，真不够细腻的。 外面，文静不动神色的往前走，偷偷看了眼孙武刚，道，“苏楠同志可真好看啊。就和电影明星一样的。” 孙武刚道，“小姑娘是挺好看的，不过人真是有本事。你别看她长那样儿，有能力的很。” 文静：“……” “这么好啊，那你们当初咋没处上？”文静到底年轻，没忍住道。 孙武刚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你这问的什么话，人家好看就一定和我处？你看我这把年纪了……”爱美之心人皆有，特别是人家还有本事，但是孙武刚这人挺理智的。有好感并不一定就说要和对方处对象结婚。他定位很清楚，就把苏楠当妹子一样的。和自己妹子处对象？他又不是畜生。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文静更郁闷了。 这什么意思啊？ 这是配不上人家，只能配自己呢。 文静郁闷都很，她就是看孙武刚当过兵，回来后又自己创业，还算有能耐，才和这人处上的。 平时看着挺大方一人，怎么有时候说话这么不中听呢？ …… 苏楠倒是不知道这些事儿。她赶着去上班呢。 因为上次和甘乐吵了一次，所以甘乐现在有啥事也不找她干了，苏楠给她倒水，她都不喝。 苏楠顿时乐得轻松。少伺候一个人，自己还能多一点时间学习呢。 她在设计部门实习的时间也没两天了，最近苏楠一直在画图稿，准备到时候给厂领导看，证明自己是有资格留在设计部的。 设计部的也知道她最近在为这事儿画设计图。刘姐还凑过来看了几眼。 苏楠也不怕她偷稿子。刘姐要是有这个心，也不至于把去年设计的鞋修改一下就上交了。刘姐反而还不认同她的设计。觉得容易过时。 苏楠笑道，“我暂时也只有这个能耐，我要是有刘姐你这样的能耐，还担心什么啊？” 刘姐被吹捧了一下，道，“要不要我指点你？”她还挺舍不得苏楠走的。留一个人在这里端茶倒水多好啊。 苏楠婉拒道，“我倒是巴不得，但是我也不敢。这毕竟是我的学习成果，万一被人发现刘姐指点过了，肯定不让我留下来了。”主要是她真想单独完成一件作品，凭借这个实力留下来。否则以后她的设计作品必定会一直让人瞧不起的。 刘姐觉得有道理，见苏楠自己坚持，也就没多管。 甘乐看了眼苏楠，冷笑了一下。她能看不出来，这苏楠哪里是怕被人说，是看不上刘姐的能耐。 真是心够大的。 苏楠没理会办公室其他人的想法。 凭着自己的实力留下来，这就是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了。 为了完成这稿子，下去去上学的路上，她都趁着还有点亮的时候，查看自己的底稿，看看需要补充什么。 宋公安骑着自行车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忙，所以也没说话。 所以苏楠到了学校门口，才想起宋公安，“宋公安，我搬家了。有点儿远，你就别送我了。” “搬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 宋公安想说，你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啊……他还能去帮忙的。但是想到关系还没明确，也就没说。 想到自己工作这周也要调走了，苏楠这案子也要交给老吴了。他心里就琢磨着，是不是能和苏楠同志表达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他心里还没拿定主意，嘴里道，“没事儿，那地方也不是很远……” “真的不用了，宋公安。你这样，我其实心里有些压力的。咱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能自己解决的就算了。你也别坚持了，真的。” 苏楠是真不心不想给人添麻烦。以前是没有依靠，所以只能一直有事儿找警察。 现在她有能力了，可不想总是占用这些属于所有老百姓的公共资源。浪费警力也是很不好的事情。 她打算着给宋公安送一面锦旗，这样也算是帮他在履历上面添上一小笔。 这事儿她没和宋公安说。 宋公安看到苏楠这么坚定的表情，紧紧的抿了抿唇，最后艰难道，“好吧。” 程刚在边上叹了口气。点了一根烟。 …… 第二天宋公安果然没来，苏楠也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是真的忙。 因为想忙完轮岗学习的事情之后，就回老家一趟，亲自接奶奶来城里玩。一来是大哥在城里，二哥那边要忙着种菜。没人送奶奶过来。另外一方面是，自从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回过老家了，过年没时间，开年也一直忙。马上五一又要给人当大厨子。只有忙完实习之后，能请几天假了，她想回去一趟。 苏楠紧赶慢赶的，愣是在轮岗学习期结束之前，设计出了两双鞋子作为自己最后的实习成果。 这稿子上面用上了她所有轮岗学习期间的所学到的知识。 交给林主任的时候，林主任随便扫了一眼，愣了一下，“你设计的？” 苏楠点头，“嗯，我是结合现在的很多流行元素，所以就设计了这款……” “等等，这……和咱们单位的风格不大相同啊。” 每个厂子都有自己惯用的风格，有时候只需要看看这个东西就知道是哪个厂子生产的。 苏楠正准备解释自己的理念，林主任却摆摆手，“行吧，你放着就行了。你那学习报告我会签字的。厂长说过了，安排你来当助理。” 苏楠道，“那这设计稿咋办？”她看着被压在废报纸下的稿纸。以她对林主任的了解，这堆废报纸很快就要进垃圾箱。 “先放在这里吧。”林主任道。也没当回事。 苏楠心里顿时有些沉。 林主任这意思是，留她肯定是会留的，但是不是因为她实习成绩优异，而是因为厂长打了招呼的。 而厂长是看在江老师的面子，所以让她留下来设计部打杂。 她是想好好学习，也珍惜这次的机会。 她给这些前辈端茶倒水打杂，也不是想讨好他们达到留下来的目的，而是为了让他们教自己东西。而不是真的想留下来打杂。 跟着这样的领导，以后她能有得到认可的时候吗？除非她被这个氛围同化。才有得到认可的一天。 但是苏楠坚决不允许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怎么了？” “主任，设计稿我能拿走吗？”苏楠问道。 林主任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试试我自己的成绩行不行，如果不行，我就不应该留下来。”苏楠道。 林主任不高兴道，”你这是何必呢，我说了会让你留下来，你还说什么呢？” 苏楠道，“主任，我知道你们愿意给我机会。但是我还是自己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 “你想怎么验证，去找厂长？”林主任觉得她是多此一举。 苏楠道，“不是的，我想自己去生产这双鞋，看卖得怎么样。要是卖得好，我就留下来。” 林主任：“……你想什么呢，你只是一个助理，你设计的稿子怎么可能生产出来？” 苏楠道，“我知道我现在没这个资格，我自己花钱生产。” 她决定找厂里代工。 苏楠算是看出来了，甭管在哪里，想要出头靠自己。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有时候人的一些选择真的是环境所迫。 环境逼着你要往前奔跑。 第58章 ◎生产鞋◎ “我自己找厂里定做三百双鞋子, 按照咱们厂里的规定，销售量达到百分之六十, 就算是合格的。百分之八十就是优秀的。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买了房子之后, 又装修还要买家具，苏楠手里其实没剩下多少钱了。哪怕这段时间食堂的收成挺多，但是也做不了多少鞋子。 她设计的这款鞋, 她自己感觉成本价至少得三块钱。 苏楠算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钱得留下一些急用, 剩下的用来定做鞋子。 这数量也没有太多, 顶多三百双。苏楠也不算把自己所有的资本都拿来赌, 她还是趋向于稳重前行。 冒险可以，但是不能赌上全部身家。没这个必要。 紧紧扣扣的最多就只能生产四百双鞋子了。这单对鞋厂来说不算大单, 但是也属于日常的一种。很多单位给员工定制工作的鞋子，也就这个数量。 林主任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疯了。 要花这么多钱证明自己的能耐。证明不证明有什么区别吗，这不是都能留下来吗？ 而且要是没达到, 到时候留下来不尴尬？ 林主任无法理解这个年轻人的心。他觉得苏楠这是没事找事, 乱折腾。 他自然不知道苏楠的理想，是有一天能开自己的厂，自己的公司。创建自己的品牌，但是这种事情不是没有经验的人能做的。盲目的往上冲, 很容易撞的头破血流。 苏楠现在年轻不怕输。怕的就是未来还举步维艰。 她要成长, 要学习。就要在这个厂里走上高一些的位置。 林主任道, “你折腾这么多, 就为了当个设计助理？”值当吗？ 苏楠笑道，“等我折腾成功了, 您就知道了。我现在不好意思说, 怕您说我心大。” 林主任：“……你自己去找厂里吧, 这事儿我不管。”说着自己拎着茶杯走了。 刘姐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楠。 刘姐道，“苏楠，你真的要这么办啊，这要是不行，那得损失多少钱啊。”对于拿工资的人来说，苏楠这笔钱那是一笔巨款。 江哥感慨，“哎，这就是年少轻狂啊，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甘乐道，“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吃了教训就知道厉害了。”只是说完这话之后，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觉得苏楠比她强一些。至少人家自负盈亏。这比她当初还要年少轻狂。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放心吧，真要是不行，我也不会亏的。大不了再站起来。” 几人摇摇头，都没再说什么。 这事儿苏楠是直接去厂委说的。 找了管生产的钱副厂长说订单的事儿。 厂里接单位的订单倒是挺多的，接私人的还是第一次。倒是有私人直接从他们厂里拿货出去卖。 钱副厂长找了许多条例，发现没有这方面的限制条例。他就问，”你可想好了，这鞋子要是卖不出去，退回来我们也是不收的。毕竟这不是厂里自己生产的，是你自己要的。” 苏楠道，“我知道，要是卖不出去。我一双也不送回厂里来。” “行，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然后让人把销售部的胡主任喊来了，让苏楠直接和他对接。 胡主任也是第一次接这种单子，“那这是对外销售？” 钱副厂长道，“对外。让她自己负责这些事情。” 钱副厂长对苏楠这个事儿也没信心。觉得这就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江老师都已经推荐了她了，厂里也让她去了设计部了，她还要折腾这些。 有订单，胡主任当然愿意。立马引苏楠去销售部谈具体的事宜。 双方约定了款式，用料，还有数量、价格。 苏楠还对胡主任提了一个请求，到时候代为引荐百货商场的管理人员。想谈谈后期货架销售的事情。 胡主任道，“不是我说什么，这个事儿还是挺不容易的。百货商场也是要讲究盈利的，人家那都是从大厂拿货。就是我们也是每年占用的货架慢慢减少。不过我们也不靠那个赚钱，主要是接其他厂里的订单。 作为一个管销售的，胡主任很淡定。 他一向是等着其他人上门来找他拿货。 苏楠道，“我想试试，总不能把鞋子生产出来了，就放家里摆着。我想自己争取。” “那行，回头我帮你约一下。” 到底是自己单位的人，而且还在单位拿这么多鞋。胡主任又知道这苏楠是在厂领导那边挂了名的人。所以也愿意帮这个顺手的忙。 商量好了之后，苏楠就决定待会儿去取钱，然后交定金。 离开销售部，已经快下班了，苏楠刚出来，厂委干事朱丽云就跑来找她了，“哎，你干嘛啊？你那事情都传开了。说是设计部的苏楠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设计部待了几天就想当设计师了。厂里不生产她画的设计图，她就要设计鞋子自己去卖。” 苏楠笑道，“这么快就传开了？还传的像模像样的。” 朱丽云道，“你还笑呢，我都替你着急了。厂长刚刚还给江老师打电话了，我去倒茶的时候，就听他抱怨这事儿。说你要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他可兜不住，不能让你留在设计部了。” 苏楠道，“那就不留了。”如果只是在设计部当个默默无闻的助理，在那样的环境注定是出不了头的。 所以这一次，她要是不能出头。也干脆不在那边混了。 路是人走出来的，这条路走不通，换一条路继续。 苏楠现在做每件事儿都是为了未来铺垫，不想耽误时间。 朱丽云道，“多可惜啊，设计部多舒服……” “丽云，我要是舒服，我就不会在鞋厂待着了。” 听到苏楠这话，朱丽云也想起来了，这位可有钱呢。而且每天还特别拼命。 苏楠感慨道，“总要为自己的理想拼一拼，年轻的时候不轻狂一点，到了中年的时候怕自己狂不起来了。” 朱丽云笑了，“你这道理多，我也说不过你。那你有信心吗，这事儿我可真帮不上什么忙了。到时候只能让我的小姐妹们买一双，但是大家工资不高，也不知道愿不愿意。” “谢谢你，你和秋燕一直对我帮助挺多的。这次让我自己来。回头我设计的鞋子，你和秋燕先穿。” 朱丽云道，“行啊。” 苏楠这事儿在林主任到处抱怨下，还真就传开了。 林主任年纪大了，遇到不高兴的事儿就喜欢和自己的老朋友到处说。这事儿挺新鲜的，在一汪死水一般的鞋厂瞬间激起了浪花。 苏楠本身在鞋厂也算个名人。从进厂到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反正说起苏楠，都知道这么个人。 现在这个人折腾这么大的事儿，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连温师傅都觉得苏楠冲动了。 她觉得苏楠完全可以在设计部待个几年到十年，三十多的时候就沉淀好了，然后开始当设计师。这辈子就不愁了。 她不知道，这鞋厂一共也撑不到十年。 大家议论苏楠的时候，苏楠已经取了钱了，正在纺织厂食堂吃饭。 江玉兰听她说起了鞋厂的事儿，也是一脸吃惊，“你这么干，不怕亏啊。” 苏楠：“……” 孙武刚哈哈笑，“我这妹子有想法，她这样做肯定有把握的。” “我没有把握。”苏楠道，“我就是真想试试自己几斤几两。要是真的不行，我就回车间去继续沉淀。”总比在设计部端茶倒水的好。车间里还能学真东西呢。 孙武刚咳了咳，“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对了，我先给文静也定一双，还有我姐。” 江玉兰道，“我也定，有江铃穿的吗？我给她也定一双。” 苏楠：“……”大家这是要筹款给她凑销量吗？ 这场面确实挺感人的，但是苏楠又觉得想笑。感觉大家都比她要着急。 “行吧，等我卖不完了，再考虑你们。回头我这都不够卖的，你们就别抢了。” 江玉兰和孙武刚：“……” 虽然苏楠说不要人帮忙，但是身边的人已经想好了，等苏楠开始销售那天，都去弄一双。身边要是有人能穿的，也帮着推销。 一人带个几双出去，总比压在手里强。 苏楠这边去给胡主任交了定金，车间当天那就开始开工了。 苏楠亲自去仓库看的新进的料子。坚决不让他们给自己用积压的库存料。经过轮岗实习的好处就是，她对每个部门的弯弯道道的都了解了。知道了很多内部的门道。为什么鞋厂订单越来越少？就是因为质量把关上面一年不如一年，不说单位大领导，下面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慢慢的损失了口碑。 胡主任道，“谁还欺负你这个内部人啊。” 苏楠笑道，“学经验呢，以后万一要找别人给我做鞋呢？” 胡主任道，“找别人干什么，就找咱们厂。肥水不流外人田。” 苏楠立马认真的点头，“这话有道理。” 鞋子的生产任务上了车间，苏楠在设计部的轮岗实习也结束了，既然她自己折腾这个事情了，林主任也不管她了，让她自己就盯着这个事儿。 是走是留，就看这次结果了。 苏楠自己也乐得轻松，开始往车间跑。每个工序都去盯着。自己上手检查质量。首先生产的是每个码字的样鞋。第一双是苏楠的码数。出来之后，她就自己上脚，在车间里走路，蹦蹦跳跳的。试探上脚舒适度，再检查开裂情况，磨损状况。 有同车工的女工打趣，“苏老板，还不信我们的手艺啊。” 苏楠笑道，“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呢。我这是查缺补漏。” 她穿一双鞋，另外又用手去捏别的鞋子。细节方面一一把控。 她干活的时候，别的女工就指着她的鞋子私下里议论，“人长得好看，怎么感觉脚也好看，随便穿什么鞋子都好看。” “我怎么觉得那鞋是挺好看的。显得脚秀气。她那鞋带看着怪洋气的。还能那么绑着呢。” 苏南设计的两款鞋，一款是小白鞋，一款是黑皮鞋。 都是女士鞋。 黑皮鞋就是时下流行高跟，用了特殊的线条弧度，让这鞋显得脚小，但是穿在脚上舒服。厂里技术有限，加上配饰不全，所以能选择的花样也不多。 她知道新的潮流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带动的，所以设计的鞋子首先就是要符合大的潮流元素，在这元素上面再添加一些自己的风格。苏楠的风格主要是鞋带配色上面。她一双鞋搭配了两条鞋带。每条鞋带绑上鞋子，就形成了一种风格。沉稳的，洋气的。还可以两双鞋带绑在一起。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穿了之后，在单位里走了一天，苏楠觉得脚不怎么累。她也喜欢穿高跟鞋，但是也只是在嫁城里来之后才有机会穿，所以苏楠这双脚算是没有彻底锻炼出来的。 但是她现在穿上，就觉得只有一点累。如果是经常穿的人，大概可以忽略这种感觉。 于是直接让车间那边开始生产。 她自己拿着做好的样鞋，给朱丽云、林秋燕，还有江玉兰一人一双。给孙武刚对象文静也送了一双。 大家纷纷要给钱。 苏楠没要，“答应了送就是送了。你们穿脚上，还能帮我打打广告呢。” 孙武刚道，“哎，你这鞋真不要我们帮忙啊，要不要我找我姐……” 苏楠摆摆手，“可别，这次我就想靠我自己。这次我也不图赚钱。就想试试水。” 孙武刚就没说什么了。晚上和自己对象约会的时候，就把鞋子给自己对象了。 文静收到礼物，高兴极了。 孙武刚让她试试，她就不好意思的打开鞋盒，“我在商场没看到过啊，新款式啊，还挺好看的。” 孙武刚高兴道，“你觉得好看。”他觉得他这对象眼光挺高的。平时特别讲究。 文静道，“是啊，怎么有两双鞋带？” “哦，说是不同的鞋带不同的风格。”孙武刚把苏楠教的又告诉文静。 文静把鞋带放在上面搭配了一下。然后转身背对着孙武刚换了鞋。“真舒服。” 孙武刚认可的点头，“是的，显得你脚小了。” 文静：“……我本来脚就不大。” “我是说显得更小了。”孙武刚立马道。然后问道，“好看吗？” 文静被他破坏气氛，但是还是点头，"挺好的，比较简单大方，不过我最喜欢的是这个鞋带，以后配什么风格的衣服都行。“ 她们这样讲究的人，穿衣服就是什么风格配什么鞋子。这些带把款式简单的鞋子搭配成两种风格，以后穿的机会就比较多了。 ”哪买的？” 孙武刚笑着道，“苏楠做的，准备拿去卖的。给你送了一双。我开始还不看好。见你这么夸，那应该没问题了。” 文静：“……”竟然不是他送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我一直觉得做生意不是说做就做，一定要熟悉这个行业。比如我一直梦想是开一家奶茶店。首先我没这个钱……然后就是我仔细一琢磨，我都觉得无从下手。 我身边做生意的人都是在行业内工作了很多年，积攒了经验了，才做成功的。 第59章 ◎卖鞋◎ 鞋子还在生产, 苏楠就在胡主任的牵线下，和百货公司的鞋服专区经理见了个面。 苏楠请人在饭店吃的饭。 胡主任提前就和人家说明了苏楠的情况, 所以双方客套一番之后, 苏楠就直奔主题了，“陶经理，我也不需要占用专门的货架, 要是能在一楼给我一个空地就成，我自己弄个小摊位。也就卖十天。” “十天, 你就能卖三百双鞋？”陶经理吃了口红烧肉。 他本人有点胖, 就喜欢吃这种大肉。 苏楠道, “这本来就是赶着季节结束之前卖完的。现在都没赶上新品售卖的时期，所以十天差不多了, 再过了就属于过季商品了。” 陶经理道，“说实在的，这事情我也不好办。”他今天来吃这个饭, 就是为了应付一下老胡。毕竟认识多年。 但是这事儿他还真不想管。 就算他要好处, 人家这三百双鞋子能给他什么好处？反而还要费力不讨好。反正就是，苏楠这小生意，他瞅不上。 苏楠直接道，“我每天给场地费。算是租金。货架我自己来看着。” 陶经理吃着肉没应声。 胡主任为难的看了眼陶经理, “老陶, 你这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啊。一个饭桌上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意思是你要啥条件, 你自己说。 陶经理直接道, “我专门为她这事情去找商场领导，我怕领导把我批一顿。我上面可还有总经理呢。” 苏楠笑了一下, 拿出自己做好的资料。 “陶经理, 整个安阳百货一共有五家, 最大的安阳解放路百货广场是最大的。其余几家势均力敌。但是据我所知，这几年百货商场的人流量是越来越少了，因为街面上开的鞋服点越来越多了。” “陶经理是负责鞋服专区的，肯定也考虑过如何增加人流量吧。我倒是有些想法。” 陶经理道，“你能有什么想法？ “还是销售模式没有改变，在众人眼里，百货商场的东西就是贵，就是比外面小店贵。而且商品种类也比较固定。逛多了也没什么新意。客源就会流失到别的商场去。那陶经理有没有想过，接收一些私人商贩入驻呢？一方面也是增加场地费这笔收入，另外一方面，也能带动更多的人流量。陶经理想想，是一条街一家服装店生意好，还是一条街全都是服装店的生意好呢？” 陶经理：“……” 苏楠道，“我这生意虽然小，但是也可以作为陶经理的一次尝试。如果我的鞋子在这里卖的比较好，那我肯定就愿意在商场长期租一个柜台卖货。哪怕比外面租金贵，我也是愿意的。我能这么做，其他聪明的商户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下海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陶经理要是能先做出一些新意来，对商场也是有帮助吧。我相信有眼光的领导都会愿意尝试新的模式。就算我失败了，对商场也没什么影响，是不是？” 听到苏楠说的这些话，陶经理考虑起来了。 如果百货商场能吸引更多的客人，那还真能试试看。做领导的最知道如今商场的情况了。用每况愈下来形容，非常贴切。 客流量还是那么多，老百姓自己没感觉，但是他们每天看收益情况就知道具体变化了。 陶经理这么一想，就不打算拒绝了。 “我也不能马上同意，得回去找领导提一提。” 苏楠笑道，“这不着急，我这鞋子还在生产呢。”她又开玩笑道，“不过也请尽快回复，要是您这边不同意，我还要去路边摆个摊儿卖鞋。” 陶经理笑了笑，”不至于，不至于。” 吃完饭之后，胡主任就和苏南一起送陶经理离开，两人回去的时候，还是坐的程刚那三轮车。 胡主任就说苏楠会享受，还包了一辆三轮车。 苏楠倒是没说车是自己买的，司机也是自己请的。 胡主任又道，”你啊，刚刚应该聪明点的，直接给钱多方便。“ 意思就是给陶经理塞红包。 苏楠笑道，“胡主任，我哪里还有钱啊，我要是有钱，我能不多做几双鞋？” 胡主任：“……” 别说没钱，有钱，苏楠也不干这种事儿。 这是犯错的事儿！第一次这么做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喜欢走这种捷径，最后坠入深渊。 胡主任道，“你刚和老陶说的那话是真的？卖得好就去租摊位？” 苏楠点头，“我这要是卖得好，林主任那边也不会真的让我立马就给厂里设计鞋吧，我不得多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 “你要真有这个能耐，你还当啥设计师啊？”胡主任就想不通了。他要是有这个能耐，就自己设计鞋子，就专门做生意算了。 苏楠心道，我要说我以后想当主任，再以后还想当厂长，你更想不通呢。 …… 苏楠这边等陶经理的通知，一边还是看自己那鞋子。 三百双鞋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每个工序做下来也是要花时间的。 而且因为厂里有别的单子，这三百多双鞋也是分给一个小组来生产。速度上面就没那么快。苏楠每天泡车间里面。 大家都知道她靠这鞋翻身，都等着看她热闹。 有些工人吃饭的时候还打听，“苏楠那鞋做出来了吗？” “快了。” “要是卖不出去咋办哟，可损失大了。” “人家自己穿呗。实在不行给亲戚朋友送。” “反正还是亏。” 工人们无法理解苏楠的想法。就觉得她瞎折腾什么呢。 苏楠可不知道这些闲话，她下班就往外跑，去找销售场地了。 毕竟不能把一个鸡蛋放一个篮子里面，万一陶经理那边不同意，她就被动了。 她找了几家专门卖衣服服装店的，让人家帮忙卖鞋子。卖出一双，就给提成。卖不出去就原样退回。 这种能赚钱的事儿，谁都愿意。只是苏楠也说了，要先看货够不够。也不是一定就放他们店里卖。结果人家还和苏楠说了，要真要卖鞋子，就优先考虑他们的店子。稳赚不赔的买卖呢。 下午上班，她刚赶回厂里，胡主任就通知她了，“老陶那边定了，愿意在一楼给你一个小摊子。” 苏楠一听，喜形于色。 如果能够在百货商场，她还是更愿意在商场卖。 能进驻商场的货，那都是得到客户认可的。在鞋子的定位和客源流量来说，就具备先天优势。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国营百货真正的没落是在外面的私人大商场进驻之后。 苏楠下午就去了百货商店看场地。地方就是靠着门口的一个小摊位。 这地方原本是用来卖围巾和手套之类的。现在因为是春天，生意没之前好。陶经理也不想大动干戈，真的去为了这点生意就去收拾其他空位置。所以就干脆把这位置给苏楠用。 苏楠对这位置很满意。 看来这陶经理倒是真心想试试她这生意能不能成，没给安排到一个角落里去。 她倒是不知道，陶经理那是真心懒得收拾地方了。商场空的货位都堆积着东西呢。 位置既然给了，陶经理也没小气，反正商场多的是货架，也给苏楠他们弄两个。用来展示鞋子。也就给这么多帮助了，安排好之后，就直接走了。 苏楠自己也不含糊，挽起袖子就开始收拾货架，然后看如何摆放引人注目。 又去买了红纸，在上面画了鞋子，上面写着，“商场新款鞋展示区”。 下面写着，“限量版新品展示，一双皮鞋两种风格，一双白鞋陪伴你春夏秋冬。” 然后又标注了价格。 她找了个纸板做成了一个移动式的宣传栏。 有百货商场的售货员看热闹，只看这小姑娘搞得热火朝天的。那热乎劲儿可真是没见过的。 还真有人来看苏楠的样鞋。 一问价格，和商场的普通价位差不多。白鞋的成本低一些，所以售价是两块。皮鞋成本高，售价高，卖八块。 就这还是因为没有什么中间商，所以价格低一些。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也算是难得的消费。这也是苏楠最终选在百货商场售卖的原因。 能来逛百货的，一般也不会觉得这个价钱贵了。 当苏楠拿出鞋子的时候，这些售货员还过来看了看。 “这鞋还挺不错的。还送鞋带呢，这白鞋咋还配一双彩色的鞋带。” 苏楠给她们解释了这个鞋子的穿法，鞋带搭配。还教她们配什么衣服。 售货员们过来试了试，上了脚就觉得特别合适。 特别是苏楠的这种新颖的设计，真的让她们有种这鞋特别实惠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商场的鞋子看多了，觉得没新意了，苏楠这鞋子就让她们觉得挺新鲜。常年卖鞋的也知道这鞋的质量好。 年轻的就和苏楠定了白鞋，上了年纪的手里不差钱的就定了皮鞋。 苏楠笑道，“我这还没开张，你们就先给我一个开门红了。你们今天定的，统一八折优惠。明天恢复原价。” 这一说，又有人几个原本犹豫的也过来定了。八折折扣可不小啊，特别是皮鞋，算下来便宜一块多呢。 苏楠也会处关系，收拾完了之后又去外面买了一些水果请大家吃。让大家明天捧场。 第二天，程刚就用三轮车往商场拉货了。 三百双鞋跑两遍也就跑完了。他也担心自己这长相影响人家生意，就在外面车上坐着。听着苏楠在里面用扩音器喊话，他觉得自己这个雇主挺能折腾的。是个干大事的人。 每天上午九点多，百货商场就开始有人往里面走了。十点多的时候就是最热闹的时候。 苏楠选的这天又是个周末。人最多的时候。 以前大家进门就直接去自己要去的专柜看东西。 现在刚进门，就看到了硕大的红色宣传牌了，又听到苏楠在边上用清脆喜悦的声音在做宣传。 一看是新品，就有客户有好奇心了。 苏楠做的展示鞋子，鞋带都扎出一朵花了。 摆放在货架上面看着就像是艺术品一样的。 苏楠还准备了椅子，以及一个低矮的镜子，专门给人试鞋照镜子。 这可是在商场鞋柜没有的待遇。 “这是今年春天限量版，只有这么多，卖完就没有了。后期再卖就要去上百货商场的正式鞋柜了，价格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全市商场，绝对找不到这个同款。” 价格是真的便宜，上脚穿着又舒服。 对于女性顾客来说，苏楠很好的抓住了她们的电。限量版，又好搭配衣服。又是在百货商场里。 “白鞋和皮鞋我都要了。” 有人不信，还去楼上鞋柜看了一圈。发现果然没有这款鞋。而且对比之后，觉得苏楠这鞋比好多大厂来的鞋子都好穿。也下楼来买了，怕买迟了断码。 新进百货商场的客人们一看这边有人围着，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苏楠这小摊位一时间人挤人。 刘姐和甘乐进来商场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情况。 刘姐是准备来捧场的，甘乐则是来看热闹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0章 ◎有钱任性◎ 两人虽然目的不一致, 但是想法都是差不多的，都觉得苏楠这个生意不可能做成功。 你一个刚入门的, 连设计师助理都不是的人, 你设计一双鞋就能卖出去了？ 以为自己是天才呢？ 刘姐心里不认同，哪怕她也挑不出苏楠设计的这个鞋子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但是就是心里觉得她不行。 觉得苏楠设计的鞋子不可能卖出去。所以就过来捧个场, 好歹的也算是办公室一点情分。 可这场景和她想的相反啊。 这哪里是无人问津，这人挤人啊。 刘姐凑了过去, 都没法接近苏楠那小摊位。因为大家都在试鞋子。凳子都不够, 有些客人只能蹲下来试试。 也难怪大家如此热情, 原来这里可以试穿啊。 因为在百货商场里面，售货员可不会拿鞋子给你试穿, 最多是报上自己穿多大的码数，然后比划一下。 衣服也是的，除非是要买了, 才会试穿一下。想一件件试穿再买？那是不可能的, 耽误事儿，万一衣服弄坏了不买怎么办？ 哪里像苏楠这边，每个码拿了样鞋给人试。还有镜子照脚 新鞋穿在脚上，就没有不好看的。 所以愿意掏钱的人就多了。哪怕之前没有买鞋子意愿的人都挤过来试试鞋, 试穿之后觉得喜欢, 也拿走一双。 苏楠忙的不可开交。抬头一看, 刘姐站在一边呢。她笑道, “刘姐，你也来啦。” “哦, 我来看看你, 你这边……挺忙的。” 苏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开张就没有停过。这商场人流量真的挺大的。“ 刘姐没说话，其他柜台也没见这么火爆啊。 苏楠可没时间和她聊天，就继续干活。 刘姐见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于是道，“要不我给你帮忙？” “这咋好意思呢？”苏楠想了想，“那行，刘姐，你帮我找鞋子行吗？” 她也没想到会卖的这么快。要不然今天江玉兰说要跟过来的时候，她也不会拒绝了。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购买力。 还有好的服务给这些人带来的满足。 肯定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买走，但是试鞋的人多，就给人一种这边很火爆的感觉，然后良性循环，过来的人也就越发的多了。 不过苏楠对自己也有信心，主要还是产品过硬，否则也留不住这些经常购物的女顾客们。 那边一个女顾客试完了鞋子喊道，“给我来一双37码的两穿皮鞋。” 刘姐见苏楠又去忙了，就过来帮着找鞋子。 然后发现，很多鞋子竟然找不到，“苏楠，找不到啊，这边没有37的了。” 苏楠一听，看了看记录表，“断码了，这个断码了。” 刘姐：“……” 苏楠赶紧和客户道，“断码了，不好意思啊。” 那女顾客顿时着急了，她就犹豫了一下，怎么就没有了。“还有吗，库存有没有？” 苏楠也不好意思了，她37码的数量还挺多的，但是这是大众脚型，买的人多。“没有了，这个是限量版的。也不可能再加了。” 苏楠还是挺有原则的，哪怕知道这鞋能卖的好，既然说了限量，那就是限量。不会再加单。否则那是坏了自己的名声。她又不是只卖这一次鞋。 听到苏楠这话，女顾客顿时失望不已。 其他人一听，也加快了试鞋子的速度。 真限量啊。 女顾客还不死心，她犹豫的看了眼37码的样鞋，最终还是想买新鞋，于是直接道，“那38码的鞋子给我拿一双。我垫双鞋垫也可以穿。” 苏楠是个厚道的商人，劝道，“同志，理性消费，实在需要再购买。你这买回去要是穿着不合适，回头还要不高兴的。” 她只想留下一个满意的老顾客，不想留下一个充满怨言的顾客。 这女顾客还不高兴了，“是我穿，你给我包起来就成了嘛。” 苏楠：“……刘姐帮我给她拿一双38的试试。” 刘姐无语的将38码的样鞋递了过去。 那女顾客立马把自己鞋子里鞋垫拿出来，往里面塞进去，然后试了试。觉得还挺合适，稍微宽松一点点，穿着脚也轻松。鞋带的设计，只要系上鞋带，鞋子也不会显得松。最重要的是这鞋子本身秀气显脚小，所以哪怕大一个码，穿着也没有显得脚比平时大。 于是直接拿着走人。 苏楠想着，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有有钱任性的人啊。 她当初也干过这种事儿。不过那时候她买的是小一码的鞋子，非得穿，结果把自己的鞋都挤得肿了。 甘乐看着这一幕，简直要破碎自己的三观了。 苏楠设计的鞋子，竟然这么受欢迎？ 有那么好吗？！ 她走过去拿起一双鞋，仔细看了看，想挑毛病。结果愣是挑不出来。 不管是做工还是设计……作为女性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告诉她这是苏楠设计的，其实这鞋还真不错。 只是因为知道是苏楠设计的，她总觉得有些不行。 看着两人忙碌的样子，甘乐也不想留下，她知道，等苏楠忙完了肯定要奚落她，于是直接走人。 忙了一上午，到了中午，苏楠才能歇口气。售货员那边都开始吃饭了，他们有食堂。 苏楠这边则是程刚去食堂拿的饭。苏楠提前给她交代了，多拿了一些。刘姐要走的时候，她就硬是把刘姐留下来吃饭。“今天实在太忙了，要不然我肯定要和刘姐你去外面吃。” 刘姐道，“你这生意也走不开，客气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这设计的鞋子卖的这么好啊。” 刘姐边吃饭，边感慨道，“我就没想过能这么好。” 哪个卖鞋子的地方能这么人挤人的？” 苏楠想着，那是因为人家没试穿，买了就走了。她这地方主要还是试穿的时候耽误了许多功夫。显得人特别多。 “大家就图个新鲜而已。而且我这鞋子设计也取巧了，用的是时下最流行的元素。相当于是赶上热乎的饭了。大家就很容易接受。” 刘姐闻言，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叹什么气。反正心里就有点儿堵得慌。 她吃着饭，也没啥胃口了。 等吃完饭之后，她也买了一双鞋走了。苏楠感谢她的帮忙，只要了成本价。 下午，江玉兰也过来了。她听程刚说百货商场生意特别好，苏楠忙不过来。所以下午在食堂交代了一下，自己也来了。 见她来了，苏楠也松了口气。 江玉兰高兴道，“生意好？” 苏楠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能有这样的生意。大家的接受度挺高的。” 这情况，苏楠自己真是没有预料到的。她以为这鞋子肯定是能卖出去的，但是也是要慢慢卖，卖个十来天差不多了。 这还是她对商场专柜客流量的分析算出来的。 现在只能说明，她对市场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刻。 虽然鞋子卖得很惊喜，但是苏楠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一些短板。除了拥有一些超前的想法和眼界之外，她对现在的这个市场，包括顾客的需求，了解的不够深刻。如果自己下一次判断失误，可能就要亏。所以除了设计之外，她平时一定要多了解市场变化，要学会观察市场。 下午，慕名而来的人还挺多。这种买了新鞋，又是个新款式的，自然要穿出去给身边的人显摆一下。 这一打听，知道是限量的，好多断码了。自然也就来了。 所以苏楠这边下午好些是老顾客带新顾客过来的。 江玉兰没当过商场服务员，所以就学苏楠那样，对客人们很客气，服务周到。甚至还蹲下来帮一位孕妇穿鞋。把人孕妇感动得当场就买了一双小白鞋。 其他商场售货员看着这边，只觉得一天的瓜子都不够磕了。 就没见过这样卖东西的。 她们庆幸自己是国营单位服务员，不用干这些活。别说他们了，就连商场鞋服专区的陶经理过来考察情况，看到这个场景，也是目瞪口呆。 他是真没办法拉下这个脸面对顾客这样。更没有办法让自己手下的售货员这么干。 以前买东西，都是人家找上门，求着来买的。还要提前打招呼，甚至还要找关系，才能留下一些稀罕货。 就连现在也是一样的，是有一些滞销品，但是如果是大城市来的好货，那也是要提前打招呼的。 陶经理真的难以想象还有这样给人当售货员的。 但是看到那些顾客们热情付钱的样子，他心里有一些触动。 当然，只是一点点。 忙了一下午，苏楠他们腰酸背痛。 收场子，清点货物的时候，这一天，竟然卖出了将近一百双鞋子。 主要是小白鞋，这个鞋子真是好卖。价钱相对便宜，受众更广。苏楠设计的鞋底还特别柔软。基本上试穿就拿走了。 江玉兰道，”江铃穿上这小白鞋去学校走了一圈，人家羡慕坏了。她别提多嘚瑟了。” 想起女儿骄傲的笑容，江玉兰心里说不出的心酸。 作为母亲，她从来没有让孩子骄傲过。 苏楠笑道，“我想，我也算找到一些方向了。” 江玉兰道，“什么方向？” “鞋服设计，我以后还是要以休闲鞋为主。这种鞋子受众面广，另外就是成本相对低。对于我们这种刚创业的人来说，这种比较合适。”至于真皮皮鞋，苏楠以后会减少这方面的设计。成本太高了。而且随着以后的需求大，真皮会越来越贵。她也想先专门做一个品牌，一种鞋子做到极致。 以后有了钱，再开展其他鞋类品种品牌。 第二天，刘姐就在办公室里感慨苏楠那鞋子的生意多火爆。 林主任喝着茶，道，“真的好？” “真好，我昨天帮了半天忙，累坏了。” 甘乐道，“都蹲在地上给人穿鞋了，当然生意好。” 刘姐：“……” 昨天苏楠是给人蹲下穿鞋来着，她做不出来，就只帮忙递鞋子。 甘乐道，“所以这鞋子卖的好不好，还要看后期人家回去穿了，会不会找商场那边反馈情况。” 当初她那鞋子就是的，买了鞋子的客户回家之后没两天就来找商场反馈情况了。 所以百货商场退了那批鞋子。 林主任道，“那就先看看吧，这不是才第一天吗？投机取巧是不可行的。年轻人心思是多，但是最后还是要看手里的真本事。”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1章 ◎苏设计师◎ 第二天苏楠就没让江玉兰过来了, 工作日，食堂那边也得有人。 商场开门, 她就在摊子前面的红牌牌上面写上了还剩下哪些鞋码。 又开始细心的整理鞋架。 她并不担心今天的鞋子生意不如昨天。已经卖出去三分之一了, 后面慢慢卖，她也不着急。 甭管是好，还是不好, 这对于她来说，都是宝贵的经验。 苏楠挺喜欢这种事情的, 上辈子她也开过店, 那会儿真的是样样都是请专业的人来做。 她觉得那就是做生意了。因为认识的富太太们都是这么干的。 真的自己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之后, 苏楠才发现，自己上辈子所谓的生意失败也是有原因的。 她因为周家人几句话就放弃那生意, 也是因为她没有这样亲力亲为，所以也没底气。也就轻言放弃了。 如果换做是现在，谁想让她放弃自己的梦想, 放弃食堂, 那都是不可能的。 她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其中苦与乐对她来说都很珍贵。 苏楠这边收拾的时候，旁边的售货员也在唠嗑，“哎，你们猜猜, 她今天生意能有昨天好吗？” “不能吧, 第一天呢。” “没准儿能, 不过好多断码了。好些人也买不了。” “反正我真的做不来那些。”有个售货员嗑着瓜子道。 作为百货商场的售货员,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她在家里亲戚朋友, 邻里之间那地位就直线上升。 谁见了她的面就得笑着打招呼。全家人凭着她的这个工作, 生活水平和社交地位直线上升。 她可是百货商场售货员, 谁家想买个啥好货，那都是得找她帮忙内部调货的。 而且要是货柜上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只能说这家厂生产的东西不行，和咱可没关系。干啥要让自己弯腰哈背？ 反正售货员们不理解苏楠这种销售模式。也不知道这种模式对于顾客的吸引力。 开门没一会儿，就有老顾客带着新顾客来了。也有新顾客慕名而来。 甚至还有人趁着上班时间，偷偷摸过来买双鞋就走了。 不过也有无奈的地方，那就是苏楠的鞋码渐渐开始断货了。 好几个顾客来问之后，知道断码了，多次询问苏楠能不能补货之后，就走了。 还有个顾客咬咬牙，愣是把苏楠的样鞋都给买走了。她走了几家商场，最后发现还真有这一家商场有卖的。真的是限量版的。 苏楠给她打了个折扣。毕竟这样鞋也是准备最后一天打折扣卖出去的。 陶经理第二天也来观察了，发现苏楠这边客流量竟然还是很大。 那么一个小摊位，从早上到下午，人都没停过。总有人坐在那里试穿鞋子。试穿的人还没买单，又有人新人来了。 然后他发现那个苏楠闲着的时候还教看鞋子的人系鞋带。 一个鞋带系出十种花样。系着系着，又有人买了。 不过陶经理也发现了，苏楠这摊位确实带动了一点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确实比平时工作日的时候，人要多那么一点点。 都是朋友介绍过来买苏楠鞋子。 苏楠原本是在这里租十天的摊位的。结果一共才卖了四天就卖光了。连样鞋都被人家提前定了，最后一天过来打折拎走了。 她把摊位收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找陶经理谈租金的事儿。 陶经理好笑的摇头，“看不出来啊，你这还真有做生意的范儿。” 苏楠道，“产品和服务都很重要。但是产品是核心。否则留不住人。” 陶经理道，“怎么，你这接下来的位置以后不租了？” 这租金也不便宜，两块钱一天。 苏楠笑道，“恰恰相反，要是陶经理愿意，我回想续租。以后都在那边卖鞋子。” 听到苏楠这话，陶经理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卖鞋子？按照你们胡主任说的，你以后是能留在设计部了。你现在是准备辞职不干了？” 陶经理不知道苏楠准备怎么操作。不过这事儿他还要考虑一下。 “等过几天再答复你。” 苏楠也不慌，当初让她在这里租位置，说明百货商场的上层领导也是有想法的。 如今证明，她说的是有些正确的。所以机会还是有的。 商场这边处理好了之后，苏楠就坐车回家。 路上，她思索了一下这次卖鞋的经验。 把自己不足的地方，以及优点都做了个总结。 晚上上夜校，杨老师问她鞋子的情况。 这事儿江老师都找她谈了，说是鞋厂厂长都找江老师说了这个事儿了。杨老师怕苏楠这人年轻气盛。 当听到苏楠说鞋子卖光的时候，杨老师惊讶道，“这么快就卖光了？” “主要是限量限时，这两个比较吸引顾客。当然，我设计的鞋子也是很受欢迎。要不是您现在不穿高跟鞋，我都想让您试试了。” 杨老师惊叹道，“真的卖完了啊。你说说看，你到底是怎么卖的？” 苏楠就把自己卖鞋子的经历和杨老师说了。 杨老师听完之后，笑道，“你点子还挺多的。” “主要是想赶紧卖完。别的鞋子上架之后可以摆着慢慢卖，我时间限制，就只能另辟蹊径。” “反正你这鞋子卖光了，我可算放心了。你们江老师总是对我叹气。” 苏楠笑了笑，然后和杨老师说了想请假回老家的事儿。 好学生请假，杨老师自然批假。 放学后，苏楠又去找江老师道歉，说自己惹事儿让她担心了。这几天事情没办完，都不好意思来见老师。 “你没做错，是我过于担心了。你比我想的要优秀。”江老师现在对苏楠真是十分满意。 “你这次收获不少吧。” 苏楠点头，“这次鞋子从打样到最后上市场销售，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盯着，每个环节我都亲自参与了。不管是生产还是销售，受益匪浅。” 江老师欣慰道，“你好歹是给我撑住了面子了，这次我看鞋厂领导怎么说。你这样去做助理，屈才了。” 对于苏楠的遭遇，江老师也很生气。 鞋厂领导给她打电话说苏楠行事冲动不稳重，她听着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都已经给面子让她留在设计部了，怎么还闹这大的动静，让领导为难。 江老师当时就很不高兴，她给鞋厂推荐的是人才。不是卖自己的老脸给人开后门的。她推荐苏楠，就是看中的苏楠有这方面的能力，值得培养。 结果鞋厂领导竟然只把苏楠当个关系户一样对待。 而且这关系户后台还不硬。可想而知去了设计部，能有什么出路了。那是注定要被埋没的。 这次结果，真是让江老师舒心了。 …… 第二天苏楠到了鞋厂办公室，大家都看着她。 林主任道，“你怎么回来了？” “鞋子卖完了，我就回来上班了。主任，我这边具体安排什么职位啊？” 林主任啪嗒一下，茶杯都没拿稳，他犹豫道，“你是说……卖完了？一双不剩？” “没剩，卖的挺快的。样鞋都卖了。”苏楠道。 “……” 设计部的人都惊得不敢置信。 甘乐道，“怎么会卖这么快？” 一般百货商场卖鞋也卖不了这么快吧。就算苏楠给人蹲下来穿鞋，也卖不了这么快啊。 她当然不懂，这种限时限量对于销售速度的影响有多大。 只觉得不可思议。 苏楠提醒道，“其实这重点不在于我的鞋子用几天卖完。因为商场货架上的鞋子也要放很长时间才能卖完。现在重点是我的鞋子卖完了。”她可不想让大家把思路跑歪了。 “主任，这说明我的设计还是有市场的吧。客户是愿意为我的设计花钱的。” “……” 这下子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刘姐偷偷看了看尴尬的林主任，还有旁边不敢相信的甘乐，以及一脸事不关己的江哥，只觉得这个设计部要变天。 林主任扔下一句，“这事儿我会和厂领导反映的。”然后端着茶杯出去了。 等人一走，刘姐立马问苏楠，“怎么卖这么快啊？那鞋子……真那么好啊。” 苏楠笑道，“好不好的，我不知道咋说。但是客户确实喜欢。”还是那句话，不是多么出挑，只是这鞋子符合广大的市场流行趋势以及需求。” 她一开始就对自己定位明显，自己现在不是什么世界知名设计师，随便设计什么都能引领时尚潮流。所以只能随大众。这也是一种设计理念。设计出客户喜欢的、日常需要的鞋子。 重新回到这个办公室，苏楠就没再给大家端茶倒水了。 大家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苏楠，他们也没办法把人家当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干事来对待了。 林主任一直到上午快下班才回来。 回来之后就满脸严肃的和苏楠说了她的工作岗位。 让苏楠当设计师。 这个安排出来的时候，刘姐他们也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似乎也没觉得意外。 毕竟闹这么大动静，苏楠也证明了自己的能耐了。如果还让人当助理，他们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只有甘乐道，“那万一过几天有人退货呢？”她还是不信第一次设计产品就能这么顺利。不出点问题。又不是天才。 苏楠道，“那我就赔偿呗。设计师嘛，也有失手的时候。甘姐，你说对不对？” 甘乐：“……” 苏楠当上设计师的事儿很快就在单位里传开了。 大家都没啥热闹看，所以都等着看这个热闹。看苏楠怎么收场。 结果这才几天呢，苏楠竟然就当设计师了。听说是她设计的鞋子几天就卖光了，在商场卖的特别好。别人都抢着买。 厂长见她有本事，所以就让她当设计师了。 这次可没人说苏楠是凭着关系户当上设计师了。人家这是真的有本事啊。 有人马后炮，“苏楠那鞋子做出来的时候，我一看就知道这鞋子好卖。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鞋子，好不好我能不知道？” 带过苏楠的人就说，“苏楠真挺吃苦的，在我们部门学习那阵子，真是追着我问问题。这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 “当初能在老温手里提前就过了实习期的人，能不厉害？” 大伙儿议论纷纷的时候，新上任的苏设计师请假了。 要回家探亲去。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2章 ◎苏楠回乡（抓虫）◎ 算上上辈子, 苏楠好多年没有回老家去了。 之前没回家，一方面是没时间, 忙着在城里站稳脚跟, 想早点出人头地。 另外一方面，也有些近乡情怯。 上辈子，她真的很少回娘家。很少关心娘家的人。回忆自己上辈子, 真的就和脑子进水一样，陷入泥潭中爬不出来。丢弃了很多宝贵的人。也失去了家乡。让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渐渐在回忆里模糊起来。 这次苏楠回老家, 是没提前给家里打电话的。不想他们花功夫为自己准备什么。 她买了一堆的东西, 大包小包的。不过有程刚拎着, 她倒是不辛苦。 她本来是想给程刚放假的。毕竟回老家也不怕张安那群人。 但是程刚是个实诚人，拿了工资就干活。他当初来的时候就是保护苏楠的安全, 也没说就只防着张安一个人。所以坚持跟着。等到了当地的县城，他就住县城招待所等着和苏楠一起回安阳。 介绍信是找孙武刚帮忙开的。名目是出差。 一路往县城去，苏楠就找到了对家乡的熟悉的感觉了。 以前没到安阳的时候, 她就喜欢来县城逛街, 可那会儿进一次城不容易，要一早的就在公社等车。而且那时候车费对她来说也是一笔花销。 所以那个时候，苏楠就特向往城里的生活。 后来多少年，她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 就回忆着这过去的时光。 想着在村里快乐的奔跑的生活。 没有车就是这点不好, 到了县里就没有车坐了。这会儿县里只有一班去公社的车。要等点才能到。而且等到了之后, 苏楠还得从公社走回去。 “以后等我有钱了, 我一定要先买一辆小汽车。”苏楠心里念叨着。 暂时这想法可实现不了了。现在的车比房子贵。 程刚把苏楠送上车了，才走。 他不方便跟着苏楠去村里了, 到时候真要说不清楚了。 苏楠一路颠簸, 都有些后悔了。该让她二哥来接一接的。 车子开出县里路口, 又有人上来。 苏楠看了眼，那人也看了苏楠一眼，两人愣住了，“姐，二姐！” 上来的小伙子看着苏楠就高兴的叫道。 苏楠笑道，“林子。” 这是她小堂弟苏林。也是老苏家这一辈里最小的一个。打小儿念书成绩好，而且也能静得下心来学习。 苏林挤过来，蹲在苏楠旁边，用自己带的小板凳坐着。“你咋回来了，我都没回家，也不知道这个事儿。” 苏楠笑道，“也是突然有假期了，” 车里人都看着苏楠，好奇的打量着她。有些人也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是都有个想法就是，这姑娘可真是体面。 瞧瞧那满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城市回来的人呢。 然后听着两人的谈话，车里人就知道了，这果然是大城市回来的。在外面当工人呢，这次回来探亲的。 谁家养的这么好的闺女。长的这么俊俏还这么有能耐。 到了公社，苏林帮着拎东西下车。 苏楠道，“得亏遇着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咋回去呢。” “你应该打电话回家里，让我哥来接的。你说你这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家里忙，我也不想打扰家里。” “一家人，说啥见外话呢。”苏林满不以为意。 别看这小伙子这会儿说话头头是道的，但是在外面就是个闷葫芦。典型的老苏家男人一个。 公社到大队也只走了一会儿。 苏林告诉苏楠，家里已经分了田地了，今年开春，二哥就开始在家里种菜。不过爸妈怕亏本，只给了一块地给他种。大伯也跟着种了一点。奶奶把自留地都给二哥了。现在他在家里干的特别起劲儿。 苏楠听着，看着熟悉的田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刚到大队这边，田地里都是农人忙碌的身影。分田地之后，大家的劳动积极性高了。以前老人孩子都不愿意来田地里了。但是现在全家老小齐出动。显得比当初上工的时候还热闹。 大伙儿眼神好，老远就看到进村子的路上走着两个人。关键是还大包小包的。这年头大包小包的人，那都不是普通人。 很多人都多看了眼。“老苏家的书呆子回来了？” “好像还有一个……” “咋看着有些像苏楠？” “看着有些像，但是比苏楠洋气。” “废话，从城里回来能不洋气吗？” 很快，大伙儿就知道，老苏家的苏楠回来了。 老远有人和他们打招呼，问是不是苏楠回来了。 苏楠笑着道，“是我回来了，回来探亲的。叔叔婶儿都忙着吧！” 大家都看着苏楠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 在苏楠没回来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苏楠是离了婚没脸回来了，他们觉得下次苏楠回来的时候，甭管她在城里混的多好，都会抬不起头来见人的。 结果苏楠回来了，大大方方的，自信飞扬的，反而显得他们有些抬不起头了。感觉和对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老苏家的人也很快听到了消息，往家里赶。 李秀芳高兴得都跑起来了。苏宝山虽然嘴上没说啥，但是脸上也是露出轻快的笑容来。 李秀芳叮嘱道，“闺女回来了，你可别说她啥。” “我能说什么？”苏宝山道。 那也是他的闺女。以前养在家里的时候，多宝贝的闺女呢。 老二一家子也听说了，二婶陈月英也洗洗手，要回家去。 刘月纳闷道，“妈，回去干啥啊？” “废话，那不是城里亲戚回来了吗，不去沾点光？”陈月英觉得儿媳妇蠢得很。“回去看看，看能不能扒拉点好处。” 刘月恍然大悟，也不干活了，赶紧儿跟上。 苏青山对自己的媳妇和儿媳妇一脸无语。然后和自己小闺女对视一眼，两人也洗洗手回去了。 苏楠到了家门口，苏林就喊起来了，“奶，我姐回来了！” “你姐回来了啥稀奇的？”苏老太在里面喊道。她以为说的是苏柳。 “是我二姐，苏楠！” 很快，苏老太就健步如飞的跑出来了。看着孙女回来了，顿时眉开眼笑的，老太太一双眼睛笑的月牙弯弯。“楠楠回来啦。” “奶，我回来了！”苏楠跑过去，抱着奶奶。 “哎呀，回来了咋不打电话呢。家里啥也没准备。”苏老太拍着她的背，心里高兴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很快，家里人都回来了。 苏楠看着自己妈，又看看跟在身后的苏宝山，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爸……” 苏宝山点点头，“回来了就成。我去弄点肉回来，让你妈给你做点好吃的。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公社供销社还有没有肉了。”说着就要走。 苏楠道，“爸，吃啥肉啊。我现在都吃胖了。我带肉回来了，不去。你在家里歇着。” 苏宝山其实都不知道咋和闺女相处了。总觉得不知道说啥。 毕竟闺女经历了人生这么大的变故。他一个当爸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那行，你也歇着。我去给你把房间整理一下。”说着又进屋去了。 苏楠还要说话，苏老太道，“让他动动。” 李秀芳笑道，“你爸这是别扭起来了，别理他。你先坐坐，妈给你弄点吃的。” “不吃，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了，咱们先收拾。” 刚说这话呢，二婶一家也来了。热热闹闹的就牵着苏楠的手，上下打量，“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咱家楠楠比画上的嫦娥都要好看了。” 苏楠：“……” “带啥东西回来了，二婶帮你整理。” 苏老太道，“有你啥事，找你闺女去。楠楠才回来呢。” “这不是回来帮忙吗？”陈月英可不走。谁走谁傻。 苏楠笑道，“正好二婶过来了，我给你们也买了东西，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穿。” 给家里人带的自然是家里的鞋子。另外买了一些布料回来了。本来打算做衣服的，实在没时间。 反正家里有缝纫机，可以自己做。 看着苏楠从包里拿出东西来。二婶真是高兴坏了。 苏楠让她们自己乐呵去，自己又拿出给奶奶买的。爸妈，嫂子，姐姐都有。 反正每个人都买到了。 有些是从商场买的，有些是自己做的。 李秀芳只觉得心疼。大概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孩子买太多东西了，就心疼钱。 但是苏老太很高兴，穿着新的小皮鞋在地上走动。“比我年轻的时候穿的鞋还要舒服。” 连苏宝山都被拉出来试新鞋了，高兴的拍拍脚，“舒服。” 全家人只有嫂子许清没回来。 苏楠还问了一句，李秀芳道，“估计还在地里呢，待会儿知道消息了就该回来了。” 但是一直到中午家里做饭，人都没回来。 苏林去找了一下，才知道是回娘家去了。 李秀芳当时就不想说话了。 只觉得这个当嫂子的不会做人。当初她进城治病，那都是苏楠一手安排的。哪个小姑子能做这份上？回来还买了礼物，结果呢，小姑子大老远回来了。这人竟然往娘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闺女是个恶毒小姑子，让这媳妇不敢见面呢。 李秀芳哪里知道，她还真的猜对了。许清真不敢回家见苏楠。 她现在看着苏楠就心虚。总担心苏楠把自己装病的事情和家里人说。所以她一听苏楠回来了，就赶紧儿逃避了。 连她娘张翠菊都觉得她是个没用的，气的不得了。“大包小包，不知道带多少东西回来了。你也是个蠢的不知道回去拿。” 许清低着头道，“我啥也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啊。你咋这么傻呢？”张翠菊都要被这个闺女气晕了。 她自己倒是想上门，但是也不敢。 老苏家那个老二媳妇嘴巴可厉害了，上次差点和她撕起来了。那个老太婆更是个说话呛死人的。 她是不轻易上老苏家去的。 苏楠回家也没闲着等吃，还上手做饭。让家里人尝尝自己的手艺。 她这次带了许多吃的回来了，特别是自己做的卤肉。 苏家的女人都挤在厨房里凑热闹。二婶时不时的拿一块儿往嘴里塞。 李秀芳都没眼看了，也顾不上说啥。只关心自己闺女在城里的生活。 苏楠笑道，“我现在调岗了，我现在是单位的设计师了。” 李秀芳问道，“设计师是干啥的？” “就是画鞋样子的。商场里，供销社那些卖的鞋子不都要人先画出来才能够做吗？我现在就干那个事儿。” 听到这话，李秀芳吃惊道，“你做得来吗？” 二婶问道，“是不是找了谁的关系？” 苏楠道，“我是靠自己的努力得到厂里领导的认可的。” 她把卖鞋子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下。 李秀芳不懂什么专业上的事儿，只知道大城市的那些人也喜欢她闺女做的鞋子，心里就特别骄傲自豪。 她闺女竟然还有这个手艺啊。 有手艺就好，以后不怕没活干，不怕饿肚子。 二婶陈月英问道，“楠楠啊，你可不能忘了你妹子。柳柳和你关系多好呢。你这活柳柳能学吗？” “妈，我都没念啥书。”苏柳赶紧儿道。她对念书不热衷，小学毕业就没念书了。懒得往公社跑。 苏楠倒是没啥不乐意的。当初奶奶用家里的人情将她送进城里的时候，也是安慰大家说以后她会回馈家里。虽然那是奶奶安抚大家说的话，但是苏楠觉得自己也该为家里做点什么。 这村里只有他们一家姓苏的，打小儿兄弟姐妹就是抱团一块玩儿，才不会被人欺负。所以关系一直好。当初她进城，大家也没啥怨言。 苏楠道，“学这个也要天分，也要花时间，还要喜欢这个。柳柳能不能学不是我说了算，得看她自己的情况。我现在也有个想法，我打算试试在城里做鞋子卖。要是这事儿能成，我就让柳柳帮我卖鞋去。到时候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一听这话，陈月英顿时乐开了花，“有啥不乐意的，这事儿是好事啊。” 苏柳道，“可我没念啥书。” 苏楠道，“没事，我教你。也不难的。” 她要的就是苏柳这样啥都不懂的，这样好培养她的服务意识。要是真的请那些有经验的售货员……咳咳，她也请不动。人家也不会做到她需要的那个样子。 苏柳有点儿怂。但是也挺向往外面的生活。 苏楠道，“我这次想把奶奶接近城里住。到时候你和奶一块儿，有奶在，你怕啥？” 听这话，李秀芳倒是没惊讶的，知道闺女在城里有房子。陈月英惊讶了，“你奶去了有地方住吗？” “有，我现在换了个地方住，够奶奶住的。” 陈月英开始羡慕老老太太了。 苏老太穿着新鞋在外面走了一圈回来，就听孙女要接她进城里玩。 孙女在城里有房子的事儿，老太太也听儿媳妇说过了。 她是个十分看得开的人，咋会辜负小辈的孝心呢。二话不说就要回屋里收拾东西去。 “奶，少拿一些，我去城里给你买新的。”苏楠道。她要让奶奶打扮的和城里老太太一样洋气。 苏老太骄傲的和家里人道，“听听，以后都别说我偏心。” 陈月英：“……” 老苏家的肉香味飘出了十里路。 大半个村子都能闻到了。 反正知道的，不知道的，到了中午闻着肉香，都知道苏楠回来的消息了。 好些人端着饭碗就来老苏家门口聊天，他们平时忙，也就吃饭的功夫能找人唠嗑。但是大家实在好奇苏楠现在的模样。 苏楠弄了点鲜肉丁炒咸菜，给大家尝尝。 吃着人家给的菜，再看看苏楠这大气的模样，谁也不会想到，她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 看着苏楠这气势，谁也不敢再当面问她为啥离婚这种话了。 谁也问不出口。总觉得对对方是一种冒犯。他们当然想不出冒犯这个词儿，反正就不敢。 苏老太倒是趁机宣传了自家孙女当了设计师的事儿了。这种好事当然要宣传一下，让人知道她孙女多么优秀。离婚咋样？离婚了更优秀了。 有人边吃着东西，边惊叹，“楠楠还能干这个？”不懂啥叫设计师，但是知道是坐办公室的。那就特别厉害了。 陈月英啃着卤肉，帮腔，“她就天生干这个事儿的，老天爷给饭吃。就人家不用学就会，你羡慕不来的。” 苏楠：“……” …… 村东头的前任队长李前进家里，这会儿也正要吃饭。 李前进的两个儿媳妇从外面回来，嘴里嘀咕着，“真是同人不同命，离了婚回来还能这么风光。” “也不知道人家在城里是咋过的。” “ 和咱家小妹当初也差不多吧，看看人家现在……” 回了家里，两人就没念叨了。但是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对李兰馨这个小姑子，她们是有怨言的。好好的一个家，就因为小姑子喜欢上了一个知青，愣是变成这样了。 害得公公被人举报，家里也成了笑话。 小姑子现在还挑剔，给说的几个亲事，她都不乐意。 也不知道是在等那个知青呢，还是真想一辈子不嫁人的。 第63章 ◎自己要争气（抓虫）◎ 李兰馨看着苏楠家的方向, 低着头进了厨房里面。 李母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叹了口气。她闺女这又要半个月不能出门了。 上次这样还是苏楠结婚那次, 苏楠嫁到城里, 别人就拿她闺女出来念叨比较。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后来苏楠离婚了，又拿出来一起说，说两人没嫁人的时候过的好有啥用, 不都走上离婚的路？女人还是不要过的太娇气。 今天苏楠回来了，又开始念叨了。 李母劝着自己的闺女, “你这几天就在家里, 别出去了。” 李兰馨抹了把泪。 她到底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在结婚之前, 也是生活在幸福中的娇娇女。连苏楠在生活上面都比她差一些。 当初也不是她追求的别人，是别人追求的她。给她吹口琴, 给她讲故事。还给她写诗。 在大部分人都盯着苏楠的时候，刘光辉就只看着她。 她就觉得这个人好了。和他结婚了。 知道周彦家里给周彦安排了回城的机会，她也求着她爸给刘光辉弄了一个。 结果人走了, 一去不回。 到现在李兰馨都没想通自己怎么前脚还好好的一个人, 出门了就不认人了呢？ 她害了自己，更害了自己的家人。 李兰馨觉得自己一眼能看到头了。她就这样熬日子一样的。 嫁人也不想嫁人了，等哪天她爸妈不在了，她就跟着一块儿走算了。活着也是让人说闲话的。 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 李兰馨就去了后山打柴火, 这样可以避开见到别人。 苏楠吃完饭, 就在自家院子里走动了一下。 村里人已经被打发走了。 苏楠也不是很想和他们说太多城里的事儿。说的少了, 人家可能也就是羡慕一下，但是说的多了, 就开始眼红了。 但是即使这样, 村里人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闲话的。 没有人再议论她离婚不离婚的事儿了。看着现在的苏楠, 大家心里都觉得离不离婚都不妨碍她另外找。 陈月英穿着自己的新鞋在院子里走动，边嗑着瓜子，“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之前还有人上门来给你说亲呢，说都是些讨不着媳妇的懒汉，现在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李秀芳不高兴道，“你和她说那些干啥，我都把人赶出去了。这事儿当没发生过。” 她当时也气坏了。自家养的闺女，哪怕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那样的男人。 自己当女人的，难道还不知道嫁个不好的男人得吃多大的苦头吗？她要是真舍得，当初就不会同意让闺女和周彦离婚了。连周彦那样的女婿她都没要呢。什么臭的都往她面前说，就好像只要她闺女有人要就万事大吉了。那些人简直侮辱人。 陈月英道，“我这不是说咱家楠楠扬眉吐气了吗？” 自从苏楠说要带她闺女去城里了，陈月英这嘴里就成了咱家楠楠了。 苏楠笑道，“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人，直接打出去。都是一群不安好心的。或者为了几个媒人钱，就毁别人一辈子的。” 说起这个，苏楠就想起一个人来了。 李家的闺女李兰馨，也是她的同学。两人关系说不上多好，但是也是一块儿长大的。 那个知青走了之后，李兰馨也是被村里人说闲话。 苏楠当初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关注别人。后来很久之后才听家里人说起，李兰馨也是一直没嫁，在她父母生病之前愣是拗不过说了一户人家。结果被媒人骗了。嫁过去第二天人就投湖了。 苏楠突然心情低落了。 她道，“我出去走走。” 陈月英喊着，“柳柳，和你姐一起出去。” 苏柳哦了一声，“姐，去咱家菜园子看看吧。我哥现在又跑菜地里去忙活了。你看他种的咋样。” 苏楠道，“好，我也是打算回来看看的。二哥当初在城里说是学会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两人手挽着手出门，路上遇到了村里人，大家也是热情的打招呼。 那些来苏家看热闹的人把陈月英他们吹的话也往外传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老苏家这闺女出息了。 在城里坐办公室了，正式工铁饭碗。 这次回来还要接苏老太去城里享福呢。 谁家的长辈不羡慕啊。养一个这样的孙女，真是多大的福气啊。 至于离婚那事儿，反而被这些消息淡化了。 苏楠当初在村里的同龄的玩伴们都应嫁人了。所以苏楠也没遇着几个认识的年轻人。至于当初追着苏楠跑的那些男娃娃们，也早就是孩子爹了。看着苏楠都不好意思了。 一切虽然很陌生，但是也很熟悉。 苏栋的菜地在后山脚下。那边有他自己开荒的菜地。 这会儿他正挑着水浇水呢。瞧那个劲头，倒是真的在认真的干这个事儿。 “就是暂时家里不让买塑料布，说是怕亏本。你也知道那东西不便宜。我也琢磨着先种一茬当季的菜，有本钱了我再搞别的。” 苏楠道，“做生意一步步的来，哥你这个思路是对的。脑子里知道，但是动起手来可能就有差距。得自己有足够的经验才行。” “是啊，大伯也是这么说的。他也跟着种了一茬，说要是种不好就自家吃，也不亏。” 苏楠笑了起来，她爸平时话不多，心里倒是挺有谱儿。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着山里的动静。有人从小道上面下来了，背着一捆柴火。 苏楠看了眼，就和灰头土脸的李兰馨对上了眼。 李兰馨顿时满脸窘迫的低头，然后转身就走。 苏楠想了想，还是把她喊住了。 李兰馨回头，局促，“干啥？”她低着头，总觉得苏楠还和以前一样，会找机会笑话她。 以前两人就总是攀比。她戴一条围巾，苏楠就会买一根头绳。 两人都特别骄傲。连找对象都是找的知青。两人以前总是互相说对方对象不好。 苏楠道，“只是好久没见，和你说说话。” 李兰馨低着头，“咱有啥好说的呢？你过得多好啊。” 苏楠看着她，认真道，“我就是想和你说，咱村子很小，外面的世界很大。你以后有机会去外面看看，就知道咱村里真的特别小。这里的人说啥，有啥想法，一点都不重要。你出去了外面就会发现，婚姻不是我们女人的全部。咱们完全可以为自己活着，自己想过什么日子都成。” 李兰馨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苏楠，“咱这样的也能去外面吗？” 苏楠道，“咋不能去呢，只要自己有心，又有准备，都能出去。你以前念书成绩就不错，读书好的人在外面特别吃香。现在不是有自考学历吗？现在机会越来越多了。我二哥都出去学了种菜的技术呢。” 李兰馨恍然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想起以前念书的日子了。 她看着苏楠，“离婚的女人在外面会被欺负吗？” 苏楠闻言，笑了，“我把欺负我的人都送公安局去了。公安同志说了，不许随便欺负人！离婚又没犯法。” 李兰馨听到这话笑了，吸了吸鼻子，“你……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经历的事儿多了，谁还和过去那样啊。都长大了。” 李兰馨眼睛热了。显然也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岁月。 可是现实让她吃了教训，不得不长大。 她对着苏楠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有。又背起柴火走了。 苏柳凑过来道，“她平时都不和村里人接触。好多人来说亲，都是说的那些懒汉，要么就是带着几个孩子的娃。听说竟然还有傻子。” 苏楠看着这个村子。 这里太小了，人们的思想也被困住了。只有走出去，才能自救。 苏楠对李兰馨还是有信心的。她和江玉兰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李兰馨当初也是骄傲大胆的小姑娘。只是婚后经历多了。只要她愿意尝试着走出去，苏楠相信，她会找到出路的。 下午，苏梅也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家里给那边大队打的电话，她二话不说就骑自行车过来了。 “姐夫咋没来啊？”苏楠摸着两个小侄子的脑袋，问道。 “他来干啥啊，我是过来和你说说话的。他来了也不方便。我把他留在家里看着鱼池了。” 苏楠诧异，“鱼池？” “是啊，这不是分了田地吗？我把我们村那水塘给承包了，准备收拾收拾，在里面放鱼苗。” 苏楠都没想到她姐在家里干了这个事情。“本钱够吗？” “够呢，我就养一点点试试。主要是那个水塘没人要。我寻思着慌着也挺浪费的。就承包了。队里都没收我的钱，就只少给我分了一块地。” 苏楠：“……” 等以后就成香饽饽了。 不过她姐上辈子确实是搞养殖起家的。苏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发家的具体过程。反正知道最后是养珍珠发财了。村里人见可以赚钱，纷纷入股。 “姐啊，你要是需要本钱，你给我打电话。咱有钱一起赚。” 苏梅笑了，“行吧，到时候再说。”她又偷偷问周家人有没有又干坏事。 苏楠道，“干啥啊，上次闹的估计他们自己都不好过了。我姐多厉害的人啊。” 苏梅乐不可支，“这种人就是欠得慌。” 两人正说着呢，苏梅看到两个儿子在地上玩泥巴，喊道，“玩啥呢，赶紧去写作业去！” 两孩子赶紧儿扁着嘴去了。 苏楠看这一幕笑了，她两个侄子后来念书是不错，都有前程。但是也确实被管得很厉害。 苏楠又想到了自己上辈子那孩子。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在教育这事儿上面也不给自己姐提意见了。只以后要是孩子结婚，她倒是可以帮侄子一把。 苏楠这次回来，并没有请几天假。所以在家里也只能待一天一夜。第二天就得走。毕竟路上得花时间。 李秀芳虽然舍不得闺女，但是也觉得闺女在家里待长了时间不好，又是刚调动的部门。 别到时候让领导不满意了。 苏楠心里想着，您要是知道部门领导早就不满意了，只怕要担心的睡不着觉。 当天老苏家人又在一起吃了一顿。许清还是没回来。苏楠没提，家里人也没提。 李秀芳都想好，等儿媳妇回来的时候，她非得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就这样给小姑子没脸？ 吃完饭，李秀芳和就两个闺女还有苏老太挤在一个屋里说话。 苏宝山则和自己兄弟坐在外面抽烟，只那烟拿着却舍不得抽，“这可是好烟，咱县里买不着。”他和苏青山道。 他弟苏青山牙都酸了。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提起闺女就一脸愁容。现在骄傲了。 不过他还是由衷的叹气，“还是楠楠争气。孩子自己争气。”堵住了村里所有人的臭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4章 ◎苏老太进城（抓虫）◎ 第二天一早, 苏楠就和苏老太出发去安阳。至于苏柳，还得等苏楠那边安排好了再过去。 回来的时候苏楠风风光光, 走的时候村里人也热热闹闹的送她出村子。让她在外面要是有机会了, 可别忘了村里人。对此苏楠也没说什么不乐意的话。反正场面话都应着，至于以后帮谁不帮谁，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秤。 村里的老太太们拉着苏老太说着话, 夸赞她有个好孙女能带她去城里享福。 苏老太笑的合不拢嘴。 还是苏栋说怕赶不上车了，苏楠他们才顺利出了村子。 李秀芳看着远去的婆婆和小闺女, 心里那个不舍啊。 这几天在家里, 一家人团聚, 说着话，多好的。 可是孩子长大了, 有出息了，走远了对孩子们才是好事。窝在这小村子里没前程的。 回去的时候，李秀芳还在笑着擦眼睛, 和自己男人道, “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要不然我就和楠楠去城里过日子。楠楠可说了，要带我去城里的。是我放心不下你。” 苏宝山闷闷的嗯了一声。 咋闺女就没对他说过这话呢？ 老太太不在家，家里也冷清起来了。 两人刚回到家里, 就听着屋里的动静。许清回来了, 见两人也回来, 忙问两人吃了没有。 “你从哪里回来的？”李秀芳不高兴的问道, “楠楠才走，你就回来了。你这是啥意思啊, 楠楠亏待你了？” 许清说不出个理由来, 只知道低头哭。 她心里也难受。但是就是不敢回来。上次从医院回来, 奶对她说话就有些奇怪。她就猜觉得是小姑子告状了。她觉得小姑子讨厌她了。怕小姑子看到她要当着家里人的面说那些话。 可她在娘家也不好过，家里吃着肉。娘家那边闻着味，一个个的都指责她不知道享福。 也不知道往家里扒拉。 见儿媳妇这个闷葫芦一句话说不出来，李秀芳真是只能把自己气得胸闷。 自己还成个恶婆婆了。 …… 苏栋特意找了驴车来拉奶奶去公社坐车。以前也是这样，老太太年纪大了，可不能走远了路。 路上，苏楠也在问苏奶奶这个事儿。 她回来后，嫂子竟然连家都不回来了。 苏老太脸色也挺复杂的，“这人啊，心都不是一样儿的。你管不了别人。” “你嫂子这个人……我也不想多说，看她自己了。” 苏老太是没辙了。想说通一些人，也要人家愿意接受啊。但是这人就是怎么也说不通的时候，那就没辙了。只能靠自己了。 “只要她对你哥好，我也没别的想法了。” 苏楠一听这话就知道奶也说不通。 上辈子她还真没看出来，嫂子竟然这么轴。可能还是接触的少了。 不管怎么样，苏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影响他哥的婚姻幸福。毕竟上辈子他哥除了事业不顺利之外，和嫂子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两人同富贵共患难。这辈子只要治好了嫂子的身体就成了。 苏栋把两人送上车了，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送你们去安阳吧，路上我不放心。” 苏楠笑道，“上次奶和我妈去城里，来来去去的不就很顺当？你就放心吧。” 苏栋看着奶，最后还是点头。 其实他也想着要是自己出息了，能孝顺奶的。这次种菜，奶都把自己私房钱拿出来给他投资了。 那时候苏栋就看出来了，奶对他们其实都好。以前是自己不争气。如果自己有想法，够聪明，奶也会支持他的。 “奶，等我出息了，在乡下盖大院子，把你接回来享福。” 苏老太笑眯了眼，“行吧，先盖了了再说。” 苏栋：“……” 到了县里，看到了程刚了，苏老太才知道自己孙女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苏楠告诉他，这是自己请的帮手。平时负责接送的，顺便保护安全。 苏老太问道，“有人害你了？” “不是，这不是现在治安也不算好吗，我一个女孩子还是要保护自己。正好程哥身手好，我就请了他了。我觉得比起安全来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苏老太也没多问。但是对孙女的这个想法还是支持的。 有了程刚，两人在路上就轻松多了。 一路坐车到安阳，老太太竟然精神都挺好。 等到了安阳车站，程刚去车站的库房里把寄放的三轮车推出来，老太太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坐上去就觉得舒服。 等到了苏楠住的橙湖别苑的时候，苏老太更是一脸惊喜。哪怕知道孙女买房了，也没想到买的是这个地段，这个好位置啊。 她以前来过安阳的，那会儿还年轻，这边住的都是当地的富户。 那时候老太太住在乡下的地主大院里面，但是对这种城里的二层楼小房子还是很向往。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乡间的风景，后来苏老太学了个词儿，叫小资。 可惜她还没小资上一回，家里就落魄了，她再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小院里面的模样了。 苏老太推门而入，就是青砖的地面，葡萄架子，摇摇椅。 两边还围着花圃，只是花圃空着，暂时没有种东西。 苏楠笑着道，“我天天太忙了，就等着奶来打理这些了。” 苏老太高兴道，“这院子可真好。” 苏楠道，“这院子不算大，但是我瞅着就咱们住也就够了。奶，到时候咱们种点橘子树吧，我看人家院子都种了。” “好，等到时候长成了，院子里就黄橙橙的。” 苏老太可太喜欢这院子了。 进了屋里，看着里面的装修，和家具，苏老太感觉梦回多年前。还是自家没有落魄的时候。 这日子可真好啊。 “奶，这楼梯也不算高，你还是住楼上。一楼潮气，到时候关节疼。” 苏楠给奶奶准备的房间是二楼向阳的一面。 打开窗户能看到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的。 苏老太在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脸上都是笑容，“就和做梦一样的。” 苏楠抱着她，“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没用，让奶奶最后没享福就走了。 现在奶奶接过来了，也不用担心奶奶下雨天去山里找小鸡，摔倒了再也没起来了。 “等回头咱们养一只猫，养一只小狗，陪着你。” 苏老太笑道，“我哪里会养那些，我就养两只小鸭子，也不吃，就专门下蛋。” “也行。”苏楠笑道。 安顿好了，两人休息了一会儿，苏楠又带老太太去附近逛商场。 这地段好，商场也大。上次老太太来城里是给苏楠办离婚事儿，那时候苏楠自己都自顾不暇，也没钱，哪里有机会带老人家出来逛商场买东西。 这次一次性补齐了。 苏楠给老太太买了些换洗的衣服，鞋袜。还买了吃的。 “这比我以前来的时候要热闹。以前可没这么大的商场。” 苏老太说的是她在建国前来安阳的时候。“咱住在村子里，都不知道外面变化这么大了。人啊，还是要出来涨见识。要不然眼睛一闭，啥也不知道了。” 她握着苏楠的手，“我这老太太可真是有后福的人。” 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自己而露出笑容，苏楠心里满足不已。“奶，以后你的福气享不尽呢。以后我哥我姐他们都得孝顺你。” 苏老太满足的笑了。她对自己的孙子孙女都有信心。连胆子最小的苏栋都能学技术了，以后老苏家会越来越兴旺的。 晚上，江玉兰和江铃也回来了。 两人现在还在这边陪着苏楠，不过等苏老太回来之后，她们就准备回自己那边去住了。 江铃在这边上学也不方便，老住在家里，也不好。 苏老太道，“我一来你就走，这像啥事，咱做个伴不好？” 江玉兰笑道，“我也喊您一声奶，实在是上学不方便。等孩子上初中了，我也准备在这边来了。现在也在物色房子呢。” 她现在想开了，与其给闺女留钱，不如留一套好房子。 主要是在苏楠这房子住了一阵子之后，她是真喜欢这房子和这边的环境了。不像以前，只觉得有地儿住就成了。 苏楠觉得她是物资需求提升的表现。 晚上，苏老太躺在床上，和孙女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儿。 说起以前在安阳见到这些房子的感想。 “这可真是时代变了，以前咱们女人哪里能出头啊。更别说买房了。这要是在过去，一个独身女人想安安稳稳一个人关门过日子都难。谁都能找上门来闹事。” “现在好了，女人能当正式工，能做生意，能买自己的房子。谁也不能来抢。” “楠楠啊，你是对的。女人还是得努力靠自己。新社会给了咱们女人机会，咱们就要把握住。你当初离婚，没错。” 苏老太说着，就慢慢睡着了。 苏楠则睁着眼睛想着从自己回到这个世界，一直到现在的变化。 但是她竟然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的想法，因为每一步她付出的过程都那么真实，那么辛苦。也那么甜美。 奶奶虽然进城里 ，但是苏楠是没时间陪奶奶玩了。她得回单位去上班。 还有学校，食堂那边，都不能缺席。 好在奶奶也有得忙，准备自己去卖买一些花种子了，回来种花种草。 苏楠销假就赶紧回办公室上班。 她来得早，大伙儿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楠坐在办公桌，一边喝茶一边看设计图。 刘姐道，“你回来啦，” 苏楠笑道，“我一共就请了三天假。” “多请两天也没事儿，反正现在也不忙。” 苏楠道，“这不是要设计夏季款了吗？” 马上五月了，从设计，定稿，到打样和正式上产，时间都怕不够了。 刘姐都早就开始设计了。 刘姐听着苏楠这打算，是准备立马就设计新鞋呢。她有些话想说，但是又不好说。 因为以她对林主任的了解，苏楠这不在单位里熬个几年，是没办法出头的。 就算是甘乐，当初也是因为学历算高的，然后专业对口。林主任才高看一眼，用了一次。结果设计的东西就出问题了。 要不然设计部也不会一直不让进新人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来了。苏楠笑着客气的和大家打招呼。 江哥还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样子，甘乐也是不理人。 林主任瞥了一眼就走了。 苏楠早就习惯了，反正例行公事，面子工程做到就成。一大早的，大家又开始日常聊天。 苏楠还是和过去一样，开始看设计图。练习自己的画设计图的功底。 要说这个办公室还有什么值得她学习的，就是这些基础知识。这是在学校里面也学不到的。 除了设计理念不先进，态度不够积极，刘姐和江哥，甚至是甘乐，他们的工作经验还是值得学习一下的。 苏楠一边琢磨，一边又去往仓库跑，熟悉各种材料。 她打算设计一款凉鞋。到时候和交给林主任他们看看，看能不能作为季节新品生产。 设计部的人见她这样忙碌，也没说什么。但是都觉得她是白忙活。特别是苏楠忙起来之后，就没之前那样给林主任他们端茶倒水了。这事儿他们也觉得不明智。倒不是缺了人倒水，而是苏楠这个样会让领导不高兴。觉得这是身份变了就飘了。 就连刘姐也觉得苏楠这样属于闷头干事的人，这样的人在单位容易吃亏。不如那些会说话讨好领导的。 她还偷偷的点了苏楠一下。 苏楠笑道，“我觉林主任现在可能不想喝我倒的水，估计更不想看到我。刘姐你放心吧。没事儿的。” 刘姐只觉得年轻人就是不会变通。只会闷头冲。上次设计鞋子去卖，是这样。虽然最后证明了自己，但是也让领导心里有了根刺。 现在又不愿意主动低头。这样是要坐冷板凳的。 苏楠压根没把这些放在眼里，把自己不懂的点记下来，准备晚上去学校问江老师。 下午下班，苏楠走出厂门口，坐上程刚的三轮车就准备去学校。路过公交站的时候，宋公安骑着车出来了，“苏楠同志。” 苏楠惊讶，“你咋在这里啊？” “我……我现在每天在这附近转转。” 苏楠哦了一声，然后发现他的衣服有些变化。制服和之前有点不同。她也不是很懂。 “宋公安你们换制服了？” 宋公安看了眼自己的新制服，然后腼腆的嗯了一声，“算是吧。” 苏楠笑道，“还挺好的。” 程刚看了眼宋公安，知道是升职了。嘴角几不可见的歪了歪。不过这次倒是没故意踩快车。 宋公安问苏楠，“你这几天不在这边？我前两天……路过的时候都没看到你。” “哦，我回去老家探亲了。好久没回去，就请了几天假。” “原来是这样啊。”宋公安暗自松了口气。以为苏楠是不上学了。 苏楠不知道宋公安的想法，她就是想起来一件事儿。上次就说要给宋公安送锦旗感谢一下的。 之前一直太忙了，她都没时间弄这个事儿。 现在忙完了，见着宋公安，她又想起来了。准备明天找江玉兰帮忙去找之前那个做锦旗的人。 苏楠以为只是偶然遇到，结果放学的时候，宋公安还在这边的。还坚持送她回家。 苏楠问道，“是张安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是有一些小动作，不过我是因为正好没事儿，从那边路过就顺道了。” 苏楠哦了一声，心里琢磨着张安的事情。还有几个月，等到时候再说。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苏楠就和江玉兰说了锦旗的事儿。 江玉兰道，“这没问题，我熟悉。那到时候还是我去送吗？” 苏楠道，“只能又要麻烦玉兰姐你了，我现在也不好再请假。” “那没问题，一回生二回熟。”江玉兰现在办事经验多了，倒是比以前放得开。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5章 ◎告白了◎ 这事情交给江玉兰, 苏楠就放心了。她现在也确实忙，没办法请假去办这些事情d但是她真心的感谢宋公安, 对她帮助挺多的。 这年轻小伙子这样的工作热情, 工作态度，以后绝对是个好公安，有前途。 苏楠觉得自己对这样的好青年要给与鼓励。让他们能一直保持对工作的热情。以后才能继续造福人民群众。 锦旗要第二天才能做好, 苏楠当天晚上碰到宋公安了，也没说这话。 她坐在车上, 一直看着自己的设计稿。然后时不时的看看路边路过的一些女性的脚。 她琢磨着还得去弄一些国际时尚杂志看看。抓住时尚热点。 宋公安看着苏楠埋头努力的样子, 几次想说话, 也没好开口。 他现在已经不在派出所里工作了，回到了总局。前些天一直在为工作的事情忙, 晚上也参加一些应酬。所以没时间来看苏楠。 那些天他心里一直挺不安的。总担心苏楠被人追跑了。 所以忙完之后，他立马就来了。他就想告诉苏楠，自己以后会很努力的。到时候让苏楠不要那么辛苦。 不用每天这么奔波, 也不用处在被人威胁的境地里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看到苏楠这么认真，他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心里想着，再等等。等什么时候这个程刚不在身边的时候再说。 关于宋公安的想法，苏楠还真没察觉到。 她现在一心出头。这一季度的凉鞋, 不管厂里愿不愿意用她的图片, 她自己都要生产出来的。 苏楠知道, 自己刚去设计部, 要是就这么沉寂坐冷板凳，肯定不能出头了。 所以苏楠一开始就做好打算了。 如果林主任让她坐冷板凳, 她就继续自己生产鞋子出去卖。反正工作事业两不误。 还得再去工商部门注册一下。 这其中具体怎么操作, 苏楠也要先搞清楚。 苏楠进了学校, 宋公安还没有走。 程刚抽着烟，看着这公安同志，心里想着，爷们儿怎么这么不爽快呢。 不过程刚是不会好心提醒宋公安的。 他觉得一个男人要是连这个胆量都没有，那以后多半靠不住。 男人就是要敢拼敢闯，有担当。 宋公安也在想着程刚，他就琢磨，这个人挺敬业的。 竟然真的就时时刻刻跟着。他还想着趁着苏楠出校门的时候，自己先找机会和苏楠说话的。 现在这人就在这里守着…… 宋公安有些气馁。 “同志，我先走了。苏楠就拜托你了。”他和程刚道。 程刚道，“这不是就应该是我干的事儿吗？你太客气了。” 宋公安：“……” 宋公安去找吴公安了，想找吴公安这个娶了媳妇的帮自己出主意。 等苏楠放学出来的时候，看到宋公安没见人影，还挺松了口气。坐上车还和程刚感慨，“现在公安同志可真是太尽责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程刚道，“为人民服务。” “所以我要多赚钱，多缴税。对了你明天找机会看看张安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不过暂时不要打草惊惊蛇。” 程刚道，“我知道了。” 这阵子他也没闲着，也认识了一些街面上的小混子。想通过这些人盯着张安那边。 那个张安，他碰到过两次，就看那人面相，贼眉鼠眼的。每次看到苏楠的时候，还有一股子戾气，他就知道这人不老实。 晚上回到家里，苏奶奶给留了门。还热了宵夜。 苏楠笑道，“奶，我这么吃，早晚要胖了。”’ “每天早出晚归的，胖啥啊？”苏老太躺在摇摇椅上摇晃着，看着天上的月亮，“你啥时候把脸蛋养的圆溜溜的，我才不担心。” 苏楠捏了捏自己的脸，她也没有特意的去保持身材。但是她每天这个运动量，确实也没办法长得珠圆玉润的。 吃着奶奶做的鸡蛋面，苏楠心里挺满足的。“奶，你一直和我住吧。” 苏老太道，“那可说不准。等你以后有对象了，我就不和你住了。” 苏楠难得露出撒娇的表情，“我不找，我以后就和你一起过日子。” “傻。”苏老太笑着摇头。 自己能活几年啊，可没办法一直陪着孙女。还是得有个对象才行。不过她看孙女这样子忙碌，也没和男同志有啥来往的样子，估计难找。 苏老太又想起了周彦。 虽然孙女找谁都行，只要开心，她就支持。但是内心里，她还是盼着能找个和周彦差不多的，甚至能找个更好的。 当然，这只是她内心里的一点奢望罢了。 孙女在她眼里千好万好的，但是在别人眼里，只怕还是不够好。 …… 第二天刚到食堂，江玉兰就告诉苏楠一个消息，“宋公安早就调走了，咱们今天上午可有些尴尬了。” 上午江玉兰就去拿定做的锦旗，还让人帮忙搞的热热闹闹的送过去。 结果人家压根不在那边了。说是早就调走了。 不过还好，听说可以帮忙转交。 江玉兰道，“他们说宋公安上次过来是来实习的，已经回总局去了。你那事儿是吴公安负责。说要是有消息会通知咱们的。” 苏楠楞了一下，问道，“什么时候转走的？” “好久了，好像是你卖鞋子之前的事儿了。”江玉兰道，“没事儿，人家说可以帮忙转交的。” 苏楠：“……” 现在不是转交不转交的事儿了。 而是这公安怎么骗她啊。还说现在还是他负责的。 苏楠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她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是被很多人追过的。有腼腆有热情的……但是还真没有宋公安这么含蓄的。 她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是下意识把对方当年轻人看。宋公安真的很年轻啊。再想想自己，之前就给宋公安添很多麻烦。每次见面也只是为了案子。 苏楠自己也不想太自恋。 宋公安难道真的想和她处对象？ 不能往这方面想，这一想，就感觉各方面都有迹可循。 但是苏楠现在还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她现在事业才刚开始，没有时间谈爱情。 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她对宋公安也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更别提什么好感了。顶多就是一个很好的公安同志。 另外一方面就是，苏楠看宋公安那个样子，就知道家里必定也是不错的。 因为周家人的缘故，苏楠并不想再看别人的脸色了。她知道自己这离婚的身份自己不在意是一回事，抵不住别人在意。 所以苏楠现在找对象很谨慎，一定要看家庭。家里人如果还是那种不好相处的，高眼看人低的，她可不能接受。 “没准是我多想了。”苏楠心里想着。 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要不然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宋公安相处了。 下午苏楠工作还有点儿受到影响，心里总是想着晚上会不会又见到宋公安的，到时候要怎么问清楚。她设想了几种方案。 等下班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工作分心了。 “感情方面的事儿果然会影响事业。”苏楠顿时坚定了现在不碰感情的决心。 下午下班，苏楠果然又遇到了宋公安了。这次宋公安看着就特意打扮过了，头发也梳好了，衣服也扣的整整齐齐的。 “……” 苏楠问道，“宋公安，你今天又值班？” 宋公安脸上顿时热的厉害。今天吴公安已经给他打电话了，说苏楠给他送了个锦旗。所以现在苏楠知道他已经调走了，不负责她那案子了。 宋公安知道自己这心思瞒不住了，所以索性就来说清楚。今天还特意的收拾了一下自己。 见苏楠明知故问，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最后看了眼程刚，然后鼓起勇气，“苏楠同志，我能不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就耽误你十分钟。” 苏楠看了看时间，“行吧，咱说一下。” 然后让程刚在路边停了一下。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宋公安脸红的不得了，反观苏楠，心不跳脸不红的。 苏楠看着宋公安这样子，都有些不忍心了。还是个年轻人，估计没处过对象，情窦初开。 宋公安鼓起勇气道，“苏楠同志，我……我想这周请你看电影。”这个时候，这已经是很明白的话了。 苏楠叹气，“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宋公安：“……你是因为忙吗？我们可以改天，只要一起看电影就好。” “不是的，是我觉得我不适合和你看电影。宋公安，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真的，之前很多次我需要公安同志帮助的时候，是你们给了我底气。但是抱歉，我现在没有和人看电影的想法。”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吗？”宋公安浑身就和泄气了一样，但是又不想放弃。 “也有这方面原因，因为以前的事情让我思想进步了，我认为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宋公安，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不想和你看电影。”苏楠直白的说道。 一点都不想给人希望。 这个是个好人，不该被人吊着。 宋公安顿时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抿着唇，看着苏楠。眼神中流露出被打击的神色。但是他在苏楠的眼神里，真的丝毫找不到一点对自己有好感的样子。她冷静得像是谈什么工作一样。比平时说话还要严肃。这一刻宋公安认清楚了，苏楠真的不喜欢他。 “我……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宋公安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儿走了。 等苏楠上车的时候，宋公安已经不见了。 她摇摇头，心里想着，真的是年轻人的思想。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6章 ◎开鞋店（抓虫）◎ 程刚虽然没听两人说什么, 但是也知道结果了。 他其实心里多少有些可惜。这个公安虽然说人怂了点，但是人品看着还是很正直的。可惜了, 雇主好像没看上。 不过他这个雇主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这事儿没成，说不上到底谁更可惜的。 苏楠心里其实也在可惜。 像宋公安这种好人，她还是很希望能和对方一直打交道的。当朋友也很好啊。 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掺杂了感情, 这关系就会变得复杂了。 特别是现在她拒绝了对方，也不知道对方心里现在怎么想的。 要是以后宋公安能明白对她这个感情只是一时的, 那就好了。哎, 感情的事情真是烦人。 上辈子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已经全都磨没了, 她还真给不了一个年轻人想要的美好感情。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影响了苏楠的心情。让人情绪低落。 晚上上完课, 回到家里，奶奶也看出来了。 “今天只有程刚送你回来的？” 苏楠道，“是啊。” “我前几天总在咱家窗户看到一个年轻公安啊。” 苏老太晚上最喜欢在二楼看着孙女回家。 苏楠：“……人家是公安, 送我回来是为了做好事。总不能一直跟着咱吧。” 苏老太道, “别骗我。啥情况，我一眼都看得出来。” 每次人家都要靠着楠楠进屋才走。而且一步三回头。 老太太看见了这个场景，但是没说。因为她觉得这种事儿顺其自然的好。今天一看孙女这样，就知道出变故了。 苏楠都有些尴尬了, “也没啥, 人家是和我表达了一下好感, 但是我对他就是普通朋友的感觉, 所以这个事儿就过去了。人年年轻人，感情来的快去得也快。” “我也不是单单针对这个, 要让你和他处对象, 我是想知道你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对象是咋想的。”苏老太叹气, 看着孙女，“你和我说说，你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周家人对你的伤害太深了，你现在连对象都不想找了？” “没这回事，奶。”苏楠不想承认。 她现在就单纯的只爱钱，爱自己的家里人。 苏老太看着孙女，“楠楠，咱们可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这一辈子经历的事儿多了去。不能因为一次的挫折，就一辈子不敢尝试了。” “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周彦一个男人，也不是都和周彦家里人一样。” 苏楠道，“奶，我就是烦那些事儿。不想再浪费一点时间在那上面了，我现在想赚钱。以后我想找个啥样的，随时都可以找。” 也不是没有年纪大一点的找个年轻的。 苏老太当然懂这个，“那不一样，人家图的不是你这人了，是你的钱。” 苏楠拉着奶奶的手，“奶，这事儿都差不多的，只要我开心就好。” 她思想还是挺开放的。以后感情也会谈，但是肯定要自己处于主导地位。 奶奶说得对，她确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也确实是吃过一次亏，再也不想做感情的奴隶。 苏老太摇头，也知道现在孙女一心拼事业，听不进去。“随你了，但是你得记住，真情难得。以后你找，就一定要找个真心对你好的。甭管你喜不喜欢她。” 苏楠赶紧儿一个劲儿的点头，让老太太安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楠怕老太太不高兴，洗漱完就去看她，却见老太太在看照片。 边看边叹气。 “奶。” 苏楠凑了过来。是爷爷奶奶以前的合照，这是一张难得的照片。那时候奶奶还是地主家的千金，家里照相，奶奶照的时候，爷爷无意中入了景。这是地主家千金和长工小伙子唯一的一张合照。 “想起你爷爷了，他走得早，要不然能看到如今过的好日子。” 苏楠笑着道，“爷爷也许在天上看着了，看到奶奶晚年幸福，他也开心。” 她看着奶奶笑弯的眉眼，问道，“爷爷是不是特别爱奶奶你。” 老太太看她一眼，嗔怪道，“什么爱不爱的，不害臊。” 然后又看着照片，“我也不知道你爷爷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闷葫芦一个。你爸就是你爷爷那个性子。但是他对我好是真的。刚落魄的时候，谁都能来欺负我，我看你爷爷长得本分，又有力气，我就说要嫁给他。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后来兵荒马乱，带我逃荒。一路上啥苦都吃了。” “那会儿我长得还不错，路上有人出钱买我做小妾，开了二十个大洋。你爷爷拉着我就跑了。” “可我年轻那会儿，对他其实没那感情，” “我总还记得，在安阳城里看到的那些读书人。” “我一直想找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苏楠：“……”难怪奶对周彦还挺满意。 她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日子长了，你爷爷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让我知道他的好。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这心里就有他了。” 苏老太笑着回忆往事。“他就是吃太多苦了，舍不得吃，把身体饿坏了。才走得早。” 苏楠对爷爷的印象其实也不多，因为爷爷走的时候，她也不是很大。还没有完全记事儿的年龄。 只知道是一个很沉默的老人。总是无声的干活。有一天就突然没了。 后来家里日子照常过，时间长了，似乎都要遗忘这个人了。 原来有一个人，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人走了，还有人在惦记着。 不像她，上辈子走了，大概人人称快。 晚上，苏楠就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自己曾经住的那个别墅。里面已经人走楼空。院子都荒了，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全都枯萎了，杂草丛生。 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她用过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干净得仿佛，从来没有她这个人一样。 早上起床，苏楠就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果然感情这种事儿凡人，不能想太多，还是事业好！” 她洗了把冷水脸，然后神清气爽的去上班。 一早的，她就和孙武刚商量着五一办酒要办啥菜。 她给孙武刚写了个菜单。 这个时候的酒席其实很简单。没有后世那种各种连名字都说不完的菜。几个硬菜搭配一些小菜就很不错了。 要不然苏楠也不能担当起这个重担。她又不是酒店的专业大厨。 孙武刚一看有鱼有肉，有鸡有鸭，这还有什么挑剔的。“好，就按照这个来。不过做这些，你有时间吗？” “主要还是咱们大师傅做，我教他。主桌的菜我亲自做，一定让嫂子吃个好的。” 孙武刚觉得这个安排挺好，“那行，我回去把菜单给你嫂子看看。” “她最近还老是生我气，时不时的和我闹小性子。动不动甩脸色。”孙武刚也头疼。临着结婚闹这些，真的让人觉得心累。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他肯定会很慎重的考虑结婚这种事儿。 苏楠道，“是不是婚前恐惧症啊。”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女人有些不安，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对未来有些不清楚。这个时候就要你说一些好话，给她信心。” 孙武刚：“……”他咋就没觉得恐惧呢？ 他问苏楠，“那要是她一直恐惧咋办？” 苏楠打量了他一下，“那是不是说明，你有啥地方做的特别不好？”一个男人没办法给女人安全感和信任，必定是有啥地方不到位啊。 她道，“不过这都是我随口说的，可能只是舍不得家里人。你也别多想。只要结婚顺顺当当就成。” “那我回头观察一下。女同志的心就和海底的针一样。”孙武刚感慨。 苏楠：“……” 她突然了解文静为什么闹性子了，和孙武刚这个粗性子的人在一块儿，很难不生气啊。 菜单给了食堂这边，还要提前买这些菜。 和大师傅约好了教菜的时间，苏楠就赶紧儿去上班了。 虽然苏楠在设计部就是个小透明。大概她去不去，影响都不大。但是苏楠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看重的。觉得自己特别重要。每天坚持早到，工作从来不摸鱼。 她设计了凉鞋之后，又设计了凉拖。另外还加了高跟和低跟的。 设计鞋子就这样，一种款式可以做几种鞋子。 不过光是设计鞋跟的高度和形状，苏楠都花了了几天时间。还自己动手，去车间里面用手工做了一双样鞋穿在脚上，不断的试着鞋跟的舒适度。 手上都敲出了几个泡了。 温师傅看着她这么辛苦，问道，“设计部都这样？咋没看着他们来？” 那些设计部的人平时很少见着人呢，就是生产鞋子的时候过来看看样鞋。 苏楠道，“我这是合理的利用资源多学点东西。” 在外面能有这样的机械设备和材料？ 这也是苏楠留在厂里不走的原因之一。这里的资源是外面找不到的。 她可没钱置办这些。 光是鞋跟，苏楠就自己做出了好多个，然后一个个的装在鞋帮子上面试。看舒适度，美观度。 再通过实物来修改稿子。 忙了几天，终于在五一之前，把鞋稿子画好了。 趁着刘姐他们交稿子的时候，苏楠也交上去了。 林主任知道她最近在忙这些，他也没说什么。但是看到苏楠画的鞋样子又和其他人风格不同的时候，心里就有些不满。 他不大喜欢这种特立独行的人。 贸然的去改变厂里的风格。他一个主任都没这个想法，一个刚来设计部的新人，就怎么就这么敢想呢。 抱着某种想法，林主任将苏楠的稿子压在了最下面。 苏楠发现了他这个动作，也没管他。 直接去找胡主任，商量着第二次代工的事情。 甭管鞋厂生产不生产，她是要这么做的。 不过这次苏楠不是用自己的名义，而是用的苏老太的名义。 毕竟她还是厂里的设计师，自己在厂里设计东西又自己做成品去卖，总不是很合规矩。上次也是特殊情况。 但是以苏老太的名义就不一样了。 属于客户就看中了这个设计师的设计，就想定这种款式。 胡主任虽然知道人家是一家人，但是本着再小的生意也是生意的想法，自然不会多说。 他就是觉得苏楠真的胆子挺大的，这次竟然直接是上次两倍的量，而且说后期还会加量。 胡主任道，“你上次卖得好，这次也不一定啊。不怕亏了？咱们说好的，这个是客户自己定的，卖不出去也不关厂里的事情。” 苏楠笑道，“既然做生意，那自然是自负盈亏，我会和客户好好谈的。” 胡主任笑着摇头。 忙完这些，苏楠晚上就和奶奶说了这个事儿。 回头用她的名字注册一家鞋店。 苏老太不懂这些，在听苏楠说了这些门道之后，立马同意了。 “那我是不是还要去帮忙啊？” 苏楠笑道，“我准备让柳柳来，之前说让她来城里干的就是这个。奶奶就不用操心了。” “那我成东家了，我孙女成长工了。” “现在不兴这个，现在是老板和雇工。而且私人老板还不能请多了人，要不然会被人查。不过咱家柳柳是咱们亲戚，外人更说不出啥。” 第二天苏楠就给工商局的小杨打电话，说有人会去办执照。到时候麻烦他帮忙引导一下，老人家啥也不懂。 工商局小杨干事：“……又是你啊。” “我奶，是我奶。” “……”不都一样吗？ 小杨想着，这人可真是能折腾啊。 去年搞食堂，今年又搞鞋子。下海真的这么赚钱吗？他是不是也要试试看？ 这发展速度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好待遇，小杨干事又退缩了，关键是不知道做什么生意。 苏老太这营业执照是程刚带她去办的。 老太太第一次办这个，还挺新鲜。问了好多话。然后感慨，“还是新社会好啊，管的这么好啊。咱这老人家开店，也不怕有人找麻烦了。” 工商局的干事们最喜欢听这种经历年代多的老人家夸赞新社会了。 只有这种经历过新旧两个社会的老人家，才真能体会到新社会有多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67章 ◎苏柳进城（抓虫）◎ 办好了这些, 苏楠就给老家打电话，让苏柳可以过来了。 这鞋子生产, 到销售, 中间时间也不算多。 苏楠正好趁着这个时间给苏柳培训一下。 接到电话，陈月英顿时在村里嚷嚷开了，“我闺女要进城了！” “咋就进城了？”村里人问道。 陈月英道, “不是说了吗，楠楠给咱家柳柳找了份工作。那可是城里的工作呢。” 听到这话, 村里人羡慕坏了。 家里有个出息的就是好, 能把家里其他人也带出去。 好些人打听是啥工作, 能不能把自家的也带回去，“都是一个村的。” 陈月英笑道, “一个村的还说咱家楠楠那么多坏话呢。打量着咱老苏家是冤大头呢。谁说了坏话，谁没说坏话的，咱心里清楚。以后都注意点, ” 然后扭着腰就回去了。 村里人被她这么一怼, 顿时面红耳臊的。大伙儿心里算是明白了，老苏家人真是真的出头。可不能和以前那样觉得是外地人就可以随便欺负了。 回了家，苏柳就高高兴兴收拾东西，准备投奔苏楠去 。 陈月英给她塞了零花钱, 让她带上。 李秀芳也做了一些吃的, 让苏柳带着去城里。“你奶喜欢吃的酱菜。带点过去, 免得她在外面不习惯。” 陈月英感慨, “老太太是去享福了。” 她啥时候有这个福气也进城过好日子呢。 苏柳要进城的事儿，在村里也传开了。 大伙儿都在谈论着这个事情。 张翠菊立马就在路上把自家闺女拦住了。“你这是个傻的, 你小姑子宁愿找她堂妹去城里, 也不让你去？” “我也不想去, 那地方不好。”许清是真不喜欢城里。每次去那边，看着那边打扮靓丽的女孩子们，她总是不自在，觉得抬不起头。总觉得别人在笑话她。 甚至和打扮好看的小姑子在一起，她都觉得小姑子瞧不起她。 “你傻！”张翠菊气死了，“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男人留不住，管不住就不说了，连便宜都不会占？怪不得别人都瞧不上你，我也瞧不上你这蠢货。” 许清红了眼睛，也不知道怎么辩驳。 只知道自己真的很差劲儿。 啥也不敢，啥也不会。虽然她不想去，但是小姑子也确实没提过这事儿。婆家人娘家人都瞧不起她。 苏柳第一次去城里，苏栋不放心，也是亲自送到了县城坐车。车子直达安阳，到时候有人接。 愣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中途下车，免得被人骗走了。“别随便和人搭腔，外面好多坏人的，专门骗年轻小女孩回去做媳妇儿。” 吓得苏柳路上都不敢和人说话了，生怕遇着人贩子把自己弄走了。 到了地方，她就到处看。看到一个脸上有疤的人，顿时心里狠狠跳了一下，吓得不敢多看一眼。 “柳柳！” 苏楠笑着跑过来了。 苏柳看过去，就看到她姐了。身后还跟着那个有疤的男人。顿时以为这人没安好心，赶紧儿拎着自己的两包行李跑过去，“姐快跑，有坏人！” 苏楠道，“哪里呢，这大白天在车站呢。” 苏柳看了眼她身后。 苏楠也看了眼，就看到程刚面无表情的样子。顿时笑了，“这是程刚，现在是我的助理，你喊刚子哥就成了。” “……刚子哥。”苏柳小声喊了一声，觉得尴尬。把人当坏人了。 程刚点点头，没说话。 他刚看到这小姑娘有点怕他，所以也就不讨人嫌了。 苏楠赶紧把苏柳的东西放在了车上，她特意安排苏柳今天过来，就是有时间来接她，顺便带她去熟悉一下百货商场。 坐在车上，苏柳睁大眼睛看着干净宽阔的街道。“姐，这大城市可家里不一样啊。县里和它一比起来，太小了。” “是啊，所以我想在这里扎根。” 苏柳看着这么热闹的地方，心里也很喜欢。哪个女孩儿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呢。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店铺。街上都穿着这么好看。 在村里，平时穿一件新衣服，都要被人念叨一整天呢。 这就是城里啊。 到了家里的时候，苏柳更是眼睛都被闪瞎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 苏柏笑着道，“柳柳。” “大哥！”苏柳高兴极了，在外面看到熟悉的家里人，就没那么紧张了。 特别是还有奶奶。 苏柏今天也是第一天过来。知道奶奶来了，他早就想来的。只是那边工程太忙了，实在没办法请假。好不容易找个时间，正好碰到今天放假了。 苏楠笑着给苏柳安排好了住的地方，楼上住满了，只能住楼下一楼。但是房间也是很好了。对于苏柳来说，简直比家里好太多了。别说是住正房了，就算是住厨房里，她都乐意。 “在院子里搭个棚，我都能睡。”苏柳道。 “让你来，能让你睡棚？回头二婶要找我算账了。”苏楠笑道。 苏柳道，“我妈不会的，她现在特别向你看齐。她说我以后要靠着你吃饭呢。” 苏楠顿时笑了起来，二婶现实得可爱。虽然人现实，但是总比有些人拿了好处还不知足的好。 一家人难得在城里见面，苏楠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 苏柏和奶奶说起自己的工作。脸上也是骄傲。那飞扬的自信是在村里的时候难得看到的。 “奶，我带的那些人现在还是小工，但是多做几个项目，就能成大师傅了。我打算到时候组一个队，到时候也弄点项目，单干。” 苏老太担心道，“能成吗？你能在外面接到活？是不是要回老家干？” “不，老家发展太慢了，接不到啥活。这边我认识了几个项目经理，关系还不错。人家也讲了，现在安阳搞发展，要建的东西太多了，政府规划以后还要建大工厂，到时候到处都有活干。但是进城务工的人反而少。我们这种工程队不愁接不到活。” 苏楠道，“哥，到时候你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啊，别回头让人抓到错处。还有，算不算雇工，你们队里人多，怎么规避雇工风险？” “这个也没问题，我们挂靠安阳工程队，钱都走公账，到时候分红按照工资给我。这样钱虽然拿的少点儿，但是安全。也不差活干。”’ 苏楠见他哥都已经摸清楚了，心里就放心了。 苏柏还道，“而且我还打算接室内装修的活干，我发现这也是一个赚钱的点。” 苏老太道，“小心贪多嚼不烂。” “奶，我知道，这就是一个打算，我慢慢来。到时候摸熟悉了路数，我请人干。我就负责管理就成了。主要是现在形式一片大好，咱得抓住机会，要不然以后竞争越来越大。咱在城里也没个路子走，得靠自己，就得比别人先打好基础。” 苏老太听到这话就叹气。 她想了想，和孙子道，“也不是没路子，当初那家人说给楠楠这工作只能找个临时工，要是遇着解决不了的麻烦，还是可以找人家的。” 苏柏道，“咱可不去找了。人家看不起咱们农村人，没必要再去。” 对于这家人，苏柏心里也不是很喜欢。 当初那碗饭，说得轻了是一碗饭，但是重了就是救命的的饭。人家也承诺以后要报这救命之恩。 结果人走茶凉。 奶奶几十年没找人家要这个人情，家里再难也没说找人要啥。第一次上门，遇着人家后辈人了，就被用一个临时工打发了。关键是那单位还不怎么样，楠楠才干多久就遇着要裁员了。要不是楠楠自己有能耐，这会儿都得回农村去了。他们当时农村人不懂，以为能进城当个临时工就很了不得了。难道城里人也不懂？ 至于别的承诺，苏柏是不信的。都是场面话罢了。苏柏坚信，人还是要靠自己。 苏老太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到那个份上。她自己也确实再也拉不下那个脸上门了。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楠楠的幸福，她也不会去卖自己这张老脸的。 苏楠道，“我哥说得对，咱们就靠着自己就成了。一步一步走稳点儿。” 苏柳听着他们说的这些事儿，压根听不懂。 但是觉得她哥姐来城里之后，真的和在村里的时候不同了。这城里真是个好地方啊。她以后也要变得和哥姐一样厉害就好了。 吃完饭，苏柏就回去了。他还得盯着工地，不能在外面长待。 苏老太看着自己孙子消瘦的脸庞，知道他是真的辛苦了。心里也是觉得心酸不已。 也不想再拿孙媳妇那些事儿来让孙子担心了。 “好好干，别担心家里，都好着呢。” 苏柏笑着点头，“等我赚钱了，把我爸妈还有许清都接城里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团聚。” 苏老太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 …… 下午苏楠也没有闲着，带着奶奶和苏柳去逛自己租铺子的那家百货。 这次苏楠租的柜台就不是门口的那地方了。那地方是人家鞋帽的，回头人家要用。而且上次苏楠在那边生意好，百货商场也不愿意把那地方给她了，倒是给了个空着的柜台。 地方要苏楠自己收拾打理。 苏老太也是刚来，看到这地方就觉得很好。“我也没事儿干，回头就来这里擦一擦。” 苏楠笑道，“哪里用你啊，我到时候喊上玉兰姐，还有柳柳，一会儿干完了。” 苏柳袖子一挽，“我一个人都能干。这多大点活啊。可是姐，我能看好柜台吗，我看人家都很有文化的样子。” “能成，回去我就教你，然后你自己也要努力，平时多往人多的地方听人家讲话。要学会本地口音，知道吗？” “还要学本地话啊。” 苏柳道，“是啊，咱那地方说话虽然这边也能听懂，可人家听着不习惯。要做一个合格的售货员，就得迎合客户的喜欢。而且你也想融入当地人中间吧。” 苏柳点点头。“那我学。” 苏老太道，“一点都不难。我现在都能找人唠嗑了。” 老太太才来这些天，已经把家里附近路走熟悉了，还能去湖边的小公园和人家老太太唠嗑。 晚上，苏楠就把自己写的售货员守则给了苏柳。让她牢记。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耐心细心。你的态度一定要端正。但是也不是说让人欺负。遇着正常客户，咱们态度要热情，要好。遇着来找事儿的，咱们就要有特殊的处理方式。” 苏楠一点点的教她。 苏柳才发现，这售货员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因为平时遇着的人会很多，各式各样的都会有。如果应付不当，会有很多的麻烦。 “你怕不怕？”苏楠问道。 苏柳红着脸点头，“是有点儿怕……但是又感觉挺稀奇的。比在家里洗衣做饭要有意思。” 苏楠笑道，“那可不，等你当好一个售货员了，以后你干啥都能应付了。” 虽然苏柳还不熟悉，但是苏楠也不着急，时间还有呢，林主任那边五一之后才能定下来用谁的稿子，苏楠的鞋子也得等五一之后上架。 苏柳还有学习的时间。 她不止让苏柳在家里学这些守则，白天还拜托了上次认识的售货员带苏柳。让苏柳给人家帮忙干活。 “可不是学她们的工作态度和对客户的态度，而是学他们处理紧急问题的方法，另外就是让你看看客户是啥样的。” 苏柳认真的听着。兴奋的心口怦怦跳。 安排好了自己这边的事儿，苏楠还得忙着五一孙武刚结婚的宴席。 她现在每天中午都抽时间过来，教大师傅一道菜。 争取到时候大师傅负责其他的席面。 眼看着婚礼前一天，孙武刚突然冷着脸说道，“不准备了，都不办了。” 苏楠：“……” 苏楠道，“孙哥，这东西都准备好，干什么突然不准备了？要是小矛盾，你可要想清楚啊。” “我伺候不来。”孙武刚道，“就当我这个大老粗和人家没缘分。” 他心情很不好道，“反正都不用准备了，这婚我真不结了。你也别问了，没什么事儿，就是我突然发现不合适。这结婚还是要慎重。” 苏楠知道这估计是和文静那边出问题了。 但是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儿，苏楠也不好管。 大师傅问道，“那这菜咋办啊，都定好。” 苏楠想着，这些菜也确实不好处理。食堂里面一天也卖不了这么多硬菜啊。 孙武刚倒是想得开，“没事，到时候便宜卖也行。自己吃也行。” 苏楠：…… 苏楠偷偷的问江玉兰。 江玉兰迷迷糊糊道，“我也不知道啊。我最近忙完了就钻办公室看书了。”她最近自学会计，学的整个人都迷糊了。 刘婶儿犹犹豫豫的，还是凑过来，和苏楠道，“我好像……是听到点儿风声。”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68章 ◎不服输的苏楠（抓虫）◎ “咱也是听人说的, 最近你们可能没注意，有人在传你和孙老板的关系, 说你们……反正不好听。然后孙老板那对象家里好像挺在意这个的, 就和孙老板闹起来了……” 刘婶儿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只知道个大概。 但是无风不起浪，苏楠大概也能拼凑出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了。 还是因为自己和孙武刚合作的关系。 这种事儿当初在孙武刚和她合作的时候, 她和孙武刚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后来合作之后陆续的也有人嘴碎，但是自己和孙武刚行得正坐得端, 她平时忙的团团转, 甚至接触都很少。加上食堂的员工们可能也帮着说了话的, 所以这种传言也很少。 苏楠自己平时也不关注这个。 她就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传开了。而且还是孙武刚结婚这个时候。 这事儿是在所难免的。本来他们这生意就让人眼红。那些眼红的人自然要说酸话，甚至是故意用这种手段瓦解她和孙武刚的合作。 江玉兰一脸担心, “楠楠，你打算咋办啊？这些人的心可真是黑。嘴也那么脏！” 老实人江玉兰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只觉得感同身受。 好人就该被欺负吗？ 她还担心苏楠和孙武刚因此要散伙, 那到时候食堂要干不下去了。这损失多大啊。 不止江玉兰担心, 刘婶儿也担心呢。 陈婶儿和大师傅就算了，她可是苏楠找来的。 要是苏楠不干了，有了新的合伙人来了，她估计也不能留下来。 苏楠道, “我找孙武刚问问清楚。” 这事儿不能不管。甭管孙武刚是啥想法, 她都不能给两人的合作留下疙瘩。 而且苏楠心里也明白, 只要自己和孙武刚合作, 这种传言都不会消失。这是第一次，下次孙武刚要是再谈个对象, 又遇到了这事儿？难道还能一直不结婚吗？ 苏楠不想赌人心。 这会儿孙武刚正在李厂长家里被自家姐训斥。 全家人都替这个兄弟高兴, 找那么好的对象, 人家也愿意结婚。酒席都定好了，客人也都通知了。现在来一句不结婚了？ 疯了吧。 “难道你就为了一个苏楠，连媳妇都不要了？你不会真的是和那些谣言说的那样吧。” 李厂长媳妇惊吓道，“你可别乱来啊。” 李厂长的媳妇是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弟弟娶一个离婚的女人的。 而且这女人还是做生意的，心思肯定挺多，她怕自家弟到时候被耍得团团转。 孙武刚听到这话就发火了，“你们能不能心思正直点。为什么要那么龌龊。外人说闲话就算了，你们也说。我就这么让人信不过。说实在的，人家苏楠能看中我？她之前那婆家条件可比咱家好。人家对象也比我好。咱食堂的那些婶子都见过，说人家长得一表人才。” 李厂长媳妇道，“那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是啊，那么好，人家苏楠都愿意离婚。眼光那么高能稀罕我？” 孙武刚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但是对他的人品似乎也不信任。 他就是很生气这一点。 一方面是觉得他们无理取闹，另外一方面是觉得他们不信任自己。 李厂长媳妇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担心道，“你呢，难保你对人家有啥心思。” 孙武刚顿时气的站起来了，“我难道就是个孬种？我要是真有那心思，我还等现在？还结婚？早就把人追起来了。” “我要是真看中了，你们反对还是支持有用吗？” 李厂长媳妇：“……” 那还真是，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结婚了。 “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不结婚。文静多好的姑娘啊，工作好，家里好，长得也好。这样的姑娘很好找对象。人家愿意和你结婚，那是你的福气。” “我消受不起。”孙武刚气道，“还没进门呢，就拿捏我，要让我不做这个生意。我今天因为她不高兴就散伙。明天再因为她不高兴再散伙。我这生意还能做吗？” “……那，那人家也是正常的，谁又愿意自家男人被传那些话？要是你姐夫传出这些闲话来，我都要和他拼命了。” 孙武刚只觉得无理取闹，“我不管，要是不能取消，明天就都来吃顿大餐算了。但是婚是不用结了。” 姐弟两人闹的不欢而散。 孙武刚也不想回家，免得还要被自己爸妈说。 于是还是回食堂。 刚到食堂就被苏楠叫办公室说话了。 “孙哥，那事儿我知道了。你要是为了这个事儿不结婚，那没必要啊。” 孙武刚准备抽烟，听到这话就道，“你知道是为什么？” “就是一些误会，说清楚就好。” “我怎么说清楚，我把心剖出来？”孙武刚没好气道。 苏楠问道，“那这生意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照办了，怎么，你要因为这个事儿散伙？”孙武刚激动道。 这要是苏楠也来这一套，他这生意真做不下去了。 虽然苏楠现在教老大师傅很多菜，但是孙武刚也知道，要是没有苏楠，这食堂的生意是没有现在这么好的。 时不时的出个新菜，再出点好点子。要不然一个食堂能办的这么红火？ 而且孙武刚自己也在琢磨新的生意，并不想食堂这边出变故。 再退一步，他也不想还没创业呢，就搞出一个翻脸无情的样子。 苏楠知道了他的态度，心里也就有了底。 “你这边不说散伙，我肯定不散的。我现在也确实需要这边的资金。正因为这样，我希望这个生意长长久久。所以孙哥，你婚事这个事儿，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就算今天你和文静散了，难道以后下一个人就不介意吗？外面闲话肯定会一直传的，我甚至都能猜到是哪些人传的。只要咱生意好，那些红眼病的人就一直说这些话。你真的能为了这个事儿不结婚？” 听到这话，孙武刚心里也烦躁起来了。要是知道是哪个孙子说的，他一定饶不了那狗东西。 苏楠继续劝道，“所以孙哥，这事儿也不能完全的去怪文静同志。既然知道是误会，我认为可以好好的说清楚。实在不行再说。” “你以为我没说，我都说了一百遍了，她都不信。就是不信我。” “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吗？讲明白点？” 孙武刚哪里有那个闲心。被人误会了，心里就烦了。更何况对方还威胁他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能受这个气？天仙也不行啊。大不了打光棍也不能没了原则和尊严。 苏楠道，“要不我去说吧，都是女同志，好说。” 孙武刚郁闷道，“小心人家给你脸色看。她对我可没好脸色。” “要真那样，只能说不合适。我也不劝你了。”苏楠道。“但是这种事儿还是试试看，不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孙武刚听到苏楠的话之后，心里也有些心动了。 对文静，他肯定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走上结婚的道路。 结婚前闹这一出，大家都不开心。 “那……那我让我姐约她出来谈谈？” 江玉兰知道苏楠要去和文静谈话，心里还心疼她，“这还要让你去劝。关你什么事啊。” “还真关我的事儿，玉兰姐，你说我要是第一次合作，就闹得人家婚礼都散了，以后谁还敢和我合作？以后谁还敢找孙武刚处对象？ 对方这一招狠啊，非得逼着我们散伙。就算不散伙，以后处境也会更艰难。就算孙武刚不介意，他姐姐姐夫肯定是要介意的，到时候只会逼着我走。” 说完，苏楠淡然的笑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女人，特别是我们这种离婚女性，本身形象还行的，在这些方面就是比男人要艰难。我不想被那些人打倒。也不想认输。” 江玉兰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也是过来人，知道女人多难。 见江玉兰要哭的样子，苏楠反而笑了，“这没什么，做生意初期遇到各种问题，都是对我的锻炼。这是一种磨炼。” 江玉兰这才破涕为笑，“也就你这心态好了，换了我，早就难受死了。” “才不难受呢，我要让别人难受。” 文静也在家里哭。 孙武刚的做法太绝情了。让文静心里难以接受。 也对那个传言更信了。 连结婚对象都不要了，婚礼说取消就取消，也要和苏楠合作。这不是爱是什么？ 恋爱中的女人被酸溜溜的醋给酸的晕头转向的。 她是真的挺喜欢孙武刚这个人的。虽然有些方面很迟钝，但是这份直率也让人觉得可爱。 他以前还是英雄，退伍后也坚持自己创业，有拼劲儿。 这每一点都让从小到大规规矩矩的的文静心里喜欢。 她正哭着呢，文母就进来了，“闺女啊，孙武刚他姐打电话来了，说要约你见面呢。你要不要去啊？” 文静道，“还见什么？这不是都要取消婚礼了吗？” 文母叹气，心里心疼闺女，“那我去回绝了，咱家不受这个气！” 看着自家妈专身要去回电话，文静立马道，“算了，要不……还是见一面，总要说清楚的。” 文静赶紧儿擦干了泪水，还给自己补了个口红，让自己显得精神点。没那么憔悴了，才出门。 路上她都想好如何质问孙武刚，如何让自己显得潇洒一点了。 结果到了约好的公园的时候，没见着孙武刚，只见到了苏楠。 文静：…… 她转身想走，但是也不想弱了气势，“你找我做什么？要是想耀武扬威，那就打错算盘了。” 苏楠笑着看她，道，“我没那么闲。我有这功夫，赚钱不好吗？” “其实今天的一切，当初我和孙哥没合作的时候，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他还打算不和我合伙的。” 听到苏楠这话，文静心里难免好奇起来，“那后来怎么合伙了？现在还不愿意散伙。” “当时他看我年轻，说和我合伙肯定要被人说闲话。我告诉他，我还离婚了，绝对要被人说的更难听。” “当时孙哥确实吓到了。” 苏楠笑道，“但是我和他说，做生意本身就会遇到很多挫折，如果前怕狼后怕虎，这生意也没必要做了。我不知道孙哥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也是不想服输，被人看不起吧。所以决定和我合伙。” 文静顿时无语，这事儿像是孙武刚会做的事儿。 苏楠继续道，“我当时就和他说，让他考虑清楚了，因为如果合作，以后绝对会被说很多难听的闲话。当时孙哥就承诺了，不管任何闲话，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和我散伙。” 她看着文静，“所以你知道孙哥为什么不散伙吧，因为诚信。一个做生意的人，如果因为没了诚信，那以后没人敢和他合伙了。你以为只是让他放弃一个合伙人，其实是放弃了做生意最宝贵的东西。” 苏楠问道，“你想想，他如果今天能够为了和你结婚，就背弃承诺。难道以后就能保证不会为了别的，背弃和你的承诺？” “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的协议，我宁愿和他散伙。因为如果他和你没办成婚礼，我损失更大。我的名誉会受到很大的损失。这对我未来发展事业很不利。但是我又不能失去我的诚信，陷孙哥于不义。所以我今天才会来这里。” 文静闻言，心里顿时满心复杂。不知道该不该信任。 如果苏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那倒是也情有可原。 只是那些流言实在难听。谁又想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传流言蜚语，而且还天天见面呢？ 她问苏楠道，“难道为了赚钱，你就不顾那些流言蜚语吗？你自己不难受吗？” 苏楠范反问道，“你也是女人，你觉得我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就一辈子窝窝囊囊不敢出头吗？” “文静同志，你是个文化人，我听听你的意见。” 文静顿时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是苏楠的处境，还真的不好选。 苏楠笑道，“你看，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因为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不再满足于依靠别人，把自己的命运都放在别人手里。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自己毁掉自己的事业呢？” 文静：“……” “女人想要出头本身就不容易，我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那些人越是打压我，不让我出头，我越是要挣出个人样儿来。除了孙哥这边的生意，我另外在鞋厂那边也有自己的生意，上次孙哥送给你的鞋子，你也看到了。我每天大部分时间花在这些生意上面。就算是为了我的事业、理想，我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我自己名誉的事情。” 苏楠说完这些之后，深深的看着文静，“你现在还相信那些话吗？” 文静是个活在温室里的女同志，她的生活一帆风顺，她的家庭美满幸福。她从来没有见过苏楠这样的女同志。 就像是野草一样的，极具韧性。 同时也让她觉得自己之前的闹腾像是耍小性子一样。感觉自己和一个胡闹的孩子一样，闹着非要父母给自己买糖。不买就闹。 “我只是听着那些话，心里烦。我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孙武刚也不好好讲话……” 文静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感觉怎么说都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心情。 苏楠道，“那就让孙哥和你再说说吧。具体你们到底结不结婚，这事儿我管不着了。我的义务都尽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孙武刚从旁边走了出来。 文静：“……你在这里啊。” 孙武刚道，“之前是我态度确实也不好，我想再和你说清楚。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外面那些流言，我也不能勉强你。我对未来的规划还很长远，未来遇到的坎坷肯定不止今天这一项。我希望我的伴侣能相信我，和我同舟共济，而不是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背后给我捅一刀。” 文静顿时红了眼，“谁捅你了？” 孙武刚叹气道，“我也就打个比方。比如这次，摆明了有人想要毁了我和苏楠的生意和名声，你不是也掺和吗？你这一闹，行吧，散伙了，我名声没了，生意也要毁了。不散伙吧，以后走出去了也要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以后做啥生意都不会有人和我合伙了。” 听到这里，文静顿时明白了什么。眼泪也不争气的流，心里愧疚，“我也没想到这些。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你早点和我说清楚，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 孙武刚给她拿方巾，“哭什么……我也不是很明白这些弯弯道道，后来还是苏楠给我分析了，我才明白的。所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散伙了？都以为苏楠靠我，其实是我靠着人家。你要是嫌弃我笨，现在也还来得及。” 文静顿时哭的更厉害了，“你现在还说这种话……我知道你就是不想和我结婚。” 孙武刚：“……” 苏楠在食堂里等了一会儿，孙武刚才回来了。 苏楠故意问道，“孙哥，这菜怎么办啊？” 孙武刚咳了咳，“还是照做吧，明天结婚。” 食堂的人听到这个话，顿时都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 陈婶儿道，“那我们赶紧收拾出来，今天晚点下班都没事儿。” 孙武刚笑道，“大家辛苦了，回头每人一个红包！”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 安排了这些工作，孙武刚又和苏楠，还有江玉兰去办公室说话。 苏楠问道，“你问出点什么没有？” 孙武刚脸沉下来了，“问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找我丈母娘说了闲话。好像是一起逛街的时候，几个熟人谈起了这事儿，这其中就有张副厂长的媳妇儿。我丈母娘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见身边的人都在说，她就信了。回去就和文静说了。也幸好你看出门道来了，要不然还真要着了道。” 苏楠冷笑，“我就说了，张安那种人没这个脑子。而且这阵子张安也安安静静的没动静，我就觉得肯定有别的事儿。原来是这件事儿呢。” 说起这个，孙武刚更气了，“娘的，连我的终身大事都要来动手脚。这些人真是当我是泥人啊。”要不是他做生意之后学会了压制脾气，这会儿早就去张家找他们麻烦了。 苏楠道，“你也先别着急，先把婚事办完了。回头想办法找回场子。咱们这食堂当初亏损那么严重，张副厂长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孙武刚道，“他问题大发了。但是这老狐狸账目做得好，查不出来。要不然我姐夫当初也不会干脆就关了食堂了。这人干了几十年，规避风险做的滴水不漏的。” 苏楠摇摇头，“既然做了，肯定是有马脚的。” 孙武刚道，“我找我姐夫商量一下，这人不能再留在纺织厂了。让这种人好过，我就别想好过了。那张安那小子怎么办？” 苏楠道，“他那边就更不用着急了，过阵子再说。总不能他没动手，咱们就把他打一顿吧。没什么用。” 孙武刚想想就气，“那就一个一个算账。” 这危机算是解除了，江玉兰真是觉得庆幸，等孙武刚回家去准备结婚的事儿了，她拍这心口和苏楠道，“你可真有本事，真把人说服了。” 苏楠道，“这也是人家确实有感情，文静同志也确实是个讲道理的。” 江玉兰叹气，“你说哪天这些人能闲着点啊，为啥在他们嘴里，男人和女人就必须有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呢？就不能消停点？” 苏楠笑道，“那可能就没有停止的一天了，哪怕是我有钱了，我要是身边有年轻人男人，人家估计还要以为我是养了小白脸。” 江玉兰顿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笑道，“养别人好像还是好听点。” 苏楠笑道，“是啊，所以我就努力努力，以后争取传的流言蜚语不至于那么难听。” 江玉兰问她，“要是文静今天不听你的，你会不会和孙武刚散伙啊？” 按照楠楠和她分析的，还真是两难的境地。 苏楠摇头，“不会。我要是认一次输，我以后就特别容易认输。所以绝对不能轻言放弃。” 江玉兰满心钦佩的看着她。 她觉得苏楠这样的人，以后一定能有大出息。 这样的女人要是没有大出息，要让多少女同志失落啊。 毕竟有一个这样的励志的成功女性，对于身边的女性来说，是多么大的鼓舞啊。 反正对她来说，无异于让她脱胎换骨。 第二天，孙武刚的婚事照常举行。两边的亲朋好友都齐聚一堂。 整个食堂都热热闹闹的。 虽然食堂不如酒店看起来气派，但是苏楠也是帮着用心布置了的。 包括摆桌，扎彩花，都是用了心的。 当然，最用心的还是酒席的菜。 她还露了一手刀工，用青菜水果切了很多花样摆盘。所以菜不止丰盛，还特别有模有样。档次绝对不低。 办酒席的地方高不高档没法改变，但是用不用心，也是能感受到的。 至少两边亲朋好友都很满意。没人觉得寒酸。 苏老太和苏柳也都过来凑热闹喝喜酒了。 当知道这菜主要是苏楠做的之后，苏柳顿时对自家姐姐佩服的五体投地。 等苏楠来吃饭的时候，苏柳道，“姐，你们这酒席办这么好，平时来办酒席的人多吗？那你们是不是天天吃酒席啊？” 苏楠赶紧摆手，“别，就这一次。”她可不想再给人办酒席了。 苏柳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苏楠也赶紧儿吃。她真的觉得累了。比自己结婚累多了。反正以后真不想给人办酒席。 过了一会儿，新郎新娘过来敬酒。 文静还有些尴尬，但是她知道今天自己婚礼多亏了苏楠了。加上之前的事儿，她也知道自己确实对不住人家，所以主动敬酒，“之前的事儿，是我糊涂了，你别见怪。也多亏你和我说清楚，要不然这个大老粗怎么也讲不清楚的。以后，我肯定是支持你们的工作。” 苏楠笑道，“之前啥事啊，我可忘了。我只知道今天大喜事。要恭喜两位，祝福两位和和美美。” 文静顿时笑了起来，和苏楠碰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竟然觉得孙武刚不喜欢苏楠，也是个没眼光的。这女人真的有魅力。 她昨晚上想了苏楠的话，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女同志真的了解的不多。如果之前就和苏楠接触的多，了解这个人，她应该也不会被人骗了。 真的是傻子才会相信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会依附男人过日子。 孙武刚倒是没想那么多，也和苏楠碰了一下杯子，真心实意的道了谢。找了这么一个合伙人，他当初真的是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儿了。 为了珍惜这份合作，这结婚的大日子，他也没忘了和苏楠说起了生意的事儿。 孙家的亲戚有人吃了这酒席，立马就打听了价格。然后和孙武刚说想订结婚酒席。还不止一家。 毕竟这里的价格比酒店实惠，菜也做得好。对于不是特别讲究排场的人家来说，这地方真的是首选。 孙武刚就想问苏楠要不要开发这个项目。“我盘算了一下，挺有赚头的。” 苏楠：“……”这不收几个徒弟，只怕要转不开了。 第69章 ◎准备开张◎ 苏楠回家考虑了一番, 还是决定接下酒席的订单。 她现在需要创业资金。如果没有食堂这边的钱，她在鞋厂也不能那么搞。 而且每次做鞋也不是说就一定能卖出去。 她之所以有那个底气, 并不是因为年轻气盛真的那么自信, 而是因为有钱。 她现在说白了，就是在用钱买经验。 食堂就是她完成初始资本积累的一个重要工具。 最主要的是，这个工具也用不了多久了。苏楠记得, 没几年这厂子也要转私营了。到时候李厂长不是李厂长，这食堂当然也做不下去了。 所以得趁着这个机会多赚钱。 不过她肯定是不可能每次酒席亲自上的, 太累, 也没那个时间。 苏楠就准备再招厨子学徒。 把每次酒席的固定套餐的菜定下来。然后每次酒席就可以让其他人做了。 这种大型的酒席, 对方更看重的一般也不是口味，而是用料实在不实在。 只要口味差不多, 用料实在就行。 第二日一早，苏楠就和孙武刚说了自己的决定。 孙武刚新婚，人逢喜事精神爽。说什么都是笑眯眯的。 “那行, 就招人回来。你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苏楠道, “勤快就行。这事儿还是你费心，我最近那边也忙着。” 孙武刚知道苏楠忙这鞋厂的事儿，他也知道，苏楠的理想还是在那边, 这也是他也准备开发第二项生意的缘故。 和苏楠的这个生意能做多久, 还真不知道。 哪天苏楠不想干了, 他估计也不想继续干这个了。 两人又聊起了张副厂长的事儿。孙厂长道, “我已经和我姐夫说了这个事儿。他那边的说法就是让我们尽量还是不要有什么大动作，他还是想□□。” 苏楠摇摇头, “你怎么想的？” “我当然是不想咽下这口气。而且这次不还手,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事情。”孙武刚现在结婚越高兴, 心里就越生气。 因为这意味着，要是人家成功了，自己得吃多大的亏。 苏楠道，“难就往之前给食堂供菜的那群人那边调查。我不信他们这一行里面没有竞争对手的。我们现在也是开食堂的。给人家一个机会，没准能有收获。孙哥，我是这么想的。挨了一次打不还手，下次肯定打的更重。” 孙武刚道，“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你还是不适合掺和这个。” 苏楠心里也有数，张副厂长这个事儿，还是需要孙成刚去查。他本来就和纺织厂的人熟悉，人家也愿意告诉他一些事情。 至于自己那边，还是盯着张安。 这叔侄两个要是不老实，就该得到应有的结果。 张副厂长办公室里，叔侄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叔，你让我老实，我也老实了。怎么还是不行啊。你说这少挣一天钱，咱们吃多大亏啊。那个孙成刚，之前什么都没有的，现在娶那么好一媳妇。说明有钱啊。还有那个苏楠，她虽然没说，可听说都买房子了。” 听着张安的话，张副厂长心里真的越发的不高兴，他也想知道事情怎么就这样了。 那个文家人还是高知家庭呢，怎么这么不讲究。这样的女婿都要。 昨天他媳妇给人家打电话，文家人都不理她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张副厂长就知道是出变故了。 事情不成，反而还得罪人，张副厂长心里也不爽快。 “行了，这事儿我有数，你暂时别动什么歪脑筋，你上次那事儿，真是胆子太大了。幸好没成。要不然我都可保不住你。” 张副厂长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侄子准备干那坏事的。那可真是犯法的事儿。 张安嘀咕道，“也没啥，就是真的做了，她也不敢说。” “你看她是不敢说的样子吗？到时候得和你鱼死网破。”张副厂长道，“那个女人是个狠角色，一般女人被说闲话，能这么忍着吗？你看人家就和没事一样的。” “还有上次把你送公安局去，一般人能这么狠吗？” 张安心里还是不服气。 而且苏楠越是这样，他越是想要打败对方，让对方求饶。 张副厂长强调道，“反正你给我老实点。” “哦，”张安应了一声。 等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看了眼食堂的方向，眼里满是怨恨。如果不是孙武刚和苏楠，那食堂就该是自己来办的。这得多少钱啊， 他紧紧的捏了捏拳头。 …… 苏楠比平时晚到办公室，大家都在了，林主任也没出去喝茶。正在查稿子。 看到苏楠来了，他也只是抬头看了眼。 苏楠知道，今天就要宣布用哪些鞋稿了。 除了苏楠，其他几个人都有些紧张。这关系到自己在这个办公室的资历问题。 林主任看了一会儿道，“小刘的稿子挺好的，厂长也夸了。” 刘姐笑了起来。“我还是依照着咱们厂里的风格来设计的，我觉得咱们厂里的特色不能抛弃，这样才能留住老客户。” “是啊，当年安阳鞋厂的鞋子，那也是要找关系才能拿到的。” 林主任也是还惦记着往日的辉煌。 甘乐问道，“林主任，那我的样稿呢？” “也不错，”林主任笑了，“你的设计还是很有进步的，也定了一款。” 甘乐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看了眼苏楠。见苏楠竟然都没在意，她顿时讨了个没趣。 最后是江哥。他的设计稿也定了，因为他是专门设计男鞋的。一直都很不错。 宣布完之后，林主任看了眼苏楠，“小苏啊，你的稿子还缺了点灵气和基础，还需要进步，你还是要静下心来多学。不要操之过急。像其他的人，那都是许多年沉淀下来的。” 听到这话，大家都知道苏楠的稿子没被选上。 但是大家都没觉得奇怪。这也是正常的。苏楠毕竟才来。 上次那鞋子卖得快，也只是三百双罢了。 这可关系到一个厂子的新季度的成绩呢，可不能马虎了，要稳。 苏楠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继续努力的。” 然后继续低头工作。 林主任问道，“听说你又生产鞋子了？” 苏楠抬头道，“是我家里人开了鞋店，他们想支持我的设计，所以就在我们厂子定了我的鞋样。” 这话林主任是不信的，他也知道苏楠这是在取巧，但是找不到错处。 “那行吧。不过小苏啊，我还是要教你一句，年轻人要学会沉淀，不要太轻狂。” 苏楠笑着道，“我知道了，谢谢林主任。” 办公室的这些事儿安排完了之后，林主任就继续出去喝茶去了，顺便把稿子交给生产部那边去。 苏楠则去了车间，亲自盯着那批鞋子。 甘乐看着苏楠走了，就嘀咕道，“她还真是有钱任性。厂里不生产她的鞋子，她就自己生产。这是想打谁的脸啊。” 刘姐道，“她有这个本事，你随她去。” 说实在的，她也觉得苏楠太要强了。这样是不长久的。领导肯定心会不高兴。 但是她看苏楠那样子，也不像是听得进去劝的样子。 苏楠的鞋子比厂里还先生产。这会儿样鞋都出来了。 她和上次一样，细心的检查，测试。修改细节。 这个过程虽然繁琐，但是苏楠觉得自己通过这个过程学到了很多东西。 也能发现自己的很多不足。 检查没问题之后，苏楠就让生产车间开始批量生产了。 她这个定单不算大，很快就能交货。 趁着这个功夫，中午下班，苏楠就和苏柳去布置商场。 这阵子苏柳在商场里面和人家学经验，没事儿的时候就自己过来收拾。都没等苏楠放假一起来收拾，她就把柜台都弄好了。 想着以后自己就管着这个摊位了，她心里别提多乐呵了。 “姐，以后真就我管了？” “你管，给你开底薪，然后卖出多少给你拿提成。” 虽然是自己亲戚，苏楠也是算的很清楚。拿多少工资，全看苏柳自己的本事。 苏柳自己掰着手指头，越算越兴奋，“姐，我一定好好卖鞋子的！” 苏楠笑着道，“别怕，开业那天我也在，我带你一起。” “嗯！”苏柳觉得自己是兴奋大于害怕。 她太喜欢城里了。 鞋厂里面的鞋子还在生产的时候，苏楠的鞋子已经开始交货了。 苏楠差不多是一双双的检查的，她琢磨着以后可以教苏柳一些质检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自己都懂了之后，就不必要总是亲力亲为了。 她得让自己从繁琐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得考虑更多的问题了。 交货这天，程刚又是一趟一趟的往商场搬货。 苏柳和苏楠在那边接收，江玉兰和苏奶奶也过来了。 苏老太当然不干活了，她就在边上坐着看着。 看着自家两个孙女努力的样子。 苏楠一双双的摆放鞋子，一边摆放，一边教苏柳。 “以后这些都是你来负责的，你得学。” 苏柳一个劲儿的点头。 恨不得多长几双耳朵，几双眼睛。 摆货，收拾乱摊子，愣是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但是看着摆放好的鞋子柜台，所有人都有一种满足而喜悦的心情。 苏楠想着，自己的鞋服生意这才算真正的开头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70章 ◎鞋柜开业◎ 这会儿正是新款上市的季节, 五一开始就已经可以穿凉鞋了。 苏楠选的开业的时间又是周日，正好是普遍放假的一天, 商场里客流量正大的时候。 常逛街的人很快就发现商场开了一家新店了。 柜台旁边放着的红色牌牌上面写着, “新柜台开业，前三天送鞋带。” 有人认出了苏楠就是之前在门口摊位卖鞋的人。“你怎么在这里来了，上次卖完就没有了。” 上次买过鞋子的人好奇的问苏楠道。 苏楠笑道, “那次是限量限时，卖完就没有了。这次是正式鞋柜正式开业。这次虽然不限量限时, 但是都是新品, 而且款式都很经典。” 夸赞自己的作品, 苏楠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反正她自己真心觉得满意。 听到苏楠这么说，顾客们已经开始打量苏楠的柜台了。 苏楠这鞋子不说鞋子本身了, 就从摆放，都让人觉得这鞋子高档了几分了。 “还是能试吗？” “能，和上次一样。”苏楠笑道, 让大家尽管试。穿多大码都有样鞋。 苏柳听到苏楠的话, 立马就热情的接待大家，给他们端板凳儿试鞋子，还让顾客的朋友坐在长椅上面慢慢等。 有地方坐着，大家也不急着走了, 都在这里试新款。 很快, 这鞋柜就挤满了人。 幸好江玉兰也在这边帮忙, 三个人倒是能忙得过来。苏楠这次的设计的鞋子都是以舒适休闲为主。 而且同一款鞋型设计了高跟低跟和平跟, 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这次也接受了上次卖鞋子的一些经验教训，对于常规码数也准备的很齐全。 她甚至还设计了半码鞋垫, 作为赠送品。 “这鞋子真好穿, 我本来穿高跟就觉得累, 但是你这鞋子，我走路觉得像踩着平地一样的。” 苏楠道，“我是亲自试过了，觉得好才拿来卖的。” 在设计上苏楠讲究大方经典又带着点流行的元素。 在舒适度上面，苏楠的要求是很高的。甚至还找了厂里脚比较挑剔的同志帮忙试鞋子。 她毕竟是开过高定鞋服店的，所以对质量和舒适度的把控方面，比厂里更严格一些。 苏楠看到有个人试鞋子不会解扣子，立马过去帮忙。 苏柳也正接待人，回头就看着自家姐姐就这么自然的蹲下来帮人解鞋扣。 这一瞬，苏柳顿时理解了成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笑着，对待接待的客户更加热情了。 有顾客满意的穿在脚上，问道，“哎，我看到你们这鞋子上的标识是安阳鞋厂，这是安阳鞋厂生产的？” 苏楠道，“是啊，就是咱们安阳老字号生产的，质量有保障吧。” “安阳质量好是好，但是款式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变过，而且有时候穿着也不是那么舒服。安阳鞋厂现在能生产这样的鞋子了？” 苏楠也不想在客户面前说别的设计师不好，她笑道，“安阳款式多，这是我自己挑选的。您觉得穿得好就好，以后可要多多光顾啊。” “要是安阳鞋子一直这么好，咱也不会买外地的来的鞋。价钱比本地高。” 识货的人也不是一定就认大牌子，之所以认外面来的产品，是因为外地产品确实款式和质量都走在前面。本地的反而跟不上，久而久之，大家就觉得外面的好了。 但是安阳鞋厂曾经也是辉煌过的，满大街都是穿安阳鞋厂的鞋。 那时候谁要是穿一双安阳鞋厂的皮鞋，都恨不得把裤腿挽起来的。 这就是一个品牌的重要。哪怕没落了，大家还曾经记得他的辉煌。还愿意给他崛起的机会。比莫名出现的小品牌更容易让顾客信任。 苏楠心里顿时涌起了一个想法。 不过这想法也是稍纵即逝，因为她没有钱。穷的叮当响的人，连一条生产线都买不来。 不止外面的顾客多，上次在苏楠这里买过鞋子的商场售货员也趁着没客户的功夫过来了。 她们上次买鞋子回去，穿着是真不错。价钱合适，质量不输外面来的产品。鞋也特别耐穿，搭配啥都好看。 之前她们知道是安阳鞋厂的鞋，还以为后面能送来差不多款式的货，结果安阳鞋厂送来的鞋子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款式。摆放在柜台上面，虽然每天也有老顾客来买一双，但是真不能和外地来的比。通常都是外面大厂送来的货卖完了，没别的货了，才会选择安阳鞋厂的鞋子。 一天的功夫，苏楠这鞋柜的新货就卖出去许多。因为苏楠在这边没有库房，还需要程刚去苏楠家里搬货。 一趟趟的往这边搬。 等终于忙完了，趁着喝水的功夫，苏柳担心道，“姐，我到时候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苏楠也喝了口红糖水补充能量，“放心吧，这是周日，人最多的时候，又是新店开业。等过几天你想这么忙都不行了。这几天我让玉兰姐来帮忙，等开业期过去了就好了。” 江玉兰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放心吧，我上次和楠楠一起卖过鞋，能帮你搭把手的。” 苏柳一听，心里又难受了，“那我宁愿这么忙，好歹能赚钱啊。” 她没关注赚了多少钱，因为只一直在收钱。 苏楠为了锻炼她收钱的能力，一直让她去收的。 苏柳办事细心，怕自己算错，还要打算盘加加减减的，确定没错了才收钱。 但是这也让她更加忙碌了。她脑子里就只知道，自己收了好多好多钱。 三人忙完，正好趁着没什么客户的功夫把卖出去的数量盘点了。 今天这一下，就卖出去了八十多双鞋。 苏柳惊叹了。 这得多少钱啊。 江玉兰却诧异，“怎么还不如上次？”上次她记得第一天比这个多。 苏楠边整理钱，边道，“这是正常的，上次我们限时限量，很多人不考虑就买了。这次大家虽然也很热情，但是考虑的人会更多。所以今天看着试鞋子的人多，但是买单的不如之前。” 江玉兰道，“那这样，好还是不好？” “这样就很好了，我预计以后咱们柜台每天卖出二十双鞋就已经非常不错了。现在要的就是细水长流。”这样一个月算下来，也能赚大几百块钱。 毕竟鞋柜这么小，款式也不算多。 苏柳拿着算盘算了算，“要是真的这样，一个月也是几百块啊。” 天啊，家里忙活一年到头的，也就两百块钱。而且还是一大家子人的收入。还要吃喝用都很紧巴巴的。 苏楠姐一个月就不止赚这么多了。 江玉兰想的是，苏楠明显的把精力放在这边更多，但是如果回报不如食堂那边，那苏楠的理想岂不是没成功？ 见江玉兰担心，苏楠笑道，“这只是一家店，以后要是安阳每个百货都有我这鞋柜呢？” 这么一算，江玉兰眼睛亮了。瞬间就懂了。 食堂是不可复制的，因为那个要靠关系，人家知道办食堂赚钱，也不可能让苏楠去赚这个钱。 但是卖鞋子就不一样了。只要卖出来了，到时候到处都可以开店啊。 苏楠道，“所以咱们现在要积攒的就是客源，口碑。” 苏柳又担心道，“姐，这商场会不会眼红咱们生意好，到时候不让咱们在这里卖啊。” 苏楠笑了，“他们能有这想法？”能有这个竞争意识，不至于没落。 就算有也没关系，过两年安阳就会进驻私人商场了。 这会儿百货商场的陶经理还真的在琢磨苏楠这个柜台。 他就发现了，苏楠这人挺会做生意的。如果说上次卖鞋子可能与运气有关，那这次真的是靠实力啊。 那柜台位置都不算好的，生意竟然那么好。 陶经理是不知道苏楠的内部数据的，只想着那么多人试鞋子，人那么多，这个新开的鞋柜真的和其他的鞋柜不一样。 不过可能是和工作性质有关，陶经理还真的没有酸溜溜的想法，反正商场的东西卖不出去就还回鞋厂去。卖谁家的不是卖呢？苏楠这鞋子要是真的卖的好，他以后还能找苏楠拿鞋子，不都是安阳生产的吗？他就是希望苏楠这个鞋柜真的能吸引更多客源来。 那他的前程可能会更好。 经过了前三天的开业，苏楠这鞋柜算是正式的开起来了。 过了起那几天的营业期，苏柳果然发现生意没之前那么夸张了，但是新开的鞋店，加上款式新颖的鞋子，对顾客的吸引还是很大。 每天来柜台看鞋子的人还是很多。成单率还是很不错。至少每天她都能收到钱。 而且苏柳发现，但凡是能走到他们这边鞋柜来的，都愿意来她们店里试试。 比旁边那些鞋柜光问问，知道价格之后，很多人选择转身就走的要好多了。 唯一让苏柳郁闷的是，总有顾客问，“为什么都是安阳鞋厂生产的鞋子，款式差异这么大？” 这问题苏柳回答不出来，只能说，“设计师不同。” 安阳鞋厂这边，鞋子开始上柜台了，刘姐他们才想起来问苏楠，生意怎么样。 苏楠脸上很满足，“还行，百货商场客源还是不错的。我奶奶对这个生意还是很满意。” 刘姐：“……” 她也不知道苏楠哪天开业，所以错过了时间，倒是不知道苏楠那边生意好不好。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甘乐道，“刘姐，咱们这鞋子上市了，是不是也要去看看情况？” 刘姐他们这些设计师也会在上市的时候去看看自己设计的鞋子卖得怎么样。 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自豪的事情。 有时候还会带着亲朋好友逛街，顺便指着这双鞋告诉家里人，“我设计的。” 只是后来设计的多了，就看淡了。态度也开始敷衍起来，甚至都不去看。只听亲朋回馈一下就好。 这会儿刘姐听到甘乐的邀请，犹豫了一下，也知道甘乐是想去看看苏楠设计的鞋子。于是道，“行。” 刘姐和苏楠道，“你要不要和我们去看看。现在市面上新款上市多，也是个很好学习的机会。” 苏楠摇摇头，“我倒是很想去，但是另外有别的事情。不过前几天我已经在商场逛过了，确实看了很多新品，以后有时间再去看看。” 食堂接了新的订单，要开始给人办酒席了，她要去培训学徒。 又是一个周末，苏楠在食堂去忙忙碌碌的时候，刘姐就和甘乐一起去了商场。 实际上每个百货商场都有安阳鞋厂的鞋子。毕竟是本地老品牌。 但是两人还是选择去了苏楠所在的安阳老东街商场。去了商场就直奔柜台。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发现有些亲可能不懂苏楠鞋柜的这个操作。 苏楠是鞋厂的设计师，她设计的稿子是属于厂里的。那么以苏奶奶的名义来厂里定鞋子，可以指定要苏楠设计的这个款式。这是合规矩的。 她打的旗号也是安阳鞋厂生产。 至于怕安阳鞋厂用她的图生产鞋子，安阳鞋厂是有这个权利的。只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用。 所以安阳鞋厂和苏楠目前属于相互成就的。 目前为止，苏楠还没有能力去取代安阳鞋厂，也不可能占领整个市场。 第71章 ◎我们不该让她再打着安阳鞋厂的名义◎ 往常这个时候, 就算鞋厂的鞋子不大卖，但是因为是新款上市, 来看的人也是很多的。 这会儿鞋柜的柜台上面, 也有人挺多人在看的。 刘姐和甘乐走过去，看着大家正在看自己设计的鞋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了, 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同志拿起刘姐设计的那双凉鞋看了看，然后放下来, 问售货员, “同志, 就这些款式了？没别的新款了？” 售货员道，“就这些了, 全都在了。” 态度有些不好了，因为今天来问这话的人已经太多了。 听到这话，女同志就摇摇头走了。 旁边的有伴儿女同志也看了看, “没啥新鲜样子, 还是去新开的那个鞋柜，他们鞋子还挺好看的。我之前买了一双，搭配衣服真合适。” 然后拉着人走。 其他人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有少数的人还在看，然后问能不能试试。被告知不能试之后, 又有些不满, 再一问价格, 差不多。就直接走了。 款式没人家好, 价格也差不多，服务也不行。 当然也有买的,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 也有一批老客户就喜欢刘姐他们生产的鞋子。 但是和其他客户比起来, 就少得可怜了。 刘姐和甘乐看到这个情况，脸上都有些不好看了。 刘姐问道，“这几天都这样吗？” 售货员是认识刘姐的，就开始吐苦水了，“问的人多，买的人少。都来问有没有别的新款。还问为什么都是安阳鞋厂的鞋子，款式差距这么大。” 说完也纳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啊，那边鞋柜人家鞋子真的好卖呢。” 刘姐顿时尴尬了。 甘乐有些不甘心，“难道就没人说她们那些鞋子不好吗？” “也是有的，年纪大一点的觉得那款式太年轻了。还有就是款式太少，不像我们柜台，这边款式多一些。” “……” 款式年轻，不就说明咱这款式老？刘姐心里顿时憋得慌。 她就没想过自己设计的鞋子竟然不如苏楠设计的好卖。 甘乐默不作声的往苏楠鞋柜那边走。 苏柳正在热情的接待客人。 来试鞋子的人很多。苏柳就一个个的接待。忙不过来就和人家道个歉，让人家先坐着休息休息，看看款式。 她不如苏楠机灵懂老练，但是人热情，笑的特别淳朴。加上和其他售货员态度一对比，这态度简直宾至如归，顾客们也愿意体谅。 于是柜台里试鞋子的，等客人的都在里面，看起来人挤人的。 刘姐和甘乐：“……” “这开业好多天了吧，怎么还这么多人。”刘姐不敢相信道。 甘乐也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还能说是运气，取巧。 但是现在苏楠不限量不限时，而且还先上市，按道理也过了新鲜期了。 但是她们设计的鞋子上了柜台，竟然不如苏楠的‘旧款’好。 凡事儿就怕比较。以前没有这一遭的时候，刘姐他们是不会关心鞋子上市之后怎么样的，只要没有人反馈质量问题就成。 至于海城那种大城市来的鞋子更好卖，那是正常的。不止鞋子，衣服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那边来的更好卖？ 不止刘姐，整个安阳鞋厂都觉得这是正常的。 现在却不一样了，苏楠一个新来的设计师，还没受过正规的传统的教育，卖的鞋子把她们压下去了。 这让刘姐她们真的没法儿接受。 特别是甘乐，就觉得被人打了脸一样，脸上火辣辣的。 两人仔细的去看了苏楠鞋柜上的鞋子。 其实早该发现了，苏楠设计的鞋子，风格和海城那边传过来的有些像。但是款式上面又不一样。 就是透着洋气。 刘姐他们搞设计，其实也知道外面每年流行什么。但是她们也有自己的考量。觉得风险太大，贸然改变厂里的设计，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还有就是每年流行都不一样，今年流行了，明年不流行了。这样很考验设计师对市场的风向的把握。 这对于按部就班习惯了的设计部同志来说，实在是一件艰难又费神的事情。 既然怎么设计，日子都那么过，干什么还要找事？ 现在她们心里还是这么想的。让她们现在设计，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抛弃过去的风格对自己的影响。 刘姐头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 觉得自己要被淘汰了一样。 甘乐也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两人离开商场的时候，丝毫没有新品上市的那种喜悦。 苏楠倒是累的挺开心。 孙武刚找的的学徒倒是挺聪明，她教什么，对方就怎么做。 苏楠教他们小菜，然后教大师傅做主菜。这样以后办酒席就按照这个统一的标准来办。 她这菜还没有办起来，孙武刚就已经接了两场酒宴了。 厂里的工人要结婚的，也有过来打听价格的。 之前他们就没想过食堂能办酒的。如果能办，那真是方便。请客上班都方便。 孙武刚笑道，“苏楠啊，我看咱今年要忙坏了。这可多亏了你了。今年你必须多得一个大红包。” “能多赚钱就行了。我就想赶紧存钱。”苏楠道，“你那生意准备的咋样了？” 孙武刚在开发第二事业，她也是知道的。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过散伙的话，但是也知道，未来肯定都不会只靠这一个食堂过日子的。 当初两人都是把这食堂当作第一桶金来经营的。 孙武刚虽然不擅长做生意，但是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不会满足于做这个。 “我打算开服装店，我听人说那边新款式挺多的，价钱也便宜，想从那边进货。”对服装生意感兴趣，还是因为上次和苏楠合伙做的那一次服装生意，让他看到了服装的利润。然后又通过和那群公社服装店的人接触，对这个行业也更加了解。 听到孙武刚的打算，苏楠倒是赞同，“不过你也要小心点，现在路上治安不是很好。” 孙武刚笑道，“放心吧，也不是我一个人，我找几个战友一起。” 苏楠这就放心了。 她当初没有往这方面打算，就是因为怕路上不安全。 “对了，文静说开了一家西餐厅，到时候想请你一起吃呢。” 苏楠问道，“你们自己去吃过没？” “没呢，她突然提的。”孙武刚笑道，“你看她多惦记你啊。” 苏楠无语，“这个时候你就该和她说，你们自己先去吃一顿。” 孙武刚：“……你们女同志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苏楠都忍不住翻白眼了。“孙哥，真的，你既然喜欢嫂子的气质，形象，你就要接受她的含蓄。不能什么好处都你得了啊。你要学会细心一点，关心她的想法。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她最想和谁去吃？” 孙武刚：“……”他想了想，开始反省自己。“那我该怎么做啊，我怎么觉得我有时候反应不过来呢？”他觉得比自己当兵那会儿练兵都复杂。 苏楠道，“没什么技巧，就是把人放在心上。她提的东西，你先给她买，带她体验。当你把人放在心上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看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先想到她。” “……” 下午苏楠就离开食堂了，想早点回去陪奶奶。平时忙工作，她其实陪着老人家的机会也不多。 坐在三轮车上回去的时候，苏楠脑子里还在计算着鞋柜那边的发展计划。 还没想完，程刚道，“宋公安在前面。” 苏楠睁开眼睛看了眼，就在家附近，快到家的路口这边，宋公安也推着自行车在路口等着。 这次倒是没穿制服，而是穿着一身白衬衣，西装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 看着挺正式的样子。 苏楠还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对方就过来了。 宋公安消瘦了一些，看着苏楠的时候，眼睛在发光。 “苏楠同志，我还是想和你谈谈。” 苏楠看了看周围，“这……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当着程刚的面，宋公安本来是有些话说不出口的，但是这阵子真的被折磨的忍不了 。 他深刻的意识到，比面子还重要的，是苏楠。 “苏楠同志，我上次表达的想法，现在还是没有变化。我回去想了一下，应该是我的诚意还不够。我还是想努力争取。” 苏楠真的尴尬了。 这还当着程刚的面呢。 她干脆下车，让程刚先回去。然后和宋公安到一边去。“宋公安，我现在真的没那意思。” 宋公安这次做好了准备，丝毫没有气馁，“我知道，我回去想了一下。你没那意思是因为现在我还不够好。等我够好了，让你觉得好了，你就会有意思了。” 苏楠：“……你年轻，有前途。何必呢？” “我就是……喜欢你。”宋公安红着脸说道。但是眼睛还是盯着苏楠看。这阵子他没有出现在苏楠面前，但是他每天都很想念她。 第一次感受到思念一个人的感觉。 如果有一个人的分别会让自己遗憾，那一定是苏楠。 他意识到自己如果不争取，就这样放弃苏楠，会让自己遗憾终身。 所以这次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放下了矜持，用自己全部的热情来追求苏楠。 “我希望你能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在你接受我自己，我不会让你造成困扰的。” 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苏楠。 苏楠：“……” 多少年没人追求她了？ 苏楠都有点儿忘了被人追求的滋味了。面对这种年轻人单纯热烈的眼神，真的让人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这不是接受感情的理由。苏楠不想给自己造成困扰。“宋公安 ，我现在还是那句话，我没这个心思。你还年轻。你有一天会发现，短暂的感情其实没那么难放弃。” “或者你再思考一下，以后结婚一地鸡毛，你就能放弃了。” 宋公安眼神坚定的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自己不会放弃。 “我现在没执行任务，你可以叫我名字，宋光磊。” “我毕业于湖东公安学院，现在是在安阳市市局工作，每月工资59，平时节日补贴另外算。家里父母都是公安，我是家里的独子。不抽烟不喝酒，除去偶尔请人吃饭，每月消费不超过十块钱。我性格外向，脾气好。我还会打篮球……我……” “打住打住。”苏楠赶紧阻拦他。“那个……这些就不用说了吧。” 宋光磊道，“还是要说的，我希望你能对我了解更清楚。” 苏楠现在是真的尴尬。 主要是以前宋公安对她帮助挺多，让人也确实挺真诚的。 她也不能用以前拒绝人的态度。 但是苏楠想到了周彦。周彦以前也是多热情的一个人啊。后来的结果也不怎么好。 她不想再走老路了。 她想了想，还是道，“对不起，我真没想法。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心思了。”她现在连做普通朋友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不想给对方一点误会。 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苏楠走了，宋光磊整个人都泄了气一样的。他靠着墙，想追上去吧，怕讨人嫌弃。 但是想到老吴家嫂子教的，受过伤害的女孩子，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人了，宋光磊就又打起了精神了。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他对自己道。 苏楠走回家，心里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家里说话。她推门进去，看到是不认识的一个老奶奶正在和奶奶说话。 苏奶奶让苏楠赶紧叫人，说这是叶奶奶，也是住这一片儿的。平时在公园里认识的。 苏楠赶紧喊了一声。 叶奶奶笑着对苏老太道，“你孙女真俊，像你。” 苏老太笑的合不拢嘴。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 两人又开始讨论起院子里种的什么东西来了。 苏楠就去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开始看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奶奶送走了朋友，就来房间找她，“今天回来的早啊。” “哦，我想着回来陪您呢。结果玩的挺开心的。” “那是，这边认识不少人。好多人都是那会儿在女校读过书的呢。”苏老太说起来就开心。然后扫了苏楠一眼，“我刚看到一个年轻人推着自行车从我们家门口经过，和上次那公安同志好像。” 苏楠：“……奶，你知道我的想法的。”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 苏老太叹气，“我要是还年轻，要是在这个环境里，估计追我的人也很多。” 苏楠：“……你也不怕我爷爷吃醋的。” “你爷爷？要不是遇到变故，就他那个性子，注定是要光棍的。” 苏老太感慨道，“女人嘛，要是自己有能耐，谁不想找一个长得好，又体贴，会说话哄人开心的。” 苏楠顿时觉得奶真是被时代耽误了。 到底是经历过一次的人，苏楠也就这么一下子，心里并没有起什么波澜。她现在从心，心里想要什么，她自己清楚。 第二天上班，继续神清气爽，自信飞扬。 但是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和平时不一样 。 苏楠走进去，就看到刘姐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然后甘乐也看她一眼，神色复杂。 苏楠一想，就知道是昨天她们去商场看到什么了。 她也没管这些。继续看杂志。 这杂志是她从报亭里面淘到的。上面有很多关于大城市人们穿着的照片。 现在网络不发达，她只有通过报纸和杂志，才能了解到外面的变化。 接下来几天，苏楠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刘姐对她态度的变化。以前还会找她唠嗑，说几句话，现在就有些回避。 苏楠也没主动去招惹她，时不时的往车间跑。去设计新款。 另外再给鞋柜加一些量。 夏天还没真的到来，在这之前，都是要不断的加新款上去，才能源源不断的吸引客人。 胡主任看她那眼神儿都带着点佩服，“苏楠，你这真有点东西啊。咱们厂里新款上了老东街百货商场，都没你卖得快。” 当然，安阳也不光靠老东街百货商场，还有下面各个县里供销社，还有市里其他的百货商场。 只不过光这样，胡主任都觉得这苏楠真的有本事了。 老设计师设计的东西，在同一个商场里面，竟然干不过一个新手。 今天他把这个事儿反馈给厂领导的时候，厂领导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苏楠道，“这我也不知道。也许大家贪新鲜？” 胡主任道，“你也别谦虚了，我问你，你那鞋稿给你领导看了没有？” “一起交上去的。”苏楠道，“我作为设计师，难道还不希望自己的设计被生产出来？” 这话是真心的。 苏楠来这个鞋厂干什么，要的就是学习，要的就是进步。她设计的东西要是能生产出来，那就能通过安阳鞋厂这个老牌厂所有的渠道销售出去，面向大众。这才是真正检验能耐，也是真正的能让市场认识她的机会。 她现在在乎的不是那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卖鞋收入，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当有一天，她生产的鞋得到广大的市场认可了，名气打出去了，还差钱？ 胡主任道，“那你们林主任估计要被领导说了。埋没了你这个人才啊。你这鞋稿没准能被选上了。” 苏楠笑着道，“希望如此吧。” 她不是很看好。真要是这么容易改变，鞋厂不会最后经营不下去。 林主任确实也在钱副厂长办公室里面。 设计这一块儿也属于生产，也属于他管。今天胡主任和他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是觉得挺没脸的。 “老林啊，你这是厂里的老人了，做事这么这么不清楚呢？有好的鞋样，为什么不用？” 林主任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但是他还是不认输，觉得自己没错。“这只是一时的，而且也不能证明所有人都喜欢，只能说那么一部分人正好就喜欢她那个鞋子。” “如果我贸然的改变了款式，改变了我们自己的风格，那我们失去的可不止这一点客户了，而是之前一直支持我们，认可我们的老客户。” “现在我们安阳的鞋子虽然不算出挑，但是我们拿出去了，都不用看，大家一看就能认出是我们厂里生产的，这种认可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钱厂长，我们是老牌的厂子，如果我们贸然的改变，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林主任据理力争。说的有条有理的。竟然让前副厂长都觉得有道理了。 林主任继续道，“我甚至认为，我们不该让她再打着安阳鞋厂的名义，这样会影响我们整个形象。” 钱副厂长还真的考虑起来这个可能性了。 作为厂领导，他也不想有什么影响厂里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明天见。 ps：结合苏楠上辈子的经历，她确实也不是一个能大杀四方的人。 她仅有的只是对未来信息的一些掌握，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所以苏楠创业的过程不会立马就开厂，她需要沉淀。先是上学，学专业只是，然后去厂里工作学习实际经验。在这个过程中积累。 至于设计稿赚钱，真的不要担心。苏楠现在要的就是把能力练出来，把名气打出去。未来她离开这个厂自己单干，那就是底气。说白了，苏楠现在的设计出来的设计款，还没有那么值钱。她现在鞋子卖得好，还是有安阳的老牌加持。 第72章 ◎“新的鞋柜”◎ 下午, 胡主任就把苏楠叫办公室去了。 “苏楠啊，你那个鞋子后面如果加单, 就不能再贴我们安阳鞋厂的标了。也不能对人说是我们安阳鞋厂生产的。” 苏楠听到这话, 心里一咯噔。想起了林主任上午回来看她的时候，那微妙的一眼。 “是厂领导说什么了？” “厂里领导觉得你那个鞋样儿也不是咱们厂里选出来要生产的。是你们自己选的，那就不能代表我们安阳鞋厂的产品。你那个风格不符合我们安阳鞋厂的标准。要是让你那打着安阳鞋厂的标准, 那不是乱套了吗？” 胡主任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合理了。 当初想着，苏楠也是厂里的设计师, 她设计的鞋子, 人家客户来下订单要这个样子的。那肯定也是属于安阳鞋厂的。 但是现在厂领导不愿意, 这也没办法。 胡主任到底只是管着一个部门，上面还有一堆的领导呢。 苏楠听完就笑了, “胡主任，咱鞋厂的规定我也是知道的。我们鞋厂平时给一些单位定做工鞋，那也是咱们设计师设计了, 然后让对方单位选择他们需要的鞋样, 在生产的。难道这种鞋子，还能说不是咱们安阳鞋厂生产的？” 胡主任：“现在厂领导就是这个意思。你这单子也不大，他们也不想改变。” 苏楠知道，这应该是和设计部的林主任有关。要不然厂领导也不会关注这些事情的。 “是我们林主任说了什么吧。” 胡主任：“……” “你才和我说了林主任可能要被厂领导问话的事儿, 之前还一片好前景, 现在就冒出这个事儿来了。” 胡主任叹气, “我劝你还是当不知道。你毕竟是新来的。他在厂里多年啊, 好歹也是你领导，要给面子。” 苏楠想着, 官不大, 倒是架子挺大。 见苏楠不说话, 胡主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楠道，“胡主任，不是我打算怎么办，而是胡主任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胡主任问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就咱们认识这么久的接触，我觉得胡主任你还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 胡主任：“……也确实，我毕竟是做销售部门的。” 苏楠点点头，认真道，“胡主任，你看我最近找厂里代工，你肯定是也有一些想法吧。以前咱们单位只接其他单位定制的工鞋，现在这些订单不如以前多了是不是？” 胡主任觉得有道理。 “那你看，我现在在咱们单位下订单，也是一笔收入。你可能现在看不多。但是以后难道别人不会找我们继续下定单吗？我在商场那生意，是个人都能看清楚。现在可不缺会做生意的人。你难道想放弃这些订单？其他部门我不知道，但是销售部门肯定还是要看业绩的吧。” 胡主任听出苏楠话里的意思来了，“你这是什么想法？” 苏楠道：“要是想接受这批订单，那就得安置他们啊。不能像对待我这样随意。” 胡主任：“……” “咱们厂里是不是能够再安排一个安阳鞋厂二部来。这个二部就专门生产这些代工鞋子的。这样一来也不破坏咱们厂里的风格，也能留下这批订单。我是这么一个建议。如果我能直接和厂领导对话，我就自己去说了 。” “这事情我要考虑一下，也不是马上就能成的。”胡主任心里还没底。毕竟干了这么多年按部就班的工作。每一次的改变都需要勇气。 苏楠道，“那行，那我这批先就不加单子了。我回去自己想个名头去。” 苏楠该说的说了，她得回去想退路。 对此苏楠也没觉得烦恼。上辈子她做得太少，所以生活一成不变，一潭死水。 这辈子倒是热闹起来了。她给自己画个圈，准备就在这圈子里打转，但是总就有人把她往圈子外面推。 生活处处透着惊喜和惊吓。 这就是苏楠这辈子最多的感悟。 回到办公室，林主任在喝茶看报纸。 看到苏楠回来了，他也知道是有人给苏楠打了招呼了。 他感慨的和苏楠道，“小苏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沉得住气，不要总想着去和别人比。要学会沉淀。你现在还年轻。要多学习。” “谢谢主任教导。”苏楠应了一声，继续干活。 其他人都看了两人一眼，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姐本来想问问苏楠的，但是想到了自己设计的作品还没苏楠的卖的好，心里就有些复杂。就没和苏楠说话。 苏楠回办公室，就开始琢磨自己的产品名称了。 在这之前，她是不打算这么快就开始创立品牌的。因为她觉得自己设计的产品还不够好。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不好，这对鞋子品牌发展影响也很不好。– 就像一开始生产的产品粗制滥造，以后这个鞋的品牌给人的感觉就是不行。 但是现在鞋厂这么规定，苏楠也只能想别的对策。 可以临时的想个品牌。等以后自己能力锻炼出来了，再创造正式的品牌。 这只是一个应对的办法。鞋子品牌的名字，她也想了一个通俗易懂的。“新的鞋柜” 她还打算在自己的鞋柜旁边再树立一个招牌解释这鞋子的来历。“安阳鞋厂设计师新创品牌，安阳鞋厂代工。独家设计。” 再加单的时候，苏楠的鞋子上面的标牌就不是安阳鞋厂了，而是新的鞋柜，但是下面会附带一句，安阳鞋厂制造。” 这个要求，厂里也不能不答应。毕竟这确实是厂里生产的。 随着新的鞋子上架，苏楠就把招牌摆在了自己的鞋柜旁边了。 这个商场的人流量其实挺固定的，也就是苏楠的柜台办起来之后，多少还是吸引了一些其他人慕名而来。 看到苏楠这招牌，才知道这改名字了。 不过他们比较了一下鞋子，和之前也没两样。 “怎么好好的改名啊？”有人一边看鞋，一边问道。 苏楠当然不能说厂里瞧不上自己这产品，而是换了个说法，“厂里觉得我这个风格和厂里的风格不一样，所以就让我想一个特别的名字。这名字怎么样？” “你这名字挺有意思的。我看别人什么凤凰，百家的，你这新的鞋柜，还以为是我家鞋柜。” 苏楠笑道，“你也可以当成你们家鞋柜嘛，差什么鞋子就过来看看。总有一款适合的。每个女人总会觉得自己的鞋柜里少一双鞋。” 这话逗得女客户们都笑了起来。 还真是的，每次出门，总觉得少了什么。要么是觉得衣服不够穿，要么鞋子不好搭配。连包都少一个。 凭着安阳制造的质量，加上一直符合顾客需求的设计，以及前阵子已经打出去的名气，苏楠这鞋柜好歹是平稳度过了这次变故。 后面苏楠又设计了几款鞋子，依然得不到林主任的认可。 林主任似乎是有意将苏楠压制到底的想法。 不过苏楠也不理他，自己设计自己的。 反正甭管压制不压制，她鞋子照样设计，照样生产。 苏楠觉得，有时候不需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实力到了，自然就一切迎刃而解。 她现在实力还没到，自然就不行。 上次和胡主任提的意见，胡主任这边也一直没给个回复。苏楠仔细想想也明白，还是自己实力不够。 所以胡主任不会把她的想法当回事，哪怕她亲自去找厂领导也是这么回事。 所以苏楠暂时也不着急了。反而沉下心来搞学习。提升自己的技能。 这阵子她仔细的将自己上辈子所熟知的流行元素一一的画出来，在家里仔细的分析。 然后又对照如今的流行元素，倒是颇有心得。 苏老太看着孙女晚上回来了还在学习，起床给她弄了点吃的。和柳柳比起来，楠楠真是过于努力了。 让人看着心疼。 看苏楠吃东西，她就和苏楠道，“中午有人把东西放在咱家门口，还留了纸条。” 苏楠看了眼，留的是宋公安的名字。宋光磊。 送的是一些水果。 “这人倒是懂规矩，知道不轻易上门。”苏奶奶看了孙女一眼。见孙女没啥想法，就也没继续说了。 苏楠叹气，“奶，东西不能要，回头我让程刚送回去。” “真的不要？” “不要。” 其实不止送东西，宋公安每天晚上默默的跟在程刚车子后面的事儿，程刚也跟她说了。 要是人家纠缠，苏楠还能对对方产生一些反感，但是宋公安这种，她还真的厌恶不起来。反而觉得挺不好意思。 她现在确实没有心思去接受一段单纯的感情。 苏老太见孙女确实不想谈感情，心里暗自叹气，又见她桌上正在画画，问道，“咋又在画衣服？” 苏楠笑道，“奶，你忘了，我是学服装设计的啊。这才是我的主业。” “瞅瞅，我孙女真是啥都会。这是在写作业？” “嗯，我自己在家里练习。杨老师说今年有服装大赛，我准备参加。只是时间还没定，我得先做好准备。” 她几口吃完了，把碗筷放一边，让奶奶去睡，自己待会儿送厨房里去。 苏老太走的时候，看着孙女又低头画画，心里又欣慰又心疼。 她家这么好的孙女，以后要过啥样的日子，才能配得上现在的努力？ …… 苏楠本来还只是想着先做好准备的。 结果五月底，杨老师就通知了。六月中旬举办。 到时候统一的将作品寄出去，七月中旬能得结果。 “我已经替你报名了，你填个表就行。作品没有限制，就是以今年的冬装为主题。” 苏楠听到这消息，兴奋的喜形于色。眼眸发亮。 “老师，比赛规则有没有？” “资料还没寄过来，这两天来了我给你。” 苏楠连忙应了。“那我立马开始准备。” 她这阵子其实已经开始准备了，只是稿子还需要润色一下。细节方面还是要再修改。 苏楠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之前服装生意都还没做几次呢。 晚上回去的路上，她就给钱程刚，让程刚明天去弄两台缝纫机回来。“票找孙武刚要，我赶明儿给他钱。” 程刚：“老板，你现在又要做衣服啊。” “不是的，参加比赛。”苏楠心里开心极了。 程刚只觉得老板真是能折腾。鞋子还在卖呢，又要开始做衣服了。 晚上回到家里，苏楠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奶奶。 苏老太道，“这比赛大不大啊？” 苏楠开心道，“大，是大场面的比赛呢。先是在国内比，然后再参与国际的。” 苏老太道，“这要是能参加国际比赛，那咱们不是要和洋人比吗？” 她还挺担心的。老太太的心里也觉得国外的人厉害。 苏楠道，“咱们不和别人比，就和自己比。拿出自己所有的实力来。我最近晚上都请假，不去上课了。我得在家设计。” “行，那我也让柳柳晚上回来安静点，咱不打扰你。”苏老太现在要全力支持孙女的事业。 苏柳在边上听着，人都是懵的。只知道姐又要干大事儿了。 设计服装的时候，苏楠又想起一件事儿。 既然衣服设计了，鞋子是不是也可以自己搭配一下。 她之前也看过一些秀场，很多大牌设计师，设计了自己的衣服的同时，也会设计鞋子。 苏楠正好都擅长。 她先是确定了衣服的风格。 苏楠以前看过一些秀，自然知道这些秀场的评委风格，那就是不能太过于日常。要有特色。 要让人眼前一亮。 这就是经验多的好处了。 很多设计师其实设计功底是好的，但是因为缺少这方面的了解，设计出来的产品就没办法入选。 苏楠一晚上都在回忆自己看过的秀场。 大胆的，特别的。 半夜，她就起床，把自己这些灵感记录下来。一直忙到天亮。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眼圈都是黑的。 刘姐惊讶，“苏楠，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睡好。”苏楠打了个哈欠，趴在桌上睡觉。 这就是办公室的好处了，大家都咸鱼，所以她偶尔咸鱼一次，也没人管。 甚至林主任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她趴在桌上，竟然还偷偷松了口气。 倒是甘乐多关注了一下苏楠。 中途苏楠醒来去洗脸的时候，甘乐也跟了出去。“你也认清现实了吧。” 苏楠揉了揉眼睛，“什么意思？” “在单位搞特立独行，是出不了头的。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有实力，可以后来居上。但是现在的结果就是林主任看不惯你。厂领导也不认可你。” 甘乐越说越激动，似乎很需要苏楠认可她说的话。 苏楠让她失望了，洗了一把冷水脸，然后严肃的看着甘乐，“咱两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你失败了怨天尤人，我失败了会自己找自己的不足。不，我还没失败，只要我不认输，我就没失败。所以你别想把你的思想拿来强加于人。” 说完，苏楠就精神饱满的走了。 甘乐看着苏楠的背影，咬着唇，满脸的不服气，“你早晚要知道的，在这个厂子，搞特立独行，只会失败。”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体谅。么么哒。晚上还有一更。 第73章 ◎完成作品（抓虫）◎ 苏楠参加比赛的事情也没和单位说。 因为如果以单位的名义参加比赛, 还要单位领导签字，她不想自己找麻烦。所以直接从学校那边报名字参加。这事儿也没打算和单位说。 如果成功了, 单位自然知道。如果没成功, 那也没必要和人家说。 所以鞋厂没人知道苏楠参加了比赛。 只知道她现在越来越沉默，也没再设计什么新款了。也没总是一趟趟的去车间里面搞什么学习了。有时候不注意，压根就感觉这个人不存在。 甘乐觉得苏楠这是被自己那番话影响了, 嘴里说不认输，实际上还是认输了。 刘姐心情复杂。 一方面觉得苏楠这样也挺好, 在这个环境里面, 和大家一样儿才能融入大家。 另外一方面又觉得这人好像没了往日里的锐气了。心里觉得挺可惜的。 苏楠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些同事们复杂的心情。 她现在当然要降低自己存在感啊。她可不想别人知道她参加比赛的事儿。 服装的风格, 苏楠想了好几种，但是还没完全定下来。 她现在每天都要修改一下细节, 然后做样衣出来试试效果。 幸好纺织厂布料还算多。他们本身自己不会生产这些先进的布料，但是每个季度也会从外面弄一些布头回来，认识新的布料。 她有时候下班之后, 还能去纺织厂看看布料。毕竟设计服装可不能对布料不了解。 孙武刚看她这样忙碌, 干脆给她弄了一堆布头，让她拿回家慢慢研究。“我那还有呢，这不是去进新衣服吗，也有一些布头, 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苏楠赶紧道, “用得上, 孙哥, 你可帮我大忙了。回头等我拿奖了，我给嫂子量身定做一件衣服。” 孙武刚笑道, “哟, 我帮你忙, 你帮你嫂子啊。” “那不也是帮你？”苏楠无语。 孙武刚顿时哈哈笑了。 文静走了进来，见两人笑哈哈的，问道，“怎么了，说什么呢？” 苏楠道，“说等我真的拿了奖，给你做衣服。孙哥就高兴坏了。” 文静顿时脸红的看了眼孙武刚。最近她对孙武刚确实挺满意的。偶尔带她去看看电影，吃吃新开的餐厅。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会给她买。虽然他有时候还是粗心，但是文静能看到孙武刚的改变，所以心里也对他越来越喜欢。 下班之后，她也会主动来这里看看。关心一下孙武刚的工作。所以和苏楠接触的也多了，两人现在倒是比之前熟悉多了。 “听他说你在忙比赛的事情？” 苏楠道，“是啊，就是重在参与。” “我家里有一些从外面买回来的服装，你要不要看看。” 苏楠摇头，“参赛服装和外面卖的不大一样。我现在有些眉目了，还没定下来。” 孙武刚站起来拉着自己媳妇的手，道，“她忙的这些事儿咱也不懂，走，我带你去我店里看衣服去。回头你帮我参谋一下。你眼光好。” 文静：“……” 苏楠：“……”这进步还挺快啊。果然，男人真的是只看上心不上心，没什么直男不直男的。 看着两人往外走，文静温柔又害羞的靠在孙武刚旁边，那苗条的身姿将女人的柔美显露无疑。 苏楠顿时心里一动。 然后仔细的看着这一幕。 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为什么要去学别人那种夸张风呢？衣服不就是要展示女人的魅力吗？只要美丽就行啊。 冬天也不一定要臃肿，也可以窈窕动人。 困扰几天的想法终于找到了答案。苏楠抱着一堆布头就往外走。然后让程刚送她回家。 一路上，她看着大街上的女同志们，仔细研究她们的身姿。 回到家里，苏楠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构思。 她甚至站在镜子面前，仔细观察自己。挺立的胸部，纤细的腰，修长的腿…… “我这么好的身材，平时真是被埋没了。”苏楠忍不住感慨。 她要设计出一款展现女人身材的衣服。 熬了几个夜，苏楠终于完稿。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也顾不上自己瘦没瘦，正好趁着周末休息，一早就去找杨老师，准备把资料寄出去了。 苏老太说不出的心疼。原本还惦记着家里的儿子儿媳妇，想回去看看的。现在又不放心了。觉得孙女一个人在外面太可怜了。 想出去买大骨头汤回来给她熬汤喝。还没出门呢，就有人敲了门。 老太太还挺谨慎的，问了是谁。没人应，她就没理。过会儿出门的时候打开门，才发现门口放着一只鸡。 老太太捡起地上的鸡，但是这次没留纸条。 “哎，这可真是……” 看到老太太把东西拿进去了，宋公安才放心走了。 上次程刚把东西拿来还给他。他心里是挺难受的，但是也只知道苏楠不喜欢这样。就没再送。 只是这次听说苏楠在忙什么事儿，连夜校那边都请假了。他看到几次，发现人都瘦了，所以忍不住买点东西送过来，给她补补。 虽然知道，她开食堂的，不缺这些，还是忍不住送来了。 苏楠还不知道有人给自家送老母鸡了。 她正在和杨老师聊天。 杨老师看完她的稿子之后，惊叹的好几秒没说话。 然后看着苏楠，“你这设计也太大胆了。” 线条柔美收紧的裙子，领口是旗袍设计，高领口倒是可以保暖。但是这旗袍裙子又没那么长，到了膝盖上结束。旁边还开叉了。外套搭配着一件短呢子，没有扣子。另外苏楠还设计了长靴。 这会儿大家的穿着打扮虽然比过去要时尚大胆，但是苏楠这种完全把女人身形显露出来的衣服，还真是……没看人穿。 反正杨老师这思想，是不敢设计这种衣服的。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 所以杨老师一般也只教大家基础，那些什么流行时尚的，她是不教的。 但是不可否认，苏楠这个设计看起来灵动美丽。漂亮的像是一幅美丽的话。 “你这个孩子真是在这方面有灵气，有天分。” 杨老师看着苏楠的眼睛都在发光。 苏楠弯着唇，笑得眉眼弯弯。她自己也很满意。“我也是突然灵机一动。当时我也不敢设计，但是我想着反正这种参赛的作品不可能大批量生产，那么我们何不大胆一些呢？能穿这种衣服的人，冬天家里也不缺暖气。所以在保暖上面，我就没考虑那么多，只用羊毛呢来表示冬天这个元素就行了。” “设计，要的就是灵机一动。有多少许多年设计经验的设计师，都比不过新人。不可否认，在设计这方面上，天分有时候更重要。” 杨老师将设计图收起来，“我没什么可以指点的，非常不错。就是我，也不敢这么设计衣服。也不知道那些评委能不能接受。” 苏楠笑道，“老师，不管成绩如何，我自己心里已经满足了。因为我自己设计出了自己满意的作品。” “没错。让自己满意也很重要。”杨老师道，“但是我觉得也许有机会。现在这个风气越来越开放了，也许有机会的。” 将稿子装好，杨老师就教她填了地址，送到了邮局邮寄出去了。 完成这项工作，苏楠整个人都轻松了。有些紧张兴奋，也有些期待。 她倒是也不知道自己的作品能不能被选上，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作品能被一些厉害的设计大师看到，她就兴奋不已。 毕竟是两辈子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赛，这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检验。 刚回到家里，苏老太指着鸡圈里的鸡道，“又送来了。” 苏楠道，“谁啊？” “还是那个同志。哎，这孩子也真是够坚持的。这次虽然没送纸条，但是想也知道是谁送的。” 苏楠顿时咳了咳，也不知道是不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她很放松，心情很好。还有心情去看那只被苏老太圈养起来的老母鸡。 “待会儿让程刚帮着送回去。”苏楠和苏老太道。 苏老太都懒得说什么了。感情的事儿，总不能是她一个老太婆能管得着的。 只是苏老太还真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看过一次，长相虽然不如周彦那样英俊，但是人特别让人合眼缘，让人一看就特别喜欢，气质挺好，身材板正，正气十足的样子。 苏楠正准备走呢，老母鸡突然站起来了，露出自己屁股下的一颗鸡蛋。 苏楠道，“奶，鸡下蛋了！” 老母鸡下完蛋，骄傲的在院子里咯咯咯的叫。 苏老太一脸的喜欢，“哎呀，这鸡还在下蛋呢，这孩子从哪里抓来的。” 苏楠也很喜欢，如果要自己养一只老母鸡，也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下蛋。 苏楠本来就想养鸡的，奶奶说怕养不起来，就一直没养。现在就有现成的了。 “楠楠，要不……留下，咱给钱？” 苏楠：“……” 最后两人想着，钱都不用送了。因为宋公安没留纸条。送回去了万一人家不承认，回头又要拉拉扯扯。 苏老太就说自己养着，以后再看怎么处理吧。 她还是忍不住劝，“楠楠，咱不要对自己太狠了。要是没那么讨厌人家，也许可以尝试着接触一点。” 苏楠沉默着看着老母鸡，也没说话。 忙完了设计的事儿，苏楠就轻松下来了，还去鞋柜那边看了看。 最近因为苏楠忙着比赛的事情，对这边也没用什么心思。所以没上什么新品。苏柳都比之前闲下来了。 苏楠让她闲下来就和别人唠嗑，学学本地口音，学学普通话。她就总是买些瓜子，然后去请旁边的售货员吃，然后一起唠嗑。 “姐，你不忙啦！”看到苏楠来了，苏柳满脸兴奋。赶紧将瓜子都给了人家，然后跑自家柜台这边来了。 最近在家里，她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打扰了姐搞那个什么设计。 “这边怎么样了？”苏楠环视四周，问道。 苏柳有些不好意思，“生意不如之前。” “正常的，夏天都来了，该买的已经买完了，咱们家又没有上新。所以客户就没之前多了，你看旁边的柜台是不是也一样？只是她们款式多，又能从外面拿货，所以经常能吸引顾客过去。咱们就先这样，等我过几天设计秋款就好了。” “那这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啊。我就担心秋款上来了，咱们这剩下的没卖完，亏了。”苏柳挺担心的。苏楠把这当一个试验场，苏柳却是完全当成自己的事业在做。这些鞋子要是没卖完，就成了库存积压了。虽然也不多，但是一想到是上百数的钱，她就心疼。 苏楠笑着看她，“你可以想想办法，怎样吸引顾客。怎样能尽快的将这些清库存。” “我能行吗？”苏柳瞪着眼睛。 苏楠道，“每个人只要动动脑筋，都能想到一些办法，只说有用和没用。反正总比不想好。” 她要培养苏柳。以后自己身边需要很多人。 所以苏楠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成长，进步。 就和玉兰姐一样，现在学会计，已经开始准备考证了。 做账也比之前更专业。食堂现在新增那么多的项目，她都能整理清楚。 苏柳道，“姐，那我回去就想。” 苏楠点头，“反正交给你了。” 苏柳又问道，“姐，你不怕我把这柜台弄亏……” 她都怕说这话不吉利。 苏楠看着她，“柳柳，咱们现在才起步，经验比赚钱更重要。所以咱不怕。咱不着急。” 苏柳顿时觉得自己这心态和姐相差太多了。 忙完了的苏楠也开始设计新款了，夏天了，要开始设计秋款的鞋子了。 办公室的人也都在忙这事儿，之前苏楠都没参与，现在又开始了。 刘姐起来倒水的时候，发现苏楠也在看秋款的一些资料，似乎也在做准备。她惊讶了一下，但是也没多问。 心里嘀咕着，这次不知道苏楠要设计什么样的鞋子出来。 她应该会和大家一样了吧。 这阵子苏楠也很老老实实的，林主任也看苏楠顺眼了一些的样子。苏楠这产品应该能选上吧。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74章 ◎入围（抓虫）◎ 虽然参加比赛了, 不过苏楠也没把希望全都放在这上面，她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 做好设计, 争取喜欢自己作品的人越来越多。 苏楠已经做好了两个准备。以后如果可以用安阳鞋厂所有渠道来推广自己的作品，自然最好。这样能少走弯路。把安阳鞋厂当跳板。 如果不行，那她就先借用安阳代工的质量保证, 把自己的品牌好好推广。稳扎稳打。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就离职出去单干。 至于现在，她倒是不着急离职。 反正在厂里也不耽误生意, 还能就近利用资源搞设计。 在外面可找不到这全套的车间设备让她去直接观摩实验。 甭管是哪一个想法, 都改变不了苏楠设计的理念, 所以她交上去的稿子，依然还是自己之前的风格。 林主任看到之后, 当即就黑了脸。 原本以为这苏楠能知道改正了。结果还是知错不改。这是要死倔到底啊。 林主任都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非得特立独行？ 哦，你设计的产品好, 但是以后万一哪天不好了, 厂里怎么办？厂里没有一个固定的风格，风险是很大的。 还有一点，你设计的产品好，其他设计师已经习惯了以前那种风格了, 你这是让其他人不能出头？ 一个新人, 心倒是挺大啊。 苏楠的稿子又被压了, 让办公室的人都心情复杂。 其实如果是其他新人, 这种情况也很常见。但是苏楠这个新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他们心里就不一样了。 他们嘴里不承认, 心里已经认可了苏楠的实力。 刘姐下班的时候, 还是劝了苏楠，“苏楠，人还是不要太硬气了，你要在这里上班，要出头。你就要学会迎合领导的想法。” 苏楠摇摇头，她直接说道，“刘姐，其实厂里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也认为林主任这种设计理念是正确的的吗？” 刘姐愣了一下，然后犹豫着问道，“这和我们的工作有啥关系呢？” 苏楠：“……” 是了，在他们眼里，铁饭碗还在就成，能一直证明自己的价值就成。只要不坐冷板凳，对他们就没啥影响。 也不能说他们是错误的，这是常年的工作环境潜移默化影响的。 如果是苏楠自己，她也不会知道自己会不会这样。 周末，苏楠的店子又上新了。 上了小短靴。不过只是样品，这是让大家提前知道新季度的新品，等到时候上新了，可以直接过来买。 毕竟现在还正夏天呢，也不可能有人买秋冬款。这么做，也是希望在顾客们心里留下一个印象，自己店里的产品走在时尚潮流前线。 苏楠在杂志上面看到短靴的时候，就发现这种已经在外面开始流行了。于是也开始设计靴子。 她还把杂志摆在鞋柜上面，告诉顾客，这就是正在流行的。 她无法引领整个时尚界，现在就争取做安阳的时尚先锋。 以后让顾客们想了解外面流行什么的时候，就想到来她店里看看。 这些都是苏楠做营销实验的一种。要是效果好，以后自己正式创业的时候都能用上。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是有的，她这柜台虽然开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已经吸引了相当一批的年轻顾客群体了。 “周敏，就这家，鞋子还真不错的。” 苏楠正在招呼客人，就听到有人喊周敏。 她对这名字还算敏感，看了眼，还真是啊。 不过在这碰到也正常。现在安阳商场也只有那么几家。逛着逛着迟早是要碰到的。 周敏看到苏楠也是一惊，她现在对苏楠还是有点怕了了。 自从上次被苏梅闹了一通之后，周敏在婆家的地位也动摇了。一起她以为自己在婆家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觉得胡家人都拿她没办法，要捧着她。 现在胡庆爸妈给她脸色看了。周敏心里难受，在婆家闹了几次，结果越闹，他们越冷漠。周敏才知道厉害了。 而且胡庆爸妈直接说了，要是再在家里闹，就直接去找学校领导。问问周敏这性子还怎么当老师。 意思就是，要让周敏没工作。 周敏虽然爱闹，但是也明白一点，要是没了工作，自己以后就要被婆家拿捏了。 她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有工作的都比没工作的过得体面。 这下子周敏才知道厉害，收敛了。 同时也不敢再惹苏楠了。所以这次，她看了苏楠一眼，也当没看到。但是要这么走了，她又觉得自己没面子，像是落荒而逃一样。干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选鞋子。 还故意和自己身边的朋友说话，“晓琳，你帮我选选吧，我想送给我弟对象。” 她身边的朋友问道，“你弟对象？” “是啊，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弟单位有个特别优秀的女工程师就特别喜欢他，现在两人成了。我打算给她送点礼物。你也知道，我的名声被人坏了以为我容不下弟媳妇呢。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我这完全就是分人的。我现在就满意我新弟媳妇。” “那挺好的，周彦这个年纪，是该找一个的。我帮你挑。” 周敏故意说话很大声，就是想告诉苏楠，周彦找人了。而且人很优秀。 她想让苏楠心里难受，而且还不能找自己麻烦。 毕竟自己可没干啥，不就是聊天说话吗？这可找不出问题来了。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苏楠，发现苏楠丝毫没受到影响，还在和客人聊天。 然后又看着苏楠去给人结账，这才问身边的朋友，“她是这里的售货员？” 不是之前在单位当工人吗，怎么又跑来当售货员了？ 她这朋友孙晓琳之前是苏楠这边的老客户，还买过鞋子。只是两人不认识。 毕竟之前周敏对苏楠这个弟媳妇不满意，压根就没想过介绍自己的朋友认识。周彦办婚礼，她都没和朋友说过。 孙晓琳道，“这是苏老板，人家是这鞋柜的老板，鞋柜是她家开的。听说鞋子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想不到吧。人家这么年轻，还这么有才华。” “怎么可能，她，她中学生啊……”周敏一脸震惊，满心的不敢置信。“弄错了吧。” “没，这店子都开几个月了，你那几个月总是不出门，所以不知道。” 周敏那时候深陷婆媳关系斗争，哪里有心思出门啊。 但是一想到自己刚刚还觉得这里鞋子真心不错，顿时觉得被打脸一样难堪。只能庆幸没买。 孙晓琳问道，“你们认识吗？你怎么知道她初中。” 要是苏楠这会儿落魄，周敏肯定就说认识了，是周彦前任。 这样就能让别人知道她为什么讨厌苏楠了。 但是现在苏楠不止不落魄，还风光了，她怎么开得了口。“不认识，好像是哪次在这里来过，听人说过吧。我不记得了。” “哦，那赶紧挑鞋子，她这边新款经常断货，要等好久。” “不了，我不喜欢。”周敏直接道，“我看了一下，也不是很好看。不符合我的眼光。你不觉得有点老土吗？土里土气的。这靴设计的和农村干活的鞋子有点像。” 孙晓琳顿时脸色复杂。 不止她，别的客户也表情不好看。 这什么意思嘛，大家都在这里试新品，就你一个人眼光这么好呢。 孙晓琳也觉得尴尬，赶紧带着周敏离开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以前只觉得周敏家庭条件好，所以眼光高。平时确实很挑剔。但是没想到这么没素质啊。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贬低别人的作品。 这显得很没品。她以后都不敢和周敏逛街了，下次要是遇着这种事儿，也太丢人了。 周敏在遇到别人的时候，自然是会注意几分，给别人面子。她觉得自己自身就带着这种修养。但是面对苏楠的时候，她就不想注意苏楠的面子了。 反正苏楠不开心就行。 店里的客人倒是还挺在乎苏楠的想法的，有和苏楠熟悉的，还安慰她，“别理那种人，没素质。你这鞋子好不好，咱们清楚。要不然我也不经常来。” “是啊，那什么人啊。” “没见过那么说话的，我看她脚上的鞋子也不怎么好看。” 苏楠笑道，“谢谢大家的安慰，我没生气。哪怕是国际大师设计的产品也不能让全世界每一个人都喜欢，咱有心理准备。但是能让大家这么喜欢这些鞋子，我也很荣幸。今天谢谢大家，我也没别的好感谢的，给你们每人送一双鞋垫。” 这都是苏楠平时准备的赠品，鞋带鞋垫，有时候还有擦皮鞋的布头。 礼物虽然不算贵重，但是是一份心意。大家顿时欢喜起来。 更觉得苏楠这人大气。 周敏这事儿只算一个插曲，对苏楠来说，一点都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只要周敏不找麻烦就好。 而且看着周敏眉宇间的哀怨不满，苏楠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何时，她也是这样总是气闷，想不通。 原来以前的自己，也曾经是这样让人讨厌的样子。 至于周敏说的那个消息，苏楠道是没什么波动。她对周彦还真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别说是现在的周彦了，哪怕是上辈子的周彦，哪怕他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病床前结婚，苏楠觉得自己都不会有啥波动，只需要他和自己离婚就成。 不过苏楠还是有点好奇的。周敏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邱新兰了。 这个女同志挺优秀的，但是后来说出国就出国了啊。 这次要是和周彦在一起，应该不会再说出国就出国吧。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情了，从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和周家人再无关系。 …… 天气越来越热了，很快就七月中旬。 苏楠一直在等结果，但是杨老师这边也没有渠道打听，这种事儿只能等最终宣布。 苏楠也不想给自己压力，干脆也不关注了。反而是一心一意的开始搞自己的新款设计。 突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电话的是林主任。 他刚说两句，脸上笑容就没了，然后喊苏楠，“找你的。” 苏楠起身去接电话，还以为是食堂那边的事情。接了电话，才听到是杨老师的声音。 那一刻，苏楠心里就噗通一下，自己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苏楠，你入围了！你被选中参加国际赛了！” 电话那头，杨老师难掩激动。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能够以华国设计师的身份，参加国际大赛，这是多么难得啊。 苏楠听到这消息，半天没反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师，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明天你就能看到报纸了。苏楠啊，你可真是出息了！” 苏楠自己也觉得十分的开心。 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 这不止是荣誉，更是一种认可。对她艰苦学习之后的一种回馈。 挂了电话，苏楠还难以平复心情，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办公室的人都看着她。 刘姐问，“苏楠，怎么了？” 苏楠擦擦眼睛，笑着道，“明天你们就知道了。我……我还不确定。先不说了。” 这种事儿就怕万一。而且没看到报纸的时候，她说出来，也许也要说她吹牛。所以苏楠就不吹这个牛了。 只是她现在也无心工作，起身去了外面平复心情。 林主任眉头皱了皱。 他隐隐约约的听着什么奖。他问道，“夜校还有什么奖吗？ 其他人可没读过夜校，甘乐道，“是不是设置奖学金了，我们学校以前就有，我还拿过奖。” 林主任顿时觉得没劲儿了。奖学金就这么高兴了。 奖学金这种东西，只能说明这个学生会念书。也不能证明这人就一定优秀。 反正在他看来，苏楠就不是一个优秀的工人。 不能为单位分忧解难不说，还添麻烦。 这种员工，你就是让她坐冷板凳，她都不老老实实坐着，非得时时刻刻让人碍眼。 中午，苏楠就兴奋的回家了。 程刚纳闷，以前苏楠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因为太赶时间了。 今天这一看，苏楠同志挺兴奋啊，这是有啥好事了？ 他也没多嘴，别人要是愿意说，他才听。不说，他就不想打听。 苏楠也没和他说，这种事儿当然要和自己最亲的人先说。而且苏楠本身也是个谨慎的性子，怕万一有个什么变故，或者是杨老师那边弄错了……反正她不想到处宣传。 但是心里又很激动，所以先和奶奶说。 苏老太正在家里喂老母鸡，听到敲门声和孙女的声音，赶紧过去开门。 看到苏楠回来了，还很惊讶，“出啥事了？” 苏楠笑着拉她进屋里，“奶，我，我入围了！” 可惜苏老太听不懂。 “入围是个啥意思？” “……就是我可以参加国际大赛了。反正就是我脱颖而出了，我的作品战胜了很多作品，可以参加国际赛了。” 这下子，苏老太总算是明白了。也是满脸激动，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激动的手都有点儿抖，拉着苏楠的手半天不松开。 “出息，我家楠楠就是出息。” “好孩子啊，真是好孩子。” 苏老太都不知道咋夸了。她以前多羡慕那些有才华的女学生啊。楠楠这是活成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75章 ◎香饽饽◎ 晚上上课, 杨老师又把苏楠找到办公室说这事儿。 杨老师真是对自己这个学生太喜欢了，她没想到啊, 之前真的是低估了苏楠的能力了。这孩子真的是天生做这个事儿的。 对美有一种天然的灵敏。 “你那个作品, 我也是多番打听的，那些评委说，古典美和潮流的一种结合, 设计大胆。本来还有一些争议的的，但是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苏楠也是松了口气, 她当时也赌了一把。 杨老师道, “但是入围之后的事儿, 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你也放宽心。” 苏楠道，”我懂的, 老师，我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了。这种事情我看得开，能够入围, 我已经很开心了。” 苏楠倒是不至于飘了。她是见过那些国际上的秀场的, 很多作品设计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反正苏楠自己觉得自己还有一段路要走。 第二天，苏楠上班的时候，就特地去报停买了一张报纸。 这是全国性质的报纸，上面刊登全国今日的新闻。 苏楠得奖的事儿就上去了。 她设计的作品的照片, 包括她本人的介绍。除了苏楠之外, 还有另外两人也入选了。 有一个是海城那边的大厂设计师, 还有一位是大学服装设计学院的学生。 这种比赛参加的基本上都是年轻人, 苏楠在其中的背景算是最普通，最具有戏剧性的, 因为她只是一个夜校中专在读生。 所以对苏楠介绍的篇幅更多。 看着上面对自己作品的夸赞, 苏楠都不好意思了。 她边看边笑, 脸上笑眸如花。 到了办公室的时候，大家还没来得及看报纸，所以不知道苏楠的事儿。只知道她今天心情很好。 有一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大家正纳闷呢，林主任的报纸突然被扯了一下，发出嘎啦的声响。 大家看过去，只见林主任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有一种极力的，在压制自己情绪的感觉。 就在众人猜测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林主任端着茶杯，拿着报纸就走出去了。出去之前还扫了一眼苏楠。 见他这个样子，大家更好奇了，都去翻找报纸。 这种单位，最不缺的就是当天的报纸了。大家早上第一件事儿就是看报纸。 他们翻开报纸，都不用细心的去找，就看到了苏楠的名字了。 毕竟标题上就有苏楠两个大字。 他们赶紧细细的看去，越看，脸上表情变化越大。 苏楠竟然参加了服装设计奖，而且还入围了国际赛。 他们都是干这行的，可知道这种比赛竞争多大。那么多大厂设计师呢，还有学校的学生。而且就算选出来了，也要国际赛区愿意接受你的作品。要不然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 这上面是苏楠吗？ “苏楠，这……是你？”刘姐问道。 苏楠点头，“是啊，前阵子就报名了，也不知道结果，就没和大家说。昨天才听了信儿。” 听到这里，大家就知道了，原来昨天林主任特意问的什么奖，估计就是这个。 “苏楠，你……你可真行啊。”刘姐脸色尴尬的称赞道，“真没想到，不过你设计的产品确实挺有特色的。” 连话不多的江哥也道，“确实难得啊。” 甘乐脸色难看的看了眼苏楠，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想到自己之前还取笑苏楠不知道变通，不知道认输。 没想到输的最终是自己。是自己向现实低头了。 甘乐顿时眼眶发热，不知道是因为天难堪，还是因为曾经的自己。 很快，厂里都知道了这个事儿了。 连安阳服装厂都给安阳鞋厂打电话了，想要挖人。 这种人当然要挖啊，虽然只是入围了。但是全国能入围的就那么几个。这说明这个人的实力嘛。 放在厂里也是个门面，对面子工程很有帮助。 但是安阳服装厂给夜校打电话，才知道这学生是有工作的，人家是在鞋厂上班。 安阳服装厂厂领导顿时乐了，这不是乱来吗？ 服装设计师去设计鞋了？立马就和鞋厂这边挖人。 鞋厂厂长这才知道苏楠弄了这么个大事儿。“这年轻人可真能折腾啊。” 不过挖人肯定是不行的，设计衣服怎么了？这报纸上不是还有一双鞋吗？说明人家这是两面开花。下次设计鞋子，没准也能得奖呢。 安阳鞋厂的高厂长立马拒绝了对方的挖人要求。 服装厂许厂长笑道，“那就看看对方本人的想法了 ，她要是要离职来我们单位，那你也不能阻拦的。反正都是当设计师。” 挂了电话之后，高厂长立马就和自己助理打听苏楠现在的情况了。 因为之前是江老师那边将苏楠推荐给他的。他当时看江老师面子，就拉了苏楠一把，放设计部去了。但是后来这个年轻人好像有点儿沉不住气，反正闹了点动静出来了。让他在江老师面前没脸面。然后还骑虎难下，把她从一个助理直接提到了设计师的岗位上面。 后来他就没关注这个人了。 在高厂长看来，这样的工人实在太闹腾，不值得提拔。 但是这人真是比他想的能闹腾啊。 “她最近又设计什么产品没有，既然有这个能耐，设计出来的鞋子也应该不差吧。” 朱丽云这会儿终于有机会给自己的好朋友说公道话了。“厂长，苏楠同志的设计图纸，一张都没过稿，全都被打下去了。” 高厂长惊讶，“还有这事儿？她这不是得奖了吗？难道在单位没好好干？还是这次得奖，是超常发挥？” 朱丽云赶紧道，“不是这回事，厂长，苏楠同志为了证明自己，在老东街百货开了一家鞋柜，专门放她生产的鞋子，人家那销量可比咱们其他鞋子销量高，然后……” 朱丽云将苏楠这些时候被打压的遭遇，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高厂长。 至于为啥以前不说？ 那是因为她看得出来，不管是高厂长，钱厂长，其实都一样的性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啊，苏楠自己争气啊。自己参赛上报纸，而且还被服装厂那边挖。愣是从冷板凳变成香饽饽了。 朱丽云现在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 高厂长了解这个情况之后，可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他一个厂长，平时忙的不得了，哪里顾得上一个设计师？ 这一切都是因为管这个事情的直接领导不行。 高厂长二话不说，就把钱副厂长，还有林主任叫办公室来了。 钱副厂长也看到了这个消息了，他心里是挺震惊的。但是也就那一会儿。 毕竟这是服装方面的设计。对鞋子影响也不大。 但是心里还是隐约有些后悔的。之前就不该那么听老林的提议。 高厂长把他们叫办公室来，直接就是报纸往他们面前一扔，“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 钱副厂长道，“这是个服装设计的比赛。” “你管它什么比赛呢？这是不是设计？鞋服本就是一家。苏楠这不是也设计鞋子了吗，这一整套都入围了。这说明苏楠同志的设计是非常优秀的。得到了认可。” 钱副厂长无话可说，看向林主任。 林主任有话说，“这种比赛作品不实用。你看看，这衣服能穿大街上去吗？而且有的人一辈子就可能只设计出这一次优秀的作品。我们不能……” “屁话！” 高厂长气的拍桌子，“得奖的只能设计这一次，那没得奖的呢？她这是全国第三名，你全国第几名？” 这话无疑是重重的耳光，让林主任的老脸火辣辣的。 “我发现你们一直在打压这位同志，我认为这行为很不好。人才是要重视的。我当初怎么说的？我说这是别人推荐的人才，要培养。你们不止不培养，还打压人。让人自己出去卖鞋，让人家出去比赛都不用咱们单位署名。这是多么好第一次扬名的机会？” 觉得自己不可能有错的高厂长，将气都撒在了其他人身上。 “从今天开始，苏楠同志都稿子，必须要好好审核，别人能上，她就能上。新季度的稿子呢，去拿来我亲自看。” 林主任咬着牙出门去了。 高厂长还在和钱副厂长感慨，觉得林主任太短视了。压着年轻人不出头，算什么好事儿吗？ 林主任回来的时候，苏楠也正接了一个电话。 是服装厂打来的。对方说想邀请她去厂里谈谈。既然是搞服装设计，那就应该去服装厂。 服装厂领导说会重点培养她。 这对苏楠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因为苏楠本身也是对服装设计很感兴趣。意外的进入鞋厂，所以也想把鞋子设计这一块儿做到最后。毕竟鞋服不分家。很多大品牌都是鞋服一起做的。 这次她拿了国内好名次，入围国际赛，给自己带来的好处，真的是出乎意料。 苏楠更是认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有了实力，别人才不能打压。 她在考虑自己跳槽的事儿。 毕竟鞋厂这边一直不给她机会，而服装厂那边承诺了，她设计的服装，肯定是优先选择的。 再考虑到自己如今的服装设计专业，苏楠也考虑过去。 唯一的要担心的，就是对方现在承诺好，但是等这个比赛是风头平静之后，那边做丰富依然和这边一样。到时候也会有人打压她。 毕竟未来安阳服装厂也是走的下坡路啊，这说明那边管理也很落后。 苏楠对他们可无法抱很大的信心。所以她要趁着这股东风，为自己争取更大的优势。哪怕以后比赛的风头沉静之后，她依然能有底气让自己的事业往前奔跑。 苏楠正想着，林主任黑着脸进来了，也没多说话，拿着苏楠的稿子就走。 苏楠看到这个状态，眉头挑动。 过了一会儿，朱丽云也跑来了，让她出去说话。小声嘀咕着，将厂委那边的事儿和苏楠说了，高兴的告诉苏楠，“你终于扬眉吐气了。” 苏楠道，“这算什么啊，等以后风头过了，领导可不会管我。我现在也得罪了这么多领导，留下来大概也没什么用处了。刚刚服装厂已经邀请我了，我在考虑。” 朱丽云顿时一脸震惊，“你要走啊。” “我在考虑。” 朱丽云是真的舍不得苏楠。 但是苏楠要去奔美好的前程，她也不可能阻拦。“也是，我要是你，我也不留恋这个地方。你那么努力，付出那么多，却不给你机会。现在倒是想起你了。” 苏楠笑道，“主要是希望自己的成果能得到认可。我们做这一行的，谁希望自己的作品成为一张废纸呢。对不起自己熬的夜。” 朱丽云扁着嘴点头。“说的对。” 朱丽云回办公室的时候，高厂长在看苏楠的作品。发现确实和厂里以往的风格很不同。 他也有些理解为什么钱副厂长之前那么做了。因为这对厂里来说是一次很大的改变。 但是这次，高厂长觉得可以鼓起勇气试试看。毕竟苏楠这次入围的事儿，是很大的噱头。到时候可以大肆宣传。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安阳出来这么一个人才，上面领导没准要问问。 到时候一听这人在坐冷板凳，这不是说自己不识人才吗？ 反正诸多考虑，高厂长是准备用苏楠的稿子了。还准备给苏楠加工资。 朱丽云道，“厂长，我刚刚遇到苏楠同志了，听她说服装厂邀请她了，为了不坐冷板凳，她准备去服装厂发展。” 听到这话，高厂长一惊，“怎么回事，这不是厂里要给她作安排吗？我给她提级别呢。” “我也说了，但是我看她那想法，好像是说怕以后时间长了，又和过去一样。苏楠同志是对设计部没信心了吧。服装厂开的条件挺好的。” 高厂长顿时心情很不好了。一是怪服装厂那边下手快。另外一方面觉得苏楠这性子太着急啦。自己这不是也在调整吗？ 但是气归气，不能让人真的走了。这要是真的走了，说出去自己没脸面。 而且谁也不想把现成的门面往外推啊。 这不是傻了吗？ 高厂长是绝对不能让这事情发生的。“你去把苏楠同志请过里啊，就说我找她谈谈工作。” 朱丽云赶紧往外跑。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自己把自己变成香饽饽。 第76章 ◎安阳服装厂（抓虫）◎ 苏楠来到办公室的时候, 高厂长还在欣赏苏楠的设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争抢的缘故，他突然觉得自己能欣赏到苏楠这设计的奥妙了。 怎么看都有一种高级感觉。 所以看到苏楠的时候, 他也带着几分欣赏的目光, “苏楠同志来了，来来来，坐。” 苏楠坐在桌子对面, 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情况了，所以心里也有了一番对策。对朱丽云说的那番话, 她也带着几分有意。因为她没办法直接的和厂领导对话, 也不想让厂领导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就只能对朱丽云说了那些话。 当然，那也是真心话, 如果厂里不行，她也确实会走。 只是更隐晦的一层想法，没有和朱丽云说罢了。 高厂长看着苏楠, 年轻, 漂亮，洋气。这就是年轻设计师该有的样子。 “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之前的事情也确实埋没你了，但是绝对没有人是故意打压你的。都是为了培养你, 只是方法用错了。你也不要心存不满, 你去服装厂, 那就是新人。没我们有保障。而且他们现在还不如我们鞋厂的效益好, 待遇高。” 苏楠笑道，“厂长, 我知道厂里对我好, 但是服装是我的本专业。而且那边也答应我, 只要我去了，就能立马设计新款。” “我们也是可以的嘛，我已经安排你们林主任了，重点看你的稿子。” 苏楠摇头，“也许厂里确实是为了培养我。但是培养的方式也确实让我没法适应。这是不是说明我和厂里确实也不合适。” 高厂长听出来了，苏楠这还是心里有想法，想走了。心里不禁想着，真的是翅膀硬了，人就想飞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自己好歹是个厂长，亲自劝你了，你还走。 “厂长，其实我也希望留在厂里，毕竟这是我成长的地方。我也认识很多同事朋友，但是，厂里没给我安全感。” 高厂长问道，“那你要什么安全感？你先说说。” 苏楠道，“其实在之前，我就提过意见，我说另外成立一个生产二部。专门生产不同于我们厂里风格的鞋型，这样也不破坏厂里的整体性，区别于原来的设计风格。又可以另外开辟新的市场。” 高厂长点头，“这提议也不错，然后呢？” “然后没人和您反馈过吗？您看，我提的建议，也没人采纳，设计也没人欣赏，您说我这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厂里不需要我。我也想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我们当工人的，如果无法对单位产生价值，那就相当于吃白饭。厂长，我正是有拼劲的时候，不想吃厂里的白饭。” 苏楠一口气就把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 高厂长听着，心里也很郁闷，下面的人怎么什么事情都不和他提一提？ 他也听出苏楠的意思了，不想被老林管着了。怕以后再坐冷板凳。 高厂长也不可能把林主任弄走，毕竟那是厂里的老员工，当年也是给厂里立下功劳的。而且他也没这个权利。 再说了，还不至于为了苏楠，就对老员工下手。 思来想去，高厂长觉得，苏楠提的这个建议还是不错的。 另外成立一个生产二部，以后苏楠他们这些年轻人设计的不同风格，就由二部来生产。以后挂牌就是二部的牌子。 “你提的这个生产二部的事情，我要考虑考虑，你放心。我会重点考虑的，你先等两天，等我答复。” 苏楠道，“那服装厂那边，我还是得去一趟，已经答应他们了，总要去一趟。我这边也等您通知。”这意思是，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高厂长知道，这个同志真的是会说到做到的，可不会管他们说什么。 “反正你先不要那么快做决定，厂里这边肯定是会慎重考虑的。” 苏楠笑着点头应了。 她确实会好好权衡一下最佳的方案。 要努力找出最适合自己的路子。至于将自己的选择建立在领导画的大饼上面，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看着苏楠。知道她是去见厂长了。也知道苏楠刚接到服装厂的电话了。 现在都在心里猜测苏楠的选择。 只是现在的苏楠在这个办公室里面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了。 心里也不知道是希望她走，还是不希望。 …… 下午苏楠就请假了，要去服装厂看看。林主任二话不说给批了假，那样子是恨不得苏楠立马就去服装厂了。 苏楠先是回了一趟家里，把报纸给苏老太看了。 苏老太看了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喜悦，最后让苏楠赶紧去上班，自己要去湖边散步。 那边有很多人是的老姐妹。 苏楠：…… 好在苏楠也不打算在家里长待，她还要去食堂那边看看，顺便和大家分享自己的喜悦。 孙武刚他们早就看报纸了，都等着她呢。 江玉兰笑的脸都红了，“你可真是给咱们长脸了，咱是不是要拉横幅？” 苏楠：“……这就不用了吧。” 孙武刚笑道，“你们厂里那群人现在咋样了？” 苏楠在单位坐冷板凳的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孙武刚这个脾气，早就忍不住劝苏楠辞职做生意了，只是苏楠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苏楠笑着把今天的事儿说了。孙武刚高兴的拍桌子。“这可真是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他佩服道，“苏楠啊，也幸好你一直没放弃，找出路。要不然哪里有今天啊。” 被打压，别人都是坐冷板凳。苏楠就不一样了，自己掏钱生产自己的鞋子去卖。被人打压不让用厂里的牌子了，又能去参加比赛。 不得不说，这实力加上这勇气，真是让人佩服。 苏楠笑道，“我只是尝过什么也不干的那种结果，所以现在只想不断的改变。” 上辈子她一成不变，所以一潭死水的生活了一辈子。 这辈子她就是要不停的找个出路。 孙武刚以为苏楠是对以前婚姻的感慨，也没多问，反而很赞同她的想法。“改变真的太重要了。之前没走出去，咱还没感觉到。但是去了一趟南方，我真是感觉到了那边的不同。和咱这边太多不同了。” 他说起那边的衣食住行，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做生意。那边竟然可以招工，招很多人。 “那边生意做的可热闹了，我在那边转了一圈，好多港城人来这边投资生意。而且人家投资的那可不是小生意，都是百万千万的投钱。” 苏楠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没被吓到，但是心生向往。什么时候，她也有如此资本，也就满足了。 “我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一个老乡，是咱们安阳人，也在那边搞生意。听说投入自己全部身家在那边做生意，那气度，那谈吐，真是和咱们不一样。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苏楠道，“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孙武刚笑道，“我们也没多聊天，主要是他被人偷钱包，我当时看到了，提醒了一下。他就请我吃了顿饭。后来我急着回来，也没多待。不过他投资那生意挺大的，要是成了，那可就是不少钱啊。不像咱们，赚那一件衣服几块钱差价，就觉得足够了。” 苏楠怕他心急，就劝道，“做生意都这样，咱们不熟悉的行业就要稳扎稳打。我一直觉得做生意不能只凭运气和勇气，更多的是要稳重。” “现在市场越来越宽裕，以后机会只会越来越多，留给我们沉淀的时间还是够的。” 孙武刚哈哈笑了，“你说得对，反正咱现在也没本钱，先这样一点点发展。人嘛，一步一步的走才能走得稳。” 下午，苏楠还在想着南方的事儿。 那地方她迟早要去的，那边的机会可比安阳更多。只是此时此刻，她没那个能耐。而且那边治安现在也不算好，就算过去，也是要带着人去的。 到了服装厂这边，苏楠就把去南方的想法放在一边了，去门卫室报了自己的姓名。 门卫室打了个电话核查清楚了，对方就给她指了路。 安阳服装厂在安阳来说也是不错的单位了。 和鞋厂一样，也是风靡一时。 只是现在也慢慢的受到了冲击，生产的服装也不如以前得年轻人喜欢。 但是整个安阳的单位的工装都是由他们定制的，加上生产的白衬衫又是多少年都不过时的款式，所以每年效益也是有保障的。 负责接待苏楠的还是服装厂的许厂长。 倒不是这位许厂长多么亲近人，而是他很好奇，安阳唯一一个入围国际赛的人长什么样子。 这一看，不得了。真年轻。 形象气质好。 难怪设计的作品能走出国际，这形象也能走出国际了吧。 “苏楠同志啊，我一看你，就觉得你很适合我们服装厂，你看你这个形象，穿什么服装，那都是门面。” 苏楠：“……” 苏楠微笑，“许厂长，我还是更喜欢做设计工作。” “哦，那太可惜了。”许厂长道，“之前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呢？你是搞设计的，也是阴差阳错的去了鞋厂，我也听说过了，你在那边不是很如意吧。干脆来我们厂里，至少设计的产品不会被压下。” 许厂长这话里的透露的信息太多了。 人家这是特意的打听过苏楠在厂里待遇呢。 然后好条件也没开，就直接让苏楠来服装厂，明显是觉得只要待遇比鞋厂稍微好点，就可以让苏楠来。 苏楠庆幸自己在鞋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要不然还真是被动。她就不该对这些单位有所期待。 “我本专业就是服装设计，我对这一行确实也很感兴趣。要是之前能来服装厂，我是很高兴。但是今天上午，厂领导也找我谈话了。开的条件也很让我心动。之前厂里培养了我，现在又有诚意，我就这么走了，也挺对不起他们的，所以我心里还在考虑。” 这事儿许厂长还没来得及打听，他问道，“什么条件？” “就是专门成立一个部门人，让我自己做主设计鞋子，给我很大的自主权。” “他们还能这么大方？”许厂长有些不信。 苏楠笑道，“这事儿还没定，厂里还在开会，不过八九不离十了。这也是我犹豫的地方。” “那我们们这边也可以讲，你来了就是设计师，而且你的产品我重点关注。” 苏楠一脸犹豫，“这事情我确实没办法做决定。” 许厂长道，“那不行，你得早点做决定，这几天正是你入围的消息热乎的时候，我打算拉横幅，再往市里报纸投个稿子，好好的宣传。” 苏楠：“……” “这也是对你很好的事情，以后你在市里的发展也会更好的。”许厂长说着好处。 苏楠耐心的考虑了一下，“我想先了解一下服装厂的情况。” “行啊，让小刘带你出去转转。”他喊了个厂长助理进来。 小刘干事是个机灵的男干事，立马带苏楠出去考察服装厂。 一边说服装厂多好，一边说厂领导对苏楠多重视，多看好。 这要是个年轻女同志，还真要被这三言两语的给感动的立马入职了。 不过还别说，苏楠是真的心动了。 因为这里的布料比纺织厂还要多啊。要是有了这些料子，她想设计什么衣服，立马就能去做。 还有各种零碎的设备，配饰。 这是家里那台缝纫机所不能满足的。 最后去了服装厂的设计部门，里面人比鞋厂多。 这些人知道苏楠就是报纸上面那个苏楠，都好奇的看她。 当然，这其中有打量，也有防备。 苏楠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也没多待。 她看出来了，服装厂设计部们和鞋厂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守旧派的天下。 也难怪这些年，安阳服装厂的衣服也是一直跟不上潮流。 而且不止跟不上潮流，貌似质量做工也不如以前好了。 其实安阳鞋厂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只是苏楠对自己产品很严格，所以才把控了质量。 这都源于很大一部分年轻工人都是接替父母的班，手艺没练出来。 看了一圈之后，苏楠心里也有了个打算。 第77章 ◎大人不做选择◎ “服装厂确实有些规模, 设备也齐全。”苏楠转了一圈就回到了许厂长的办公室了。 许厂长骄傲道，“我们这安航服装厂可是整个湖东省最大的的服装厂了, 下面的小厂现在都难以生存。我们的服装现在都还能售往各大城市百货商场。” 苏楠道, “我听说现在很多新的服装厂起来了，现在市场竞争是越来越大了。不说服装厂了，鞋厂那边都比以前要艰难几分。” 许厂长道, “这只是暂时的。” 他不信国营的厂子还能有不行的一天。 许厂长看着苏楠，“我还是这个建议, 你来我们服装厂肯定是比鞋厂好的。” 苏楠笑道, “我刚也考虑了这个问题。我发现贵单位的设计师还挺多的。” “是挺多, 我们也很重视培养新人。”实际上是厂领导子弟找个饭碗端着。 苏楠道，“我想了一下, 我是搞设计的，也不一定要每天在办公室待着。我说实话，这也会禁锢我的设计思想, 像这次设计的作品, 我就是自己在家里完成的。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是不是可以两边兼顾。每季度出设计图。上班时间不固定？” 许厂长：“……” 苏楠这提议还真是有些突然，之前许厂长都没这么想过。 不过这对许厂长来说也不是新鲜事儿，因为也有一些技术型工人上班时间不固定。有些特殊岗位的, 更是几个单位轮流跑。 当然, 这个要看本事。想一个月拿两份工资, 那是不容易的。 苏楠道,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给服装厂设计服装, 也能给鞋厂设计鞋子, 而且我还也不用和其他人一样拿同样的工资。单位规定咱们交几份设计稿, 我就交几份，我要是交完整了，就拿全部工资，按劳分配。” 许厂长心里想的是，我在乎那几十块钱的工资吗？ “你忙得过来吗，你设计不要时间？” 苏楠道，“完全忙得过来，我之前在鞋厂就一边设计鞋，一边还要上服装的课程，每个月也要出几分服装设计作品的。要不然我这次入围的作品也不能凭空一下子变出来。” 许厂长当然是想苏楠只在服装厂的。 但是现在鞋厂那边也竞争，加上苏楠本身也是在鞋厂干那么久的，他觉得自己这边竞争力可能不行。 但是许厂长实在不想放弃这个活招牌。不想放弃这一次扬名的机会。 想着反正就是几十块钱工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想明白之后，立马爽快道，“行，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秉着对人才的重视和培养，同意你的决定。” 苏楠笑了起来，“看到厂长这么重视培养新人，我现在对咱们服装厂越来越有信心了。难怪我们服装厂能做的这么大，这是因为厂领导的英明领导。” 许厂长哈哈哈笑了起来。 “那你去把入职给办了。”他就怕苏楠回去之后，又变卦了。毕竟鞋厂那边也不是一群省油的灯。 苏楠这入职办的也很顺利。 厂长现在对这个人才正热乎着，也没小气的真的只给半个月工资。倒是全部都给了。但是他心里也打定主意了，苏楠要是表现不好，偷懒耍滑，等这阵子过了，他就把人弄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破例的，要是对不起单位的栽培，那自然不能留下来。 苏楠这边也不用规定上班时间，只要按时交服装稿子就成了。 她这个入职手续，让服装厂人事部们都很惊讶。 这可真是太厉害了。上班时间都不用固定了，只需要给稿子…… 人事部门的领导还去找厂长问清楚了。 许厂长道，“反正设计师上班不就是为了设计产品吗，要是都能在家里完成这个工作，这不是还给单位省下费用了吗，但是前提是要保证设计的数量和质量。”他把自己对苏楠之后的安排也说了。设计部门的主任这才领会了厂领导的意思。 回来就给苏楠办了。 他看着苏楠的眼神带着几分不看好和同情，仿佛就和苏楠在这里干几个月就要离职一样。 还隐晦的提醒了一句，“年轻人还是不能太骄傲，单位最看重的还是实力。” 苏楠笑着道，“谢谢领导提醒，我记住了。” 实际上就算不提醒，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又是这样特殊的入职手续，自然是要交出好看的答卷的，否则怎么可能拿别人不一样的福利待遇呢？ 有付出才有回报。 苏楠对这种形式一点也不抱怨，这在她看来是公平的。 也是这种压力，推动着她往前走，不能停。 苏楠这边才离开单位，许厂长就让人去做横幅了，还让厂里的宣传部门写稿子投报纸，要争取让人知道，苏楠是安阳服装厂的设计师。 第二天苏楠到鞋厂，就被愤怒的高厂长喊过去了。 她刚进门，高厂长就拍桌子，“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这就入职服装厂了？” 苏楠为难道，“厂长，不是我不算话，是他们给的条件太好了。不止重视我的稿子，还同意我不用去单位报到，你说这条件好不好？我长这么大没碰到过这种好待遇，我一想，这也不影响我在鞋厂工作，所以我当时就答应了。这对我们鞋厂也没影响吧，我同意在那边入职的时候，是充分的考虑过我们单位的利益的。” 高厂长心里气的不得了。这边还没搞定，那边就答应了。 但是也正因为苏楠在服装厂已经入职了，高厂长拿苏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哪怕自己这边不让苏楠上班了，她那边还有一份舒舒服服的工作等着呢。 而且服装厂开好条件把人留下来了，鞋厂这边再把人弄走，显得自己留不住人才。 他吸了口气，“事情都这样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鞋厂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的。我找你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昨天提的那个想法，我昨天下午开会的时候和他们提过了。这个思路是没问题的。所以你以后设计的鞋样打的标签就以安阳鞋厂二部的名义生产。” 听到这个消息，苏楠心里也舒心了，结果是她想要的。 “那我的稿子以后谁审核呢？林主任好像不是很欣赏我的稿子。” 高厂长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且他也不想让林主任插手苏楠的稿子。回头老林是让她通过呢，还是不通过。通过就打脸了。不通过又不行。 “你自己负责吧，前期数量控制住，看看市场行情之后，在调整产量。” 苏楠闻言，心里一阵兴奋，“领导放心，我肯定是用十分的心思来设计咱们鞋厂的新品。”然后又和高厂长道，“那我平时上班时间是不是也能灵活点。我到底拿了人家那边的工资，真的一天不去也不可能吧。” 高厂长道，“……你至少每天保证半天的工作时间在这边。还有，二部的效益如果不能保证，那你可没办法交差。” 苏楠认真保证，“我知道。” 苏楠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其他人看到她还惊讶，刘姐道，“你不是去服装厂了吗？” 昨天她就听到消息了。鞋厂服装不分家，平时互相都认识的。 苏楠道，“我在那边只是个临时的工作。主要还是咱们鞋厂这边。” 八`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t ` 8`0` . C`O`M “你一个人干两份工作？”刘姐惊呼道。“你干得来吗？” 苏楠点头，“目前是这么安排的，至于能不能干下来，也得先试试看。现在我也不能说早了。” 林主任的脸有些黑，“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是我们这边的工作，你是不能耽误的。年轻人心不定，两头都想要，就是太骄傲了。” 他现在很看不惯苏楠这个样子。不就是一次入围吗？再说了，很多人都是一辈子就一件作品的。不能因为这一次，就得意忘形吧。时间长了，还是要打回原形的。 “林主任，高厂长请你过去一下。”朱丽云在办公室外面喊道。 林主任站起来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脸比刚刚更黑了。 他看都不想看苏楠一眼了。 只觉得厂领导也不英明了。这种要求也随便答应，真的是太惯着年轻人了。 鞋厂很快也拉上了横幅了，把苏楠的大名给宣扬开了。路过的人都知道，鞋厂这边出了个设计师，参加了一个什么大赛，现在已经进入国际总决赛了。 看报纸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毕竟安阳虽然也大，但是这种出名的事儿很少。特别和时尚潮流挨不上边的，现在出个这方面的人才，实在是新鲜。 只是问题来了，这位苏楠同志到底是服装厂的，还是鞋厂的？ …… 苏楠找了个时间，还是去了一趟服装厂里面和大家认识了一下。 服装厂里面设计师也只有三位，其他的都是设计助理，就是帮着干点杂货。但是实际上也没什么咋活干。 人事主任带着苏楠来这边报道的时候，大家正在忙。苏楠和他们认识了一下。 服装设计的主任是秦主任，是一位女同志。看着打扮得十分有气质。她对着轻轻笑了一下，“虽然你也是搞设计的，不过你不归我管。” 苏楠道，“只要是设计的，不都归您管吗，我说白了就和临时工一样，只是上班时间和大家不一样而已。” 秦主任笑笑，“厂领导对你期待挺高的，希望你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然后介绍大家给苏楠认识。几个设计师年纪都比苏楠大，最年轻的也三十多岁。他们对苏楠礼貌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工作。倒是年轻的助理好奇的围着苏楠，问她是怎么设计出来的。那么厉害。 一个叫小朱的女助理问道，“听说你是在夜校念书，而且还没念完，你怎么那么厉害？” 苏楠笑道，“夜校也有很优秀的老师，比如我的老师杨老师就十分优秀，教我很多东西。当然，我们自己学这方面的自己也要注意积累，要学会发现和联想。” 小朱道，“我妈说你这种属于有天分的，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比不上你这样的。” “……”整个设计部的设计师感觉自己被打脸。 苏楠道，“不，只是很多人不知道比赛的消息，甚至他们志不在此。很多人更喜欢干实事。一次的比赛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能这么想。” 秦主任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觉得这个年轻人倒是没她想的那么骄傲。 就怕来一些自以为了不起，在办公室里搞特殊的人。 苏楠虽然不上班，但是也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就在最角落里面。位置不好，但是对苏楠来说也够用了。 收拾好了自己的办公桌，苏楠就去车间了。小朱立马跟上了，说要给苏楠带路。 苏楠：“……” 小朱这人话特别多，但是不算机灵。苏楠觉得还是缺少一些经验。要不然刚刚也不会说出那些话了， 不过人倒是热心，估计是真的想和苏楠学本事。所以对苏楠特别尊重。 有小朱的帮助，苏楠又细致的在厂里到处参观学习了一下。 服装厂倒是没鞋厂那么复杂，而且苏楠对这个行业也是更熟悉。 她看了一下目前正在生产的服装，很多都是赶制的工装，另外还有一些要上市的秋款。 她拿起一件样衣看了一下，款式只能说，中规中矩。 她大致的也了解了这个服装厂的合计风格了。不管是工装，还是上市的服装，真的是和几年前风格一样。只是一些简单的改变而已。 大概所有的慢慢萧条的厂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一成不变。 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一种模式。从上到下，都没想过去改变，因为改变也是需要勇气和精力的。 不止是款式没改变，连机械都还是过去的机械。苏楠看报纸，早就了解到已经出了新型的缝纫机的，走线更快更灵活。不像现在的老机器，走一段就可能断线了或者卡线了。但是她在厂里没看到新机器。基本上都是这种老式机器。 苏楠将这些弊端一一记录下来，以后自己如果创业，绝对要避开这些问题。 这都是经验教训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明天见。今天终于早点更完了。下午更另外两本，争取晚上不熬夜了。 第78章 ◎机会不断◎ 逛完之后, 苏楠和小朱才回到办公室。 秦主任道，“怎么样, 对厂里有信心了吧。” 苏楠笑道, “有，我现在特别有信心。咱们厂里规模大，机器设备完整, 而且材料都齐全。我认为这是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能和这么多同事一起为服装厂服务，我心里很高兴。” 在鞋厂坐了冷板凳之后, 苏楠也越发的学会圆滑一点了。不再想要去改变什么。 秦主任听着她这些话, 心里也骄傲, “咱们服装厂目前是整个湖东省最大的服装厂，这说的不止是员工, 更是规模和我们长久以来打下的名声。以后就靠你们这些新人了。对了。新季度的服装，你还是要参与的设计。这是你来咱们单位交第一份答卷。” 虽然已经过了秋季设计交稿的时间，但是秦主任还是希望苏楠能出一稿, 不当新款, 中途上也行。 她想看看苏楠服装设计的水平。 毕竟比赛是比赛，这设计的衣服能不能得市场的认可，也是很重要的。 苏楠道，“我也有这个打算, 这几天就可以交稿了。” 秦主任问道, “这么快？” “我时刻准备着, 虽然还没有进入我们单位, 但是我对服装设计一直没有停止过。每季度出新款的时候，我自己也会设计一两款。” “……”秦主任此时对苏楠倒是有一点刮目相看了。看来成功确实不是偶然。这个年轻人倒是真的刻苦努力型的。 在两边入职, 对苏楠来说还是有压力的。 回家, 苏楠就开始设计了。也幸好夜校放暑假了, 否则她这刚开始还真的忙不过来的。 不过苏楠对自己要求更高了，她希望明年能提前完成学业，至少提前半年。 中专的课程她平时自学也学的差不多了，杨老师经常给她开小灶，每天再去上课，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这也是杨老师对她的建议。 杨老师甚至建议她继续去念夜大。 苏楠没这个想法，目前只是上班，晚上上夜校对她来说就已经很赶时间了。两年之内，她必定会去创业的。 那她更会忙不过来。夜大是不能上了。不过苏楠对自己的未来也有规划。现在已经可以自考了。她准备报考自考学历。慢慢自考个大学学历出来。 这样一来时间比较自由，也不耽误做生意。 等过几年缓过来了，再想继续读书，那选择就多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苏楠都不会放弃学习的。她深知未来知识和学历是多么重要。哪怕以后做生意和别人打交道，有学问和没学问都是很重要的。 因为苏楠管着二部。之前苏楠设计的鞋稿自然也被重新启用。开始参与生产。 当苏楠从林主任这边拿走稿子的时候，林主任脸黑如墨。当即就去找厂委了。 也不知道林主任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朱丽云就来找苏楠，说给她安排个新办公室。 苏楠：“……” 新办公室就在设计部隔壁，之前放杂物的，现在腾出来给苏楠了。 “以后这就是你办公的地方。”朱丽云过来帮着她收拾，然后小声道，“林主任说管不了你，也不算是一个部门了，以后开会有些事情不方便给别人听。所以就把你弄出来了。” 苏楠：“……这样也好，也免得我让他们看着不高兴。” 朱丽云笑了，“反正你把二部这边搞好了，以后他们还得继续不高兴。” 现在朱丽云是苏楠的铁杆粉了，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之前苏楠进厂的时候，那完全是处于弱势啊。刚来那会儿，一个小学徒。 这才多久，就管着一个部门了。 连领导都拿她没办法。 让她坐冷板凳，人家转身就去向全国人民证明自己的实力。真的是自己把自己从泥土里刨出来发光发亮。 两人随便收拾了一下，一个简单的小办公室就出来了。 苏楠立马去把自己的东西搬过来了。 除了她自己用的东西，设计部的任何东西，林主任都不让她带走。生怕她带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刘姐他们则是心情复杂的看着苏楠，连甘乐都说不出什么酸话了。 以前一个部门的，苏楠还是一个新人，现在都能和林主任打擂台了。 还不能说她靠运气，人家这是靠实力。比不上。 对于设计部的人什么想法，苏楠是不管了，进了二部办公室，她还真的比之前舒坦多了。 至少自己想干啥干啥。 也不顾炎热的天气，直接钻车间里面去盯着二部的鞋生产了。 因为数量比之前苏楠定的那些量要多，所以这次做新鞋的人特别多。 大家还有点不习惯。毕竟一下子就改变了风格了。 苏楠过去，严格的强调做工和质量。 然后给温师傅拍马屁，“师父，你做事是最认真，最严格的。你可得帮我盯紧点儿了。你徒弟能不能行，就看你了。” 温师傅严肃的脸上都露出点笑容，“你这大设计师说这话，我可不好意思了。现在谁不知道啊，我徒弟成大设计师了。” “那也是我在车间基础打的好。当初我学了多少东西啊。都是师父教的好。”这话是真心话，苏南之前在车间，学的基础就比别人扎实。 温师傅笑笑没说话，反正这个徒弟现在是车间工人嘴里的传奇人物。 为了盯生产，苏楠晚上都往单位车间跑，晚上回来继续画服装设计的图纸。 苏老太给她做宵夜，“你啊，咋还是这么忙呢，不是上班时间都不用那么固定了吗？” 苏楠边吃边道，“工作时间不固定，但是工作量是增加了的。咱也不可能偷懒啊，那是浪费自己段时间。” 苏老太说不过她。 又和苏楠道，“今天有人送东西过来了，送了水果。也没留纸条。” 苏楠：“……”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上次送老母鸡之后，时常就有人往这边送东西。 也不留姓名，就算知道是谁送的，也不好还回去。 苏楠把这些账目记下来。准备以后一起弄成钱还回去。 现在没还，是因为苏楠心里也有些动摇了。 默默的奉献，比明目张胆的追求，更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也可能是事业成功带来的底气，无形中让她也多了一些勇气。 “等我忙完再说吧。”苏楠道。“最近太忙了。” 听到孙女这么说，苏老太顿时笑了 。她知道，孙女这是有些变化了。 苏楠花了几天时间，先是交了服装厂这边的稿子。 稿子还是秦主任看的。苏楠一共设计了两款衣服，一款是目前比较流行的简单白搭风衣，另外一款是短款呢子外套，这个就有些活泼俏皮了。 秦主任比较中意风衣那款，觉得不是那么的出挑。 苏楠道，“我更看好这个短款的。因为风衣市场上太多了，各种款式都有，反而是我设计的这个外套，目前款式还没有类似的，但是我从杂志和一些报纸上面发现，短款外套这股风在外面已经蔓延了。这是大趋势。” 秦主任摇摇头，“这个我还要和厂领导再沟通一下。任何一款服装上市，我们都是要深思熟虑的。” 苏楠闻言，也不多说，“行，要是厂里觉得不行，我还是想和鞋厂那边那样，自己生产少量的试试。” 秦主任看她一眼，没说话，拿着稿子就走了。 苏楠倒是无所谓她的决定，反正大不了就是重走一遍在鞋厂的路而已。 服装厂这边稿子交付完，苏楠在鞋厂的工作也要完工，二部生产的新款鞋子也终于要上市。 正好赶上八月上新了。 苏楠自己店里就已经开始铺货了。 至于厂里的渠道，因为二部还是刚建立的，厂领导也不敢抱着太大的希望，所以每个渠道上的量都很少。 八月，新鞋才上市，苏楠鞋柜这边就来了一群老顾客了。 苏楠现在也不抢百货商场的生意，所以每款鞋的量也不和过去那样无限供应了，都是限量供应。 卖完之后，就推荐商场鞋柜。 老顾客们这才知道，原来其他鞋柜也有苏楠店里这种鞋子了。只不过苏楠这边服务更好，所以他们还是更喜欢苏楠这边的鞋柜。 饶是如此，商场鞋柜上，安阳二部的鞋子也卖的比别的款式的鞋子快。 才开头几天，商场就试卖的这些鞋款就卖完了。 陶经理一看这个情况，立马给胡主任打电话，“以后给我多补你们那个二部的鞋子。这鞋好卖。” 胡主任：“……真的那么好卖？” “这样说吧，你们安阳的鞋子以前都是等外面的鞋子卖完之后，才卖得动。现在是和外面的鞋子一起卖。而且因为价钱合适，还卖的更多。老胡，你们早该这么干了。”陶经理之前就打算找苏楠定鞋子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二部就开起来了，倒是方便他了。 胡主任现在心里别提多后悔了，之前苏楠提这个建议的时候，他觉得苏楠异想天开。所以就听听而已，压根没和领导提。 结果苏楠自己出名之后，就和领导提了，领导还答应了。 现在新款上市，二部竟然卖对比一部好……如果当初是他提的这个提议，现在肯定也是一个工作成果啊。 胡主任郁闷的记录了老东街商场要的数量。 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商场也陆续打来电话了。都是——要补货。 加货单子送到生产部门，管生产的钱副厂长脸色也很复杂。 他问胡主任，“真的就卖这么好？我看也不是很好的鞋子。” 胡主任道，“现在百货公司柜台上面都放着鞋子设计师的简介，苏楠同志那个比赛还是很出名的。加上鞋子确实洋气，价钱还比外面进货要便宜……” 钱副厂长心里这才安慰了点儿，心里想着，那我之前做法也没错。之前苏楠没参加那个比赛啊，也没上报纸啊。就算设计了鞋子，肯定也不如现在的。 最高兴的是高厂长了，他觉得自己这个决策无比正确。 开早会的时候，还专门表扬了苏楠。“这个同志就是有才华。一般人能去和外国人比吗？” 这会儿大伙儿心里，外国人就是发达，就是先进。 高厂长心里觉得苏楠哪怕比不过外国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钱副厂长看不过去，直接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毕竟等她那个风头过去了，老百姓也没热乎劲儿了，到时候情况肯定不如现在。所以我看还是要等再看看。” 高厂长顿时脸上笑容僵了一下，然后甩了钱副厂长一个眼神，“那就再看看吧。生产部门可不能掉链子，还是要把控好质量问题。” 钱副厂长字觉得胜了一场。下班之后，回到办公室脸上还挂着笑容。 刚坐下没多久，胡主任又一脸尴尬的来了。 他问道，“怎么，哪个百货公司又要加量了？” 这几天就这个事儿。 胡主任咳了咳，“是钢厂那边，他们不是要定做一批冬装的工鞋吗？然后打电话过来问，今年设计的鞋样里面，有没有苏楠同志设计的。” 钱副厂长：“……” 每年各大单位都会给工人发新鞋子新工服，特别是好单位。 钢厂就是安阳福利待遇最好的单位。 以前甚至还专门从外地定过工装和工鞋。 安阳鞋厂可好不容易把人给拉回来的。这几年为了维护这个客户，也是尽心尽力的。 钱副厂长道，“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暂时没有。” “他们那边就问，是不是另外的价钱，要是设计的好，钢厂不差这个钱。要请当然是请最好的人设计。” “咳咳咳……” 钱副厂长差点呛到了。“你去找苏楠同志沟通吧。我就不管这个事儿了。” 也不是一定能选中。要是最后没被钢厂选中，那才丢人呢。 胡主任来找苏楠的时候，苏楠也才刚接到服装厂的通知。 也是要参与设计钢厂工作服的事儿。这事儿苏楠当然不会推脱。 这种大厂一次性可不是一件两件衣服。这要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对以后自己开发市场很有帮助。 钢厂在很久以后还存在呢。而且待遇一直都非常不错。 往近的说，这次能得到钢厂认可，那以后自己在这厂里地位基本上更稳固了。 远的来说，苏楠哪怕以后自己创业，也是要竞争这部分的市场的。 挂了电话，苏楠心里也是一阵喜悦。这更让她看到了实力和名气的重要性。 光有实力，还要传播出去，才能得到更多的机会。 等胡主任来找她通知鞋子的事儿的时候，苏楠已经不奇怪了，“正好，我鞋子衣服一起设计。也方便。” 胡主任：“……” “我能去钢厂看看吗？设计工装和鞋子，是要了解他们的工种的。得符合他们工作需求。” 胡主任笑道，“这个是可以的，之前小刘和小江也参与设计过的，你要是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找他们问问。”说完又叹了口气，“苏楠啊，以后有什么想法，咱们多沟通。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方法还是比我们多。” 苏楠立马应了，“这是一定的，胡主任也是个好领导，之前也是帮我好多忙。要是有好想法，我一定积极和胡主任沟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79章 ◎冤家路窄◎ 钢厂后勤办公室里也在讨论着这次定工装的事情。 对后勤部门而言, 最主要是厂领导认可，以及工人们喜欢, 这就是最重要的。 为此, 后勤部的部长还和工会都进行交流了，“李主任，我们这次可是请了服装厂参加过国际设计大赛的设计师参与设计了。” 李文玉听到这话, 脸色一僵，“你说的是那个报纸上的苏楠？” “是啊……”姜部长知道李文玉的以前的儿媳妇就叫这个名字。 当初李文玉还打过招呼说不让在她前任儿媳妇那个店里订餐的。“这次只是同名,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姜部长劝李文玉不要太敏感。 李文玉笑道, “我什么也没想。别说只是同名了, 就算是她本人，我也不会在意的。” 不过她心里觉得是不可能是本人的。 李文玉对这个前任儿媳妇的了解只限于她好像是在哪个单位找了个工作, 然后和人承包食堂赚钱。 这在李文玉看来，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开食堂赚钱又怎么样, 同样是暴发户而已。 所以之前看到报纸上面的新闻, 她也没有放在放心上。苏楠一个初中毕业生，没文化的农村丫头，怎么可能会这么有才华呢？只是觉这人名字和苏楠同名，有些碍眼罢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 她还和自己老伴儿念叨这个事儿。“他们这是小看了我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上次也是咱闺女要求, 我才去多了那句嘴。要不然我还特意管厂里找谁订餐？” 周国威严肃的吃着饭，“别提这个人了。把家里搅的一团糟。” 女儿现在在婆家被埋怨, 女婿前程因此被影响, 周国威怪闺女的同时, 也忍不住埋怨苏楠。如果当初不是让这样的人进门，家里也不会陆陆续续的变成现在这样。 至于儿子周彦，更是让周国威痛心。 曾经一个有上进心，有冲劲儿的青年才俊，现在和家里赌气，搬出去住。户口也转出去了。还毫无奋斗的心思。 周国威里子面子全没，对儿子的期待落空。每天晚上都久久不能入眠。 李文玉也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她进门，就不信拖不过儿子。哪怕咱家周彦晚点儿结婚，也比现在要好。” 看着这个冷清的家，再大再好有什么用呢？ 女儿不方便回来，儿子不回来。 李文玉顿时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 苏楠没想到周家人还对她这样念念不忘，她甚至都忘了周彦爸妈在钢厂工作的事儿了。 还是钢厂门卫认出了苏楠，苏楠才想起这茬。 钢厂的人大多数都生活在钢厂小区，加上苏楠在钢厂家属区还挺出名的，所以就认出来了。 只是苏楠也变化挺大的，所以一开始人家都不敢认。直到苏楠登记姓名的时候，人家才确定了。 “你是周家的媳妇，苏楠吧。我家就在你家楼下，不过住的是小单间儿。我妈经常在院子里洗衣服。” 苏楠还真没认出来，她回来之后就没怎么和院子里的人接触过，“我不是周家媳妇了。” “哦，我忘了，那你现在来是……” “我和后勤部的姜部长约好了，过来谈工服设计的事情。” 这门卫顿时一脸惊讶，“原来今天要来厂里的那个服装设计师是你啊……你跑去设计服装来呀。” 苏楠笑着点点头，“那边工作还等着，我就先过去了。下次聊。”然后就赶紧走了。 门卫看着她的背影，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旁边的人问道，“你认识啊？” “你没听说吗，就周部长家里的媳妇，不是离婚了吗？就她！” “啊？”其他人也是满脸吃惊。 之前他们也是听过传言的。毕竟离婚这种事儿算稀奇事儿，而且还是领导家里的。 当时还有人说是领导的儿子那方面有问题，传了好久。 要不然怎么就离婚了呢？听说那女同志家里条件可不好呢。 后来时间长了，才没人提了。 但是周家人的宣传下，苏楠的形象就是没素质的农村丫头啊。 现在人家一转眼，成设计师了？ “那上次咱们看报纸上的那个苏楠，就她？” 他们平时闲着没事儿干，就喜欢看报纸。在全国报纸上面看到和安阳有关的信息，自然会多留意了。 刚刚和苏楠说话的那个门卫道，“肯定就是她了。哎呀，也不知道周部长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多好的儿媳妇啊。” 这种荣誉，够在大院里吹了。 苏楠一路走到后勤部，自报家门，终于和姜部长见了面。 “你是……苏楠？周彦对象？” 姜部长推推自己的眼镜。 毕竟都是住在钢厂小区的，多少也见过几次。何况苏楠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苏楠笑着道，“我是苏楠，不过我现在不是周彦对象了。” “哦，”姜部长点点头，然后让苏楠坐下，“原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同名同姓呢。你怎么突然做设计了？” “我是后来在夜校学这个专业。”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相当优秀啊。这样就学出来了。”姜部长难掩惊讶。 实在是在老周家人的宣传下，苏楠的形象确实不大好。没文化，家里穷，脾气还不好。 虽然大家都怀疑周彦有什么问题，但是也没觉得苏楠有什么好的地方。 如今再见，真是刮目相看啊。 这形象气质就不用说了，一等一的好。关键是人家还有才华，现在还在两个单位任职。大院里的媳妇，不靠娘家，靠自己这样有出息的，真是没几个。 苏楠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于是扯开话题，问姜部长对于工装有什么想法没有。 姜部长道，“没什么要求，主要是工作中实用性，还有就是美观也是要保证的。穿在身上还要体面。其他的，你们自由发挥。” 苏楠一一记下，“那我能简单看看工人的情况吗？” “这没问题，除了一些特殊的位置不能去，其他地方都可以。我让人带你去。”姜部长立马喊了个助理进来。 然后就有专门的人带苏楠出去。 看着苏楠走了，姜部长竟然有种看戏的心情了。 “这个李文玉，没说实话啊，这不挺好的吗？” 苏楠也没去很多地方，只是大致的看看工人的工作情况，注意了一下工人工作中那些地方磨损的比较厉害的。哪些地方是容易弄脏的。 一一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做下记录。 好些工人都看到了她了。 还有人在打听这人是谁。主要是这人形象气质太好了。有些单身的男青年以为是新来的工人，只是看工装又不像。 “服装厂设计师吧，之前设计工装，不也来看过？”有人倒是还记得这事儿。 “也不知道找对象没有。” “搞设计的就是有气质啊……” 苏楠正忙着，就和来巡视生产工作的周国威碰上了。 周国威是生产三部的部长，管理轧钢车间。 看到苏楠了，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还真是。“那个人怎么在这里？谁让她进来的？” 旁边的人立马过去打听，姜部长的助理就说这是设计师，过来搞设计的。 周国威听到这消息之后，顿时整张脸就僵了。“没弄错？” “姜部长助理小何是这么说的。” 周国威的心里顿时如同打翻了厨房调料罐一样，什么滋味都有。最后他只觉得老脸挂不住看，“让人走，别什么人都往这边来。” 然后自己转身进了办公室去。 苏楠都没等人来赶自己，就自觉离开了。 该记录的也差不多了，她回去和姜部长说，等自己这边完稿了，再给他们过目。 姜部长倒是客气的让助理送她出去。 苏楠刚走门口来，就和问询而来的李文玉打了个照面。 李文玉是听到周国威给她打电话，才知道这事儿的。当即就坐不住了。赶紧过来核查清楚。她心里是希望周国威弄错了的。 结果这才来后姜部长办公室门口，双方就打照面了。 李文玉刚想说几句话，想着怎么防备苏楠酸自己，自己怎么怼回去。 她还不忘了和以前一样拉长了脸，冷脸看苏楠。 她这边全副武装好了，苏楠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和小何寒暄两句，就自己走了。从头到尾都和没看到李文玉这个人一样。 小何都替她尴尬了，然后回头看李文玉，“李主任，您怎么不进去啊，姜部长在里面。” 李文玉这会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苏楠这个丫头怎么敢啊。她刚那是什么态度？ “那个人……她就是服装厂过来设计这次工装的设计师？” “是啊，就是苏楠同志。” 李文云嘴角抖了抖，最终没撑住，直接转身就走了。 小何赶紧进去和姜部长汇报了这些情况。姜部长道，“不用理会。” 上次不订餐是个小事，就给了点面子算了。这次设计工装，可不能让周家两口子指手画脚的。要不然都以为这钢厂是她自己家开的呢。 李文玉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直接给女儿周敏打电话。“你知不知道，上次在报纸上看到苏楠，就是那个苏楠。” 周敏这会儿接电话还是恍惚的。“真是她啊。” 上次其实就猜到了。 只是没敢说，私心里也不愿意承认苏楠真的这么出息了。 “她现在都堂而皇之的进我们钢厂了，心里还不知道多得意呢。今天看到我还装没看到，都忍不住鼻孔朝天了。” 李文玉说着气的咬牙，“你说她一个农村丫头，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她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傲气，当初要不是靠着周彦进城，能有今天吗？” 没错，都靠着周彦，靠着周家。“她还想设计工装，她设计的，我能穿吗？我倒是看她能不能顺利设计。” 周敏听着自己妈这些话，只觉得说到自己心坎儿了。“妈，你准备怎么做？万一他们家人又闹怎么办？” 李文玉不以为然，“闹什么，她学艺不精，有什么好闹的。在咱们家的底盘，还容不得她猖狂。” …… 苏楠离开钢厂，就直接坐三轮车回单位。 至于周家人，她没放在心上。 还有周家人会不会捣乱，苏楠也不担心。上次订餐对于单位部门来说是小事儿，但是这种设计工装的事情，那是要经过厂领导们掌眼的。 她不信周家人能耐大到这个地步。 苏楠也发现了，只要自己站的越来越高，那周家人对她的为难也会越来越少。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80章 ◎苏楠的取舍◎ 苏楠去了钢厂的事儿, 大家都知道了。 林主任在办公室里和设计师们开了个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们心里也清楚了。这次要是不能争口气, 以后你们在这个单位里面就要被一个小年轻给压下去了，到时候抬不起头的是你们。” 刘姐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心情也是极度的复杂。 最开始对苏楠，就和对待以往每一个信任一样, 没想到这么快就反转过来了，这新人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林主任黑着脸道, “我是一直维护你们的, 之前也是坚持用你们的稿子, 就是不希望有今天这样，现在你们也得加把劲儿了, 别总是想着靠我。” 刘姐道，“主任，我们也是想靠着自己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设计的产品就是不如她的受欢迎，也没以前卖的好，明明我们和过去都一样的。” “那就找原因啊，问我有什么用？难道还要我重新搞设计？” 几人都没说话了。 林主任发了一通脾气, 就继续出去喝茶。他最近心情是真不好, 坐在办公室就烦躁。 偏偏出门又遇到了苏楠了, 脸更黑了, 皱着眉头就走了。 苏楠也没说话，直接开门进自己办公室去。 隔壁设计部里, 林主任走了之后, 大家心情都不好。 江哥摇摇头, 继续埋头设计。 刘姐则抹起了眼泪，“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前设计部是人人羡慕的技术型工种，福利待遇好，而且也不担心被人替代。现在因为苏楠的到来，就变样了。成了水深火热的底方。 甘乐板着脸，没说话，她心里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还有一种说不明白的羞辱感。 这份羞辱感似乎在提醒她，曾经的自己多么的可笑。 苏楠是不知道隔壁的办公室因为自己而多么痛苦的，她回来之后就仔细的看自己记录的笔记，然后开始画出简单的稿子，在上面标注出自己要记录修改的地方。 很快，脑子里大大概就知道自己要设计个什么样子的工装了，稍后只要人润笔，细细修改，就可以了。 苏楠画着画着，就想到了杨老师之前经常夸她有天分。 那会儿她都不好意思承认，但是现在渐渐入行，苏楠发现，自己确实在这方面有些顺手。这和眼界有关，但是她觉得也自己的悟性也有关系。 看到颜色，她就能想到如何去搭配才更好看。就像当初搭配鞋带一样，她总能想到用什么颜色的鞋带搭配，能出什么效果。 “其实我确实也有点儿棒的。”苏楠自恋的想着。但是同时这份自恋也让她自信了。 她不是一个一事无成，依靠别人而生的人。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忙到下班，苏楠才赶紧儿收拾东西回家。 刚走出办公室，她和设计部的人打了个照面。 刘姐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没说话，直接走了。江哥更是沉默。 甘乐看着她，嘴硬道，“你也不过是因为运气好。” 苏楠：“……” 甘乐自嘲的笑道，“我当初也是和你这样的，只是我没赶上好时候，我失败了。你这样，只是运气好，没什么好骄傲的。” 苏楠问道，“那你自己想想，你自己设计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的？你那时候真的踏踏实实做设计了吗？有下车间吗？有出去考察市场吗？有自己穿着鞋子走路吗？” 她每问一句，甘乐的脸色就差了一分，最后只觉得无地自容，落荒而逃。 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学历最高，年纪最轻，最后天分的夸赞中。她觉得自己随便设计的东西，都比别人好。 设计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后来摔的太重，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能耐。所以她开始模仿办公室的人，学他们做一个成熟的设计师。 甘乐边走边哭。 最后终于走不动了，蹲在大街上恸哭。 “最丢人的原来是我自己。” 因为鞋服都是苏楠设计，所以苏楠设计的时候，把鞋子也衣服的配色也搭配好了。甚至款式也很搭。一看就是一套的那种。 苏楠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优势。因为别的设计师虽然也参与评选。但是他们是分开的，自己整体一套设计，在美观上面就更有优势。 为了设计鞋子，苏楠整个人钻车间里面，自己亲手敲敲打打的做鞋底，做鞋帮子。走线都是自己走的。 然后再找合适的工人帮她试鞋子。 再不停的修改。 她甚至连一些特殊的脚型都考虑进去了，搭配不同的鞋垫，满足这类人穿鞋的舒适感。 忙活了大半个月，苏楠总算是把设计稿设计完了。 还做了两套样衣，两双样鞋。直接交给钢厂那边。 至于设计部门其他人，倒是比她先交稿子，林主任早就交上去了，压根没等她。 理由也是现成的，现在不算是一个部门的，管不了。 服装厂那边也是一样的。秦主任也没等苏楠。 不过钢厂倒是等苏楠了。 毕竟约定好的交稿日期没到，就不算失约。 苏楠把稿子和样衣交过去的时候，钢厂姜部长眼前一亮。 在众多交上来的稿子里面，他觉得大同小异。 还有些选择困难的时候，苏楠这个稿子简直让他一眼就相中了。 不说款式，单单从颜色搭配来看，就很不一样了。 虽然用的还是传统的钢厂颜色，但是在苏楠设计的花色搭配下，这颜色也显得洋气了。 再看款式，也是看起来更精简。 他再仔细看了看苏楠提供的这个样衣，穿在了身上试了试。 苏南当初做的样衣就是按照姜部长的身形来做的，他穿在身上正合适。 姜部长发现，苏楠的袖口和别的设计的袖口不一样，用料也不是一样的。更扎实。再看里面的内衬，竟然是隐藏式的可拆卸的拉链。 姜部长越看越喜欢，对助理小何道，“难怪人家这能得奖，真的是一看就非常用心，巧思很多啊。” 小何道，“部长，这鞋子也很好啊，和这衣服搭配起来，真的和平时不大一样。” 姜部长比划了一下鞋子，连连点头。 “这回我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好挑剔的。每次都怪我们后勤部采购不作为。你说说，我哪次不用心。非得从海城那么远去定做？全国这么多钢厂，都找同一家厂定，从年头都要排年尾了。到时候又要埋怨。我看这个设计谁还嫌弃。” 姜部长刚把衣服换下来，要送去给领导看。 李文玉走了进来了，“老姜，我听说稿子都送来了？” 姜部长笑着道，“是啊，总算实在约定时间内完成了。” 李文玉也笑道，“我早就说了，就不该等，有些人做事就是不放在心上。同样的单位，别人都能按时送来，她就要搞特殊。光这态度就不符合我们钢厂的作风了。” “这也情有可原，她一个人设计衣服又设计鞋子的。” “那也是太贪心了。”李文玉道。 姜部长笑，“是我安排的。好饭不怕晚嘛，我定这个时间也是专门为了等苏楠同志的设计。” 李文玉尴尬了一下，觉得自己打哑谜不合适，最终还是说明来意，“老姜，我们也是多年的同事，多年的朋友了。你和我们家老周平时也是合得来的。你说说，这次的事情你是什么态度。” 听到李文玉这话，姜部长暗自摇头，脸上打着哈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有些听不懂啊。” “就是这个苏楠的事儿，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自从上次苏楠来单位，她和老周又成了别人说闲话的谈资。 门卫那边的大嘴巴传的整个单位都知道了。 姜部长劝道，“你啊，就是太敏感。老周不是挺淡定的？我认为这个事情要公事公办，不能带情绪。苏楠同志的设计确实是非常优秀的。” “非得她设计的？那么多稿子，我觉得都还不错，就算用别人的，也没太大的影响吧。” 姜部长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笑着摇头。 他心里已经开始不满了。没人喜欢别人对自己的工作指手画脚。 上次订餐只是个小事儿，他愿意给面子。但是有一次，再有二次，就很不好了。 特别是这次定工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是弄的不好，被人不满的可不是李文玉，而是自己这个后勤部长。 要是领导最后知道自己是因为周家人的私人关系而做出的错误决定，那领导们是要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的。 李文玉道，“我们家老周也是这个意思，这几天他都难受睡不着了。你也知道的，他一向是个要面子的……我也是没办法啊。” “李主任啊，这个事儿我还真帮不了忙，不是我不帮，而是苏楠在厂领导那边也是挂了号的，厂领导说了，不管选不选得上，这次都要看看苏楠设计的服装。他要看看安阳这位有名气的设计师是个什么水平。这有眼睛的都能知道谁的设计好，我能睁眼说瞎话？你这是让我为难啊。” 姜部长说着，叹气，“回头老周是睡得着了，我睡不着了。”说着打着哈哈笑了起来。 这下子，李文玉就知道他的态度了，心里不免责怪，但是脸上还是尴尬的笑。 然后又尴尬的走了。 姜部长收了笑容，暗自摇头。 以前知道这两口子爱面子，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这钢厂里面没有不爱面子的领导。 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面子，利用关系打压别人，这就有些过了。 苏楠不知道周家人差点对自己动手了。 她交完稿子之后，就直接去食堂了。 苏楠准备和孙武刚谈谈食堂交接的事情。 最近她对自己未来的计划进行了一下安排，发现自己实在忙不过来了。 服装厂上次交的稿子已经上市了，她要去看看市场行情。二部这边也要加紧上新款。既然接了这两份工作，她就要用心做。 另外马上九月，要准备开学的事情。 这一桩桩的，苏楠忙的脚不沾地的。倒是食堂那边，她没怎么顾得上了。 一个星期都没去上一次。 这些都让苏楠做了决定，食堂的事儿，她不打算干了。 手里存的资金，够她自己再开新的柜台了。 她想卖衣服卖鞋子，这样自己可以兼顾，也是对口的。食堂那边自己既然没有心力去顾了，就干脆交给孙武刚去做算了。 她已经好久没来食堂了。来的时候就发现有点变化，厂里人都在窃窃私语。 苏楠进了食堂，不是吃饭的时候，大家也在边干活边闲聊。 看到苏楠来了，都没说话。 苏楠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刘婶儿兴奋地小声道，“张副厂长被带走调查了。” 苏楠：“……”这事儿挺突然。 不过想起上次自己和孙武刚聊过的事儿，大概是孙武刚那边找到机会了。 江玉兰也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苏楠了，赶紧儿拉着苏楠去办公室说话。 苏楠这才知道，原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食堂发生挺多事儿的。 发生过一次员工吃疼了肚子，闹事儿的事儿。 然后又发生过一次死老鼠事件。 张副厂长趁机在开会的时候提出为了保证工人的健康问题，换承包商。 苏楠道，“这些事情我怎么都不知道？也没人打电话和我说。” 江玉兰道，“孙哥说你最近忙着啥钢厂的设计，挺重要的，就没有找你。说这都是小事儿，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了也没办法处理啊。后来也不知道是咋办的，反正前天张副厂长开会的时候被带走了，说是要调查他这些年的问题。” 苏楠松了口气，同时也是坚定了放弃食堂的事儿。 她也和江玉兰说了自己的打算。 江玉兰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干嘛不做啊，你之前投入多少心血。”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压根管不过来。” “我可以帮你管啊，你看现在挺好的。”江玉兰努力劝说着，实在是觉得苏楠放弃这边太可惜了。 苏楠笑道，“姐，这不是你替我管的问题。一个当老板的，从来不管单位，时间长了，真的好吗？而且就算不管这边，心里也总是惦记，会分心。我想要专心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心里都有计划的。” 江玉兰听苏楠如此分析，心里也只能接受了苏楠的这个安排。 一直以来，苏楠是最有计划的。比自己聪明多了。 “那……也不知道孙老板怎么想。” 孙武刚倒是比苏楠要负责人，每天都会过来看看。 他家就在附近，开的服装店也不远。 苏楠给他店里打了个电话，他就过来了。 刚见面，苏楠就笑道，“你店里生意怎么样？” “不错呢，店子还真是守出来的，口碑做出去了，客人也就多了。”孙武刚提起自己的新生意，心里就开心。 又问苏楠，“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的？” “听说张副厂长那边有问题？” 孙武刚道，“你也听说了，就前天的事儿。”他脸上露出一丝愤怒，“这家伙，真是纠缠不休。我本来听我姐夫的，熬着这人退休就成了。可是越是要到退休的时候，他反而还越着急了。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要不是咱们工人发现的及时，工商局都要来查封我们了。” 他又和苏楠说了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其中有些比工人知道的还细致。 这张副厂长果然是个老狐狸，用的手段是一套一套的。 孙武刚也不是没准备的人，虽然没整姓张的，但是也一直在搜集证据。有些事情只要做过了，就能找到眉目。 孙武刚有钱，又有手段，还有战友帮忙，自然找到了线索，然后就找到了线索。在张副厂长再次搞事的时候，他就直接把对方给举报了。现在张副厂长在接受调查，估计是很难出来了。 苏楠也是庆幸，“幸好当初和你合作，这要是我自己，真的是应接不暇。搞不定。” 孙武刚哈哈笑，“所以说，我这个合伙人还是有点用吧。” “太有用了。孙哥你现在对这个生意也很熟悉了，我也打算功成身退了。” 听到这话，孙武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啥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不打算做食堂了。我想专门做我的鞋服生意。你也知道的，我是一直想干鞋服生意的。” “……”孙武刚沉默了一会儿，追问道，“真的？你真的是自己不想干？” 苏楠很认真的点头，“真的，我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只有这么多时间。现在服装厂的事情我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做好。所以我真的没这么多精力了，只能取舍。食堂现在的事情也已经很成熟了。不需要我了。说实在的，新菜方面，我也拿不出更多了。要是你想继续做好，还可以从外面请更好的厨子回来。” 这也是苏楠不做食堂的另外一个缘故，她确实已经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上辈子她也不是一个专业的厨子。 孙武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只是竟然来的这么快。 他还以为自己会是先退出的那个。 “那行吧，你的那部分，我接手。回头把钱补给你。不过就算咱们不合伙做生意了，也还是朋友啊。你喊我一声哥，我也拿你当妹子看的。以后可不能见外了。” 苏楠笑道，“那是当然的，不认你这哥，我还得认文静那个嫂子呢。” 孙武刚闻言哈哈笑了。 退出的事儿不是一下子能办好，还要计算苏楠这份股分成现在的价值。这个让江玉兰来算。 所以今天也只是通个气而已。 谈完事情之后，苏楠看着时间不早了，就直接回家。 刚出厂门口，就和张安几人打了个照面。 张安看到苏楠了，眼神变得十分的狠厉。 在看到程刚的一瞬间，又低下了头，然后匆匆走了。 看着张安那眼神，苏楠就知道后面平静不了了。 之前一直风平浪静，估计就是因为张副厂长压着，现在张副厂长出事了，这张安会不会动手，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最近可不平静啊。 程刚道，“最近我看着点，这人有些不对劲儿。” 苏楠道，“不，你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程刚：“……” “有些事情防不胜防，不如早点解决算了。有些人不把自己送到牢房里去，就不会消停。我可不想千日防贼。” 苏楠还真不想总是活在张安的阴影当中。 程刚见苏楠坚持，就道，“那行，我找几个朋友帮帮忙，盯紧点儿。只要他们有动静，我们也不先动，最好是抓个正着。” …… 纺织厂宿舍里面，张安进屋就踹倒了椅子。 他家里人都不敢吭声。 张副厂长出事之后，张安这脾气就越发的坏了。 张安从家里拿了钱，又直接出门，然后找自己狐朋狗友开会。 他叔叔出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只能靠着自己了。 食堂的事儿是彻底的没着落了，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想着干脆谁也干不成算了。 这食堂，张安也弄清楚了，都是靠着苏楠的一些配方。 他琢磨着要先把苏楠给办了再说。 至于孙武刚……他内心不想承认，但是也得承认现在没办法动这人。 孙武刚这人有身手，又是本地人。自己动了他，以后也没好日子过的。 但是苏楠就不同了，一个外地女人，办了就办了。 到时候还能说是这女人耐不住寂寞，勾引自己。反正脏水一泼，外面的人当然不会相信一个离婚的女人。 要是自己计划得好，到时候还能让这个女人给自己赚钱。算是补偿自己的损失。 一想到自己未来人财两得，张安内心一阵兴奋。胆子也更加大了。 “那个程刚，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拦着。路上弄钉子，让他们车不能动。反正到时候把苏楠弄走就行 。” “等事情办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那个苏楠会赚钱，你们也知道的，少不了好处。” “跟着张哥有肉吃。”小混混们都嘻嘻哈哈的笑。 对于什么坐牢之类的事儿，他们心里压根不怕，甚至对很多外面的路霸都心生向往。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1章 ◎苏楠知道，自己输不起。◎ 苏楠不打算管食堂的事儿, 自然比之前轻松很多。 她这个决定也告诉了奶奶。 苏老太也赞同。之前她就觉得孙女太累了。 苏楠道，“我也觉得人不能太贪心了, 要及时抽身。我和孙哥现在交情还不错。但是时间长了, 我这边要是长期不管事儿，只拿钱，谁能没点想法？” “你是个明白的。”苏老太很支持苏楠的想法, “别说是和外人了，就是自家人, 那也是一样的。” “以后你中午总算能吃个轻松中饭了, 之前和赶场子一样的。”苏老太笑着道。 苏楠笑道, “要是赶得及，我还能回家吃。不过那得等我买小汽车之后了, 现在三轮车不行。” 梦想很远，但是总要有梦想嘛。小汽车是早晚的事儿。 苏老太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小汽车啊, 那可是往日里的大户人家才能配的。 不用去食堂了, 苏楠自然把心思都放在两边厂。 定下来以后上午去鞋厂，下午再去服装厂看。 钢厂那边还需要几天才能出消息，苏楠也不着急。反正有消息会通知的。 鞋厂这边的人基本上都当苏楠不存在了。反正不是一个部门的。 一早的苏楠先是去了车间里转了转，检查成品之后, 确定没啥问题了, 才回到办公室。 才休息一会儿, 苏楠正准备离开, 去百货商场看看新品的情况，就听隔壁林主任在咆哮, “你设计的是什么东西？你现在怎么也学坏了？好的不学, 你这是在和谁作对啊？你学那个苏楠是吧, 你是想成为第二个苏楠是吧？” 苏楠：“……” 咋啥事儿都能和她扯上关系。 她没理会，背着包直接走了。 苏楠刚走不久，林主任也离开办公室了。还特意看了眼苏楠的办公室。见门锁着，就知道苏楠又走了。 心里不禁愤愤的想着，这算什么上班啊。没有规矩，这简直就是胡闹。 鞋厂现在真是被这些人拖垮了。 屋里，甘乐在倔强的忍着眼泪。然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稿子。 刘姐都不忍心看了，“你干嘛要这样啊，你明知道林主任喜欢什么样的风格。你就是想学苏楠，咱也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行，是不是？她是运气好得了奖，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这样风光。” 甘乐抹眼泪，默默的将设计稿捡了起来。 “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咱们设计师，不就是要不断创新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得看看现实。”刘姐觉得甘乐真的走偏了。 她问道，“你是不是被苏楠影响了？” 甘乐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通了，我不想十年二十年后，还是今天这个样子。” 她这些日子思来想去睡不着觉，觉得自己真的虚度了许多年了。 她进厂的时候，其实已经改开了，那一阵子也接触了很多新的东西。 报纸也是时常关注。 但是那一次失败之后，她就屈从于现实了。认输了。 但是苏楠说得对，她当初失败，不是因为创新，是因为不够用心。高傲自大，没有那个能耐的情况下，还不细心，才遇到了那么大的失败。 刘姐摇头，“你啊，这样下去，要坐冷板凳的。到时候还不如现在这样。” 甘乐听到刘姐的话，突然想到了苏楠。 之前苏楠没少听到这样的话吧。可她打退堂鼓了吗？没有，人家照样杀出一条血路来。 这会儿苏楠正在老东街百货商场里。 之前忙于工装设计，苏楠都没关注自己服装设计新品，今天才抽出时间过来看看上市情况。 刚进百货商场，就有售货员和她打招呼了。 大家都知道苏楠是个有才华设计师了。设计的鞋子好穿，后来设计衣服还参加比赛上报纸了。 “你设计的那个外套真好看！” 有售货员喊道，“我才知道你又去服装厂了。” 苏楠笑道，“是啊，也是最近才去的。” “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喜欢，准备人手一件呢。” 几个售票员都热热闹闹的夸赞着，谁不喜欢和有才华的人接触呢。特别是这人还能把别人打扮的漂亮。“苏楠，你待会儿有空教我们怎么搭配那衣服啊。” 苏楠笑道，“好啊，待会儿我过来教你们。” 苏楠去了二楼服装柜台，连自己的鞋柜都没去，就直奔服装柜台。 现在的柜台不是和以后那样各个品牌分开卖。而是合在一起。大大的服装柜台里面各种品牌，各种渠道的衣服都有。可能这件就是首都的厂拿来的，那件又是海城的。 往日里安阳服装厂的服装都是等这些好卖的卖完了，才会摆到好位置的，之前都是在旁边的角落挂着。 这次苏楠一来，就看到了自己设计的新品了。 苏楠来的时候，售货员还在给买衣服的人比划，“才上几天的新款，这个设计师还上报纸了的。” 不得不说，上过报纸对一般人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再加上苏楠设计的这个款式确实新颖，苗条的女孩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显得腿长腰细。 在表达出要买的意愿之后，往身上一套，更是眼前一亮，赶紧儿买单。 苏楠站着看了会儿。 售货员接待完人，看到苏楠来了，笑着道，“你还亲自过来看啊。” “多谢你推我设计的衣服。”苏楠笑着过去，“改天我要请你喝茶。” “主要是你设计的衣服好看。你不知道，那天刚来，一挂出来，咱自己柜台的售货员就都拿了一件。你这款式太好看了。就是款式有点儿年轻，只适合年轻人穿。太局限了。不过年轻人也真舍得买。今天光是上午我就卖出好几件了。” 苏楠道，“我设计的时候，这件确实是为年轻人设计的，另外一件比较百搭。” 她现在锁定的目标市场确实是年轻群体。苏楠也觉得一个品牌要做，就只针对一个年龄层的。专门做好这个年龄层的设计，更容易做出自己的特色，才会有固定的群体。 她说着拿起一件，准备自己买一件回去放着。 虽然自己也能做样衣，但是这种感觉是不同的。 苏楠直接往自己身上一套，在镜子面前看了看。 这还是陶经理看苏楠鞋柜镜子用处挺大，在自己鞋服柜台也增加了镜子。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楠挺满意的。 旁边的售货员直接看直了眼。 真是漂亮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啊。新衣服穿身上，直接让人眼睛都闪到了的感觉。 苏楠照了照镜子，觉得很满意。干脆旧衣服也不穿了，直接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她才付钱呢，立马有几个女同志过来了，指着苏楠身上的衣服，“同志，这女同志身上的衣服还有吗？” 售货员赶紧道，“有呢，有，安阳本地生产的，货足呢。” “咱安阳现在都能生产这种款式了？” “这穿在身上也太好看了。” 售货员看着算了笑了笑。 苏楠摇摇头，穿着衣服就走了。心里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也给自己衣服打了个广告。当了一次模特。 其他几个百货，苏楠倒是没时间去了。每个百货的热流量差不多，所以也差不离。 下午苏楠就去了服装厂了，和秦主任商量设计新款的事儿。她上班之后除了钢厂那边的服装，就只交了两份设计。 这两份还是秦主任想试试水，才让她设计的。 现在应该能继续设计了吧。 秦主任一上班，就接到了许厂长的通知了，工装的事情定了，就苏楠设计的那款了。钢厂说马上就要生产。 说这话的时候，许厂长那是一个兴奋啊。这毕竟是大订单，完成这一次，厂里几个月的任务就完成了。 秦主任惊讶，“这么快啊，这……这以前不是要开好几次会，还要员工投票吗？” “领导们当天看了就选出来了，晚上开了个工人代表会，几个工人代表都觉得好。” 许厂长骄傲的说着，“姜部长说了，都很优秀，但是苏楠同志的工装格外的符合他们的需求。瞅瞅人家多会说话啊。” 秦主任：…… “反正这事儿定了，对了，苏楠新款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主任道，“我还没来得及关注，想着一周之后再问问销售部那边。” 许厂长爽快的笑道，“我看不用问了，肯定好。” 秦主任干巴巴的笑，“是啊，苏楠同志还是有点水平的。” 许厂长道，“嗯，不能骄傲，还是不能骄傲。得让她继续保持。” 挂了电话，秦主任有点儿恍惚。 然后看着办公室其他设计师都好奇的看她。 她抿了抿嘴，宣布了钢厂工装的结果。所有人听到这个结果之后，都愣了一下，然后神色各异。 有不服气的，也有失落的。也有认命的。 助理小朱则是满脸兴奋。 看到苏楠来单位了，她立马跑过去宣布这个好消息。 苏楠一听这么快，心里也忍不住开心。她还担心中间会有什么波折。 小朱道，“苏干事，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我妈说你这种就是有实力的。” 苏楠道，“可能正好遇着领导喜欢了。”哪怕心里再自信，嘴里都要给人面子。 苏楠也不想给人留下骄傲的印象，白白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她也没和小朱多说，进了办公室。之前大家还给她一个眼神，现在眼神也不给了。 秦主任笑着道，“你都知道结果了吧。” 苏楠道，“我也很惊喜。” “这说明你确实努力了，之前你最后一个交稿，我还觉得你太慢了。看来是你用了心思了。”秦主任道，“以后好好设计。马上就可以设计冬款了，我准备让你打头阵。”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抬头看了两人一眼。 每年打头阵的，那都是设计部资历最深的设计师。 这次秦主任直接就把机会给苏楠了。 苏楠感受到了大家的目光，但是她也不可能推辞。这种事儿推辞，那就是否认自己的能力。 苏楠满脸认真道，“主任，我一定好好干。” 苏楠也没在办公室多待，别人都不是很欢迎她，她待这里让人难受。干脆去车间学习去。 她一走，立马有人和秦主任喊道，“主任，怎么能这样啊。每年都是大家竞争，评选出来的，她打头阵，上市场，这也太不公平了。” 秦主任笑道，“这也是厂领导的意思。再说了，能不能接住这个机会，也要看她的本事。” 有些人捧得高了，也容易摔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人能坚持多久。 秦主任对于苏楠在鞋厂的事儿也是了解的。她心里早就有了危机感了。没来之前，厂长就给这么多特权。 以后没准也分出去一个二部呢。 秦主任可不给苏楠那个机会。她不学姓林的那样打压，就给机会。但是机会多了，人骄傲了，总有失手的时候吧。苏楠这种，一旦失手，所有的光环就没了。 苏楠这会儿心思和秦主任想的完全相反。 她在车间里看大家生产衣服，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设计新款了。 之前一直坐冷板凳，好不容易拼出来的机会，以及现在的待遇，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往后退了，必须往前面走。 苏楠知道，自己输不起。 她没有背景，也没有资金，唯一能凭借的就是不断的成功，才能一步步的往前面走。 秦主任也特意往销售部走了一趟。问了苏楠新款的情况。 平时百货公司这边也会定期的反馈情况点。 销售部主任笑道，“老秦，你还关心这个啊，我刚还给许厂长汇报情况呢，你们设计部新来的那个设计师真不错，衣服特别受欢迎。百货公司都说，下次她设计的衣服多弄几种，这次太少了。” 秦主任：“……” 这会让，不止秦主任被噎住了。鞋厂林主任也黑了脸。 钢厂也给鞋厂这边通知了，选了苏楠设计的鞋样。 林主任是真心不服气的，“高厂长，不能因为得一次奖，就这么认可她吧。不能这样。” “不是因为得奖，这次是真的因为设计问题。姜部长说他们领导也是很认可呢。人家苏楠同志设计是真的细心。工人平时容易弄破的地方，用不布料都更扎实一些。是真的用了心了。而且还考虑到工人洗衣服方不方便的问题。鞋子也考虑到了各种岗位的舒适度，你说说，光这份心意，人家就非常认可，更何可是款是真的很好呢。” 高厂长道，“所以啊，老林，你也要想开点。”反正他现在是认可苏楠了。谁让苏楠的二部那边生产的鞋子确实更受欢迎呢。 高厂长甚至已经开始有个想法了，往二部加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82章 ◎危险解除◎ 在开学前, 苏楠就和孙武刚正式签订了转让分成的协议。以后苏楠就和这个食堂没关系了。只有孙武刚和江玉兰两人管理。 孙武刚道，“以后我管这给地方的时间也少, 这样, 让一成给玉兰同志。” 他现在也开始开发第二事业了，管理肯定少。苏楠都能直接放弃了，他干脆也就大方点。 江玉兰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也拿钱买吧。” 孙武刚笑道，“拿什么钱啊, 你现在主要管理这边, 事情多。都靠着你。就当是给你涨的工资了。” 苏楠也道, “是的玉兰姐，你也不要太谦虚, 平时管理这边也很费神。好几次别人使坏，也是你这边警醒细心。” 孙武刚点头赞同，“是啊, 再找别人管, 我还不放心呢。玉兰同志，你就别客气了。” 见此，江玉兰也就不再谦虚，“那行, 我以后肯定好好管这个地方。” 苏楠笑道, “身体也重要, 平时也要坚持去医院检查。”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食堂之后吃的好, 也不熬夜了，玉兰姐这身体也确实好许多了, 脸色也正常了。 但是苏楠还是建议她定期去医院做检查。“ 江玉兰笑道, “我现在感觉特别有劲儿。” 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楠和他们虽然散伙了, 但是她是因为发展了自己喜欢的事业，所以这是一件喜事儿。孙武刚还让食堂摆了一桌。 大家热热闹闹的庆贺着。 程刚走了进来，和苏楠小声说了几句。 孙武刚道，“什么事儿？” “没什么大事儿，有人想找点事情。孙哥你不用管。” 孙武刚不放心，“是不是张安那小子。那狗东西最近路过咱们食堂的时候，眼神也不大好。” 苏楠笑道，“他估计是觉得他们张家吃亏了。” “要不要报警？” 苏楠道，“我和程刚有计划，你们放心好了。这是小事儿。我有准备，不会吃亏的。” 孙武刚叹气摇头，“这是不信任你孙哥了。” “杀鸡不用牛刀。再说了，孙哥要在这里生活，掺和这些事情不好。” 苏楠也是替孙武刚考虑的。毕竟都生活在这附近，张家亲朋也在这边。要是孙武刚掺和了张安的事情，以后在这边也要得罪不少人。 送张副厂长被人调查，人好歹还在呢。 张安……那可说不准了。 苏楠心里虽然也有些压力，但是她权衡之后，还是狠下了心来。既然对方动了坏念头，她就绝对不会让对方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揭过去。 要不然自己以后总是要防着一个人。哪一天防不胜防，自己就遭殃了。 重回一世，苏楠不想再把自己的命运依托在别人身上。更何况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孙武刚还想问程刚的，但是程刚有职业操守，坚决不透露一点儿。 孙武刚气的要打他。 程刚道，“连长，你要是不想让我事业，你就别打听了。我现在跟着苏老板，挺好的。待遇好，人还自由。太舒服了。” “……”孙武刚气死了，没好气的问道，“你以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生意？” 程刚摇头，“我打算和苏老板一起做生意，我觉得她这人挺会折腾的。” 孙武刚气笑了，这是瞧不上自己这边了。 真是气死了。“你倒是挺看好苏楠啊。” 程刚真诚的说道，“老领导，我说句实话，苏老板这人做生意，特别有计划。稳扎稳打，牢牢固固。这种人以后就算失败了，也有东山再起的基础。” 孙武刚闻言，顿时气不起来了，“我是不是也要去学点东西？” 程刚点头赞同。 连长能做生意，他都觉得是奇迹。按着苏老板对现在行情的分析，老领导这就是占着时代的便利，等以后一旦时代改变，老领导可能跟不上的。 原本只是和程刚闹一闹，最后反而是孙武刚自己引起了反思。 这事儿，苏楠是不知道的。 程刚是个讲义气的人，也不出卖自己战友。 他和苏楠讲了自己的安排。已经掌握了张安动手的具体时间，消息都是从张安那边一个混子那边买到的消息。 对方虽然也想要钱，但是程刚给了更多的好处，这人自然聪明，不会铤而走险的卖命。所以到时候这混子会找个由头不出现。 苏楠道，“可靠吗？别回头被人摆了一道。” 程刚道，“我另外找了街面上的人盯着他们，还找人到时候去报警。” 苏楠这才放心。虽然程刚平时话不多，但是做事还是很靠得住的。 按照混混提供的消息，张安是准备找个苏楠晚归的时候下手。 而最近因为苏楠负责两边单位的设计，特别是鞋厂这边订单增加，苏楠又是个细心的人，所以晚上都会往车间跑，检查质量。因为偶尔也会晚归。 苏楠想着，估计自己平时也被人盯着了，要不然对方不会这么清楚自己最近的时间变化。 这更让苏楠下定决心解决这个问题了。 谁也不想被毒蛇整天盯着。 当天晚上，苏楠就在车间里面检查鞋子的质量。 温师傅还劝她，“你看看人家那些设计师多舒服，你倒是成天的往车间跑。单位也不给你加工资。” 苏楠笑道，“师父，我是为了崇高的理想，要为我们厂做贡献。” 温师傅笑着摇头。 这年头这种思想也少了。 苏楠看了看手表，愣是等了一会儿才出门。 程刚的车一直等在外面。 苏楠刚坐上车，他就和平时一样踩着自行车送苏南回去。 这会儿正街上的人还是多的，晚上出来散步的。 但是到了居民生活区，人就少了起来。特别是苏楠回家也会途径一些人少的地方。在一个巷子里，车胎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扎破了。 两人顿时神色一正。 很快，巷子后面就出现几个拿着棍棒的小混混。再看看前面，也有人在。 苏楠顿时满脸害怕的样子。 程刚道，“你们想做什么？这可是犯法的。” “犯法，先弄死你，你看是不是犯法？”小混混十分嚣张的拿着棍棒就过来抽程刚。 程刚赶紧迎了过去。 他一过去，苏楠这边就空下来了。 前面的人立马过来抓苏楠。 苏楠一脸害怕大惊的样子。 正当这些人靠近的时候，一个人从巷子外面冲过来了，然后和这些小混混扭打起来，“我是公安！” 苏楠：“……” 苏楠是真没想到，宋公安这个时候会出现。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再跑也没意思了。加上宋公安这会儿没穿制服，小混混们也没信，照打不误。“来个了多管闲事的！打！” 见宋公安和人打起来，苏楠这会儿真的吓到了，赶紧儿大喊救命。 很快，巷子另外一头冲出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有这些人加入之后，小混混就开始嚣张不起来了，吃了亏了。 张安见状，愤愤的看了眼苏楠，想找机会溜走，结果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怎么来的这么快？！” 一群混混这个时候也慌了，然后问张安怎么办。 “怕什么，大不了就关几天。”张安心里也不当回事儿，这事儿上次也经历过，砸了苏楠的店子，不是也没事儿吗? 大不了就交钱，家里也不可能不管他的。 这一片的派出所公安同志很快就将这些小混混抓起来了。在这几个见义勇为的群众的帮助下，一个小混混都没走脱。 苏楠赶紧去扶宋公安，“你……你这脸疼吧。” 宋公安是被棍子打了一下脸，现在脸上一条血痕红肿着。 他尴尬道，“问题不大。也不是很疼。”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脸被人打了，感觉丢人了。他赶紧问苏楠，“你没事吧。” 苏楠笑了笑，摇头，“没事儿，”又问道，“你怎么在这边？” “我之前负责你这个事情，心里还是不放心，所以也找机会调查张安他们。然后也接到线人通知，张安他们今天好像召集了人，要干什么事儿。给你单位打电话，都下班了。我心里担心是和你这边有关系，就过来了。” “都那么久了，你还没放弃啊。”苏楠没想到他还记得呢。之前这事儿还是吴公安负责的。但是因为都要半年了，张安那边没动静，吴公安还和她说过，这事儿没办法继续调查了。 毕竟派出所警力有限。 苏楠也能理解，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其他事儿。所以她也是主要靠程刚这边。 宋公安道，“我就是不放心。”说着，腼腆的低下了头。 苏楠咳了咳，看向旁边。 这时候程刚已经和派出所的同志交接清楚了。苏楠作为当事人，还是要回去做一下笔录的，因为这个事儿很严重。 这么多人聚众持棍抢劫，太严重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可能轻判，现在不行了。前几天就下了文件了，要严办。 这些街头混混估计都不看报纸，也不听新闻的。 宋公安过来亮了自己的证件，就争取到了和苏楠一起去派出所的机会。 因为在场人证人还挺多的，笔录记下来之后，这事儿就定性了。 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性的恶劣犯罪事件。 要不是这个苏楠同志有所准备，一直防备着，还提前安排了朋友在这附近保护她。这次还真是要遭殃。 当然，公安同志也和苏楠说了，以后要是遇到这种事儿，还是要和先和公安说。 苏楠道，“因为上次我也有同样的遭遇，也报公安了，但是后来消息有误，耽误了公安同志几个月时间，我心里挺愧疚的。这次我就想着自己防备好就成。” 苏楠这边做了笔录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临走前，她问道，“这些人不会很快就放出来吧，我担心以后他们又来报复我。” 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安道，“放心吧，我们会维护人民群众的安全的。至于这些人的结果，后续会通知你们的。” 苏楠放心地点点头。这才和程刚他们一起离开。 出了门，宋公安就和苏楠道，“他们可能出不来了。” 程刚看了他一眼。 宋公安道，“现在对这类犯罪事件，从严处理。他们性质很恶劣。除了你这个事情，他们之前的事情也会一起调查的。所以你不要害怕了。” 苏楠点点头，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这事儿总算是过去了。 宋公安心疼的看着她，想着苏楠自己平时还要担惊受怕的，心里就心疼。 “宋公安，你也去医院擦点药吧。” 苏楠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没事。”宋公安捂住了自己的脸。又看着苏楠，心里挺舍不得走的。但是这会儿觉得没面子。 苏楠笑道，“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饭。必须要感谢你。” 宋公安：“……！！！” 他问苏楠，“吃饭？” “是的，这次你帮了我忙，我当然要请你吃饭了。不过得等你伤口好了再说。你现在这样，有些东西也要忌口吧。” 宋公安心花怒放，本来想说自己不用忌口。什么都可以吃的。 但是想到现在形象不好，只好按捺住了。然后眼睛发亮的直点头。 程刚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直摇头。 但是也不得不服气，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个公安竟然这么久了还留心苏老板的事儿，来的这么及时，赶上了英雄救美。 也不知道苏老板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楠什么都没想，只想赶紧回家去。奶奶该担心了。 为了不让奶奶担心，苏楠没让宋公安送她去家门口，要是被看到了，奶奶该吓到了。 宋公安也理解，只能依依不舍的走，然后和苏楠道，“那，等我脸养好了，我去找你？” 苏楠道，“我给你打电话吧。” “好！”宋公安笑着就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走了。 苏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回家。 苏老太果然给孙女留门了。 “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啊，要不是知道程刚会跟着你一块儿，我真是要急死了。” 苏老太脸上一脸愁容。 苏楠笑道，“这几天不是一直加班吗，晚上回来得晚了。以后我争取早点回来。” 苏老太道，“哄我呢，过几天你开学了，更要晚归了。算了，只要你安全就行。真是多亏程刚了，整天跟着你，倒是让我安心不少。下次我做点好吃的给他吃。” 苏楠道，“行，回头我还给他涨工资。” “是应该的，这种好人得留在身边。”苏老太是非常赞同苏楠厚待程刚的。 不想吓唬奶奶，苏楠没透露任何的消息，晚上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脑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以后不会再被人暗中盯着陷害了，她真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3章 ◎真的很心疼苏楠。（抓虫）◎ 苏楠不想让奶奶知道自己的事儿。但是这事儿也没瞒住。 一大早的就有人议论这事儿, 说是附近治安不好，昨天还有一群人持械抢劫一个年轻小姑娘。 幸好有人在附近及时发现, 要不然小姑娘可就惨咯。 这消息是居委会的编外大婶儿们传出来的, 意思是让附近的居民注意安全，晚上不要晚归。 苏老太也就早上出去遛弯儿的工夫，就把昨天的事儿听全面了, 差点吓得厥过去。 她又不是老糊涂了，结合昨天孙女的反应, 再看看今天消息里的小姑娘, 她一下子就猜到是同一人了。 苏老太赶紧儿回家里来了。苏楠正在吃早饭。 ⑧`○` 電` 耔` 書 ω ω w . Τ``Ｘ``Τ ` 捌`零` . C`O`M 自从不用管食堂, 她早上也终于可以在家里吃饭了，不用天没亮就出门。精神头也比往日里好。 以前那真是强撑着的, 睡眠不足也是靠着毅力坚持。现在是真的睡足了。 而且昨天晚上了了一个心事之后，她睡得也安慰。 苏楠发现，自己的心真的比以前强大了。要是换做以前, 肯定要吓得睡不着觉的。 第一次店子被砸的时候, 她那会儿真的被惊到了。 果然人经历事儿多了，这心态也不一样了。 苏柳不知道苏楠的事儿，还在和苏楠汇报鞋柜的情况。生意还是很好，而且因为产品的样子多了, 比以前效益还要好。“我还担心别的柜台和咱们有同样的鞋子, 会影响咱们呢。” 苏楠道, “不要小看市场。真要是卖得好, 你鞋柜再大都不够卖的。不过想要先一步比别人赚钱，竞争的就是附加产品。比如服务、售后。” 苏柳认真地记下来了。她现在也总是想一些小办法, 给苏楠听。让苏楠给她指点一下。 苏楠又说起了念书的事儿, 她要报名了, 就问苏柳要不要念书。她现在可以给苏柳弄个鞋厂临时的职位挂靠，这样一来，苏柳就能在城里念书了。 听到自己能念书，苏柳高兴坏了。“姐，我愿意念书！” 以前在村里觉得没文化也没啥，反正嫁人生娃干农活，就这些事儿。念书也没用。出来见了世面了，苏柳开了眼界，也知道了读书的好处。女人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儿。 她也想上进，也想学好。 苏楠看她愿意上进，心里也欣慰。说起来，她们老苏家的人都还挺愿意上进的，也就当初她路走偏了。以为上进就是进城。就是嫁个好婆家。 苏楠正在感慨，遛弯儿的苏老太一脸着急地回来了，“楠楠，楠楠！” 两个孙女见老太太着急火燎的样子，怕她摔了，赶紧过去扶着她。 “奶，你这是咋了？”苏楠担心道。 苏老太握着苏楠的手，“问道，你和我说实话，昨天咋那晚回来。” 苏楠道，“不是说了吗，单位的事儿……”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是不是路上遇着麻烦了。今天附近居委会的老姐妹们都在宣传这事儿呢。” “……”苏楠想着这还真快。 不过也是，估计是要警示众人，这几年治安确实不好。 见瞒不下去了，苏楠只好说了实话。但是其中细节也是没说的那么明白，那么惊险。 饶是如此，苏老太和苏柳还是吓坏了。 特别是苏柳，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儿的，每天回来吃完饭就睡得特别早。连苏楠晚上回来，都难见一面的。 “姐，咋这么可怕啊，这外面人这么坏吗？” 苏楠道，“也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些人不用正常手段。” 苏楠就和她们讲了食堂的恩怨。 苏老太听了，心里老疼了。 别人这么欺负她孙女，不就是看着一个人在外面，又是个女人。为什么不去欺负那个孙老板？ 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苏老太抹起了眼泪。 苏楠给她擦眼泪，哄道，“奶，这有啥好伤心的。这种事儿不是哪里都有吗？我要是不在外面做生意，回到家里，难道就没人欺负我吗？我们村里人口少，亲戚少的，不也是被人欺负？没生儿子的还被骂绝户。咱想不让人欺负，就得拼出一条路来。” 苏老太握住她的手，“苦了你了。” 苏柳心里也心疼姐。之前楠楠姐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只觉得她在外面发达了，有钱了。风风光光的，可人后的辛苦谁又知道呢？ 熬了多少夜，加了多少班。还承受着这么多的危险。 “二姐，这以后不会有事儿了吧，还会不会来找你？” “不会了，这些人没赶上好时候。国家正要严办这种人呢。” “活该！”苏柳终于松了口气，“这些人就该遭报应的！” 要不是楠楠姐花钱请人保护，这不知道要多悲惨呢。命都要没了。 苏老太还想让苏楠在家里歇一天的，这么大的事儿，还是要休息一下。但是苏楠不乐意，她觉得自己没影响。反而现在事情解决了，更应该好好工作。好好强大自身。 苏老太没办法，只能拜托程刚保护好自己的孙女。 苏柳也不怕程刚了，觉得这人太让人有安全感了。还给程刚拿了吃的，让他吃好喝好，保护好苏楠。 程刚：“……” 苏楠的这个事儿并没有怎么宣传，但是知道的人还不少。只是不知道这个当事人是谁。只知道有人被抓了。而且还是一下子抓了好多个混混。 很多人拍手叫好。平时这些混混在街上可是很嚣张的。 最恨这些人的就是小商贩了，这些混混成群结队地在摊子上拿东西，都不能反抗，要不然摊子都要被掀了。 还有小商贩挨打。喊公安来了，这些人就跑。 慢慢的这些小混混就掌握规律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很多开店的都遭殃了。 现在抓了这一批，可真是大快人心。 苏楠在鞋厂去上班，这都跨片区了，消息还传过来了。 不过苏楠也没主动说自己就是当事人。她倒是和没事儿人一样地去厂房工作。 倒是孙武刚的食堂这边有了麻烦。 一群混子的家人，包括张安的母亲张母也都来了，在食堂门口大喊大闹。要苏楠出来给个说法。 江玉兰气得发抖。她都不知道昨晚的事情，还是今天一早这些人来闹事儿，才知道苏楠昨天遇到的麻烦。 她站在门口，痛斥这些人，“你们讲不讲理啊，是你们的儿子要害人，被公安抓了。找苏楠有什么用？” “不是她狐媚子，谁去害她？”张母坐在地上哭，指着周围看热闹的人，“你们都看看啊，咱们好歹也是厂里老人了。都是这一片的老熟人。这食堂不给我们家做，给一个外人，这谁知道其中有什么问题的？现在还害我儿子进了公安局了。你们说说，这还有什么公道啊？” 其他人也跟着喊，要让苏楠出来给个说法，去公安局去结案捞人去。反正就完全不讲道理。 孙武刚听了音信过来了，看着这围着的人，冷笑道，“是还不知道吧，国家现在可是很重视这些闹事的行为的。听说从重处理的。你们这是也想跟着进去是不是？” 张母从地上起来，指着孙武刚道，“我不和你说，你让苏楠来。” “怎么，不敢和我说，欺负一个女同志呢。人家苏楠同志早不在食堂这边了。和食堂没关系了，你们闹啥？” 听到这话，张母大惊，“怎么可能呢，你骗人的吧。” “骗你干啥，你去纺织厂问问就知道了，人家早就不承保食堂了。来这边都来得少。你儿子自己坏心思，还怪别人。” 看热闹的也都纷纷的指责张母不讲理。 之前苏楠和孙武刚的闲话本来就不靠谱，在后面孙武刚和文静结婚，文静和苏楠关系也好，大家更不信了。 现在还在传人家苏楠呢。 苏楠是长得好看，平时正正当当的一个人。而且还上报纸，有才华，傻了才去勾搭张安。 张母还是不依不饶，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不能不管了。 可是公安局这次竟然连见都不让见了，说是情节恶劣，很严重。 张母也不敢在孙武刚面前闹了，就开始说软话，“小孙啊，你好歹也是咱们单位这边的人，你不能帮着一个外人啊。张安是犯了错，但是也不能不给改过的机会。你看能不能劝劝苏楠，这次就算了。咱们以后肯定不惹她了。” 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要求见苏楠。 家里儿子犯浑的，基本上就是宠坏的。 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真的出事。哪怕犯错了，那也是他们的孩子，以后改改不就行了？ 孙武刚严肃地看着这些人，“我看你们是还没弄清楚状况吧，现在不是苏楠追究不追究了，她现在就没有这个权利不追究。因为张安他们犯的事儿可不止这一桩。在这个非常时期，他们摊上大事儿了！你们就是闹了苏楠也没用，不信你们自己找公安局熟人问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张母颤颤悠悠地问道，“会怎么样啊？” 孙武刚摇头，“我可不敢说。” 苏楠接到了江玉兰的电话，才知道有人去食堂闹事。 但是已经被孙武刚解决了。江玉兰担心到时候这些人去找苏楠，所以让她自己有个准备。 苏楠道，“之前不好好管教，如今倒是想让受害的人来原谅。我可不惯着。放心吧，闹上天我也不会管。闹狠了，自有国法教他们做人。” 江玉兰在电话里都要哭了。 真的很心疼苏楠。 这么努力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坎坷呢。就只想自己赚钱自己过日子，也能遇着张安这种不要脸的混账。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人。 她现在真的是庆幸苏楠的努力。要不是当初和孙武刚合作办食堂，赚了钱，请了人保护。 如今苏楠得吃多大的亏啊。 她可不认为张安那种人真的会放过苏楠。 有了江玉兰这个电话，苏楠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下午张母带着人闹过来的是，她是一点都不惊讶的。 张母这次已经崩溃了。 她找熟人打听了一下，熟人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这次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赶着的时候可真是太巧了。而且还是聚众持械，这么大规模的事情，已经是要惊动市里领导的事儿了。 很大可能就是人没了，好一点的就是终身在里面了。 张母哭红了眼，人都有点疯了。 在鞋厂门口先是大骂，骂完了之后又求。然后拉横幅不走。 鞋厂这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被混混们持械围攻的就是苏楠。 高厂长把苏楠叫办公室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情况，我被人抢劫，然后有人见义勇为，公安来得及时。小混混被抓了。现在他们家里人以为来让我去公安局撤案，就能没事儿。” 高厂长头疼，“那现在怎么办？” “厂长，我建议是报公安。因为我确实没办法。” “……”高厂长真的是郁闷，但是也没办法，苏楠也是受害者呢。总不能怪她。 于是高厂长从善如流地给公安局打了电话。 吴公安他们接了电话就过来了。 这事儿闹得太大了，之前张安还在他们这边有案底，这次又继续跑别的片区去作案。那一带还是治安应该最好的一带。反正影响很恶劣。吴公安还被批评了，说没盯紧张安。才闹出这大乱子来。 现在又有人在片区闹事，他们自然得快。 不过这些人要是没闹事，只是在这里骂骂喊喊的，自然是不能抓的，还得好声劝她们走。 吴公安和他们讲道理，将法律，愣是没用。 一个个都赖着不走。 苏楠听朱丽云说了情况之后，从单位里出来了，这些人看到苏楠了，立马群情激动。 苏楠看着他们道，“干嘛，想动手吗？” 张母忍着气，哭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谁的命不是命，难道就你儿子的命值钱？就这一个儿子你也不好好教。现在犯法了又来求原谅。”苏楠道，“知道昨天他们拿了什么吗，刀棍都有，救我的人身上都带了伤口。那可是真的铁棍子打肉上啊。你们说疼不疼，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说可怜别人呢？” “错了，改还不行吗？”有人问道，“我儿子还小啊。” “能拿刀砍人了，还小？”苏楠问道，“要是没人救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们也觉得自己儿子没错？我告诉你们，这事儿我不会管的。你们要是来闹，行，只要你们动手，就一家子进去团聚。我不可能助纣为虐的。别说我没这个本事。我就是有，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去把一群犯罪分子放出来害人。以后要是有人因为他们受到伤害，那就是我的罪过！” 这些人顿时破口大骂起来，说她心狠手辣。得理不饶人。还骂她自己不检点，才让人盯上。 苏楠立马和吴公安道，“有人诽谤我。” 吴公安叹气，“你们到底懂不懂，苏楠同志没这个权利。你们再骂，我也是要把你们请回去的。” 这些人激动的哪里信他的话，都试图让苏楠感受压力，然后不得不去和解。甚至还有人想对苏楠动手。 吴公安摇摇头，直接动手请人。 作者有话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写苏楠，挺多感慨的。我也萌发了想要学习考证的想法了。 真的是学无止境啊。好多优秀的人都在学习。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学习。 提升学历技能，做更好的自己！明天见。 第84章 ◎苏楠：蝴蝶的翅膀◎ 安阳虽然大, 但是坏事传千里。 张母这群人一闹，鞋厂都知道了苏楠的事儿了。 加上苏楠也大小算是个名人, 才一天的工夫, 这消息就传遍了安阳的各个单位。大家都知道了的，鞋厂那个知名设计师苏楠，被人抢劫了。 而且越传越邪乎, 说她多么惨。 还有的甚至都说苏楠如今已经不在了。 消息传到机械厂的时候，周彦正在画图纸, 听到苏楠的名字, 还有这个新闻之后, 钢笔重重地在图纸上面划出一道痕迹。 他站起来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 “就是那个苏楠……” 大家谈论起来, 才想起来，周彦的前妻就叫苏楠啊。好像听人说，就是之前上报纸那个苏楠。自然也就是这个…… 众人顿时都不敢吭声了。 小陈赶紧道, “师父, 这都是别人乱传的呢，怎么可能那么严重，应该没事的。” 周彦什么也顾不上了，压根冷静不了, 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邱新兰赶紧拦着他, “你干什么啊？上班呢。” “不用你管。”周彦将她推开, 径直往外走去。 一路上, 周彦心里都是乱糟糟的。他一想到苏楠真的怎么样了，就忍不住心疼。 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离婚。要是不离婚, 苏楠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 想都能想到, 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在外面是多么的艰难。 等到了鞋厂的时候, 周彦眼睛都红了。 他急匆匆地向门卫打听苏楠的情况。 当知道苏楠没受到伤害的时候，终于放松了。也因为之前太紧绷，这一下子放松，差点都站不稳了。 平复了好一会儿，周彦这才靠着墙站着。 “同志，能帮我找找苏楠吗？我，我是她朋友。”周彦拜托门口的人帮忙找人。 这人见周彦一表人才，就帮着打电话到苏楠办公室。 不过苏楠下车间了，压根没听到电话。 “要不你晚点儿过来？”鞋厂门卫劝道。 周彦摇摇头，“我就等等。” 一直等到下班，周彦才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在人群中那样的精神。 周彦发现，苏楠变化真的很大。比以前看起来沉静了，气质更加稳重，还带着迷人的自信。 在人群中，这个人就和会发光一样的。 周彦有点儿看呆了。 等看到苏楠要上车了，他才赶紧过去。 “楠楠……苏楠。”周彦喊了一声。 苏楠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周彦。她有些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听说你事情，过来看看。” 苏楠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看得出来周彦是真心关心她，她点点头，“谢谢你关心，不过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吧。” 周彦抿了抿嘴，“苏楠，我……我不放心你。” 苏楠都不用他把话说完，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但是苏楠也挺想不通的。 在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和周彦的感情其实已经开始发生矛盾了。周彦一心工作，创业，已经没有耐心去关心她的情绪了。现在倒是满心关心她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周彦，我可以再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不可能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走回头路。” 周彦一瞬间，心底凉透了。 从脚底到头顶，冰凉得发麻。 看着苏楠平静，再无半分感情，甚至还带着一些排斥的眼神，周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苏楠真不想他再继续地沉溺于过去的感情中走不出来。也不想周彦再来找她了。 她劝道，“周彦，人生不只是有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去努力拼搏。” 周彦脑子里想着，拼搏，拼什么？为什么而拼？ 他还没想明，就然后看着苏楠坐上了车，直接走了。 那个骑着三轮车的男人，甚至还回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笑话他异想天开。 周彦自嘲地笑了起来。 自己可不是异想天开吗？ 如今的苏楠，再也不是那个会为了他几件漂亮衣服，几口好吃的就和他处对象的小姑娘了。 她自信美丽，有才华。 反观自己，已经找不出半点的优点来了。 此时周彦方才惊觉，自己竟然在离苏楠越来越远。过去的自己，自怨自艾，自暴自弃。 苏楠在向前走，自己却在往后退。 所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也许有一天，自己连和苏楠说话的资格都没了。 自己这样的情况，竟然还想着保护苏楠？周彦看着天，忍不住嘲笑自己的无知。 这一瞬间，周彦似乎又找到了自己丢失已久的东西。要变得更强，更优秀，更有能力。 苏楠还在想不通，周彦为什么就没创业呢？ 以前周彦说为了她才去创业的，她信了，还特别感动。可上辈子证明，这男人爱事业到了痴迷的地步了。她可再也不信这个谎言了。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为了创业，她生孩子，周彦都没赶上呢。坐月子期间更是忙得见不到人。每次和他抱怨，他就说现在多了一个孩子，要让孩子也过得好，要更努力。 他永远都在忙碌。渐渐地总是见不到人了。 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竟然没创业。 可别说是因为和她离婚，反正苏楠是不信的。自己还没重要到这份上来。 也有可能是自己离婚这个事儿成了蝴蝶的翅膀，稍微的改变了这么一点，就改变了他的命运？ 苏楠本来还有点儿心虚，但是想到周敏也得不到好处了，心里又舒坦了。 “也不关我的事儿，总不能为了他走首富的路，就不离婚吧。” 苏楠很快就自己想通了。 程刚倒是开始比较起来了。觉得老板这个前夫长相倒是好，一表人才，常人一看就觉得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就是人看着没多少担当。拖拖拉拉的不爽快。老板怼两句，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公安更年轻，更会讨人喜欢。人家还有耐心。老板怼了之后，人家照样换个方式追。 前夫这没法比了。 看老板这样子，也不是吃回头草的人。 程刚觉得，老板前夫这个样子，应该是讨那些看脸的年轻小姑娘喜欢。比如那个苏柳小姑娘就是以貌取人的。 苏老板现在这样子，估摸着是不会喜欢了。 有时候他都想不通，苏老板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经历什么，怎么看着思想这么老成呢？ 这么一想，他更加肯定，苏老板不会吃回头草了。 苏楠倒是没多点击周彦的事儿，她倒是关注了一下张安的情况。也担心张家人到时候又在单位闹事。 她虽然也不怕，但是也很烦这种事儿。 不过这群人估计是上次接受到了公安同志的教育，倒是几天没来了。吴公安也通知苏楠了，张安他们的案子调查得差不多了，犯的事情挺多的。这些事情也都和犯人家属沟通过了，所以这些人也明白现实了，找苏楠是没用的。以后不会来打扰她了。 苏楠这才放心处理自己的工作了。至于张安的事儿，她基本上知道结果了，也不再关注。 也因为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两边单位要设计，从以前坐冷板凳，现在则是开始两边催稿。 另外还有夜校开学了。 苏楠带着苏柳去报名。不过苏柳实在是文化水平太低了，连中专都报不了，只能先从初中课程开始上起来。 苏柳后悔得不得了，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她肯定是要坚持将中学念完的。现在又要开始重新念了。 一想到要上初中的课程，苏柳就害怕。但是这么放弃也不行。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以后姐妹两人放学的时候倒是有个伴儿了。 就是辛苦了程刚了。以前是拉一个人，现在是两个人。 苏柳讨好地看着程刚，“刚子哥，我可轻了，我以后少吃点。” 程刚看了眼苏柳这小胳膊小腿的，“这没事儿。对我来说没差别。” 苏柳开心地笑，笑得甜甜的。 她还专门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家里，自己在外面念书的事儿。 陈月英道，“当初你不念，现在又要重新念，你说折腾不折腾？” “这不是出来了才知道要念书吗？楠楠姐说了，等我念出来了，以后可以参加单位的招工，可以堂堂正正地留在城里。” “还不如找个城里人嫁了，你在城里有没有遇到啥条件合适的城里人啊？结婚就能落户了。” 苏柳：“……妈，现在是新社会，我要做新时代的女性。等我赚钱了，我再找，不着急。城里结婚都晚呢，都二十多才结婚。” 陈月英一听就知道闺女这是在外面长见识了，和家里不一样 ，自己还管不上了。郁闷得不得了，“反正你去了外面就别回来，赖也要赖在外面。别学你哥这个蠢样儿。” 苏柳开心地笑，“妈，我知道的，我在这边可好了。” 陈月英当然听得出自己闺女过得好了，这丫头藏不住事儿，要是过得不好，自己一听就能听出来了。 这下子陈月英可真是不担心了。心里很满足。 大儿子成家生娃了，在家里安心种地也成，反正以后养老也方便。 小儿子念书，以后争取考大学。 连自己最操心的二闺女也进城了，她还有啥好操心的。 人这心情一好，脾气也好起来了，还能和和气气地去找大嫂唠嗑。说说儿女的事儿。 她嗑着瓜子，吹自家孩子过得咋样好，咋样出息。 “我家最不成器的就是苏栋了，不过好歹是成家有娃子了，我也不操心了。” 她这顺口一说，就说到了李秀芳的痛处。 陈月英揉揉自己嘴，“咳咳，你家老大媳妇上次咋检查的，能不能治疗，要不要弄点偏方啥的？” 李秀芳道，“上次急匆匆地回来了，还没去呢。等下次苏柏从城里回来了，再带她去。” “哎，这事儿不能拖着，趁着年轻早点治。年轻夫妻咋能不生娃子呢。” 李秀芳摇头叹气，“年轻人的事儿，我也管不着。” 儿子不在家，儿媳妇每天满脸忧愁的，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也不能这个时候催生吧。还能让儿子回来？ 就连上次儿媳妇躲着自己小闺女那事儿，李秀芳都不好多追究。 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当着挺憋屈的。 见李秀芳不想说这些，她又扯开话题，“对了，那个李家闺女现在成天去县里的事儿，你听说没？” 李秀芳道，“不是去卖菜吗？” “是啊，你说这姑娘咋突然就变了，成天往县里跑，小小年纪还学会卖菜了。听说赚钱了。你说咱要不要学？” “我没那个功夫，老胳膊老腿的也走不动。”李秀芳摇头。 家里现在不差钱，她也不想受那个罪。回头她要是身体不好了，还拖累自己的孩子们。还不如保养身体，让他们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 “我还听说，她想上学，你说她是想干啥啊，不是还想去城里找她男人吧。” 李秀芳道，“人家的事儿，说啥啊？”她自己也是有闺女的人，闺女还离婚了。她就不爱说别人家闺女的闲话。谁家闺女都不容易。 陈月英顿时觉得没趣。和这个大嫂聊天特没劲儿了，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总是聊着聊着就聊不下去了。 也不爱嘴别人。 这聊家长里短的，咋能不背后说别人的事儿呢？ 陈月英嗑着瓜子，在村里遛弯儿的时候，就看着李兰馨骑着她那自行车回来了。 陈月英发现，这姑娘真的和以前那阵子不一样了。 那会让天天留着刘海，把眼睛遮住，低着头也不看人。现在脑门儿露出来了，梳着高马尾。看着特别有干劲儿。 李兰馨看到陈月英了，就对着她笑了一下。让陈月英顿时愣在原地，“她干啥对我笑啊？” 李兰馨之所以对她笑。还是因为对苏楠的爱屋及乌。她打心眼里感谢苏楠当初给她的鼓励和提点。 当初苏楠的提醒，让她尝试着走出去看看外面世界。 县里变化很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已经可以正大光明了。街上出现了很多小摊贩。 也有附近的农村人来城里卖东西。 这让李兰馨看到了希望。往日里她只能靠着和家里种地来吃点饭。至于钱，都是她妈偷偷塞给她的。平时都不敢拿出来用，怕嫂子们不高兴。 一想到以后爹妈不在，自己也不好再留在村里，留在家里，就很绝望。 觉得无路可走。甚至还想过到时候自我了断。 但是现在，在城里走了一圈，加上苏楠成功的经验在前，让李兰馨看到了另外一条路，自给自足。 她每天早起，将菜地里的菜弄到城里去卖钱，每天只跑一趟，赚的虽然不多，但是在村里不花钱的情况下，基本可以存起来了。白天还能下地帮着干农活。 晚上则是自学课本知识。 她本来是想着去高中插班，以后参加高考的，但是人家高中不接收她。不是城里户口，成绩也不是优异到让人可以破例。 好在高中的老师看她有诚心，给她指明了一条路，通过自考获取学历。这是这两年的新政策，前两年只在大城市试点，今年才开始全国推广。正好让她赶上了第一批。 李兰馨当即就打听了报名方式，去县里报了名，买了书回来看。 隔了这么久，书上的知识基本上都忘了干净，但是和之前绝望的境地比起来，这是打开未来世界大门的一条道儿，哪怕是铺满荆棘，她也要踩着走过去。 李兰馨知道村里人不了解他，连家里人也不理解她。 都觉得她该赶紧儿找个人嫁了。她心中的喜悦无处诉说，所以找苏家人问了地址，给苏楠写了一封信。谈她的现状，和对未来的展望。 第85章 ◎改变（抓虫）◎ 苏楠开学就和杨老师商量自己要提前半年完成学业的事情。 她这个专科夜校只需要读两年。学的内容本身也不多。对于苏楠来说, 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学习需求了。 杨老师倒是支持她的决定。优秀的学生不该困在学校里面。 苏楠这个水平，确实也不用再读了。杨老师就让她以后晚上不需要来上课了。交一份毕业设计, 就可以和学校申请毕业了。 “只不过这夜校的学历也是不够的, 你虽然现在有才华，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学业。要是能考大学就更好了。我可以帮你报名参加高考。咱们夜校有这个名额。” 苏楠赶紧道，“老师, 我好多年没碰文化知识了，估计考不出好成绩, 白白浪费咱们学校名额了。我是这么打算的, 等空了去念电大或者夜大。” 在城里, 读书的机会还是很多的，特别是安阳这种大城市。很多学校。 杨老师道, “那也行，只是可惜，高考还是更好。” 苏楠当然知道杨老师可惜的点在哪里。但是苏楠并不想把自己困住。 她虽然需要学历, 却不想把这几年好的时机给放在学校里面。 而去了正规大学, 可没有现在这样自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苏楠权衡之后还是进行了取舍。自己上电大夜大，或者干脆自考。 杨老师也不再劝。 苏楠这个学生是个有成算的，有规划的，倒是也不需要她操心。 “也不知道大赛的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杨老师念叨。 苏楠笑道, “老师您还关注呢。” “当然关注, 我学生入围了, 总要看看是第几名。不过这种层面的, 我就打听不到了。得等消息。” 苏楠道，“老师, 我到时候要是得的名次没达到您的预期, 您可别失望啊。” 杨老师听了就笑, “我现在可一点期待都没，甭管是第几名，哪怕倒数第一，那也是很多人达不到的荣耀。” 从夜校出来，苏楠心里也放松了。 本来还打算上半年课再毕业的，现在有了杨老师的支持，她课也不用上了，只需要安心完成毕业设计就成了。 这样一来，苏楠又可以开始计划自己其他事儿了。 过了一会儿，苏柳也出来了，上课上得一头雾水。见到苏楠就开始说自己的难处，好多听不懂。 苏楠道，“慢慢来。你现在这个年纪，正适合念书的。” 上了车之后，苏楠就和程刚说了，以后自己不来念书。晚上帮忙来接一下苏柳就行了。要不然她不放心苏柳一个人晚上回家。 程刚欣然答应了。 苏柳道，“这多不好意思啊，还让刚子哥跑一趟。” 程刚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不来这边我还不习惯的。” 苏柳闻言，还真信了，心里舒坦多了。 不用上课，苏楠也没闲着，隔天又去买了许多专业的书回去看。到了报停又买杂志。 她现在在鞋厂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可不担心有人打扰自己。没事儿地上就看书。 她现在都是白天设计鞋子，晚上回家再设计服装。然后白天时间去下车间找灵感修图。 收到李兰馨的信的时候，她还挺惊讶的。 等拆开看了之后，苏楠脸上露出舒心的笑意来了。 李兰馨还是那个李兰馨，稍微一点拨，就找到她自己的路了。虽然这几年会辛苦点，但是只要熬出来了，未来的日子就有希望。 她也给李兰馨回了信，赞扬她的选择，鼓励她坚持。并且告诉她，如果需要她帮助，也可以给她来信。 对于这种靠着自强自立走出来的人，苏楠打心眼里是佩服的。 自己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明白的事儿，她们能这么快就明白了，且勇敢地走出来了。 李兰馨的消息无疑让苏楠更加干劲儿十足。并没有因为不用上夜校，或者没有了来自外界的威胁就松懈了。 反而跑市场调研学习，跑得更勤快了。 不止鞋子二部这边的设计稿如期交上去了，还将服装厂这边第一批稿子也交上去了。 她设计的是冬款。主要的款式还是羊毛大衣。 这次苏楠倒是没设计很复杂的款式。 她觉得冬季款还是简单为主。因为要搭配围巾帽子之类的，太复杂的衣服反而显得太过于累赘了。 宽大的，长到脚踝的大衣，能很好地提供保暖性。 唯一让苏楠遗憾的是，厂里的布料不是很好，太厚实了，不够轻盈。 不过这也是时代的局限性，这种好的布料现在也没有大批量生产。 苏楠交稿子的时候，秦主任看了看，只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简简单单的款式。 就是落肩的地方宽点，然后颜色上面比较鲜艳，大红色，深蓝色之类的。 和现在安阳服装厂那种军绿色的直筒子大衣，稍有些不同。 见苏楠设计的款式没那么独特，秦主任心里也是稍微放心了。 她还真担心苏楠在服装厂设计什么特别的衣服，又被看中了。到时候自己真是骑虎难下。 她最近很关注鞋厂那边的动静，有小道消息称，要给苏楠的二部加人了。 这就是要让苏楠上位啊，如此一来，和他们那个林主任到底是领导还是同事呢？ 秦主任自己代入鞋厂林主任的位置，就替林主任尴尬。和一个小年轻平起平坐，这老脸都要丢干净了。 苏楠道，“秦主任，我想稳妥起见，等新款上市看看反响，我再继续设计一一整个系列的。” 她是从杂志上面看到服装开始注重鲜艳色彩了，所以把色彩的元素加到了自己设计的服装上面。 她也是记得有一段时光确实是流行颜色鲜艳的服装。 不过苏楠向来稳妥，在自己经验不足的情况下，还是决定稳扎稳打。因为她不确定这种时尚潮流到了安阳没有。所以先设计一批试试水。 秦主任一看苏楠自己都不自信，心里就放心了，“那也行，第一批的服装一般也卖得不多。” 先上市的服装一般都是在秋季卖冬季，买回家穿不上，所以很多人都会等一阵子再买。 只有一部分不差钱的，会喜欢先买回家放着。 交完设计完之后，苏楠就准备去百货商场一套。把自己的鞋柜那边稍微修改一下，然后挂一些自己的服装卖。 如今食堂不干了，苏楠也需要扩大自己的鞋服生意来增加一些收入。 要是服装卖得不错，她就打算专门开一家服装柜台。就是不知道请谁。 现在很多人服务意识还没培养出来，没法做到顾客至上的服务，很多人的服务意识还停留在国营百货售货员那种模式。 要是玉兰姐之前还行，现在她自己也有生意了，自然不能让玉兰姐来了。 苏楠脑子里过了一道之后，突然想起了给她写信的李兰馨了。 同样是吃过苦的人，形象也不错，愿意上进。 苏楠心里就有底了，不过暂时也不着急，自己还需要试水。 苏柳知道要卖衣服了，高兴得不得了，“那咱们是不是也能穿好看的衣服了。” 自从卖鞋子之后，她就不差鞋穿了。柜台里的样鞋卖不出去的，都给她穿了。 苏楠笑道，“那得看你表现了，要是卖得不好，我就不卖衣服了。” “那我肯定使劲儿推销，我嘴可甜了。不过我姐设计的衣服才最厉害，我每次一说设计师的荣誉，人家都高看一眼。” 苏楠道，“别飘了，踏实点。书要记得看。” “知道咧。”苏柳笑着指指桌上的书，空闲的时候还在写作业的。 两人一起把柜台布置了一下，腾出一小片来挂衣服。 其实这也不是长久的事儿，但是目前苏楠只能这么安排。 她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隔壁也在收拾柜台。苏柳道，“姐，我正要说呢，现在百货商场已经开始进了几家外面的店子了。以后咱们竞争可要大了。” 苏楠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笑道，“那好啊，人家好东西多了，吸引更多的人来百货商场，这不是也给咱们增加客流量吗？” 苏柳：“……”还能这么想吗？ 苏楠道，“你还别不信，这真是好事。当初我和陶经理说租柜台，人家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租给咱们的。现在我说的事儿都验证了，咱们以后就不用担心被人赶出去了。” 苏柳才知道有这么一出啊，顿时松了口气。 苏楠教育她，“不要怕对手强大了，而是要想着提升自己。我提升产品，你提升服务。” “姐，我懂了！”苏柳立马应道。 “我肯定比隔壁好！” 苏楠轻轻笑了笑。年轻真好心思简单。就和一张白纸一样，往上面画什么都好。 回去的时候，苏楠坐在三轮车上面，计划着自己的毕业设计。 程刚问道，“现在都要下班了，还回去鞋厂吗？” “去吧，我去车间看看再走。” 苏楠本来就只想去办公室，拿个稿子就去车间的。结果刚开办公室门，甘乐突然来了。 苏楠以为她要说酸话，就见甘乐道，“苏楠，我想来二部，可以吗？” “……”苏楠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转变也太快了。 甘乐也很尴尬，但是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了。“我知道，我之前有些做法不是……不是很好。想法也不是很上进……现在我是真的想做好设计。” 苏楠看得出来，她没说谎话。 不过苏楠也不会轻易相信她，“你来不来二部，我管不着。我也不会提意见。我这人是看结果的。是不是真想好好做设计，不是嘴里说的，而是真的做出来的。” 甘乐道，“我知道，我就是和你提前打个招呼。” 她说不下去了，尴尬的头都抬不起来了，说完就走了。 苏楠想着，这要是林主任知道了甘乐的想法，不知道多生气。 她也不管这个闲事儿，现在二部才刚起来。也没说明确的是她管事儿，她也管不着。 从车间回来的时候，设计部门已经都下班了。苏楠自然不知道后续如何。她赶紧儿收拾收拾，就去门口找程刚。等她回家了，程刚还要赶着去接苏柳放学。 刚出门，苏楠就看到了站在程刚边上的宋公安了。宋公安脸上伤口好了，看不出痕迹了。头发板寸儿，很精神的小伙子。 看到脸上没有伤口的宋公安，苏楠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忘了个事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86章 ◎苏楠的事业观和爱情观◎ “宋公安, 你下班了？”苏楠笑道。 宋公安看到苏楠了，有些紧张, 又有些兴奋, “嗯，我现在脸上伤养好了，就出来转转。”他特意将自己脸上之前受伤的地方给苏楠看了。“正好出来吃饭, 之前为了好得快一点，忌口了很久。” 苏楠：“……” 她看看手表, “现在也不是很晚, 你吃饭没有啊？” 宋公安立马道, “没有，我下班就出来了, 还没回家。” 苏楠笑道，“那正好，一起吃个饭吧, 我也没吃。上次说好了请你吃饭, 结果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你好了没，刚刚还想着这事儿呢。” 宋公安满眼都是欣喜，“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西餐店, 离这里不远。营业时间也到晚上很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苏楠还能说什么？ 宋公安推着自行车, 道, “我刚刚听程刚同志说他晚点要去接你妹妹。要不你坐我车过去吧。” 苏楠看了看时间，“也行。” 于是和程刚道, “那你直接去接柳柳吧。” 程刚看了眼宋公安, “那我待会儿再过来接你。” “我也可以送, 反正吃完饭之后没什么事儿要忙的。”宋公安一脸诚恳道。 程刚想着要不是知道他的心思，都要怀疑有人和自己抢饭碗了。 苏楠却拒绝了，“还是让程刚来接我一趟吧。” 程刚点点头，然后就骑车走了。 苏楠坐上了宋公安的后座。 之所以不让宋公安送自己回家，是因为不想让奶奶看到。免得奶奶期待过高，到时候要失望。 宋公安本来还因为不能送苏楠回家而失落。但是当对方坐在自己车上的时候，心里又开心了。 这不是苏楠第一次坐他的车，以前宋公安送她回租的房子的时候，也坐过几次后座。 但是那其中掺杂了工作的性质。 现在，完全是私人时间，两人之间的约会。 宋公安心里暗自欣喜。脸上洋溢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西餐店离苏楠家附近不远。那片区居住的人本身也是有点儿家底的。 这会儿吃西餐的多半都是一些年轻男女。两人进去，宋公安还担心苏楠不习惯，等服务员过来了，他还准备问她吃什么。 苏楠自己就报了菜名了。 宋公安笑道，“你也喜欢吃西餐。” “还好，吃过几次的。” 苏楠拨了一下头发的，灯光下她的脸像是镀上了一层光。让人移不开眼。 宋公安低头看着水杯，“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你要不还是喊我的名字吧。” 苏楠想了想，想起来宋公安叫宋光磊。 光明磊落。 可见他家里人对他的期待。饭菜上来了，苏楠又点了甜点。还点了红酒。 宋公安很少接触生活中的苏楠，只觉得生活中的她也是异常迷人。 他试着找话题，问苏楠最近忙什么。 苏楠道，“交毕业设计，然后两边单位都要设计新款。不过食堂那边没做了。” 宋公安道，“也好，我也怕那边的人找你麻烦。我听老吴说了，他们还去单位找过你麻烦。” “我也不怕他们，一群不讲道理的人罢了。”苏楠不以为然。 宋公安劝道，“还是要注意安全，我平时办案，什么人都遇到过。” “有程刚在，放心吧。”苏楠笑了笑，不以为然。她要是怕前怕后的，那还是趁早别干了。 这会儿红酒上来了，两人喝了点红酒。 苏楠也难得地有这种清闲的时光，平时真的太忙了。忙得她都忘了自己还有空闲的时候了。 不过上辈子闲了一辈子，苏楠也不是很喜欢闲着了。觉得忙起来挺好的，至少忙碌的生活让她更充实，以后回忆起来不留遗憾。 可能是喝了点儿红酒，宋公安也没讲工作 ，而是讲了一些自己平日里看到的有趣的事情，让苏楠笑个不停。 结账的时候，宋公安要去付账，被苏楠拦下了，“你要是给钱，那我以后可不敢和你吃饭了。” 听到这话，宋公安道，“那下次我请你？” 苏楠笑着点点头。 宋公安顿时心花怒放，也顾不上什么应该男人付钱还是女人付钱了。 出来的时候，程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宋公安一面佩服他敬业，一方面又觉得他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人留着。 他和苏楠道，“我，我明天请你看电影吧。有新出的电影。” 苏楠道，“明天我有工作安排。而且我也不喜欢看电影。”她以前看的影视太多了，现在的电影确实没什么吸引人的。 就在宋公安再次被拒绝而失落的时候，她道，“周末去逛书店吧，我想给我姐买点书寄回去。” 听到这话，宋公安立马抬头，兴奋道，“好！” 苏楠看他这样子，欲言又止，想想还是下次有时间了再说。今天这个时候也不合适了。 她告别宋公安，坐上程刚的车就走了。 宋公安看着她离开，想着周末的约会，脸上满脸笑容。像是喝多了一样的，有一种醉人的喜悦在心中洋溢着。 苏楠的本意是不让奶奶知道自己在外面的事儿的，但是苏老太也不好糊弄。一看程刚送柳柳回来了，又去接苏楠，就知道苏楠是在外面和别人在一块儿呢。 她最近也只知道一个公安同志在追自己孙女儿，所以哪怕苏楠不说，她也是门儿清。 她心里高兴极了，觉得孙女是终于想开了，不因为周家的经历，就开始排斥所有人了。 看老太太这样儿，苏楠就知道奶奶知道了什么，但是也误会了。 但是让她和奶奶说自己的打算，她也说不出口。 苏楠确实是打算和宋公安处着试试看。 但是这种处着不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宋公安的模样性情都还不错，曾经也帮助她很多次。为人也真诚。上次又因为她受伤了。对于这样的年轻人，苏楠想着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反正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 也可能是事业和学业的顺利，让她也越发地自信有底气了，她也不害怕再遇到和周家那样的情况了。 因为她不依附于任何人了，哪怕是遇到这种人，只要一句分手，就可以解决了。 至于结婚，早着呢。 她这种想法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合世俗，所以苏楠不想和家里人说。 到时候她也会和宋公安说清楚的。 安阳市公安家属大院里面，宋公安骑着车高高兴兴地回了家里。 门口的大爷打招呼，“小宋，又回来这么晚啊，是不是处对象了？” 以前宋公安肯定要说没有的，但是这一次，他笑了笑没说话。 门卫大爷多精明的人啊，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开始可惜起来了。 这么好的小伙子，家庭条件好，自己也争气，也不知道是被哪个院子里的姑娘给收了。 他们大院里可是有好多人盯着呢。肥水流入外人田了。 宋公安回了家里，宋父正在看报纸，宋母则看法学方面的书。 看到儿子回来得晚，两人也没教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该有自己的圈子了。 只是宋母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啊，遇着什么好事了？” “没事。”宋公安有些不好意思说。 但是心里又很渴望得到家里人的支持和认可。 之前苏楠一直拒绝他，让他也不敢说。如今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在萌芽了，他心急于和家里人表达一下自己的喜悦。 宋母太了解儿子了。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是想显摆又不好意思。 这样的情况，还是在很久之前。 这孩子就是这样，看似开朗，其实内敛。 心里爱藏着一点事儿，等着别人去探寻。 “光磊，这看着就有好事呢，肯定不是工作，要不然我们早听到消息了，我想想啊……是不是感情上有进展了？” 宋公安立马道，“你们猜到了？” 宋父和宋母相视而笑。 宋母道，“怎么可能猜不到呢？你是我们的儿子，平时总是往外跑，也不说和谁一块，只是你没说的意思，我们就没问罢了。现在看你这样子，是有眉目了？” “嗯，是有一点点希望了。”宋公安道。 听着儿子这卑微的语气，宋母都开始同情他了。这还没结婚呢，儿子已经陷得如此深，这么被动了。但是对此，宋母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女方好，两口子感情好，自然是好事。 宋父也来了兴致，问是什么工作，家里哪个单位的。 性格怎么样儿，能不能接受公安这种平时忙碌的工作。 宋公安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家里不是什么单位的，她自己一个人在城里工作。” “哦，靠自己能力进城里单位，也是很励志了。”宋母道。 宋父虽然觉得不是自己预期的，但是也没反对。 他问道，“哪个单位的？” “鞋厂的？” 宋母道，“技术工人？” “设计师。” “那是个有才华的女同志啊。”宋母道。 还想再问，宋公安却不愿意说了，“先等等，等确定了，我再和你们具体说说。现在还没确定呢。” 看到儿子这个态度，两个当个当了多年公安的，儿子这个对象，只怕是还有一些不能对他们说的情况。否则儿子只怕也不至于这样挤牙膏一样地往外说了。 宋母偷偷和自己的老伴儿道，“其实也好弄清楚，鞋厂设计师就那么几个，问问谁是从农村过来的，就能清楚了。估计年纪符合的也不多。” 宋父道，“那我们以什么理由去调查别人呢？” 宋母：“……我也就是说说，不会去调查的。这样回头尴尬。” 宋父道，“等到了时机，我们总能知道的，不着急。只要女同志自己好，我们也没什么反对的，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找一个各方面都好的女孩子呢。 倒不是瞧不起别人，只是觉得自己优秀的儿子值得最好的一切。 …… 一早上班，苏楠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苏楠尽量多不让自己感情的变化去影响自己的工作。 她认为最终给自己幸福生活的基础是事业。事业顺利了，她才有底气去接受感情。所以不能本末倒置了。 她不会因为上辈子的不顺，而拒绝其他人的感情，但是也不想因为感情而影响自己的生活。 感情于她而言，是幸福生活的点缀。 如果说事业是雪中送炭，那感情就是锦上添花。 她刚拿出文件来，就听到隔壁的吵闹声。是林主任单方面在发脾气。 “你要走是吧，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觉得自己厉害了。” “当初你犯错，是随提点你的。给了你机会？” “这些年我培养你，指点你，你现在是这么回报的？你这是打我的脸！” 苏楠听着这个动静，就知道林主任是在闹什么了。 看来是为了甘乐想来二部的事儿。 她也不想掺和这个事儿，干脆去车间去了。 林主任也正在这个时候气冲冲得出来了。看到苏楠的时候，脸上满脸愤怒，偏偏对着苏楠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给了苏楠一个狠狠的眼神，就往厂长办公室去了。 苏楠倒是也好奇厂里会咋安排的。 这会儿，高厂长还在看报纸。最近高厂长心情也不错，因为销售部那边说现在厂里效益比之前要好一些。 作为厂长，甭管能力强不强，谁不希望厂里效益好呢？ 平时出去开会，说出去也有面子嘛。工人这边福利也能增加，也能得到工人说几句好话。 林主任就是这个时候跑进来的，“厂长，那个二部加人的事情，我不同意。” 高厂长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跑来说这个事情，我这不是还在考虑吗，苏楠同志一个人忙不开。” “那是她的事情，不能因为这样，就贸然地改变厂里的规划吧。” 高厂长叹气，“现在的情况是，二部的效益确实好，也不能把二部给关掉。既然二部这边有实力，那厂里当然要给予一定的支持。老林啊，你要想开点。你放心，你还是管设计部的，职位不变。” “现在我手底下的人也惦记着去二部了，高厂长，你说我怎么还能冷静得下来？” 林厂长越说越气。只觉得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被一个年轻人压头上来了。 高厂长闻言，没同情林主任，反而问道，“不能留住手底下的人，这是谁的问题？” 林主任顿时噎住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7章 ◎苏主任（抓虫）◎ 高厂长虽然念着旧情, 但是到底是厂领导。 他自认为自己的一切都是为厂里考虑的，平时看资历给点面子就算了。这种时候来和自己唱反调, 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这个二部加人的事儿肯定是定下来的, 你手底下要是有人愿意过去，就写申请。我这边再看看。然后让苏楠也看看。” 林主任还在噎着呢，听到这话就着急了, “这什么意思，让苏楠看看？她凭什么啊？” “凭她现在一个人负责二部的设计。你们办公室谁有这个本事？难道还安排个人去管着苏楠？” 高厂长都无语了。 这要是刚成立二部的时候, 有人愿意过去, 看着资历的份上, 那肯定能管着苏楠的。但是现在人家苏楠都做出成绩来了，证明了自己的能耐。现在安排人过去, 那就是去摘桃子捡现成的。 当人家苏楠傻吗？服装厂那边可还等着苏楠呢。高厂长相信，自己要是这么安排，苏楠转身就能辞职去服装厂。 他都听说了, 那边可重视苏楠了, 今年新款第一批设计就指定苏楠了。自己这要是拉胯，岂不是把人往外推吗？ 以前还能说是为了面子，不能让人说自己不重视人才，所以才给苏楠开二部, 把人家留下来了, 现在二部可不能没了苏楠。 百货商场那边指定要二部加量呢。 林主任没想到自己现在在厂领导面前都不如苏楠了。还不能说苏楠的不好。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主任自己想不通, 他之前觉得把苏楠分出去了, 自己也能不用丢人。现在怎么苏楠还和他平起平坐了？ 林主任回去，黑着脸, 在办公桌坐了好一会儿, 才拿起甘乐的申请签了字, 然后一脸愤怒道，“你要是后悔了，可别想着回来。” 甘乐一言不发。 刘姐和江哥心情都很复杂。 办公室以后就他们两个设计师了。最主要的是，甘乐的这种选择呢，让他们心里也动摇起来了。 想不明白甘乐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去苏楠那边就好？反正两人怎么也拉不下来那个脸。 下午，甘乐的申请书就到了苏楠手上。苏楠看了一下，就拿去找高厂长。 成立二部之后的好处就是，她能直接和厂领导对话了，而不需要通过自己的上级领导。 “朱干事送给我的，说是厂委让送过去的。” 高厂长道，“哦，这个事儿是我同意的，之前就说要给二部加人，一直没看到合适的人选。这不，甘乐同志申请过去了，她也是个很才华的同志，你对她了解，你觉得怎么样？” 苏楠来之前已经考虑好了，“我可以让她试试，但是厂长，她来了二部之后，谁管谁？权责不划分清楚，谁来负责二部的未来？” 这事儿苏楠可是要弄清楚的。如果只有一个她一个人，自然不计较这些。但是就怕来了之后，要么多个人管自己。 要么就是别人也打着二部的旗号设计，然后设计的东西不符合要求，到时候二部也和之前的设计部没两样了。 高厂长笑道，“放心，这事儿我肯定是有数的。你既然负责二部，那肯定是你管。小苏啊，厂里还是很重视你的。你要多花点心思。服装厂那边，我看也没什么好去的。连个正儿八经办公的地方也没有吧。” 苏楠：“……”这您都知道？ 她笑了笑，“厂长，我会努力的，不会辜负我们单位对我的重视和培养。” 高厂长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在会议上面宣布了，任命苏楠为新增的二部的副主任。 之所以是副的，是因为苏楠资历还不够，还有就是给林主任一点面子。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林主任管不着二部，基本上二部就是苏楠当家。两人名义上是上下级，实际上已经是打对台了。 林主任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说。 连一向支持林主任的钱副厂长都没话说。因为苏楠的二部现在效益确实是比设计总部这边要好。 设计二部生产的产品，更受欢迎。哪怕是他想帮助林主任，明面上也是没有办法帮的。 要不然没法服众啊。 高厂长见状，很是满意，“那就这么定了。” 在旁边负责记录会议内容的朱丽云都忍不住抿嘴笑了。 会议结束，关于苏楠的新任命就公示出来了。 朱丽云兴奋地找苏楠报喜。 “你看看你现在多厉害。二部才成立多久，你就当领导了。” 苏楠笑道，“这算啥领导啊，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我自己管我自己。” “好歹工资上来了，名字也好听了。不过你也不在乎这些。”朱丽云感慨，“我要是有你一半本事，我也不至于混这么久还是个小干事。” “你可是厂委的干事，不一样。不过你要是想提升自己，可以去书啊。现在不是有夜大电大吗？” 朱丽云道，“那我就没时间逛街了，算了。反正有这么个工作就行了。” 苏楠：“……” 朱丽云来去匆匆，苏楠笑着摇头，也没多劝。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自己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她正在看国外的设计资料呢，甘乐抱着纸箱子进来了。 苏楠看她一眼。 这边办公室小，之前只放着苏楠一个办公桌。 现在甘乐过来都没坐的地方。她看了一眼这边的情况，又去隔壁搬桌子。结果被林主任一顿批，没让搬。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桌子，找了个旧桌子搬进来了。然后放在苏楠桌子前面。 这年头办公桌有个讲究，领导的桌子都是在最后面放着。因为这样方便看清楚每个工人。 而且私密性更好。 甘乐的这种态度，说明她已经认了苏楠这个领导了。 收拾好自己的办公桌，甘乐才来找苏楠。“苏……苏主任，我们二部这边设计，有什么要求吗？” 她满脸的不自在。有些放不开。 苏楠倒是不至于和她计较。说到底也不过是之前观念不同而已。 二部也不是靠着自己一个人能做大的。 自己一个人力量有限，一次能设计几双鞋？ 苏楠将一叠的资料给她看，“这是我收集的资料，你也可以看看。” 甘乐接了过来。 苏楠继续道，“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甘乐把自己的办公椅搬过来，等着苏楠说话。 她以为苏楠会在自己面前摆摆领导的姿态，毕竟自己以前确实在言语上轻视嘲笑过苏楠。她吸了口气，等着苏楠说话。 苏楠道，“你来了二部，以后设计的产品就代表二部，那我们就先弄清楚我们二部的定位是什么。” 甘乐点点头。 苏楠继续道，“别人认为我们是和设计部那边打擂台，但是我只想让我的设计，帮助厂里提高效益。我们不和别人比，只和自己比。所以我认为我们二部应该有自己独特的设计理念。” 她给甘乐分析如今的市场行情。 以前，安阳鞋厂的鞋子的定位就是中高档。一直到现在，这个价钱和定位都没改变。 但是现在外面的市场千变万化，产品也比以前丰富，选择更多。安阳的定位依然不变，产品却已经开始落后了。 苏楠当然不想改变这个定位。也没这个权利，因为一旦形成了固有的定位，就不能随便降级，到时候不止吸引不到新的顾客，可能还会失去现有的老顾客。所以二部的设计也是以这个档次为基础，以这类人群的审美为依据设计鞋子。 “她们追求时尚，追求品质，且不是那么差钱。她们有品位，会挑剔，也会关注时尚变化。在别人还在为穿一双新鞋而欣喜的时候，她们已经在挑剔这双鞋款式是否时尚，是否好搭配衣服……” “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引领潮流，那我们就要随大流，争取走在时尚的前线。在这个基础上，做出自己的特色。这也是我要让你看资料的缘故，多留心国际潮流风向变化。” 谈起事业，苏楠侃侃而谈。 甘乐由开始的不自在，到后来认真听，最后更是恍然大悟，醍醐灌顶。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设计差的是什么了。 就是理念。 她自己没有自己的理念，被周围的人影响，也没有去关注外界变化。 苏楠有自己的定位，自己的设计理念。 所以她能坚定自己的设计方向。 “我明白了！”甘乐抬头看着苏楠，“苏主任，你说的我都明白了。谢谢你给我的指点。我心里明白了。” 苏楠道，“那就先这样吧，你先试着适应下，我到时候再看看你的设计。” 甘乐笑着点头。人已经比刚刚轻松许多了。 通过刚刚苏楠的这番话，她能看出来苏楠是真的一心搞设计，没有她心中想的那种龌龊的想法。 甘乐偷偷地看了苏楠一眼，心里也忍不住服气了。 苏楠这个人不只是有才华，更难得的是她宠辱不惊的心。还有宽广的胸怀。 都不用和别人比了，只和隔壁林主任比，就高下立见。 难怪人家能发展这么快，走得这么高。 “苏主任，那我先工作了。”这会儿，这句主任，喊的是心服口服。 苏楠升职的事儿，也让苏老太很高兴。 虽然孙女不在乎这个工资，但是能在单位里升职，那就是荣誉。 那就是能力的证明。 想当初，她求一个食堂临时工都难。 如今她闺女都靠着自己的能耐当主任了。这还有啥好说的？老太太是彻底地扬眉吐气了。 她甚至想着，哪天要是遇着那家人了，一定要显摆一下。 昨天那你瞧不起我孙女，今天我孙女扬眉吐气。 不过苏老太也知道应该是没啥机会遇到的，人家可是领导。住的地方都不在一块儿呢。 苏楠当了领导，工作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她也没怎么管着甘乐的工作。给了她很大的私人空间。 设计这种事儿，本身就是要有自己私人时间。在领导的高压之下，怎么设计得出来？ 周末的时候，苏楠也给自己放了假，去新华书店买书。 她决定参加自学考试。这样时间上比较自由，更适合她。 另外还要给姐姐买一些管理和养殖方面的书回去。给她哥也找找有没有建筑方面的书。顺便她还想给李兰馨也买些复习资料回去。 可能是过去自己走错过路，所以这辈子，在自己顺手为之之下，尽可能地帮助身边的人过得更好。 一早，苏楠就随便披着自己上次新买的外套出门。这也是她在服装厂第一件作品。现在正是穿的季节。 头发也长长了。苏楠扎了个半丸子头，看起来可爱又文婉。 程刚在门口看了一眼，然后问道，“今天是去买书吗？” 苏楠坐上车，“嗯，直接去新华书店。” 她之前和宋公安是约在新华书店门口见面的。 书店离着苏楠这边也不算远，苏楠出门早，这边也才刚开门。 人来人往间，苏楠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公安。 他脸上有些紧张，时不时地对着新华书店的窗户玻璃拨弄自己的衣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88章 ◎她对宋公安产生了好感，所以愿意和他尝试一下处对象。◎ 苏楠恍惚, 多少年了。 这种纯粹的感情，真的是好久没见到了。 苏楠笑了笑就下车, 让程刚自己回去, 也不用来接她了。 程刚看了眼宋公安那傻样儿，心里想着，女同志难道就喜欢这个样儿？想不通, 反正他是不会干这种傻乎乎的事情的。 他也不讨人嫌，骑着车就走了, 去百货公司看看去。看需不需要回去拉货的。 苏楠站在不远处看了宋公安一会儿, 看他终于准备好了的样子, 才走过去。 “宋……宋光磊同志。”苏楠笑着打招呼。 在苏楠这儿终于有了姓名的宋光磊满心欢喜。 他眼眸发亮道，“你来了。那个, 我也没来多早，也是刚来。” 苏楠道，“我是看着时间的, 这边开门没有那么早。走, 进去吧，外面还有点儿风了。” 苏楠笑着往里面走。宋光磊赶紧跟上。 这会儿周末，书店里面很多人。位置也不是很宽阔，走过一些比较挤的过道的时候, 宋光磊还在旁边伸手挡一挡, 帮苏楠开个道儿。 苏楠找到了农业相关的书籍这边, 然后开始找关于养殖的书。 宋光磊问道, “你姐姐要看这些书吗？” “是啊，我姐承包了鱼塘, 我想给她买些专业书回去看看。希望能帮到她。” 宋光磊道, “你要什么样的, 我帮你找，上面还有好多。”他个子高，能很方便地拿到上面的任何书。 苏楠指了几本，他伸手就给拿下来了。其实旁边就有供人拿书的小凳子，但是苏楠也给他这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边拿书买好了，苏楠又去找建筑用书。另外还有一些管理类的。 她觉得他哥更欠缺的是管理类的知识。 最后，她又去给李兰馨找复习资料。自考这个路虽然可以走通，但是也确实很难。没老师教导，都是自己看书学习，不止需要自制力，还需要悟性。 苏楠仔细地翻看着每一本书，看看目录。尽量买一些比较实用的书。不过现在的书品类也没以后多，所以可供选择的也很少。 宋光磊站在旁边，仔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种沉浸在书海中的苏楠，实在太美了。 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容易让人沉浸在这份安宁里面。 如果说苏楠是一本书，那一定是永远翻不到尽头的，充满着神秘色彩的书。 宋光磊有些发怔。以至于苏楠喊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继而脸红。“好了吗？” “嗯，就买这些。”苏楠把书挑好了放在一起，宋光磊帮她拎过去。正准备抢着付账，苏楠微笑地看着他，“我自己来。” 宋光磊这才将钱收起来。 苏楠买的书不少，包裹起来厚厚的一摞。 这些书拎着当然不适合逛街，所以苏楠决定先去寄回去一部分。大哥的那一部分则留着等他来家里的时候再给他。于是两人匆忙去邮局。苏楠歉意道，“麻烦你了，这么奔波。” 宋光磊一点都没觉得麻烦，他觉得苏楠愿意让他参与到这些事情上面，是对他的接纳。 要不然这么客气的一个人，能让他干这些事情吗？“没事，一点都不麻烦，反正我周末也闲着。” 苏楠道，“那幸好我提前和你约好了，要不然你就被别人约去干活了。” “这……这不会。”宋光磊立马道，“我就只和你约的。” 苏楠忍不住笑了。 宋光磊觉得自己犯傻了。怎么越来越傻，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到了邮局，苏楠就写地址，宋光磊帮着打包，两人合作，很快就将东西寄回去了。最后只剩下给苏柏买的两本书，苏楠直接放自己包里。 她拍拍手，“接下来去吃饭？” 宋光磊立马道，“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饭店不错。我请客，上次你请我，这次我请你。” 苏楠点点头，“这样也行。” 在约会这种事儿上面，宋光磊还是很认真的取经了的，除了苏楠不喜欢看电影之外，其他都安排上了。 吃饭的时候，他还和苏楠说这店子里哪些菜有什么特色，想约下次继续吃。 苏楠笑道，“你家里具体是什么情况？” 宋光磊的心顿时狠狠地跳动了几下，然后放下筷子，端正的坐直。认真地介绍起自己的家里条件。 他爸是市局的副局长，妈是机关党委宣传主任。所以他念的也是公安学院，毕业之后就分配到了市局。之前一直在实习阶段，前阵子才转正。 苏楠对这里面的职务不了解，但是这一听就知道家世很好。至少比周家人要好。 苏楠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但是又觉得还没尝试就去害怕失败，也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我家都是在农村，只有我目前是转到城里户口了。我的工作性质你也清楚。” 宋光磊强自镇定点点头。“嗯。” “我之前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离过婚。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产生很多分歧。我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 宋光磊道，“我知道，这都不重要。” 苏楠道，“不，很重要，我想说的是，我不是个能受委屈的人。” 她看着宋光磊，“所以如果我找对象，我的对象或者家里对我有任何的不满，我是不会忍让的。有错我改，但是如果我没错，我是不会去为了别人改变的。” 宋光磊知道，苏楠之前必定是受了委屈，才有了现在的这些想法。 他立马道，“我绝对不会的！我爸妈都是非常正直的人。” 苏楠轻轻笑了一下。 宋光磊心又开始没底了。主要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现在对苏楠没那么自信。很怕她下一次说出的话就是拒绝。 “那……你觉得咱俩可以在一起吗？”宋光磊勇敢地看着苏楠。 苏楠道，“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所以就算开始，也不是以结婚为目的。” 宋光磊：“……” “如果你做好了心理准备，那我们可以试试看。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是如果确实合适，未来我也不排斥结婚。” 苏楠把自己的想法都摆明开来，给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儿说清楚。 经历了上辈子失败的感情和婚姻之后，她对感情越发的苛刻。并不想存在任何隐瞒虚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对宋公安产生了好感，所以愿意和他尝试一下处对象。 但是还没到结婚那份上，所以她也不会给对方承诺。 宋光磊还真被苏楠这话给弄懵了。毕竟身边的人处对象，那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但是想到苏楠的情况，宋光磊又感觉自己理解了。苏楠同志之前经历过一次婚姻，自然比别人更加谨慎，也更没安全感。 他这么一想，觉得这完全不是事儿。只要自己表现好，给对方安全感，让对方信任自己。那以后自然会结婚了。苏楠同志这不是也说了吗，未来不排斥结婚。 宋光磊笑了，眼眸发亮，充满着喜悦，“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问你苏楠，“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处对象？” 苏楠笑道，“需要我挑个黄道吉日吗？” 宋光磊一愣，然后暗骂自己傻。然后看着苏楠笑了起来。 “那我们待会儿去公园走走？或者你想去别的地方？” “去走走吧，我也好久没有看看外面的风景了。” 苏楠看着窗外。只觉得这样也不错的样子。 事实证明，再含蓄的年轻男子，面对自己成功追上的对象的时候，也会渐渐放开自己的胆子。 逛公园的时候，几次装作不经意地去试探苏楠的手，在她没有躲避的情况下，慢慢地和她牵上了手。 苏楠的手并不是纤纤玉手，甚至因为长期的做鞋子做缝纫机，握笔画画，手上还有一点茧子。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让人从这双手就可以看出她的努力和坚强。 “以后我也会很努力的。”宋光磊承诺道。 他要让苏楠过上更好的日子，要和他爸那样，让家里人以他为荣。 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苏楠赞同地点头，“年轻人是该努力。这么好的年华，这么好的时代，唯有拼搏才能不辜负。” 宋光磊欣赏又心疼，“如果以前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那时候，你可能不会喜欢我。”苏楠道。 那时候的她确实不好。只知道依附别人而活着。 “会的，不管什么样子，我都会。”宋光磊笃定道。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苏楠。这么好的苏楠…… 一想到自己真的和这样好的苏楠处上对象了，他心里就开心极了。 以至于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等太阳落山，苏楠提出回家的时候，他还觉得就一晃神的时间。 苏楠道，“我要回去看书了。”今天耽误太多时间了，晚上要补回来。 她想着下次约会是不是去图书馆更合适。 宋光磊：“……好。” 这次苏楠倒是让宋光磊送她到门口了，分开的时候，她叮嘱宋光磊，“我的情况，我希望你和家里人说清楚。不要隐瞒。我不想等以后感情深了，闹出别的问题来了。” 宋光磊赶紧儿点头，“我回去就说。” “也不用那么着急，可以先处一阵子再说。”苏楠笑道。 宋光磊立马道，“不需要，我已经决定了。” 这就是年轻人的感情啊，苏楠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宋光磊还舍不得走，在楼下看着屋里，然后看到了二楼朝这边的窗户站着个人。他下意识地就笔直立正。 然后紧张地站了片刻，那人走了，他才身体僵硬地离开。 “刚刚那不是苏楠的奶奶吧。” “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幸好我什么都没做。” 他其实是很想亲吻苏楠的，但是没敢。觉得太快了。显得自己很不正经。也很不尊重苏楠。冲动是本能，但是他得努力克制这种本能。 苏楠正在面临奶奶和苏柳的盘问。 “嗯，是今天处上了，才确定的。” 苏楠倒是诚实地说了。 “但是这才刚开始，你们就不要抱着绝对会成功的想法了。只是试试看。” 苏柳道，“处对象不就是要结婚吗？”在村里，只要是定了这个关系的，哪有不成的？ “现在和过去不同，再说了，婚姻是双方家庭的事情。现在我们只是向对方释放出有好感的信号，但是如果谈婚论嫁，自然是要看双方家庭的态度的。上次我犯的错，这次可不会了。” 苏柳顿时一句话不敢说了。确实，姐上次吃亏了。 苏老太欣慰道，“这样也行，试试看。不试试，咋知道能不能合适呢？” “我看那小伙子挺正经的，是个正直的年轻人。” 苏楠笑道，“还没见呢，您老就知道了？” “我刚在楼上看到了，我觉得他紧张的差点给我敬礼。” 苏楠笑了，“那可能是他从小的教育缘故。” 她把宋光磊的家庭条件也告诉了奶奶。也是想让奶奶提前心里有个底儿。这事儿很可能是成不了的。她自己现在都没有完全进入这个状态。 只不过是给双方一个机会而已。以后不管成不成，都不留遗憾。 苏老太道，“是比咱们家家庭条件好，这要是旧社会，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但是现在新社会，不是讲究人人平等吗？咱放宽心。真要是计较这些，那也是不合适。不是咱不好。” 苏楠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柳则是佩服地看着自己姐姐。 姐太优秀了，这找的对象，条件是一个比一个好啊。 村里人还觉得她姐离婚了以后不好找，还准备找一些歪瓜裂枣的人呢。 都不知道她姐多优秀。离婚算啥啊，她姐就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吸引的就是优秀的年轻人。 苏柳还准备打电话回去给她妈吹一下的。但是苏楠叮嘱了，“这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就不要和我妈他们说了。不想让他们惦记。” 毕竟观念不同，要是知道她处对象了，爸妈肯定是指着她这次能结婚的。 苏老太和苏柳都连忙答应了。 苏柳想着，等姐要结婚的时候再回去说，更让他们大吃一惊。 宋光磊一路哼着歌回家，进小区的时候，高兴地和门卫大爷打招呼。 门卫大爷，“……”真是处上对象了。年轻那会儿他也这样。 宋光磊上楼都是几步一个台阶蹦上去的。 丝毫没有往日里表现出来的斯文稳重模样。 打开家里的门，就看到了爸妈正在看报纸。 “爸妈！”宋光磊进屋就一脸笑容地打招呼。 宋父和宋母互相看了眼，觉得儿子今天不对劲儿。早上出门就打扮得很得体。晚上回来就神采飞扬。 宋母问道，“处上对象了？” 宋光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 他坐在沙发上面，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他觉得这是正常的，毕竟惦记了那么久的人，总觉得没希望了，突然处上了。美梦成真了。和做梦一样的。 宋母道，“什么情况？” “咳咳，就是今天我们说清楚了，表明了心迹……确定了对象关系。” 宋母看着宋父，“看他这样儿，你儿子这是多喜欢啊。” 宋父呵了一声，“没出息。” 宋母白他一眼，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给儿子泼凉水。 这种时候要表现得很支持。 否则儿子心里有事情也不和家里说，他们很被动。 宋母问他，“你对象到底什么情况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我也好做个准备。” “才处上呢，我们也不是很着急。”其实急死了，恨不得立马就上门吃饭。但是他觉得这么快，苏楠估计是不乐意的。 他还要把家里这边都安排好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89章 ◎她离婚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吧◎ 宋光磊看着自己的爸妈, 心里组织着语言。 宋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话要说？” “也不是很为难。” 宋光磊摩挲着自己的手心。他想着苏楠多好啊, 那么努力, 那么优秀。在他心里，苏楠是最好的。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就是我的对象很优秀，很好。” 宋母点点头, “然后呢？如果你是担心家境，那没关系。我和你爸也不是那么势利的人。只要家世清白, 没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我们都不会计较的。” “这肯定是没有的, 都很好。家里人都挺努力的。她爸妈在老家种地。姐姐在农村承包鱼塘了，哥哥也很努力, 带着家乡的人在城里做建筑工作。” 这些条件在宋父宋母来看，确实也不符合预期。他们最理想的自然是儿子找一个老朋友家里的孩子，知根知底。 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对方这样你的家庭情况。 这听着家教应该都是不错的, 孩子们都还知道上进。 宋父道, “也好，自食其力。” 然后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宋光磊看着两人，握着自己的手, “就是她之前有过一段婚姻。” “……” 整个宋家顿时安静了一瞬, 就和按了暂停键一样的。 宋母看着宋父, 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这确实不是她曾设想的情况。 她不是瞧不起这类女同志, 但是让自己优秀的未婚的儿子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宋父严肃道，“她离婚的事儿和你没关系吧。” 宋光磊吓得站起来了, “爸, 你怎么问这样的话, 怎么可能呢？我们是清白的！是之后才认识的，今天好不容易才追上呢！” 宋父放心了，这要是自己儿子干出这种事儿，他没法接受。那自己教育也太失败了。 宋母这么一想，竟然觉得情况也不是那么糟糕。 至少没破坏人家家庭。 宋母道，“光磊啊，这……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情况呢？对方是为什么要离婚，还有你们以后就算在一起，要面临的流言蜚语，你有没有考虑过呢？” “妈，她那段婚姻是因为门第观念造成的不和谐，所以才分开的。至于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在很久之前，我决定追求她就已经考虑清楚了。我觉得她离婚，总比她已婚好。至少她单身，我能追求她。要不然，我就只能错过她了。有一阵子我误会她和她哥的关系，我那阵子心情其实挺低落的。” 宋母倒是想起来，有一阵子，儿子确实很不开心。每天心事重重的。还因此被老宋批评了。说他这样会影响工作。 后来一阵子又恢复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儿子这是陷得很深啊。 宋母心里很纠结。她很看重自己的儿子，这些年也是好好教育培养，在她心里，这孩子就是优秀的，值得最好的前程。 找的对象也一定会是和他各方面都很匹配，很优秀的。 其他的一切，宋母都能退让，但是这一点，让宋母觉得很为难。 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 “这个事儿，我和你爸还要考虑一下。”宋母也没完全反对，但是也没办法立马接受。 宋父没说话，但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宋光磊看着父母，“爸妈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也知道世俗的偏见。但是我觉得这是完全没问题的。她很优秀，也很有才华。之前还上过报纸。就是那个安阳参加国际比赛的苏楠。你们不是还夸她有才华吗？” “是她啊……”宋母有印象。 “那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 怎么就这么可惜呢…… 不过因此，两人倒是对苏楠的排斥没那么大了。毕竟除了婚姻这一点，那别的方面还真不差。 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把自己培养得这么优秀，应该是很有上进心了。 但是世俗的偏见，确实是很难改变。两人哪怕自认为开明，也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情况。 “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宋光磊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了，他虽然心里决定了，哪怕家里人不同意，他也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的。 他知道，错过了苏楠，自己以后会多遗憾。这辈子再也遇不上这么心动的人了。 但是苏楠的态度很明确，她在乎家里人的态度。 “那我先回房里，你们好好考虑。她真的很好，爸妈，我是真的想和她结婚。” 看着儿子落寞的眼神，宋母和宋父都是一脸沉重。 两人回了屋里，都在叹气。 第一次找对象，看样子还陷了这么深，不是一下子能放弃的。 宋父道，“现在还为时尚早，我认为可以再等等，年轻人都是一开始热烈，不顾一切，后面才会考虑现实。先等等。” “那要是到时候还是这么喜欢呢。” 宋母担心，“我对他还是很了解的，你看他从小到大，也没说招惹过女孩子。到了单位也不是没有介绍优秀的女同志。” “那是因为还没碰到让他心动的。你信不信，这个女同志绝对相貌出众。” 宋母：“……” “所以我说让他思想更成熟一点再说，我们现在反对没用，支持也没用。还要看他们自己……要是倒是真的分不开，那就看看那孩子的品性各方面是不是好，要是好，那也只能接受了。” 宋母叹气，“也只能这样了，这样的女同志大概更懂得珍惜家庭的重要性，也更体贴人。光磊这样的工作性质，也确实需要找到能体贴他的人。” 宋父深以为然。做他们这个职业的，表面风光，但是确实也很难顾得上家里。时间长了，就容易闹矛盾。 这也是要找个知根知底的对象的缘故，能从一开始就体谅对方的工作。 …… 苏楠发现自己找的这个对象挺积极的。 第二天一早就来接她上班了。 程刚都郁闷了，这是要抢他工作啊。 苏楠也好笑了，“你那么远，不用来接的。” “不远，我早点起来锻炼身体，送你之后，正好去上班。” “又不顺路，你现在也不再我们那片儿派出所了。” 苏楠说着，还是坐上后座，让程刚送苏柳去百货商场。 程刚哦了一声。就看着自己老板跟着那公安走了。 哎…… 车上，苏楠还是和宋光磊说好，以后不要来接她了。“我有时候上班时间也不是很确定的。你这样，咱们两人都不方便，以后要是约会，可以打电话约好时间。” 宋光磊只能失落地同意了。 苏楠问道，“你是不是不开心？” “不是，就是觉得我没表现的机会。” “……”苏楠笑了，“表现的机会多着呢，我这人考虑比较直接，我就希望处对象这个事儿是让我们更好，更舒服，而不是成为我们的累赘。主要是我有人送，何必让你跑来跑去的，我心里也难受。” 听到苏楠这么说，宋光磊心里舒坦了。原来这是心疼他呢。 “那我听你的。”宋光磊笑道。 很快就到了单位，宋光磊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和苏楠处对象一样，愣是和苏楠在门口又说了几句话，有人和苏楠打招呼了，他才骑车走了。 苏楠：“……”年轻男人的心思真是好猜。 朱丽云兴奋地跑过来，“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朱丽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太突然了，之前都没苗头啊。干啥的啊，好像之前在我们单位附近还看到过的样子。是我们这边的吗？” “他职业是公安，至于其他的，就不方便多说了。” “我懂，要保密。”朱丽云一脸神秘。 苏楠也不多说。 以前她在纺织厂的时候，和别人吹嘘周彦，也是因为那时候真的从骨子里的不自信，自卑。所以想多一些底气。 现在不需要了。 苏楠疑是有对象的事儿也在单位里流传开，但是大家也没觉得奇怪的。 年轻漂亮有能耐，找不到对象才奇怪呢。 只是大家都好奇那对象是干啥的，啥条件。对于苏楠之前有段婚姻是啥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熟悉，对这个人优秀的一面了解太深刻了。原先还因为离婚这事儿瞧不起苏楠，背后议论她的人，这会儿竟然觉得离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毕竟这么优秀的媳妇，找回家还挑剔什么啊？ 现在关键是苏楠看着挺挑剔的样子，一般人她也看不上。要不然也不会一个眼神都不给单位男同志了。 苏楠倒是不知道自己找对象的事儿都能让单位里面的同志热闹一回。 她自己都没觉得有啥影响的，反正平时该干嘛就干嘛。她甚至连想到对象都很少。 忙起来的时候就真的忙。 顶多别人问一句的时候，她点个头承认一下。 至于茶饭不思，心心念念……苏楠还真没到这份上。 比起对象，她更关心自己的设计成品好不好，还要抽时间完成毕业设计。 哪怕是夜校的毕业设计，苏楠都不想敷衍地去完成，她觉得这是对杨老师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学业的不尊重。 所以苏楠现在是白天下车间监督二部设计产品的制造，晚上抽时间做毕业设计。时间排得满当当的，哪里有工夫想别的。 “甘乐，待会儿我们去车间看看去。”苏楠看完资料，就和甘乐安排道。 甘乐点点头。 她现在也开始往车间跑了。 两人刚出门，就和林主任碰了个面。 林主任黑着脸，正端着茶杯出门，估计是找哪个领导谈话的。 自从甘乐从设计部出走之后，林主任这脸色就没好过。 苏楠坐在隔壁都能听到那边经常传来批评刘姐他们的声音。 苏楠觉得林主任带着十分严重的个人情绪，已经十分的不称职了。 但是她也没打算和林主任打擂台，没那个必要。 林主任去了钱副厂长办公室里面，茶杯一放就开始吐苦水。 “我们设计部现在是名存实亡了。车间里生产的都是二部的设计稿。我们的都排在后面了。” 钱副厂长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钢厂那边催着交工，那么大的单子，不能压着不管吧。然后百货商场那边也是在催。老林啊，我知道你有情绪，但是这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办。” “所以现在厂里领导都支持她一个年轻人，不管我了？” 钱副厂长也为难。 私心里，他自然也不希望年轻人太嚣张。但是现实就是，厂里的单子不能往外推。 而且还都是大单位的单子，推了就要得罪人的。 “老林，你想开点。与其在我这里抱怨，还不如回去让其他人奋发图强的，超过二部。” 林主任听到这个超过二部，就更心塞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这个设计部总部已经不如二部了？ 从钱副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林主任已经认清楚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了。 他憋得心口疼，但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嚣张呢？ 他没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单位通讯室，拿起通讯室的电话，给服装厂那边打了电话。 “是我，鞋厂设计部的林主任。” 秦主任接到电话，一点也不惊讶，她之前想打听苏楠的情况，所以就和林主任联系上了。 对方约她中午出去吃个饭，见个面。 秦主任只犹豫几秒钟就同意了。“行，我也想聊聊这个工作上的事儿。” 苏楠倒是不知道这些事儿，还在单位里面检查给钢厂生产的鞋子。查看成品的情况。 苏楠和甘乐道，“这些事情不能光指望下面的人，自己也要盯紧点，要是出了问题，别人也会往上面推。而且对我们自己的口碑也会有影响。” 甘乐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设计的事儿。 那时候她确实没怎么下车间。后来出现了批量退货的事情。 也说不清楚是自己的设计不行，还是生产不行。但是那是她第一次设计作品，所以别人都觉得是她的问题。 当然，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平时我不在的时候，二部这边的工作你也要多关注一下。咱们都是二部的，荣誉是一起的，骂名也是一起的。” 苏楠可不想背后出问题。 甘乐道，“苏主任，你放心，我心里明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90章 ◎要越来越好◎ 忙完鞋厂的工作, 苏楠下午就去了服装厂那边。 毕竟第一批的稿子已经交上去了，她要去关心生产进度, 也顺道熟悉一下服装厂的管理模式。 她去的时候, 大家还没上班，她就干脆坐在办公室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朱倒是先来了, 高兴道，“楠楠姐, 你来啦！” “嗯, 我过来看看生产情况。” “哦, 你那稿子是第一批生产的……楠楠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小朱吧啦吧啦的就是一阵夸。苏楠知道小姑娘没坏心, 但是好事教她不要这么说，要谦虚。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容易让其他人不高兴。 小朱虽然不大懂, 但还是点头。 苏楠一直等到大家都来了, 都没等到秦主任过来。倒是因为自己生产第一批服装的事儿，办公室的同志都对她有点儿排斥。加上苏楠上班时间很灵活，和大家本身也不一样，更是无法合群。 好在苏楠自己也不追求这一点, 干脆去车间了。 苏楠走了一会儿, 秦主任才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中午这顿饭, 真是没吃好。 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坦。鞋厂的老林也是干了许多年的人了, 也是从小设计师升上去的，熬资历也熬出来了。 这些年也算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的人, 竟然现在被厂领导这么不待见。 兔死狐悲, 秦主任心里是着实的难受。 她之前还想着苏楠能飘一点儿, 所以给苏楠创造机会，让她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呢。 现在秦主任也没那么看好这个法子了。 因为苏楠在鞋厂爬上去了也没看着飘啊。这人还把林主任给挤一边儿去了。 按照这个趋势，迟早是要给林主任当领导的。 秦主任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就担心。担心自己也被苏楠取代的那一天。光是想想，浑身就不舒坦。 仔细想想，谁能舒坦呢，好不容易奋斗一辈子，在单位里当个领导。被一个才来不久的人踩在脚底下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秦主任心事重重，又听小朱说苏楠来了。 正说着，苏楠就从车间回来了，看到秦主任了，笑着道，“秦主任，我刚去车间了。钢厂的服装生产得还不错啊，咱们第一批服装什么时候开始生产啊？” 因为这两样事儿都是她经手的，所以苏楠对这个还是很重视 。 秦主任笑道，“那还要再等等。你设计的那款衣服，有些材料还没采购到。你也别着急，你那个服装第一批上，别人的都排在后面呢。” 小朱：“……”楠楠姐刚还说这样不好呢，秦主任咋就犯这毛病了。 其他人脸色都很不好。 苏楠也看了看其他人，只觉得秦主任今天说话不注意，但还是道，“我也不着急，单位咋安排，我就咋样。” 秦主任道，“那是自然的，你是许厂长重点培养对象呢。” 苏楠笑了笑，“领导，你这夸得我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厂里的骨干，我刚来呢，厂里自然是给我有些学习进步的机会了。我还是先去车间看看去了。” 说完就出办公室了。 其他人脸上神色还是不好，只觉得秦主任太偏心了。 “主任，咱们就算是钢厂那次没选上，厂里也不能这么对我们啊。” 秦主任脸色一板，“你们懂啥，这是厂里的安排。谁让人家年轻漂亮，还拿了奖呢？” 这话说得大家更不服气了。年轻漂亮怎么了？ 但是也因为这一点，大家心里也有些想法。 许厂长这么重视苏楠，不会就因为这些吧。 一想到自己为了单位付出这么多，还被这样的比下去，心里就不舒坦。 小朱听着大家说话，感受着这怪异的气氛，都不敢吭声了。 年轻漂亮咋了？本来就年轻漂亮嘛，她就喜欢年轻漂亮的楠楠姐。 苏楠也没回办公室去了，从车间回来，又去生产部下单子，给自己的柜台进一些服装回去。 不过因为暂时没有用自己的稿子，所以款式是真的少。只能带着卖。 这也是当一次试水，以后设计款式多了，就可以多进货了。 不过苏楠也发现了，自己的定位既然是要当管理者，而不单纯是设计师，那她就要挖掘以及培养设计师。 如果没有足够的设计。别说一个服装厂了，就是一个服装店，都没办法支撑下去。 鞋子那边，目前出了一个甘乐，水平还是有的，思想观念看着也有了进步。苏楠觉得再培养一下，也是个人才。 至于服装这边，和这边设计师接触得少，而且刚刚去车间看了他们的设计，实在和自己想的风格差距很大。 苏楠倒是想起了自己那群同学，虽然都还是很稚嫩的年龄，但是也有几个比较有灵气的，如果培养一番，也不是不能成长起来的。 有了更细致的计划，苏楠心里也有了谱儿了。 她就准备试试，找自己的同学约稿了。哪怕最终设计出来的产品不合格，也可以激励他们锻炼自己。提前让他们熟悉自己的风格。这样以后自己也不愁找不到能用的人才了。 等以后自己这边有了初步的基础了，甚至还可以登报约稿。 这年头设计师的待遇并不是很好，工资也都是拿的固定工资。 苏楠觉得自己如果能开出优厚的酬劳，是可以找到很好的设计师的。 不说别的，上次和自己一批入围的不就有设计学院的吗？ 她要是约稿，还能为这些设计学院的学生增加一份收入。 苏楠将这些计划一一的记上。 离开服装厂，还没到下班时间，苏楠又去报亭买了一些杂志，这才回到鞋厂去。 她如今在鞋厂待的时间还是长一些。一来这边熟悉，二来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她敢回办公室，就听到甘乐道，“林主任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下午竟然没骂人了。” 苏楠道，“是想开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可能自己想开。我就怕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对咱们二部这边不好的。” 苏楠想了一下，林主任的为人。小气，固执，不能容人。 “平时车间那边多跑跑。咱们把二部的产品质量监督好了，其他的事儿见招拆招。” 甘乐点头。 她现在也是下定决心想做好设计，真不希望二部出事儿。 主要是，在回林主任手底下去，她这辈子也别想出头了。估计冷板凳要坐到底了。 苏楠倒是没怎么怕林主任。 这个人对她来说，已经不足够构成威胁了。 退一万步说，她现在对鞋厂的管理也和很熟悉了。大不了就离开鞋厂。 不过对于苏楠来说，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走这条路。现在也不是时候。她现在资金开厂开不起来。 而且现在二部才刚开始发展，她还是想先试试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 下午下班，苏楠收拾好了就直接走人。 毕竟她还记得自己处了个对象呢。 果然，一出门就看到了宋光磊站在门外和程刚聊天了。 看到苏楠了，他脸上洋溢着让人春风拂面的笑容。 苏楠想，她之所以对小宋有好感，和他的亲和力有关。他是个很面善的人，很多人第一次看到就觉得这人可信。 相处下来就极容易产生好感。 苏楠还没走过去，他就迎上来了，“你今天怎么下班比之前早了。” 苏楠道，“你说为什么？” 这不清不楚的话，让宋光磊心口狠狠跳动了几下。 “去吃饭吧。”苏楠道。 宋光磊赶紧儿点头，然后让苏楠上他的车。 苏楠和程刚道，“你先去吃饭，然后去接柳柳。” 程刚问道，“苏老板，我要不再去找个工作？” 苏楠顿时就笑了，“怎么可能啊，我还想着怎么把你留到退休呢。他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和我一块的。” 程刚闻言，放心了，“那我走了。”二话不说，调头就骑车走了。心里还庆幸，得亏了苏柳那个小姑娘念书了，要不然他现在真要成闲人了。 宋光磊则得意地骑着自行车，带着苏楠去吃饭。 想想以前每次，自己都是被扔一边的那个，现在真是扬眉吐气。 “想吃什么，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看到一家羊肉汤馆，新开的……” 苏楠道，“你倒是对吃的很有研究。” 宋光磊不好意思，“我看你对这方面很了解，怕一般的店子你看不上。” 苏楠笑道，“我还开过小吃店呢。什么店子都成。随便找一家吧，吃完之后走一会儿，我就要回去看书了。” 宋光磊：“……这么快？” “厂里的事儿多，我要看书充实自己，还要想新款设计。”苏楠说起工作，就来劲儿。 但是宋光磊心里心疼她这么辛苦。 但是他现在也没有立场劝她什么，只能安安静静没说话。 新开的羊肉店果然味道不错。苏楠也发现了，随着市场环境的放松。这个市场竞争会越来越大。 得亏自己放弃了食堂的生意。因为越到后面，自己越发地没有竞争力了。除非她真的喜欢这一行，并且不断钻研，提升自己的厨艺。否则迟早是要被挤下去的。 市场就是这样，瞬息万变。所以自己还是不能放松。不管以后取得多高的荣誉，都要坚持学习。 如此一来，苏楠更没心思玩耍了。 吃完饭，两人在街上走了走。 这会儿80年代，思想还没那么开放。 有人的地方，两人也不能牵手，只能肩并肩地走在一起。 不过宋光磊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垂着，时不时地和苏楠碰一碰，心里就满足极了。 两人聊了聊工作，又聊到了张安的事儿。 哪怕不和苏楠处对象，宋光磊都会关注这个案子的，更何况现在都是自己对象了。那必须要时刻的了解动向。 “问题很严重，有人要在里面很多年，有人可能就要……你也别有压力，查出来一些事情，也不完全是你这个案子。” 苏楠笑道，“我能有什么压力？我一想到如果不是我有防备，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就觉得浑身轻松。” 宋光磊：“……”好吧，他这对象从来也不是胆小的人。 刚认识那会儿，就见识过她强硬起来的样子了。 “以后有我，你也不用再怕遇到之前那些麻烦事儿了。这些麻烦事都让我处理。” 苏楠笑着点点头，但是没说什么。 不管什么时候，她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所以哪怕没有过去那么需要程刚接送了，她依然要留着程刚。 聊了一会儿，苏楠就准备回去了。她还问了宋光磊的码字，准备给他做双鞋。 以前就想送点东西感谢他的。只是那会儿人家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现在不用顾忌这个了。 宋光磊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楠笑道，“你又明知故问。” “……” 宋光磊顿时笑了。 “行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晚上要熬夜。” 宋光磊闻言，赶紧推车让她上车，然后送她回家。 到了门口，他依依不舍，问苏楠道，“那明天我接你……” “明天不行，明天要赶稿子。等我东西做好了，我打电话你。你也是，安安心心忙自己的工作，不用总想着陪我。我不想因为处对象，就耽误你对工作的热情。感情应该是让两个人都越来越好。”这也是苏楠一直以来的爱情观念。 哪怕上辈子也是这样的。她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事业心，但是也支持周彦的工作。 宋光磊：“……” 眼看着苏楠进屋了，他还站在门口，舍不得离开。 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宋父宋母还在问他，“回来得这么早啊。” “嗯，我进屋去看书去。” 宋父宋母互相看了眼，心里想着，这孩子出去约会，竟然回来得这么早。 这看着也不是闹什么矛盾的事儿啦。 宋母敲门去看自己的儿子，见他还真的点着台灯在看书。 “没什么事儿吧。” “她说要两个人处对象应该要越来越好。”宋光磊道。 宋母闻言，关上了门。然后心情复杂地坐在了沙发上。 宋父问道，“怎么了？” “那个苏楠看着好像是个不错的同志。鼓励光磊学习。不让他为了感情耽误进步。” 宋父沉默了一下，“再看看吧，这才刚开始处上呢……如果真这样，也挺好的。” 宋母叹气。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91章 ◎服装厂变故◎ 苏楠打算向夜校的同学们约稿, 这事儿自然要和秦主任沟通一下。 哪怕服装厂不用这些稿子，自己作为服装厂这边的设计师, 有这方面的想法, 自然也要先和厂里说。 上午忙完鞋厂的设计，下午她就和甘乐打了招呼去服装厂。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竟然都不在。 只有小朱在办公室发呆。 苏楠看了看, “小朱，他们人呢？” “啊, 楠楠姐, 你来了。”小朱激动地跑过来, “楠楠姐，出事儿了。”苏楠问道, “出啥事儿了？” “大家都去告状去了，现在厂里在开大会。”小朱看了看旁边，“咱部门的人都很不服气, 说好机会都给了你, 你刚来，也就拿了一次奖，也不是替单位安的，凭啥你一进来就拔头筹。现在大家都在闹, 说要是不公平, 他们就要去找上级领导告许厂长, 而且新的设计也不做。” 苏楠没想到突然会发生这种事儿, “昨天我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就来就不好了，就你走了之后, 他们就闹秦主任。闹完之后也不知道昨晚上咋商量的, 反正今天一来上班就闹起来了。” 小朱小心地看着她, “楠楠姐，你说现在咋办啊？” 这事儿太突然了，苏楠之前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问题。 之前还一切顺利，给服装厂设计的第一款衣服就得到了好的反响，后来还设计了钢厂工装。这一切，苏楠觉得自己也算是可以在服装厂站稳脚跟了。 秦主任还给她设计首款新品的机会…… 苏楠突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自己跑得太快了，太顺利了。 所以很多人看自己更觉得有威胁了。 苏楠之前毕竟是没参加过职场的，之前应对林主任那种人，也只有自己硬顶上去。 她以为冷板凳已经是职场里面比较难的事儿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啊。 苏楠突然就笑了。 小朱道，“你还笑得出来啊，回头你的新品没法先上，又要压着了。还有，以后秦主任肯定也不敢给你机会了。” “小朱啊，之前教你要低调，现在我教你要高调。因为有实力的人，再低调，在别人眼里也是有威胁的。” 小朱：“……” 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苏楠反而不着急见秦主任了，也不去找许厂长。 而是去车间，查看钢厂的工装生产。 虽然以钢厂的订单，服装厂也不是很敢动手，但是这不是得防着点吗？ 顺便还要想想后面的规划。 这会儿许厂长也在办公室里头疼。 因为设计部整个部门都来了，不止如此，这些人还找了厂里其他部门的领导一起过来。 反正就是要逼着许厂长，不能亏待老员工。 大家都了解了苏楠在鞋厂的事儿了，有人觉得兔死狐悲，有些人是纯粹地觉得有威胁，还有人是不服气。反正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 给苏楠特权，让她灵活上班就算了，怎么还啥好机会都给她啊。 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有心思好好上班啊，都去参加个比赛算了。反正也不用得名次，参加了，上个报纸就荣耀了。能得这么多特权。 许厂长道，“你们懂个屁，人家那比赛不一样，已经过了国内赛，参加国外赛的。” “那这不是没得奖吗？再说了，就算得了，和咱单位有啥关系？大家都踏踏实实的上班，给厂里做贡献，结果还不如这走野路子的？” 说话的是设计部已经退休的一位老设计师。来给自己学生，也就是设计部目前比较有实力的一个设计师撑腰的。 本来之前都是这位得头筹，现在被一个外人打压了。 “咱们都是单位的老人了，几代人都在为厂里做贡献，现在这样，太不公平了。” “就是，厂长，咱也不是容不下人，但是也不能这么照顾外人啊。说白了，苏楠也只是个临时工罢了。” 许厂长被说得头疼，看了眼秦主任。 秦主任也是一脸为难。“厂长，我之前也完全是想培养苏楠同志啊，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是看您之前那么重视她……” 许厂长气地拍桌子，“行了，别说了。” 这越说越不对劲儿了，“我咋重视苏楠同志了，我那是为了给咱们单位扬名。” “咱不需要，咱们安阳服装厂这些年来的名声，也不是靠着一个人得来的。是靠着所有人的努力。” “对，这是咱们所有人的努力，以后都还以为是靠着她一个人呢。” “厂长，我们只需要一个公平。” 许厂长没法子，想拍桌子骂人。也想赶人走。 但是没办法，这些人都是单位的设计师，要是把他们赶走了，厂里要出问题，还有就是，这些能进单位的，都是厂里的老员工家属了。到时候单位的人还真要觉得他欺负厂里的老工人呢。 “那你们说说，具体想怎么样，你们这样已经是违反规定了。我是看在你们过去也为单位做了事儿份上，给你们一个机会。” 昨晚上大家就商量好了，要求有三点。 一是苏楠必须和大家一样上班，要么大家都一样。 二是苏楠头筹的机会取消，必须和大家一起竞争，而不是直接给好机会。 三是以后苏楠设计的衣服，必须大家一起来决定能不能上。 许厂长越听脸越黑，听到第三条就不理解，“为什么要你们大家都同意？” 有设计师道，“这不是怕秦主任偏心吗？” 秦主任为难地看着许厂长，“厂长，你看这……” 许行长道，“第三条一听就太欺负人了，这不行。这还不如让人家直接走人呢。” 其他人没说话，意思就是，那走人就走人吧。 秦主任打圆场，“厂长，我看苏楠同志是个识大体的，要不和她商量一下前两条，后面一条以后再说。这也不是说定死了的事儿。我认为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是不是？你们大家也别步步紧逼了，苏楠同志才来我们单位，你们还是要多体贴她。” 大家也没说话。 许厂长道，“就按照秦主任说的这样，先和苏楠同志谈谈。你们先回去做事！” 大家互相看了看，还是年纪最大的老设计师站起来了，让大家先回去。 毕竟要给厂领导面子。 这种时候，再闹下去，就怕厂领导为了面子，反而还要帮苏楠。 等人都走了，秦主任就一个劲儿地给许厂长赔不是，“厂长，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我也是一心想要给厂里培养人才。我看主要还是……苏楠同志来单位太少了。在办公室和大家相处得也少，要么不来，来了就去车间……我也不是说她不好，就是对咱们单位没有归属感。” 许厂长心里也烦。烦这些人给自己找事儿，同时也觉得苏楠对服装厂确实没对鞋厂那边那么用心。 之前大家没闹的时候，他也不计较。但是大家因为苏楠而给他找事儿的时候，他一维护苏楠，就觉得不值得。 他给了苏楠很大的自由，又破了例了。苏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呢？ 秦主任叹气，“可能……她也觉得自己是比较特别的，为人处世就和别人不一样，让大家心里不好受。以前大家也没这样……” 许厂长让她先回去给大家做思想工作，然后看到苏楠了，就让苏楠来办公室一趟。 苏楠还在车间查看钢厂工装，就被小朱喊去办公室。 “大家都回来了，看样子还有得闹的。秦主任听说你来了，让我喊你过去一趟。” 苏楠淡定的点头。 小朱问道，“你咋不担心啊？” “担心有用吗？”苏楠笑道，“对于咱们年轻人来说，每一次的挫折都是一次成长的机会。” 小朱：“……” 苏楠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往设计部那边去。 这会儿大家还在里面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这事儿虽然有些冲动，但是已经开始了，就没办法停止了。 要不然以后更抬不起头，更没出头的机会了。 看到苏楠来了，大家一瞬间尴尬了一下，然后安静下来。 秦主任起身，领着苏楠出办公室。 苏楠看了眼众人，然后跟着秦主任出去。 “小苏啊，你也知道了咱们部门的事儿吧。” 苏楠道，“听了一点儿，不知道全貌。” 秦主任叹气，“就是为了新款头筹给你的事儿，大家都有点儿不服气。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闹起来了。可能他们也是感觉到了压力了，我也没办法。这些人也是心高气傲，谁也不服气谁的。” 苏楠看着秦主任，之前她是真觉得这个人挺好相处的，一开始见面就很尽责。后来每次见面都很热情，一副很欣赏她，栽培她的样子。 那会儿她还觉得这人比林主任好。 现在苏楠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和她比起来，林主任那种都是单纯了。 不过林主任也不单纯就是了，联想到甘乐说林主任最近心情好了的事儿，苏楠不得不多想。 秦主任还在劝她，“我看你要不就先忍让一下，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都是单位的老人了，你得罪他们，也没好处的。” 苏楠道，“秦主任，我心里会考虑的。现在厂里是个啥意见呢？” “哦，许厂长让你过去谈谈。”秦主任道，“你是咋想的？” 苏楠摇头，“我还没想好，刚知道这些事儿，也么准备。” 秦主任叹气，“哎，那你好好想想吧，暂时把头低一下，对你有好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92章 ◎公平竞争◎ 到了许厂长办公室的时候, 对方正在抽烟，一脸严肃。 苏楠敲门走进去。 “小苏来啦, 坐吧。”许厂长大手一挥。然后对着苏楠叹气。“单位的事情, 你知道了吧。” 苏楠道，“我听秦主任说了。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哎。”许厂长叹气，“你这个同志有才华肯定是有才华的, 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把你招过来，还跟那么多优待的条件。但是你这处理人际关系还是差了点。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被整个部门都不满的事情。你这方面真的不够啊。” 许厂长一来就把错推给了苏楠这边。 听到许厂长的话, 苏楠也知道后面的结果了, 她一句话也没说, 等着许厂长说话。 许厂长还等着她主动接茬认错，自己也好顺水推舟, 把之前答应的一些事情给收回来呢。 结果苏楠一句话也不说。这是认错呢，还是不认错呢？ 他干脆直接问道，“你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苏楠道, “厂长, 当初我是您招进来的，我的想法是以您这边的想法为主。说实在的，我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以前纺织厂，鞋厂, 我都待过, 都没这事儿发生啊。我也慌了。” 许厂长：“……” 他顿了一下, 问道, “你慌什么？” 苏楠为难道，“我怕您迫于压力, 把之前对我的优待都收回去啦。” “……”许厂长沉默了一下, 喝了口凉茶消消气。 然后又叹气, “小苏啊，你也知道，我是这个单位的厂长。我得对我们这个单位的所有人负责。要顾及他们的情绪和想法。这次大家情绪真的很不好。我也是劝了又劝，调解了又调解。也是想能够保住当初对你优待的条件。但是……” 他看了眼苏楠，“大家意见很大啊。说到底，你还是太年轻，资历还不足以服众。” 苏楠想着，所谓的资历，难道就是比谁在单位里混得久？ 她虽然没入过职场，但是也看过职场电视剧。 哪个不是拼死拼活的内卷？ 这些人自己想躺平，拉着别人一起躺，这单位迟早要完蛋。 但是苏楠也放弃了说服这些人领导的想法。她就发现了，你给他们讲道理，他们会觉得没面子。 “厂长，其实在单位里面这些事儿，我倒是无所谓的。但是这风气以后起来了，那是不是谁来闹一次，我都得让步？不止我让步，您也让步，以后大家都这样弄，退无可退怎么办。您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许厂长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管是对苏楠，还是对那些设计师。 这些人都没给他面子，给他找事儿。 他没好气道，“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认为应该公平竞争，能者居之。既然他们不服气我，那就说明我平时做得还不够让她们服气，这次大家就好好地比一场。” “怎么比？” “他们不是不服气我新季度设计第一个上吗，反正新季度的设计也不是只有一款，大家都上，看看谁卖得最好，谁卖得差劲儿。我要是卖的最差，我不说放弃那些福利，我直接离职，回学校去重修。” 许厂长：“……胡闹！这是把厂里的生产当什么了？当比赛？” 苏楠笑道，“那他们这样做，不更是胡闹吗？比都不比了，直接把第一名给踢走。” 许厂长：“……你还真是自信。” “我以前就是太谦虚了，所以才让厂长您为难了。”苏楠觉得以前自己就是太低调了。总想着在单位里面相安无事。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放不开。 当设计师，不就是能者居之吗？谁厉害谁就嚣张点。“我要是能赢了，那不就是也证明您看人准吗？就算输了，那也是我滚蛋，我丢人。总比让您给他们退步强。而且第一批生产量可以不那么大的，分出胜负之后，再把设计得好的衣服加量生产。” 许厂长道，“他们要是不同意呢？” “我去说，不让您操心。” 许厂长考虑了一下，觉得现在这个情况，也可以适当地给那些人一点难处。不能这么顺利地就答应他们了。 要不然以后真要闹个不停的。 哪个当领导的喜欢别人闹腾？ 苏楠但凡是资历深一点，年纪大一点，他之前也不会那么快答应他们。 “那你去试一试吧，我有些话要说前面，要是失败了，我可不会保你的。” 苏楠笑道，“这是当然的。” 从厂长办公室出来，苏楠也忍不住摇头笑。她现在心情很淡定，没有那种慌张。 可能是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哪怕那阅历很单调，没什么值得借鉴的，但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会把这些看淡。 到了设计部的时候，里面还在讨论。 见苏楠回来，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她的表情。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是苏楠竟然在微笑。看得大家顿时没底了。 秦主任站起来问道，“小苏啊，厂长和你说什么了？” “厂长和我说了大家对我的不满。” 其他人都没说话，毕竟背后是一回事，当面闹又是一回事儿。他们之前和苏楠也没有任何正面上的冲突。谁也不想主动去撕破脸。 秦主任笑道，“也不是不满，大家可能是不服气……”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他们可能是有些嫉妒的才华。” “……”所有人看向她。 苏楠无惧地看着他们，继续道，“所以才会想要打压我。就是想把威胁提前扼杀在摇篮中。” 秦主任：“……” “你什么意思，谁嫉妒你啊，就你……你别太狂！”一个中年男设计师站了起来，对着苏楠大吼道。 苏楠认得他，姓胡。大家称他胡一手。因为他是男装设计的第一笔杆子。 苏楠道，“声音大，代表你的笔杆子厉害吗？如果你们不是因为惧怕我的威胁，为什么不能在工作上面压过我，为什么要背后这样使诈？” “……那是因为你得到的待遇太多了，凭什么？”另外一个中年女设计师道。这人孙玉琴，是目前女装设计最厉害的。而且因为有个资历深的老师，所以在设计部里面一直很吃香。 另外两名设计师年纪稍微轻点儿，后来的。此时虽然没吭声，但是大家脸上表情也是很愤愤不平。 小朱在边上吓得不敢说话。 她一直以为设计部的人很清高啊，没想到吵架起来也是很有气势的。 苏楠笑道，“觉得我的待遇太好，那不是更应该用实力证明我不值得吗？还没比呢……哦，比过一次了，钢厂那次。” “那次你是因为占了上过报纸的便宜。”孙玉琴道。 苏楠点点头，“哦，那后面呢，不能等后面比一次再说？” “后面这不是秦主任又偏心你吗？”胡一手道。 秦主任在边上露出尴尬为难的表情。 苏楠道，“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公平的竞争，你们就服气，就愿意？” “……” 设计师们又没说话了。 苏楠笑道，“被我说中了？如果你们承认，那我现在就退一步，我离开服装厂。但是我会立马去把这件事情在外面宣传。没准因为我上次上过报纸，这次还能继续上。标题就是，‘安阳知名设计师惨遭同行嫉妒’。” 秦主任都没想过苏楠能来这么一手，瞪着眼睛没说话。 只觉得这个年轻人胆子太大了，什么都敢说啊。一点也不像很多年轻人那样脸皮薄。 在场的设计师都是怒火中烧，只觉得苏楠也太傲气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还要去登报。 苏楠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如果要公平竞争，那我去找厂长申请，这次大家所有人稿子一起上，大家一起公平竞争。我输了，我立马走。灰溜溜地回学校去进修去。不在这边丢人现眼。” “……” 设计师们都没说话，孙玉琴和胡一手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神交流，已经确定了对方的想法。至于另外两个，那就是陪跑的，不需要征求意见。 孙玉琴道，“行啊，咱们也不是欺负新人的人。你说到做到就行了。” 苏楠轻笑，“那我要是做到了呢，我赢了呢，你们怎么说？” 孙玉琴道，“那我以后就服气了。” “光服气还不行，以后把你的位置让出来，我坐。” 被这么一个年轻人这么说，孙玉琴真是要气炸了，咬牙切齿，“行啊，你有本事吗，你坐啊！”她说着一拍桌子。 吓得小朱颤了一下。 苏楠反而笑了，“秦主任，你可看到了，可要给我们当见证人。大家都说您偏心我，这次可不能偏心了，公正的对待大家。” 秦主任脸色难堪，“你这年轻人太冲动了，大家都太胡闹了。” 可惜苏楠压根不听她废话，说完就走了。去找许厂长去了。 等她走了，秦主任又在办公室叹气，“你们太冲动了，答应她做什么？回头要是真的不行，那岂不是丢人？” “秦主任，你这也太偏心，看不起我们了吧。”孙玉琴本来就有火气，现在听到秦主任这么说，更气了。 胡一手也不高兴，“她要是真出去登报，丢人的就是我们了。” 秦主任顿时无语。 只觉得这些人真不聪明。马上就要成功把人弄走的事儿，现在非得给人一个翻身的机会。 苏楠意气风发地给许厂长复命。 许厂长倒是没想到苏楠这么快就搞定了。“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有自尊心的人都会同意的。厂长，那这次事儿就这么定了？” 许厂长摆摆手，“去吧去吧。” 苏楠的稿子是早就交上去的，她也不用拿回来。那就是她这次的作品。 如果设计部的人能设计出比她更好的作品，她也服气。 至于担心对方去模仿她的设计，她也不用担心。作品都正大光明交上去了，其他人要是不想被人说闲话，不止不能模仿，还要避开她的一些设计特点。 这么一出，苏楠就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转嫁到了其他设计师的身上。 苏楠回办公室去和秦主任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没刚刚那么轻松了。 秦主任道，“你倒是有办法说服许厂长。” 苏楠道，“厂长可能也想维护大家的面子，要让我走得心服口服吧。” 她从自己交给秦主任的稿子中选了一款主打款出来，要求这个用来比赛。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生产，我要亲自来盯着。” 秦主任笑道，“这么麻烦做什么，你还不信单位的品控？” 苏楠道，“我特别喜欢看着自己的作品被生产出来的过程。” 秦主任点点头，“那行，我和生产部确认之后，就通知你。” 等苏楠走了之后，秦主任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啊。 太有定力了，而且豁得出去。 难怪在鞋厂那边能够搞出个二部来。 再看看自己手底下这些人，空长了年龄，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要什么面子，只要人走了，一切都好。时间长了，谁还记得这些事情。 非得争这一口气。 苏楠离开服装厂也没闲着，直接去了老东街百货找鞋服专区的陶主任。想租一个柜台卖服装。 “你现在不是才把你那鞋柜那边收拾了吗？”陶主任好奇地问道。 苏楠道，“之前是想慢慢来，现在又有了别的想法了。想多生产一些服装试试看。” 陶主任当然不会拒绝。自从苏楠鞋柜进驻之后，就有其他的私人商户也进驻了。不止给百货商场带来了额外收益，还确实吸引了一些人流量。 现在陶主任已经开始慢慢的开放这个鞋服专区了。 不过也因此，陶主任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百货商场的货品竞争也抢了，得提升品质，要不然销量不行。 现在销量稳住，还是因为百货专卖这个大招牌在。让顾客觉得更上档次。 他爽快地给苏楠批了一个柜台。 然后问她设计的新品什么时候生产，到时候老东街要第一个上市。 苏楠笑道，“马上就生产了，不过只有一款，厂里说要先试试看。” “这还需要试？”陶主任不能理解。 苏楠也没多说厂里的事儿，毕竟陶主任和服装厂打交道也很多，人家具体和谁关系更近一点儿，那还真难说。 只回了一句，“保险起见嘛。” 苏楠去看了一下分给自己的专柜。 和鞋柜离得有点远。位置也一般。但是也能理解，因为别的好位置已经被人挑走了。 苏楠看完之后还算满意。 这个店子是用来装自己那些同学的设计的。包括安阳市其他学过设计的人的稿子，她都想去拿钱收。 以前是苏楠自己设计自己卖，现在她尝试着管理一个品牌。 服装厂的变故不是说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还是将她往前面推了一把，让她这个稳中求稳的人也不得不往前面再走一把。 之前还想为厂里出这个主意的，现在苏楠也没这个想法了。 所谓的知遇之恩，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实力才是硬道理。 今天遭遇的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自立自强的苏楠——一心吃软饭沈家树——为国为民谢来来。谁能理解我的大脑发生了什么？ 第93章 ◎要创造自己的品牌（抓虫）◎ 晚上, 苏楠就去了一趟夜校，趁着大家还没上课的时候, 就说了自己的计划。 之前苏楠还在学校的时候, 就自己设计衣服卖，让同学们早就艳羡不已了。 只是没有门路，加上自己也没那个资金, 也觉得没那个实力，所以才只能心里羡慕。 现在苏楠给这个机会, 顿时满堂欢喜。 苏楠道, “但是我也要说明白, 因为我们是要靠着设计稿做衣服赚钱的，所以我的审核要求非常的高。可能你们设计得辛辛苦苦, 最后我也不会选择。我在单位也是这样的，设计了好久的图，最后成了废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不是正常吗？就和咱们交作业一样, 每次感觉挺好, 都被杨老师打回来了。”和苏楠关系最好的同学张丽文道。 学生们都赶紧儿附和，生怕苏楠不给他们机会了。 苏楠见大家都挺愿意的，就道，“那行, 自愿原则, 我根据款式的不同来评定价钱。回头周末我们再碰个面, 具体的定下来价格档次。你们有兴趣的到时候去纺织厂食堂见。” 大家纷纷欢呼鼓掌, “班长真是好样儿的。” 从教室出来，苏楠又去找杨老师。 杨老师刚喝完茶, 准备去上课了。看到苏楠来了, 问道, “怎么今天过来了，毕业设计完成了？” 苏楠笑着道，“还没有呢，我打算再琢磨更好一点。” 杨老师对苏楠这个态度很满意，不骄不躁，也不马虎。 苏楠把自己买稿子的想法和杨老师说了。 希望杨老师能帮忙再推荐一些人。夜校这边目前是因为新课，所以肯定是没有已经毕业的学生的，但是杨老师是认识一些退休的设计师的，或者是别的学校的学生。苏楠准备广撒网。 杨老师道，“你现在是准备做什么？” “我想设计好看的服装。不说在全国全世界怎么样，但是至少在安阳，能有我们自己的服装厂，而不是总是从外面进货。” “我希望有一天，安阳的服装也能走出去，提起服装，别人能想到安阳这个地方。” 杨老师知道，苏楠在单位大概是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了。 “我现在要去上课，这样，回头我帮你联系一下。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遇到困难，我也可以帮得上忙。” 苏楠感激道，“老师，谢谢您。” 杨老师道，“谢什么，我倒是要感谢你给很多人提供了机会。这个办法挺好的，总比固定的几个人设计要好。” 她本来想问有没有给安阳服装厂提过这个方法，但是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她猜测大概中间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晚上回家，苏老太还以为她是去处对象去了，才回来得晚了，结果发现是程刚送回来的，就知道孙女是去忙工作了。 她好奇道，“晚上不是不上课了吗，怎么也回来这么晚？” “奶，我现在有个计划，刚开始呢。现在就有点儿忙。” 苏老太道，“啥计划？” “我想做自己的品牌了。之前我总是怕自己没经验，想学习充足地经验了，再去做一些事儿。现在我发现啊，完全可以边学边做。这样不止可以提前的发展，还能保证自己有更多的话语权。” 苏老太闻言，知道孙女受委屈了，“单位有人为难你了？” “不是为难，我认为是嫉妒。”苏楠轻松地笑道，“我才不怕呢，你也不要担心。有时候不被人推一把，就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苏楠开心地说完，就回屋里去写计划书了，“我要去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开始。” 苏老太看着孙女的背影，也不知道是该欣慰呢，还是该开心。 心里还有另外一层的担心。 孙女这么忙，这么一心奔事业，以后要是结婚了，能调整好家庭和工作吗？ 哎，女人真是太难了。 苏老太本来已经开始想家了，今天看孙女这忙碌的状态，又不放心孙女，只能啥也不说。 服装厂的事儿自能让也传到了鞋厂。毕竟两边离得不远，甚至家里还有双职工分别在这两家厂工作，这消息传播的挺快。 苏楠上班，朱丽云就跑来问她这个事儿。“那些人真的那么干了？我的天，这也太过分了吧。” 甘乐听到了，也回头看她，“事情闹得大吗？” 苏楠摇头，“现在是大家公平竞争，凭实力说话。” “那你有把握吗？”朱丽云是真的担心。虽然苏楠上过报纸，但是万一失手呢？ 这就和考试一样，有的人考第一名，也不能每次都考第一名啊。 苏楠摊手，“反正尽力而为，”又安慰道，“放心吧，大不了我就在咱们单位养老了。” 朱丽云：“……” 甘乐道，“没那么简单，到时候没准林主任也要拿这个当借口，去找高厂长闹事儿。他会以此证明的水平不稳定。” 苏楠笑道，“如果我真的不行，那说明我水平不稳定，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担心也没用。” 朱丽云叹气，“就你心态好。” 等朱丽云回办公室之后，甘乐拿着自己设计的新鞋图纸给苏楠看。让苏楠指点。 苏楠拿过来就仔仔细细地看，发现甘乐确实改变了设计的风格。 看来她也是可以改变风格的设计师，没有固步自封。 如果当初第一次设计的产品能够获得好成绩，大概后来也不会随波逐流。 “潮流风有了，但是细节上还不够完善，我觉得对于冬款鞋说，过于繁琐了。” 甘乐点头，“我再看着改改，风格上面呢，你觉得符合我们二部的风格吗？” 苏楠笑道，“我觉得符合你的风格，很有新意。你以前设计的其实就很好，只是困在了别人的模板里面了。我当时在设计部的时候，就不敢看你的设计图，因为你的个人风格太明显了，我怕被你的风格影响了。这样挺好的，哪怕是随大流，也要有自己的风格，以后才有特色。” 甘乐被这么夸，笑了一下，“真的？” “真的。”苏楠点头。 “那我再好好改改，到时候给你看。”甘乐笑着拿着稿子继续去修改。 她挺喜欢现在的氛围的，有拼劲儿，又能沉下心来设计自己想设计的东西。也能得到别人真心的指点和夸赞。 虽然服装厂那边有重要事情，但是苏楠还是坚持之前的上班时间。鞋厂这边工作也坚决不落下。而且表现得也和平时状态一样。这让想看她狼狈模样的人都有些失望。 特别是林主任，端着茶杯，把椅子放在门口等苏楠。 等苏楠终于来的时候，他还故意和人打招呼。“小苏最近忙啊。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啊。” “林主任，你倒是挺闲啊，还有工夫在这喝茶呢。” “没办法，谁让我现在落魄了呢。”林主任道。 苏楠笑道，“您哪里落魄了啊，这外交工作不是做得挺好呢。服装厂秦主任一直夸你呢。” 林主任：“……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苏楠笑道，“没啥意思，就是让您少操心了。” 林主任站起来，板着脸进了办公室。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好歹。 下午，苏楠就去了服装厂。 也得亏了她去了，因为她的服装已经开始生产了。虽然有些人的稿子还没完成，但是总不能一起生产，所以干脆分批，反正最后上架时间是一样的就行了。 苏楠去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事儿，也知道秦主任故意没和她说。 她亲自监督服装用料是否是她要求的，颜色和配件是否是一样的。 设计出样衣之后，她还往身上套了套，试试成品的品质。 一直忙到很晚，苏楠才回去。 秦主任知道苏楠一下午都在车间，而且盯到很晚，脸上也是很不高兴，觉得这个人是在防备她。 不过她也确实想过把苏楠的稿子稍微改一改，配件方面改得差一点的。 只是知道苏楠的作风之后，就没动手。 她就想不通了，一个二十多岁都能年轻人，这么拼做什么？非得这么咄咄逼人？ 接下来几天，苏楠基本上是这么度过的。 中途宋光磊还忍不住给她打电话约会，她都没有时间。很歉疚道，“你的鞋子我还没做好呢。下周吧，这周单位遇到一些工作，所以有些忙。” 宋光磊有些失落，但还是笑道，“好，那你忙，工作要紧。” 挂了电话之后，他脸上有些落寞。 带他的老队长问道，“怎么了，没和对象约上？” 宋光磊一脸无所谓道，“她单位有些忙。没事儿，约会每天都行。” 队长好奇，“什么单位啊，这么忙。晚上也没见你出去，周末都约不上？” 自从小宋处上对象了，办公室可都知道这事儿了。这小子就没想着瞒着人，每天春风得意的。但是奇怪的是每天还在单位加班，也没说出去看电影吃饭的。 “单位工作多，我们不是也经常要加班吗？” “这不一样啊，咱们是男人，平时肯定是忙工作多的。以后你和你对象结婚了，生了孩子，是不是得有人带着。家里饭是不是也得有人做？”老队长一脸过来人的样子，“双职工家庭就这样，这些事情都要调节好的。” 宋光磊笑道。“还没想那么远，到时候都能协调的。那么多双职工家庭呢，人家日子能过，我自然也没问题。我爸妈当初不也协调得很好吗？” “也是，你们家可是咱这系统的模范家庭。当初宋局出外勤，你妈就转内勤，有时候还把你背办公室来呢。你那时候也挺乖的，自己坐在边上玩。这一眨眼，这么大了。” 宋光磊笑了起来。也想着自己以后和苏楠结婚，有了孩子的模样。 想着心情就好起来了，也连带着没了落寞的感觉。 日子还长着呢。以后机会多的是。 …… 周末，苏楠还转成去了一趟服装厂忙完了之后，才去纺织厂食堂。 她提前给江玉兰打了电话沟通过这个事情了。所以江玉兰还拿出了一些茶水招待苏楠的这些同学。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94章 ◎新的想法◎ 苏楠到了纺织厂食堂, 大家已经都来了，年轻人在这会儿都有些激动和期待。对于还没走上社会的学生来说, 能在念书的时候赚钱, 实在是一件太让人骄傲的事情了。 看到苏楠来了，他们立马兴奋地喊班长。 苏楠笑着过来，和他们坐在一起, “今天咱们长话短说，主要还是为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件事儿。” 她把自己写的设计稿定价单给大家互相传阅。 “我在百货商场租了柜台, 以后准备试着卖一些衣服。我不想从外面进货, 想设计自己的品牌。所以现在开始对外收稿, 不只是针对你们，也有其他人会投稿。” 一听这话, 大家就紧张起来了，竞争好大啊。 他们毕竟还没毕业。 苏楠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我有时候也不光是看你们的功底, 还会看你们的设计灵感。可能你们的某个设计点让我眼前一亮，我也会要。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会改动你们的设计稿。当然，署名还是你们的。如果介意, 你们就要考虑清楚。” 这些人毕竟还没参与过设计, 而且学的时间也少, 苏楠也不敢把希望都放在学生们身上。 她希望能够通过这些设计稿, 发掘一些特别的设计，然后加以指点, 这个过程中既可以集思广益, 又可以培养需要的人才。 但是有些人很爱惜自己的作品, 不愿意别人改动。所以苏楠也提前和他们说清楚了。 不过苏楠到底是想多了，这些学生们还没真正地成为设计师，也没有自己引以为傲的作品，自然也不会排斥别人改动自己的作品。这就和老师指点一样。 老师们批改作业，不也会指出不好的位置吗？ 反而苏楠说的，不在乎功底，更在乎灵感，让好几个觉得自己有天赋的学生都增加了信心了。 苏楠这份收稿子的标准也很清楚。 从五块，到十块，二十，甚至还有三十不等。 但是购买之后，这稿子也就属于她的品牌了，不能再卖给别人。 张丽文笑道，“班长，你也太看得起咱们了，也就你还愿意给咱们机会，谁还会瞧得起咱们的设计啊。” 苏楠笑道，“那万一你们哪天出名了，这不是都要来抢吗？” 大家听了哈哈直笑，完全没放在心上。 苏楠却一点不会看低他们。 设计这种事儿，不只是努力，功底，还有天赋也很重要。 甚至她觉得天赋更重要。因为有的人就是对美，对流行有一种超人的敏锐。 谁能说，这些人之间就没一个有天赋的呢？ 至少她平时关注过的，就有两人表现得很谦虚，但是交的作业却总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 比如她那个一心想要做技术车工的同桌张丽文同学。 还有一心混日子的李晓正同学。 约定好之后，大家就纷纷价格表抄下来，然后回去开始设计了。苏楠已经和他们约了冬天的服装设计冬稿了。 都迫不及待赶紧回去赚钱呢。 他们一走，食堂都安静下来了。 江玉兰道，“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卖衣服了？” 因为苏楠不在食堂这边入股了，平时基本不来，江玉兰都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道她的情况，也只偶尔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对方的生活情况。 苏楠给自己倒了杯开水，“没啥，就是发现人要不断进步，不能松懈。我想创立自己的品牌了。” 江玉兰担心道，“你可要计划好啊，雇员方面现在还是很讲究的。” 苏楠笑道，“放心吧，我没雇员，设计靠买稿子。生产找厂里代工。销售我就两个柜台，其中一个还是我亲妹子呢。” 江玉兰这才放心了。然后和苏楠道，“你以后少来这边。” 苏楠道，“为啥啊？” “就张家那事儿……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可不得了了，听说特别严重，要那啥的。”江玉兰说起来就害怕。 这种事儿发生在身边，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江玉兰道，“就怕人家看到你，怪你。咱是知道这些人不讲理的，明明自己害人了受国家处分了，那就自己受着。但是人家就是这样不讲理，咱能怎么办？” 苏楠道，“我知道了。”没必要的话，她也不想找麻烦。 她稍微想了一下，还是和江玉兰道，“我处对象了。”她也不是喜欢到处宣传的性子，但是江玉兰是自己的姐姐一样的关系，所以也不想瞒着。 听到苏楠这消息，江玉兰眼睛一亮，“真的，人怎么样，什么单位的？” “你也认识的。”苏楠也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宋公安。” “……”江玉兰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欢喜，“他啊，我记得。人挺好的，特别热情。我记得之前好几次，他都保护你回家的。长得也好，看着是个正派的人样儿。而且看他那样子，一看就是好人家养出来的。” 苏楠笑了，“这你都看得出来啊。” “那当然，我家里虽然穷的，但是小时候也看的人多。从他谈吐就能看出来了，你看每次见面，他身上都干干净净的，头发干净整洁的。指甲都修建得特别齐整。说明习惯好。” 江玉兰都不想说，江铃他爸以前就不爱洗澡。 苏楠听她夸宋光磊的这些点，笑得停不下来。她还真没关注到这些点。不过应该是潜意识里还是注意到了的，她观察人都是从整体看的。要是宋光磊不是这样的人，她没准还真不会接受。 苏楠笑着点头，“是挺好的，要不然我也不能同意和他处啊。” 江玉兰道，“那就没错了。好好处，这人靠得住。啥时候结婚，到时候还是在咱们这边办。” “早着呢。才开始处。我工作也忙，暂时没这个打算。” 江玉兰知道她之前的经历，见苏楠没这想法，也就没劝。只是心里替苏楠高兴。能遇着这样一个好对象。不过苏楠也值得。除了那段婚姻，苏楠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性。 不管经历多少困难，都能勇往直前。从低谷逆境中爬出来，走到今天，真是不容易的。 离开食堂，苏楠又顺道去了孙武刚那服装店看了看。 孙武刚是从外面进货回来的，款式都是很新颖的，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外面的流行趋势。当然了，这也得看孙武刚的眼光如何。 有些衣服流行，但是款式就是选得不好也不行的。 还好孙武刚有个好媳妇儿的，文静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周末，文静也没上班，过来帮着看服装店。她也喜欢干这些事儿。 看到苏楠来了，她热情道，“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是啊，最近事儿多。” “我还说找你帮我看看服装呢。又进了一批新货。你眼光好，又是搞设计的，看我选得怎么样？” 文静现在是很信任苏楠的眼光了。当初苏楠上报纸之后，她更是觉得苏楠是个有才华的女人。 对苏楠更多了一种对文化人的欣赏。 “你的眼光也好，你挑的这些衣服都是一个风格的，正好能形成一些固定的客户。而且款式好看，能吸引客户买。” 文静笑道，“生意是还不错。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满意。” “啥不满意？” “质量不行，你看做工，真比不上海城那些大厂。但是孙武刚说进价便宜。便宜好卖。”文静抱怨着。 对于穿衣服讲究的人来说，款式是一个问题，质感也很重要的。要穿出去不止漂亮，还要高档。 但是孙武刚这些服装，对她来说，也就穿个新鲜。 苏楠自己瞅这些衣服。 还真是。 因为现在服装选择不算多，能穿一件新衣服就很不错了，一般人也不讲究质量。苏楠自己每天接触的是安阳服装厂的服装，所以对时下很多事儿也是一叶障目。 她这才想起来，人工很重要啊。 她在安阳服装厂定的衣服，人工费可不便宜。因为这会儿工人们拿的是死工资，大家效率低，无形中就抬高了服装的成本。 这也是为什么本地服装打不过外来服装的缘故。 在南方特区那边，工厂里面的人工现在是很便宜的。加上质量上不那么讲究，只讲究款式。所以成本价可以控制。 要不然谁又愿意千里迢迢地去跑去那么远，冒着风险进货呢。 苏楠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到底要不要在安阳服装厂代工了。 毕竟自己的品牌是不用安阳服装厂的招牌的，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找他们代工啊。服装也没做鞋子那样依赖各种车床，基本上有缝纫机，就完成大半了。 苏楠脑子里顿时闪过很多的方案。只是一时间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她对文静道，“现在这家店的定位就是这样的，走快销路线，快销就是要受众广，才能卖得快。你说咱安阳是有钱人多，还是普通工人多？等以后积累资金了，你再想专门开个高档服装店，那就另外一说了。” 文静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孙武刚每次也不给我说清楚。” 苏楠笑道，“孙哥也是刚接触服装，估计他现在自己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阶段。” “他这个性子，偏偏要去做生意。”文静虽然抱怨着，但是脸上全都是骄傲。她选的男人就是这样胆大，与众不同。 苏楠给她指点了一下如何搭配展示衣服，然后就回去了。 文静还打算留她吃饭的，可她还要去服装厂看看，实在忙不过来。 下午的服装厂人不多，办公室的人基本上放假了，只有车间里面有一些人轮班。 当然，这不代表工人们会加班，他们的工作时间也是一周休息一天。 而且晚上不忙的时候，也不上班。 苏楠去车间检查服装的时候，也和车间的工人闲聊了一下。 发现他们并不是不想加班，而是排不上。 因为加班是有补贴的。但是单位的效益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加班。 而这几年安阳服装厂效益也不行，所以工人加班机会更少，甚至有时候只能拿基本工资。 苏楠听着他们抱怨，心里分析着，工资少，自然是干活越发的没激情，效益越来越低，恶性循环。 如果单独请这些人加班给自己做衣服，是不是能节省成本？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95章 ◎她这手段不正当。◎ 有了想法, 苏楠就一发不可收拾，脑子里已经计划好了如何规避雇员的风险。还有如何自己采购材料。 布料可以找纺织厂拿, 纽扣可以找本地的纽扣厂拿。这些渠道, 苏楠自己也已经了解了。 至于其他不了解的地方，苏楠大可以在服装厂打听。 这就是当初来服装厂做事的好处了，能摸清楚很多渠道。这样自己想单干的时候, 就不会两眼一抹黑了。 苏楠检查质量的时候，也观察了一些干活比较利索, 做事比较认真地服装工人。 默默地将名字记了下来。 然后才离开服装厂。 苏楠的这些事儿自然不会和服装厂说。现在她对服装厂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 每天她就只是来观察自己的服装制造情况, 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车间里面, 办公室都没回去。 她宁愿回自己家里去设计。 忙了几天，服装厂里的设计师们也纷纷地完成了自己的设计款, 然后陆续开始进入生产过程。这样一来，国庆节的时候正好可以上冬款新装。卖一个月，十一月的时候就能出结果了。 苏楠去车间的时候, 也看到了他们设计的衣服, 这次看来大家都很用心，设计的产品都比之前要更精致。 不过苏楠也没觉得压力，服装市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苏楠没觉得压力, 其他人却都压力很大。 毕竟苏楠之前的设计确实也很受欢迎。 只是这种压力大家都没表现出来, 秦主任倒是坐不住了, 跑去销售部找了销售部的主任谈了话。回办公室的时候, 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小朱看她那样儿就知道没存好心。 趁着苏楠来单位的时候，偷偷地跟着去车间, 把秦主任的动向告诉了苏楠。 苏楠好奇道, “你怎么什么都和我说啊, 不怕到时候得罪秦主任他们？” “我不想和他们混日子，我觉得你比较有才华。”小朱一脸迷妹地看着苏楠。 苏楠笑了，“行，要是到时候你因为我干不下去了，你就跟着我一起。” 小朱高兴道，“那你会教我设计吗？” “我可没办法教你，我自己都还在学习呢，不过你可以自己学习，然后设计出成品，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对了，我朋友最近开服装店，想找一些设计稿，你不是也会画设计稿子吗，你试试看，要是合格，到时候能赚钱的。” 小朱不在乎这个钱，她就只在乎一件事儿，“那岂不是可以放到市场上面去卖，给人穿身上？” “这是当然，人家买你的稿子回去，就是为了赚钱的。自然是要放到市场上去。” 小朱兴奋得不得了，“有啥要求吗？” 苏楠有耐心地给她讲了一下，这小姑娘就兴奋地跑了。 等小朱一走，苏楠也笑了一下。秦主任找销售部能怎么样？自然是和销售有关的事儿，比如安排位置之类的。 比如把其他人的服装放在明显的位置，这样自然增加曝光率，被人看中的机会就多。 苏楠也不含糊，回去的时候，就问程刚认不认识做木匠的。 程刚闻言就笑道，“这你可找对人了，我们那村里以前就有两家做木匠的。” “那我画个图，他们能给我做出来吗？” “那要看是什么东西了。” “应该是比较简单的东西。” 苏楠要做的，自然是假的模特了。回去她就按照记忆里的样子，画了个形状，不过稍微改动了一下，更轻盈，没那么仿真。主要是能撑起衣服就行了。 程刚虽然觉得自己给人打工的，不该多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干啥的？”咋看着有点儿像人形，又不是挺像的。 “展示衣服的，在十一之前做好。” “这没问题！”程刚一口应下来了。 安排好了这些事儿，苏楠也算松了口气。反正她现在是见招拆招。 后面苏楠也去了几次服装厂，不过去的也不多。平时就在鞋厂这边设计新鞋。也把送给宋光磊的鞋给做好了。亲手设计，亲手做成成品。 苏楠是个认真的人，不管是对工作还是感情。 虽然没办法和别的对象那样时刻腻在一起。但是她也想证明自己的心意。十一这天，她还给自己放了个假，约宋光磊出来。 宋光磊在单位里憋了几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可高兴坏了。 当天就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让宋父和宋母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宋母道，“平时倒是不怎么出门，这一出门就这么讲究。” 宋父道，“处对象的时候都这样。” “我就是觉得奇怪，说处对象吧，平时也难得见一次面，上次周末都没出门。更别提其他时候了。虽然人要上进，但是也不能这份上啊。刚处上的小情侣，不都热热乎乎吗？” 宋母说着，有些担心。因为她看得出来，自己儿子是非常喜欢那个叫苏楠的女同志的。说起人家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脸上都在笑。所以这必定是女同志的安排了。 宋父笑道，“不上进你也怕，上进了，你也担心？” “你们男人不懂，这要是真的过日子，那可讲究了。”宋母作为过来人，知道一个女人要是对男人不上心，那这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算了，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操什么心啊。”宋母叹气。 宋光磊可不知道自己爹妈担心自己，高兴地就去苏楠家门口等苏楠。 苏楠出门的时候，也是特意打扮过的。扎着马尾辫，穿着牛仔裤，搭配着毛衣，看着青春洋溢。 宋光磊被惊艳到了。 每一次看到苏楠，她都是这样神采飞扬，洋溢着希望的光。 苏楠拎着东西，直接递给他，“看看，合不合适？” 宋光磊高兴，“这么快好了？” “是啊，我提前做好的，从设计到做成功，都是我亲手做的。” 宋光磊顿时高兴坏了。 拿着打开看，一双黑色的皮鞋。做工精致讲究。款式大方又很好看。 “这鞋一定被很多人喜欢的？到时候我穿单位去，肯定很多人问。”宋光磊问道。 “这个是我专门给你设计的。别人买不到的。”苏楠道。 宋光磊：“……” 苏楠问道，“你不试试吗？” “肯定合适，我一看就合适。”宋光磊装好了，压根舍不得穿。 他上班有时候要到处跑，哪里舍得把这鞋穿去上班。没几天就能穿坏了。 苏楠拉了拉他的袖子，“走吧，去百货商场去。” “好！”宋光磊赶紧答应打了，他也是想给苏楠买点礼物。处对象都没送东西给苏楠。反而是苏楠给她送东西。 到了商场，宋光磊还准备直奔柜台呢，苏楠就往楼上走。 “去看看我设计的衣服的情况，这次我在和人比赛。”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苏楠笑道，“也就前几天，所以我就在忙那个事儿。” 这会儿国庆节，逛街的人还不少。各个柜台都挤满了人。特别是鞋柜这边。 不过这次鞋柜可不一样了，不止加了一些服装，鞋柜外面还放着一件展示的大衣。 这衣服披在修长的模型上面，把衣服的曲线展示得十分的明显。 苏楠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人在这边看观察这衣服。 宋光磊问道，“这就是你设计的？” “嗯。” 苏楠点点头，然后又去服装柜台那边。这边人也挺多，苏楠一看，自己的服装果然实在不显眼的位置。 如果不仔细看，都要被其他的衣服遮住了。 但是因为自己展示了这个衣服，所以哪怕这边没放在显眼的位置，依然有人过来问。所以好几个人在试自己的衣服。 不过也有人在试其他人设计的衣服，特别是胡一手和孙玉琴的设计的衣服。 这两人的衣服，特别是孙玉琴的，挂的位置十分明显，简直就是整个柜台的C位。 宋光磊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自己对象这是被人算计了。“这些人怎么这么做。” “职场竞争而已。”苏楠笑道。 宋光磊：“……你一点都不生气啊。”他还打算安慰自己的对象的。 苏楠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得，我喜欢的是用实力打他们的脸，让他们心服口服。” 她表现出的自信，让宋光磊心动不已。但是也有些遗憾。感觉自己都派不上用场了。 苏楠又去了百货商场的鞋柜这边。这里也有二部设计的鞋子，和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多了甘乐设计的新款。 苏楠主要是来关心甘乐的情况的。结果才过去，也和甘乐碰上了。 她正站在那边观察，回头就和苏楠对上了。 看到苏楠和对象一起，她笑着点点头就离开了。 苏楠看她那样儿，就知道是对现在的成绩很满意了。 “走吧，去逛街！”苏楠也不看了。其他的事儿都不担心了，连自己开的鞋柜那边，她都不用去操心了。有苏柳看着就成了。 虽然是要看一个月的成绩才算数，但是第一天的成绩，大家都还是很关心的。一共四个百货，秦主任都让销售部打了招呼的。 但是第二天一早上班，她去销售部打听的时候，发现苏楠卖的衣服依然比别人快。 “我昨天去西门百货，明明就没什么人买啊。” 销售主任叹气，“老东街昨天成了她的主场。连海城来的衣服都卖不过她的。” 秦主任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销售主任道，“老秦啊，我也就帮你这一次，以后可不行了。我觉得这是个人物。你们也别总是和人家争了。” 秦主任：“……” 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来了，秦主任才听昨天去了老东街的人说了那边的事儿，才弄清楚苏楠为什么能卖得好。 孙玉琴道，“她这手段不正当。作弊。秦主任，你这次可要主持公道。不能让她这么做下去，要不然不用等一个月，几天就能见分晓了。除非大家都和她那样摆出来。” 秦主任：“……”你们的就算摆出来也卖不过人家啊。这都找了位置放那么明显了，还把她那个单独地放一边了，几家百货都卖不过她！ 真是废物！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96章 ◎耍赖◎ 苏楠在办公室里有个小朱当眼线, 自然知道这边的动静。 听到办公室的人说她作弊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她就不信这些人没去商场看过, 那个衣服摆放的位置, 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来了吧。 对于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儿，苏楠就是不给眼神。 反正大家都各凭本事。当初也没说不能搞宣传吧。 而且苏楠也没有那个时间去理他们。 约稿的那些同学陆续的也给她交了一些设计稿了。 她得认认真真的审核。 大家的设计还是很稚嫩，甚至都说不上是一个成熟的设计师, 但是年轻人脑子活，有些地方还是值得认可的。 有些稿子, 苏楠虽然没看中, 但还是给了自己的意见让他们参考。也算是不让人白忙一场。 倒是张文丽的设计稿不错, 很符合苏楠要求的风格。就是还差一些功底。苏楠稍微修改了一下，觉得能用。 张丽文得到苏楠的反馈之后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设计真的符合要求吗？我就是试试看，我没想到真的行。” 苏楠道，“我还是进行了一点修改, 你之前是不是没上心？” 张丽文有些不好意思, 她确实觉没怎么上心，觉得这个也不是很好找工作，又是个夜校，只是来混混的而已。 但是现在不同了！“班长, 你给我机会, 我肯定好好提升自己。” 苏楠笑道, “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提升自己, 要是有啥不理解的可以多问问老师，然后也可以问我。” 张丽文感动极了, “班长你太好了！” 有的同学还互相的嫉妒, 只有班长这么无私地帮助大家。 经过第一次的投稿, 苏楠发现班上学生设计还是不够，要想用上，那得培养一段时间。她现在需要的是能立马就用得上的稿子。 幸好杨老师这边帮忙找了会设计的人，倒是拿到了一些稿子。 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安阳纺织厂退休的设计师。 但是这些设计师设计的稿子和厂里的完全不一样。 苏楠说要什么风格，他们就能设计出来。虽然还是不够潮流，但是比厂里那些人要好。 “看来也不是不能改风格，只是看愿不愿意罢了。有些人在单位里面安逸了，就不想改变，总想着吃老本。有些人离开单位之后，要赚钱，要符合市场需求，就会改变。” 苏楠感慨之后，心里也终于有了底气了。 可算是找到第一批能给自己提供设计稿的设计师了。 等以后同学们成长了，或者自己再扩大范围收设计稿，又可以扩大选择了。 不过目前为止，在安阳还是够的。 有了设计稿，苏楠就开始计划生产衣服了。她要的量不多，找服装厂代工也差不了多少，但是苏楠想试试，找私人代工能把成本控制到什么的程度。 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代工方法。 准备好之后，苏楠去服装厂的时候，就去车间找那些自己记下来手艺比较好的工人。 “王姐，你要是单独接活，能接吗？” 王姐是厂里的老工人，快四十了。人也很勤劳。苏楠就发现她平时干活都是闷不吭声的。 当然，也因为这个性格，所以有些吃亏。好事都轮不上。 干这么多年，工资也没同期进来的多。 王姐闻言，问道，“啥样的活？” 苏楠就把自己要做衣服，希望找她单独做的事儿说了。 就是苏楠提供衣服设计图以及原材料，然后王姐拿回家里加工。 这些服装厂的工人家里差不多都有缝纫机。因为这些年服装厂陆续地也会置换新的设备，旧设备会对内处理。 而有手艺的人肯定也不愿意去买衣服，都是自己在家里做。有时候还能接一些私活。苏楠这个要求对她们来说也不陌生。 王姐一想，“能做！” 苏楠又单独地找了好几个干活利索的工人，都确定了能接活，以及工钱按件计算之后，这人工的事儿就齐了。 完事儿之后又去纺织厂看材料。 她忙忙碌碌的进出服装厂，也没去设计部看过。秦主任还准备着她来了之后，和她谈谈息事宁人，这比赛取消的事儿呢，结果完全没机会。 眼看着要到十一月份了，秦主任有些慌了。 她不动声色地想了两天，就在办公室里提了现在的销量。“我去打听了，苏楠同志设计的服装还是很受欢迎的。她那个法子也真是好。我也和百货商场沟通了，但是百货商场不同意。她那是自己的专柜。这没办法。” 这人其他设计师，特别是孙玉琴很不满。 “那这比赛就不能算。” 秦主任为难，“但是这都是许厂长同意的事儿，突然就去变卦，这肯定不好。我也没办法了，帮谁都落下埋怨。不过苏楠人年轻，吃点亏也没事，我是担心你们的情况……” 这话让办公室的人心里都不好受。 他们都很关注这一次的新品销量，自然也知道苏楠那边的情况。 苏楠那衣服现在都成了柜台主推款了。 之前还在犄角旮旯里面放着，现在都放特别明显的位置了。 等秦主任出了办公室了，几人又在办公室里面商量起来了。 商量着怎么把这次比赛的事儿给搅黄了。他们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就是着了苏楠的道儿了。 苏楠这是有备而来的。 而且手段如此不光彩。 孙玉琴道，“反正我是不认的，她作弊。而且凭什么她说什么就什么？” 小朱在边上听着，都没法直视了。 她没想到，这些平时眼高于顶的人，耍起了赖皮的时候，竟然这么不要脸。 幸好他们之前瞧不起自己，没让自己当徒弟，要不然现在真是不得了。 和楠楠姐比起来，这些人算啥啊？ 小朱心里无比地鄙视这些人，然后下班之后又去给苏楠通风报信。 苏楠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和纺织厂谈好了供货，正坐在鞋厂办公室里面做详细的安排。 听到小朱传达的消息，她道，“我知道了，别着急。我有分寸呢。小朱啊，谢谢你了。” “谢啥啊，我就是看不惯。”小朱很生气，“真是耍赖皮了。你不会不来我们单位设计了吧。” “不管我在哪里设计，我都能帮你。”苏楠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庙小。” “这哪能呢。”小朱高兴不已。 甘乐问道，“服装厂那边又闹起来了？” 苏楠笑道，“没啥大事儿，就是有些人要说话不算话了。” 甘乐也是无语了。服装厂那边也真是够可以了。这么比起来，林主任倒是显得单纯了。见苏楠不担心的样子，她也没多说。 总觉得服装厂以后得后悔的。 苏楠的能力可不光是设计上面。 就凭着她在二部销售上面的一些建议，让二部设计的款式在销量上已经开始稳稳的压过了林主任带的设计部，就证明她的能力了。 就在小朱报信没两天，许厂长就也打电话过来，让苏楠过去谈话了。 苏楠也没耽搁，直接过去了。 到的时候，许厂长办公室里还坐着秦主任。 秦主任笑道，“小苏来了，” 苏楠给两人打了招呼，问道，“厂长，有什么事儿啊？” 许厂长不高兴道，“听说你在销售上面动手脚作弊了。” 苏楠一脸不解，“这话从何而来？我咋没明白？” “就是你在商场有个专柜，你在你专柜那边展示你自己设计的衣服，吸引客户去买你设计的衣服。” 苏楠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儿啊，这不行吗？” “这怎么能行呢，你就是只管设计的人，怎么去掺和销售的事儿，既然要比较，那就应该同等的条件下比较。” 苏楠道，“您说的同等条件，是我的设计放在犄角旮旯，他们几个人放在最好的位置吗？” 许厂长：“……” 秦主任心里一咯噔，然后道，“这个位置是百货商场决定的，他们会把比较看好的款式放在好位置。现在小苏的衣服在好位置了。” 许厂长道，“你看，就是这么回事。你就算着急，也不能作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秦主任，不是我自夸。我在百货商场的名气也是有的。比如说老东街，他们是最了解我设计的产品还不好卖的。但是这一次，他们也是特意的放在了犄角旮旯。我去问了一句，人家说是领导安排的，特意指明了，苏楠的款式先压一压。” “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能故意去为难你啊。”秦主任笑道。 “这谁知道呢，不过要是许厂长愿意亲自调查，这事儿肯定是好调查的。毕竟打招呼的这个人，面子肯定是不如许厂长大的。我也想知道，是睡在阳奉阴违。” 许厂长看向了秦主任。 看到秦主任那紧张的模样，他心里就有底了。心里也是忍不住的气愤。 这些人阳奉阴违啊。 哪个当领导的都不会喜欢手底下的人这么干。 有那么一瞬，许厂长都准备打电话给百货公司，然后当面拆穿设计部的问题了。 但是很快，他又压下了这个想法。 这样一来，服装厂的这点破事就传出去了。 而且到时候整个设计部都要受到影响，以后都知道服装厂打压好的设计师。让本来就开始走下坡路的安阳服装厂雪上加霜。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要被上面领导批评，觉得他不会带人。 这一瞬间，许厂长想了很多的问题。才终于做出了决定。 “小苏啊，你就算输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但是你不该胡乱的攀咬人啊。” 苏楠哪怕知道这些领导有时候会和稀泥，对他也没抱什么期待，这会儿也都要忍不住想笑了。 当领导当这份上，这真是因为不是自家开的厂，不心疼吧。 这一瞬间，苏楠也做了决定，反正服装厂的运营模式，她也知道了。 自己在安阳也是上过一次报纸的人了，上的几款衣服还是比较受欢迎。在百货商场这边的老客户也有了一些了。 自然是没必要再多纠缠。 不过好聚好散，苏楠也不争吵。毕竟以后合作机会多。 她叹气，“厂长，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虽然这次是我赢了，但是为了不让你为难，我还是离职吧。”至于承认自己输了，那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许厂长一惊，“这是干什么，就算你输了，也能继续在单位待着嘛。” “不是的，厂长，我没输。我离职是不想你为难，毕竟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初选择来服装厂，也是因为感谢您对我的重视和栽培。现在我离职也是一样的，也是回报你的知遇之恩。” 许厂长心里顿时心虚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97章 ◎离职◎ 苏楠的这番话, 倒是让许厂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事儿确实是委屈了苏楠了, 从内心深处, 他是不想让苏楠离开厂里的。这人是真的是个人才。 但是现在他也没有立场去留下这个人。 “小苏啊，你也明白我的难处……” 许厂长唉声叹气。 苏楠笑道，“我明白, 那厂长，我就去办手续了。” “去吧。”许厂长心情也不好了,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没有办法了, 总要取舍。 苏楠跟着秦主任回了一趟办公室, 然后去收拾东西。 其他人还弄不明白什么事儿，就听秦主任道, “苏楠同志决定离职了。” 这一瞬间，大家心里都有些惊喜。 孙玉琴道，“既然认输, 那这个事儿就算了。” 苏楠笑道, “认输？我是懒得和你们这样的人再待一个办公室了。秦主任给你们作弊，去给百货商场打招呼，让你们的服装放在显眼的位置，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孙玉琴：“……胡说！” 秦主任也生气道, “你都要走了, 还诬赖人干什么？” “以为不承认就算了？安阳逛过商场的人, 都知道这个事儿呢。商场售货员也知道呢。真以为我走是因为没办法了？你们信不信, 我要是和报社透露一下，以他们的调查能力, 很容易就知道真相的。我只是看在同在服装厂共事的份上, 放你们一马。别不知道好歹。” 要不是要在这安阳服装业里面混, 要用到安阳厂里的人代工，苏楠还真可以陪他们玩玩。 但是她也懒得和这些人拉拉扯扯了。 到时候闹大了，这些人是会受批评，但是自己也要少了许多好处。 苏楠的话说得秦主任都不敢呛声了。 这种事儿要是闹大了，确实也不好说。她也是打量着苏楠还想在单位干，就不可能闹大。没想到苏楠还直接不干了。所以要是苏楠豁出去了，她也要丢人。 不过幸好厂长是护着她的，反正能把苏楠赶走了就行。时间长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苏楠在这边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一些设计图。之前交给了秦主任，现在自己离职了，自然是要拿走。“秦主任也不想再生产我做的衣服了吧，我也不想浪费，我自己就拿走了。” 秦主任板着脸就给了她。 她当然不会再用苏楠留下来的稿子，要是真的再卖得好，这事儿才过不去呢。 其他人看着苏楠那个嚣张的样子，心里气得不行。 等苏楠走了，孙玉琴道，“秦主任，你这也不管啊。” “我管得了吗？人家都走了，真想闹大了，大家丢人？” 其他人脸上难堪。 现在苏楠也走了，秦主任自然也不装了，开始邀功了。“天天说我护着她，到头来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现在好了，得罪人的事儿我一个人做了，你们还得了好处，还念不得我一句好。” 这会儿，大家自然也都知道了秦主任对他们的维护了。之前还真是错怪了秦主任了。 不过孙玉琴还是不高兴，“您之前要是不那么惯着她，也没这些事儿了。” 秦主任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鞋厂倒是让她坐冷板凳，人家坐住了吗？” “我那是让她飘一下，你们倒是好，直接闹大了，搞得我现在也被人拿住了把柄了。” 她这话让其他人都觉得心虚。还真以为是自己闹大了，坏了秦主任的安排。也不会想到，这次闹大，就是秦主任故意引导的。 小朱在边上默默地看着坐着，心里对这群人真的是大跌眼镜。 太可怕了！ 苏楠平时在服装厂本来就待得少，所以她离职的事儿，也没在服装厂激起什么水花。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离职了。 也只有一个和设计部门离得近的办公室听了点风声，然后找人打听。自然不能找当事人了，于是都找小助理打听。 小朱一肚子的火气，听到小姐妹打听，立马就和自己的小姐妹就抱怨起来了。 于是办公室很多人就听到消息了。 原来其他设计师不满，闹厂长那边，好像是搞了个什么比赛，然后苏楠卖得很好，受人嫉妒了，又闹，苏楠被气走了。 厂里多少年没这种热闹了。 苏楠晚上回去就和奶奶说了自己离职的事儿。 苏老太听着孙女在单位的遭遇，也是咬牙切齿。苏柳更是捏着拳头要去找他们吵架。“这是把好人赶走了，留新人呢。” 苏楠道，“吵架有啥用？” 苏老太叹气，“咱家还是底子薄，人家那都是工人子弟，家里亲戚都在那一块儿的。和领导自然更熟悉一些。领导也要看他们的面子的。你姐这是势单力薄。” “奶说得对，所以我要做自己的品牌了。在服装厂这阵子，我也不是全无收获。那边的流程我也摸清楚了。之前担心我没名气，衣服不好卖，上次上过报纸的事儿，以及在安阳服装厂工作过的经历，也能弥补这方面的缺陷了。咱慢慢发展，累积资本。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不信做不起来。” 苏柳就喜欢她姐这胸有成竹的样子。 别人遇到事儿就难受，生气。但是她姐好像总是能想到更远一样。 “姐，你咋都不知道生气呢？” 苏楠笑道，“生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事儿，我看淡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都气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能气到她。更别提这职场都是奔着利益去的，本就存在着竞争。从食堂，到职场，她上辈子没经历过的，这辈子都经历了。 苏楠第二天去鞋厂上班，就有人问她服装厂的事儿了。 苏楠道，“怎么这么快就传过来了？” 朱丽云激动道，“主要是太劲爆了，有人说你是被人嫉妒挤走的。” “……”虽然是事实，但是这事儿是怎么传出来的？苏楠问道，“从哪里听的？” “当然是服装厂啊，不过具体谁，也不知道。” 苏楠差不多是知道谁，还挺担心那小姑娘的。回头要是被人知道，秦主任估计都容不下这孩子。 她有些担心了，想着自己这边理顺了之后，就去问小朱，要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干活。 朱丽云问道，“哎，干嘛走啊，我要是你，就不走。反正单位也不能赶你走。” 苏楠是人才，达不到清退的标准。 苏楠笑道，“我不想待了，整天和这些人斗智斗勇的，有啥意思？而且我有自己的计划，也没那个精力。” “就怕厂长找你问这个事儿。” 果然，高厂长很快就把苏楠叫过去打听了。 领导倒不是八卦，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主要是他想告诉苏楠，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不该跑服装厂去的？ “还是咱们鞋厂好吧。”高厂长道，“你看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点好处许诺，就能把你骗了。” 苏楠道，“主要是咱们单位对我好，我以为大家都好。” 高厂长笑道，“那可不一定，像咱们单位这么实在的，基本没有。” 苏楠：“……” “以后好好地搞设计，你现在二部做得还是不错的，我看了销售部那边的报表，你设计的鞋子，在各大商场都卖得好。连外省都不错呢。” 苏楠立马道，“主要还是咱们单位的渠道稳定。底子也厚。我这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了。” 高厂长心里很舒坦，又敲打了苏楠一番，让她以后好好地管理二部，不要再想别的有的没的了，要是有机会，得个鞋子设计大奖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苏楠笑着点头，心里想着，您这是觉得大奖和大白菜一样呢。 又过了一天，连林秋燕都从纺织厂打电话过来问她这个事儿了。 在这个时候，离职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儿。 苏楠简单地说了两句，然后和林秋燕道，“我要的那批货，应该可以交货了吧。” “哦对，都准备好了，你随时过来提货就成了。”林秋燕道，“我帮你盯着呢。孙哥帮你压了价格，你这价格挺划算的。” “谢谢啦，有你们帮忙，我可真是太放心了。”苏楠开心道。这就是她的底气。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一份稳定工作都没有，落户口也成问题，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了。 周六，苏楠就准备去提货了。宋光磊打电话给她，约着周末见面。 苏楠道，“见面可以，但是我有些工作要忙。” 宋光磊道，“又忙工作？” “是啊，有些事儿咱见面说吧，你周末要是有事儿，也可以先忙工作。” “我有空，我陪你吧。”宋光磊赶紧道。他已经一周没和苏楠见面了。而且每次约会，都是匆匆忙忙的。 要不是每天回去看看苏楠给他做的鞋子，他都怀疑自己和苏楠处对象的事儿是自己的幻觉了。 周末，苏楠还是特意打扮了一下，出门就看到了宋光磊。 她脸上露出笑容，“感觉黑了点。” 宋光磊摸摸自己的脸，“这阵子忙外勤。”他想着自己现在处对象离开，要更努力点，所以积极的争取机会。努力办案立功。 苏楠坐在了他的车后座上面，下意识地抓了一下他腰上的衣服，“走吧，去纺织厂。” 宋光磊骑着车，从腰部痒到了心里，他笑着问道，“去那边做什么？” “去买布料，我准备自己做一些衣服卖了。” 苏楠把自己的事业计划说给他听。这也是让宋光磊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免得两人产生什么误会。 宋光磊听说苏楠从服装厂离职，也是很惊讶，“他们怎么能这样？” 上次他也是去看过了的，知道事情的真相。心里越发觉得生气。也懊恼自己没办法给苏楠提供什么帮助。 “这没什么，反正迟早的事儿。我也是想自己单干的。只是这一步提前了而已。路子我都铺好了。” 苏楠说起自己的事业，眉飞色舞。 但是宋光磊从这些计划里，听出了苏楠的辛苦。 而且私人办厂，在他看来也不是很合适。现在的政策也不是那么宽松。社会认可度也很低。 “真要做这些生意啊……其实……其实也不用那么辛苦的。” 苏楠笑道，“我不觉得辛苦，咱们年轻人要是不努力，老了肯定要后悔浪费这大好时光的。” 宋光磊道，“主要是现在都是开小店，自己搞生产的还是少。你之前代工其实也可以了。” 苏楠道，“我也想多尝试一些新的途径。没准以后这条路能走通，就能控制成本，等以后市场政策好了，我也能有实力有经验自己办厂单干。” 她说的这一切，在宋光磊来说都很陌生。但是宋光磊能听出苏楠心里的愉悦。 看到她这么开心，宋光磊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要开心就好。他也要好好努力，以后让人不敢欺负苏楠了。 两人到了纺织厂，就直接去仓库提货。程刚早就在那边等着了，他负责运货。 苏楠仔细清点了布料，需要的都在这里。 孙武刚也过来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都很好。”苏楠心里很满意，纺织厂虽然选择少，但是质量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自己内部认识人，拿的成本而已很低。 “孙哥，你到时候再帮我弄点牛仔料回来。” “行，这没问题，你要是能把成本压下来，我到时候也能找你进货了。”孙武刚爽快道。 拿了纺织厂的货，苏楠又去邮局那边拿货。都是她通过服装厂了解到的渠道，进的一些服装配件。比如拉链，纽扣，针线之类的。忙得热火朝天的。 为了放这些东西，苏楠还租了个房子当仓库，正好以后程刚不用租房子了，以后能住这边，顺便看着仓库。 宋光磊这才知道，原来苏楠平时生活是这样的。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干劲儿十足。 他喜欢这样的苏楠，但是心里又隐隐觉得，自己和苏楠的距离好像有些远。 “我给你做件外套吧。”苏楠清点好了东西。笑着看同样因为搬东西而出了一身汗，头发都有些乱的宋光磊，“马上秋天了，给你做件大衣。做一件米色的，这颜色穿在身上很温柔。” 宋光磊一颗心又落在了实处了，他开心地笑道，“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98章 ◎李兰馨进城◎ 苏楠所有的物资采购齐全之后, 就开始找之前联系好的工人代工。 这些工人都是安阳目前的职工，做衣服都是熟手了。和之前在服装厂一样, 每个人负责不同的流程, 并不是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做。这样可以一是可以提高速度，二来也可以明确责任。 这对这些人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反而觉得这样很方便。 当然, 他们每个人接收东西也要通过签接收单来证明自己收了多少东西，物资明细都清清楚楚的。 唯一的不方便就是这些人白天要上班, 只能下班回来做。 所以苏楠有时候晚上得过去检查质量问题。 安排好了这些工作之后, 苏楠就琢磨着请人给自己卖衣服了。 之前她就想着请李兰馨来给她卖衣服, 后来中间两人也通过信。李兰馨现在在家里卖菜，虽然也能维持生活, 但是平时住在家里，要做农活，所以学习的时间根本就不多。 苏楠相信, 她应该是愿意出来的。 上班的时候, 她就往家里老家打了个电话。 这次倒不是找自己家里人，而是找的李兰馨。 队长媳妇还以为听错了，但还是去帮忙喊了人来。 李兰馨正在家里洗衣服，听说苏楠打电话自己, 赶紧擦了手就去了。一路上不少人指指点点的, 嘴里念叨着闲话。 以前她肯定是害怕的, 现在她都当没听到, 直接去了办公室里接电话。 “苏楠。” 苏楠道，“是我, 我有个事儿要找你。” 她把自己在外面开了个服装店, 要请人卖衣服的事儿说了。“辛苦肯定是会辛苦的, 也有压力，但是我觉得比在老家的学习机会多，你觉得呢？” 李兰馨听着手都在发抖，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真的让我去？” “当然，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觉得你挺合适的，不过来了这边也要学很多东西。你要做好准备。” “我愿意，我想去。”李兰馨激动不已，眼眶甚至都泛红了。“我愿意学。苏楠，谢谢你！” 苏楠笑道，“我也是请你帮我做事，要是做得好，我也要感谢你。既然决定好了，那就早点过来吧。” 李兰馨忙道，“我回去就和家里说一声，明天收拾东西动身。” 两人约好了接车的时间，李兰馨就挂了电话，擦了擦眼睛往外走。 队长问道，“小兰，你这到底啥情况啊，要去哪里啊？” 李兰馨摇摇头，“没事儿。”然后赶紧就走了。 她现在学聪明了，很多事儿不能往外说，她这些乡亲们啊，对她可不是真的亲。 李兰馨一路跑回家里，脸上都是笑容。 李母从厨房出来，问道，“咋回事，她咋突然找你了？” “妈，我要进城去了！”李兰馨高兴道。 李母愣了，“这到底咋回事啊？你去城里干啥？” 李兰馨拉着她进屋里，小声说了苏楠在城里开店子，请她去城里帮忙卖衣服的事儿。住的地方都找好了，到时候直接去上班，还能开工资。工资具体没说，但是苏楠说了，肯定不会低于城里最低工资标准的。 这对李兰馨来说就是很满足的事情了。 李母听着也是恍恍惚惚，继而十分激动道，“真的？” “嗯。”李兰馨笑道。 李母也是高兴坏了，她没看得多远，只觉得女儿进城里打工，比在农村种地赚钱。以后多赚点钱当嫁妆，找婆家也好找一些了。 而且城里养人，比在农村干粗活好。 “这可真是太好了，苏楠咋突然找到你呢？” “我们一直在通信。”李兰馨和李母说起当初苏楠对她的鼓励，后来她给苏楠写信，苏楠也回了信，一来二去的，两人自然保持着联系。 她觉得大概是自己的改变，让苏楠对她也有了信心了。要是自己一直不改变，也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李母只觉得感慨，当初闺女说要学习，要去城里卖菜，她还总是不能理解，觉得干嘛那么辛苦，以后总要嫁人的，干啥半夜不睡觉去念书，还费油钱。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那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头我要好好谢谢苏家人。” 中午的时候，家里人都回来了，也都知道了李兰馨要进城的消息。 李前进知道之后，也很是高兴。在这村里流言蜚语的，去城里赚钱也好。而且外面有熟人照应着，自然是一切都好。 李大嫂问道，“这么好的事儿，怎么没想着她自家嫂子，这事儿靠谱吗？别是骗人的。” 李母有些的耐心。 李兰馨道，“人家家里的私事儿咱也不好打听，但是我信苏楠。再说了，我有啥好骗的？” 李二嫂笑道，“兰馨说得对，总要去尝试一下的，没准以后嫁个城里人呢。兰馨啊，以后有啥机会，别忘了家里人。” 李兰馨敷衍的点点头。 第二天，李兰馨就收拾东西走了，苏楠也说了，啥也不用带，都有，只需要带几件欢喜的衣服过去就成了。 她一走，村里自然也把这消息传开了。 李秀芳也是才知道这事儿，她倒是也好奇闺女干啥找了李兰馨去城里。但是想到李兰馨也是个离了婚的可怜女人，她觉得闺女大概是同为女人，想着拉一把的。 所以别人找上门来问的时候，她也是装作知道这个事儿的，“我闺女找谁，那是她自己的想法，我可管不着。你们要找工作啊，自己找去。” 李秀芳可知道哪些人背地里说过自家闺女的坏话，如今倒是好了，还想着找自家闺女要好处呢，真是脸大了。 她虽然平时是靠着婆婆撑腰的，但是也不是没脾气的人。 更别说还有一个二婶陈月英了。说些酸话就把人给酸出去了。 不过陈月英也是想不通，“你说咱家多少亲戚啊，干啥找外人。”这亲戚自然说的是自家娘家人，毕竟老苏家是逃荒来的，这边没啥亲戚。 “啥亲戚不亲戚的，那也得亲戚能干活吧，楠楠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咱管那么多干啥？再说了，也不是每个亲戚都对咱家楠楠好。之前出事儿的时候，多少人说风凉话呢。” 陈月英：“……” 别说陈月英这个想法了，许家人也上门来问这个事儿了。许妈张翠菊大嗓门的就闹上门来了，“这可真是不把自家人当人了，别的不说，她自己的亲嫂子也不顾着啊。正好她大哥也在城里，让两口子去团聚不行？非得帮别人？” 李秀芳正在做饭，拿着锅铲就出来了，“喊啥呢，上次我闺女回来，你闺女躲得老远不着家。你让楠楠咋帮人呢。拿热脸贴冷屁股？” “那是她嫂子，长嫂如母！”张翠菊嚷嚷道。 陈月英听着动静出来了，听到这话就不爱了，“咋了，这当娘的还在呢，就着急让你闺女给小姑子当娘了？” 张翠菊：“……” 陈月英道，“滚滚滚，我们老苏家的事儿，轮不找你许家的人来管。闲出屁来了。” 许清从菜园里拎着菜回来，看到闹起来了，赶紧拉着自己妈走。“妈，这是干啥啊，算了吧。” 张翠菊气得掐她，“你咋就一点本事都没呢？你小姑子帮个外人也不帮你，我看你以后咋办的！”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许清捂着手暗自流泪。 李秀芳过来，看了看儿媳妇的胳膊，“下手真重。去用热毛巾敷敷。” 许清抽泣着进了屋里。心里也是难受得不得了。她虽然确实也不愿意去给苏楠卖衣服，更不愿意进城。但是苏楠问都没问她，确实也没把她这个嫂子放在心上。 苏家的人都不喜欢她，这以后咋办啊？要是他们都劝苏柏和她离婚咋办？ 想到这个可能，许清就又害怕又难过。 在村里人为了李兰馨去城里的事儿闹得热闹的时候，李兰馨也进了城里了。 一路上看着安阳的繁华，和县里又不是一个级别，也是看花眼了。大大开了眼界。 苏楠在车站等她下车的时候，她人还恍惚着。 苏楠笑着道，“咋了？” “就是觉得这边太繁华了，和咱们以前知道的世界不大一样。”李兰馨心里感慨着，她想到了她的前夫，那个回城后就音信全无的人。一般的人呢，也躲不过这种诱惑吧，在这里长大的人，回来这里之后，哪里会想着再去那个小村庄生活呢？如果她那时候就进过城，看过这里的样子，她就不会觉得自己有本事留住那个人的心了。 “到底是吃了没眼界的亏。” 苏楠笑道，“现在开眼界也不算晚。而且安阳还不算特别大，你要是去了首都，去了海城，那才是见世面。听说南方特区业发展得特别快。以后到处走走。” 李兰馨道，“我还有那个机会吗？” “当然了，生意做大了，就要去全国各地的，机会多着呢。” 李兰馨激动极了，忍不住一把抱住了苏楠，“谢谢你。” 她没想到，小时候的攀比对象，长大了之后会成为自己的依靠。给自己带来光明。 “如果知道你现在对我这么可好，小时候我就不和你比了。”李兰馨道， 苏楠笑道，“说起来咱们小时候也挺好玩的，你扎了红头绳，我也得扎，我穿一件新衣服，你也得穿。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无忧无虑，挺快乐的。”她忍不住怀念已经很久远的童年。 “现在咱们比学习吧，我也参加了自学考试了。”苏楠笑道，“有个人和我比着，学起来更有劲儿。” 李兰馨笑道，“赚钱我不如你，学习可不一定。” 两人都笑了起来。 苏楠给李兰馨安排的住处是江玉兰家里，还是她之前住的那个屋子。房租也是要照给的，只是从工资里面扣。 江玉兰提前就知道这个事儿，也知道了李兰馨的情况，对这个女人很是怜惜。因为她看到李兰馨就想到了自己。同样是男人一去不回。然后备受流言蜚语的伤害。 只是这个姑娘比她醒悟得早。当然，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因为苏楠的点拨。 李兰馨也知道了江大姐家里的情况，所以也避免了不自在。 听苏楠说起了江大姐曾经对她的帮助，李兰馨心里也对江大姐充满了好感。她太明白在这种绝境中被人拉一把的滋味了。 被人落井下石周，就知道雪中送炭，真的是太难得了。 苏楠并没有给李兰馨多少适应的时间，毕竟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必须要尽快地适应这里的一切。安顿了住处之后，就直接带李兰馨去了百货商场看柜台，正好苏柳在这边，还能带带她。 看到熟悉的苏柳了，李兰馨更是觉得轻松了许多。 苏柳终于成学徒变成了师父级别的人物了，十分骄傲道，“兰馨姐，你到时候跟着我就成，我现在学会好多东西了。” 李兰馨笑着道，“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现在啥也不懂。” 趁着李兰馨来了，苏楠和她一起把分配的柜台也收拾好了。 边收拾边告诉她柜台如何摆放。 这百货商场可着实让李兰馨见了世面，东西琳琅满目的 ，来往的人穿着打扮，那完全和以前自己看过的人不一样。和县里的人也有些不一样。 苏楠给她弄了一套制服，以免她在这里格格不入。她发现了，李兰馨虽然穿着很整洁干净，但是衣服上还打着补丁呢。在村里没啥，但是在这里就很容易不自在。 李兰馨宝贝地拿着。 苏楠认真道，“这几天你先跟着苏柳学，我这边陆续就要上新衣服了，开业时间是周末，我正好有空，可以带你一天，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兰馨，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多说。机会是咱们自己争取的。你能不能在城里长久地留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如果你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也无法给你太多的机会，因为我自己现在也是在奋进的时候。没法拖着别人。” 李兰馨听着，心里压力大，但还是点头，“我明白。自己要是没用，不能赖别人。你能给我机会，我就很知足了。我会尽力学的。” 苏楠满意的就是她的明白。 这也是她考虑请李兰馨，而不是请本地人的缘故。一是人家不一定看得上这份工作，二来也是本地人选择更多，就不会像李兰馨这样努力。没准人家干着干着就走了。 她现在创业的阶段，需要的就是这种有拼搏精神的同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关乎这本书的男主，我只能说，绝对不是女强男更强。 这本书的中心是苏楠，重点是她的成长和进步。在我心里，她身边出现谁，和谁结婚，都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罢了。 第99章 ◎开业大吉◎ 苏楠将李兰馨交给苏柳之后就没管了。 她手里的事儿还真是多, 毕业设计马上要完成了，然后鞋厂也要再出一次新品, 维持二部的发展。还要接收自己收的服装设计稿, 进行审核修改，又要抽时间去查看服装的进度。 白天忙完鞋厂的事儿，晚上她就去服装厂工人家里看进度。检查质量。 苏楠开的价格也合算, 按件计算，多劳多得。这充分的提高了这些工人的劳动积极性。晚上点着灯都在干活。而且家里人也很支持。毕竟要是干得好, 比单位工资还高。能改善这个家庭的生活。 有些女工平时上晚班回来还要做饭照顾家里人, 现在多了这份工作, 家里其他人也开始搭把手了。 苏楠检查之后，又强调了质量问题。不能为了赶数量就乱来。要是质量不行, 那是要打回来重做的。 对于这些干了十几二十年的工人来说，只要不摆烂，这质量就不可能有问题。哪怕是家里用的缝纫机, 都能走出很齐整的线条来。所以苏楠这些要求还真是最基础的。 她计算了一下这个效率, 正好能赶上本周末上架。 反正现在的只有一个柜台，不需要那么多的存货。还要看看市场行情再决定增加哪些款式。 周五，苏楠就把自己的服装毕业设计给交上去了。 用的时间不少，但是苏楠自己本身很满意。 要不是现在品牌不适合生产, 她都想生产出来穿了。 她设计的是一个系列的几件晚礼服。 看着苏楠的设计, 杨老师越看越喜欢。 苏楠的设计很大胆, 现在很多设计师设计都还很保守的思想, 很多地方不敢露。 杨老师本人就是这种偏向于保守风的。毕竟多年的思想没法改变。但是也不影响她欣赏苏楠的才华。 “你这样的设计师要是不能走向国际，那真是太可惜了。” 苏楠笑道, “老师, 我现在还只是安阳的小设计师呢, 现在还在创立一个服装品牌。还不敢想那么远。” “你还年轻呢，机会很多。再说了，之前不是也参与国际比赛了？哎，也不知道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国外的信息传回来还是慢了。” 她着急，苏楠倒是不着急。她现在也不能把希望放在比赛上面。 苏楠又和杨老师说了介绍的那些人设计的稿子的事儿，“都多亏了老师了。要不然我这服装品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上架呢。” 杨老师也笑了，“那我还得感谢你，最近我们班上那些学生上课可真是认真了。一个个的特别有斗志。你这个可比什么实践课都有用。对了，有些正规的中专也有设计师，我也帮你联系一下，也让那些学生展示一番。” 苏楠道，“我就担心我这边到时候没选中，让他们觉得百忙一场。” “就当是实践课了，没选中也是自己没学好，那更应该好好学习。” 见杨老师这么说，苏楠也没再拒绝。毕竟广撒网也是个好事儿。 要不是现在品牌太小，资金不足，她真是要登报寻找更多人合作了。 等苏楠走了，杨老师又仔细的看苏楠的设计稿。心里特别的喜欢。 又想到苏楠如今的学历，总觉得一个夜校中专很埋没了这样的人才。 但是让苏楠去参加高考，也确实很不现实。这学生现在一心创业，估计是不会去高考，甚至去念大学的。 杨老师还是希望苏楠能够有个好的未来。要不然太埋没这样的人才了。 她将设计稿装起来，然后开始找自己认识的关系，看哪一点可以帮助苏楠的。 …… 周六苏楠下班就和李兰馨一起将做好的衣服往百货商场运输了。 李兰馨在这里的日子，每天都去收拾自己的柜台，其他时间就跟着苏柳学习。她本来就有点文化，后来又自学知识，所以现在也能说普通话。安阳口音倒是要再练练，这个没办法快起来。 至于其他关于服务员，管理柜台方面的知识，她也基本上学会了。 在苏柳的照看下，她还帮着接待了几次客人。 所以现在跟着苏楠一起铺货的时候，也没表现得很生疏。 苏楠边挂衣服，边道，“你现在工作流程都熟悉了吧。” 李兰馨道，“你写的那些柜台管理守则我都背下来了，如果和鞋柜那边差不多，我觉得可以上手了。后面哪些细节不懂，我就去问苏柳。” 苏楠道，“那明天你就正式上岗了。” 李兰馨闻言，多少有些紧张的，但是想到了苏柳，她又有自信了。 因为苏柳以前也是村里很普通的姑娘，但是现在也改变了。别人能做到的，她自然能做到。 衣服可不是随便的挂墙面上，而是一套一套的搭配。 李兰馨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因为她看别的服装柜台就是直接一件件挂起来的。 等苏楠挂好了之后，问她，“搭配怎么样，如果你买了外套，是不是也想顺便把裤子买回去？” 这下子李兰馨就理解苏楠的想法了。 苏楠道，“任何衣服都是需要搭配的。也许之间衣服只有八分好看，搭配了之后，就能显示出十分好看了。你虽然不学这个，但是如果要干这一行的，平时也多看看服装杂志，提升你的品位和审美。” 她打量了李兰馨一眼，“待会儿我带你去理个发。头发以后也要好好护理。面霜也要买。” 李兰馨：“……这么讲究吗？” 苏楠拿起一件外套批在自己身上，“好看吗？” 李兰馨赶紧儿点头。她以前还有心和苏楠争一争，现在的苏楠美得发光。让人看着都有点儿自惭形秽了。 苏楠道，“咱们做这一行，要保证衣服穿在咱们身上至少有气质。有气质的人卖衣服，会让人觉得这衣服也有气质。虽然这有点儿现实，但是现在就这么现实。咱们要拾掇自己。” 说完又笑道，“自己打扮得漂亮，是不是心情也好一些？咱们要愉悦自己。” 李兰馨也笑了。 两人忙到很晚，后面苏柳和江玉兰都来帮忙了，才在商场关门之前收拾好。 看着柜台里面的新衣服，几人心中都很欢喜。 “姐，我现在有穿不完的鞋子了，以后是不是有穿不完的衣服了？” 苏楠故意严肃道，“那可说不定，要是你效益不好，谁给你衣服穿？” 苏柳嘿嘿的笑了笑。姐就是嘴硬心软呢。 下班的时候，外面还很热闹。毕竟是大城市，如今夜生活还是有一点的。 苏楠请江玉兰带李兰馨去理个发，明天精神点儿。 李兰馨因为营养不良，加上之前心情不好，发尾都发黄开叉了，实在是护理都护理不好了。 李兰馨道，“我看好多人头发剪得特别短。到耳朵这里了。我也想留这种。”村里那边女人们都是长发，所以才一直留着的。到了城里才知道，大家各种发型都有，哪怕是烫发都没人会觉得奇怪。 江玉兰道，“想留什么样儿的都行，只要喜欢。” 李兰馨本来还想着烫头发的，但是到底还不习惯，所以只决定剪短。 这边，苏楠和苏柳也坐车回家，今天真是累坏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楠还在琢磨着明天的新店开业活动有没有什么漏洞。?苏柳道，“她好努力。” 苏楠道，“谁？” “李兰馨啊，以前村里的时候，我对她不了解，这次看她做事真的挺能吃苦的。柜台搬货的时候，我都等程刚帮忙，她自己就去了。” 苏楠叹气，“没有退路的人都这样。” “姐，你以前肯定比她更辛苦，更努力。”苏柳道。她真的从李兰馨身上看到了苏楠的曾经一样。 一个人在城里，无依无靠，拿着一个机会就使劲儿握住。 苏楠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过去的日子仿佛也已经过去好久了。她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吃了什么苦头了。 想到的只有一点点的，越来越好。 宋家这边，宋光磊又加了班回去的。他现在也是尽量加班。回去早了，总觉得比以前要空虚很多。 宋父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是从单位回来的。 以前觉得儿子这样上进挺好，但是现在也觉得好奇，“真这么忙？是你忙，还是小苏忙？” 宋光磊道，“我们都忙。” 宋母可知道儿子的，哪里不知道他在说谎？“你平时也劝劝小说，不要太辛苦。年轻人也要适当的放松。我和你爸爸那会儿也没说忙得没时间见面。” 宋光磊问道，“你们那会儿不是因为工作缘故整天在一块儿吗？” 宋母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问道，“所以说，你现在后悔没有。找同一个单位的，见面多容易。” 宋光磊道，“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天天见面都没劲儿。” 宋父宋母顿时没说话了。大概这就是年轻人现在恋爱的样子了。一看就是正热乎的时候。 宋光磊虽然这么说，但是回到房间的时候，躺在床上，想着苏楠，心里还是觉得虚得慌。 他拿出苏楠给自己做的鞋子，越发的想念自己的对象了。 周末人是百货商场人最多的时候。 苏楠的服装店虽然位置不咋样，但是在陶经理的允许下，苏楠在一楼楼梯的地方放了个指示牌，表明二楼新柜台开业，有优惠活动。 之前用来展示自己衣服的假模特也用上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风格。 现在也人也图个新鲜，所以很多人都直奔新柜台去了。 又因为之前苏楠的鞋柜已经积累了很多的老顾客，这些老顾客看完完鞋子也顺便来苏楠的新柜台这边看衣服。也不算大的柜台，很快也挤满了。 苏楠在里面帮着大家拿衣服，还帮着搭配，挑衣服。 她的审美又好，基本上穿在身上就没有不喜欢的。 而且这些衣服也比安阳以及外面来的衣服价钱要便宜。至于款式，有苏楠这个活招牌在，这些老顾客也是很买账的。 要说唯一有限制的，就是苏楠的服装品牌叫青春年华。顾名思义，定位的就是年轻人的品牌。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 但是苏楠觉得刚创业，固定风格是很重要的，这样才能够迅速的积累目标客户。形成品牌效应。 不止现在，以后也是一样的，就算想再生产不同年龄层的衣服，也是新创立品牌，而不是在原来的品牌这边加款式。 同时，苏楠也不忘了给自己品牌贴金，之前上过报纸的新闻也镶嵌起来，挂在服装店里面，并且表明自己曾任职于安阳服装厂。 这些履历也留住了一部分开始只是来看热闹的顾客群体。 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苏楠的折扣。 还提出了购买多少之后成为柜台会员，以后来买都有折扣。 大家一计算，这折扣之后还真便宜不少。这边还能试穿，原本不打算买衣服的，也愿意来试一试。 于是开业第一天，她和李兰馨就忙得不可开交。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00章 ◎有助理了◎ 连百货公司的陶经理都过来看热闹了。 苏楠每次新柜台开业, 都要忙得很。以前这种状态还是在物资匮乏的六七十年代。那时候买东西就是要靠抢。一到节假日商场上新和打折的时候，也是人满为患, 每个柜台都和打仗一样的抢。 这几年可越发的看不到这种状态了。 除非是折扣很低的时候, 但是百货商场也不可能经常做活动。这个苏楠在这种竞争之下，竟然还能够让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可真是有本事。 不止陶经理羡慕, 隔壁一些私人进驻的柜台也来看热闹了。 他们之前也是新柜台进驻，但是就没这种热闹。 和其他正规售货员不一样, 他们这些柜台基本上都是老板自家人看着的, 自然心疼自家的生意了。偷偷过来学经验。 李兰馨也认出那些人了, 还担心呢。给苏楠偷偷说了。 苏楠道，“这没办法阻止, 再说了，竞争才能进步，咱以后不能懈怠了。” 行业内卷是必然的, 内卷才能提升竞争力嘛。苏楠倒是看得开。热切她认为服装行业最重要的还是服装的设计和品质, 服务方式只是富家产品而已。 她以前开店去考察市场的时候，也看过一些高奢柜台对他们的顾客爱理不理的，对客户的要求还一大堆，但是依然很多人去买。 忙了一天下来, 两人整理柜台, 清点货物。 发现苏楠设计的几款衣服依然是主打款。 因为开业第一天, 苏楠也没敢备太多的货, 所以今天都卖断货了。 李兰馨也知道那是苏楠设计的，心中羡慕又佩服。 哪里知道, 小时候一起斗气的小姑娘, 如今都能设计好看的衣服了。 一切也是有迹可循的, 苏楠从小就会穿衣服，同样破旧的衣服，她穿起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在大家只知道保暖的时候，苏楠都会搭配了。 苏楠问道，“今天这一天，感觉如何？” “要是每天这样，我肯定吃不消。”李兰馨实话实说道。她没那个能耐，也就不吹那个牛了，免得耽误人家的事儿。 苏楠笑道，“要是每天这个生意，我也啥都不干了，来陪你一起卖衣服。主要是平常也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啊，也是新店开业而已，后面慢慢的就缓和了。到时候想要这么好的生意，都要看你能不能留住顾客呢。” 李兰馨：“……” “别担心，要是后面两天还忙，我让苏柳过来帮你。” 晚上为了庆祝，苏楠还请大家去饭店吃了顿饭。 她高兴道，“以后咱们青春年华就正式开业了希望这个牌子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苏柳也高兴道，“干杯！” 几人互相碰杯。 散场的时候，苏楠也没闲着，又去了做衣服的工人家里，送了一些材料过去，让抓紧生产热销商品。 见苏楠这店子果然有生意，这些做衣服的工人心里也开心。 毕竟苏楠生意做起来了，他们才能一直有工作做。 苏楠又问了小朱的事儿。 这些工人都是车间的，倒是不知道办公室的事儿。只知道现在车间生产的主要是孙玉琴设计的衣服。 但是效果不是很好的样子。大家都觉得她的功底不如从前了。 苏楠觉得可能孙玉琴的心态变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前服装厂卖了她的衣服，现在风格又回到从前了，客户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不过苏楠也不关心这些事儿，只让工人帮她约小朱。 小朱之前就一直帮她通风报信，苏楠还是很感谢她的，也担心小朱因为她的事儿在单位发展不好。 现在苏楠打算给小朱在二部这边争取一个助理的名额，把小朱挖过来。 这孩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富有正义感，自己再带一带，培养一番，也能用得上。 苏楠不觉得人不机灵是什么坏事儿，她自己都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与聪明相比，她更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 人品好的人，才能信得过，以后才能长久的在一起共事。 目前为止，她身边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就连孙武刚，做生意也不是很熟练，甚至性子有点直。但是人品好，也是可以合作的。 这工人办事还是很牢靠，第二天下午，小朱就跑鞋厂来了。 苏楠道，“你不上班？” 小朱道，“我特意请了假了，那个班上不上的都没意思。” 苏楠道，“是不是被我影响了？” “不是，是现在大家心情都不咋样，楠楠姐，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之前你设计的衣服就不让上了，主推款全都是孙姐设计的衣服。结果才上去几天就不成了，卖不动。我听销售主任来找秦主任反馈呢，说好多客户都很喜欢你之前设计的款，问为什么不设计那种风格了。” 小朱说起来就觉得畅快。 苏楠道，“那边的事儿我倒是没兴趣，我就担心你因为我的事情受到影响，坐冷板凳。” “坐冷板凳倒是好，他们每天使唤我干一些杂活，反正也没啥，也不能把我踢走。我可是正式工。我爸妈都是厂里的老员工。” 苏楠总算是知道她为啥胆子这么大了，“你要不要来鞋厂。” “啊，我来鞋厂？”小朱问道。 苏楠道，“我这边可以申请一个助理的岗位，待遇刚开始肯定比不上你在服装厂，但是我平时可以教你一些东西。” 听到这话，小朱高兴坏了，“我愿意，楠楠姐，我特别愿意。待遇啥的我不在乎，只要能学东西就成。我也想和你一样这么厉害。设计的衣服让人喜欢。” 苏楠笑道，“我现在是设计鞋子的，你过来也是先干一些杂活儿，肯定没你想的那么好。” “跟着你肯定没错，你人好。我现在看他们都觉得害怕。”小朱一想起来自己身边都是算计人的人，她平时在办公室都不敢说话了，只敢在外面和自己的闺蜜说。 苏楠道，“行，那我回头先申请一个，名额下来了，再通知你。” “好嘞！”小朱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事儿她都不用和家里人商量了。这种好事，哪怕没有铁饭碗，她都要啊。 作为一个热爱设计的人，整天在办公室勾心斗角的，谁受得了啊。脑子简单的小朱表示自己真的受不了那环境。 这事儿苏楠和林主任提了一下。 只是没说招谁，但是各方面肯定符合单位的要求的。 林主任对她加人的事儿很不满，“你们二部用得着那么多人吗？我这边都没用什么助理，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这还专门配一个？” 苏楠道，“您也可以申请。您觉得设计师该自食其力，吃苦耐劳，什么事儿都该自己做，是您的作风。但是不应该让别人也学着。我也想我能更专心的搞设计，而不是什么事儿都要自己跑腿。” 林主任气的咬牙，“行，你自己去和厂领导申请去。我不管这事儿了。”说完让苏楠走人。 苏楠还真就直接去找人事部申请了。 人事部那边也知道二部现在的情况，加上林主任说不管，自然也就同意了苏楠的申请。这事儿只要给领导签个字就成了。 小朱的名额下来之后，苏楠就琢磨着晚上让工人帮忙通知小朱就成了。 服装厂这边，小朱正在看热闹。 秦主任发脾气了，因为服装卖的速度太慢了。 各个商场都反馈最近上的新款不行，比不上外地来的。并且咨询之前苏楠的设计怎么没有了。 已经有客户指定要苏楠设计的服装了。 “你说说你们，这是什么事儿？我这怎么和厂领导交代？” “秦主任，这不怪我们，只能说之前厂里就不该让苏楠进来。”孙玉琴生气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扰乱我们的风格，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秦主任被怼得说不出话，她拍桌子，“你把这话和许厂长说去！这事儿现在许厂长还不知道，你看看后面怎么办！” 这种事情真的是太打脸了，秦主任自己都觉得没脸面。 这些蠢货太不争气了！ 当天晚上小朱得到了消息的，第二天就和单位辞职不干了。 这可真是让好些同批进单位的大吃一惊，这可是铁饭碗！ 就这么扔了？小朱这孩子可真是太大胆了。 小朱和闺蜜告别，“这是铁饭碗，但是饭碗里饭不香了，咱吃不下了。我得走。” 秦主任早就不喜欢小朱了，趁着这个机会留都没留，直接让人走了。 只是转头，关于设计部容不下新人的传言有传出来了。之前是苏设计师，现在又是小朱。 这设计部是要吃老本吃一辈子呢。 小朱在鞋厂入职十分的顺利。她各方面条件都是符合的。进了单位，苏楠带她熟悉了一圈厂里的环境，叮嘱道，“我知道你以前什么事儿都往外说，但是现在你要知道，这里是个陌生的地方，咱们二部是被人盯着很紧的。所以关于二部的情况，不要往外说。” 小朱捂着嘴直点头，“我知道，咱们才是一边的。” 苏楠笑道，“我这边还有一个好朋友，也姓朱，叫朱丽云。是厂委办公室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找她帮忙，甘设计师也可以，但是她平时搞设计，对厂里的事儿估计没有朱丽云熟悉。朱干事人挺好的，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小朱道，“我知道，她是我堂姐。” 苏楠：“……也没听你说过啊。” “她也没和我提你的事儿，她一直嫌我话多。”小朱道。 苏楠顿时乐了，这可真是一家人进了一家门了。 中午朱丽云也看到了自己堂妹了，脸拉得老长了。 她就没想到苏楠看中这丫头了。 天天在长辈面前叭叭叭个不停，每次过年过节，就听她一个人讲话了。朱丽云为此被衬托得不够可爱。 她当初故意没和苏楠说自己堂妹在服装厂的事儿，也是因为觉得这人不靠谱，回头给苏楠帮倒忙。 小朱道，“姐，你看，咱这缘分……” 朱丽云和苏楠道，“你管住她的嘴。” 苏楠笑道，“行，机密的事儿不和她说。” 小朱：“……” 苏楠道，“但是小朱干活还是很勤快的，上午就熟悉了好多工作了，已经可以帮我跑腿了，我现在轻松许多了。” 小朱开心极了。得意的朝着朱丽云挤眉弄眼。 有了小朱，苏楠还真是轻松不少，之前一些不需要自己去别的办公室沟通的事儿，现在有个人叫得动了，碎片时间反而能利用起来了。 当然，她自己也没吝啬，把自己以前的学习心得给小朱看，让她自己空闲的时候学习。比出去找人唠嗑强。 苏楠自己倒是有时间去百货商场看看服装专柜了。 忙忙碌碌的时候，一个消息从远方传了回来。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1章 ◎得奖◎ 经过国外的层层选拔, 争议，一番角逐, 国际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结果通过邮寄的方式, 从国外寄往国内。目前还没到国内。 但是比赛的结果却已经通过新闻媒体传回来了。 电话打到杨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杨老师唉声叹气。因为她给苏楠找了好几个门路，都没走通。 都没有给苏楠特例升学的机会。 她心里很无奈, 一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另外一个就是觉得埋没了这个人才。实在可惜。 在杨老师心里, 苏楠这个学生现在才刚刚露出锋芒, 只要给她机会, 必定腾飞。 未来若是有一天站在国际的舞台上，又何尝不是为国争光呢？ 电话响起, 她惊了一下，下意识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 “你的学生苏楠，参加国际时装新秀大赛的那个苏楠, 她的作品获奖了。第三名！” 杨老师激动得站了起来。“你刚才说真的？” “真的！消息刚刚传回国内。在国外媒体已经发布了结果了, 刚刚通过国际电话传回来的消息。关于她的奖项和奖金，后面要通过邮寄的方式传回来。” 杨老师兴奋的头有点儿晕了，“这不是做梦吧。” “不是！我已经几次确认了。她可真是有本事啊，前面中奖的, 那都是国外设计界的新秀啊。名校出身, 国际知名大师指导！你说说, 你们夜校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人才出来了。” 杨老师不乐意了, “夜校怎么了？夜校也有金子。” “好好好，你通知她一声, 让她有个准备。或许后面会有些采访之类的。” “我马上就通知她。” 杨老师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了。 但是不巧, 她打电话出去的时候, 苏楠已经下班了。 她这才想起来，现在是晚上呢。 难怪呢，国外现在才是白天，消息传回来自然是晚上了。 关键是杨老师不知道学生住哪里啊。苏楠通讯录的地址还是上次的，但是后来搬了一次家。 当时杨老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找她的一天。顿时一拍脑袋。“等明天了。” 她这边还没离开办公室呢，办公室电话响起来了。 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要挖苏楠过去念书的。 之前杨老师找了她，想让她帮忙让苏楠入学。 但是被拒绝了，觉得苏楠不适合。 现在苏楠得奖的消息自然在业内传开了。这电话就打过来了。 杨老师道，“哦，这个啊，我还要和她本人商量呢。毕竟现在也不止你这边有想法。还得琢磨琢磨，找个最合适的。我只是老师，也不是她本人，得她本人满意才行啊。” 挂了电话之后，杨老师顿时扬眉吐气。 苏楠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消息。 夜里还在努力的学习。 如今她的屋里除了缝纫机，就是各种布料，还有画笔画纸，还有各类杂志，书籍。墙面上还贴满了她平时设计的稿子。 单从这间房间就可以看出来，她有多么努力了。 苏老太来偷偷看了一眼孙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回了屋里，拿着一件破衣裳自言自语，“老头子啊，咱家以后肯定要出个金凤凰了。可这和你没啥关系啊，你说说，你当初咋就不努力点呢。人家吃你一碗饭，让你去当警卫员，你不去。现在好了，人家没了，你也没了。儿子也没出息，咱家孙女啥都靠自己。” 苏楠正在自学外语。 她知道未来的世界是越来越需要学外语的，所以现在必须学起来了。可不能以后开不了口，看不懂外文。 这是一个比较难的过程。她现在主要是听磁带，听收音机练听力，口语，然后自学单词和语法。 她感觉吃力了，觉得不行，还是要抽时间找个老师指点。哪怕不能每天上课，至少有老师指点，她学起来也能轻松点。 苏楠累极了的时候就想着，要是上辈子那么多的时间，自己哪怕学好外语也是好的啊。这辈子不就能好了？ 不过她又笑了，如果真是那样儿，估计也不会有这辈子了。 老天爷大概也看不得她虚度年华了。该学的始终要学，逃不掉。 第二天她又早早起床，路上还在背诵英语单词 程刚骑着车子，听着老板在这么卖力的学习，心里想着，这老板到底是个什么目标啊，她不会累吗？ 不过看看苏楠那黑眼圈，他才确定，老板不是铁人啊。 “程刚。”苏楠放下书，开始交待今天的工作。“商场那边的货还是要送。清单你去商场拿，李兰馨应该都准备好了。” “好的。”程刚应了一声。又问道，“老板，这服装生意看着挺不错啊。” 苏楠点头，“是还成的。 程刚道，“你说时间长了，服装厂那边会不会有啥想法啊，要是不让工人给你做工怎么办？” 苏楠道，“现在人家还看不上我这点销量。不过你提的问题确实要考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一早上的，苏楠就给自己整了个要考虑的事儿了。 她还没想通呢，电话响起来了。 苏楠刚接起来，就听到杨老师欢快的声音了。“老师你白天你不是不上班吗？” “我特地来办公室给你打电话的，苏楠，你看报纸没有。你得奖了！” 苏楠：“……您说的什么奖？” “国际新秀大奖啊，三等奖。你是三等奖！”杨老师激动道。 苏楠听到这消息，和做梦一样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了。 但是也就一瞬间，她找回了自信。 是啊，她咋就不能得奖呢？能参与国际赛了，怎么就不能得奖呢？怎么自己没比赛就先认输的。 她笑着捂了嘴，欢喜从心底出来。眼眶有些湿润，“老师，我真的得奖了。” “对，得奖了。国内唯一一个新秀。你真是了不起啊苏楠，你一定是我这辈子带的最优秀的学生了。” 苏楠笑道，“老师，我现在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您！” “你是靠你自己的，我去参加都不会得奖。你这孩子聪明，有天分，还努力。你还总是对自己不敢有所期待。还觉得我不该过多的关注结果，看到没，我就没看错人。” 苏楠擦了擦眼睛，“还是要谢谢您，给我机会。要不然我什么都不懂。” “我不听你客气了，我打电话一是通知你，二来就是要让你好好的准备。你的奖项到时候要寄过来，估计要晚点儿到。但是业内会给你做个采访，你也想想到时候说什么。” 苏楠道，“还要采访啊。” “你说呢，国际奖项呢，你以为很简单啊。咱们这两年改开，开始面向国际了，你说是不是要好好宣传？” 苏楠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得提前准备演讲稿。” “就说说你的心路历程。对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这些奖项只是你的履历上的一笔，时间长了别人也记不住了，但是学到的知识是最重要的。你现在学习的机会来了。有大学联系我，要特招你呢。” 这消息可真的让苏楠惊讶了，不止是因为消息的突然，还因为她的计划中，大学确实不是必要的安排，“老师，您知道的，我现在事业才刚发展。我对创业很感兴趣。” “我知道你的情况，所以特招，到时候谈谈上课的时间问题。少上一些课程就行了。” 苏楠真是欣喜。这事儿真的超出她的想象了。 如果上课时间不是规定的那么紧，上大学对她来说还真是可行的。 她想起一句话，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你尽管优秀，机会总会自己找来的。 她这边刚挂电话，小朱就咋咋乎乎的跑进来了。她是每天负责去领报纸的人，这会儿已经看到报纸了。 “苏主任，楠楠姐，你上报了！” 苏楠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上报纸了。也难为报社的人了，估计昨晚还加班了临时调整版面了。要不然这些排版都提前做好的，最开也要明天了。 她看了看报纸，果然是在比较显眼的地方。 而且和消息在一起的，还有之前她入围的消息也重新的放了一次。 算是给这个消息一个后续了。 甘乐也过来看报纸，看到上面的消息，再看苏楠的时候，眼神真是不一样了。 她这会儿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苏楠的差距了。 果然是不参加比赛，不知道自己的水瓶。 苏楠平时身边就这些人，所以没显得多出色，但是出去和高手比赛之后，就展现了真正的实力了。 “苏主任，恭喜你。你真厉害。”甘乐由衷道。更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 苏楠笑道，“谢谢。” 小朱这会儿已经开始星星眼了。 “楠楠姐，我啥时候有你这水平，我做梦都要笑醒了。” 苏楠道，“那就好好静下心来学。” 这个早上，到处都是不平静的。高厂看报纸之后，立马就让宣传部的赶紧拉横幅了。 他也不具体说啥大赛，反正就是国际设计比赛得奖了。 看看，国际两个字才是重点。至于设计什么，那不重要。 又把苏楠请到了办公室里来，狠狠的一顿夸。 “要拿出设计服装的架势来设计鞋子。我看你在二部还有进步的空间。要继续努力。下次要是有个什么鞋类设计比赛的，要积极参加，拿出你的本事来。” 这话里话外的，都觉得得奖和大白菜一样的，苏楠都不知道对方是觉得拿奖简单呢，还是对她太有信心了。莫名的还有点儿压力了。她意识到荣誉加深也不是那么轻松的，这伴随着别人对她的期待也更大，要是哪天退了一步，那不得了。 苏楠：“……好的厂长，我肯定努力。”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这是新秀奖，楠楠还需要努力，还需要进步，卷起来。明天我继续卷。 第102章 ◎欢欢喜喜（抓虫）◎ 苏楠得奖这消息, 自然也被安阳许多的单位看到了。 但凡是有看报习惯的人，都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哪怕平时不关注这类消息的人, 看到安阳两个字也会多看一眼。 服装厂里, 许厂长和平时一样，喝着助理泡好的茶，慢悠悠的翻开今日的最新报纸。这就是他一天中最悠闲幸福的时刻。 忙碌了一辈子, 当上了厂里一把手，他才体会到了做工人阶级最舒服的状态。 要说唯一让他发愁的就是现在效益有点差, 不如前些年那么风光。那时候一说他是服装厂的, 多少人找关系想从他手里拿衣服呢。 现在啊, 都要反过来了…… “噗——”许厂长刚翻开报纸，就一口茶水喷出来了, 把人都给呛得直咳嗽，“咳咳咳咳……” 助理跑进来，问道, “厂长, 怎么了？” 许厂长挥挥手让他出去，然后仔细的看着报纸上面的内容。 终于看清楚之后，他脸上的神色可谓是五光十色，缤纷多彩。最后将报纸直接的捏成一团, 放到了一边, 仿佛这样就能当做没看到。 但是压根没用,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 然后气得直接拍桌子。 也不知道是气自己呢，还是设计部。 他直接打电话, 让设计部的秦主任过来。 设计部也是愁云惨淡的。之前效益不如苏楠在的时候也就罢了, 还能怪许厂长不该随便招人进来, 破坏了服装厂的整体风格。现在苏楠这边又突然得奖了。 一大早的，报纸上面显眼的位置，瞎子都能看到。 这无疑是打了所有人的脸面。 秦主任也只庆幸自己之前没在苏楠走了之后‘乘胜追击’，要不然现在脸要更难看的。桌上电话一响，秦主任就猜到啥情况了。果然，电话那头传来厂长不高兴的声音，让她去办公室说话。 秦主任调整了心情就去了许厂长办公室里。 见她进来，许厂长的脸更黑了，“报纸看到了？” 秦主任低着头，“看到了。”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许厂长，我知道您肯定是在惋惜人才，但是苏楠同志的风格确实不符合我们单位。她进来离开，都对我们厂里有影响。我认为这不是对厂里有好处的一个人才。” 秦主任努力的在淡化苏楠对这个厂里的好处。 许厂长却只觉得她没说到点子上。这是人才不人才的问题吗？这是关系到服装厂脸面的问题。 “之前苏楠来厂里，我们是大力宣传的，现在人家得奖了，回头领导问起来整个人，你说我怎么办？人家肯定要说，这人才咱们单位留不住，是不是我这当领导的不行。” 秦主任：“……” 许厂长道，“现在我们也不说废话了。这个事儿你去解决，我是拉不下这张脸面的。你去找苏楠同志，劝她回来。条件任开。” 秦主任脸上表情顿时有些难堪。她可知道，苏楠要是回来，那不得了。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算她不想也不行了。就和许厂长说的那样，服装厂是国营单位，区领导市领导，也许会对这个人才进行一点关注。要是知道服装厂没留住人才，肯定要多问一句的。回头自己那件事儿岂不是有被查的风险？ 甭管心里多不情愿，秦主任还是接了这个对她来说十分丢脸的任务。 回了办公室，其他人都好奇的看她。 她板着脸道，“看吧，你们自己不争气，人家争气。现在许厂长要让她回来，条件任开。” 孙玉琴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都知道苏楠要是回来，他们的境况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到时候见面多尴尬啊。 “主任，非得这么做吗？”孙玉琴问道。 秦主任道，“你以为我想？” 说着没好气的坐下来，缓解了一下心情，准备待会儿给苏楠打电话。 这会儿苏楠太忙了，要写采访的稿子，还要时不时的接待一下特意过来道喜的同事。 然后宋光磊也打电话过来了。在电话里激动的给她祝贺。“我看到报纸了，苏楠同志，你太优秀了。我为你自豪。” 苏楠握着话筒，脸上笑眯眯道，“是吗，就光自豪？” “还很开心。你努力有回报了。”宋光磊叹气。“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吗？想和你一起庆祝。” 苏楠看了看时间，“中午吧，晚上要陪奶奶。她老人家估计都等着我回去呢。”她曾经因为爱情，太疏忽亲人了，如今可不能把亲人放一边了。很多特殊的时刻也想和自己最亲的人度过。 虽然中午时间短，但是中午离这会儿更早，宋光磊一脸幸福，“好，我中午过来接你。” 两人约定了时间，又有人来找苏楠道喜，这才挂了点电话。 公安局里，宋光磊挂了电话，红光满面。 他是真的觉得骄傲和自豪。当然，内心深处也有一点小小的不踏实。因为苏楠太优秀了。也越来越优秀了。她进步的脚步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 当初两人认识的时候，苏楠甚至连户口都没有，开着一个小吃摊子。如今的苏楠，事业有成，才华出众，是安阳的名人了。 老队长道，“怎么样，和你对象是不是要去庆祝？” “约好了中午吃饭。” “怎么不晚上，中午多赶时间？” “她晚上要陪着家里人庆祝。” 听到这话，老队长心里就想着，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宋光磊和那个女同志处对象，那是完全被对方掌控了啊。平时约会没时间，一周才见一两次面不说。这特殊的时刻，对方首先想的也是亲人。倒不是说人家错了，但是这也说明一点，对方的思想比宋光磊成熟且强势。 他就没见过哪个年轻女同志处对象的时候不想着和对象相处的。这个女同志不一般啊，优秀是优秀，但是和光磊以后过日子，是啥情况也说不准。 反正他不看好。在他的观念里面，两个人都太忙，照顾不了家庭的，那必定是矛盾重重的。 这会儿苏楠正在应付来道喜的同事了。 今天大家都过分的热情了。但是也很能理解。 整个安阳也就出了苏楠这么一个得国际奖的人啊。 那可真是太长脸了。大家都觉得自己很有脸面，走出去了还能拿苏楠吹吹牛。 苏楠接待了人之后，又开始写稿子，电话响起来，她顺手一接，听到了秦主任自报家门。她道，“不好意思啊秦主任，我现在特别忙，没时间接电话。要不你有什么事儿和我们林主任沟通吧，他那边有空。” 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朱只觉得苏楠太厉害了。真是巴掌直接抽在了秦主任脸上一样了。 “他们肯定要你回去的。楠楠姐，你可不要答应。” 苏楠道，“看情况吧。” 小朱挑眉，“不是吧，你还要答应？” 苏楠笑而不语。 在她看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作为一个被气死过的人呢，苏楠这辈子就将负面的情绪扔一边了。 当然，这也要服装厂拿得出手合适的利益才行。 不过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苏楠也不会和对方闹的太难看，撕破脸。毕竟自己还要请服装厂的工人给自己做衣服卖呢。 中午才下班，苏楠就赶紧收拾东西往厂门口跑去，一路上又收获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到了门口，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穿着制服的宋光磊。她笑着跑过去，“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上午在外面申请了外勤，离这边不远，就直接过来了。” 苏楠笑着坐上自行车，“走吧。” 两人也没避讳人，差不多都知道苏楠找了个公安做对象了。 吃饭的地方不远，就是之前吃过一次的西餐厅。 下午要上班，都不能喝酒。这也是宋光磊遗憾的地方。 但是苏楠脸色红润，和喝了酒一样迷人，“有没有觉得你对象特别给你长脸？” 宋光磊笑着点头，神色骄傲，“今天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还有人想让我介绍你们认识呢，说没见过这么有才华的设计师。” 苏楠顿时乐了，“见一群穿制服的人，我想想就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大家都是熟悉的人。”宋光磊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自然是觉很平常。 苏楠笑道，“那你家里人知道我情况了吗？” 宋光磊点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说。现在家里人虽然没明着反对，但是却也没说认可。 苏楠是个有阅历的人，他不说，苏楠也知道结果。要是对方真的认可，宋光磊只怕早就在她面前说了。 这也是苏楠平时对这段感情投入得并不多的缘故。因为她内心深处对这段感情也是没有安全感的。她喜欢的是宋光磊的纯粹，正直。是他的热忱。但是同时也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还有世俗的偏见一定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她接受宋光磊的感情，何尝不是一场赌博？ 只是她庆幸的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如今也都有重新开始的勇气了。 宋光磊见她不说话了，怕她心里有想法，解释道，“我父母他们会喜欢你的。你这么好。他们只是没和你接触过。” 苏楠笑着道，“吃饭吧，今天只为庆祝。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说着将盘子推给宋光磊，“我今天要享受一下对象的服务。” 宋光磊顿时笑了，拉过来细心的切成一小块儿。 苏楠一只手撑着下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在想着，这个人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不要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在苏楠成熟的情商操控中，这顿饭吃得倒是十分的甜蜜。吃完之后宋光磊要回去上班，苏楠倒是不着急，让他送自己去百货商场。见他还依依不舍，苏楠道，“等衣服做好了，咱们再好好约一次。吃饭，逛公园。” 宋光磊这才满足的走了。 苏楠一进老东街百货，就被一群熟悉的售货员恭喜。大家都欢欢喜喜的打招呼。毕竟都是熟悉的人，苏楠得了奖，他们说出去也觉得有面子。 自己认识这么有才华的人呢。 苏楠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才上楼。 刚去柜台，就看到那边也是挤满了人。都是苏楠店里之前的老客户。 也是看了报纸，过来买衣服的。 作为一个得了奖的设计师，她设计的衣服自然也带着一种光环。 李兰馨现在也学聪明了，都不用苏楠特意安排，报纸都已经贴起来了。还用红纸写了喜报。 热烈庆贺本柜台设计师苏楠获得…… 苏楠笑了，学得还挺快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3章 ◎苏楠道，“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 这些老顾客们看到苏楠了, 也纷纷的道喜。 还有人高兴道，“咱以后可就认准你苏大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了。走出去了也有面子是不是？” 苏楠道, “只要各位看得起, 欢迎多多光顾。以后我肯定设计更多的服装，让大家每天穿上适合自己的衣服。青春靓丽。” 年轻的女顾客们都笑出了声。 大家试衣服的时候，苏楠也夸赞了李兰馨, 说她反应快，宣传工作做得好。 李兰馨道, “我是听苏柳讲过你之前的宣传的法子。就活学活用了。最厉害的还是你啊, 我今天听苏柳说起来, 真的都惊呆了。你可太厉害了。”她以为苏楠还在安阳闯荡的时候，苏楠都走向国际了。 苏楠笑着摇摇头。 过了那个劲儿之后, 苏楠其实也很快就认识到现实了。这种设计的奖项其实也就是一时的风光，要是后续无力，那就要落下神坛, 泯灭与众人之间。 她可看过太多得过奖, 惊艳一时的人，后来又变得悄声无息的。 这种奖项每几年一次。不进则退，很容易被新人挤下来。 大家现在这么开心，只不过是因为现在很新鲜罢了。而且改开才没多久, 这种得国际类的奖项的人不多。所以觉得珍贵。 帮着招待了一下顾客, 苏楠才走。她过来也是准备让李兰馨宣传的, 李兰馨搞起来了, 她自然就不用管了，连鞋柜那边也是回去和苏柳打了招呼, 感受了一下苏柳的兴奋而已。 只是她准备回去上班的时候, 陶经理正好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看到苏楠了, 立马就把苏楠拦住了。 “苏楠啊，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 苏楠看了看时间，她现在上班时间还是比较自由的，于是和陶经理去办公室谈了谈。 陶经理首先就是祝贺了她得奖的事儿，然后笑道，“我想了一下，我们百货商场也想找你进货。” 苏楠道，“这……我这边不是开了服装柜台吗？” “是啊，但是你平时不是也只设计几件吗？我的意思是，想找你专门设计衣服卖。说实话，安阳服装厂那边的服装，我们要开始减少进货了。除了一些他们特别忠实的顾客，真的是不好卖了。所以想增加你设计的衣服，每季度也不要多，两款就成。” 苏楠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个事儿我回去考虑一下行吗。最近安排太多了，我怕突然答应了，到时候没时间设计。耽误了你们的事儿。” “那是自然的，合作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考虑清楚的。反正这么近，你考虑好了，咱们再约。” 陶经理如今对苏楠可是客客气气的。这人可不是以前那个求着他要租百货商场的人了。陶经理相信，想找苏楠进货的不止他一个。 新的卖点更能吸引人流量。不为了单位，为了面子，也得抢着和这个人合的。 下午秦主任又给苏楠打了几个电话，但是接电话的都不是苏楠。而是小朱。 小朱说苏楠没在单位，有事儿等苏楠回来了之后再联系。 秦主任一听就觉得这是故意给自己脸色看呢。她咬碎了牙。 挂了电话之后，她又考虑了一番得失，最后还是不得不往鞋厂去。 但是到了地方，没得到里面的人认可，也不能随便进去。 要不是怕惹出麻烦，她都要找林主任了。 正心烦意乱呢，就看到苏楠从外面回来。这才相信原来小朱说的是真的啊。 秦主任看到了苏楠，组织的语言还没有开口，苏楠也看到了她，就笑道，“秦主任，你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来意。厂里这么重视我，我很感激。但是哪个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秦主任笑道，“你这说的哪里话，之前都是误会。许厂长一直都念着你的好。大家也都承认你的能耐。” 苏楠道，“这话说得你自己信吗？” “……” 见苏楠如此油盐不进，秦主任也只好放弃了怀柔之策，她问道，“你就直接说吧，要什么条件，大家都可以谈。你毕竟是在服装设计得奖，你从事这一行才有可能有更好的前途。” 苏楠笑道，“这说得全国只有安阳服装厂一个厂一样。” 秦主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苏楠就是得志便猖狂。怎么就偏偏让这种人志得意满呢？ 苏楠道，“我不想和秦主任谈，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信任。到时候谈了，中间传话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需要谈什么，我现在又不是没工作每单位。所以秦主任你也不用来威胁我。”说完就一点面子也没给秦主任，直接走。 她给人面子也是要看人的。秦主任这种人，既不可能给她利益，也不可能给她善意，她需要给什么面子？ 秦主任气得咬碎了一口牙，也装不下去了，看着苏楠的背影，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了。 她也认清现实了，自己出面没用。 回到服装厂，她犹豫了一番，就去给许厂长汇报情况。 许厂长一看到她就立马问道，“啥情况？刚刚安阳报社的人还给我打电话了，问苏楠是不是我们单位的，说想来做个采访呢。” 秦主任：“……这，我打电话也不接，然后刚刚亲自去找她了。在门口等她老半天才等到人……” “别废话，直接说结果。”许厂长不耐烦道。 “……”秦主任道，“她不愿意，说不相信单位了，也不想回来。她有单位的人，不稀罕我们单位。” “那你没好好说？让你去劝人的，不是让你去气人的。她说不回来，你就不会好好说？以前不是挺有本事吗，背着我去做那些事情。” 秦主任作为单位的一个老员工，此时真是没脸了。被骂得和孙子一样，委屈的泪水都要出来了。 但是现在许厂长可顾不上她所谓的资历。 和厂里的利益以及自己的面子比起来，秦主任这都不算啥。他叹气道，“ 老秦啊，你让我失望了。你说你培养人才也不行，留也留不住人，现在去招人你也招不回来。你这主任当着真是让我失望。” 秦主任听的后背发凉，这是要处分她了？ 好在许厂长这话之后，并没有再往下说什么，而是让她先回去。自己在办公室里思考了起来。 也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决定亲自给苏楠打电话。 苏楠刚接完省里报社的邀请，说是要给她做个采访，回头要给她出一栏报道。要让大伙儿看看大设计师是如何长成的。想知道夜校出身的她是如何成长成现在这样的。 幸好苏楠早有准备，所以丝毫压力也没有，只等着对方上门来了。 刚挂了电话，就接到了许厂长的电话了。 许厂长也是在电话里笑着祝贺了她，又老话重提，说起了邀请苏楠回去的事儿。 苏楠还是那句话，经历来之前的事情，她现在也确实没安全感。当初入围，也是在厂领导的邀请下进了厂，风风光光，后面却只能‘狼狈’离开。对于她来说，心里已经有阴影了。 许厂长也尴尬，“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这次条件肯定比上次好，条件可以提的。主要是我们也很重视你这个人才，不希望你埋没了。” 苏楠叹气，“我还是很感激厂领导当初对我的栽培的，这样吧，回头我有空了再谈。” 听到苏楠愿意谈，许厂长那是真心高兴了。 “好，那就再约时间，我也知道你最近肯定忙的。” 苏楠道，“是的，报社刚刚才约好了，要来单位这边采访，我这边得做准备。” 这可又扎了许厂长的心。要是苏楠当初没走，这肯定是主要来服装厂采访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许厂长当然不能怪自己了，他只能怪别人。管单位那些人闹腾，怪秦主任耍小心思。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脑子里已经在想着如何谈条件了。 晚上苏楠特意在单位等爹妈大概回家的时间，给村里打了电话。 李秀芳惊讶于闺女下午给自己打电话。还怕是不是出事儿了。 谁知道苏楠直接告诉她自己得奖的事儿。 李秀芳没听清楚，但是一听是和国外的人比的，那一下子话筒都没有拿稳。 然后忍不住热泪盈眶的。闺女竟然这么出息了，这以后日子不愁了。咋样也不用愁了。 “确定了没有啊闺女？” “确定了，都要采访了呢。” “真棒，我闺女真棒，你说你咋这么出息呢。妈真为你高兴。我回去给你爸说，他肯定要喝一杯。” 苏楠笑道，“就是和你们你报个喜，让你们开心一下，可不能让我爸喝多了。” “知道的。”李秀芳擦着眼睛。又具体的问了这个比赛的名字，以及比赛的规模。 挂了电话之后，她如愿的等到了人来问自己。 “咋还哭了呢？”队长媳妇问道。 李秀芳道，“我高兴啊，我家楠楠真是出息得没话说了，我心里替她高兴。你知道那个国际比赛不，就一堆外国人比赛，我家楠楠拿了三等奖，” “啥，楠楠这是比外国人还厉害了？” “这还有假的？楠楠说了，上报纸了，没准明天就能看到消息了呢。” 村里的报纸都比较慢，都是要去公社拿旧报纸，消息比较落后。 李秀芳小小的炫耀了一把，就心满意足回去了。 苏宝山听了闺女的好消息，果然眉开眼笑的喝了一杯，还把老二一家子叫过来了，把家里闲鱼腊肉的存货拿出来，好好的摆了一桌。 陈月英羡慕坏了，她就郁闷了，“都是一个祖宗的种，咋差距这么大呢？” 他男人苏青山喝了两杯胆子大了，“那说明不是我的问题。” 陈月英一愣，然后气得偷偷掐他。 苏栋两口子早就看习惯了，顿时哈哈哈大笑。看到大家这热闹的样子，许清心里想起了苏柏，难受的进了屋里。 和家里联系完之后，苏楠也赶紧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庆祝。玉兰姐和江铃还有李兰馨也过来了，家里有客房，晚上晚了还可以在这边留宿。除了大哥苏柏太忙，交通不方便，只能打电话来道喜之外，城里的最亲近的人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苏老太是高兴得红了眼了，几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为孙女高兴，骄傲。同时也觉得欣慰满足。 她拉着苏楠的手道，“没白白的辛苦一场，你之前那些辛苦终于得到回报了。以后咱孙女可不一样了。” 苏楠笑道，“奶，我还要继续努力。以后拿更多荣耀给你看。” “你就是停不下来的。”苏老太笑着擦眼睛，“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我打了，特地下班等了一会儿，才给我妈他们打了电话的，这会儿估计都在家里庆祝呢。我妈说我爸肯定要喝一杯。” “是该让你爸妈也骄傲一下，养这么出息的孩子。” 苏柳道，“我姐的光环可让咱们垫脚尖仰着脑袋才能看到的。” 苏老太道，“那你就好好学你姐。” 苏柳嘿嘿的笑了笑，“不敢想。” 江铃道，“我要学楠楠姐，以后也要上报纸。” 江玉兰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会儿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想想以前，再想想现在，我有时候都和做梦一样的。苏楠，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说着举杯祝福了苏楠。 苏楠也举杯，大家一起碰杯，喝着苏楠带回来的红酒。 和苏家的欢喜不同。其他和苏楠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却都心思各异。 周彦躺在床上看着报纸的，仔仔细细的看着苏楠的名字。脑子里想起了那个单纯美丽的少女。又想起了离婚时候决绝的女人。 再想到如今光芒四射的新时代女性，周彦知道，自己和苏楠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去追求自己的事业的成功。 只有在事业上成功了，才有机会再追回苏楠。 他倒是忍不住想着自己的父母，看到如今的苏楠，他们是什么感性，有没有为曾经的所作所为后悔。 周父周母心里当然不承认自己后悔了，只是都憋得慌。出门都见不得人的样子的。总觉得别人在看他们笑话。 甚至还有人打趣的问她有没有后悔。 李文玉当时就大声告诉对方，自己没后悔。没缘分就是没缘分，这和什么成就都是没关系的。 但是当看到对方眼中奇怪的眼神，她就知道没人信。 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等着她后悔。 “老周我和你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后悔。我不止不后悔，我还要给咱家儿子找个更优秀的对象。苏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运气好得了个奖吗？学历也不高，单位也不咋样，还下海做生意。各方面都不符合咱们家儿媳妇的标准，有啥了不起的。她在厉害，也改变不了她农村人的事实。” 周国文板着脸，憋得一句话不想听，“行了，不要再提她了！” 但是不提能有什么用呢，每天上班穿的衣服鞋子都还是苏楠设计的。 现在前面儿媳妇还在安阳出名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已经是个笑话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作为苏楠的现任对象，宋光磊倒是高兴的拿着报纸回家看。 回家就和家里爹妈说了苏楠的事儿。 宋母道，“我们都知道了，在单位就看到了，这孩子确实挺出色的。听说是和一群国外设计师比啊。太难得了。” 宋父赞同的点点头。 虽然有点现实，但是宋母还是和宋光磊提起来了，说有时间邀请苏楠来家里吃顿饭，大家也认识认识。 宋光磊顿时心花怒放。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04章 ◎谈合作（抓虫）◎ 苏楠得奖的事儿第二天才算是正式的宣传起来。 安阳本地报社直接过来采访, 要做一个专题。主要报道苏楠这样的夜校青年如何成长为如今国际新秀三等奖得主。不止采访苏楠，还会对苏楠的夜校老师同学进行采访。 知道苏楠如今还在上班, 还要采访一下同事和领导。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采访苏楠。 办公室里，苏楠接受了来自安阳报社的的采访。她看过那么多报纸，可太知道报社想听什么故事了。 无非就是励志的, 能给其他人带来正能量的故事。天分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要体现出勤劳苦干的精神。 采访中, 苏楠简单讲述了自己的从小就比较喜欢服装搭配和改造。后来来了安阳城里, 有了机会, 就报名了服装设计，正式的走上这条路。 重点讲述了这条路也不是那么简单, 其中伴随着无数个日夜的学习。冬天的时候冻得手拿不住笔，夏天的时候热得汗水打湿了画纸，也是常有的事情。 特别是她这种白天上班, 晚上上课的人, 学习的时间更是挤出来的。努力的把时间碎片都利用上了。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更希望自己所学能坚持到底，方能不辜负自己对于这门学科的热爱和付出。 后来进了鞋厂，她工作和生活更是和设计不可分割。也引发了很多的新的思想。 比如人民群众日益富裕的, 对美丽的追求也是日新月异, 那么作为设计师就要追上甚至超越这个追求的速度。 参加国际赛虽然是一个契机, 但是也确实是等待已久的机会。 “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也想展现自己的实力，这就是我的想法。” 苏楠对自己这次比赛做一个总结。 记者佩服道, “苏楠同志, 你的故事太励志了, 短短的一句拿奖是完全不能说明背后这些辛劳的汗水的。这个故事大概要一个版面才能写完了。 “方便给您拍照吗？拍一些工作中的照片。” 苏楠笑道，“当然可以。” 苏楠这边正拍照呢，高厂长已经找人问了几次了，问苏楠那边采访完了没有。他今天特意的梳了头发，还穿了衬衣呢，胡子也刮得干净了。就是为了这个做准备。 助理跑了几次，听说在拍照，就赶紧回来说快了快了。 高厂长道，“还要拍照啊，这……我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助理心想，也不是你老人家得奖啊，着急个什么劲儿啊。 两人正等不及呢，宣传部门的主任就兴奋的跑过来了，“厂长，省里电视台说明天要来做个采访，到时候在咱们安阳本地电视台宣传。让咱们厂里先准备准备。明天要拍摄一些录像。” 高厂长一听，激动得脑子发晕。 他想想自己得干点什么事儿排解一下这兴奋愉悦的心情，所以就坐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拿起电话给服装厂许厂长打过去。 助理也不知道他是给谁打的，只听电话通了之后，他就开始中气十足的说话了。 “老许啊，是我。哈哈哈哈，鞋厂老高。” “啊是是是，这不是有些好消息要和你分享吗？” “哎呀我最近忙啊，你也知道我们单位苏楠的事儿……哎呀，太忙了。昨天一堆人道喜，今天报社又来做采访。这不，我才准备着接受采访呢，省电视台又说要来采访，到时候还得上电视。你说，这是不是忙？” “哈哈哈，那没办法，这就是命，我就是这个大忙人的命。” “还是你舒服，你轻松。有先见之明，早点让苏楠离开服装厂了，你现在就不用像我这样忙了，还舒服呢。哈哈哈，羡慕不来。” 小助理听不下去了，赶紧儿跑了，只觉得对面服装厂厂长挺可怜的。 许厂长确实挺可怜的，越听不下去了，气道，“那你也能让她离开鞋厂，不就舒服了？” 高厂长顺口就道，“那哪行呢？我又不傻。” 许厂长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了。 然后在气得使劲儿拍桌子，摔文件。 “他存心的，存心的！” 许厂长气得一早上肝火都上来了，也坐不住了，直接给苏楠打电话。 苏楠刚结束采访，目送记者去了厂长办公室了，才重新回来工作。 还没来得及听小朱的彩虹屁，就接到了许厂长电话了。 许厂长道，“小苏啊，你有什么条件，我这边都能谈。不要顾忌什么，都能谈。” 苏楠道，“许厂长，您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不是说好后面忙完了再谈吗？” 许厂长道，“一点都不突然，我是一直在考虑的。我觉得只要谈得好了，早点回单位也没事儿，是不是？” 苏楠道，“要不这样吧，中午找个时间我过去谈谈。” “行，那我中午就在办公室里。” 苏楠想不通许厂长怎么突然这么着急要和她谈回服装厂的事儿。 但是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对方越着急，自己谈判的底气就越大。 过了一会儿，宣传部门过来找苏楠了，苏楠才知道许厂长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原来电视台都惊动了。 苏楠之前也没想到后面这么多待遇。不过想到这个特殊的时期也能想通了。物以稀为贵嘛，现在这种事儿还很少，自然稀奇。也会珍贵点。 另外估计也想宣传一下，增加大家的自信心。自从改开之后，确实很多人更向往外面的生活。 中午，苏楠在单位吃了饭，才坐车去了服装厂。 程刚道，“老板，你不会真的回服装厂吧。” 他不觉得自己老板是这种没骨气的人。 苏楠轻笑，“看情况吧，重点不是回不回，而是服装厂能和我达成什么合作协议。” 程刚心里暗想，合作？ 不是回去？ 不过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刚刚是没忍住才问了一句，后面自然不会再细致的打听。 许厂长午饭都没胃口吃，就一直等着苏楠。可算那是把人等来了。 一来，就赶紧让助理给苏楠倒茶。 “我就等你来呢。”许厂长笑道。 苏楠道，“许厂长，您别这么客气，毕竟我曾经也在服装厂工作过呢。” 许厂长心塞，但是还是忍着这心塞的心情笑道，“来者是客，而且我也是要代表服装厂诚心邀请你回归啊。” 苏楠接过了助理倒的茶水放在桌上，然后认真的和许厂长道，“许厂长，我不瞒你说，我现在是真的很没这个底气再尝试一遍之前走的路。如果我再灰溜溜的离开，那我这条路也走不下去了。上次离开，对我的信心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你不要这么说，上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许厂长拍着巴掌道。 苏楠笑着摇头，“换位思考，您自己觉得一点想法都没有？” 许厂长着急了，“你这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相信厂里的诚心呢？” “厂里此刻的诚心肯定是真的，我也相信。但是未来说不准，我要为未来考虑。” 苏楠道，“我可以回服装厂，但是是以另外一种形势，如果厂里能谈，我就回来。不能谈，我就走。” 能谈就行。许厂长立马问，“你说，有什么条件你摆出来。” “我设计的风格和现在服装厂不同，定位也不同。所以我要新成立一个服装品牌。名字可以是安阳服装厂制造，但是品牌却是要用我的品牌。” “就和鞋厂二部一样？” 苏楠摇头，“这个新的品牌，我出资出设计，安阳服装厂出设备人工。我占股51%，服装厂占49%。我们合伙办这品牌。” 许厂长张着嘴巴要说话，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喝了口茶，然后问道，“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有信心，自己做主。而不是以后随时随地被人打压，扫地出门。” “你这个想法有点大胆啊。”许厂长道。 “我看过报纸，这种理论已经提出来了，甚至比我想的还要大胆。他们采取的是直接对国营单位现有资产进行股份承包，我这是另外开个小单位，不算太出格。我相信这种操作，单位也是可以办的。” 许厂长没说话了，他真是没想到这个苏楠胆子这么大啊。竟然想到自己开厂……虽然是和单位合伙，但是这胆子也真的大。 他以为对方只是有才华，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野心。 许厂长试探的问道，“只能谈这个？这个确实有点难办啊。” 苏楠道，“只要是有依据的事情，我相信还是可以办的。如果这个事儿能成功，以后我肯定也是要为服装厂出力的，每季度的设计图，我也会给总厂这边设计。当然，用不用，就是你们自己选择了。” 反正这次主动权都拿在自己手里。 许厂长看出来了，苏楠这次真的是铁了心了。而且她愿意过来谈这个，估计就是打了个这个心思。 要是自己拒绝了，估计当场得走。 许厂长还是想争取的，安阳知名服装设计师没在服装厂，而是去了鞋厂，这事儿传出去了，能让人笑一辈子的。 他道，“股份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要不六和四？” 苏楠笑道，“我六，厂里四？” 许厂长：“……” 苏楠认真道，“厂长，其实多少股份我是不在乎，但是股份给我带来的主要是我的那份底气。以后不至于什么时候被人一脚踢走。有过一次经历的人，心理上对这个是比较敏感的。” 许厂长现在想把秦主任叫过来当场破口大骂一顿。 给单位找这么多麻烦，啥事都干不好，当个屁的主任！ 许厂长叹气，“这个事儿……我要和其他厂领导商量，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苏楠点头站了起来，“这是当然的。不过厂里也不要总想着我得了什么利益，要是我真的能给单位赚钱，厂里不是也能增加收益吗？” 说完转身走了。 她一走，许厂长这脸黑得和抹了煤灰一样的。他气不过，又拿起电话要把秦主任叫做过来，结果接电话的是小助理，小助理说道，“厂长，还没到上班时间。秦主任没上班呢。” “还没上班？我都上班了，她还没上班？”许厂长终于又找到出气的借口了。“不想上班，让她提前退休算了！” 苏楠离开服装厂，看了看外面的天。 终于走出这一步了。她长舒一口气。 服装厂能答应是最好，不能答应，自己还是只能偷偷摸摸的找人加工，或者找代工。 这不是苏楠想要的。 私人办厂还有一段路要走，她现在想要自主的开厂，只能借助国营单位。 说起来，这个办法还是想起了周彦当初创业的时候用的。 他从海城回来，见过这些先进的模式，然后才辞职下海。 当时也是采取这种办法，政策开放之后，才开始单干，创建自己的集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5章 ◎苏楠成厂领导了（抓虫）◎ 下午上班, 许厂长就把几个副厂长叫会议室开会谈这个事情了。 副厂长们听到这事儿也是惊讶，从来没见过心这么大的工人啊。说句现实的话, 他们这些当领导的都没往这上面想呢。 许厂长道, “我也了解过这种事情，也确实有这种模式，只是我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对单位有没有什么影响。” 分管生产和销售的副厂长道, “这事儿严格说起来和我们服装厂关系不大，不影响我们单位的内部结构, 也不影响生产。现在就看利益有多大。” 分管后勤工作的副厂长道, “只要不要占用太多后期, 也不是不能接受。” 许厂长道，“我也是考虑过了……主要我是真想把这个人招回来。现在她可是安阳最出名的服装设计师了, 你们说，我们服装厂之前要是没招人进来还好说，招进来了又把人弄出去了, 别人怎么想？区领导市领导怎么想？” 他叹气, “这舆论压力是非常大的，到时候肯定有人要说我们留不住人才，管不住工人。” 其他人也是一脸无语。 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事情到底是怎么闹成这个样子的。 当初要是不把人挤走，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不过当着厂长的面也不好提过去的事情。 许厂长现在也是想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决策, 所以也是想赶紧把这个错漏补回来。 苏楠提的这个事情, 他也了解过了, 是可以操作的。然后苏楠也不是要分单位本身的股份, 而是另外开一个小单位，相当于是分□□么对单位来说相当于是没影响。 而且苏楠说得也对, 到时候分公司赚钱了, 自然也是单位赚钱。 虽然他最近满意的结果还是苏楠回到设计部里面来, 然后好好为单位搞好设计，让单位赚钱。但是他也明白，这都是白想的。人还是要立足于实际，在实际的基础上面找到更好的办法。 “这件事我们要早做决定，争取利益最大化，可不要等苏楠得奖这个风头过了再决定，那样利益就变小了。” 副厂长们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商量之后决定苏楠那个分厂的规模不能大，要限定人数。不要到时候超过了总厂。人数越少越好。 于是苏楠下午就接到了服装厂的电话。现在许厂长比她更着急，恨不得赶紧把事情定下来，横幅拉起来。 苏楠道，“这会不会太赶了？” “工作就是要讲究效率，拖拖拉拉做什么，你这边直接过来，我们先把这个协议给签了，后面细节的事情再谈也是可以的。” 许厂长现在要的就是这个名分。 苏楠一想，行啊，她也担心过了这个风头，那边又有什么想法的。 于是苏楠又请了个假直接过去了。 出来的时候，鞋厂到处都在搞卫生，说是准备迎接电视台来采访。 看到苏楠，都是客客气气笑眯眯的。 厂外，横幅都拉了几条了，比如苏楠得奖的横幅，还有欢迎省报来采访的事情。下午又刚挂上一个欢迎电视台来采访的横幅。门口红彤彤的。 通过这些，苏楠总算是理解了的许厂长的急迫的心情了，大概和高厂长一样的心情。爱面子。 苏楠到了服装厂，厂长就赶紧把写好的协议给她看。 协议写得很简单的，就是说双方合作办厂的，苏楠占51%，安阳服装厂占49%，具体细节后续再商议。 然后协议中还规定，苏楠担任安阳服装厂的荣誉设计师。可以不来这边上班，但是给这边提供设计稿。 苏楠看完之后，没什么问题。“细节其实我回去之后也考虑过了，今天就定下来吧，我不想后续出现一些不合适的条件，到时候双方都后悔。” 她说着将自己考虑的细节拿了出来。 许厂长看出来了，她这是有备而来啊。 苏楠手上的钱也不算多，之前食堂赚的钱投入了鞋柜和服装柜，只是鞋柜陆续给她提供了收入，后来服装专柜也赚了一笔。不过这些钱加起来也不算太多，自己建厂肯定是不够的。这也是苏楠得合作办厂的缘故，她钱不够。 当然，这情况不能实话实说，苏楠道，“我野心也没那么大，只是想要一个安安心心设计的平台罢了，所以也不想办很大的厂子。我认为规模不用太大。” 这话让本就准备开口的许厂长心里舒坦多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变动太大，厂里也忙不过来。” 苏楠道，“财务我这边找人，工人只需要二十人就够了。因为规模不大，所以管理方面也不需要另外找人了，我自己可以兼任。这个情况，厂里觉得如何？” 许厂长松了老大一口气。“很好。这样就很好。还有其他条件吗？” 苏楠又道，“销售渠道，是不是能和厂里共用？” 许厂长考虑了一下，苏楠这边服装量不大，用不着什么渠道，于是点头，“这个当然可以。” 这样一来，双方很快谈妥。 事情比许厂长想的要容易多了。大概是苏楠上午一开口就是合作办厂，搞得他还以为是多大的动静。结果下午苏楠就只想开个小作坊，这落差让他很容易就满足了。 苏楠这个协议涉及的金额和人数很少，所以合作合同很快就拟定好了。 其中修改了一点细节后，双方就签订了协议了。 苏楠笑道，“许厂长，以后又要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许厂长哈哈笑道，“欢迎小苏回归啊。” 寒暄完，许厂长也不含糊了，直接问道，“那个听说省电视台要去鞋厂那边拍摄？” 苏楠道，“是的，我也是中午才接到的通知。” “哎，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当初那作品是在鞋厂设计的，这个没办法改变。”苏楠也不是为了利益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呢，鞋厂虽然对她也不算特别好，但是至少现在合作愉快。她在二部也算是如鱼得水。自然不会去扫鞋厂的脸面。更何况是为了服装厂了。 见许厂长失落的样子，苏楠道，“不过如果厂里趁机宣传我的新品牌，我觉得也许他们会给这边一些镜头。比如厂里为了重视人才，专门开辟一个全新风格品牌，这也是一个吸引人的点吧。” 许厂长顿时觉得找到了说法了，“你说得对，不能总考虑过去，也要考虑你这个设计师未来的发展的。行，那我们和电视台联系一下试试看。” 等苏楠走了，许厂长摇摇头，“这小同志聪明着呢。”这么一宣传，也相当于是为新厂新品牌宣传了。 但是没关系，各取所需嘛。他要名，苏楠要利。 苏楠这个事儿也在服装厂小范围内走漏了风声，毕竟苏楠今天都来两次了，而且领导们还专门开会，后来又拟定协议。 秦主任自然也知道了协议内容。 知道苏楠直接跳过了设计部的事儿，和厂里达成合作，自己开新品牌分厂之后，整个人都呆了。 她气得咬牙，“我还真是小看她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苏楠会取代自己，或者干脆像鞋厂那样分一个二部来，然后慢慢踩在她脑袋上面去。所以她才那么针对苏楠的。 结果人家压根看不上设计部呢，这是直接自己当分厂领导了。 她把这事儿在办公室说了，其他设计师都挺不是滋味的。 之前一心觉得人家和自己差不多，然后被自己挤走了，还洋洋得意。 等人家再回来的时候，摇身一变，成厂领导了。 哦，幸好还是分厂领导，管不着自己。 但是说出去，也挺难听的。 苏楠此时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了。第一步终于成功的走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当初只想检验自己能力的一场比赛，竟然能给自己带来这样一个机会。 也庆幸自己一直都有积累。要不然就算这次机会来了，她也抓不住。没钱，没有提前开服装专柜的经验，她现在也没底气抓住这个机会。 一切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会儿她才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拿奖的快乐了。 她才离开服装厂，服装厂就拉起来横幅了，热烈祝贺本单位荣誉设计师苏楠…… 苏楠回到鞋厂的时候都要下班了。 但是这不影响她在鞋厂的消息传回来。 高厂长听到消息的时候，真的是差点呛死了。 然后赶紧问苏楠回来没有，终于把苏楠等回来了，他都等不及去让苏楠来办公室了，而是自己跑去找苏楠问这个事儿。 苏楠道，“是的，让我回去我没回去。但是我又想做自己的品牌，所以提出这种合作方式。没想到服装厂的领导们这次诚意真的挺大的。” “当然大了，人家那是想借你的名气扬名呢。”高厂长道。 苏楠笑道，“我现在也就这点让对方重视了，大家都满意就成。放心吧领导，我不会影响鞋厂二部的工作的。那边那是我自己管理，时间上比较灵活。而且规模不大，就管二十来人呢。” 高厂长心说，这是管理的问题吗，这是我才在服装厂面前骄傲几下，人家那边就也可以骄傲了。 但是服装厂这次确实是很大诚意就是了，要是他……他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的。 高厂长现在都不敢批评苏楠太草率了。 因为他现在考虑到一个问题，苏楠现在算是自己当厂领导了，那下次取舍的时候，鞋厂能留住人吗？ 高厂长陷入了沉思，心事重重的走了。 苏楠回到办公室，小朱立马问道，“楠楠姐，你要回服装厂了？” “不是回，是合作。”她把自己的那边的模式和小朱说了。“你家里离服装厂近，以后晚上可以过去兼职。帮我看看那边的情况。 ” 小朱不敢置信。 楠楠姐这是当领导了。甘乐也在一边听着，只觉得苏楠的脚步迈得越来越大了，自己这是拼命追也没追上的一天了。这个人目标是不是也太大了。 苏楠没管她们的想法，拿起电话和江玉兰打了个电话。 她要挖人。 两人约定了晚上去自己家里吃饭，顺便谈谈工作上的事儿。 江玉兰道，“不是才吃过饭吗，是不是有啥事啊？” “是啊，不知道算不算好事，电话里也不好说。回去谈。” 江玉兰听她这么认真，就知道是个重要的事情，也不推辞了，“行，那我晚上带玲玲过去。” 这边电话才挂，又响了起来了。 也是约着晚上吃饭的。 苏楠笑了起来，“你可太不巧了，我才和人约好了晚上谈公事。明天还要采访。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宋光磊道，“那好吧，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儿，我爸妈说想邀请你来家里吃饭，见个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苏楠沉默了一下，就在宋光磊紧张的时候，她道，“最近太忙，我怕状态不好，准备不充分。等忙完了，我准备充分就约时间，好吗？” 宋光磊松了一口气，“好。当然好。”他笑了起来，但是心里也忍不住失落。 晚上，苏楠就直接回家了。 江玉兰和江铃也过来了。她到的时候，江铃正趴在院子里桌上写作业。 苏老太还在边上看着。 见孙女回来了，她道，“今天回来的真早。平时总要拖到天黑回来。” 苏楠笑道，“奶，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也不是故意拖着天黑，是忙到天黑回来的。” 苏老天笑道，“天下第一大忙人，赶紧去洗手吃饭。” 饭是江玉兰过来坐的，她在食堂里面也学了点手艺。今天特意提前下班过来的。 苏柳倒是没回来，因为百货商场那边没那么早下班。 几人边吃饭，江玉兰就问起苏楠要和她说什么事儿。 苏楠道，“吃完饭咱们仔细说。” 苏老太笑了，“你这吊着大家，谁还吃得下？” 苏楠一本正经，“奶，我可不是故意吊着，主要是怕说出来大家没心思吃。咱快点吃，吃完了泡杯茶慢慢谈事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06章 ◎低调开业◎ 总算是吃完饭, 苏楠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喝了口清水润润喉咙，她笑着道, “我要办厂了。” “……” 苏老太道, “啥，我没听清楚，你说啥？” “我说我要办服装厂了, 真正的创立自己的品牌了。”苏楠将自己的协议拿出来，给江玉兰看。 江玉兰在灯光下仔细的看, 看完之后, 满脸惊喜, “这是真的吗？” 苏老太眼神不好，问道, “到底是咋回事？” 苏楠就把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和苏老太原本的讲了。 “这是一个难得机会，我当时就想着，我一定要抓住它。幸好对方也很急切, 于是一拍而合, 这事儿就定下来了。从此以后，我就是拥有一家厂的人了，虽然这场规模小得不如一个作坊，但是这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 苏老太和才明白了, 也是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孙女居然都开厂了, 以后成厂长了。” 她可不管大小, 反正是个厂长呢。 江玉兰更是为苏楠高兴。如今见过世面的她心中十分明白这对于苏楠的意义。这是当初办食堂不能比的。 食堂说到底是承包, 随时能被纺织厂踢走。 但是这不一样，这是苏楠占股最多的厂, 服装厂没办法踢走苏楠。这才是真正的产业。 “苏楠, 恭喜你, 真的恭喜你。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 她以前就听过苏楠的宏愿，那时候只觉得不可能。现在证明，对苏楠来说没有不可能。 苏楠就是有这种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力量。 “好了，该谈正事儿了。”苏楠笑道，“我今天能让玉兰姐来，就是想看看玉兰姐有啥打算，愿不愿意来跟我一起干，我这边缺少一个财务。虽然我自己也能管账，但我忙不过来。食堂的账目是你再管，我看了，管理得很好。等厂开办了，我暂时也不敢随便用别人。” 这种特殊时期，她还是希望财务上面有一些保障。 江玉兰道，“我当然愿意，你信得过我，给我这个机会。我也要学你，抓住机会。” 苏楠笑道，“你不怕跟着我没前途啊。” “傻子才这么想，再说了，我还是喜欢跟着你干活，有劲头。” 在食堂那边，虽然也赚钱。但是她每天心里也是没底气的。因为孙武刚那边也开始第二生意了，甚至花的心思都在那边。她有时候也担心中间出变故。 苏楠道，“你虽然信任我，但是我也要让你失望，因为这个生意刚开始，赚的肯定是远不如食堂多的。你可以当兼职做。反正你在食堂比较自由。我这边也不限制你的时间。” 江玉兰点点头，“行，这事儿我能安排好。食堂那边我都管熟悉了。” 她感激道，“苏楠，你又给我一个宝贵的机会了。” 苏楠笑道，“这不也是你自学成才才能抓住的？” 江玉兰自学会计参加考证，是拿了会计证的人。要不然苏楠也不能请一个专业证书的人管财务，光是服装厂那边就要有说法了。 此时江玉兰自己也是万分庆幸。自己终究是跟上了苏楠的步伐了。没掉队。 苏楠也舒心道，“财务大事儿总算是解决了。我得抓紧开业了，毕竟到时候没准会宣传这个品牌。” 省电视台约好的时间是上午。 鞋厂早就做好准备了，就等着对方来呢。 这次电视台的人来，可比报社人要多。毕竟拍摄视频之类的，那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好的。 苏楠倒是不用操心，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要求，坐在指定的位置上面进行发言，对电视台的问题做一些回答罢了。 问的也都是昨天报社问过的问题。 当然，苏楠这次还特别提到了服装厂特意为她增加的新品牌——青春年华。 来采访的人之前也没见过苏楠，只说很年轻。还担心对方受不住这个场面。没想到进退有度，得体大方，且如此年轻，形象如此出众。 美貌与才华并存的新时代女性。这个话题度满了。 接下来又找了高厂长讲了几句，电视台这才走。 苏楠稍微问了一句，才知道也和服装厂那边约了，顺道要去拍几分钟。 苏楠想着，许厂长能耐挺大得嘛。 下午，苏楠果然接到了许厂长的电话。如愿以偿，心情极好的样子。电话里那语气都透着兴奋。 他让苏楠尽快把那个品牌的事情落实啦。免得到时候别人以为是虚假报道。 苏楠道，“我明天就过来。我要的那些工人，希望厂里能替我调动。” “这不是问题。”许厂长心情好，也十分的爽快。 服装厂里因为这些调动，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很多被点名的工人还有些懵，而且心里有些不情愿。 觉得在苏楠那边那个小厂去待着，福利没这边好。 还是厂里再三表明福利待遇一样，只是换个地方做衣服，大家才愿意。 苏楠第二天一早就和鞋厂请假了，要去办厂。 高厂长自然知道苏楠在忙这些事情，心里就止不住的叹气。特别看到桌上的报纸，那一整页关于苏楠的报导，他心情就更复杂了。 这个苏楠现在这么出名了，而且还在服装厂那边开了个小厂，以后能看得中鞋厂吗？ 这成了压在他心口的一件事儿。 要是苏楠真走了，那之前酸服装厂老许的那些话，估计都要回到自己这边来了。 苏楠还不知道高厂长复杂的心理活动，再次进入服装厂，她心情完全是不同的。 之前来，是这里的工人，这次来，是主人翁的身份了。 厂里横幅还拉着，还有关昨天电视台来采访的横幅。宣传栏里面贴着今天早上出的报纸，上面是对苏楠的采访。似乎是担心别人不知道这人和服装厂的关系，旁边还贴着红纸介绍，苏楠，安阳服装厂荣誉设计师。 另外又告知明天有关于安阳服装厂的报导，让大家家里有电视机的，记得看本地电视台。听收音机也行。 苏楠看完之后就去找许厂长。 “哈哈哈哈，你要的人和设备昨天就准备好了。” 这么小的规模，在许厂长看来，就和扮家家酒一样的，实在不费事儿。 车间都不用另外安排，直接就挪了一个小仓库，里面足够容纳二三十人了。仓库附带的办公室可以办公，还可以当仓库放成衣和布料。 苏楠看着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很满意了。一切都是开始草创，要求也不能太高。 这比之前在工人家里做可要方便多了。至少在质检这一块儿实在是方便。而且工人们之间的合作也更加方便了。 这会儿被分配的工人也在里面收拾准备上工。王姐看到苏楠了，偷偷的跑过来，小声问道，“苏楠，你在这里开了厂，那以后咱还能在家里接工作吗？”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之前白天上班，晚上能接活儿，赚两份工钱。虽然辛苦，但是能补贴家用。她舍不得那份钱。 苏楠道，“以后不用在家里办公了，到底不方便。晚上来这边加班，照样给加班工资。” 听到这话，王姐并没有很高兴，她又问道，“那……每次加班名额多吗？” 苏楠笑道，“就这么多人，名额不是问题。放心吧。现在开厂反而更好。那时候干一天是一天，现在最起码是个长期的事儿，你说是不是？” 听苏楠这么说，王姐才反应过来。也是啊，之前总担心苏楠这生意哪天不干了。现在还真是得长久的干下去了。 她满足的赶紧去干活去了。既然这边有加班工资，她肯定是要好好表现的。 苏楠说过了，她当初找她们，就是看中了她们踏实肯干呢。 设备到位，物资采购苏楠也是自己做的，没通过服装厂这边。既然是分厂，那就除了销售渠道，其他的都分开。 上午收拾齐整了，苏楠就放了串鞭炮，算是正式开张了。 没有剪裁，甚至连招牌都还没做好。暂时用红纸板做的临时招牌。服装厂到了领导也就过来看了眼就走了。这对他们儿来说，这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作坊了，实在没有重视的必要。 但是苏楠看着这一切，心里十分的满足。 青春年华服装厂，正式开张了！ 和服装厂合作的好处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工人都是老工人，压根不需要适应，立马就投入工作了。苏楠办公室里也装上了一部专用的电话。电话机旁边是各个百货公司的联系方式。 苏楠拿起电话，给老东街陶经理打了过去。 “陶经理，我是苏楠。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我们青春年华服装厂正式开业了，可以接受服装订单了，你上次不是说想订我们的服装吗？可以来厂里看看样衣，就在厂里选款式。” 百货公司陶经理道，“什么？服装厂？” “是的，现在青春年华是一家服装厂了，是安阳服装厂分厂。我现在担任分厂厂长。” 陶经理：“……”这世界变化太大了，有些跟不上了。 两人电话里也不好多说，但是陶经理很高兴，说到时候亲自过来选样子。顺便参观苏楠的服装厂。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又给市里其他百货公司发了邀请。 完成这些工作之后，苏楠靠在椅子上，心情愉悦的笑了。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她就拿出了设计图纸出来，开始挑选设计图。 现在服装厂已经开起来了，后面能不能接下这个机遇，就要看后续发力了。 这品牌要做起来，就少不了款式。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07章 ◎良师益友！◎ 苏楠的这个厂虽然开业的很低调, 但是品牌名字却一点都不低调。开业第二天晚上，省电视台就播报了对苏楠的采访。 这会儿看电视的人虽然不多, 但是能看的都是家庭条件好的。 也是苏楠的目标客户。 这会儿电视台也不多, 所以省电视台播放范围在省内还是很广的。几乎吃饭的时候，都打开了电视，然后就看到了关于苏楠的报道。 这个女设计师的事儿在报纸上面已经宣传过两天了, 这次又在电视台，所以大家都很熟悉。只是讶异于这个女设计师形象如此的好。就和电视上的女明星一样的。 模样好看的人总能让大家愿意多看几眼, 自然也看完了这个不算太长的采访视频, 也知道了这个安阳知名设计师还有一个单独创立的品牌, 叫青春年华。 她谈了对年轻人时尚和着装的理解，让很多看电视的年轻人都很有感触。觉得说到心坎里去了。 而且这人还这么洋气。设计的作品又得到国际大赛的检验。顿时都对这个青春年华品牌很是好奇。 有人倒是买过苏楠的衣服, 和身边的朋友炫耀，“我可是第一批穿青春年华的人。我一直穿她设计的衣服。” 很多之前支持苏楠的设计衣服的顾客都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 就这么喜欢苏楠设计的衣服呢？ 宋公安家里, 宋父和宋母也终于看到了苏楠的形象了。 宋母道，“我算是知道光磊为什么那么投入了。你看看这女同志的形象气质，我还真没见过比她更好的。”单单说漂亮都不够，而是从内而外的这份气质真的很难得。 宋父道, “主要是沉稳大气, 上电视也不见胆怯。也很有条理。我说句实话, 咱儿子在这方面比不上。” 其实宋光磊不算差, 平时办事什么的也很稳重，在同龄人中是佼佼者了。毕竟成长环境和教育放在哪里了, 差不了。 但是和苏楠比起来, 那就真的有点明显了。 宋母闻言, 心中其实是有些担心的。 苏楠不优秀的时候，她心中是有些计较苏楠之前的经历的。总觉得和儿子之间不合适。但是苏楠现在过于优秀了，她又担心两人过日子，以后不会和谐。 果然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也许以后能协调呢，看着是个沉稳的孩子。” 宋父点点头，觉得还是见了面再说。而且年轻人事情，还是年轻人自己做主。他们作为老一辈的，过多的插手，日后是要遭埋怨的。 他们又不是要搞封建包办婚姻。 此刻在苏楠老家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挤在了村里的会议室里面。 因为这里才有一台电视。是平时给干部们看新闻学习的。平时是很少用的，怕用得多了，用坏了。但是今天得破例。 今天，村子的骄傲——苏楠，她上电视了。 作为村里走出去的女娃儿，这是全村人的骄傲。自从知道这消息，干部们就通知晚上可以一起来看了。 苏宝山两口子还坐在会议室第一排贵宾席位，比村干部都重要。 终于看到了电视里的闺女，苏宝山和李秀芳都是热泪盈眶。太骄傲了，太激动了。 苏宝山都恨不得喝几口酒庆祝一下了。 想想当初闺女离婚，他真是着急的整宿睡不着，为闺女的未来担心。怕她以后被人指点说闲话，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但是闺女自己从这泥潭里爬起来了，还站得这么高，让所有人仰望。 从此以后，谁还会说他闺女闲话？ 等镜头终于没了之后，村里人都议论纷纷起来。围着李秀芳和苏宝山说话。“你家楠楠这是在办公室里吧，天啊，她办公室可比我们村干部的办公室还好。桌上还有电话呢。” “一看就是个领导样儿。” “穿工装可真是威风。” “还说为她创立啥牌子呢，看着很了不起。那些当厂长的都卯起来夸她。连厂长都夸她呢。” 在村民们心里，大城市的厂长，那是很遥远的大人物了。 李秀芳骄傲的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怕给闺女丢脸。闺女这么沉得住气，当妈的怎么能丢人呢。 可惜婆婆不在家，要不然婆婆肯定能稳得住。 苏宝山倒是也想装一装，但是眉眼间的那股子骄傲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到了。 嘴里还念叨，“孩子在城里的事儿咱们也不清楚，反正就看看，知道她好就成。” 队长媳妇道，“这哪里是好啊，这是咱们村里飞出去的金凤凰。比好多大学生都厉害吧。别的村里，哪个大学生上报纸了？” 苏宝山谦虚，“不能这么说，大家学的东西不一样。我家楠楠也还在坚持学习呢。知识是最重要的。” 有人问道，“楠楠啥时候回来啊，咱也看看电视上面的人。” 李秀芳道，“这么忙，咋有时间回来呢。工作重要，回来干啥？” 大家七嘴八舌的还要继续唠，但是两口子不是多话的人，显摆一下就不想说太多了。 陈月英这个二婶倒是唠起来了，“她从小，我就看出来了。不是一般人。瞅瞅那相貌，那性子，天生就是要去城里的。” “当初读书也聪明呢，年年考第一。” 立马有人问，“你们家年年考第一的不是苏柏吗？” 陈月英立马道，“苏楠也考了，你们忘了？我可还记得呢，考了，考了。” “是吗？那……可能是我忘了。”毕竟不是自家人，记不清楚是自然的，可能真的考了。 “聪明又漂亮，还努力。咱老苏家的闺女错不了。我闺女苏柳现在也去城里念夜校了。” “哎哟，那柳柳以后也是要有出息了。” 陈月英脸上又笑开了花。 苏楠在外面的风光，彻底的让村里人再也说不出半点闲话来了。 能上电视的人，能不好吗？ 人家大城市的人都让她上电视了，还有啥话好说的？ 而且走出去了，还得靠苏楠吹牛呢。 “咱村那个苏楠上电视了……” 村里这些事儿，苏楠是不知道的。上电视之后，苏楠的青春年华订单就一下子增加了。 之前她打电话给不熟悉的百货商场，人家还态度淡淡的，自从电视台播出了报道之后，第二天就来电话了，说要来选款式。 苏楠为了这个事儿，还真是顾不上鞋厂二部那边的事儿。幸好甘乐能帮着盯着二部的生产，她只需要交设计稿就行了。等忙完这几天了，她两边兼顾就没问题了。 江玉兰这几天也过来了。她现在上午半天在食堂，下午就来服装厂这边帮着苏楠管理。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人，虽然换了个专业，但是好歹是在鞋厂工作过的，所以对厂里的工人的管理，她也不是很陌生。 财务也很快整理清楚了。 江玉兰有个优点就是特别的稳重细心，她这种极度负责的性子，真的是和财务工作天生相配。 看着增加的订单被江玉兰算清楚了，苏楠也是缓了口气，“幸好你来帮我，要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是要累坏了。我虽然也自学了一些财务知识，但是到底不如专业的。” 江玉兰道，“人的精力有限，你也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看得懂就行了。记账这方面还是要找专门的人做。要不然真的会很辛苦。我就光记账，月底的时候脑子都要疼。” 苏楠笑了起来。 江玉兰道，“你现在每天两边跑，管得过来吗？” “所以我准备找个助手。咱们单位也需要文员。你记账，也不能让你什么都管，到时候真的是分身乏术。” 江玉兰问道，“有人选吗？” 苏楠笑道，“有。” 苏楠想的助手就是李兰馨。因为陶经理那边要进货，以后老东街就有青春年华了，陶经理来了之后，苏楠就给了他一个建议，青春年华专柜保留，因为那边已经有固定的客户了。她也舍不得拆掉。如果陶经理继续保留这个专柜，那她就把专柜交给老东街百货管理。如果陶经理不需要，那她就自己保留。再请一个小姑娘管理就行了。李兰馨稳重机灵，调动过来当助手更合适。 陶经理虽然还在考虑，但是苏楠已经开始物色人来看店了。过两天李兰馨就能来厂里当助理。 其实她开始想的是林秋燕的。但是林秋燕在纺织厂后勤处上班，纺织厂规模比自己这边大，她打电话试探的问了对方的想法。林秋燕现在也想深造学历，要边工边读，所以没多少心思在工作上面。更适合在纺织厂这个舒适圈里混着。 经过这一遭，苏楠也发现了，要多培养人。 要不然以后单位扩大了，找不到合适的人，也很拖后腿。 除了调动李兰馨之外，苏楠也给苏柳进行了调动。 之前苏柳是当售货员的，现在苏楠准备给她升职当店长了，然后再招小姑娘来当售货员。苏柳专门负责培训售货员，并且管理各个分店和柜台。 不管青春年华专柜是否被老东街收过去，苏楠以后肯定是要开分店的。 以后卖得好，资金充足，她就准备在大街上地段好的地方开品牌服装店。以后安阳有了私人商场，她肯定也要在里面租柜台的。 虽然是以后的事儿，但是现在就得开始调整了。 下午，她就特意去了一趟老东街百货，把两人叫一起，说了自己的安排。 苏柳紧张得咽口水，“我，我能行吗？” “就和当初教兰馨那样就行了。把你的经验交给我们请的售货员。然后在分店到处检查工作就行了。” 苏柳：“……” 苏楠道，“你要是觉得你不行，那我再找人。” “我……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姐，你给我个机会，我试试看。”苏柳不愿意认输。想着她姐都上过电视的人了，好歹是姐妹两人，总不能自己这么差劲。逼一逼还是可以上的。 李兰馨有些羡慕。在最好的年华，有个这么好的姐姐带着进步。 苏楠又和李兰馨道，“你也是，厂里规模现在不大，但是都是老员工。虽然我特意挑过了都是好性格的人，但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你也要把厂里琐碎的事情尽快熟悉。替我看着厂里的一切。” 李兰馨深吸一口气，“我会努力看好的！”她又问道，“厂里有宿舍吗？” 苏楠道，“在玉兰姐家住着不好吗？” “不是的，我想在单位多待，到时候耽误时间。在宿舍住着，我可以晚点下班。” 苏楠笑道，“我可以申请。环境肯定是没自己住方便。” “一切都是可以克服的，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有个床就好。”李兰馨想着，环境不好，正好可以多在办公室里待着。 过了两天，老东街百货的陶经理就给苏楠回话了。因为无法达到苏楠的要求，所以那个专柜就不要了，还是让苏楠自己开。他到时候只选一些款式在柜台里面卖就行了。 “主要是你们那个模式和其他的柜台不一样，单位领导也不想打破现在的这个模式。售货员也不愿意去做那些事儿。” 苏楠的柜台售货员，对客人那是十分的热心的，服务周到。目前商场的售货员，谁也不愿意去这个柜台工作。 所以最后只能放弃。 苏楠倒是也没失望。只是替老东街可惜。她本来是想着，也许自己可以引导他们走向一个正确的方向。 但是显然自己的力量还是微薄的。 她也不强求。 因为现在这两个柜台都不是自己收入的主要来源了，所以苏楠也不需要那么急迫了。选人的时候自然不需要当初选李兰馨那样的标准了。可以慢慢教，引导。她本来是打算在人才市场去招人的。但是想到了自己夜校的同学。 想着都还是没上班的小姑娘呢，正好可以干这个活。 她给杨老师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儿，让杨老师代为转达一下，有意愿的学生来服装厂找她。 杨老师道，“你离开学校还照顾同学，这自然是好事。不过你自己的事情有没有考虑清楚啊。我建议大学还是要念的。” 苏楠道，“老师，您也知道，我最近品牌刚创建，我不想放弃。” “所以要和学校谈。我建议你抽时间过来，我们找学校去谈。那些首都和海城的大学，我们就不考虑了。他们名气大，也不会破例。我试探的提了一下，都要考虑。安阳大学也有设计专业。也是新设立的专业。他们正需要你这样的学生。”虽然这个大学之前拒绝过她对苏楠的推荐，但是为了学生的未来考虑，她还是决定推荐这个学校。 至少谈得空间比较大。 苏楠心头热乎乎的，这辈子良师益友，真的是不缺了。“老师，我下午就过来，这事儿我肯定要积极一些。”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终于换了。么么么，不好意思，我晕了头了。明天见。 第108章 ◎大学生（抓虫）◎ 下午苏楠就去了学校, 和杨老师谈上学的事情。 杨老师真是为苏楠用了心了，将对苏楠有兴趣的学校做了一些记录, 自己还调查了详细的情况。 两人在办公室里仔细分析了利弊。 苏楠这个学校确实为她带来了很多的机会。有大学愿意特招她。有海城的, 也有首都的。 但是条件好一点的学校要参加入学考试。因为对方上课对文化水平也是有要求的。只是对特招的学生宽裕一些。而且上课时间是绝对不能松懈的。 这一点苏楠是觉得不合适的。虽然杨老师认为创业不是个长久的事儿，上学才是正经事情。但是她也尊重苏楠自己的选择。所以将这些学校放在后面。又分析剩下的学校的专业。 “你的基础知识我认为是没问题的，现在你念书主要是为了学历, 还有有机会接触更系统专业的学习。这对你以后提升专业知识提升是有帮助的。正统的大学出来，还是比自己学要好。我看来看去就安阳大学好合适, 你自己认为呢。” 苏楠道, “老师, 我也想念安阳大学涉设计系服装设计专业。” 杨老师问道，“考虑清楚了？” “嗯, 我的事业都在安阳，我没办法为了学业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安阳大学也是重点大学，它设计专业虽然是新开设的专业, 但是现在在国内设计本身也没有多少年的历史的, 我觉得其他学校也不见得有优势。” 杨老师认可的点头，“你说得没错，这也是我考虑的。还有一点就是，这个专业是新开设的, 以后你留校的机会更大。” 杨老师的观念里面, 在大学任教是非常好的一件事儿, 比苏楠自己做生意靠谱。 苏楠：“……”她能说啥, 总不能在这种事儿上面和老师争论。反正这事情要等几年了。几年后谁知道是咋回事呢？ 两人订好了学校，又约定好明天去找学校谈苏楠的情况。 离开的时候, 苏楠没忍住抱了一下杨老师, “谢谢您。” 杨老师笑着拍了拍她, “这辈子能教个出息的学生，值得。”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离开夜校，苏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让程刚带她去安阳大学。 安阳大学也是本地的老牌大学了，建筑历史悠久，也是出过许多人才的。 也因此的，那大门充满了历史的感觉。 这会儿大学也不能随便进去，要学生证才能进出。 苏楠站在大门外朝着里面看，心中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有机会进入大学校园吗？ 虽然心中事业才是第一位，但是谁没有一个大学梦呢？当二选一的时候，她只能狠下心选事业。但是如果能同时拥有，自然是更加完美。 程刚带她绕着大学转了一圈，“这学校可真大啊。占地不少。” 苏楠道，“里面各个院系，还有很多其他建筑，肯定是小不了的。”这也是建设得早，要是以后肯定没办法在室内有这么好的位置了。 看完之后，苏楠心里也定了主意，不再犹豫了。“回去吧。” 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苏楠是没和任何人说的。毕竟中间也许会出变故，到时候没成就不好了。所以苏楠就没和家里人说自己要读大学的事儿。 第二天早上她独自出门，在大学门口等杨老师。 看着杨老师下公交车了，她跑过去挽着杨老师的说。 杨老师道，“走吧，我都约好了。” 到了门口，杨老师就报了自己的姓名和约定人的办公室姓名。那边打了电话确认之后，让两人签字才让人进去。 走进大学，扑面而来的就是文化的气息。没课的学生坐在树底下看书，三三两两在讨论。也有人抱着一捧书往图书馆跑去的。还有人急急忙忙去上课。 杨老师道，“我也没念过大学。但是大学肯定好。旧社会普通人家的女娃儿，哪里有念大学的机会啊。” 苏楠也是很感慨，因为她上辈子也看过大学，那是她的儿子大学报名，她跟着去了。那时候她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羡慕。 如今上辈子于她而言，似乎是在做梦一样。 两人心情感慨的去了安阳大学设计系系主任办公室里面。 系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姓刘。她对苏楠还是很欣赏的。所以知道苏楠她们今天要来，特意抽空见了她们。 “苏楠同学，你的情况你们杨老师和我提过了。确实很特殊。那我能问你，为什么放不下手里的事业吗？如果是你的职业，大可以保留职业来读书，这对于你们单位来说肯定没问题的。” 苏楠道，“刘主任，因为我觉得时间和知识都很重要。我不光是为了赚钱，更是因为只有在市场中竞争，我才能时刻保持那种对市场审美的不断追求。我给自己的定位不是学术性的学者，而是服装行业的领头人。”说着她笑了一下，“在老师们面前，我忍不住把自己的理想说得有些大。就和我小时候梦想是开飞机一样。” 刘主任也听出苏楠的想法了。 有人学设计是为了工作，有人是为了爱好研究。苏楠这也算是为了工作，当然更确切的说，是为了将设计变现。 这就是在职的学生和不在职的学生的区别。 在职的就容易考虑职业规划，当然，这类学生学习也更加有规划。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学者们知识的目的。 刘主任拿出服装设计专业的学分表给苏楠看。 “你的上课时间，可以灵活一点，但是学分却一分也不能少。要不然没法毕业。这是对所有学生的公平。也是对你严格的要求。大学可以进来，但是想正常毕业就要靠实力。” 反正安阳大学是绝对不能靠混出来的。 而且刘主任也要考虑一点，如果对苏楠要求太低，会不会让这个学生来了学校之后，反而还不如之前呢。 苏楠也没说大话，而是拿着学分表仔细的看。因为她会缺课，所以要想毕业，每门学科，特别是必修课，那必须是要达到优秀，才能保证到时候能顺利拿到毕业证的。” 果然，任何一个机会都不是那么容易说抓住就抓住。要有相当的决心和准备。 杨老师看着也觉得为难。但是安阳大学已经是给予了最宽松的条件了。别的学校是要求要去上课的。 有的学校还要求必须住校。 越是好学校，越是要求严格。而安阳大学也是出于对本地年轻人的培养，所以才会给与宽松一些的条件。 苏楠看完之后，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我可以按照学校规定的条件完成学业。” 刘主任问道，“真的？” “是的，我可以做到。有些必修课我可以保证到课堂。这样学分方面可以多一些保障，其他课程我肯定是要尽量学好的。既然学校给我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自然也不能浪费换光阴敷衍学业。” 苏楠心里已经计算了自己每天的时间。 大不了就和过去一样，早上早点起床背书。而且现在有了大学，她就不用自考了。晚上学自考书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学必修课。 白天也不用自己时时刻刻看着。也可以抽时间上几节必修课。 不过鞋厂那边确实困难了。在取舍中，苏楠自然也要做一些决定。 “刘主任，杨老师，我可以的。” 进学校的时候，苏楠还只是一个访客，出来的时候，苏楠已经是安阳大学的正式学生了。 虽然缺了两个月的课程，但是没关系，她本身也不是正常入学的。 修不完的课程，到时候晚点毕业就行。大学就是这样方便。 拿着自己盖了章的学生证，上面贴着自己的照片的照片，旁边写着安阳大学设计系服装设计专业1983级学生，苏楠。 这心就踏实了，又跟着起飞了。 “老师，我现在都还有点儿飘。” 苏楠挽着杨老师的手道。 杨老师笑道，“我要是你这个年纪，也要飘。读大学多好的事情啊。就是现在，也是多少人寻不到的机会？” 苏楠重重点头。 没得到的时候，放弃这个机会真的很容易，因为觉得自己也不一定能念大学，更不知道大学这样好。 等真的成了大学学生了，此刻让她放弃，她还真是要舍不得。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也许是因为上辈子对学历和知识的遗憾。也许是因为这辈子作为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发自心底对大学的渴望。 送杨老师回了夜校，苏楠是真想孝敬老师，给老师买补品，感谢她。但是杨老师说了。啥也不要。这个事儿就是她这个老师对学生的指引。 只要以后苏楠有出息就行了。这次苏楠给她长脸了。她在学校待遇也好了呢。 学生和老师妈，相辅相成。 苏楠看着杨老师的背影，再看看夜校，想到自己当初刚进学校的场景。 她忍不住感慨，“我当初决心来夜校念书，真是我最正确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抱歉，赶得及，所以迟到了…… 第109章 ◎香饽饽苏楠◎ 苏楠回去的路上已经开始考虑以后的安排。在刘主任办公室那一刻, 她就已经想清楚了，要开服装厂, 念大学。这两样不会改变, 那就要放弃鞋厂二部的工作了。 精力有限，加上学业重，苏楠也不敢托大。 权衡之后, 还是要放弃一样。 苏楠没着急回去，而是先去了服装厂。 昨天杨老师已经帮忙通知了同学过来, 苏楠要面试让去给自己看店子。 几个小姑娘都比苏楠来得早, 所以都在外面等着。 她们在服装设计上面没什么天赋, 设计的稿子没被苏楠看中。但是好歹也是对服装很熟悉了。找她们暂时充当店员也不至于要从头教。 而且这些人也是十几岁了还没找到工作。上夜校也没办法分配工作，自然对苏楠所说的这个工作感兴趣了。 看到苏楠, 大家围过来七嘴八舌的打招呼。然后问招人的条件是什么。 苏楠道，“目前只招两个，一个人去卖鞋子, 一个人卖服装。所以这个也要应聘。这样, 我带你们去柜台那边，你们看看，觉得自己能干得下来的。再决定要不要应聘。咱那售货员可和百货商场售货员不一样。” 这些小姑娘还真不知道苏楠说的那种不一样的服务员是什么样子的，还以为和百货商场一样, 纷纷道, “班长, 不用看了, 你说的工作肯定好。” “是的，咱们信你的。” 苏楠笑着道, “还是先去看看, 了解一下。”说着带几人去坐公交车, 往百货商场去。 百货商场不远，两站路就到了。 小姑娘们兴奋极了，他们虽然是工人家庭，但是家里不属于富裕家庭。加上这么大没上班，也自然没有怎么来逛过百货。这会儿她们觉得在这种地方工作，咋样也不会差的。再说了，还是跟着班长呢。班长平时也不会亏待人。 苏楠一路上也没说待遇，也没说干什么。直接领着她们到了二楼。 先是去了鞋柜。 苏柳正在招呼客人，帮着拿鞋子，试鞋子。 看客人解不开鞋带，还热情的蹲下来帮忙。 小姑娘们看着这一幕，脸色各异。 苏楠道，“平时要热情的接待客人呢，帮助客人。打扫柜台，整理货物。这都是最基本的。” 在鞋柜这边看了一会儿，又去看李兰馨这边的服装柜台。 有一些人慕名而来，这几天生意特别好。 李兰馨忙坏了，这个试了衣服不满意，要换另外一件。码数没有了，还要去翻找。 拉链拉不上了得帮忙。然后客人们还在试着衣服，李兰馨还要边将试过的衣服挂起来。要不然店里太乱不像话。 小姑娘们只觉得，这哪里是售货员了，这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吧。这会儿大家还没服务这个意识。觉得放不下这个脸皮。但是苏楠要求的服务就是得放下脸皮，其实也不算是厚着脸皮，而是要改变思想观念。 看完之后，出了百货商场，小姑娘们果然都没之前那么积极了。脸上神色各异。 苏楠也没说什么，只让她们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觉得自己能做的，就去刚刚那个卖鞋子的地方找个叫苏柳的售货员，她是店长，以后这些事儿归她管。 到时候用不用，也是她说了算。 同学们点点头，然后就各怀心思的回去了。 苏楠也没失望，毕竟万事开头难。她现在最难的事情都一脚一脚的走出来了，一点也不担心了。 晚上回了家里，苏楠才宣布了自己已经是大学在校生的事情了。 从明天开始要上课。 苏老太看着自己孙女的大学毕业证，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这搁在过去，就只能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才能去念大学呢。咱家也出了个大学生了。还没高考。”她又忍不住问，这个和那个考试的大学生是不是一样的。 苏楠道，“我这是因为拿了奖，所以院系特招。但是都是正规大学生。” 苏老太心下安定了。 替孙女开心不已，“你可是咱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说起来又想起了大孙子。命运不济。成绩那么好，愣是没法顺顺当当的高考。 第一年救人，被人举报取消考试资格。第二年考试前夕，孙媳妇出事儿。第三年高考报考政策改变，无法再考。 当时，那是家里唯一一个最有机会成为大学生的孙辈。 苏老太多少次晚上都在叹息。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是看不到苏家下一代走出农门了。 如今，什么都看到了。她也跟着出来享福了。 苏老太抱着孙女，激动的久久不能说话。这比苏楠当时得奖，都让她开心。 老太太对比赛和奖项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大学是她年轻的时候就刻在骨子里了。 “记得给你爸妈打电话说一声。” “我明天中午打。” 苏老太点点头，只觉得如今圆满了，“我啥时候也回老家去看看。惦记你爸妈。你现在公司开起来了，大学也上了，我没啥不放心的。” 苏楠却舍不得她，“那我舍不得您怎么办？我都习惯了每天回来和奶奶说话了。还有奶奶晚上给我做的的吃的。” “这不是还有苏柳吗？到时候让玉兰母女两人过来和你作伴。” “我就是舍不得您，我想给您养老。奶，你就在城里生活吧。你要是想我爸妈，我打电话请他们来城里住几天。” 苏楠不止是舍不得老人家，还因为有阴影，很怕奶奶发生和上辈子一样的意外。 在老家，下雨就是滑不溜的的泥巴地。哪怕叮嘱了都没用，老人家有时候会不记得。而且城里医疗环境也好，要是真有个啥事儿，也不至于耽误了。 “奶，你不爱我了。”苏楠开始撒娇。 “行行行，那就再等等。”苏老太无奈道。“多大的人了。” 苏楠顿时笑了，“以后有机会，我带奶奶去大学看看。” “好。”苏老太点头。 第二天苏楠先去了鞋厂。她今天下午是必修课，还要去上一节课。 上学的事情挺突然的，很多事情都没安排好。苏楠只能抓紧安排。 她先是和甘乐说了自己上学的事儿。 甘乐：“……” 苏楠道，“我知道这很突然，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落实得这么快。所以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不过二部这边也没什么要管的。主要还是设计图的事情。这个没多大问题，因为下一季度我也要给我鞋柜那边设计鞋子工，到时候鞋厂可以拿去一起先用着。后面你也能撑起来了。” 工作上面是自己的疏忽，所以苏楠也尽量的弥补。 甘乐担心道，“我真是没信心，你一走，二部还能保留吗？” “这也是你的一次机会啊，如果你能让保住二部现在的销售量，厂里也没有理由取消二部。” 甘乐还是没有信心，她现在确实还没到独当一面的地步。 苏楠道，“放心吧，我彻底离职之前，肯定是一切都要准备好的。” 最难过的是小朱，她张着嘴，不过还没开口，苏楠就道，“你要是想回去，可以回我那厂去。” 小朱立马张着嘴点头，“楠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她一个设计衣服的，跑来鞋厂，本身也是为了跟着楠姐嘛。 办公室交代好了，苏楠才去和高厂长见面。 这几天苏楠在鞋厂的时间确实没多少，这就像是给出了信号一样的。高厂长心中早就有想法了。 此时苏楠神色认真还带着点无奈的走进来，高厂长立马就猜到她是来做什么的了。 没等苏楠开口，高厂长道，“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也不是厂里干了许多年的人，我也理解你的决定。但是你也不能走的这么着急吧。” 苏楠没想到高厂长竟然知道了，她歉意道，“这很突然，我也是突然得到了上学的机会。我想去上大学。” 高厂长：“……你是去上大学？” 苏楠道，“是啊，安阳大学设计系。我本来觉得我是可以兼任两边的工作的，但是现在要上课，所以实在无法兼顾了。” 高厂长：“……” 对于苏楠的决定，高厂长心里是理解的。上大学的机会，自然是比二部的一个副主任要重要。哪个大学生出来，不是立马分到最好的单位？ 之前首都那些大学的，还直接留在首都当干部呢。至于安阳大学的，出来之后也是政府各部门抢着要，大厂也是早早去抢人。 这就是现实。小单位是留不住大学生的。 苏楠弥补道，“我知道我离职很着急，会影响一些工作。所以我就算离开单位，在一个月之内，也会配合单位的工作交接。” 看来苏楠是真想走啊。高厂长心里挺不舒服的。之前还笑了服装厂那边，现在轮到自己成笑话了。 他皱着眉头道，“也不是不能商量嘛，不就是要上课吗？你去上，厂里这边让甘乐盯着，或者二部再加人。你安心去上学去，每季度出个一两款鞋子，也不是很耽误事儿吧。你现在不是服装厂还兼任荣誉设计师吗？在咱这边也能兼任啊。这都没问题的嘛。难道我还能不支持国家培养人才？” 高厂长这话说得大义凛然。 苏楠：“……我没多少时间来单位的。上课之外还要管理服装厂。” 高厂长道，“没事儿，不用常来。有设计稿就行。那么多在职大学生，不也是顶着单位的工作去的吗？这都不算事儿。” 苏楠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是真心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耽误了鞋厂的发展。“一个季度最多出一款鞋……” 高厂长：“……也行。” 苏楠问道，“不用来上班？” 高厂长点头。 这份上了，再说拒绝，也显得听不识好歹的。苏楠想着也行。反正以后她也不是说完全放弃设计鞋子，没事儿的时候也是要画画设计稿的，这样一来可以兼顾。 “那行，厂长，那我就兼任厂里的荣誉设计师。但是副主任我是没办法担任了。甘乐其实也可以了，虽然来二部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早就已经承担起我的一部分工作了。” “我考虑考虑。”高厂长道。 二部肯定是要留着的，但是甘乐能不能服众，这个要讨论。 苏楠也没多说，反正她推荐了人了。也接受了厂领导的建议。 离开厂长办公室，苏楠就赶紧回办公室去交接工作。 小朱暂时还不能走，得帮着她配合单位进行工作交接。这边交接清楚了，再去服装厂。 忙了一上午，一直到中午了，苏楠才是稍微歇了口气。 等其他人去吃饭了，她喝了口茶，喘了口气。对如今的事情进行了一些整理规划。最后才轻松的拿起电话给家里报喜。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10章 ◎苏家人的欢喜（抓虫）◎ 李秀芳还不知道女儿打电话回来做什么的, 想着才打电话回来报喜的。这咋又来电话了，不可能总是一直好消息吧。她心里有些担心, 怕是好事儿太多之后, 又来个坎坷。 旁边围着一群人等着听消息。 李秀芳看了大家一眼，大伙儿这才退后的几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耳朵都支起来了。 现在村里最大的热闹就是老苏家的。只要是老苏家的消息传回来, 就总能热闹一阵子。 心里说不上是嫉妒还是羡慕。 只听着李秀芳先是笑着和苏楠打招呼。然后她脸上又是一脸惊喜。还忍不住擦了擦眼泪来着。 队长媳妇瓜子也不嗑了，好奇的盯着李秀芳, 可惜后面李秀芳只是开心的抹着泪说好好好, 真好。有出息。也不说是啥事儿。 后面又似乎说起了老太太想家了, 李秀芳有些担心。 然后似乎是苏楠邀请她去城里玩了，只听李秀芳道, “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去。家里田地还得有人干呢。到时候带你嫂子也去城里看你哥。你哥前几天也打电话回来了，还给你嫂子写了信呢。也是惦记着。我带你嫂子过去，也省得他往家里跑。” 说完之后, 李秀芳就抹着眼泪挂了电话。 队长媳妇问道, “咋回事，咋还哭了呢？” 李秀芳微微一笑，“没啥事，就是我家楠楠现在是安阳大学的大学生了, 我替她高兴。” “……！！！” 一群等着听八卦的听到这消息都震惊了。 这可比得奖都让村里人震惊的。大家可能不懂啥叫国际奖项, 但是大学却是原原本本的好处啊。 读了大学的, 那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那都是国家都要重视的人才。 反正他们听说的那些读了大学的学生, 出来了都分配了特别好单位。好些人一下子就成干部了。 “你家楠楠以后要当干部了？” 李秀芳笑道，“这还早着呢, 而且学的也是设计衣服, 不当干部的。” “人家都当干部了, 她肯定也要当干部。” 反正这会儿在众人眼里，当干部那就是最了不起的事儿了。 李秀芳笑了笑，也不解释。而是赶着回家。 家里苏宝山也是在惦记着女儿的电话。 只是他不善于言语，和孩子们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家里的电话都是媳妇接，以前妈在的时候，还是妈去接。反正他总能知道消息的。 看着苏宝山眼巴巴的样子，李秀芳忍不住笑了，“好事啊，楠楠读大学了，安阳大学。学校特招呢。没参加高考，人家就让她去念大学了。” 苏宝山正在劈柴火的，听到这话，斧头落地上，差点砸了脚。 李秀芳赶紧捡起来，“你这是干啥呢。脚不要了？” 苏宝山红着眼眶，“咱家出大学生了？老苏家出了个大学生了？” “那可不，就是大学生。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李秀芳强调道。 苏宝山连连点头，“好，好，真是好啊。” 他忍不住抹了一把脸。 他想起老父亲在世的时候唉声叹气的讲起心中的自卑。哪怕已经是建国后，老父亲也常常感叹，家里什么都好，就是缺少了文化。 老父亲做过地主家的工人，跟着主人家走过亲戚，看过那些读过书的学生。 老父亲说，有文化，才能知道自己是个啥样的人。所以老父亲有了第一个孙子苏柏之后，非得送去念书。 又想起儿子苏柏每天在灶房下边烧火，边借着光日复一日看书的场景。 老苏家啥都没有，但是他就是压弯了脊梁，走断了腿，也要去为自己年年考第一的儿子争到上高中的名额。 为的是啥，为的不就是当个文化人，做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吗？ 苏宝山进屋里去拿了小酒杯，“给咱爸喝一杯，告诉他一声。前几天我和他都只说上报纸的事儿，说电视，他都听不懂的。今儿个肯定懂了。” 李秀芳笑道，“去吧，我也加点菜。” 厨房里，许清正在默默的揉面烧火。 看着婆婆高兴的样子，她心里其实也是很开心的。 她觉得这肯定是上天在补偿老苏家。苏柏没上大学，但是苏楠上了，也是一样的。反正老苏家都有了一个大学生了。 她难得主动道，“妈，晚上我去弄点肉回来，咱家庆祝一下。” 李秀芳笑道，“行啊，咱自己在家里庆贺。要是楠楠在家里，咱家是要办酒的。” 说着又想起了苏楠电话里说的事儿，“对了，咱过阵子去城里住几天。” 许清一愣，“为啥啊？” “你奶奶想家了，楠楠不想让她回来，说你奶年纪大了，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家里这边不方便，想留着在城里享福呢。我也是支持的。所以我就琢磨着咱去城里看她也是一样的。家里这活，回头让你二叔家里帮衬一下。到时候咱两一起去，正好也让你和苏柏见见。” 许清又紧张起来了，“苏柏还写信说要回来看咱们呢。” 李秀芳笑道，“这也是我的打算，他工作那么忙，回来一趟也不方便。咱在村里种田地比他时间自由。咱过去也是一样的。正好去楠楠那边住，她那地方宽敞呢。咱也去享几天福。” 女儿在城里有房子，李秀芳现在对安阳也有了点儿归宿感，不再像过去那样觉得进城是个多么陌生的事儿了。 儿女婆婆都在那边，又有地方让她住。她也想去看看。 许清捏着面团的手胡乱的动着。 李秀芳道，“许清啊，你干啥呢？” “……”许清赶紧低头继续揉面。 李秀芳知道许清是害怕进城。这个儿媳妇就是胆子小，不敢见世面。她就和许清道，“你也要早点习惯城里的生活。苏柏眼看着是不会回来种地了，以后肯定也要想着法子在城里安家的。到时候你肯定也要和他一起吧。你得早点习惯。” 许清抿着嘴没吭声。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城里，苏楠在办公室里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哥哥也打电话道喜。 苏柏现在算是包工头了，他有单独的办公室，但是电话还是借用了人家的。过来接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沙哑。 苏楠道，“哥，最近是不是很忙？” 苏柏接到妹妹的电话很开心，“这都要年底了，肯定忙啊，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带大伙儿回家过年了。今年大家都赚了点钱。心里都开心呢。” “那你自己呢？你看你嗓子都沙哑了。”苏楠问道。 苏柏道，“我啊，我最近在学看图纸呢，你不知道，甭管是室内装修还是搞建筑，那都是要看得懂图纸的。要不然都不好施工。咱村那些人也学不会，我得看懂，然后指点他们。这几天就熬夜看了，嗓子就有点难受。” 虽然很辛苦，但是苏柏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 说完自己的事儿，他又问自己的妹子，“这是咋想起我来了？你最近可风光了，我沾你的光，人家都觉得我特有文化，特有能耐。说妹子这么优秀了，哥哥不可能差。” 苏楠听着笑出了声，“你没和人家说我以前成绩可不出众？” “那是你当时没这个心思。这不是学起来就很聪明吗？”苏柏道。 苏楠笑了，“哥，我是要和你说个好消息。我被安阳大学设计系服装设计专业特招了，现在是他们的学生。” 苏柏那边安静了一瞬，然后惊喜，“真的啊！” 苏楠抿着嘴笑了，“嗯。” “真好，楠楠，哥真是高兴。” 苏柏说着笑了，“你刚和我扯那么多，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心里难受？” 苏楠否认，“没有。” 苏柏道，“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下了。人要往前看。要是总是钻牛角尖，这一辈子都不能重新开始了。人生这么多的路，一条走不通，这不是还有别的路走吗？我现在就挺好的。我要是去念大学，也不会想着当啥干部，当工人的。我现在就喜欢当这工头。” 苏楠捂着嘴，轻轻的嗯了一下。“哥，我会好好念书的。” “知道就好。机会要珍惜，虽然赚钱很重要，但是钱可以以后赚，有些东西错过了，以后再找回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嗯。”苏楠只能轻轻应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擦了擦眼泪。为自己，也为自己哥。 她之前一直以未来人的思想考虑现在的问题，总觉得赚钱比读书重要。所以一心努力赚钱，没想过去大学。觉得自己能自考个学历就行了。 经过这次全家人的反应，苏楠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脱离这个时代。 她轻而易举的要放弃的东西，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宝贵。 哥哥说得对，放弃的机会，未来自己再找回来，也不属于现在这个二十多岁的苏楠了。 苏柏在工地这边擦了擦脸，满脸笑容。 办公室的工程师问起来，他就说妹妹上大学了，是特招的。 这可让所有工程师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也是苏楠现在还没理解的。现在的大学生的不止是学历的象征，也是社会地位的象征。 在别人眼里，大学生就是被人高看一眼。 苏柏走出办公室，脸上真是笑得止不住。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想起那一年高考那一天，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妻子昏迷不醒，他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医院里时钟滴答的响动，和高考告别。 失去的总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回来。至少妹妹苏楠，上大学了。 下午，苏楠准时去学校报到了。 她准备自己到时候买个自行车，就不用程刚送她上学了。现在的治安好得不得了。街头小混混们恨不得被人忘掉，哪里敢出来闹事儿？ 她既然要上学，就不要搞得太显眼了，回头自己骑车上学。 至于程刚，她也要有别的安排。这么个人才不能总是给自己当司机。以后司机可以请别人，程刚可以培养成助理加保镖。 她在路上问程刚对未来有什么计划。 程刚道，“我没啥计划啊，现在这样挺好的。” 苏楠道，“怎么可能没计划，我看你就是个特有主见的人。” 程刚沉默了一下，“我以前上过战场……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对我来说特别的难得。” 闻言，苏楠也是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道，“你要是不嫌弃我这单位现在没发展起来，以后就一直跟着我这边做事算了。我事业发展也需要人帮忙。你给我当司机太浪费人才了，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当我的助手，所以你要是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出去看看市场。平静的生活，不也得衣食住行吗？”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我最近可能是脑子卡壳了，老是干蠢事…… 第111章 ◎大学第一课◎ 程刚听出来了, 老板这是要培养他啊。 做三轮车司机和做助理，哪一点更好, 这还用说？ 但是程刚还是有一点担忧的, “我没读多少书。” 当初他在部队里面没提升上去，就是少了学历。不说多高的学历了，要是能念个高中也好。可当时他连初中都没念完。 苏楠道, “这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和学校还是有点差距的。只要愿意学, 这一切都不算事儿。” 程刚道, “那我去找我们连长学学。”他说的连长自然是如今已经开始做服装生意的孙武刚了。 苏楠也只是提个醒儿, 程刚想和谁学，怎么学, 那是他的自由。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苏楠就自己下车进大学去了。 时间还早，没迟到。 她手里有课程表, 知道上课时间和地点。但是学校太大, 还是要找教室。 这会儿路标也不算熟悉，苏楠在路上碰到几个同学，连问了几人才找到上课地点。 到了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里面自习了。苏楠走进来, 有几人看到了她, 然后都有些惊讶。有同学还推了推其他正在忙学习的学生, 指着苏楠的方向。 因为苏楠是安阳这边得奖的人, 所以设计系上次也组织看了一次关于她的新闻。也是要激励这些学生，人家上夜校都能学得这么好, 正规大学就更要刻苦学习, 学出成果来了。 加上苏楠样貌出众, 所以很多人见过一次，都记下来了。 这会儿看她进来，都好奇她是来干啥的。 苏楠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刚落座，旁边就有人过来打招呼了，“你是苏楠吗？” 苏楠笑道，“是的。” “真是苏楠啊。”这学生说了一句，然后喊自己认识的同学过来。“她真的是苏楠。” 过来的几个女生都有些开心。 年轻女孩子之间交往就是这么简单，只要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后面就很容易熟悉。 大家都互相介绍自己。 然后有人好奇问苏楠，“苏楠，你这是要来我们这边念书吗？” 苏楠道，“我有幸被被学校招进来了，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听到苏楠的话，几人又是面露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她们如今也是设计系的，但是水平也没苏楠的好。 当然，煞风景的人也是不缺的，前排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道，“别人辛辛苦苦考进来，有些人却能特招，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苏楠看了一眼，这人年龄也是明显比其他人要大一点的样子。 这在如今高考报考条件严格的条件下，也还算是个稀奇事儿。 苏楠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不公平的？学校既然特招，自然也是认可我的基础是符合大学生标准的。难道我得的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是靠自己努力的？” 这人无话可说，转过身来瞪了眼苏楠，“别把你在外面上班那一套带进学校这种神圣的地方。” 苏楠道，“上班那一套？你以后不上班？最开始两届的学长学姐们可是出了很多人才呢。怎么从你嘴里就瞧不上在职学生了。” “刘丹，你少说两句成不，神神叨叨的。” 班长终于看不下去了。新同学才来第一天呢，这个刘丹闹什么？ 刘丹咬牙，没说话。但是心里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她为了高考，复读了四年，受尽了别人的白眼，辛辛苦苦才终于考上大学。这个苏楠就这样来了？ 至于其他在职大学生，那是人家单位推荐。 苏楠是凭一次得奖就升天了。这其中有运气的缘故。 她气得换了个位置坐着，不想挨着苏楠太近。 苏楠却没将她放在眼里。这种人她也不算少见。反正是来念书的，又不是来和人别苗头的。 苏楠又和其他人说起话来。 她的谈吐气质，很快得到了其他人女同学的喜爱。因为很多人对苏楠那个大赛很是感兴趣。之前老师也提过，但是因为他们是新生，自然是没机会参加的。而上一届的据说也没参加。因为没信心。 难以想象苏楠一个夜校中专竟然还敢去参加。 正说着话，服装材料学的专业课教授来了。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五十多岁的男教授。 教授自然知道苏楠的到来，他的点名册上面此刻就添了苏楠的名字。 和平时一上课一样，他先依次点名，大家自然都来了。这会儿是不存在逃课一说的。学生们都拼起来比着学本事，没有人想着要去玩。 走完过程，这位教授就道，“听说今天来了一位新学生，请问是哪位。” 苏楠举手。 教授笑着道，“苏楠同学，你的作品我看过了，很强的个人色彩。用料搭配很有特色。你能给大家讲讲你设计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那些材料吗？” 幸好苏楠早有准备，之前设计的笔记还在。 她有条有理的将自己之前设计的时候的想法讲了一遍。 讲完后，她道，“因为当时我们的服装材料学专业还没来得及深入学习，我对这个专业知识了解不够透彻，所以我当时只能将市面上有的布料都找来了，然后依次比对，亲手做衣服，才最终决定了服装的用料。现在我能进入大学，接受更系统的学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完成设计工作。” 教授听完点点头，笑着让苏楠坐下来，“大家都听到了吧，服装材料学对于服装设计，是不可或缺的一门学科。哪怕苏楠同学当时没有接触这个专业，她在设计衣服的时候，也是避免不了这一个步骤。让我们感谢苏楠同学的分享。” 学生们一起鼓掌。 第一节 课，苏楠就已经通过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了。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因为苏楠上课之后，发现教授讲的内容和方式果然和夜校是很不一样的。 杨老师她们也很细心周到，但是毕竟在经历上面比较单薄，之前一直是在单位里当设计师的。而这些大学老师，大部分竟然留过学。就算没留学的，也因为早年上过大学，所以眼界开阔。他们讲课程的时候，时常会提到一些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知识理论。 比如材料学教授，他在讲这个课程的时候，连那个国家最近研发出了什么新的布料，那个布料有什么好处，也是能很清楚的说出来。 这就是信息差了。 这些东西，苏楠是没办法从报纸和杂志上看到的。因为等看到的时候，那消息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苏楠听得如痴如醉。她觉得这种课程听起来真是一种享受。是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让人不断的有探索欲。她期待下一节课讲什么。 苏楠只需要上必修课，所以放学时间比别人早。走在学校里，她还在回忆着老师讲课的那些内容。 再看看自己笔记本上做的专业笔记，只觉得心里踏实了。 果然，有老师教还是学得轻松点。 她还得想办法找同学借笔记本，把之前落下的笔记给补上。另外还要发挥自己在鞋厂轮岗时候的特质，多问问题。可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 放学后，苏楠就顺道去了一趟百货商场。 她还记得招人的事儿呢。要是之前夜校那些同学不愿意去，她还得另外找人。 结果去的时候，就发现有两个同学已经上岗了。这会儿苏柳正在带她们干活。教她们上岗。苏楠也认识这两人，都是家里条件不太宽裕的。 看到苏楠，她们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苏柳道，“就她们两人来，就没得选了，直接上岗了。” 苏楠笑道，“这样也好。” 她和两个同学打招呼。“不要不好意思，学校是学校，单位是单位。既然你们选了这份工作，我希望以后你们能转变思想，接受和热爱这份工作。” “班长……老板，咱们会好好工作的。”徐小芳小声道。 苏楠道，“待遇苏柳和你们说了吗？” 苏柳道，“没说。” “那我多的也不说了，你们来这里也是信任我。我也不因为同学情分就占你们便宜忽悠你们。咱们来点实际的，从现在开始，我们这边发放工资标准是底薪加提成，年底还有奖金。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你们有保底的工资，然后你们卖出的东西越多，提成工资拿的就越多。奖金也是和平时业绩挂钩的。要是连续三个月只能拿到保底工资，那只能说明你们不适合这个行业。” 听到苏楠这话，两人脸上终于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苏柳也张着嘴，“姐，我酸了。” 苏楠笑道，“酸啥，从现在开始，你的工资也和两个店子的业绩挂钩。咱们单位以后要越来越正规，越来越有激情。” 苏柳开心道，“这还有啥好说的，你赶紧忙去吧，我们要开始工作了。咱要争取多拿奖金。” 另外两人也没了刚刚的拘束，脸上跃跃欲试。 果然，自古以来，加工资就是激发员工潜能最好的办法。 当然，除了奖金之外，她还为苏柳和李兰馨准备了另外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还有一更。 第112章 ◎两人都没有说回家见父母的事情了。◎ 因为苏楠这单位也算是服装厂分厂, 所以有几个名额可以落户在这个单位里面。 苏柳属于厂里销售部门的，李兰馨则属于厂委办公室的。 台子虽然小, 但是该有的也得有。 苏楠对身边的人要求高且严格, 甚至有点儿不近人情，但是该争取的福利还是要争取的。 苏楠给苏柳和李兰馨单独说了这个情况，她道, “先试用一段时间，如果能胜任这份工作, 留下来, 就转户口。” 苏柳张着嘴兴奋异常。 户口代表啥？代表的就是以后能留城里, 再也不用回农村去了。 出来了的苏柳见过了外面的繁华，哪里还想回去呢？反正她妈也不想她回去。 李兰馨这是不敢置信, 似乎是不敢信任这么好的运气会降临自己身上。 苏楠道，“这事儿我也只是先和你们说，让你们有个准备。你们情况特殊, 要想留下来, 就要让人看到你们的工作能力。证明自己确实适合这份工作。”没办法，两人学历不算出众，也是农村户口。所以对能力的要求就越高。要不然和小朱那样随便转岗都很方便。 李兰馨激动道，“有机会就好, 有机会就好。”就怕的是再努力也没机会。 苏楠笑着道, “这个时代变化很快, 机会会越来越多的。”这话是对李兰馨说的, 也是对自己说。 机会会越来越多，所以不能骄傲, 不能放松。 苏楠真心希望自己身边的人能越来越好。 柜台的事情安排好了, 学校也开学了, 厂里那边也开始生产了。最近订单也一直稳步提升。 苏楠终于觉得浑身轻松了。 回到家里，她在自己的工作安排计划本上面打着勾勾，然后发现，自己安排下最后一栏还没完成。 去宋家见宋光磊爸妈。 之前宋光磊给她提过。那会儿她忙着，就答应。但是约好了等忙完了回去的。 苏楠想了想，还是把这事情圈起来了。有些事情确实拖不得，如今计划有了变化，她得和宋光磊说清楚。 然后拿出了自己给宋光磊做的大衣。 这会儿已经开始变天了，外面开始冷了。一早苏楠将衣服拎着去了单位里面。然后给宋光磊打电话。 电话是办公室的，苏楠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宋光磊。 电话那头的人呢道，“宋光磊出去值外勤了，请问你是哪位，我可以帮忙留言。”“我是他对象，请帮我转告他，回来了给我回个电话。我上午一直在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立马眼睛一亮，“哎哟，是苏楠同志吧，你放心，等光磊回来了，我们肯定和他说。” 苏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激动，她客气的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市局办公室里，年轻的公安同志还在说起她，“宋光磊回来，还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呢。” 快中午，宋光磊才回来。一身板正的制服穿在身上，说不出的精神。只是眉宇间又有点儿愁绪。 “哟，宋光磊同志，你可回来了。要不然咱都要失信于人了。”同事打趣道。 宋光磊道，“什么失信于人？” “可就你对象啊，给你打电话来了。让你回电话呢。她还说上午一直在办公室。是不是要和你约会了？” 宋光磊闻言，抓了他一把，“没骗人？” 其他人笑了起来，有年长一点的道，“是有这么个事儿，你赶紧回电话吧。” 宋光磊眼睛亮了，喝了口水，咳了咳。然后拿起电话，正准备打过去。见一群人看着自己。他干脆拿起帽子戴上，去楼下通讯室去。 快到中午了，苏楠都没接到电话，还以为自己要错过了。结果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了。 宋光磊愉悦道，“你找我？” “是啊，最近很多事情才忙完，你今天有空吗？咱们要不要去外面吃个饭？我给你做的衣服做好了。” 这必须有空啊。宋光磊想矜持都矜持不了。他觉得以苏楠的性子，只怕自己矜持一下子，对方要当真。 “有空，我下班也是要吃饭的。中午还是晚上？” “中午吧，衣服我都带着了呢。” 宋光磊立马道，“我来接你。” 等宋光磊回去的时候，那愉悦的模样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等人问，他就道，“我对象找我吃饭，说给我做的衣服做好了。” 办公室的人笑了起来，刚刚接电话的年轻同事道，“找个设计师当对象真好，衣服都能定做了。” “也不是常有 ，她很忙的。但是确实每次都是亲手做的。”宋光磊不自觉的就炫耀起来了。平时大家都笑他，说他对象忙得就和牛郎织女一样了。 他现在就让人看看自己对象有多好。 而且苏楠现在自己开厂，时间上也更放松了，以后见面也方便一些。 苏楠在办公室里还补了个妆。她平时也是要涂点口红的，显气色。这会儿见对象，更是讲究。 所以每次见面，宋光磊总觉得苏楠美得发光，永远那么神采动人的模样。 苏楠拎着东西交给他，“先去吃饭。” 宋光磊将衣服挂在前面，然后骑车带着自己对象去吃晚饭。路上他关心了苏楠厂里的情况。 苏楠道，“之前我就这个品牌就有基础了，现在有了安阳服装厂的渠道，销售额更是不缺。我们单位现在规模也小，效益是完全够的。” 宋光磊道，“那鞋厂那边顾得过来吗？会不会很辛苦？” “这更不用担心了。”苏楠说起了鞋厂对她的照顾。 宋光磊开心道，“那就好，我总担心你太辛苦了。” 苏楠笑道，“哎，我就是这个辛苦命，虽然鞋厂这边轻松了，但是以后学习任务重了。”她说着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安阳大学的学生了。” 宋光磊的车头歪了一下，他慌忙扶正了，然后问道，“安阳大学的学生？” “是啊，特招进去的。昨天已经上课了。最近就是忙厂里和学校的事情，总算是定下来了。” 宋光磊心里也是替她开心的。 “恭喜你了，以后可是大学生了。” “你自己也是大学生呢。”苏楠道。 宋光磊道，“这不一样，你是特别优秀。” 吃饭的地方很快就到了，是一家新开的饭店。环境还不错，竟然有卡座。不过因为雇工的问题，人手不够，点了菜还要等一会儿。 苏楠让他试一下大衣，要是不合身，回头还要去改。 宋光磊披上了大衣，他本身也很高，穿上自然是显得挺拔。“特别合身。” 他笑着将衣服脱下来，小心的装好。 “以后别做了，你这么辛苦，不用给我做衣服。” 苏楠笑而不语。 主要是疏忽了自己的对象了，所以总要从别的方面补偿一下。 菜总算是上来了，宋光磊给她夹菜，然后问道，“你忙完了，那……什么时候去我们家啊？” 苏楠喝了口茶，“关于这件事情，你想好了吗？” 宋光磊笑道，“我早就想好了，只是你一直忙。不过没关系，反正总有忙完的时候，我还是等得起的。这不就让我等到了？” 苏楠摸索着碗碟的边缘，斟酌着开口道，“见家长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这代表着我和你的家里人初步的认识。我知道，现在长辈婚姻观还是和过去一样严肃，见了家长就要谈婚论嫁了。可是我的观念不是这么想的。我哪怕见了家长，也不是有了结婚的心思。如果你的父母提出这个问题，我该如何拒绝，才不至于让双方难堪？” 宋光磊心里像是被击打了一下，他犹豫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所以……”所以这么久了，还是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虽然当初苏楠说过，但是宋光磊总还是抱着期待，她接受自己了，就说明有好感。两个有好感的人组成家庭，这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苏楠认真道，“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自己的规划的问题。我读大学了，在大学期间，我是不准备结婚的。而且也不能结婚。我属于特招，已经享受了很多的优待，如果再去破坏学校的规定，那是辜负了别人也辜负了自己。” 刚才宋光磊只顾着高兴去了，还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会儿想起来，脸色也开始沉重起来了。 苏楠这次着急约他出来，也是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之前说过，如果处得好，她也不排斥结婚。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哪怕处得好，那也是四年后的事情了。宋光磊等得起吗？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在决定上大学的时候，确实没考虑到宋光磊这边。 因为她内心深处知道，没人可以阻止她的脚步。 “宋光磊，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我知道这对你也不公平。但是我确实也无法放弃我的学业。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可以和平的分……” “先别说这个，”宋光磊勉强笑了，“不是要让我考虑吗？” 苏楠：“……我不想耽误你。” “还没考虑，怎么就是耽误呢？再说了，四年还早着呢。”他笑着道，“先不着急说这些，吃饭吧。” 苏楠看他不想提了，想了想，也没提。给他一个考虑的时间。 毕竟这事情确实突然。他一下子肯定也没办法想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回家见父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13章 ◎天上掉馅饼了（抓虫）◎ 吃完饭, 宋光磊骑车送她回单位，路上也没有来之前的那种氛围, 谁也没开口。 等苏楠要去单位的时候, 她拉着要走的宋光磊，“婚姻不是你想那么简单，不是结婚就一切万事大吉, 有很多困难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希望你能够成熟的思考这个问题。四年……而且这四年中我们是否合适，最终是否能走在一起, 一切都是未知数。” 苏楠是真心的不想伤害他。 因为他的热忱所以答应试一试, 但是变化总是比计划快。这辈子, 她无法为别人停留。 说她自私也罢，说她强势也罢, 这辈子她只想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再也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和感情都托付给别人了。 宋光磊点点头，但是没说话。 他深深的看着苏楠, “你喜欢我吗？” 苏楠点点头。是喜欢的, 只是这种喜欢是有限度的。 宋光磊轻笑了一下，“我懂了，你喜欢我，只是还没那么喜欢。所以你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 我都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一个, 是不是？” 这也是他今天最难受的地方。时间和等待不是最让他心焦的。让他心焦的是他清楚地的认识到了苏楠对他的感情。 “我先回去了。”宋光磊推着车走了。 苏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想, 如果自己没有从前那些经历, 大概，这个时候, 她会勇敢的冲上去。 但是苏楠最终还吐出一口气, 转身进入厂里。 宋公安回了办公室里面, 手里还拎着苏楠给他做的衣服。 同事们早就到了，看到他拿的衣服，都开心的打趣，“哎，宋光磊，看看你对象给你做的衣服。” “让咱们见识见识。” 宋光磊将东西放在桌上，垂着脑袋，道，“有什么好见识的？” “这是怎么了，出去了一趟，不是该高兴吗？怎么，是吵架了？”一向关心宋光磊的梁队长关心的问道。 宋光磊摇头。“没什么，我先去工作了。” 看着他这模样，大家都知道他这是出问题了。 可是这衣服都拎回来了，怎么还出问题了呢？ 梁队长将宋光叫了出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队，你说要是阿姨面临工作和你的时候，她会怎么选择？” 梁队长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了。当初我们结婚那会儿，她也是跟着我分配的。我来了安阳，她才来安阳的。这年头谁不是这样？连你爸妈都这样呢。” 宋光磊道，“那要是她选工作怎么办？” “不可能。”梁队长笃定道，“她怎么可能不顾着家人呢。” 宋光磊：“……如果呢？” 梁队长抽着烟，思考着，“那我们当初肯定就不会结婚啊。肯定是我来安阳，她留在老家。然后各过各的。” 说完，他看着宋光磊，“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要选择工作，还是你对象选择工作啊？” 宋光磊笑了，很勉强的笑容。“没什么选择，没事儿。” 什么选择啊，他是连被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他直接被放弃了。 他今天特别想问苏楠的，想问问她，在选择大学的时候，有一丝丝的考虑过他吗？ 但是他连问都没问。 就怕听到更打击人的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下午苏楠坐在教室的时候，也是想过了。 她坐在教室里面，听着台上教授讲课，脑子里也闪过这个问题。 但是答案也很快就出来了，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她不会考虑任何人。 不管是宋光磊还是别人，哪怕再爱，她都不会为了那个人放弃自己学习的机会了。既然一开始就已经有了决定，不存在是否考虑。 这无关够不够爱，而是财富和知识是立身之本，也是她这辈子的追求。她如果放弃了，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辈子的机会？ 想开之后，她豁然开朗。 一连几天，两人也没再联系。 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不联系是因为忙。这次是遇到了这段感情的第一次坎坷。 苏楠没有联系宋光磊，她把选择权交给宋光磊。 她甚至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宋光磊无法接受又不想分手，她会主动提出分手。 因为她太了解这种存在问题的感情以后的结果了，长痛不如短痛。 除此之外，倒是也有一件好事。 苏楠的的证书和奖金到了。 因为地址当时留的是夜校的，所以这次还是杨老师通知她的。 正好，苏楠给杨老师做了鞋子和衣服，一起拎着过去。 杨老师道，“你这是干什么啊，贿赂老师啊。” “老师，我都毕业了，这是回来孝顺您的。”苏楠理直气壮。“难道学生有出息了，不能回来谢师恩吗？” 杨老师说不过她，又想着是学生自己做的，也就留下来了。 然后将证书和奖金给了苏楠。“夜校还准备说想给你办一个颁奖典礼的，我看着你也挺忙。现在又去上大学了。就没同意。不过你要是有时间，回来给学校的弟弟妹妹们做个演讲也是好的。” 苏楠道，“那没问题。我现在晚上基本上时间是自由安排的。学校啥时候安排都成。“ 她说着边看证书，边看汇款单。 苏楠摩挲着证书，看了一眼就盖起来了。她知道，这是属于过去的荣耀。 倒是奖金很让人喜爱。汇款通知单上面的奖金让苏楠都有点儿不可思议。五千美金！ 但是一想，好像是正常的。这会儿国外的那个经济水平就这样。人家早就拿几百块美金的工资了。 不过这会儿汇率差不多是一比二，所以她现在也万元户了？ 苏楠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的小吃摊子，那可真是风里来雨里去起早贪黑还遇到流氓捣乱。 又想起食堂里挥汗如雨的做大锅菜。 再想想如今辛辛苦苦的搞设计，盯生产…… 收入竟然还不如参加一次比赛。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金钱的力量。 杨老师笑道，“怎么样？”若不是一把年纪了，她也没法镇定的。这么多的钱啊。国外还是发达。国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追赶。 “老师，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请别忘了我。” 杨老师摆手，“以后可轮不着我通知你了，你现在是安阳大学的学生了，关于国际上的一些比赛，你们那些教授科可比我清楚。少不了这种机会。” 苏楠忍不住捧着自己的汇款单直笑。 苏楠太想请老师出去吃饭庆贺一下了。可惜杨老师年纪大了，实在不爱这些热闹。笑着直摇头。 但是没关系，苏楠回去的路上就找好了饭店了。定了个包间。然后让程刚负责去接奶奶和苏柳，自己到时候骑车去饭店就行了。 回到办公室，她又想通知大哥苏柏，但是想到那天他忙碌得嗓子都哑了，就干脆没打电话了。何必让他奔波。 至于宋光磊那边，她也没打。如今算是冷静的时候，她也不想影响他的判断。 最后又通知了李兰馨还有玉兰姐。 “今天聚聚。”苏楠笑眯眯道， 李兰馨道，“可是晚上这边不是还要加班吗？” 她现在才来这边当苏楠秘书没几天，忙坏了。但是忙得很充实。 为了户口，为了以后的想，李兰馨也拼得很。 苏楠道，“没事儿，吃个饭回来继续。反正你住单位，不着急。这种聚餐也要习惯，以后咱出去谈生意，你也要学着订酒席，学着点合适的菜。” 李兰馨这才点头答应了。 晚上，所有人齐聚一堂。苏老太一看满桌大鱼大肉的，心疼的厉害。这要是在村里，得吃多久啊。她家当初是地主，都没吃过这么好的。 苏柳道，“姐，啥喜事啊，你难得搞这么大的阵仗呢，上次得奖上电视，后来上大学都低调的很。” 苏楠红光满面，“请你们吃饭还不好啊，今天随便点。爱吃啥吃啥。我买单。” 江铃顿时欢呼一声。“太棒了，谢谢楠楠姐。” 江玉兰无奈的笑，“越来越不知道客气了。” 苏柳道，“姐，我咋有点儿不敢动筷子呢，到底啥好事啊？” 苏楠咳了咳，“也没啥，就是证书回来了，然后奖金回来了，我琢磨着赚了钱，就请你们吃点饭庆祝一下。” 苏老太道，“看看证书。” 所有人都对苏楠的证书很感兴趣。苏楠就将证书拿出来递了出去。看他们一个个的兴奋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笑。 她笑的是，大家都不关心她的奖金，估计也是以为奖金没多少。 算了，还是低调点。免得大家吃不下。 众人看了苏楠的证书，果然很开心。 特别是上面盖的章子还是外文的，只觉得这证书都洋气了。 一直到晚上回了家里，苏楠才拉着奶奶进屋里，给她看了自己的奖金汇款单。 苏老太眯着眼睛看老半天，还数了几个零。 最后看着苏楠，“真的啊。” 苏楠笑着点头。 苏老太都不淡定了。“我今天吃这一顿，我还觉得心疼。看来还是我见识少了。” 苏楠乐得笑起来，“奶，这钱我想好了。我拿出两千投资我姐的养殖业，然后看我哥那边需不需要资金投资。剩下的我自己想再开一家服装分店。光靠服装厂的那个渠道，我总觉得不保险。而且很难做出自己的品牌特色来。现在不比过去，竞争太大了。至于百货商场的柜台，也太小了，我现在都不满足了。” 苏老太道，“我都不懂你这些，你自己安排就是了。但是你的钱，干啥要顾着梅子和柏哥呢？兄弟姐妹亲是亲，但是没到紧要关头也不要太随便了。这样反而不好。” 苏楠道，“我多聪明啊，我一看我哥我姐都是有出息的人。我是要投资他们的。到时候有钱一起赚。也不是白给。咱这叫做广撒网。” 苏老天听她这么说，就点点头。 她也明白，楠楠还是想帮助梅子和柏哥儿的。只是换了个方式罢了。 这孩子总是这么明白。 苏楠隔天就开始让江玉兰算一下，开一家店要多少钱了。 江玉兰道，“现在开店，是不是太着急了？虽然订单回笼了一些资金，但是本钱都还没完全回来呢。我怕后面吃紧。” 苏楠道，“没事儿，我有钱。” 江玉兰：“……” “就是奖金。” 江玉兰：“……！” 苏楠凑在她耳边上说了个数字。江玉兰眼睛就瞪大了，最后比苏楠还激动，“我怎么感觉天上掉馅饼了。” 苏楠笑道，“所以我要将饼摊大一点。你算一算开店的需要的资金，我这几天去盯着点儿门面。咱现在在安阳也算小有名气了。也不用借百货商场的光了，咱就在好的地段开一家大的服装店子。”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本来想为了拯救自己的眼睛，买一个墨水屏显示屏回来用，结果捣鼓了一天……发现眼睛更疼了，我老老实实的用回电脑显示器。 苏楠：我不是针对宋公安，我是针对所有爱上我的男人…… 第114章 ◎租店面◎ 手里有钱, 苏楠自然还是想加大投资。 和服装厂的合作虽然开局不错，但是有过一次经验的人, 苏楠更是希望一切抓住主动权。比如销售渠道, 现在安阳依靠的就是各大商场，小百货。 按照苏楠的标准来看，他们的效益是不合格的。只养了几百号工人, 福利待遇却越来越差，这说明销售渠道在被压缩啊。 再联想到如今的百货商场过几年也要开始没落, 靠着这些商场卖的品牌服装难道就能一直保持下去。 而且苏楠对这类品牌还是有印象的。 有一次回家里去看她哥嫂的时候, 她嫂子当时就和她说县里某家百货卖的衣服现在特别便宜。当时还穿在身上给苏楠看。 当时她哥还说应该去大商场买点好衣服穿来着。只是嫂子就是个勤俭持家的性子。喜欢买最便宜的衣服穿。要省钱过日子。 她说的那个品牌, 苏楠早就不穿那牌子了，甚至以为那牌子已经没了。但是存活下来了, 只是品牌定位却严重下滑，以前属于中高档，后来变成中低档了。 当时苏楠就挺感慨, 时移世易。 如今轮到自己, 自然要居安思危。 江玉兰安安心心的算了开支，光是店面租金还有装修就是一笔钱了，服装是厂里生产的，到时候结账可以晚一点。 江玉兰算着, 然后问苏楠, “这个是和服装厂一起开, 还是你单独开？” 苏楠道, “我单独开。没有雇工问题，当然是单干。” “那开支就多一点。” 苏楠笑道, “你先算着, 钱的事情不操心。这钱肯定够。” 江玉兰想到那笔钱, 心里也是放心了。 下午，苏楠上完课，就骑着自行车到处走着，她现在除了每天早上上班和晚上下班要程刚接送，上学都是自己骑车。 这会儿她骑着车，在这熟悉的街道上，慢慢回忆着这个城市的变化历程。 她记得有几条街人流量是很大的，而且那一带的服装店生意都不错。因为那边的好单位多，这些人经济宽裕，下班路过的时候，可以顺道逛一逛。比去百货商场方便。 苏楠就有目的的在这些街上看。 最后，她将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店面给看中了。 这店面是十字路口，四面中的一个角，视野开阔，如果招牌做得够大，其他三面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如今做生意的人不多，还没到未来一铺难求的时候。 这种大面积铺子，更是一般人租不起，也不会去冒险的。所以暂时还空着。门窗紧闭，有些荒废了。 这铺子有些历史了。苏楠看着这门窗都是木头的，而且腐朽了，看着就知道是老铺。 以前能在这里开铺子的，一定是老字号。 “现在我要拿下来了。”苏楠心打定了主意。就去附近的街道办打听这铺子的情况。 以前这铺子都是属于房管局管的，但是街道办会知道这些铺子的情况。 知道苏楠要租那铺子，街道办的主任很高兴。因为她也是受人所托，要把这铺子租出去的。 只是好久了，没找到人来。之前还贴了招租的单子的，一下雨就没了。 “你真要租？” 苏楠见她这热络，就知道情况顺利，“是的，打算租下来用一用。这个铺子什么性质啊？” “私人的，这几年不是还了一批家产吗，人家主人回来了。” 苏楠听明白了。产权清晰就好。“那我该和谁谈？” 主任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打通了，那边接了电话。主任很高兴道，“陈秘书啊，有人要租你们那店铺，就街角特别大那个，你看啥时候过来和人见见面，谈谈怎么个租法。” 电话打完了，主任就让苏楠等等，说人家很快就过来了。今天就能把这个事情办了。 苏楠：“……” 这比她想的要顺利多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开着小汽车过来了。 苏楠：“……” 年轻人就是街道办主任刚刚说的陈秘书。 陈秘书一点废话都没有，直接进入主题，说出自己的条件。 月租一个月二十，想改随便改，但是要长租。因为没时间来管这边的铺子。 苏楠可算是知道今天为什么这么顺利了，人家这是也想着赶紧租出去，以后不用管事儿了。 但是长租这个事儿，苏楠是正合心意啊，她还担心以后生意好了，被人赶走呢。 她也和陈秘书提了这个问题，以后不能半途不租了。 陈秘书是个聪明人，他似乎知道了苏楠的想法，脸上露出一个有点高傲又带着几分轻视的笑容，“我们老板还真不会管这种小事，我们在国外也是有公司的。回来只不过是处理一下祖产罢了。” 苏楠也笑了，“那真是让人佩服了。”她转了个话题，“那这铺子卖吗？” 陈秘书：“……” 陈秘书还真是请示了一下自己老板。 电话那头老板似乎也说了一句什么，陈秘书都没敢喘气，挂了电话之后才算是找回自信了，“我们老板说了，不差钱，懒得卖。” 苏楠：“……” 好在最后合同签订很顺利。显然人家真的是职业素养很足。协议都和目前市面上的租赁协议不一样，内容和很详细。而且还提出租金会根据市场环境，逐渐调整，上下浮动不超过百分之十。 人家甚至还给苏楠盖了个公章——爱美尔国际安阳分公司。 苏楠发现，这也是和大公司合作的好处。至少章程都很详细。 但是很快苏楠就要将这句话收回来了，因为陈秘书竟然告诉她没有钥匙。 这门锁了很多年了，钥匙也找不到了。他老板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换锁吧。反正都是要砸门的，让租的人自己去换锁就行了。 陈秘书说完就走了。 苏楠愣了两秒，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甚至想着，自己要是有一天这么有钱，绝对要找个人，专门处理杂事。肯定要比这陈秘书细致。至少自家产业的锁一定是要有钥匙的。 离开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砸锁也来不及了。只能明天再找人来换锁。 不过她路过的时候还是往门缝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 难以想象，这就是未来那个人流量爆满的黄金商铺啊。 回家之前，苏楠又去了一趟服装厂。 得看看今天的生产状况，顺便和江玉兰说说自己租到房子的事情。她刚到厂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宋光磊。” 宋光磊靠墙站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苏楠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 苏楠看着他，憔悴了点，眉宇间也没了以前轻松的神色。 “苏楠，我想清楚了。”宋光磊认真道，“我等你四年。”?“你想清楚了？”苏楠还是有点惊讶的，因为宋光磊如今可不小了，都要二十四了。等四年…… “四年之后，我也不能答应就一定马上能结婚。” 如果要发展事业，肯定还要等。 而且苏楠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做好结婚的准备。 宋光磊道，“我愿意等。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但是我一想到就这样分手，心里特别难受。我不想失去你。” 他说着，紧紧的抿着唇，然后看向苏楠，“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看着这个年轻人纯粹的恳求，苏楠心里一软，伸手握住他的手，“我希望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如果哪天你反悔了也不要紧，只要和我说清楚就好。” 宋光磊笑着点头。 这一刻，他眉宇间也终于轻松了。 苏楠问道，“你父母那边，我希望你也能和他们说清楚。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宋光磊道，“嗯，我会说的。他们应该会支持吧。晚点结婚也没什么。以前很多人也是很晚才结婚。单位着急，还要帮忙解决大龄男青年的问题呢。我好歹自己解决了。” 苏楠听了就笑了。 宋光磊看着她笑了就很开心。这几天真的一想到和苏楠冷战，甚至可能分开，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就和当初以为苏楠结婚一样。他意识到离婚比结婚好。 这次，他觉得分开比等待更痛苦。 宋光磊尊崇内心的想法。 他问道，“晚上吃饭？” 苏楠看了看手表，“那我先进去看看工作。不过不能在外面一直待着，今天太忙了，我课本没复习。” 宋光磊微微失落，但是还是笑着点头。体贴道，“好。” 于是等程刚来接人下班的时候，就看着两人一起出门吃饭。他再次负责去接苏柳。 天已经冷了，苏楠和宋光磊都穿着大衣。而且两人还是情侣装。当然，宋光磊是不懂什么叫做情侣装的，只觉得自己和苏楠穿得挺配的。 吃完饭之后，两人推着车子，慢慢的走在路上。 看着昏暗的天，感受着微冷的风。 可能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宋光磊心情激动，在微光下，低头在苏楠额头上吻了一下。动作很快，生怕被别人看到。 苏楠抬头笑了一下，“幸好没穿制服。” 她的笑容十分的迷人，特别是这种带着这种温柔的神情，让人忍不住沉醉。 宋光磊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失去这个人。 “好了，我要回去了。”苏楠看了看时间。她是个很有计划的人。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可以抽时间，但是绝对不能耽误计划。 宋光磊也了解她的性子，“我送你。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苏楠的情商也说不出现在治安很好，不用你送的话。 她笑着点头。 路也不算短，但是对宋光磊来说还是短。感觉很快就到了。 站在门口，苏楠叮嘱道，“早点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宋光磊点头，正要走，苏楠又喊住他，严肃道，“我们之间的情况，我希望你能和你父母说清楚。他们既然邀请我去家里，我去之前，所有的情况就必须交代清楚。以免到时候见面尴尬。” 宋光磊也认真点头，“放心吧。” 见他应了，苏楠才放心的进屋里去。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15章 ◎青春真的只有一次◎ 宋光磊一路回了家, 心情都很好。 他发现和苏楠在一起，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其他的也不是很重要。只是四年而已。 回了家, 宋家父母都在看报纸。看到儿子脸色红润的回来了。两人也是松了口气。 最近儿子不是很开开心的样子。每天闷闷不乐的，他们也问了局里和儿子走得近的老熟人，似乎是感情上面出了什么问题。 对于这种问题, 两人也不好打听。又见儿子也没再提带女朋友回来吃饭的事情，还以为是分手了呢。 今天这看着, 是和好了？ 宋母试探的问道, “光磊啊, 今天在外面吃的饭啊？” 宋光磊笑着点头，然后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是止不住的笑容。 看着儿子这个开心的样子, 宋母也是无奈。其实她也不是很赞同儿子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哪怕女方再优秀，儿子这么患得患失, 就很容易受伤。说现实点就是吃亏。 以后结婚了, 一辈子都得听媳妇的。 她道，“光磊啊，你和对象关系好，我肯定是高兴的。但是有时候咱们也要讲究个度。不能什么都顺着惯着。要平等一点。再说了, 你是个公安同志, 不能总是因为感情的事情影响情绪。你这几天的状态可不行。这幸好是没外勤, 要是有外勤, 你分心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没这种情况，家里出了事的同志出去办案, 遇到了特务, 打斗中就一下子闪神, 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宋光磊闻言，道，“妈，我们没事儿。都是我自己的缘故。” “你看看你，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妈知道那个女同志非常的优秀，你这么喜欢是正常的。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交往应该是平等的。这样以后结婚了，才能够和谐幸福。你看我和你爸，家里的事情他听我的，外面的事情我听他的。都要商量着来。” 宋光磊想到自己和苏楠的状态，他勉强笑道，“楠楠挺好的。她也很尊重我。” 宋母见状，也不再多说。作为父母，管得太多了也不合适。 她道，“那什么时候有空，约着回来见个面吧。也处这么久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寻思着明年就可以谈婚事了。先和苏楠见个面，看看她的想法，然后再约她爸妈见面，后面礼节多着呢……算下来，结婚都要提前一年准备了。” 宋父也是这么想的，他放下报纸，“我们家还是要主动点。总不能让女方主动提这个事情。 要是以前听到结婚，宋光磊肯定心情特别好。 但是现在……“爸妈，这不着急吧，我觉得见面可以。但是结婚的事情，完全可以以后再提。我们现在年轻，也不用着急。” 宋母笑了，“你傻了吧，我和你爸还不是看你这么上心，才想着早点定下来？还年纪呢，你们可不算年纪小了，在单位都是要被关心的对象了。” 见儿子犹豫，宋母道，“是不是……苏楠那边有想法？” 宋光磊赶紧道，“不是，是我还想再想想。” 宋母太了解儿子了。人虽然年轻，但是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而且既然处对象，那都是奔着结婚去的。 再看看那个上心的样子，怎么可能还要想想呢。 这一下子宋母心里有点不高兴了，“你也不用多说了，要是你没有结婚的打算，我看着对象也不用处了，别耽误人家。” 宋父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也觉得儿子要是没那心思就别耽误人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你就说清楚。难道你又开始惦记人家结过婚那事情？” “没有，不是。”宋光磊不知道如何开口。 “就是想晚几年再结婚。” “几年？”宋母坐不住了，“这怎么行呢，你年纪可不小了啊。而且你现在年轻，正是结婚养孩子的年纪。你迟迟不结婚，对你的事业也是有影响的。” 在体制里面，没结婚就代表着年轻，不稳重。 “是不是你对象不想结婚？”宋母终于忍不住问道。 宋光磊赶紧道，“不是不是，是我一时糊涂了。妈，你别乱猜。”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父母接受了他的这段感情，现在他可不想再闹什么问题出来了。 他也没想到，父母这么急于让他结婚。“爸妈，你们先别着急，这事情我和苏楠再慢慢商量。” 宋母担心道，“光磊，你别嫌弃妈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们好。早点结婚生孩子，以后也能少操心。你说等以后事业起来了，更忙的时候，哪有心思顾着孩子？你们年轻人考虑事情就是不周到，我得给你们传授经验。孩子生出来了，我也能搭把手。回头我办个病退，帮你们带两年。” 宋光磊默默的点头。 好不容易开心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了。 苏楠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现在一心分配自己的那些钱。 第二天上班，就把和租赁合同给程刚，让程刚去找人把那店子换一把锁。 这事儿交代了，，她又给自己大哥苏柏打电话。 这次苏柏的声音倒是好一些了，苏楠心里也好受一些，“哥，你最近忙啥呢，” “这边工程快结束了，我在和他们谈结账的事情呢。” 苏楠想起后来农民工讨薪事件，提道，“要是有啥问题，你记得和我说啊。我给你出主意。” 苏柏笑了起来，“放心吧，都挺好的。” 苏楠想想也是，现在苏柏接到的都是政府工程呢。 苏楠道，“哥，你啥时候有空啊，来家里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苏柏道，“我是打算去看看你和奶奶的。这样吧，我下午忙完了过去。” 两人约了时间，苏楠也就不用管了。苏柏认识路，到时候自己去家里就是了。 挂了电话，她又打电话给姐姐苏梅。 如今队里分了田地，各家种各家的地，苏梅这个小队长基本上也没了用处了。 其他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所以苏梅现在虽然是小队长，但是基本上不管啥事。但是苏梅能折腾啊，最近养鱼养的正乐呵呢。 她现在都直接住鱼池边上了，所以来接一趟电话不容易。 “楠楠啊，找我啥事啊？我和你姐夫刚去看咱家那鱼呢，我和你说，现在都长大了。过阵子我看就能出池子了。你送我那书有用，我看了之后，真是觉得这种植挺不错。苏栋那小子也有点本事，让我在鱼池边上开垦了一片菜地，如今搭着棚种着菜呢。” 苏梅的声音里面透着丰收的喜悦。 苏楠道，“也没啥，我就是想着你会赚钱，想问你最近忙啥大生意，我好投资一笔。等着分红呢。” 苏梅听了哈哈笑，“你这话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比的上你啊。现在我走出去，说我妹子是苏楠，人家羡慕着呢。对了，听说你念大学了？” “是啊。” 苏梅一下子就在电话里笑出了声，然后狠狠夸苏楠。 “你小时候，我咋就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呢。那时候就只爱漂亮。整天拿着你那红头绳扎辫子，哥也宠着你，省着钱给你买头花。” 苏楠：“……哎呀姐，别提过去的事儿，你最近到底有没有啥投资计划啊？” “哦，我和你姐夫商量着呢，这次养鱼算是有点儿经验了。正好村里人看着我们养得好，也想养。所以我和你姐夫寻思着去把附近那湖租一片圈起来养鱼，还可以养点别的，你给我那书上，还提到珍珠的，我的娘哟。我才知道珍珠都能养。” “然后资金也不用担心，村里人说都想出钱，让我管着。我带他们养。” 听到这话苏楠头皮发麻，“姐！你别忘了我说的，带我赚钱啊。” “你真要跟我一块啊，我怕我这边也赚的不多呢。而且回报慢，一年才能见着钱。” “我乐意。” 苏楠道，“姐，非得带着大家一起养啊。咱合伙不好吗？他们想养，可以学啊。”她可还记得，后来姐的公司亏本之后，一个个都指着她姐脑袋骂，让她姐连老家都不敢回了。觉得对不起父老乡亲的血汗钱。但是做生意怎么能只想着赚呢。反正苏楠是替她姐不值的。 苏梅却和苏楠想法不一样，作为队里的小队长，苏梅很有责任感，想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想啥呢，肯定要带啊。大家伙儿都啥也不懂，学也学不会。跟着我最起码能喝口汤，大家一起致富呢。楠楠我和你说，大家富裕才是真的富裕。咱一个人赚钱没意思。” 苏楠觉得自己的思想高度永远比不上她姐了。 改变不了发展，只能努力改变结果了……那，我也要参股。 参股了，以后好歹能在单位里有点话语权。平时利用在大城市的便利，多给老家提供帮助。而且到时候要是真的亏了钱，她这个亲妹子亏得更多，别人也能少说她姐几句。 苏梅见她妹子非得投钱，就道，“那行，反正也是开春的事儿了，等过年咱姐妹俩仔细合计合计。” 对此，苏楠也是松了口气。好歹是能改变一点了。 苏楠想着，看来自己努力赚钱是对的，有了钱才能帮助家里人解决困难。 比如以后姐要是生意失败亏了钱，自己又很有钱，那不是拿钱就能解决问题了？ 只是她哥那边不好办。她哥上辈子可是赚很多钱的，自己那点钱估计不够补的。而且当时只知道是被竞争对手下了手了，导致投资失败。建筑行业就是这样，投入很大，如果收不回来，就很容易一无所有。 所以这辈子尽量的帮一把是一把，顺道再提升他哥的知识面。 她觉得生意上很多事情，还是知识面和经验不够。 于是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她还去图书馆找了一些建筑相关和管理方面的书，用借书证借了出来。 这些大学的藏书是外面书店都难买到的。这类专业的书籍，简直就是宝贝。 可惜借书证一次只能借三本。 不过倒是方便，看完来还掉就能再借别的书看。 苏楠简直太爱这地方了。如果不是要做生意，她简直想住这里面。 她还真看到有人带了馒头和热水瓶，一副在这里待一整天的样子。 而且看书的位置都满了，还有人坐在地上看书。看得如痴如醉。 苏楠看着这些学生投入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没有艳羡的。 这种无忧无虑，一心只有学习的日子，她是再也没有了。 青春真的只有一次，哪怕年纪回来了，心态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16章 ◎家人（有嫂子）（抓虫）◎ 晚上苏柏按时来了, 还赶上了家里的晚饭。苏楠知道他要来，提前买了菜, 要让他吃好点。 苏柏还真是没怎么好好吃饭, 端着碗就大口的吃。 苏老太道，“瘦了。” 苏柏对着奶奶笑了笑，嘴里的饭咽下去了才道, “奶，我好着呢。就是最近忙。我们干活就是越忙约好。” 苏老太道, “你们年轻人都这样说, 你妹子也是的。” 苏柏又看看苏楠, “最近学习咋样？” “挺好的，也很适应。哥。” 苏柏点点头, 也没再多问学习的事情。有的事情即便他说不在意了，家里人也是不信的，说多了也让人为难。 苏楠和苏柏道, “哥, 你现在事业有啥想法吗？” “最近工程干完了，大家要回家过冬的。毕竟冬天也没办法开工。” “那室内装修呢，你之前不是说要干这个吗？” 苏柏道，“这些活儿还没接到, 咱这项目外墙都没做好呢。” 苏楠立马道, “那我这有一单生意, 你能不能接？” 苏柏挑眉, “啥生意？” “我租了一家店子，很大的店面, 想做服装店。但是现在很破旧, 我有些装修的想法。别的装修队我也不是很熟悉, 我想请你帮我做。你现在能做得下来这个工程吗？” 听到苏楠说工程的事情，苏柏也顾不上吃饭了。赶紧问道，“多大面积，有啥要求吗？” “我看了一下，有一百三十平。” 苏柏：“……这么大？” “是啊，我特意找的大面积商铺。” 苏柏立马在心里算了起来，“接是能接的，但是复杂的工艺我们现在是做不出来的。” 苏楠道，“能做出来，我也不做啊。毕竟是租的店子，要控制成本的。主要是以明亮为主。” 苏柏道，“那明天我去看看。” 他也顾不上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妹子给自己这么个机会，他要是不抓住就是个傻子。而且自己盯着工程，比外人还是要靠谱的。 工作的事情说完，苏柏才放下心来继续吃饭，只是心里算着这个工程的事情，所以吃得心不在焉的。 苏老太看着直摇头。 吃完饭之后，苏柏就要走。苏楠将他拦住，问他做生意需不需要资金。自己现在手里资金宽裕，想投资。 苏柏知道妹子想帮助自己，他笑着摇头，“我现在干的活不要什么本钱，而且我自己也赚了一点。不过我暂时也不准备投资做别的生意，我想给你嫂子去看病。总不能一直拖着。” 说起嫂子，苏楠又想起上次她回家，嫂子躲回娘家的事情了。 看在哥的份上，她也不想将上辈子陪着哥同甘共苦一辈子的嫂子想得太坏了。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生育的问题，所以嫂子性子才会那么敏感。 “早点看病也好，我再给家里打电话催催，让妈和嫂子早点过来。正好我这边住得下呢。” 苏柏笑着点头，“有你这个妹子，咱可真是沾光了。” 苏楠道，“还不是不接受我的投资？” “投啥啊，等我以后有好项目了，我还得主动拉你投资呢。” 苏楠想起，还真是。她哥有一阵子生意特别红火的时候，还要拉着周彦走这一行的。当时来家里特意提过，但是周家人觉得他是来要钱的，所以直接在桌上酸人。后来周彦哪怕要参加，她哥也没答应。 以至于后来她哥生意失败之后，周家人总是拿这事情来酸。 不过她哥确实也挺要强的。 苏楠也就不再提这个事情了，而是将手里书给他。“我从学校借的。看完了就拿过来我再给你换。” 苏柏看了这些书，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真不错，大学的书就是多。我去书店找都没找到呢。我肯定好好保管。” 他爱惜的摸了摸书面。 第二天一早，苏柏果然又早早的来找苏楠。苏楠这才跟着一起去看了店子。 锁已经换新了，新锁和旧门搭配，可真是违和。 大门打开，里面总算是见光了。 就是里面一股子潮气。 店子里面甚至还有一些老旧的货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她回头还要打电话问问陈秘书，这些东西还要不要。 苏柏看了之后，问苏楠的想法，苏楠道，“门窗都要换，最好都是装透明玻璃，要在这附近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到店子内部。” 苏柏：“……这叫保持成本？要求不高？” “我已经尽力的低要求了，这个是硬性的要求。能做吗？” “能是能，成本很高啊，现在成块玻璃很难找，价钱也很高。”苏柏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关于其他的，苏楠还真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了。 只是设计了一排试衣间。这个到时候让木工做就行了，很简单。 算完之后，苏柏觉得自己能做。 而且他发现，如果按照苏楠设计的来做，大门和那边的窗户都装成玻璃，这店子采光就会很好了，还真是很透亮。 “楠楠，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装修天分。” 苏楠：“……我也是看人家这样做过的。” 苏柏笑着道，“果然人要出去多见世面，我改明儿有时间了，也要到处走走。去大城市转转。” 苏楠道，“去吧，趁着年轻，到处走走。” 苏柏笑道，“等你嫂子身体好了，我带着她一起。” 店子装修的事儿很快就定下来了，苏柏还要回去安排工人。他和苏楠保证在年前就能完工。 回去办公室，苏楠就拿起电话给家里打了过去。催着她妈带嫂子赶紧来。 她也想早点治好嫂子的身体。 因为女儿催，儿子催，李秀芳也不耽搁了，随便收拾了点行李，再多带一些家里的农副产品，还有自己做的咸鱼腊肉的，带着儿媳妇许清就一起出发了。 路上李秀芳开导儿媳妇，“这次去了就别再和之前一样了，都是一家人。楠楠哪里对你不好？” 许清点着头，心里难受。但是想到能见到苏柏，她心里又很开心。 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苏柏了。虽然苏柏也有打电话回来，也给她写信。可她总觉得不安心。离得那么远，他的任何事情，自己都不知道啊。 城里那么多的女孩子…… 许清穿着新衣服，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次两人到来，苏楠特意请假来接。 看到自己妈了，苏楠高兴的跑过去，“妈！” 李秀芳道，“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呢。” “我开心嘛，不止我，我哥我奶他们都开心呢，连柳柳都高兴。说好久没见到家人了。” 李秀芳笑道，“说起柳柳，你二婶也惦记她呢。这不，让我给她带了些吃的。” 苏楠想说，柳柳真不差吃的，这姑娘就是不会亏待自己。 程刚的车毕竟坐不了这么多人，所以回去的时候是坐的公交车。程刚那车用来装行李单独拉回去。 李秀芳还误会了一下，后来才知道这是助理。 李秀芳想着，还能这样啊。那岂不是要不要男人都一样，反正有钱，重活找人干。 不不不，还是不行，得要娃啊。 之前李秀芳是来过苏楠这房子的，那会儿还没装修好呢，这会儿再看，那完全不同了。 真就是城里大户人家住的房子。 干净，亮堂。 要不是知道是闺女的，她都不敢进这屋。幸好是闺女的，这要是闺女婆家的，她真不敢进屋。怕给闺女丢脸。 看到自己婆婆苏老太坐在院子里的时候，她心更是彻底踏实了。 “妈，你这些日子咋样啊？” “好着呢，没见我胖了，我这是享福了。”苏老太乐呵呵道。 李秀芳道，“你老人家对她好，该享福的。” 苏楠看着两人说话，心里开心，又见嫂子许清低着头站在门口。她走过去，拉着嫂子进屋，“嫂子，干啥不进来啊。” “苏柏呢？”许清低着头问道。 “我哥离这边远，待会儿才能过来。你先进来等着，都是自家人。” 李秀芳回头一看，儿媳妇竟然都没进屋呢，赶紧道，“你站门口干啥啊，赶紧进屋里坐着，坐这么会儿车，都累了。” 苏楠赶紧勒着袖子，“那我就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这平日里不算热闹的院子，多了两人，就显得有人气多了。 苏楠想着，要是爸妈愿意进城该多好啊。 她赶紧儿下好了两碗面条，让两人吃个热乎饭。 趁着吃饭的功夫，苏楠也把自己和苏柏的近况和她妈说了。 李秀芳真是为自己的闺女高兴。特别是听到苏楠说要开大店面，又很担心，“真没事儿？” 苏楠道，“没呢。现在越来越宽松了。” 李秀芳这才放心。然后看了眼身边的儿媳妇，心里有了点儿想法。 等苏楠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小声和苏楠道，“你那店里，能给你嫂子安排个活吗？总是和你哥这么分开，也挺不合适的。她干活还是勤快。你上次给李兰馨安排工作，村里人也笑话她呢。” 苏楠闻言，看了眼外面，她当然也盼着自己家里人都好。 之前是创业之初，每个人都要用在刀刃上，得有一个人当两个人用的能耐，所以招人要求高。现在……好像也不合适啊，她嫂子就不适合干服务业。她觉得嫂子有点儿社恐，比当初玉兰姐还厉害。 玉兰姐是被人说闲话说多了，所以不愿意和人交流。但是嫂子好像性格就这样。 “这样吧，回头我问问嫂子的想法，卖衣服肯定不合适的。我看孙哥食堂那边缺不缺人洗菜啥的。食堂离我哥干活那地方也近点儿。” 至于教嫂子学啥技术，苏楠表示自己真没这个本事。两人沟通都成问题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17章 ◎检查身体（嫂子）◎ 知道自己妈和媳妇儿要来, 苏柏也很快就安排好了工作赶过来了。 李秀芳看着许久没见的儿子，也是高兴不已, 直说瘦了瘦了, 还比之前黑了。 苏柏笑了笑，又看了眼许清。 许清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秀芳一看这状态，就让他们自己说话去。 苏柏道, “妈，我是这么想的, 我平时也难得有时间。待会儿就带许清去检查身体。该咋治疗, 我也好早做安排。”他就怕拖着, 又耽误了。 “你们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也不懂这些事儿。回头在外面再逛逛。” 李秀芳倒是个知道给小两口私人空间的人。 苏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看了眼自己奶奶和妹妹，“那我们就先出去啦。” 苏楠笑道, “哎呀哥, 谁拦着你啊，去吧。” 苏柏这才对许清使了个眼色。许清开心的跑他身边，跟着往外走去。 看着两人这个样子，李秀芳叹气, “希望能治疗好。” 苏楠也是这么想的, 希望能治好。她知道哥心里其实也压着一块石头, 觉得嫂子都是为他受罪了。 外面, 许清倒是有些紧张，问苏柏, “咱们真的要去检查吗？” 苏柏道, “当然了, 这次我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你不要担心钱的事儿。咱现在有钱。” 苏柏现在终于可以有底气说出这句话了。以前在家里种地的时候，一家子忙到头，也分不到多少钱。 现在就不一样了，可比在老家赚得多。 许清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没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担心，“苏柏……你在外面过得咋样啊？要是不好，咱就回家吧。咱也不需要多少钱的。” “放心吧，我在外面过得还行，身边也都有认识的人呢。倒是你们在家里，我挺不放心的。家里的活我也帮不上忙。今年回家，我就打算劝爸把田地给二叔家里种，你们不要太辛苦了。以后我还要在这边买房呢。买不了楠楠这种，先买一个小的住着，以后早晚要住好房子的。” 苏柏现在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 人找到了奋斗的路线，赚钱似乎就容易多了。 许清捏着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是那些光鲜亮丽的女同志。 她们穿着好看的大衣和棉袄，脸上白白的，还涂了口红。 男人有出息了，就会想换个好媳妇了。哪怕男人不乐意，也有人自己贴上来。 在村里，就有很多人背后偷偷看苏柏了。更何况来城里呢？ 到了医院门口，苏柏就先去打听在哪个科看。还要挂号。 许清捏着拳头，心里害怕极了。 她希望能治好身体，给苏柏生个儿子。 被苏柏牵着去看医生的时候，她人都在发抖，“苏柏，真没事儿吧。” 苏柏安慰道，“放心吧，就是做个检查。甭管结果好不好，咱好歹知道情况咋样。然后再找别的办法。你不要有压力。” 许清含着泪点头。 安阳医院的医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给许清看病这位更是经验十足。 问了一些问题，又让许清去做检查。 等拿到检查单子了，老医生看了一眼苏柏，又看着许清。 她问道，“病人的病情，愿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 许清犹豫着看了眼苏柏，”我，愿意。” 苏柏道，“我们是两口子，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病的。医生，我得知道啥情况，才能看要准备多少钱治病。” 医生听到苏柏这么说，就点点头。 后面许清就知道为什么医生要这么问了，因为她这个身体状况不止和她之前出事有关，还和她的体质有关。 她从小到大干活干多了，特别是总是见凉水，体质偏寒。本来就不容易怀上。怀上之后，又出事了。这叫雪上加霜。 许清害怕极了，生怕苏柏嫌弃她。 “拖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这些年也没怎么调理身体吧。” 苏柏道，“家里当时条件不太好，我们当时是在县里医院看的。当时只听人说没……没机会了，就找了一些偏方。” “这个情况确实不好治，现在又拖了这么久，就更难了。” 许清一听，一脸大受打击。又怕苏柏嫌弃她。 苏柏却有些高兴，“您是说，还是有希望的吧。” 老医生道，“这不是短是短时间的事情。金钱和精力都是要的。要经常来参加治疗，平时还要吃一些药物，食物也要进行食补。几方面调理。对了，夫妻生活也要控制。” 苏柏脸红了一下，但是心里很激动，“我们都可以做到，请您一定要帮我们。” 看着苏柏这个样子，老医生倒是欣慰。 她之前见过不少两口子来看病，还没检查呢，男人就劈头盖脸的把原因推给女人的。 这次两口子确定是女同志的问题，而且这么难，她还有点担心这女同志呢。看来这男同志还是挺可靠的。 老医生让他们不要着急，关于治疗方案，她还要和其他这方面的专家再合计合计，然后再最终确定。让他们过两天再过来一趟。 听到这话，苏柏心里是真高兴。 有希望就好。 他之前还想着，如果安阳不行，他还要去首都或者海城呢。 出了医院，他高兴道，“我就说了，能治疗吧。你以后别担心那么多了，好好养身体。” 许清心里感动，“苏柏，你不怪我吗，我之前身体不好……” “咋怪你呢，你也不想的。你从小得给家里干活，吃那么多苦。嫁给我之后，又遭罪了。以后调理好了就好。” “你对我真好。”许清感动不已。她觉得这个人是最好的人了，总是那么温柔，对她特别好。比家里人都对她好。 苏柏捏捏她的手，“你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要是不对你好，能有良心吗？” 许清听着这话，后背发凉。 苏柏心情好，又想带她去逛街，许清不愿意。说自己累了，不想逛。 苏柏一想也是，今天才来，都没好好休息，就被自己拉出来了。 “那明天让妈和你一起逛，你去百货里面找苏柳玩，她在里面工作。” 许清点点头。 两人回去的路上又带了点肉菜回去。 家里人都在忙着做饭，苏楠则在房间里画设计图，两人回来，李秀芳就赶紧出来了。看着儿子的脸色好，就知道是好消息了，她试探的问道，“咋样？” 苏柏就把医生说那些话说了。只隐去了许清本身身体不好的事情。他觉得如今这个情况，也不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苏楠也从屋里走了下来。听到这话，她就道，“那就让嫂子住我这里吧，别回去了。这治疗总不能两边跑。这边买补品也方便。” 许清一听，身体有些僵硬。她咬着唇看着苏柏。 苏柏倒是没明白自己妻子的想法，他纯粹是不想给妹子添麻烦。 他道，“我想好了，我打算在城里租房子。你嫂子住你这也不是长久的事情。我租个房子到时候也方便。” 他这一说，苏楠也就没勉强。她也看出来嫂子似乎不大乐意。自然也不想强人所难。 “玉兰姐那房子还空着。她现在也想买房子搬家了，等搬走之后，那边就宽敞，我看很适合。” 李秀芳也知道江玉兰的，一说是江玉兰的房子，就很放心。“那地方不错，我和你们奶也去住过的。关键是房租也不贵。” 苏柏看着许清，“你觉得呢？” 许清道，“都行。”只要不住这里就成了。每天看着漂亮的小姑子，她总觉得抬不起头来。但是她实际上更想回家。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李秀芳也准备在这边再留一些日子，好歹让儿媳妇在这边熟悉了，她再回去。反正让孩子爸去老二家里蹭饭也是可以的。 晚上苏柏还是要回工地去。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许清才进屋里去睡觉。 苏楠拉着李秀芳和自己睡一个屋里。 李秀芳看着自己闺女的屋里摆满了东西，都是学习用的，生怕弄乱了。 “我这都不知道咋收拾。” 苏楠笑道，“那就别收拾，就这么乱着，我挺习惯了。妈，你过来，我和你说事儿。” 李秀芳才上床窝着，“啥事啊？” 苏楠道，“我嫂子工作那个事儿肯定是不行了，她得养着，不能去见冷水。也不能太劳累了。” 李秀芳听着叹气，“是啊，你说年轻人的身体，咋说坏就坏了。” 苏楠道，“妈，你也别操心。能治就好。现在我哥也努力了，家里条件越来约好了，有希望的。” 李秀芳点点头。 苏楠又拉着她的手，“妈，我处对象了。” 李秀芳：“……！！！” 她眼巴巴的看着闺女，“啥情况，咋样，人好不？干啥的？家里……家里人咋说的？” 苏楠笑着将宋光磊的情况和李秀芳说了。然后又说宋光磊家里还邀请她去家里吃饭呢。 李秀芳高兴极了。 她知道女儿现在优秀，不怕养不活自己。但是总觉得能有个好对象才圆满。在老一辈心里，有个伴儿，年纪大了才不孤独。 她还想听更多，但是苏楠却不愿意多说，“还只是处着呢，以后啥情况再和您说。”这种事儿她也不想瞒着家里，但是也不想让他们抱着太大的期望。 “而且妈，我现在念大学，也不能结婚。得毕业了才行。所以您老就别想太远了。” 李秀芳听到这个，也是一愣，“不能结婚啊，我咋听说以前别人拖家带口去上学？” “那是头两届特殊情况，没办法。现在不行。你说，大学重要，还是结婚重要？” “……”李秀芳想了想，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道，“那还是念大学重要。” 毕竟在她的观念里面，有对象的人还是比上大学的人多。这说明上大学更难。 她又问宋光磊是咋想的。 苏楠笑道，“他觉得可以等。” 李秀芳高兴了，“真是个好孩子。楠楠啊，人家对咱好，咱要记着啊。咱都是讲良心的人。”她也怕大学里面年轻人多，怕出什么变故。 苏楠笑着摇头，拉着被子躺下，“我要睡觉。”谈一个就够了，还三心二意？她现在真没那个精力呢。 所以苏楠现在就特想知道，那些脚踏不知道多少船的富豪们，时间管理是怎么做的。她咋觉得每天时间都不够用的。 第二天上班，苏楠就去找江玉兰问房子的事儿。 江玉兰一听是她哥嫂子要住，立马道，“空着呢，不要钱。尽管住吧。” 苏楠笑道，“不是我要给，我哥要给房租。他这要强。” 江玉兰道，“那行吧，还是按着你之前的房租给。等我找到房子之后，我和玲玲搬出来，那屋子都给他住。房租也不用加了。” 她现在也打算看房子了。现在手里钱多。苏楠家的房子她住过几次，确实觉得好。 以前总没这方面的需求，但是享受过了之后，思想也发生了改变。对物资有了更高的需求了。 当然，这也和如今的收入有关系。 所以她真心感谢苏楠对她的再造之恩。 看着江玉兰现在这个状态，苏楠想到了以前的江玉兰。那会儿也是低着头不愿意和人打交道。哪里像现在，都能做管理了。 她想到自己嫂子，就好奇道问江玉兰，“玉兰姐，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你当初是咋转变心态的。就是你以前性子和现在性子转变……” 江玉兰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以前我被街坊邻居说闲话，又被杨家人威胁，就总是怕人说我，怕人骂我。是你告诉我，什么都不用怕。我没做错任何事情，所以没什么好怕别人的。慢慢的就想开了。” 苏楠道，“就这样？” 江玉兰点点头，“是啊，我就想着，我也没啥亏心事，用不着怕人。谁敢欺负我，我找公安。” 她自己也忍不住感慨，“其实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以前自己特没用，你说我以前怎么就那么胆小呢？得亏有你。” 苏楠：“……”她要不要去把这些话再去和嫂子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18章 ◎苏柏在城里扎根第一步（大嫂）◎ 房子的事情定下来, 苏柏也特地又请假来布置房子。 苏楠没时间带他们过去，就只能让江玉兰引着他们去, 三轮车也借给苏柏他们用。反正江玉兰和他们都是熟人了, 也没啥不放心的。 许清去看了一下那个房子，心里总算舒服多了。她觉得在这种环境里面才习惯一点。之前在小姑子那房子住着，出门看到的都是穿着光鲜亮丽的人。在这边挺好, 她刚看到几个人打扮和村里也有点像，也不是很好看。就是人家穿的衣服确实要干净一些。 大杂院里闹哄哄的, 江玉兰也习惯了, 但知道和苏楠那边对比肯定不行。“这边环境是差点, 但是热闹也是热闹。平时买啥也方便。” “挺好的。”苏柏笑道，“江大姐, 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的啊，楠楠就和我亲妹子一样。我没把你们当外人。你们不嫌弃就住着。想住啥时候都成。” 苏柏是真的松了口气。城里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脚，那确实方便多了。 租金的事情也是早就谈好的, 苏柏一次□□了一年的。 江玉兰也没客气, 就收了。完事儿之后又带许清去看洗衣服的地方，洗澡的地方。把这环境都熟悉了。 好多人看热闹。但是也不敢问江玉兰。 现在江玉兰变了，以前是不敢说话，现在对他们是爱理不理的。 有时候还直接冷着脸。关键是人家现在赚钱了。听说和之前那个苏楠一起做生意的。反正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等江玉兰走了之后, 苏柏就和许清一起收拾房子。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之前李兰馨还住过一阵子, 走的时候收拾的干净。江玉兰知道苏柏量两口子要来, 又收拾过了。 苏柏道, “棉被我到时候去买，楠楠和纺织厂认识, 找他们买点布料做被子都挺方便的。环境也还行, 你先将就着。反正年底过年咱还得回去。” 许清道, “那还来吗？” “肯定还得来啊，只是回去过年而已。”苏柏是不愿意再回老家发展了。他喜欢外面这个广阔 世界。 许清也没说话了，要去打水擦窗户，苏柏没让她动手，拎着水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大院里喜欢说闲话的嫂子跑来了，她见许清老实，主动打招呼，“咋租的这房子？” 许清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取悦了这个大院里郁郁不得志的人。仿佛是看到了比自己还不如的人，说话语气都自信了，“别怕啊。以后都是邻居。这不是想知道你咋租她家房子吗？” “你知不知道，她家可不吉利。” 许清问道，“咋不吉利？” “她男人没了，被她克死的。也邪门了，后来住进来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的，最开始是个离了婚大女人，后来住进来的看着也不像是个正经人。看那年纪那个样子，估计也像是结过婚的。也不知道是死了男人还是离婚了。” 许清知道之前住的两人是谁的，听到这话，顿时内心复杂。 “前面那个……好像是男人跑了。是男人的错，和她没关系的。” “真的？”这大院的嫂子顿时瞪大眼睛，“真的啊，我没猜错啊。天啊，这是被人抛弃了。难怪总不和人说话，还整天看书。装个学生样子。” 听到这人这么说李兰馨，许清紧张的捏着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她没坏心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总比被人说死了男人强，也比被人说离婚强。 苏柏拎着水回来，就见陌生的女人从屋里出来，还大惊小怪的样子。 他问道，“咋了？” “没事，就是个邻居。”许清不敢多说话。她知道苏柏的性子，不爱多嘴的人。她刚说完之后也后悔了。 两人收拾完房子之后也没办法马上住进来，还得置办生活用品才行。 李秀芳的意思是让苏宝山把被子托运过来，之前托运粮食也方便。 反正家里也不差这个。 苏楠道，“托运什么啊，我这边有呢。之前我结婚，你们给我办的陪嫁，我都盖不玩。放时间长了也要放坏。给我哥他们用。” 苏柏道，“那是你的陪嫁，我咋能用。” 苏楠笑了，“都离婚了，还陪嫁个什么啊，不讲究那些。我刚在这里扎根的时候，也是处处难，就盼着有人帮。现在家里人来城里，我能干看着？” 李秀芳听着心里有些难受，想起女儿往日里的艰难，自己啥也帮不上。 苏老太道，“就按照楠楠说的办，柏哥儿，你记得你妹子的好。” 苏柏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奶，瞧您说的，我能不记得她好吗？” “我哥打小就疼我。”苏楠笑道。光是买头花的事情，现在还被她姐念叨呢。 一家人互助之下，苏柏那租的房子可算是都收拾好了。 许清迫不及待搬过去了。 苏柏为了来陪她，也只能每天骑车从工地赶过来。也幸好现在治安还不错，要不然李秀芳是要真担心的。 对此苏楠倒是也没说什么。人总有遇着为难的时候。那会儿她不也是起早贪黑的起来做生意，又要赶着去上班吗？ 过了这个坎儿就好了。她挺赞同哥在城里租房子的，一直在工地住着也不是那回事。而且容易信息闭塞。这样虽然辛苦点，但是环境更多变。 李秀芳本来是来陪着儿媳妇过来看看儿子，再陪陪婆婆的，结果现在儿媳妇直接搬出去住了，也用不着她陪着了。她说要过去陪着住两天，让儿子轻松点，那地方也住不了人，自然也只能作罢。 她就琢磨着回家了。孩子爸一个人在家里，她心里还是惦记的。 苏楠也没强留，她也知道惦记人的滋味。加上自己确实没啥时间陪着妈出去玩。她妈每天跟着奶奶去公园门口转转，也有些不习惯。倒不如让她回去了。于是买了票，又买了一堆东西，把人送上车。 “妈，等我店子开好了，我再接你过来玩。那店子可大了。” 李秀芳道，“我来了也看不懂，倒是你们过年要是能回家看看，那才好呢。行了，也别惦记家里，我和你爸现在可轻松了，啥也不用操心。能吃能干活的。” 她说得轻松，也是让孩子们放心。 现在小闺女一切都好，倒是儿子那边可真让人惦记。 好在现在儿子媳妇都没在，她偷偷抹泪，“也不知道要调养多久。” 苏楠道，“会好起来的，总算是有希望了，不是吗？” 李秀芳红着眼点点头。心里咋可能不难过呢，一想到儿子要绝后，她心里咋能不难受。 村里人都背地里说以后老苏家是绝户头呢，特别是楠楠离婚那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说是老苏家作孽太多了。遭报应了。这些话，李秀芳是一点都不敢说给孩子们听的。 苏楠送走了母亲，心里也忍不住叹气。 上辈子她妈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拉着她的手说总算是有个圆满。 家里人都不知道她的婚姻生活，只以为女婿出息，女儿又有个儿子傍身，当起了富太太的，人人羡慕。所以好歹对老人家有点安慰。 这辈子，她希望家里人都能获得真正的圆满。 已经是下午上课时间了，苏楠赶着去学校上了两节课。 大一的课程其实都很简单。至少对于苏楠来说，没什么负责的专业课。大学课程虽然比中专要高深，但是很多基础也是相通的，所以苏楠虽然晚来了一段时间，却也不算特别的落后。 下课后，她找同学补充了笔记，然后匆忙的赶着去单位去。 对于苏楠经常缺课的行为，同学们倒是没什么不满，毕竟这会儿都比着学，生怕自己落后。 苏楠这种行为，反而还让人隐隐的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苏楠回到单位的时候，江玉兰正在做账。 见她回来了，有些欲言又止。 “咋这么眼神看着我啊。”苏楠笑着问道。 江玉兰看了看旁边，想着李兰馨去车间去了，她小声道，“大院里的人都议论李兰馨的事儿。” 苏楠：“……谁说的？” 江玉兰道，“反正不是我。” 她也是犹豫了两天才说这话的，而且这事儿也是江铃和她说的。她平时早出晚归的，还真没时间听闲话。 所以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她很纠结。但是想着如果不说清楚，回头苏楠还以为是她说的呢。所以只能先说明白了。 苏楠想了一下，也不可能是她哥，她哥不是个嚼人舌根的人。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苏楠也忍不住沉了脸。上次她的事情之后，还以为嫂子能改，现在连别人的闲话也说上了。从内心深处，苏楠真不喜欢这种行为。老苏家人也没这个传统。连二婶那么喜欢凑热闹的人，那也是在家里偷偷说。不敢在外面念叨别人的闲话。 江玉兰劝道，“你也别和家里人吵，这事儿我没让兰馨知道。反正兰馨也不住我那儿了。” 苏楠道，“你以后啥事也别和她说。” 江玉兰点头。她还真不敢。知道是个嘴碎的，还能往外说？ 只是真看不出来啊，她之前还对苏楠的嫂子挺同情的，又觉得她那性子和自己以前挺像，有心多接触一下照顾一下。结果…… 此时，李秀芳回了老家，大家也在议论许清了。 “老苏家那大儿媳妇去城里享福去了。可算是熬出来了。” “苏柏在城里赚钱了，苏楠那么出息，能不照顾她哥，肯定去过好日子去了。” “那可不，看看李秀芳带多少东西回来了。” “早就说了，照顾人家李兰馨，咋不照顾亲嫂子，这不就去城里了？” 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开始羡慕许清了。 许家这边，张翠菊也是来找李秀芳打听自己闺女的事儿。 李秀芳压根不想理这个亲家，“你管那么多干啥啊，平时也不见你来关心一下的。上次还动手了。” 她说的就是上次张翠菊为了李兰馨进城，来找麻烦，还掐许清的事儿。 张翠菊还想多说呢，二婶陈月英就拿着锅铲跑出来了，“干啥呢？还想跟着去城里一起享福呢？要不要让苏柏把你这个丈母娘也接过去啊？我嫂子都从城里回来了，还有你啥事儿？” 张翠菊咬碎了一口牙。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陈月英肯定是想着以后自家闺女生不出来了，就让苏柏他们过继苏栋的孩子。 苏柏出息了，以后啥都是苏栋家的了。 回了家里，她还在骂着苏家人不讲道理，又骂许清没良心，之前只说去城里住几天的，咋就在那边安家了呢？ “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没用的，结果这是对我留着一手呢。我还以为她留不住苏柏的心，这不是挺能耐吗？去了就直接留下来了。之前还一直和我嚷嚷着不想进城。在我这个亲娘面前也装起来了。” 许大哥道，“妈，以后二妹要孝顺你的，你就放心吧。” “不止是孝顺我，还有你们。老苏家人太不讲人情味了。有机会照顾外人，不照顾自家人。” 张翠菊越想越气。 这话说得许家其他人心里也很不爽。但是许清不争气，身体说垮就垮，生不出孩子，让他们也没底气去闹。 …… 李秀芳回去了，苏楠也有时间和自己对象约个会，吃顿饭了。之前真是分身乏术。要不是店面装修是包给她哥去做的，她估计要更忙，好歹现在不用每天去盯装修了。 宋光磊这才知道苏楠的妈妈来过城里了。 他问道，“怎么没早点说啊，我也好请她吃饭。” 苏楠笑道，“以啥名义呢，咱们村里讲究呢，不到那份上，不能随便见父母的。” 宋光磊顿时被扎了心。“我想着，我爸妈也想请你吃饭的。” 苏楠这才想起来呢，问道，“你家里人知道我上大学的事情了吗？” 宋光磊愣了一下，“我最近有些忙，我都忘了说，他们应该不会在意的。” “不是你觉得，要他们觉得。我们有时候也要尊重父母的意见。”苏楠劝道。 她这么一说，宋光磊只能点头，心里想着，这个事情怎么解决。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19章 ◎招临时工自带缝纫机◎ 分开的时候, 苏楠还是让宋光磊要和家里说清楚她的情况。这种事情不能拖着。 正是因为她想认真的对待这段那感情，所以她才更重视宋家人的想法。 因为既然宋光磊决定等她四年, 那四年后两人顺理成章走在一起也不是没可能, 甚至可能性很大。 苏楠这辈子并不喜欢在感情上面花太多的时间。她和宋光磊相处也挺舒服。她喜欢这种很纯粹的人，她的心态回不到过去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纯粹的自己一样。 既然是要认真对待这段感情，那自然也是要考虑两边的问题。 她家里这边没问题了, 宋家那边也是要顾及的。 苏楠不想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宋光磊笑着应了, 但是回去的时候, 心事重重。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父母肯定不能理解自己的等待。 回家里之后，宋母又问起什么时候请苏楠来家里吃饭的事情。 马上要年底了, 到时候亲戚朋友来了，肯定也要问宋光磊找对象没有的。这个时候肯定要和亲戚朋友说实话吧。面都没见，到时候怎么介绍？ 宋母想的是, 苏楠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 亲戚朋友也不会刻意去调查。她和老宋虽然不介意那事儿了，但是也不想自己儿子成为人家背后议论的焦点。 宋光磊道，“妈，非得这么着急啊。” “不是我着急, 是时间到了。要不然今年咱家亲戚来问你的事儿, 咱怎么说？到时候一问三不知, 多不合适啊。” 宋母问道, “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你和苏楠谁不乐意？光磊, 我和你说, 如果是勉强的感情, 那还是算了。不要去追寻一个不喜欢你的人，你会很辛苦。我和你爸也绝对不同意的。” 她能容忍别的一切，但是不能容忍自己儿子去单恋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作为一个母亲，那是绝对没办法容忍的。 宋光磊立马道，“不是不愿意，是最近工作忙的，你也知道年底了。” “那就等放假吧，总有放假的时候，就吃一顿饭。也不要你们准备什么。”宋母见儿子这个态度，越发的不想拖着了，总觉得儿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宋父从报纸上抬头，“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要不然我们直接打电话给小苏，不让你中间传话了。” 这话真是把宋光磊吓到了，他立马道，“我去说！” 苏楠还真是忙，因为学校过阵子要期末考试，她每天花在学习上时间就得增加。学起了古人三更灯火五更鸡起床就读书的日子。 而且今年是青春年华服装第一次上冬装，她得亲自动手设计许多款式。从其他设计师那边收的款式，她也不敢多用。主打款大不部分都得自己来。 这么一来，极大的花费的精力。 好在店面装修一切顺利，她大哥苏柏也是有本事，竟然真的找到了那种大块玻璃，而且为了结实，镶嵌了几层玻璃，虽然透光没那么好，但是在保暖上面比较好。 苏楠去看了一次店面，装的非常好。 “哥，你这也太有本事了吧。我就光说说，你就能弄出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有这方面天分？” 苏柏笑着摇头，“用心罢了。我也是和工人们反复验证呢。也多亏你给这个机会，这次给你这店子做了一次之后，大家经验也有了，我们这个工程队就算是组成了。来年就能开始接活。” 这些工人有些是苏楠老家的，有些是苏柏在城里认识的。能被苏柏看中的，那都是踏实肯干，没什么歪心思的。 苏楠又问起了苏柏关于许清身体状况的事儿。 “药正吃着呢，然后我也买了补品，让你嫂子每天都按着医生要求的吃。我每天也忙，没时间陪她。让她在家里看看书看看报纸。” 苏楠道，“大院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我之前住过，你劝我嫂子别和人家说自家人的事儿。” 苏柏看她一眼，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也很无奈，他嗯了一声。 眼看着店面马上要装好，苏楠也开始布置店面需要的货架和展示架之类的。这些事情，她都交给李兰馨来做了。 如今李兰馨已经熟悉了服装厂的琐事安排，能给苏楠分担一部分工作量。苏楠真是庆幸自己当初安排了这么个助理。真能让自己少操心很多事情。 “兰馨，回头你和苏柳合计一下，看几个人能看下那店子。然后这些货架什么时候到位，如何安排，你们都要用心。” 李兰馨认真的听着。她知道这个店子很重要，比百货商场柜台重要。可以说这个小小的服装厂在安阳扩张的一大步。 安排了店面的事儿，苏楠才去找许厂长谈厂里增加生产链的事情。 店面要增加了，自然要增加产量，苏楠向来是万事俱备的。 而且以如今青春年华的销量，这个产量绝对还可以增加的。 平时苏楠很少找许厂长，毕竟两边要分清楚，就最好是少接触。而且她心里也清楚，这个厂子算是当初服装厂对她的让步。 她自然不想总是往人家面前去讨人嫌。 许厂长一听她要增加人，立马就道，“当初不是说好就二十人吗？” 苏楠道，“当初二十人是因为刚建厂，我们那时候销量只承担起这么大的规模，现在不一样了，青春年华的销量是很不错的。供不应求了。”因为产量问题，现在对外都是限量的。 许厂长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他甚至还知道很多商场点名就要青春年华。这也是许厂长郁闷的缘故。 青春年华在他眼里就是安阳服装厂的一个孩子。哪有孩子压过老子的事情呢？ 许厂长道，“苏楠啊，我知道你的设计现在很出名，也卖得很好。但是我认为做事情还是不要太着急。这个规模是最安全的，规模太大了，我担心会出问题。” 苏楠道，“会出什么问题？我听说有人直接把厂里的股份卖给厂里工人的。” 许厂长道，“太复杂了，反正你不懂。我认为你不应该这么着急。再说了，厂里也忙，没有工人能调动去你那边了。再要多了，服装厂其他生产领导都要来找我闹了。” 听着许厂长这一只推脱的语气，苏楠就明白了，青春年华的发展还是让人碍眼了。 也是，当初成立青春年华服装厂，是安阳服装厂为了自身利益的一次让步。 但他们发现青春年华开始阻碍他们的时候，自然就产生矛盾了。 这个事儿苏楠早在成立服装厂第一天就预料了，所以当时签协议的时候，压根没说过不让增加生产线和工人。 “这样吧，既然不能调正式工，那我就去找临时工吧。人也不多，正好老师傅可以带新人。” 许厂长：“……你非得这么做？” “许厂长，我也是为了服装厂的发展，青春年华发展得好，安阳服装厂不是也可以赚钱吗？这也是当初我们成立青春年华的目的。” “……”许厂长顿时无语了。他也真切的感受到，苏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能被自己批评的小苏了。 她现在和自己平起平坐了，都能教自己做事了。 这种身份的落差让许厂长有些不悦。 “既然你有这个安排，那你就去招吧。” 他倒是不信了，招几个新人回来还能成事的。“设备工具我们是没有多余的，当初给你分了那些，已经影响服装厂的生产工作了。” 苏楠笑道，“谢谢许厂长，其他事情我自己解决。” 离开许厂长办公室的时候，苏楠很少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开服装厂，而不是选择相信这些人。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这次不同了，她有主动权。 回去之后，苏楠就找了工人，让她们介绍临时工过来。对临时工的要求就是熟手，且家里有缝纫机的。 自带缝纫机过来的，每个月工资多三块钱。 这消息一出来，青春年华的工人们都兴奋不已。 她们在这边工作虽然工作量大了，但是工资待遇确实起来了。在老厂那边上班吗，拿工资都不拿不满。 这边却不一样，基本上每个人都能轮到加班，有时候甚至还都能加班。加班之后都能拿加班费。加起来钱可不少。所以大家干劲儿十足。 这次又说要招临时工，都开始思索自己认识的人了。 熟手肯定是没问题的，之前很多人为了给自己的下乡的还让位置，提前病退，在家里闲着呢。 就是缝纫机这个要求……也不是很难找，还是能找到的。 靠着厂里工人的帮助，才一天时间，苏楠就招到了二十多个临时工。 苏楠又从这些临时工里面筛选了一些身体不合适，年龄太大的。 没办法，这种发展中的厂子，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必须选身体康健的人。 最后，留下来十八个人。当天，苏楠就把位置挪出来了。 于是安阳服装厂就看到这么一幕。有人从外面往里面搬缝纫机，好些都是家里热帮着一起抬着的，还有人借了板车拉。 许厂长去问了一句，“这是干什么呢？” 这工人是认识厂长的，就道，“分厂不是招临时工吗？要求自带缝纫机，咱就自己搬来了。”说完赶紧儿让家里人往里面抬，想着去占一个好位置去。 许厂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0章 ◎露馅儿……◎ 苏楠毫不费力的解决了人工和生产设备的问题。让许厂长也没了脾气。但是心里也因此很不高兴。 他觉得苏楠这是得寸进尺了。自己拿出了这么大的诚意, 让她当那个小厂厂长，结果现在苏楠不止想当小厂厂长, 还想把单位扩大呢。 他心里琢磨着, 以后不能这样了，得想个法子压制一下，不能让苏楠发展太快。 苏楠正在给工人们开会, 讲了单位的要求。 她不管是临时的还是正式工，反正待遇是一样的, 只要干得好, 就留下来。要是干不好, 临时工就走，正式工就调走。 “也别怪我严厉, 一个人偷懒，其他人都学着。这厂子开不下去了，大家都没钱赚了。所以咱绝对不能因为个别人, 损害所有人的利益。” 苏楠这话可说到了大家心坎上了。平日里安阳服装厂那边, 吃白饭的人可太多了。啥厂里领导的亲戚啊，还有会说话拍马屁的，还有一些是纯粹偷懒耍滑的。这些人不干活，拿的工资还一样高。时间长了, 连带着其他原本做事的人也没了做事的劲头了。 所以苏楠这么一说, 大家对于严格的管理规定也赞同起来了。 好歹大家只要埋头干, 就能多拿钱。还算公平的。 苏楠又宣布, “今年年底春节销量要是好，红包少不了。” 这话让所有工人们欢呼。几十人热烈的气氛, 愣是让安阳纺织厂那边的工人都听到了。 大伙儿心里猜测着, 这是啥好事呢。 厂里的生产工作, 苏楠主要交给李兰馨时刻盯着。她自己则安安心心搞设计。 店面那边大概能赶上春节，她想在春节期间开业，这种节气是大伙儿最有钱，也最舍得花钱的时候。所以必须赶上。为此，她都省下了很多的装修要求了。 苏楠正伏案设计，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李兰馨赶紧接起来。“这里是青春年华服装厂……好的，稍等。” 她抬头看着苏楠。 苏楠道，“怎么了？” “找您的。” 苏楠接过来，“你好，我是苏楠。” “苏楠同志你好，我是宋光磊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苏楠一愣，然后赶紧道，“伯母您好。” 宋母道，“抱歉，给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可能有些冒昧了，只是看你一直很忙，我和光磊几次邀请你吃饭，都没成功。所以这次才亲自打电话过来的。希望没有唐突。” 苏楠笑道，“伯母，劳烦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我倒是不好意思了。只是最近确实因为店面的工作很忙，所以没能过去。” 宋母也笑道，“再忙也是要吃饭的，也不让你们操心，我这边准备饭菜，你和光磊只需要回来吃顿饭就好了。说实话，我和光磊爸很早就想见你了。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我们家都很欢迎你的到来。” 难得碰到这样的家长，苏楠对她印象也不错，“阿姨，那行，就周日吧。我周日学校没课。周日中午过去不赶时间。” 宋母道，“你不是上夜校吗？” “不是夜校，是大学，我现在在安阳大学上课。”苏楠问道，“光磊没和伯母说吗？” “这还真没说呢。”宋母笑道，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是正规大学生？” “是的，就和高考招进去的一样的。” 宋母顿时沉默了。 苏楠也沉默了。 因为她意识到，宋光磊一直没和家里人说她上学的事情。 宋母也才知道，原来儿子一直瞒着的是这件事情。因为自己和老宋两人催着他结婚，而苏楠暂时是不可能结婚的。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十分的不快。一是因为两人注定是不能很快结婚，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二是对两人的这种隐瞒。 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没提前和家里说一声。这还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苏楠道，“抱歉伯母，我可能不是很方便去你们家吃饭了，有些事情，我要和宋光磊再商量一下。” “不，你还是周末过来吃饭吧，咱家都盼着好久了。我和光磊爸也一直想看看你。有些话，让光磊在中间说，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宋母道。 苏楠考虑了一下，同意了，“好。”确实要当面说一说才清楚。 挂了电话之后，宋母心烦意乱。想打电话给儿子吧，又担心影响儿子工作。只能按捺着心思。 苏楠也不大痛快，捂着脑袋没说话。 李兰馨想关心两句，但是知道是私人的事情，于是当做什么也没知道，就走出办公室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楠拿起电话，想打给宋光磊，但是想想，还是没打。 她知道，晚上宋家人会找宋光磊说得是个什么情况，她明天就能知道了。她自己现在也需要一些时间冷静思考一下。 晚上，宋光磊回到家里，就见到自己父母两人一脸严肃看着自己。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家里说啊？”宋母郁闷道。 宋光磊道，“什么事情？” “苏楠上大学的事情。” “……”宋光磊瞪大眼睛，“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打电话邀请苏楠来咱家吃饭，听她说的。” 这下子宋光磊坐不住了，要往外走。 宋父喊住了他，“你这么晚去哪里？” “我，我去问问苏楠。”宋光磊不高兴道，“你们为什么要自己打电话？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了，我还能听到实话吗？”宋母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担心你。你总是心事重重的也不说实话，我难道就能放心吗？当然要弄清楚具体情况。” 看着儿子焦虑不安的样子，宋母也不忍心，想到这些日子和儿子沟通，压根没什么成效。干脆也不和他说太多了，“算了，我也没说什么。等周末再说吧。” 宋光磊问道，“妈，你……没什么说法？” “我能有什么说法，她要读大学，我能拦着不让读？老苏家的人只怕要找我拼命。” 宋光磊这才松了口气的感觉，“妈，真的，四年也不长的。” 宋母道，“行了，你现在一门心思就沉进去了。我也不和你说什么了。等周日一起吃饭个饭再说。” “你们到时候不会为难她吧。” “我们是那样的人吗？”宋母不高兴了，“我们最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要不是你拖拖拉拉，我也不会主动打电话。” 宋光磊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在这件事情上面，自己确实逃避了。 晚上他担心的都睡不着，第二天一早上班就给苏楠打电话。 苏楠也不想多说的样子，“周日再说吧。” “我不是故意敷衍你的，我只是没想清楚怎么开口，苏楠，你信我。” 宋光磊现在真怕苏楠生气。 苏楠笑道，“气是肯定气的，等到时候再秋后算账。” 宋光磊：“……那你到底是气，还是不气？” 苏楠道，“我没那么容易生气。行了，别多想了。好好上班，不要影响了工作。” 看苏楠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宋光磊一方面觉得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些不真实。 但是苏楠确实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挂了电话之后，脸色还是有点沉。 李兰馨终于忍不住了，“是不是遇着难事了？” 苏楠看着她，“你说，人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李兰馨：“……这说不准，意外总是防不胜防的。” “是啊，防不胜防，所以是不是咱也不用总惊弓之鸟了。”苏楠微微笑了笑，“是不是我要求太高了？” 李兰馨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啥事儿，但是你这么坚定果决的人都犹豫了，是不是还没想好？” 苏楠点头，“是啊，没有想好。” 她也没自己的那么坚强，那么轻松。付出了感情之后，总会考虑很多事情。但是她会保留自己的底线。 周日，宋光磊一早就来接苏楠。也不知道在外面等多久，耳朵都红了。 这大冷天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楠。 苏楠道，“行了，别用这个眼神看我，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宁愿你欺负我，从那天起，我这心就没平静过。苏楠，你再给我机会吧。我以后一定不敷衍了。” 苏楠叹气，“走吧，去你家吃饭。” 现在，苏楠确实也给不了他保证。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她想到了宋光磊等她四年的决心。所以她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儿就轻易说放弃。 她想着情侣之间相处，哪里会处处都合拍的？以后慢慢沟通就好了。 现在唯一让她拿捏不准的，是宋家人的想法。所以她没办法给承诺。因为她无法为宋光磊违背自己的底线。 见苏楠不愿意多说，宋光磊只能带她回家。路上和她讲起家里对这次的重视。宋母早早就和人定了猪肉，还想办法弄到了羊腿。今早起来的特别早，就开始准备了。 “我觉得他们是喜欢你的。” 苏楠想着，这都没见面，咋可能就喜欢呢。 只能说，太爱宋光磊了，所以才会爱屋及乌。重视儿子的一切。 宋光磊有一个好母亲。在这一点上面，比周彦的母亲强。 因为她会努力的维护自己儿子的脸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21章 ◎矛盾◎ 宋母确实和你维护自己儿子的脸面, 哪怕心里有很多的不满和想法。但是今天这顿饭还是花了心思的。 提前和人家打招呼定的好菜，这天气还想办法弄到了叶子菜。 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了。 她一边干活, 一边看时间, 然后和宋父道，“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四年不能结婚, 我想着就难受。” 宋父也没说话。虽然读大学是别人的自由，对于对于自己儿子的婚姻来说, 确实没什么保障。 宋父给儿子的定位是能够早点结婚, 一心拼事业。他要退下来了, 希望儿子能走得远点。 他们这样的职业，就需要一个稳固的大后方。而不是一段不知道是否有结果的恋爱关系。 “看了人再说吧, 问问他们的打算。能不能有别的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先订婚？”宋母道。 这会儿订婚，相当于是真的定下来了, 以后是不会改了。 宋母想来想去, 也只有这一个想法。至于让苏楠放弃念大学，她可提不出来 。念大学确实是宝贵的机会，提出来的人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说，要是这孩子早点成才, 现在也差不多大学毕业, 分配工作了。又这么有才华, 和咱家儿子多登对？” 宋父道, “那轮得到咱儿子吗？” 宋母：“……”所以说，有时候遗憾偏偏就是造就缘分的机遇。 正说着, 苏楠和宋光磊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了, 原来两人一进大院就被人关注了。连门卫大爷都故意声音洪亮的打招呼。问是不是对象。 宋光磊意气风发, “是我对象。” “看着眼熟啊。听说你对象上电视，原来是真的啊。” 两人都笑眯眯的也没谦虚，也没骄傲。 其他在院子里玩的人也看到了，盯着苏楠看。和他们打招呼，宋光磊就依次介绍。 看着苏楠姣好的面容，时尚的气质，一举一动之间都吸引人的注意，好多人都夸赞宋光磊好眼光，好运气，找这么好个对象。 “难怪这小子一直不找呢，这眼光这么高。” 宋光磊笑的眉眼弯弯的。 看着儿子那样儿，宋母只好妥协，“希望能订婚。” 过了一会儿，两人才得以脱身上楼，宋光磊很开心，还没进门就喊爸妈了。 宋母赶紧去开门，总算是正式和苏楠见上面了。只这一眼，宋母就知道，自己儿子真的是要被这个女同志掌控的。看看她那镇定的眼神，稳重的气质的，哪里像自己儿子这样，一高兴就傻乎乎的。 “阿姨您好。”苏楠笑着打招呼。 宋母赶紧迎人进来，笑着道，“早就盼着你来呢，快进屋里，外面冷。” 宋父也走了过来，和苏楠互相打了招呼。 苏楠发现，宋光磊的父母虽然看起来严肃，但是人都很正气的样子。眼神中没有瞧不起人的模样。 宋母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拿吃的，招呼着儿子第一次上门的对象。 苏楠笑着道，“阿姨，你是不是在做饭，我来露一手吧。我之前开过小吃摊子，还和人办过食堂。” 宋母道，“你不是搞服装设计的吗？” “那是现在，之前是做过吃的。” 宋母：“……” 宋母想客气一下，哪里让人第一次上门来，就让人做饭给自家吃的呢。但是苏楠已经挽着袖子了，“阿姨，没事儿的，我也坐不住。正好咱们边做饭，边聊天。” 苏楠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自己擅长的事情，还是愿意去做一做的。而且坐着等人伺候，也不是她的习惯。 另外就是，只有在私底下接触了，才能更了解对方。 看她熟练的洗菜切菜配菜，宋母这才信她真是这么能干。心里也挺欣慰，原以为这么会打扮，不会做家务的。 她就奇了怪了，这么能干的姑娘，怎么前面那家就容不下呢。 正想着，她就发现儿子竟然跑厨房门口看着。以前哪里见着往厨房跑的？ 苏楠也回头看到了他，“你不陪叔叔，也来帮忙的？” 宋光磊：“……我坐不住。” 说着也挽着袖子进厨房。宋母顿时无语。 苏楠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来啊。” “没事儿，反正我坐不住。”宋光磊道。 苏楠当然不是真的开玩笑，而是也想了解一下宋光磊的生活习惯。她就发现了，宋家现在还是男主外女主内。 以前苏楠也是这个性子的，但是现在她的想法不同了。 虽然不奢求宋光磊在这家庭里面能成长为自己满意的样子，至少也要看看宋家人的态度。 显然宋母并不喜欢儿子在厨房，看宋光磊帮了几次倒忙就给赶出去了。 “他就是毛手毛脚的，耽误事儿。” 苏楠抿着嘴笑了笑。 两人一起做事儿，加上之前宋母就准备了一些，所以饭菜倒是比预计的时间做得快。 而且苏楠下厨，厨艺自然不差。连严肃的宋父都露出了点微笑。 宋母更是一个劲儿夸赞苏楠厨艺好。 由此也讲到了苏楠的职业变化历程。 宋母道，“太不容易了，你一个女同志能经历这么多的坎坷，最终还能自学成才。现在还念大学……你以后有什么规划吗？” 苏楠道，“我以后主要还是从事服装设计。鞋的设计是连带着的事情。说句大话，我还挺想有一天能在国内的设计界乃至国际上能有一席之地。” “听到这话，宋母就知道，这是一个把事业看得很重的女同志。 “那你和光磊呢，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宋光磊道，“妈，今天吃饭，不聊那么多。” “当着小苏的面，怎么不能聊了？光靠问你，能知道什么？” 宋母白他一眼，又对着苏楠笑，“他这人就是没操什么家里的心。” 苏楠也知道宋家人肯定会问这个问题的，这不稀奇，大部分长辈都会关心自己的晚辈和对象何时结婚。 但是在这个话题之前，苏楠还是想多谈谈自己的情况。 她觉得在互相了解的透彻的基础上再谈其他，更稳妥。 “叔叔阿姨，我觉得在谈论结婚之前，我应该把我自己个人想法讲一讲。我希望家里人都能更了解我一些。至于宋光磊，他只会夸我。” 宋光磊顿时红了脸。 宋母道，“小苏，你有什么想法，你说说看。” 苏楠道，“我现在在念大学，四年之后，不管是否成家，我的重心也会放在事业上面。叔叔阿姨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政策变化很快，在我看来这都是很难得的机遇。我现在已经在创业了，四年之后不管事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还是希望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事业上面。我希望能自己办厂，自己开公司，做出自己的品牌。” 宋母道，“创业？你不是念大学吗？念完大学，学校会分配好单位的。你们这些大学生在单位里面会受到重视的，何必下海做生意。” 苏楠道，“阿姨，这就是我要说的问题。在别人看来，下海做生意很不稳妥，且也不不如一个好单位光彩。但是在我看来，做生意能掌握主动权。我在单位待过，是否有机会，全看是否能遇着一个好领导。我不喜欢这样，我还是喜欢自己做老板。” 一直沉默的宋父这会儿开口了，“小苏啊，不是我们看不起下海做生意的，而是这很不稳妥。政策说变就变，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我不怕让你知道，现在内部还在讨论这个是否正确呢。” 苏楠知道这段时间肯定还没弄分明的，但是她也知道未来的走向。 “我认为，政策会越来越好的。以前我们村里集体种地，积极性越来越低，粮食种得越来越马马虎虎。今年分地了，我听我妈说，大家干到半夜都不愿意回去。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形势一片大好。市场环境也是这样的，没有工作的人都开始找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机会，这难道不好吗？” “好与不好，现在不能定论。也不是我们说了算。但是做生意依然不是长久的事情。”宋父道，“你是一个有能力有才华的人，何必要走这条路？” 宋母对宋父道，“你别这么严肃的，这是讨论一下而已，不是在单位。” 宋父叹气，没再说话。 宋母道，“你别理他，你叔叔就是在单位这个语气习惯了。” 苏楠笑着摇摇头，“我理解。” 宋母道，“孩子啊，他说话语气虽然不好，但是我觉得道理还是有的，我们比你们经历的事情多。也知道怎么样才最好。万事不能太绝对。如果政策改变，你说怎么办？咱家可都是在这个职位上面的，咱们不能带头违反政策。” 听到此处，苏楠也明白了，这是在此时体制内的人无法理解下海做生意的人的想法。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觉得不够稳妥。 政策改变，她就是投机倒把的资本家。到时候影响的不是自己一个人。 宋母道，“而且创业不是那么简单，你会非常的辛苦的。如果你也忙碌，光磊也忙碌，这个家怎么办？虽然现在也能请人帮忙，但是别人到底是不如自家人……” 宋光磊道，“妈，这是不是说得太远了？” “不远了，总要面对的问题。”当初我和你爸结婚，就打算好了转内勤了，你出生之后，我才能背着你上班。凡事儿要趁早打算。” 宋光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2章 ◎分手（抓虫）◎ 宋父和宋母已经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了, 苏楠心里也明白了，自己的事业在这个家庭不会被接受。 不能说他们不对, 而是他们生活的环境, 接受的思想就是这样子的。所以自己大概在他们眼中是异类。 她想到，自己以前不够优秀，所以不被接受。 现在自己因为太努力, 又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苏楠这次已经看穿了，她的努力不是为了让别人接受自己。而是要让自己有底气的活着。不管别人接不接受自己, 自己都能过得好, 过得开心。 宋光磊看到苏楠沉默, 有些紧张，“咱们吃饭吧, 不说那些了。” 看到儿子如此卑微的模样，宋母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只是发表自己的意见也不行？ 苏楠看着宋家人, 又看向宋光磊, “还是说清楚吧。叔叔阿姨说得对，我工作忙起来，确实是无法顾及家里人的。我也不能要求宋光磊为我放弃事业，而我自己, 也是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的。” 宋母和宋父顿时互相看了眼。 宋光磊阻止道, “不要说了。” 苏楠看着他, “宋光磊, 这些事情确实应该说清楚，不应该逃避。正因为我曾经经历过, 所以我更明白, 婚姻不是有感情就行的, 还要合适。不止是两个人合适，还要家庭合适。观念合适。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必然是事业。至于家庭，只能排在第二位。” 宋母闻言，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一个女人没有幸福的家庭，这生活何谈美好？ 她问道，“在你心里，光磊算什么呢？” 苏楠道，“我心里，他首先是一个独立的人，然后才是我的对象。所以我也支持他将心思放在事业上面。” 宋母不解的问道，“那你们这样，谁来照顾这个家庭？” 苏楠认真道，“我认为，如果两个人能够互相支持，一切困难都是可以解决的。阿姨，可能你会觉得我这么说太现实，但是如果有钱，真的可以解决很多困难。” 宋母和宋父还真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而且苏楠创造事业，赚大钱，光磊是体制内的，拿的是工资。 那么两个人以后……自己儿子岂不是成了外人眼里吃软饭的？ 这对他们来说也是无法忍受的。 因为他们儿子哪怕以后爬上了领导的位置，拿的工资也不可能有做生意的人高啊。 这是一场现实的碰撞，虽然双方考虑的现实是不一样的。但是也确实是存在的问题。 宋光磊着急道，“妈，以后事情会解决的。不要再说了。” 他祈求的看着自己的父母。 宋母看着自己傻儿子，只想说，儿子啊，你真的太傻了。这个女同志真的不是那么喜欢你啊。 但是她无法忽视儿子的请求，所以不再提出更多的问题。 但是也没表示接受。 后面双方也没再提这个问题。 宋光磊一直给苏楠夹菜。“吃饭，你做得那么辛苦，都没怎么吃呢。” 苏楠笑着吃下了他夹的菜，这让宋光磊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宋父宋母也都客客气气的，只是这份客气和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苏楠也能感受得到。 他们只是还在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吃完之后，苏楠也没多待，和他们告别。 宋光磊赶紧换鞋子送她。 看着两人出门，宋母对着宋父摇头。 宋父也是叹了口气，“不合适。不会合适的。” 别的方面，两人咬咬牙还能接受。但是今天这一谈话，他们就真无法接受这个儿媳妇。无法接受一个忙起来整天不着家的人，而且她还明确的说无法将家庭放在第一位。 这对老观念的宋父和宋母来说，实在是太另类了。 “苏楠，爸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心上。有什么矛盾，我慢慢协调。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宋光磊推着车子，和苏楠并排走着。 今天的见面确实有些糟糕。话题都太尖锐了。 甚至他最担心的念大学的事情竟然都没怎么提，而是直接提了苏楠的事业观。 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说实话，在听到苏楠说事业永远第一位的时候，他心里是有点难受的。 因为平时苏楠虽然忙，但是他总是想着，还没结婚。结婚之后就是最亲密的人了，自然不一样了。 所以今天这一出，他也是有些意外。 只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放手。就和苏楠说的一样，一切都可以协调的。 “宋光磊，如果让你为了我放弃你的事业，你会同意吗？” 宋光磊冷不丁的被问这一句，一下子愣了，“放弃事业？怎么放弃？” “你这份工作肯定会很忙，而且有些危险，我希望你能转内勤，你愿意吗？” 宋光磊顿时脑子乱了。转内勤？一辈子在办公室打转？ 苏楠道，”宋光磊，放弃自己的理想，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光磊连忙道，“我没让你放弃啊。我不是一直支持吗？” 两人站在林荫大道下面，虽然是秋天，但是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还是给人带着一点温暖。 只是这温暖却没法达到人的心底。 苏楠抬头看着他，“我说过，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要互相合拍，要合适，才能生活很好。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对这种事情要求很高。” “我不想以后的生活中，陷入和家人的抗争里面去。” “我不想和一些对我不满的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宋光磊闻言顿时慌了，车也不要了，握着她的肩膀，“我爸妈只是那么一说，我会说服他们的。” 苏楠微笑 ，“他们没有错，只是我们互相之间的观念不同，想法不同。改变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我自己不想改变，何必强求被人为我改变。哪怕一时的妥协，以后心中还是会有疙瘩。一辈子很长，这疙瘩也许会消失，也许会越来越大。我不想赌。” 宋光磊眼神一紧，声音都发紧了，“不要说了。一切都可以协调的。别人都可以协调的。我们也可以。” “对不起宋光磊。” 苏楠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点，哪怕心里也是堵得慌，她还是勉强笑了，“我不愿意去赌了。不想把人生放在处理和家人的关系上面，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对不起。” “我们……分开吧。” 苏楠说着，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下来。 宋光磊却固执的握着，两人就这样纠缠着，最后还是苏楠的坚定，让宋光磊的心被伤到了，没有再握住的勇气。 “早上还好好的，你说你不生气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要分手？我没办法接受。” 苏楠道，“你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人。会组成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这些是我给不了的。” “什么更合适的人，”宋光磊抹了一把脸，“你只是想和我分手是不是？” “你只是不够喜欢我。” “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宋光磊说着，声音也开始哽咽了，但是也不想在苏楠面前表现得太懦弱。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的一面。 但是一想到分手，他心里实在难受得厉害。 苏楠闭了闭眼睛，将心里的难受努力咽下去。她一字一句道，“宋光磊，无关爱不爱，有多爱。因为我最爱的只会是我自己。所以我的婚姻不能让我觉得不开心。 我不想从自己的亲人眼里看到对我的嫌弃，不满。不想在自己事业取得成功的时候，换来的只是亲人的埋怨。不想在自己一心往前面跑的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被绊住了脚！” 见宋光磊要解释，她道，“你不要说可以妥协，调解。婚姻不是恋爱，当我们成了最亲的人的时候，你对我的包容心不会这样大，你会理所当然的要求我。而我到时候考虑问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果决，我会考虑更多。” 宋光磊想否认，但是内心深处却顿时有了一种被说中心事的窘迫感。 苏楠看到他的表情，轻轻笑了，“所谓的妥协，只是将不满放在心中。未来什么时候爆发，谁也不知道。而我不想承受爆发后的结果。” “我知道，我离婚在外人眼里就是一种错。但是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因为我足够优秀。无所谓别人的任何看法。但是如果优秀也成了一种错呢？在你和你家人眼里，我还剩下什么？” 苏楠承认自己要求高了，也自私了，一心只想自己的感受。不想受到一点委屈。甚至连可能受的委屈也不想去赌。 但是如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婚姻生活，那她情愿没有。 不管是事业还是结婚，都是要让自己更好。上辈子已经不开心一辈子 ，这辈子她就想一直开心。和宋光磊恋爱是因为她喜欢宋光磊，想开心的恋爱。但是如果这恋情带来的结果是伤害，那就只能分手。已经知道果实是苦的，她不会去硬着头皮咬一口。 “宋光磊，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做出的决定不会再改变。”苏楠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宋光磊赶紧追了几步，抓住苏楠一只手，“可不可以不分手，我可以……” “不可以。”苏楠坚定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腕里面拿出来。“你也不要想着为别人妥协，因为如果失去了理想的你。也不再是那个让人喜欢的你。” 宋光磊顿时没了勇气，肩膀怂了下来。 苏楠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里去。她背挺得直直的，像是要告诉别人，她很潇洒。很有底气。 她可以和她当初想的一样，有底气的随时抽身。 但是和苏楠面对面走过的人才看到，她的双眼通红，含着泪。 苏楠觉得她还是错了。当初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觉得自己有了事业，即便投入一段感情也可以随时抽身。但是真的付出了感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特别是在对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更让人觉得内疚。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随意的去开始一段感情了。因为伤人伤己。” 作者有话说： 晚安 第123章 ◎报恩◎ 宋光磊回了家里, 宋父宋母见他脸色不好，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宋光磊红着眼睛, 无声落泪, 过了一会儿，声音沙哑，“苏楠要和我分手。” 听到这消息, 宋父和宋母倒是暗自松了口气。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如果不合适的人组成家庭, 确实也很难相处。 他们当长辈的, 如果看到小辈不顾家庭, 少不得说几句。 苏楠这个性子也不是能接受别人批评的。肯定也要有矛盾。 “光磊啊，苏楠思想很成熟, 她的决定对你们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宋光磊捂着脸无声的颤抖。 宋父道，“一个男人, 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你当初的雄心壮志呢？一段感情如果不能让你变得更好。趁早分手才是正确的。别说苏楠看不起这样的你, 我也看不起。” 宋母拉着他。 宋光磊质问，“为什么你们要说结婚以后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对我们有信心，我们说能解决, 为什么你们还要一直追问。” 宋母闻言, 放下拉着宋父的手, 对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道, “你让我对你有信心，光磊啊, 你告诉我, 你哪一点能证明自己可以解决以后的困难？你处个对象, 整个人都变了，你让咱们哪里来的信心？” 宋光磊想起了苏楠分手最后说的那句话。紧紧的抿住了唇。 他觉得自己太懦弱了，太没用了。如果他很强大，能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爸妈就不会插手他的事情。不会怀疑他和苏楠以后结婚会过得不好。 苏楠也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是我不够好。” 苏楠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她也不想坐车，一个人走在深秋的大街上面。 等走回家附近的时候，她想了想，没回家。而是转而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在心情没平复之前，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状况。就算以后他们知道自己分手了，也要表现得一点都不伤心。 她离婚，创业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让家里人够担心了。只有自己表现得不难过，表现得强大，才能让她们放心。 深秋，路上的人不少。 看着成双成对走过去的年轻人，苏楠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切都过去了。不能再想了。 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期末考试，服装厂发展，新店开业，鞋厂也要交稿子…… 想到这些，苏楠心底那种闷闷的感觉果然消退了许多。 她擦擦脸，然后笑了，“除了感情，我的人生还有很多东西。干嘛又和什么都没经历的人一样，伤春悲秋的。除了浪费时间和伤身体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 苏楠拍拍心口，“只要健康，一切都不算什么。” 正笑着，苏楠突然脸色一僵，就在她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正翻过栅栏，整个人站在栅栏外面，要不是双手还挽着栅栏，人就要掉下去了。 从佝偻着的背影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满是颓丧的气息。那种感觉苏楠太熟悉了。有人轻生！ 苏楠吓得赶紧跑过去，喊都不敢喊，怕把人给吓下去了。 下面的水可冷了。 苏楠迅速的跑过去，就将人的衣服从后面狠狠的抓住，“别跳！” “千万别跳，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要是遇着什么麻烦，可以说出来，没准我能帮着想办法。想想那些关心你的家里人。咱们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劝着，边狠狠的把人抓住，然后喊人，“有人要跳水！” 可惜这会儿天气，湖边人少。风一吹，她这声音能传出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别喊了。”男人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声，然后回头了，胡子拉碴的样子。满眼血丝。看着就很落魄。 苏楠冷不丁被这形象给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觉得眼熟起来。 记忆中的形象此时和这个人重叠。 “我没要想不开。” 男人从外面跨进来。“你能不能放开我？” 远处有人听到动静看过来，就看着两人正在说话，于是以为刚刚听错了，便直接走了。 苏楠这才回过神来，把人放开。然后仔细的打量他。 苏楠记起来了。 就是今天。上辈子的今天，她也遇到这个人了。只是际遇颠倒了。 那个时候是她想不开，从周敏嘴里知道奶奶走了的消息，她没能见最后一面，自责难受。孩子也每天见不着。她精神越来越差，奶水也不多了。被周彦的母亲念叨一无是处。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觉得很痛苦，前路黑暗。 她不想活着了。 于是在深秋的时候，就跳进了这湖水。 后来被人救起来了。那个人就告诉她，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死皮赖脸的活着，没准以后能有个什么奇迹出现呢。 苏楠感受过窒息冰冷的感觉，再也不敢死了。她等待奇迹的出现，然后一辈子没等到。 “女同志，你不是被我吓傻了吧？” 苏楠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手，问道，“你刚刚是准备跳下去吗？我看出来了。” 所以上辈子她被骗了吗，一个自己都要寻死的人，反而来劝她别死。她真的信了。 谢蔺道，“我说我只是想下去游游泳，你信不？” 苏楠摇头。 “真的，我只是想清醒一下，看看湖水有多冷，能不能让脑子清醒点。” “很冷。”苏楠道，“会冷得让人失去知觉，无法思考。水从你的口腔，鼻腔，耳道流入，慢慢的灌入你的脑子里，你的胃里。你只会越来越难呼吸，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慢慢死亡。” 谢蔺笑了，笑得声音沙哑。 他捂住脸，“你怎么知道啊，你跳过吗？” “跳过。”苏楠道，“但是有人把我救起来了。他告诉我，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没准会遇到奇迹。也许你下一个机会就来了。” 谢蔺坐在地上，靠在栏杆上，“你真的信了啊。” “信了，然后我现在活得特别好。真的会有奇迹。”苏楠说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以前我真的很痛苦，都要活不下去了。但是我现在咬着牙，爬起来了。没有奇迹，我自己创造奇迹。再苦再累，也比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强。” 她问道，“你是遇着什么难处了吗？也许我可以帮你。”甭管上辈子为什么被救，被从冰冷里湖水救起来是事实，这辈子如果可以，她也想还了这份恩情。 谢蔺满是红血丝的双眼看着天空，“你感受过从顶端掉落谷底的感觉吗？摔得粉身碎骨。以前有多风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落魄。你以为你身边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原来他们早就已经背叛了你。你转过身，发现周围一无所有。兜兜转转，什么都没有。” 苏楠闻言，心里猜测，这个人是事业受到重创了，而且这个重创还和身边信任的人有关。他被骗了。 “那你更不应该从这里跳下去了，你甘心吗？那些人还在欢喜，就这样便宜他们？我要是你，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东山再起吗？一辈子这么长，就不信没有踩他们脑袋上的一天。” 她又道，“你知道把曾经高高在上瞧不起你的人踩下来的感觉吗？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你曾经辉煌过，最起码证明你有能力。你只是遇到了一次坎坷。总比很多人一辈子碌碌无为强。有些人到死，都没尝过成功的滋味。死都死得憋屈。”她说的就是她上辈子真实的感受。 谢蔺听着，双手捂着眼睛，狠狠的擦了擦。 然后对苏楠笑了一下，“你还挺会劝人的。” “经历得多了，都懂。”苏楠不放心的问道，“你还会跳吗？你是不是需要钱？我可以帮你。你有本钱，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谢蔺这才睁着眼仔细的看她 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同志。看着这个模样，任由谁也不会信她经历过多少坎坷。 而且面对自己一个陌生人，竟然还要给钱。这是涉世未深啊。他觉得如果是这个女同志遇到自己同样的遭遇，只怕要被骗得更惨。 他问道，“你是不是没被人骗过啊？” 苏楠道，“骗过。有人说一辈子对我好，我信了。然后后来我才知道我被骗了。” “原来是情伤啊。” 谢蔺有些不以为意。没吃过苦的人，总会为一些小情小爱伤心。 苏楠道，“当人生里只有感情的时候，情伤就是致命的伤害。所以我现在把感情扔一边了，我爱我的事业。而且我不把鸡蛋放一个笼子里，这边失败了，我还能再从另外一边找补回来。要是全都失败也没关系，我喜欢这种打败命运的感觉。我不想做向命运低头的懦夫。不想再傻乎乎的去跳水寻死。除了脑子里灌水撑死，没别的好处。” 谢蔺：“……” “你还跳吗？”苏楠问道。 “不跳了，真不跳了。”谢蔺站起来了。 苏楠道，“真的不跳了？会不会明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消息？” 她脑子里回忆着，自己应该没看到这样的消息吧，现在不会认出来，但是当时自己肯定能认出的。所以应该没有跳吧。又或者用别的方法？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做傻事了，我们现在说这么多话，别人也许看到了。如果你出事了，别人会来找我。我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我还想继续看看未来多精彩。” 谢蔺举手，“我真不跳了。” 他说着，开始仔细的把自己脱掉的鞋子穿好，鞋带好好的系起来。衣服也穿好，扣子扣整齐。 “我现在回去。你别说了。”谢蔺认输了。可能某个瞬间他是闪过什么念头。现在也被念叨的没有了。而且如果下面真的很冷，他可以爬起来的。他会游泳。 苏楠扯了一张纸，然后写下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来找我。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笔创业资金……算我投资你的。你既然曾经辉煌过，说明你肯定有能力。要是能带我赚钱就更好了。” 谢蔺搓了搓脸，“我真不跳了，你不用拿钱收买我。 ”他怎么遇到的人这么极端，坏得彻底的，好得也彻底的。 “不是收买，我希望可以看谷底的人爬起来，狠狠的踩回去。我也确实很想赚钱。我觉得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你的困难应该用钱也可以解决吧。你要想着，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人帮你一把的。” 谢蔺想了想，接了过来。然后叠起来放到自己口袋。 “谢谢你，女同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苏楠道，“不用谢，你赶紧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谢蔺：“……” 他默默的看了眼苏楠，然后转身走了。他想，可能对方看着自己这么落魄，怕自己又偷偷跑回来跳。虽然有些让人好笑，但是他还是不想辜负别人的好，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善意，确实让他心里被安慰到了。 于是他挺直背，不再和刚刚那样颓丧了。 转身大步就走了。 苏楠看着他的转变，心里松了口气了。然后又忍不住笑了，“竟然是这样报恩了。”上辈子的因，这辈子的果。 苏楠发现，人生际遇真的太奇妙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4章 ◎有人被骗惨了（抓虫◎ 先分手, 后救人。苏楠发现，自己之前的负面情绪竟然没有了。 劝了一个颓废的人, 把自己也顺便劝好了。 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和宋光磊的这段感情主动没有办法走到终点，中途分开，对谁都好。既然如此, 何必再伤神，违背了分开目的呢？ 所以苏楠回到家里的时候, 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苏老太见她回来, 开心不已, “咋样儿，他们家人咋样, 为难你了吗？” “宋家人都很好，很正气。没有瞧不起人，也没有为难我。” 苏楠又补充道, “当然, 我这样优秀，也没人能看不起我吧。” 看到苏楠这样自信，苏老太忍不住乐了，“那然后呢？” 苏楠挽着奶奶的手, “奶, 你说, 如果婚姻中, 注定要有人牺牲事业。你觉得应该谁牺牲？” “那当然是谁赚得少，谁牺牲。”苏老太很是现实的说道, “不过你和小宋不能这么算, 小宋那职业是很好的, 你工作也很重要……咋了，他们家要你牺牲？” 苏楠道，“没有明说让我牺牲，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有人牺牲呢，为什么不能两全呢？” 苏老太不懂这些，因为她的观念之中一直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她给不了孙女太好的建议，“楠楠，你和小宋闹矛盾了？” “我们分开了，我提的。”苏楠道，“奶，我做不到宋家人希望的那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希望的儿媳妇是一个能顾家的儿媳妇。我做不到，所以我选择分开。” 听到这消息，苏老太顿时一脸震惊，然后心情十分低落。“这可真是……没缘分。” 以前孙女倒是能顾家，但是周家人瞧不上。觉得自家条件不好配不上周彦。 现在孙女这么出息了，遇到的人竟然又觉得孙女事业太出息顾不上家。 苏老太都要说一句女人真难了。 苏楠握着她的手，“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要这么想。婚姻本就是一个双向的选择，他们觉得不我合适的同时，我也觉得他们不合适。我不愿意为婚姻委屈自己。” 苏老太拍了拍她的手，“你说得对，咱不委屈自己。咱家楠楠这么出息，以后不愁对象。咱要选个最好的。” 祖孙俩一起笑了起来。 苏老太本来担心孙女是强颜欢笑，毕竟年轻人遇到感情的事儿，哪个又能那么清醒呢。每次约会，孙女那么忙，都会好好打扮一番呢。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哪个愿意费心思？ 但是她一直观察着孙女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晚上她还特意去看孙女。见孙女还和平时一样画设计稿，没有发呆，才总算放心。 苏楠确实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她只要一想开，就不会沉迷于过去。而是会尽快的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后面几天，两人互相也没再联系。 这次分手，似乎确实分得干干净净了。甚至一点波澜都没有。苏楠没说，办公室的人都还不知道她分手了。 而且苏楠平时忙，也很少约会，这会儿更是看不出来和平时有什么分别。 而且年底大家都忙，还真没顾上这些事儿。 江玉兰看完账本，笑道，“咱们现在销量一直在增加啊。照这个模式，咱们厂以后真是要发展得特别快。” 苏楠一点也不意外，“以青春年华在安阳如今的知名度来说，这个销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只是生产耽误了销量。” 江玉兰道，“那倒是，那开年咱们还招人吗？到时候店子都开起来了，肯定不够。” 苏楠笑道，“招。” 正想着，桌上电话响了起来。 是孙武刚打来的。“妹子啊，我这次可真是要找你拿衣服了。” 苏楠道，“改变主意了？” “我想明白了，还是跟着你赚钱比较稳当。南方那边暂时还不适合我。” 孙武刚话里多少有些叹息的意味。 苏楠也没多问，“那行，你来厂里选样子，我们具体谈谈价格。你放心，你从我这边拿货节省很多成本。算下来也没差。但是货源确实可以保证的。” “说得也是，我想开了。”孙武刚又叹了口气。 苏楠都想问是不是在外面受骗了。 下午，孙武刚就过来了，苏楠给他拿了服装样衣给他看。 孙武刚道，“你这衣服可真是比我在南方进的要质量好啊。我说实话，那边也就是穿个样子，质量真不行，而且做工也赶不上你这边的。” “那边是走量，我这边是做品质的。自然不同。要不然怎么说一分钱一分货？” 这会儿很多人觉得南方进货很便宜，就和白捡的一样。但是实际上一分钱一分货，啥时候都没错。物价差距再大也差不了多少，主要也就是差个人工罢了。但是去进货风险大，而且路上吃喝住也是要花很多钱的。 孙武刚之前也是看中那边的低成本，样式多，然后也确实赚了。所以一直犹犹豫豫，只从苏楠这边少量拿货。现在准备彻底做苏楠这个牌子了。 苏楠也给他建议，如果是要用青春年华的牌子，那就要符合青春年华的规定。但是相应的，拿货比别人拿得便宜。 孙武刚让她具体讲讲。 苏楠道，“比如定价、服务、包括招牌样式，都是要和我们统一的。” 孙武刚道，“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苏楠笑道，“想做品牌就是要这样，统一的规定才能在顾客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以后看到青春年华，都能感觉熟悉，打心眼里信任。孙哥，说实话，这也是你，我才愿意让你做品牌。如果是别人，我是不愿意的，怕人家毁了招牌。你可以考虑一下。” 孙武刚大手一挥，“还考虑什么啊，不用考虑了。跟着你做生意不会差。比我在外面好。你是不知道啊，外面环境真不行，尔虞我诈，不是我们这种人玩得溜的。” 苏楠这才忍不住问道，“你在外面经历什么事情了？” “不是我，是我之前说的那个老乡，就那个在南方投资老多钱的那个，和人家大老板做特别大项目的那个，你还记得不？” 苏楠一想，有点印象。“怎么了？” “被人骗了，我也是前两天去进货才听说的。那边有个饭店老板也是咱熟人，我听老板说，他被人做了局，身家全都赔了。数目可大了，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赚不回来。就这么被人骗了。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想起来就唏嘘，我回来和你嫂子一说，你嫂子也说还是赚稳妥钱，不贪心了。” 苏楠闻言，想起了自己之前救下的那个人，也是被骗了。她心里也忍不住唏嘘，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市场环境刚打开，很多人从外面涌入进来，龙蛇混杂。不说现在了，未来都那么多诈骗呢。 所以她为什么留在安阳？就是因为这边熟悉，稳扎稳打。哪天她就算去外面打拼，也一定是有了自己专业的团队了，才会走出这一亩三分地。 ”孙哥，你放心做这个生意，我不保证说你能一夜暴富，但是赚钱肯定是能赚的。” 孙武刚笑道，“我当然信你。你嫂子就说你做生意稳。不安排计划好，是不会动手的。你这服装现在也是我们安阳有名气的，我拿回去不愁卖。” 苏楠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签订协议。咱都是熟人，你也了解我的性子的。咱们也不来虚的，都字面上签订好。做生意就这样，你不要因为熟人就太信任我，我也不因为熟人就和你太随便。” 才经历一次心灵洗礼，孙武刚对苏楠这做生意的态度太喜欢了。 太有安全感了。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那种称兄道弟杀熟的。苏楠这样亲兄弟明算账，反而更清楚透明。 孙武刚走的时候，苏楠问道，“你那个被骗的人叫啥名字啊？”她琢磨着记下来，以后引以为戒。如果有机会，她还要了解一下这个人被骗的经历，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骗局。作为案例学习。 孙武刚道，“叫谢蔺。” 苏楠点点头。也没再多打听。 有了孙武刚的加入，苏楠这边相当于又扩张了一个销路了。 而且这是在目前来说还算新颖的加盟模式。苏楠准备到时候自己那家店也以加盟店的模式进货，就不和这个厂牵扯太深了。 毕竟自己如今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掌握着这个厂。 最高兴的就是江玉兰了，“这下子咱们掌握的一个销路又多了。” 苏楠道，“等这我们那店和孙哥这店开下来之后，如果稳定了，我准备对外招加盟。” 江玉兰道，“那供货供得上吗？” 苏楠道，“再招人就行了。而且玉兰姐，我有预感，咱靠着安阳服装厂的这个销路，用不了多久了。” 从上次许厂长对增加人的态度来看，就知道他已经对青春年华的发展很不满了。 无法阻止苏楠扩招，那就只能控制销量了。苏楠从来不会把希望放别人身上。她要一步步的彻底掌握这家厂。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25章 ◎新店开业◎ 苏楠还以为那个救命恩人迟早是要来找自己拿钱投资的。结果竟然一直没来。 她想着, 上辈子这个人救了自己，名字也没留就走了。这次自己救了他, 估计更不会来找自己要钱了。 她还特别关注了一些报纸, 看有没有人做傻事。 万幸，没这方面的消息。至于有没有去别的地方做傻事，苏楠不得而知。 但是苏楠想着自己上辈子做傻事一次之后就没有第二次的勇气了。她觉得人只要想开一点点, 就不会再做傻事了吧。 而且自己也抛出了一根救命稻草伸出去了，至少这个人不会再很绝望。应该不会有事了。 这份因果到这里应该是彻底完结了。 苏楠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一直欠着别人的。 …… 苏柏亲自监工, 紧赶慢赶, 总算是在十二月底将苏楠的服装店给装修好了。 苏楠放学后就去检查效果。里里外外的细节都做得非常到位, 可见苏柏是很用心了。 苏柏自己也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第一次单独接室内装修的单子，他还是很满意的。为了给苏楠节省成本, 好多材料他都是比了又比，到处打听渠道。也因此，他现在对建材方面了解更清楚了。 “哥, 非常好。” 苏柏松了口气, “完美交工就好，我可真是担心哪里不好。不过楠楠，这样装修真的特别好，玻璃搭配灯光, 我在外面看到的时候, 都觉得你这店子金光闪闪, 特别吸引人。” 这会儿的店面装修还是老式的样式, 极少用这种玻璃当墙面的。更何况苏楠还装了许多灯管装饰。 苏楠道，“哥, 这种装修不稀奇的, 你以后如果要做相关的工作, 应该多看各大城市的建筑杂志，市内设计杂志。” 苏柏道，“是要多看书。这次给你装修，我就找了很多装修设计的书看。真是学到许多。下次我能装更好。” 苏楠笑道，“那下次我们还有装修就找你。对了，孙哥那边店面要改一下，工程没这么大，但是也算一单生意，你有时间吗？” 既然以后店面装修要保持风格一致，这肥水自然不流外人田了。 苏柏知道自家妹子这是照顾自己生意呢。他也不是死板的人，直接拿钱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自己劳力赚钱，那他就能拿。而且现在要给媳妇儿治病，以后还想买房在城里扎根，这都要钱。 他算了一下时间，“行，我下午去看看。做完这单再回家。” 店面装修好了，苏楠这边自然筹备开业。 要赶在元旦前开业。 也得亏自己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多，要不然这些事情她还真忙不过来。 店面开张筹备的事情，苏楠都交给李兰馨和苏柳去办的。 如何采购需要的展架，如何摆放衣物，都让她们自己去办，去商量。 人果然是要逼出来的，两个并没有多少阅历的年轻小姑娘，愣是一起跑市场，找货架，又分工，一个负责进货，一个负责店员，张罗店里。竟然也把这些工作做完了。 不过人确实也消瘦了。 但是苏楠发现两人挺开心的样子。 “姐，你看咋样，这服装搭配都是我们商量着来的。你指点指点。” 店里已经摆放好 ，衣服挂了起来。分门别类。 墙角还摆放着几双鞋子，作为展示，也是顺带着卖的精品鞋，也都是苏楠的设计作品。因为有些客人有钱，喜欢从头到脚买齐了。 苏楠指点了几套挂在墙面上的衣服，让她们换了一下颜色和搭配。 边安排，边讲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两人，苏楠并没有要求她们要立马成为时装搭配的专业人士。这个是要天分，还要长时间的陶冶才能养出的能力。 两人又赶紧安排店员来换衣服。这两店员也是之前在百货那边请的苏楠的夜校同学。她们已经被被培训出来了，算是入了门。而且拿工资拿得美滋滋的，现在也是干劲儿十足。 这边店面新开，加上规模更大，苏楠就在询问她们的意愿之后，把她们调动过来了，百货那边另外安排了新人顶上。 两人赶紧把衣服换上，然后等苏楠进一步的指示。她们发现的，自己设计不行，但是服装搭配这门学问也是相当的有趣。 她们的老同学苏老板说了，以后店里还会设定专门的服装搭配师，啥也不干，就是专门给各个店面搭配衣服。两人自然聪明的要抓住机会了。 转了一圈，苏楠对她们的工作成果进行了肯定，“总体非常好。细节方面我们以后慢慢提升。经验就是不断积累的嘛。” 几人顿时满脸笑容。 苏楠道，“可别开心太早，前期的工作都是准备工作，开业之后之后才有一场硬仗要打了。都准备好了没？” 几人顿时神色一正，“准备好了！” “好，元旦开业！” 开业之前，苏楠就开始在报纸上面打广告了，号称本市最大规模服装店，知名设计师苏楠亲自设计主打款。打造最适合年轻人的时尚服装品牌。 然后还写了一下关于开业三天的火爆优惠活动。 这噱头还真是吸引了很多消费者的目光。 最大的服装店，知名设计师，时尚品牌。开业还能很大的优惠，而且地段也是在繁华地 好些人都准备去凑热闹。 苏楠这边也邀请了自己的朋友们来捧场。毕竟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店。自然要热热闹闹的。 开业当天，大伙儿都陆陆续续来了。林秋燕和朱丽云也来了，小朱跟在堂姐身后屁颠的来了，孙武刚也和文静过来凑热闹顺便取经。连甘乐都来了。 看着苏楠这大店子，所有人都惊叹。 这也太宽敞，太亮堂了，我在外面看着里面，就觉得里面的衣服高档了。比在百货商场里面看着还高档的感觉。 以前百货商场的东西之所以有档次，就是因为百货商场看着有档次。现在依然是的，不过和以前相比，一直没重新装修的百货已经开始变得暗淡了。 苏楠新颖亮堂的装修风格，简直太亮眼了。 文静拉着孙武刚，“咱们那店子也这么装吧，太好看了。”她就喜欢这种风格。当老板都当得舒服。 孙武刚也觉得不错，“行。” 苏楠笑着招呼他们先看衣服，喝点热茶吃点心，“有啥意见就提，今天每人挑一件衣服走。” 林秋燕道，“真的啊，你这才开张呢，就这么破费？” 苏楠笑道，“你们来捧场，我总要给点回礼吧。这叫礼尚往来。要是喜欢，以后常来光顾那就是了。” 朱丽云立马激动，“那我不客气了，”然后拉着林秋燕去选衣服。 小朱正乐滋滋的站在一套衣服边上仔细的看。这是她设计的，被楠楠姐采纳了。 很快时间一到，店门口开始放鞭炮，舞狮子。 吸引了大批慕名而来以及路过的路人围观。 鞭炮结束，老顾客们就赶紧进店挑衣服了。新顾客们见有人进去，也大着胆子进了这看起来很高档的店里。 在这里，可以自己拿着衣服比划，去试衣间里面试衣服。 买得多了，还能成为店里的VIP客户，以后再来买的时候可以一直享受折扣。新颖的营销方式，愣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购物欲。原本是准备来凑热闹的，在这满店子的衣服包围下，也忍不住想买两件回去了。 而且新店开业折扣力度大，不买就感觉吃亏了一样。 透过外面大大的玻璃窗，都可以看到里面很多人在挑衣服，试衣服。好些人只看一眼就起了好奇心，特地从几个地方过马路进店。 这一进去，又出不来了。 苏柳她们忙坏了。 第一次发现，竟然还有比在百货商场的时候开业要更忙。 店子大，容纳的人更多。而且因为街道人流量大，哪怕是路过的人也乐意进来看一眼，这店里人就更多了。 也得亏了苏楠之前提醒他们，百货商场那边的人都叫过来帮忙，要不然真是要忙坏了。 但是这种忙碌却也让人欢喜。这都是钱啊。 孙武刚和文静见状，都留下来帮忙了，他们也是开服装店的，自然也知道怎么接待客人。 而且他们也准备多取经，做服装的，谁看着这样的生意不眼热？ 店子从早忙到晚。一直到晚上也都有生意。 等最后江玉兰和苏楠两人整理今日营收的时候，手都要抬不起来了。 苏柳看着第一批VIP客户名单，看得直乐呵。姐可告诉她了，这不止是激励大家今天消费多。这也算是以后店里的长期客户了。 想想，明知道自己去某个店子能打折，逛街的时候能不去看吗？有需要的时候能不去买吗？ 这就是以后稳定的客源啊。而且这些人以后还能帮他们打广告。她们会员卡可以借给朋友用，借给家里人用。这些人自然也会来占这个“便宜”。 李兰馨挨个儿清点货架，然后满心欢喜，“今天好多都断码了，我晚上要回去厂里加量。保证明天供货充足。” “姐，这店子生意也太好了！”苏柳笑得合不拢嘴。 孙武刚忍不住道，“苏楠，你这生意经也太强了。”以前开食堂就是点子多，现在开服装也是。 他算是打定主意了，以后跟着苏楠后面赚钱。 苏楠笑道，“这叫天时地利人和。”先进的营销理念，加上市场需求大，满是机遇的时代，自然能硕果满满。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6章 ◎红火的新年◎ 苏楠这店子才开业, 就火遍安阳了。 服装的款式且先不论，光是店面规模, 就吸引很多人来了, 特殊的经营模式更是让顾客们从中享受到了购物的乐趣。 一天几天，一天比一天热闹。 为了开业这几天的繁忙，连百货那边的柜台都暂停了, 没办法，之前招的人还是不够。这后面还得招人。 因为是安阳最大的一家服装店, 本地报纸还特地来拍照, 给了个小版面。 也是因为这则报纸的消息, 又顺带给服装店打了个广告了。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爆。临近春节，很多人都赶着这个时候买新衣服。 报纸上, 店门口还有人排队进店呢。可见生意有多火爆了。 谢蔺看着版面上的消息，再看看对这位青春年华服装设计师的赞美，心里怎么也没法和那位拦着自己不让跳水, 完事儿之后还要给自己钱做生意的单纯女同志产生联系。 这么单纯竟然还能赚钱没被人骗。是安阳市场环境太好？还是这人运气好？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给自己创造奇迹了。 这做生意的模式很不错，很新颖。 做生意吸引人的不就是要求一个稀罕吗？ “哥，你看什么呢？”程虎嘴里叼着包子跑过来，又给谢蔺送了包子。 两人现在住在一个大杂院的小房子里面。四处嘈杂。说起来, 这房子当初还是因为太破, 卖不了多少钱, 又正好需要落户口才留下来的。 要不然现在两人都要无家可归了。 只是环境真不行, 和原先橙湖那边的房子差太远了。 程虎倒是无所谓，他本身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 就心疼他哥。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 怎么习惯哟。 可没办法啊, 钱没了。 想起来，程虎又要哭肿眼了。那么多的钱啊，他哥的存款，车，房子，还有买的地皮，全都没了。 就和泡沫一样，突的一下就不见了。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他哥被骗了。这些骗子中还有一起共患难，一起打拼的兄弟。是信任得能托付后背的那种人。设这个骗局把他哥的钱骗干净就跑了。想当初他哥去的时候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惨兮兮的。 程虎想起来就想哭。偏偏他还不敢在哥面前哭。怕他伤心。 前阵子不吃不喝的，还偷偷跑出去，把他吓坏了。 人回来之后倒是正常了，剃了胡子剪了头发，又恢复精神了。整天在街上溜达，然后看报纸。也没说去找个工作。 看着谢蔺大口吃着包子，程虎忍不住劝道，“哥，要不咱就低个头，你回家吧。” 他想不通，哥干啥要堵这口气。明明有家，家里条件也好。就是不愿意回去。生意失败了，也不愿意踏进那个门。爸是干部，妈是归国华侨。也就是……身世离奇了那么一点。可好歹是亲生的啊，总不至于不管。 谢蔺板着脸，“别提这两字。我现在回去，我永远都抬不起头。” “我需要别人施舍吗？我不需要。” 程虎：“……可咱手里没几个钱了，不回去，去哪里吃饭呢？要不咱去找工作？” 谢蔺道，“饿不死，我和你说，现在外面还是有好人的。前几天我在外面遇到一个女同志，人家直接说要给钱我。” 程虎：“……你拿了？” “怎么可能拿，那我不成骗子了吗？我只想告诉你，天无绝人之路。” 谢蔺搓了搓手指头，“这房子拿去抵押，看能不能贷款。” 程虎的心都要从心口跳出来了，“抵押？这可是你最后落脚的地方啊。” 天知道当时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松了多大一口气。差点睡马路了。 “也贷不了多少钱吧。要不还是留下这个退路吧。”程虎道。 谢蔺道，“如果让我一辈子在这里窝窝囊囊的，我宁愿去外面睡大马路。至少宽敞。这房子留着也没用。要不是为了有个落户口的地方，我是宁愿拿去卖掉的。马上要过年了，咱们正好能赶上一波好时机赚一笔。要不然哪里来的本钱？” 说这话的时候，谢蔺想到了那个女同志说的话，他既然以前能赚到钱，就有能力东山再起。 没错，他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家产，而是他的脑子，是他的经验。就连他那被骗的经历，对很多人来说都无比珍贵吧。 想到这，谢蔺竟然还有心思笑一笑。 苏楠现在笑不出来，生意好是好，但是学业也是真的重。 生意这么忙的时候，也正好赶着她期末考试，所以她也顾不上店里去帮忙，全身心投入考试中了。 虽然可以补考，但是苏楠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走那条路。能一次解决的问题，她还是要一次解决。 还好苏楠平时复习的还算不错，这会儿就是在回顾一下。 花了几天，终于把课程都考完了。苏楠才觉得整个人松了口气。 完事儿之后才往店里跑。过了开业前面几天的火爆，总算没之前那么夸张了，好歹能挤进来了。那几天买衣服都要排队的。 苏柳见她来了，高兴道，“姐，考的咋样？” 苏楠没回答，反问道，“你呢？” 苏柳：…… 苏柳决定还是不问成绩了。然后开始拉着苏楠吹店里的生意多好。 “这几天卖得特好。我真是没想到生意竟然比在百货里面还好。姐，早知道，咱们就早点出来开店的。” “早点儿？咱那会儿也没钱啊。”苏楠看着店里的一切，也是很满意，“随便的小店哪里能吸引人？就是要规模够大才有吸引力。” 趁着下午人少的时候，几人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情况。其他的都没问题，就还是人手不够。因为店子太大，如果不看好，就无法看顾每一位顾客。 苏楠决定再招两个人来。店员的雇佣关系就挂在百货商场专柜那边，就不算这边店子雇工了。 晚上，她又清点了一次收益。看着这数目，苏楠心里也敞亮。 要不怎么说卖成衣赚钱呢。光是这一家店一天的收益，就顶得上青春年华服装几天的收益了。 而且这还是第一家店啊。等以后再开几家比这规模更大的…… 不过急不得，饭要一口口的吃。得消化完了，才能走下一步。要不然容易噎着。 因为店里生意好，服装厂的销量自然也是带动起来了。这几天工人加班加点的，竟然比安阳服装厂那边还热闹。 也因为青春年华服装店上了本地的报纸，所以带动了一波本地的销售渠道的订单。 三十多个工人生产，压根不够。但是也做不到不停机。 苏楠就干脆从隔壁招小时工。就是按照工作时间来给钱。 于是安阳服装厂一些工人下班之后，就直接来苏楠这边做小时工。赚外快。红火的样子，都压过了安阳服装厂了。 许厂长忍了几天，看到了苏楠送过来的青春年华报表之后，终于坐不住了。 也没和苏楠商量，就给销售部那边打了个招呼。 “以后咱们这边的渠道要青春年华服装的，就和他们要求，在咱们这边定多少量之后，才能搭着卖青春年华。要不然不许加量。” 意思就是搭着卖。明面上青春年华是搭头，但是实际上安阳服装厂得沾青春年华的光才能卖出去。 销售部主任特别想说，这肯定会影响青春年华的销量的。但是这话说不出口，因为他是安阳服装厂的销售主任。 他只好委婉的提一下，“现在该买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能等春款才能这么实行了。” 许厂长点头，“这个事情你记一下就成了。” 许厂长有点儿太过于信任自己这边的人的办事能力。这事儿还没安排呢，就被人漏了口风了。 苏楠也听到了音信。 江玉兰有些担心，“虽然现在我们这边也完全能撑起销量，但是减少一些渠道，还是不利的。” 苏楠笑了，“玉兰姐，谁说那渠道就一定是安阳服装厂的了？既然咱们用了，那就是咱们的了。现在咱们有自己的店这是底气，也是名气。开年他们这么干了，我就在报纸上面登信息，招代理商。” 听了苏楠这么说，江玉兰一颗心又落地了。 “还是你有办法，走一步看三步。” 苏楠道，“吃的亏多了，自然就知道多做点准备。特别是在同一个地方吃亏。” 她还要感谢之前在服装厂的经历呢，才能让她对这些人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一单松懈。 甭管安阳服装厂明年如何打算，今年年底，苏楠是大赚一笔了。 店面装修的赚回来了。还能保证过一个红火年。 因为太忙，她今年不打算回家过年了，至于奶奶，自然也留下来陪她一起过年。这么冷的天，她不放心让奶奶回去。反正年三十之后，爸妈也会来城里看奶奶，到时候家里人照样可以聚聚。苏柳得回去，这么久一直没回去过，家里早就惦记了。 李兰馨本来是不打算回去的，她对家乡没什么留念。等以后条件好了，可以接她爸妈来城里玩。 但是现在她不想回去。 苏楠道，“你还真得回去一趟。而且还是提前回去。” 李兰馨不解的看着她。 苏楠道，“回去转户口啊。把户口转过来，以后在这边生活更方便。上次不是说好了吗，你和柳柳表现好，就给你们弄两个正式工名额。” 听到这话，李兰馨不敢置信的捂着嘴。“我通过考核了？” “通过了。你和苏柳都通过了，你们都很优秀，完美的完成了新店任务。” 李兰馨顿时鼻子红彤彤的。眼里满是喜悦。 她要成城里人了。要在这安阳市扎根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大姨妈是我的最大敌人。明天见。 第127章 ◎李兰馨衣锦还乡（抓虫）◎ 临近过年, 反而厂里没什么工作了，学校那边放假。苏楠自己有时间看店子了, 倒是可以让苏柳和李兰馨提前回去过年。 在这之前, 她还去了一趟学校，查了自己期末考试的成绩。 有几门专业学科，苏楠都得了高分。这毕竟是她擅长的, 但是有几门选修课只是刚好合格罢了。 看到这个结果，苏楠也是早有预料。果然是付出多少就只能回报多少。没有什么侥幸可言。平时选修课她都是通过抄同学的笔记, 然后自己在家里自学复习才考的。自然比不上选修课用的心思多。 但是人的精力有限, 也没办法两全其美。苏楠也只能接受。只要能顺利毕业, 学好专业知识就好了。 忙完了学校的事儿，苏楠就给苏柳还有李兰馨放假了。 苏柳道, “姐，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苏楠笑道，“放心吧, 该买的买了, 过年这几天反而不会那么忙的。我正好也来体验一下当店长的感觉。” 苏柳见苏楠说得轻松，便放心了。然后开开心心的收拾东西，又给家里人买东西带回去。 她现在当店长，工资可高了。平时在姐家里生活, 基本上没啥花销。钱都存起来了。 姐虽然总是和她说亲兄弟明算账, 公事公办, 但是生活上学习上, 特别照顾她。 所以买礼物的时候，她偷偷的给苏楠也买了一份。 李兰馨也给家里人买了礼物, 但是不多。她自己想攒钱。 苏楠的成功之路也给她做了一个榜样。女人不止可以有事业, 也可以在城里扎根买房。 现在户口有了, 她以后也想买房。 这是李兰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因为这会儿农村人的心里，没有在城里买房这个概念。因为眼界太过于局限，没有发生的事儿，谁会去想呢？ 苏楠的做法就给她一个很好的范例。 如果说以前看不到前路，总觉得灰蒙蒙的看不到头。那现在，李兰馨就是已经找到了前行的道路了。赚钱买房，考试拿学历。 回去的时候，两人做了个伴儿。一起回去的还有苏柏和许清。 在车站碰头的时候，苏柳高兴的给苏柏和许清打招呼。 许清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眼李兰馨，顿时有些防备起来。 因为她发现李兰馨现在打扮得特别的体面，和在老家的时候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这有些颠覆许清的认知。 其实以前，许清最羡慕的就是苏楠和李兰馨。特别是李兰馨。 因为李兰馨的爸是大队干部，家里哥哥多，爹妈又疼她。整天啥也不用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上学，和苏楠比美。想和知青结婚，立马就结婚了。 可是后来的际遇也让许清唏嘘。自己做梦一样和苏柏结婚了。然后李兰馨的男人反而跑路了。 那会儿，许清心里可怜她，却又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她以为李兰馨就那样过一辈子了。毕竟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但是现在，李兰馨来了一趟城里，竟然又变回曾经没结婚的时候的样子了……不，是更好看了。更像个城里人了。 她顿时想起了村里以前的传言，然后满心防备的靠着苏柏。 李兰馨本来打算也打个招呼的，看到许清防备的眼神，顿时就放弃了，当做不认识算了。上了车之后，李兰馨也没和他们说句话。 苏柳倒是和两边时不时的搭几句话，然后发现两边都不大说话的样子。就干脆睡觉。 下车之后，她是和李兰馨一起走的。她偷偷问道，“你咋不说话啊，时不时心里还是有疙瘩，怕人说你？” 她以为李兰馨是在老家被人说坏话说多了，看到老家的人不自在，“你别想那么多，你也在城里生活过了，人家就不在乎这些，只看自己出不出息。” 李兰馨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没怕谁。就是没啥话好说。也不是特别熟悉。” “也是，我嫂子话不多。”苏柳表示认同。她这个嫂子，在家里也不大说话的。 但是她哥人好，所以兄弟之间也没生分。 见苏柳没继续问了，李兰馨心里松了口气。她总不好说，自己被人防备着吧。 她也觉得挺想不通的，干啥这么防着她啊。就因为当初村里那点传言？那真是笑话。 那会儿她和苏楠整天不对付，咋可能会想着去给苏楠当嫂子呢？那会儿没想，这会儿人家都结婚了，自己更不可能想了。 离婚的女人本就挺难了，她才不会去做不道德的事儿。 这大雪纷飞的日子，一路到了村里，这会儿村里人都没出去干活，坐在家里烤火，看着外面下雪，隐隐约约的看着有人进村了。再一看，是老苏家人。还有李兰馨啊。 这是从城里回来过年啊。 好多人都从屋里往外看。 有些人喊着苏柏，喊着苏柳。然后偷偷的打量李兰馨。 那毕竟当初李兰馨是投奔苏楠去了。大家都好奇她出去干啥了，混得咋样。 这会儿一看，简直让人都要认不出来了。 烫了头发，围着红色的围巾。穿着一身军绿色的棉袄，脚上穿着皮靴，看着别提多洋气了。 要不是仔细看清楚了，都要以为是看错了呢。 城里咋真的这么好啊，去的人都变了个样了……好像也不是，和苏柏去工地上班的，回来更黑了。苏柏自己也晒黑了。好像是跟着苏楠一起出去的女娃们养好了。白了富态了，还洋气了。 在众人猜测的时候，李兰馨和他们就在岔路口分开了。然后一路往家里去。 越是走近自己的家里，她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大门突然被打开，李母正拉着菜篮子准备去弄大白菜回来。开门就看着有人回来了。 一下没认出来，再一看，竟然是自己闺女。 李兰馨笑道，“妈。” “哎呀，兰馨回来啦！”李母激动得将菜篮子都扔一边了，赶紧跑过来迎自己的闺女。 看着闺女如今的模样，心里又激动又开心了。 “好，真好。” 母女两人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李家其他人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李兰馨如今这模样，都大吃一惊。 只知道是去打工的，还以为是去干啥累活呢。结果咋看着不像啊？ 李前进看着自己的闺女这个模样，也是激动得眼睛红了，“回来就好。” 两个嫂子也都打量着李兰馨，不敢相信小姑子这出去一趟，和脱胎换骨一样的。 李兰馨笑着将自己买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一一分享。 她知道自己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今年要不是转户口，她也不打算回来的。看看苏楠自己都没回来，留在城里看店子看厂呢。以后过年，她可能也不会回来了。要留在外面工作。所以这次给家里人买东西，都买到了。哪怕是两个之前看自己不大顺眼的嫂子也买了围巾。 拿着礼物，家里人人更欢喜了。 只李母心疼，“该节省的。” 李兰馨道，“难得回一次呢。”接着，她又给家里人抛了一个惊雷，“这次回来，我要把户口转城里去了。” 嫂子们手里的礼物都差点没拿稳。 李前进道，“咋能转户口呢？” “苏楠说我做事优秀，反正给我争取了一个正式工的岗位。我能落户到集体户口上面。我瞅着户口转过去，以后生活上更便利一些。所以这次回来就开户口迁移证明的。” 她把自己在城里单位开的证明都拿回来了。 李前进激动的拿过去仔细的看。 看到上面盖着厂里的章子，还有上面的证明内容，写着女儿的名字。差点激动得落泪了。 这心中憋了许久的闷气突然就没了，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李母早就激动得眼红了，“这都是真的啊。咱家兰馨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李兰馨笑着点头。 嫂子们也惊喜起来，“兰馨可真是有出息了。” “咱家兰馨命真好啊，这就成城里人了。” 哥哥们也欢喜，“以后兰馨就是城里人了，看外面那些人还咋说。” 这话让家里人一愣。李前进道，“哪壶不开提哪壶，高兴的时候提这些干啥？” 李兰馨道，“说也不怕，我现在不在乎了。城里没人在乎这些事儿，人家越是有本事的人，看的越是一个人的本事。忙起来，谁会去说人家闲话？我在城里这么久，也没人嫌弃我的。” “真是多亏了苏楠了，给咱这么好一个机会。今年过年，一定要去他们家里拜年。感谢人家。”李母连连道，“回头我去买猪肉去。多买点。” 这会儿老苏家也是一片欢喜。 二婶陈月英，恨不得昭告全村，自家闺女以后是城里户口了。她以前没让闺女嫁人，是不是有眼光？她早就说了，闺女以后肯定能找个好对象的。 这不，以后随便找找就是城里人。 而且她闺女现在了不得呢，还当店长了，管着几个伙计。 苏柳道，“妈，那不是伙计，那是售货员。” “那不也一样吗，都是卖东西的。”陈月英道。 “反正不是这个说法，要说售货员，才有档次。”苏柳道，“咱是正规店子。” 陈月英这才改口，“那是售货员，反正我闺女现在出息了。我当初咋没看出来……我当初就看出来了，你就有这本事。” 苏柳道，“明明是我姐教得好。我去的时候啥也不懂，我姐手把手的教我的。还然我去念书。还给机会锻炼我。” 反正现在苏柳心里最佩服的人就是她姐了。 陈月英现在知道闺女靠着苏楠吃饭，所以也不遗余力的吹着苏楠，“那可不，你姐现在是咱们镇的名人了。上次还镇上干部还来给你姐送奖状了呢。要不是你姐不在家，估计还要让你姐去镇上演讲的。” 苏柳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儿，“咋都没说啊。” “你大伯娘不会吹呗。啥事儿都闷着。”陈月英一脸无语。“也就她命好，会生。娃子们个个都出息。” 说完话锋一转，“不过你哥也出息，你哥种的那大棚菜长起来了。这大冬天的也有青菜吃。现在往县里送菜，每天都有收入。”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8章 ◎对不起苏柏（嫂子内容多）◎ 苏栋种的大棚菜, 如今在队里也是有名儿的了。 之前他说要种菜卖，好些人都觉得他是在做梦, 在外面学点东西回来就当自己是技术人才了。 结果人家平时就种菜种得好, 等冬天又把大棚搭起来，大冬天种出了绿色叶子菜，村里人才知道, 苏栋真是有本事。 这冬天的叶子菜可不愁卖，拿去县里, 基本上抢光了。如今小两口就光给县里国营单位还有一些单位送菜了。 说起这事儿, 陈月英就说不完的骄傲。 儿子也终于出息了。 不过和闺女比起来, 陈月英又觉得遗憾了，儿子这样靠农村的土地吃饭, 以后啥时候能成为城里人啊？ 苏栋倒是没这么想，他对自己的事业很骄傲，带着苏柏就去看自己种的大棚菜。然后讲起自己的事业规划。 苏柏看着绿油油的菜, 也替自己兄弟高兴, “行啊苏栋，你这是真的找到适合自己的路了。” “嘿嘿，也就是运气好。”苏栋笑眯眯道。 苏柏道，“在我面前还谦虚啊, 不过你也不能太过骄傲, 还是要坚持学技术, 就和你说的一样, 咱们种地本身就是靠天吃饭的，所以你也要学会规避风险。你这投资比别人大。” 别的不说, 光是这大棚就不便宜。 苏栋道, “哥你和楠楠可真不愧是亲兄妹, 说话都是一样的，她每次也是叮嘱我要多学技术，不要心存侥幸。” 苏柏道，“她说话你还真得听。她现在可是咱家最出息的了。” “那还真是，我妈现在把她的话当圣旨。”苏栋小声道。 苏柏也笑了起来。 兄弟两人从大棚回来，路上就不少人在和苏柏打听李兰馨她们转户口的事儿了。 这消息还是李兰馨的侄子传出来的，在外面吃着糖的时候，听人说自己姑的闲话，他就说姑要进城当城里人了。 这消息就传开了。 本来还没人信的，结果陈月英也吹自家姑娘的时候，顺带吹了李兰馨。 村里人当时就震惊了。苏楠这本事太大了吧，把人带城里去，就直接让人成城里人了。 要知道，这去城里打工，和转户口去城里，那是两码事啊。 苏柳就罢了好歹还是亲妹子呢，李兰馨咋也沾光了？ 好些人打听，也是想找机会问问，既然李兰馨能行，他们是不是也能行。 苏柏自然不会给他们希望，“她们是自己有本事，工作能力强，单位用得着这样的人才，自然愿意给工作岗位转户口，不是谁都能做的。” 村里人不信，毕竟之前李兰馨和苏柳在他们印象中，也就是普通小姑娘啊。 但是苏柏不愿意多说，敷衍的走了。 另外一边，许家人也把许清叫家里了。 许母张翠菊早就对自己闺女偷摸进城过好日子不满了。这么久竟然也没给家里寄东西回来。 回来之后再一看，人都养得白白胖胖的了，气色也好了。 问许清平时在城里吃啥，她也是个老实的，啥都说。 说每天都要喝汤，还要吃补品……说得许家人直瞪眼。 张翠菊心疼道，“你在城里过这么好，你都没惦记我啊。” 许清道，“我这是要补身体，以后才能生娃。” “县里医院都说没用了，你还抱着希望呢。”许清的大嫂道。 许清没说话，反正苏柏说能治好，她就要治好。以后给苏柏生个娃。这样就可以绑住苏柏了。 张翠菊道，“闺女啊，别的话咱就不说了。以后苏柏那边有啥好事，你也要惦记一下家里人啊。” 许清低着头，“苏柏要不高兴的。” “他咋不高兴了，他是你男人！”张翠菊被自己这个木头闺女气死了。从小就不聪明。嫁人之后也不知道扒拉好处。 她心里一气，直接道，“当初那事儿，你要是让苏柏知道……” 许清顿时脸色变了。 家里其他人都看着两人。 张翠菊这才反应过来，“我都没说啥呢，你们看咱干啥。都忙活去。” 把屋里人都打发走了。拉着闺女道，“妈也是为你好啊。” 许清顿时哭了。“妈，你给我出的馊主意……如果不是……” 想起当初的事儿，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当初苏柏要高考，娘家人都说他以后要和李兰馨的男人一样去了城里就不回来了。 她害怕极了。整宿的睡不着觉。妈说苏柏是个心软的，要不然也不会娶了自己。所以只要再让苏柏心疼内疚就行了。 她当时就想着去山里把腿摔折了，最好是留个疤，这样苏柏就能心疼她……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竟然有了孩子。那一下摔得可真是疼。 疼了这么多年都没好。 唯一的安慰是，苏柏留在了她的身边。 张翠菊没将这秘密说出来，因为还不想和闺女走这一步。 “你好歹是咱家的人，不能一点都不顾。回头和你男人提一提，明年带你兄弟出去干活，咋就不行呢？别人能做，你兄弟不能做？” 正说话间，大儿媳妇跑进来了，“妈，大事啊。” 许家大媳妇看着许清流泪，吓了一跳，“这是干啥呢？” 张翠菊道，“你嚷嚷啥呢，跑进来干啥？” “不是的，我在外面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苏柳和李兰馨要转户口去城里了。两人现在是城里正式工了。” 张翠菊顿时从椅子上面跳起来了。 她气得直接捏许清的胳膊，“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真是白给老苏家当这么多年的媳妇儿了。人家心里就没你。你还不知道聪明点。” 许清也呆了，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苏柳就算了，李兰馨算啥啊？ 小姑子难道不知道当初李兰馨没结婚之前和苏柏传的那些消息？ 咋还故意的把李兰馨留城里呢，还让人当了城里人。 从娘家回来的时候，许清情绪都没恢复。一会儿是觉得自己被苏家人嫌弃了，一会儿又心怀内疚。 苏柏来找她，看她心事重重，问道，“怎么了？” 许清吓了一跳，“你咋来了？” “家里要吃饭了，我来接你。”苏柏看她眼睛红了，问道，“是不是你家人欺负你了？我去问问去。” 他知道许清在娘家的日子不是很好过，特别是医生也说了，她身体不好就有一部分原因是底子坏了。 苏柏对老丈人一家更不喜欢了。 许清赶紧拦着，“我没事儿，就是想家里人了，所以哭了一会儿。” “真没事？”苏柏拧眉，“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总不至于让人欺负你。” 听到苏柏这话，许清一下子就靠着他的胳膊哭了起来。 这么好的苏柏，她真的舍不得啊。 回了家里，两家人已经摆好了饭桌，正听着苏柳热闹的谈起在城里的工作。 她意气风发的模样，让家里人都乐开了花。 李秀芳看儿子媳妇都回来了，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吃饭。她想着儿媳妇心里估计有点儿不舒服。于是故意说道，“上次楠楠还说给她嫂子安排工作的，这不是许清身体要休养吗，这才没安排。我瞅着要养几年，也不慌。是不是，许清？反正苏柏有出息 ，你就享福算了。” 许清抿着嘴点头，她心里不稀罕什么工作。 她就是介意苏楠这么照顾李兰馨。 苏家人都有出息了，她心里也下了决心了。她知道自己拦不住苏柏的脚步了，那就只能让自家人也上进。 于是吃完饭之后，回屋里休息的时候，她给苏柏提了个要求，希望来年能带她哥去城里打工。 苏柏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是你家里人说啥了？” “我想让家里人也上进，楠楠能带家里人，让家里人上进，我……我羡慕。” 苏柏听着，有些怒铁不成钢。那样的家里人，为什么还要拉拔。 许清抹着泪，“我也希望城里有亲人。我希望能配得上你。” 苏柏抹了把脸，“我不同意。” “……”许清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我也不去城里了。” 听到许清这么说，苏柏当即就生气了。这是拿身体开玩笑。 他真的不理解许清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那样的家人，用身体威胁自己，难道就值得吗？ 苏柏走了出去，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儿风。 李秀芳见儿子不开心，问道，“咋了？” 苏柏不想说，不想给家里人增加烦恼。 李秀芳道，“是不是许清介意楠楠照顾外人的事儿？你和她好好说。” 苏柏闻言，心里想着，也许许清真是为这事儿吃醋了。 他是能理解楠楠的，因为自己在外面做事业，也不想有人拖后腿。也希望自己身边都是能做事的人。 但是许清可能不理解吧。 苏柏想着，自己应该好好教她。之前太忙了，很少说起工作的事儿，以后可以多教她这些道理。 至于许家人，也不是不能带。 至于出去了过得好不好，那就不是想的那么美好了。 苏柏决定让许家人知道好处没那么容易占的。 给他添堵，他也不让那些人好过。 于是过了一会儿回房，他就把许清从被子里挖出来，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我同意了。带你大哥出去。就只带一个。”一个才好收拾。 许清听到这话，终于破涕为笑。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苏柏，“你是不是怪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对不起，苏柏。” 苏柏握着她的手道，“就这一次，以后可不许提了。咱刚开始赚钱不容易，咱自己都没站稳呢，是不是?” 许清点着头。 “所以以后咱要先顾着自己。你也别惦记楠楠那边，是我不想你太辛苦。等我赚钱买房子了，户口也能转过去。是不是，不也不用羡慕人。” 听到这话，许清感动得又开始流眼泪了。“对不起苏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那时候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行了行了，原谅你了。”苏柏轻笑。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29章 ◎贴春联◎ 这个年, 苏楠在城里过得也相当忙碌。她把江玉兰和江铃请家里过年，陪伴奶奶。她自己则去工厂和店里忙。 工厂过年可以停工休息。店里却不能关门。除了年三十下午能放半天假, 其他时间都要开门。 因为过年这几天正是逛街的人最多的时候, 哪怕不买，也能刷个眼熟。让大家进来走走。等开春了，才能保持稳定的客源。 不过苏楠倒是给店员放假, 让她们轮流休息。也因此，苏楠自己反而每天都要去, 愣是一直忙到年三十才回家吃年饭。 好在有江玉兰帮忙, 她回来只用炒几个拿手菜, 倒是也方便。 苏老太道，“所有人都能放假, 就你不能放假。你这老板也太辛苦了。” 苏楠笑道，“奶，正因为是老板才要更辛苦啊。毕竟是给自己干活, 我干得有劲儿。” 这就是给别人打工和给自己打工的不同了。给自己打工, 加班再晚也能从中得到乐趣。 苏楠很喜欢这种感觉。 苏老太笑着摇头，她想起了以前家里没没落的时候，每到过年，她祖父也是忙得很晚才回家。 赚钱就是这么不容易 这个年, 苏楠尽量的过得热闹一些。毕竟奶奶习惯在家里一大家子一起过年的。如今在城里自然是比不上家里人多。 “奶, 明天大年初一, 城里还有活动呢。我早上去店里开门了, 就带你去看电影，看人家唱大戏。” 苏老太笑道, “你可别担心我, 我好得很呢。头一年在城里过年, 我也想看看城里新年咋样。咱也想通了，你爸和你二叔都当爷爷辈的人了，我还操心什么。不管了。你好好顾着你的店子，赚大钱了，我以后跟着享福。” 苏楠这才放心了，搂着苏老太直乐呵。 江铃道，“太奶奶，等暖和了，我陪你逛公园。我放寒假，时间多呢。” 苏老太听着，乐呵呵的应了，“好啊，那我就等我们小铃铃陪我出去玩了。” 吃完饭，苏楠拿出了家里买回来的春联，开始贴了起来了。 红彤彤的对联上面是金边描绘的字体，之前苏楠还真没在本地大门上面看到这种，在这会儿，这种算是新款式了。 “这春联怪好看的，哪里买的？”苏楠笑着道，她太忙了，过年的东西都是江玉兰准备的。 江玉兰道，“百货公司那条街上搭的摊子，好多摊子都卖这个呢。听说是从外面进货回来的，咱自己这边都买不到的。你说就一个对联也卖不了多少钱，还特意去外面进货啊。” 苏楠道，“别看这小小的对联，过年家家户户都要，你想想安阳多少人？” 江玉兰一听，心里一算，发现这生意还真不小。要是进货多，还真能赚一笔呢。 不过她倒是也不羡慕，因为自从开始和苏楠学做生意之后她也明白一个道理，卖东西谁都会，关键是要会找货源。有货源还得能想办法进到货。好货都抢手，多的是人要的。 寒风中的大街上，谢蔺啃着已经冷了的馒头，在几个摊子上面到处转悠着。 现在全城几个大的街道上面摆着的对联地摊，都是他找人摆的。卖对联也就这么几天，特别是年三十是最走俏的时候。 过了这一天，对联就成废纸了。 他得时刻的查看哪边生意好，哪边生意差，然后调货。 程□□着一辆破自行车过来，“哥，货我送过去了，看还要啥啊？”程虎高兴极了，仿佛找到了曾经他哥刚开始赚钱的时候的感觉了。那会儿他胆子小，不敢跟着一起干，错过了好时机，如今可算是能跟上蔺哥的脚步了。 谢蔺道，“不用了，你回家过年吧，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你一年到头的和我在外面跑，家里人也惦记你了。” 程虎放心不下他，“你一个人在城里过年啊，要不你也回去吃饭？” 在城里又不是没家，咋就是这么倔呢？ 谢蔺道，“我这一摊子事儿还得收场呢，吃饭什么时候都成，回去吧。” 程虎看着他，又惦记着家里。确实好久没回去了。 “那我就回去吃顿饭，晚上我过来。” “过来干啥，我晚上想清静的考虑事情，你不要来了。” 谢蔺拒绝。 程虎哦了一声，“那我……那我初二过来帮忙。初一我去拜年。” 谢蔺点点头，然后程虎就骑着自行车欢快的走了。 拢了拢衣服，谢蔺将最后一口冷馒头塞入了嘴里，然后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水，继续去做事。 过年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意义。贫穷的时候，过年这种日子也不过是看着别人家大鱼大肉的热闹罢了。他早就习惯了。 他一直没回去，家里来找他的人只找到那紧锁着门的小屋子，就失去线索了。 陈秘书为难的找了个电话，打给了自己老板。 电话那头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到没找到人，有些生气，又有些担心，“春节这么大的日子，他能去哪里？” 陈秘书道，“是不是和朋友一起过节去了？” “怎么可能，他那几个信任的朋友把他的钱都骗走了。我早就告诉他了，他应该接受教育，而不是胡乱的去闯荡一通，什么都不懂，就容易被人骗。他不听，他怨恨我。他怨恨这个家。” 陈秘书听着头疼，但是还是得恭敬的听着老板的抱怨。 挂了电话之后，陈秘书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回国之后，他的老板脾气就越来越火爆了。 在外面就有点儿说一不二的，回来之后面对亲儿子的桀骜不驯，那更是和点了火一样的。 陈秘书不敢放弃，还是接着去找。 他开着小汽车到处晃荡。终于在某个摊子上面找到了正在吆喝卖春联的谢蔺。 说实话，作为从小国外长大，且就读于名牌大学的陈秘书来说，是有点儿瞧不上这个没文化的年轻人的。 但是他有点儿同情这个人。 明明本应该出身良好，受到优越的教育，结果却命运坎坷。 他的老板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强人，六十年代为了打理家族事业，丢下才满周岁的儿子飞往国外。结果事情没办完，国内政策发生变化，她这么一去不能回了。 留在国内的儿子也遭了殃。堂堂的谢家倾覆，谢老爷子带着孙子去了乡下。 当时谢老爷子几个孩子则分散在各地。 他们甚至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一直到许多年后，国内政策改变，老板回来寻亲，总算是找到了丈夫和孩子。 虽然孩子已经长大，但是在父亲身边被养得非常好，据说跟着爷爷吃苦几年，老爷子过世之后就被人辗转送到老板的丈夫谢文国身边。谢文国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孩子也是倾心教导，所以高考恢复之后，这个孩子考上了大学。 老板回来之后尽力补偿，又送去国外深造。学成回来之后进入政府部门工作。负责对外贸易，可谓是前途无量。 事情就出在这里，这个孩子在工作的时候受伤，查出来的血型竟然有问题。这才知道孩子弄错了。 于是辗转之间才找到了已经长大成人，却又没什么文化的亲儿子。 这个亲儿子就是谢蔺。 想想也知道，一个靠着倒买倒卖发家的农村小子，进入这样一个家族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其中发生什么细节，陈秘书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对方没在谢家住多久，就自己买房搬出去了。也没说断绝关系，但是很少去谢家见家人。总是在外面忙生意。开始还算风生水起，前阵子就出问题了。 陈秘书唏嘘的想着，然后下车去见谢蔺。 但是谢蔺看到他却当没看到。 “今天是除夕，您真不回去？” 谢蔺将一卷春联装好，“帮我带回去，算是我孝敬他们的。” 陈秘书：“……” “告诉他们，别想着看我的笑话，跌倒了再爬起来就是，我也不是没在泥地里打过滚。” 陈秘书无奈的接过了春联，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等陈秘书走了，谢蔺又继续做生意。很快天要黑了，春联没剩下多少了。谢蔺提前收摊。 结了工钱，他骑着车，带着剩下的春联往回走。 路过那家亮堂堂的服装店的时候，发现服装店也关门了。 门上光秃秃的，竟然没贴春联。他还有心思开玩笑的想着，就说怎么春联没卖完，原来是还差这一个大客户呢。 原来苏楠下午就给工人请假了，让大家回去过除夕，所以店子这边并没有贴春联。 谢蔺走过去，拿出一套商铺用的春联，把剩下的米糊拿出来，帮着贴上去。 贴好之春联后，红彤彤光闪闪的，很喜庆。 “这样才像样子。祝：生意兴隆！” 他走了一会儿，苏楠也气喘喘的踩着自行车过来了。她也是吃饭的时候想起来，这边店子没贴春联呢。 也不知道工人们知不知道贴。一群小姑娘，要是没交代，估计也是不会想到这头上来的。 于是她吃完饭就赶紧赶过来了。临时的也没买到商铺用的，就把家里多余的一对带过来，图个喜庆。 等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她就看到自家那门边上贴着两个特别大的春联。虽描金的字体，在这春节千家万户的灯光中，映照着点点的星光。 苏楠顿时笑了，“这群小姑娘，还挺懂事儿的。”又去检查了一下，贴的挺稳，挺正。 第二日，苏楠来开店门，值班的售货员来上班。 苏楠给她们发了红包，就问起来门口春联谁贴的，可不能让工人自己掏腰包。 小姑娘面面相觑，“要贴吗？咱昨天关门就回家了。” 说着红了脸。 苏楠道，“那是谁贴的？总不至于……贴错了吧。” 一整天，也没人来说贴错春联的事儿，苏楠也猜不到是谁贴的。只能当是哪位老客户看不惯她那光秃秃的门面，帮着做了一件好事儿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儿，也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份善意也让人觉得有点儿欢喜的感觉。 苏楠笑着道，“开年就遇着好事儿，看来新的一年真的好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30章 ◎苏家人进城过年◎ 对于苏柳来说, 新年本来挺快乐的，开年就去转户口了。对于他们乡镇来说, 没有啥年假不年假的, 要转户口，和干部们说一声，人家就愿意加个班。 拿到户口转出证明, 苏柳心里开心极了。 然后大伯一家子也准备都去城里看奶奶，陪着奶奶热闹一下。这么多人一起出发, 多热闹啊。开心开心。 但是等出发的时候, 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大哥竟然把嫂子娘家的大哥带上了。 这许家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啊？虽然不至于偷鸡摸狗, 但是平时做事可不积极，心性也不好。 当初嫂子在娘家可没少受委屈呢。 但是苏柳没立场说, 大伯和大伯母都没说话呢，只能一路和李兰馨坐在一起，听着许家大哥在另外一边和苏柏套近乎, 又打听城里的工作。还问自己以后能不能也转户口。 苏柏道, “户口是没办法转的，自己以后赚钱倒是可以在城里买房落户。现在政策比过去好，只要肯努力，有机会。” 许大哥许大城道, “咱就听你的了。小舅子啊, 咱一家人, 以后去了外面, 我都听你的。” 苏柏笑着没说话。 许大城有点不高兴，觉得小舅子不给面子。但是没关系, 去了城里 , 自己就赖着他们了。 他还是挺看得起自己妹子的。在家里的时候看着挺没用的, 在出嫁之后，也算有本事了。不能生孩子，竟然也能管得住男人。 看着他那个样子，苏柳真是特别不喜欢。 李兰馨也没说话，一路上想着开年要怎么忙。 至于李秀芳和苏宝山，那是更没开口了。年轻人的事情，他们管不着。儿子想拉拔儿媳妇娘家，他们能说什么？ 他们也相信自己儿子是个心里有数的。 这些年不是也没给许家人什么好脸色？ 因为熟门熟路，所以这次也没让苏楠来接。 李秀芳和苏宝山跟着苏柳先去苏楠那边，苏柏让许清也跟着，自己先送许大城去工地。 许大城惊讶道，“啥，让我去工地？我不是和你们一块儿吗？” 苏柳忍无可忍，“我们是去苏楠姐家里过年的，你去干啥啊。你不是来上班的吗？” “好歹是亲戚，来了城里不是互相照应？”许大城问道。 他说着看向自己妹子许清，“妹子你说句话。” 许清刚要开口，苏柏道，“今天报到，你不去就赶紧买票回去。我是看着许清的面子带你出来，你要是不珍惜，就不能怪我了。我都要去报到，你不去，你来这里玩的？” 许清一听这话，就不敢开口劝苏柏了。 许大城心里憋屈，只好答应了。他想着以后机会多呢。 其实他心里都打算好了，虽然是跟着苏柏出来工作的，但是明显跟着苏楠更有出息。所以他是打算先出来，然后找机会去给苏楠打工的。这样以后自己也能有机会当城里人。 所以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回老家去的，“那行吧，我先去工地。” 于是几人分开行动。 等苏柏走了，李兰馨也自己坐车去单位，这个热闹她是好凑的。哪怕人家邀请了，她也不想去。 最后苏宝山和李秀芳跟着苏柳，带着许清一起去苏楠那边。 苏宝山早就知道闺女在城里有个大房子，只是亲眼看着，还是亮到他的眼睛了。 他小声和自己媳妇儿道，“这要不是我闺女的房子，我都不好往里面走。平时多看一眼都不好意思。” 李秀芳笑道，“谁说不是呢？我第一次来也是这么想的。”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苏老太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听着动静就猜测是家里人来了。 开门一看，果然是，高兴的牙不见眼的。 这个新年虽然也热闹，看了很多稀奇事儿，但是哪里也比不上家里人。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子孙环绕。 “妈，您在这里习惯不？”苏宝山看着老娘，心里也挺激动的。 苏老太握着他的手，“习惯，习惯。你看着倒是长好了。” 苏宝山乐呵呵道，“今年过年吃得有点好。” 苏楠也从屋里跑出来了，赶紧帮着拎东西，然后招呼自己爸妈进屋里暖和一下。 苏宝山看着她，骄傲的笑道，“我闺女可有出息了。这房子可真不错。” 苏楠道，“那你和妈搬进城里来，和我一起住。以后咱过年过节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苏宝山只觉得闺女在开玩笑。“在家里种地多舒服啊。来城里我浑身不自在。” “对，你二哥种那菜特别好，我和你爸也准备今年跟着一起种。你爸去年跟着种的，也赚了一笔钱呢。” 苏老太道，“难怪他和我说今年过年吃得好。我还以为是说孩子们出息了，原来是和我显摆呢。” 苏宝山顿时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苏楠笑个不停，又惦记着厨房里的吃的，赶紧去做饭。 苏柳放了行李跟上，进厨房帮忙。 然后忍不住和苏楠说了你许大城进城里的事儿。 苏楠听着也没觉得奇怪，因为上辈子她哥发达之后，许大城确实也得到过他哥的资助。 甚至她嫂子不能生，他哥要抱养孩子。先是考虑的二哥苏栋家里。可二哥当时自己也能挣钱，自然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抱出去。然后是小弟苏林。苏林那会儿有单位，计划生育只生一个，自然也不可能。后来就是抱的许家的孩子。 这也是这辈子苏楠想让她嫂子治好病的缘故，因为她不想让哥再抱养别人的孩子了。 “姐，你说这都啥事儿啊。” “我哥的安排，让他自己去办。”苏楠并不想插手这些事情。就比如她的生意，她哥也从来不插手一样。 而且她哥上辈子也没让许家人在公司里面当个什么领导，一直就只是在基层做事儿。 她哥也明白工作需要什么样的人来做。 另外一边，许大城终于知道城里生活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 他以为的工地是在繁华的城里，结果被苏柏带到了郊区特别偏僻的地方。住的地方也很差，就是临时搭建的棚子。许多工友挤在一起。 吃饭也是吃大锅饭。 这还不如在家里的日子啊。 难怪出来工作的人，回去之后都瘦了，这不瘦才奇怪了。 苏柏把他交给工头之后，就要走了。提醒他安安分分在这里做事。以后才能继续留下来。 许大城道，“苏柏，你这啥意思啊，让我做这些事儿？” 苏柏问道，“那你准备来做什么的？” 许大城：“……” “大家都是这么干的，我当初也是这样过过来的。你以为来城里是享福的？” “李兰馨她们一个外人都能来享福呢。”许大城道。 苏柏道，“那是人家，和我没关系。我这边的工作就这样。爱干不干。如果不是看在许清的份上，连带你出来，我都是不愿意的。当初你是怎么对她的，我难道不知道？都一个村里住着的，谁还不清楚谁啊？” 许大城被他说得涨红了脸。 他咬着牙气得脸发红，一副想动手的样子，身边的工友都站起来了。 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自己村里人得开春种完地才过来。也就是说，现在在这个地方，自己是一个熟人都没了。 苏柏道，“好好做事，赚点工钱回去，我还能高看你一眼。要不然下次连出来都没机会。” “你狠！”许大城咬碎了牙。他心里想着，活该你没孩子。 苏柏赶上了苏楠家里的晚饭，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迟来的团圆饭。 “可惜梅子一家子没来，她今年可忙了。” 苏楠道，“我姐要办大事儿呢，让她忙。我看她挺有劲头的。” 李秀芳笑了，“我生这几个，一个个都钻工作里面了，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苏宝山立马挺直胸膛。 自然是随了他了。 苏老太道，“老苏家没这根，那还是隔代传呢，我爷爷就是这样的人。在我爷爷那代，我们家才真的发了家的。要在那个旧社会里挣下一份家业，可不容易呢。可惜我没遗传到，宝山和青山也没遗传到，我看孙子孙女们倒是都遗传了。” 苏宝山顿时被呛到了。 家里人都笑了起来。 晚上苏柏和许清是回自己屋里那边住的。毕竟明天开始，苏柏就要工作了。许清自己也不愿意待这边。 回去的路上，苏柏就叮嘱许清，不要去看许大城。 许清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咱不帮一下吗？” “有工作就成了，能做下来就留下，做不下来就回去种地，饿不死。”苏柏道，“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了吗？” 许清这才不多说了。只是心里还是不放心。 因为出门的时候，她妈就叮嘱了，要多照顾大哥。要让大哥在外面赚钱。 要不然要收拾她。 许清什么都不怕，就怕她妈拿那事儿往外说。 苏柏怕她放不下心，就道，“你想想，大家都能在城里赚钱，没道理他不行。你就放心吧。” 听着这话，许清心里也觉得有道理。大家进城都赚钱了，不管是和苏柏一起进城的村里人，还是投奔苏楠的李兰馨和苏柳，都赚钱了。没道理她哥不行。 于是心里还真放心了。 第二日，苏柏没急着去上工，而是带许清去复查。 吃了这几个月的药，看看效果如何。 到了医院，还是上次那医生。看着许清气色都好了，医生就知道这是用心花钱养了的。 一检查，果然各方面体征都好了很多了。 只是伤到的地方毕竟是特殊的，所以还是要继续养，至于到什么时候，那就要看运气了。“放宽心，慢慢养着。机会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两人都欢喜起来。 中午两人还特意去了一趟苏楠家里说了这个事情，家里人果然都开心。 苏楠笑着道，“我就说了，新年好事多。” 苏宝山当天就多喝了一杯。孩子们都有出息，只等儿子有了孩子，女儿以后再找个好对象，那他真是一点遗憾都没了。 他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己的老爹敬酒，希望他能保佑小辈们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31章 ◎创业路上的绊脚石（抓虫）◎ 苏楠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父母心情的变化。 因为知道嫂子身体好转, 有了抱孙子的希望，两个人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难以想象, 他们上辈子走的时候是多么的遗憾。 苏楠又想起了自己上辈子那个孩子。那孩子从小也不和她亲, 瞧不起她是农村人。也瞧不起农村的姥姥姥爷。 大姐苏梅的孩子倒是能和姥姥姥爷亲近，但是因为两家离得不算近，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自然是更亲爷爷奶奶。 所以上辈子, 爸妈确实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 她希望自己的父母这辈子可以如愿以偿。 当然，在这之前, 她还是让自己妈失望了一次。那就是把自己和宋光磊分手的事儿和她妈说了。 早知道分手如此快, 她当初也就不会说那么早了, 只是当时觉得这样比较尊重人。 李秀芳听了之后，真是遗憾得不得了。特别是听到了分手的理由,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很能理解闺女的想法。 “楠楠，你真的把工作看得比家庭还重要？” “对, 没错。”苏楠很肯定的告诉她, “其实更具体的说，我把我自己看得比家庭重要。因为只有在工作中，我才能得到自信，得到满足。如果让我放弃工作回归家庭, 我会觉得很空虚。我不想过那种日子。” “我之前在周家, 看着周家人各个都有自己的事业, 都有自己的成就, 我听着他们讲起事业上的事情听不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做饭。我不想过那种生活, 我宁愿请人给我做饭, 我也要出去上班。哪怕再累, 我也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圈子。” 李秀芳的见识，是理解不了的，因为她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村姑娘，嫁人之后，又是地道的农村妇女。她没有所谓的事业心，只知道要不停的干活，养活家里里人。 在农村，哪个女人不用下地干活，那是要被人羡慕的。 但是闺女说起了周家，她心里就理解闺女的心情了。既然之前就因为这个在周家过得不开心闹离婚，那第二段婚姻确实要避开同样的问题。 “妈支持你。反正你现在啥都有，咱也不着急。实在不行，招个上门女婿。就没那么多麻烦事儿了。” 苏楠听了直笑。也没反驳。 她知道两代人之间的代沟不一样，如果不是重活一辈子，她不是也和妈同样的思想吗？所以她虽然不认同妈的想法，但是也不会当面去反驳。 不过招个上门女婿……要是自己喜欢，人家乐意，那还真是可以接受的。 李秀芳和苏宝山在城里待了两天就待不下去了。惦记着家里的事情，也不习惯城里的生活。 在这里浑身不自在。 打开门，互相都不认识。而且自家是农村来的，和人家总是格格不入。他们又不像老太太，好歹年轻的时候过过好日子，总有点底蕴在。 而且他们也看得出来，闺女很忙，每天回家就跑房间里面加班加点的画设计图，总觉得在这边会打扰她工作。 苏老太也没拦着，让他们回去，“都别惦记我，我在这里挺好的。楠楠只要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陪着她。这孩子平时工作忙，我不看着点，那是啥也顾不上了。” 李秀芳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婆婆，“妈，你是真心疼她。” 李秀芳其实也不放心女儿，但是没办法，她不止一个孩子，她也不止是一个母亲。要关心的事儿挺多。 爹妈回去，苏楠也放心忙碌起来。 两人回去，正好厂里三天年假也结束了。 送完父母上车，苏楠就赶回厂里上班。现在厂里可忙了，有自己的店子就是这么方便，可以不用等订单，自己先生产衣服，也不愁卖。 苏楠现在上新款就讲究一个速度，每款衣服做的量不多，她主要还是追求设计款式多。给顾客更多的选择。 如今她接稿的群体也更广阔了，在大学里面也开始接设计稿，主要是针对那些要毕业的学长学姐们。正好寒假过去，可以接收一些新款设计稿进行生产。 苏楠也留心一些设计得特别有灵气的设计稿，把人记下来了，心里想着等以后哪天事业真的做大了，有钱请得起大学生了，她肯定要把这些人挖过来。 只是现在也只是想想，大学生现在太稀罕了，现在一般都是分配去大城市大单位里面。不可能来她这种合营小厂。 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李兰馨正在捂着脸笑。 “干嘛这么开心？”苏楠问道， 李兰馨道，“我户口落成了。以后是城市集体户口了。” 今天一来上班，她就迫不及待的转户口了。因为和厂里的人都熟悉了，所以手续办得很顺利。 户籍本没有，但是有集体户口证明。 看着证明那一刻，满心的欢喜真的是想藏也藏不住。 苏楠理解她。当初自己在鞋厂落户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她拍拍李兰馨的肩膀，“以后会有更多惊喜的。” 李兰馨笑着点头，然后又和苏楠说了个事儿，“我转户口的时候，听人念叨，说是他们开年不怎么忙。订单不多。还有人念叨我们这边生意好。开年第一天就这么忙。” 苏楠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担心那边人心里不舒坦，到时候会为难他们这小厂。 “这种事情避免不了，我们一心往前跑，他们一心留在过去，咱也不能为了别人心里舒坦就不跑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到苏楠如此说，李兰馨就不着急了。 话虽如此说，苏楠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主动的和自己熟悉的百货商场联系，告诉他们今年又上新了多少款衣服。因为厂里工人有限，所以货不多，先到先得。 和这些百货合作这么久，苏楠自然也是想办法把渠道慢慢的了解清楚，然后捏在手里。渠道这种事儿，不就是只要打通了关系，就能用上吗？何必一定要通过安阳服装厂呢？ 电话那头的商场鞋服负责人道，“买你们的产品，不需要搭头吧。” “搭头？” “就是买你们的，还必须先买多少安阳服装厂的产品才行。开年我就打电话定你们的货，那边销售部是这么说的。还说了厂长这么安排的。” 苏楠：“……” 她真的差点笑出声。 “不需要，可能是沟通的时候出现误差了，这样，既然我们这么熟悉了，以后大可以直接从我这边订货的。从我这边拿货，不止更方便，有时候我们厂里做促销活动，还能直接给优惠。” 对方一听这话，自然是觉得和苏楠直接联系好，于是在电话里就定了来看货的时间。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她真是没想到，安阳服装厂竟然堕落到这个份上来了， 说看不起她这小厂吧，又还要搭着她这小厂的服装来卖。说看得起吧，又这样打压。 她就不明白了，好歹也算是有钱一起赚，非得让她这边的利益受损，去供养一个已经没落的服装厂？ 既然安阳服装厂那边招呼也没打就这么干，苏楠自然也不给他们面子。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以后直接和这些渠道联系。 于是当天就有许多商场的采购商来苏楠这边拿货。 青春年华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在安阳也是个特殊的存在的。上过电视，设计师还拿过国际奖，如今还在安阳开了最大规模的服装店。所以名气传得特别快。 现在只要是安阳的年轻人，都知道这个品牌。所以这个牌子的衣服现在很好卖。 而且和从首都海城来的衣服比，从青春年华直接拿货，更是节省成本了。百货商场都喜欢从她这边拿货。 当然，主要拿的也是苏楠设计的那些款式的衣服。 其他款式也拿，只是量少。除非苏楠特别欣赏的，特别推荐的款式。 光是这些订单，就让厂里忙不过来了，苏楠又准备招临时工了。 这事儿她还没找许厂长提，许厂长就打电话请她去办公室了。 “听说你和人家直接联系，让人家直接找你拿货？” 苏楠笑道，“我想着反正都是同样的渠道，直接从我们单位这边走更方便。总不能一直麻烦安阳服装厂这边。” “我看你这是野心不小，你是把我们的渠道都拿去用来。”许厂长要气死了。 开年就知道这事儿，谁能开心？ 他哪里知道，当初看不起的一个小厂，如今规模也不是很大的一个长，竟然慢慢的就把他这边挤得没有生存空间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为了那点面子，就和苏楠合作开厂。 苏楠道，“许厂长，这些百货商场就在那边放着，谁都能去卖东西。他们想卖谁的东西也是他们的自由，不能说我拿了安阳服装厂的渠道。我不用，难道别的服装厂就不会去用吗？好歹我们赚了钱，也有你们的一份。” 许厂长听着，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反正你这样不合规矩，我这边好歹是总厂。你们这边的生产计划也应该通过我们这边，销售也是的。” 苏楠道，“青春年华也是独立的服装厂。我是厂长。” 许厂长顿时怒了，“苏楠，你要知道，你们是靠着安阳服装厂的。要是这样，到时候场地，人员，我都不给你了。” “可是我们有合同的。”苏楠道。 许厂长：“……” 苏楠也没提安阳服装厂搭配着她们青春年华卖衣服的事儿，也给对方留一点颜面。 “许厂长，我们青春年华赚钱，你们好歹有份儿。我们出去和别人竞争，好歹也能贴补一下安阳服装厂。要是我们都能被压下来了，后果如何？” 许厂长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觉得很没面子。作为厂长的威严没有了。 而且合营小厂发展约好，他这个厂长脸就丢得越大。 可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咬牙，“行了，你也不要忘了你是我们的荣誉设计师，回头也要给我们交一些设计图的。” 苏楠点头，“我知道。” 离开地上，她又问道，“那我们还能招点临时工吧。” 许厂长道，“你自己做主吧。”然后摆摆手，压根就不和苏楠说话了。 等苏楠走后，许厂长还是拿起电话，打了出去。 他要让苏楠看看，他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楠回到办公室，李兰馨担心道，“厂长，没什么事情吧。” 苏楠就把那边的事儿说了一下。 对身边的助手自然是要让她知道厂里的现状的。 李兰馨道，“我一直担心他们看我们卖得好，仿照我们的款式去生产设计衣服。他们规模大，我们可比不上他们。” 苏楠听完摇摇头，“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到现在这个样子吗？他们缺少的就是你说的这种冲劲儿。知道模仿，那说明他们还知道要改变，要创新。要拼一把，问题是他们缺少的就是这个精神。另外，如果模仿我们的产品，就觉得是承认了不如我们。他们做不出来。老牌国营厂有自己的骄傲。” 这个时代，版权意识还没那么强烈。很多服装厂都是从南方那边工厂里拿样图回来学着生产设计的。虽然不道德，但是确实省事儿赚钱。苏楠知道以后她的服装品牌名气更大之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苏楠为什么更新换代快的一个缘故。 她要在别人模仿她的款式出来之前，就换新款。一直走在前面，那别人就永远那只能模仿她，而无法挤压她的发展空间。 安阳服装厂确实是骄傲的，许厂长不屑于模仿小厂。所以他给苏楠看到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下午，苏楠就接到国营百货鞋服的电话，说是暂时就不接受她这边的订单了。 苏楠道，“为什么，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 “一些不方便说的原因，苏厂长，你还是要和你们许厂长打好关系。毕竟你们也属于他们的分厂。他当厂领导多年，也不是白当的。” 苏楠一听就明白了。她们许厂长这是要给她下马威呢。许厂长那点脸面不至于让百货一直不从她这边拿衣服，但是只要一个季度不拿，对百货商场没什么损失，自己这边却要支撑不下去。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就拿着手指头敲打着桌子。 然后喊李兰馨，把之前的一些订单先压着。 李兰馨问道，“那我们的进的服装面临怎么办？” “都压着，暂时不用。等我这边打广告之后再说。” 苏楠说着，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招商计划。许厂长确实给她很多创业经验。在她创业的路上下了很多绊脚石。也让苏楠明白很多道理。 比如，主动权要彻彻底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苏楠：感谢我的敌人，让我不得不强大。 第132章 ◎招商会◎ 苏楠决定面向安阳周边进行招商。 只要能拿出本钱进货, 愿意做服装生意，青春年华服装厂可以全程指导。从店面选址, 装修, 选货，售卖等进行全程指导。 这是一个好时代，她相信愿意做生意的人还是多。但是同时很多人也是没有方向的。 苏楠要找的代理商就是这些人。 没经验不要紧, 不会做生意不要紧，全程指导。 也因为他们不会做生意, 所以对青春年华会更有依赖和归宿感。 而且第一批招商名额也有限, 安阳市内只有两个名额, 毕竟她这边已经开了店了，孙武刚那边也开了一家店。再开两家, 覆盖面也差不多了。 周边城市，暂时每个城市定一个名额。多了也管不过来。也容易影响刚创业的人的信心。 写好了招商要求，以及招商的好处之后, 苏楠就直接去了安阳报社, 花钱在报纸上面打广告。 现在报纸广告已经是一种潮流了，一些国营厂也会在上面打广告。毕竟如今报纸还是主流。而且报纸广告成本低，辐射面广。 报社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广告的。 报社小编看完之后，偷偷的拉着苏楠问道, “会不会亏本啊？” 苏楠道, “做生意哪有百分之百赚的, 只能说, 背靠我们厂，风险还是小一些。毕竟我们已经有成熟的经营经验了。” 小编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听着好像真的能赚钱啊。 苏楠本来也就是为了广撒网, 开辟属于自己的销售渠道的。但是她忽略了这个时代的人创业的心。 这是一个机遇很多的时代。很多聪明的人都看到了广阔市场。要不然也不会许多人放弃铁饭碗选择下海做生意了。 但是以前的市场太封闭, 很多人也没有做生意的概念。手里捏着钱, 却不知道做哪一类的生意。 在看到苏楠报纸上的招商广告一样的，顿时就和处于饥饿状态的人看到了红烧肉一样的。 从进货到销售全程指导。 还有这种好事儿？ 于是苏楠的广告登陆出来之后，当天办公室就接到了许多电话了。 “你们是青春年华服装厂吗？” “你们真的教人做生意吗？” “风险大不大？” “……” 一上午，咨询都没停过。这也是苏楠没有预料到的情况，本来是准备一个城市几个人打电话过来，自己选一个的，现在打电话的人太多了。 苏楠索性就和他们约定了一个时间，让他们亲自来厂里走一趟，大家开个招商会。互相了解一下，双向选择。 后面苏楠都没法接电话了，耳朵疼，让李兰馨接着说。 一直忙到下午下班，都还有电话打进来。 李兰馨兴奋道，“厂长，这么多人对我们感兴趣啊。” 苏楠道，“也许只是一些好奇心罢了，真正有决心干的应该也是有数的。”她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其实已经很有信心了。因为这年头打电话不方便啊，能为了这个事情专门打电话的人，那肯定是手里有钱，确实愿意做生意的。这样一来，选择就多了。 “我还是低估了市场。”苏楠笑道。 李兰馨道，“还是你想的这个办法好，要是我手里有钱，我都想做这个生意了。” 苏楠问她，“你想做生意？” 李兰馨赶紧摆手，“我也就说说，如果没工作，我又想做生意，肯定也做。但是我现在这工作做得挺好的。我想一直跟着你做事。” 她可没有表现的那么自信，现在跟着苏楠身边干活才有安全感。而且她看得出来，苏楠是做大事的人，跟着苏楠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苏楠也是随口问问，要是身边的人想做生意，她当然也会支持。 毕竟自己人去开店，她更好沟通。 不过也尊重各自的选择。 倒是江玉兰看到了报纸，在食堂忙完之后也打电话过来问她这个事儿。 这几天因为服装厂订单不多，她就在食堂那边忙，倒是不知道苏楠这边的动作。 苏楠道，“姐，你想开店？你不是马上看房子了吗？” 江玉兰笑道，“是有这个想法，手里的钱买房子，还能剩下点儿。我看你这简直就和捡钱没两样，就想开家店。到时候请人帮我卖衣服就成了。” 苏楠顿时爽快道，“行，我给你留一个名额。” 李兰馨：“……”原来还能这么操作，她到底还是见识少了。不过见识多也没用，没钱…… 苏楠招商的事儿，服装厂自然也是知道的。 许厂长看完报纸之后就笑。“看来真是着急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在报纸上面打广告了。” 作为一个国营领导，销售渠道都是送上门来的，许厂长觉得自己去找销售渠道，那是真的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做的事情。 如今苏楠的境况在他看来就是这样。 至于会不会找到人来卖衣服，他是不看好的。 在许厂长这种领导的认知里面，做生意到底不是个体面的事情。手里有点钱的体面人是不会想着做生意的。 顽固的思想限制了他对市场的认知和想象。 第二天上午他上班的时候，就看着许多人进了厂里的大门。 许厂长皱着眉头，问门卫，“怎么今天厂里来这么多生面孔，也没人告诉我要组织什么对外活动啊。” 门卫道，“是分厂那边的小苏厂长安排的，说是来分厂考察开会的。” 许厂长：“……” 许厂长回到办公室就坐不住了，让助理去看看情况。 这会儿，在苏楠借的会议室里面，苏楠给在座的二十多位有意向的招商代表讲解了青春年华这种招商代理模式。 不止是全程指点他们如何开店销售，后期还会定期去指点他们的店子。不管是新品上市，还是季末促销，都有厂里统一的安排通知。 也就是说，开店之后不用担心如何经营的问题。也不怕错过商机的问题。不止如此，后期还有片区保障。各种价格优惠。 最吸引人的是，卖不出去的服装，可以以厂里的出厂价退回。 这简直就是全程保障这些人的利益了。 苏楠道，“当然，做生意肯定不能想太好。要是都是好处，那也太假了。在这些好处的基础上，你们需要遵循青春年华的统一指导。包括装修风格，服务质量，店名，产品价格，活动折扣等等方面。因为我们给你们提供好处的同时，也要保护我们青春年华的招牌。” 苏楠说着，让李兰馨将油印的一些资料给他们看。 看完之后，没有意向的可以离开，有意向的留下来继续谈。 因为接下来，是青春年华对于这些人的选择了。 “你们自己可以考虑一下。” 苏楠说完，就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她一走，会议室里面就开始吵吵嚷嚷起来了，“这也太严格了，这是我们自己开店，还是给他们开店？” “这要求太多了。” “对对对，缺乏一定的自由，不像是我们自己创业。” 有人道，“那你们还坐着做什么啊，走啊？苏厂长不是说了吗，没意向的可以走了。” “……” 李兰馨偷偷看了里面的动静，然后和苏楠汇报。 苏楠端着茶杯在外面边喝茶，边等待。 “里面讨论挺激烈的。” 苏楠道，“有想法就说明有意向。真的没想法的人，早就走了。” 还真有人走了，不是因为不好，而是苏楠要求太高。连开店的规模都有要求。他们没那么多钱。只能遗憾的走了。 他们才走，就被许厂长助理拦住了，打听了一些招商的内容。 “要求太多了，一般人不符合。” “是的，太难了。就是因为没钱才想做生意的，她这生意太难做了。” 这些走的人便摇头边叹气，语气中都是抱怨。 紧紧皱着的眉头可以看出来他们心里是多么郁闷。 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郁闷的是自己没办法参与这样的生意。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就去偷偷看过苏楠开的那个店了，生意是真的好。里面产品也是一看就很有市场的。 但是要求太高了。 这些人说完，摇摇头就走了。 许厂长的助理赶紧去汇报这个情况。 这边，苏楠已经在等了一会儿之后，就进了会议室里面。 大家重新开始安静下来。 苏楠道，“各位选择留下来，都是没意见的吧。因为我们这个模式是刚开始，名额有限，所以我们希望第一批合作的对象配合度尽量高一些。” 意思是要是有想法的就算了。 她这话一说，就算有想法的，那也没说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招商会就正式开始了，现在，我要了解各位的投资能力……” 这个招商会从上午，一直开到下午才结束。 中途一批批的人被刷走了。不过苏楠也给他们承诺了，下次要是有名额，还是可以优先考虑的。 最后选出来的人，都是优中选优。 都是拿得出来钱投资的，有意愿好好做生意的。这些人签约的时候，是要提供资金证明的。 许厂长站在窗户口看着外面，不时的看着一批人不高兴的离开，他心里的气就慢慢的松了。 看来不是很顺利。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33章 ◎加盟店进行中◎ 拿着招商的名单和资料, 苏楠就把江玉兰，苏柳, 还有李兰馨, 程刚，包括实习设计师小朱都叫来开会了。 这个小厂，目前都是一人身兼数职。 苏楠看着她们, 心里也不是没压力的。因为这是服装厂第一次动作，但是能用的人还是少了。但是苏楠也知道这是创业开始的必经之路。这个年代连国家都缺人才呢。更何况是她这个几十人的小单位了。 她把今天的招商成果和大家讲解了一遍。 “各位, 我们的任务很重。我所承诺的这些事情, 都是需要你们来完成的。选址, 我亲自去。后期店面装修指导，程刚你负责, 看他们是愿意找我们的指定装修队，还是他们自己找都行，风格要保持一致。李兰馨, 你负责给他们出货, 包括后期退货，打折活动，你都要负责对接好。就按照我们自己的服装店那样。苏柳，店员培训你负责的。要求他们服务一定要跟上, 不能坏了我们青春年华的招牌。玉兰姐, 这些人的进货款项你负责, 我们刚开始这一年, 是不接受他们贷款的，必须款项结清楚。风险我们是要规避的。” 几人都严肃的应了。 小朱举手, “厂长, 那我呢, 我现在就只负责设计，我最闲了。” 苏楠道，“我让你来开这个会不是让你看热闹的，你得知道厂里现在啥情况，赶紧成长起来。平时你自己要了解哪些设计好卖，改进自己的设计。设计师忙起来，那是没日没夜的。懂吗？” 小朱赶紧点头。她就怕自己闲着，特别不好意思。她从鞋厂过来之后，楠姐就不让她做助理了，让她安心搞设计。但是她设计的稿子现在很少被选中，所以很担心自己拉后腿。经过刚刚的事情，她明白了，楠姐这是真心要培养她。 会议结束之后，大家都很激动。 虽然后面的任务会很重，但是这代表着挑战和机会。 长期跟着苏楠的人都知道，这次要是办成了，必定是有丰盛的成果的。做好了这件事，她们的厂长也不会亏待她们。 选址的工作，苏楠是安排在一块的，她马上大学开学，要上课。也不能长期在外面。这次选址，她也不是一个人去，要带程刚和李兰馨一起。 程刚负责安保和联络工作，李兰馨则带着去历练。以后要负责对接这些加盟的服装店的工作。 这一切，除了他们几人，厂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只知道领导们挺忙，好像是去找啥销售渠道去了。 许厂长知道苏楠为了销售渠道去出差之后，坐在办公室里摇头叹气，“这个小苏就是倔，特别倔。一开始来咱们单位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她这脾气就是倔得很。其实只要稍微第一下头，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她就是不愿意。年轻人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 苏老太知道孙女要去出差，真是担心得不得了。也就是现在治安比以前好，要不然她还真是不放心。 苏楠却很兴奋，“奶，这是一个好事儿。我们总要走出这一步的。谁做生意是在家里坐着的？那些男人能走南闯北，女人干啥不行？我还要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看看。以后还要去更远的地方走走看看。” 苏老太想着也是，年轻那会儿她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世道变了，家道中落，她反而只想过安生日子了。 现在真是时代好了，不用为别的发愁了，就能追求精神层次的东西了。 “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不止苏楠兴奋，李兰馨也兴奋呢。 她还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那些城里正式工人一样，到处出差。 这可真是让她开眼界了。 坐在汽车上面，她都忍不住往外看。 附近的城市是比不上安阳富裕的，有些还是县城。苏楠第一站就是武南县。这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因为离安阳非常近，所以比其他的偏远县城还是要富裕一些。 苏楠提前和人家联系好了时间，然后对方过来车站接他们。 还很客气的请苏楠他们吃饭。 “我爸妈都是厂里领导，但是现在厂眼看着要不行了，我也不打算进厂。” 说话的是武南县代理商陈丹，是个年轻的女同志。 “我们这小县城以前没觉得不好，但是自从国营厂发展不好之后，我就发现这地方想赚钱是真的难，没啥机会。想找个好工作真难。我看到你们报纸的时候，真是醍醐灌顶。在我们这边，还没有一家好的服装店呢。只有小百货里卖衣服。你们青春年华的服装还是我们小百货里面最高档的服装。什么首都啊，海城啊，那边的服装这边也拿不到货。” “所以这个品牌在我们这边还是好卖的。” “只是我因为我们这边规模肯定比不上安阳市里面的，所以服装店的规模只能开你们最小那种规模。” 苏楠闻言笑道，“县城的购买力还是很大的，但是市场有待开发，所以也不需要着急开大店面。以后还可以继续升级。” 陈丹道，“我也不懂这些，所以我只能指望你们指点我。” 作为一个在国营厂大院里生活长大的人，对于外界做生意这个事儿还是陌生。 这次鼓起勇气做生意，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当然，在这之前她也是跟着家里人去考察过苏楠开的那家店的。然后还去了孙武刚开的那家小店。 知道生意都不错，所以才最终下定决心。 为了开这个店，父母拿了不少积蓄。这些本来是打算当嫁妆的，如今都拿出来开店了。 苏楠笑着道，“我们当然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只要你按照我们的经营模式来，不说和安阳那样火爆，亏本不至于。你忘了，卖不出去，可以拿回来的。” 这也是让陈丹有底气的一点。她笑着点头。 吃完饭之后，几人就去看店子。 苏楠以前也很少来外地。她对武南县这个地方并不是很熟悉，自然不知道未来发展哪里会好。 但是已经有了开店经验了，她的眼光也是比一般人好。 苏楠首选的就是武南县小百货旁边的店面。 这地方人流量集中，未来几年基本上不会发生改变。除非再开一家百货。 另外就是这边也卖服装，正好有固定客流量。 唯一的就是这边的店面确实租金比其他地方贵。 但是因为特殊时代，这个时候贵也贵不了多少。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选好片区，再考虑方位，优中选优。最终把店面定了下来。 门面一定要有广角的视觉效果。从各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这个店面。 一定要光线好向阳。没有顾客愿意走进一家阴暗的店面。 还有就是门口宽敞，可以停自行车。 陈丹不懂这些，但是听着苏楠分析，觉得条条是道。立马就拍板把这门面租下来了。 后面苏楠问她装修问题。 一听苏楠他们还有专门的装修团队，干脆一事不劳二主了。 苏楠道，“我们的装修队是符合市场价格的，你们也可以去比较。” 陈丹道，“不用比了，之前你们那两家店装修我都看过了，特别好。我们这边还没见过。” 苏楠心里也替大哥苏柏开心，然后让程刚记录下来，回头带苏柏过来和他们商量装修队的事情。 后面几家店基本上也是这个标准选好的。 花了几天时间完成了选址工作，装修的事情自然就不用操心了，全都找的苏柏。 不过店员学习倒是安排上了，趁着店面还在装修的时候，让他们去苏楠那家最大的店学习。 等店面装修好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始工作。 加盟商的工作有条不紊的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苏楠也不用事事都关心。 倒是苏柏忙起来了。 因为苏楠给的时间很短，几家店又要同时装修，他要找人组队。还要同时在几个地方监工。 苏柏累却很开心，特地来了一趟苏楠家里，“你可真是给我找了太多生意了，这几单做下来，我真是能专门做这个了。” 苏楠道，“哥，我也是信任你才找你的。我们统一装修，可以把控装修风格和质量，所以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这哪能啊。你放心，工程队这边的工作我都暂时请假了，出来专门做这个。” 主要是这边来钱快，苏柏也做熟悉了。 他预感，这几单生意做完，许清看病的钱都要够了。 以后再赚钱就能存起来买房。 苏楠顺便问了一下许清的大哥许大成在城里的情况。“没给你找事儿吧。装修这事儿别找他。” 苏柏笑道，“他敢？” 在工地上待的时间长了，苏柏的性情多少也有一些改变，稍微锋利一些。“我给他安排的地方他没什么熟人，只能老老实实做事。等工程做完了就回家。这次我选的装修队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有些是外地的，有些是我们老家的。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我心里都明白呢。” 苏柏第二天就带着工程队走了，去装修去。 因为这次店面都普遍小很多。又是几个工程队同时开工，而且上次买材料都熟悉了，所以苏柏承诺十天之内装好。现在天气暖和，很适合装修。 苏柏负责店面装修去了。苏楠则开始让厂里赶工了。 这会儿装修和未来不一样，没那么多工业程序，所以半个月可以开业。 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服装生产和培训一起进行。到时候就算比正常的上市时间耽误几天，也不会影响新品销售。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34章 ◎抱歉，我们不卖了◎ 许厂长也不知道苏楠这边的进度, 只知道人回来之后，单位里就忙碌起来。他就纳闷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给他们找到代理商了？ 他找人打听，服装厂那些工人也不知道情况，她们只负责做衣服, 厂里的事情也没人和她们说。 只知道办公室都挺忙的。 许厂长一听，更郁闷了。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越是这样, 他心里越是好奇。然后又给自己那些老关系打电话, 问是不是苏楠找他们了。 “没, 后来电话都没通一个。” 大家都是这个答复。 许厂长总算是放心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这个事儿不对劲。 在许厂长摸不着头绪的时候, 苏楠这边又招了一些临时工进单位了。还是自带设备入场。不过苏楠发现了，自己这边厂房不够用了。 她在安阳服装厂里转了转，准备再弄一个仓库作为厂房使用。 她直接去找许厂长申请这个事情。 许厂长道, “你这边销售渠道找到了？” 苏楠道, “暂时还没。”毕竟店还没开起来呢。 许厂长道，“那你干嘛这么快又要增加规模呢？小苏啊，不能太着急了。” 苏楠道，“许厂长, 我这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打没准备的仗。还是要先做好准备。我看单位有空着的仓库, 收拾一下也能用, 能不能租给我们用？” 许厂长犹豫起来了, 他是不愿意的。 如果让苏楠继续扩张，总觉得这是在挤压安阳服装厂。 “那些仓库是不能随便动的。万一要用呢, 安阳服装厂也是要为以后发展做准备的。” 苏楠见此, 也不多说了。 她也不过是碰运气过来争取一下, 没抱多大的希望。 于是转头就去找了附近的纺织厂租地方。 有孙武刚的帮忙，这自然不是事儿。 主要是纺织厂如今效益也不行，仓库租出来还能额外的得到一点收入。 苏楠亲自去看过之后也挺满意，直接租下来了。 食堂的人知道苏楠来租仓库做厂房，还过去帮忙收拾了。 林秋燕高兴道，“你现在忙起来，我们都没怎么见得着面。现在你往这边挪一下，咱以后见面也方便了。” 苏楠笑道，“让你来帮我，你也没兴趣。” 林秋燕小声道，“我现在上夜大呢。反正我们效益不行，平时也就是在单位里混日子。我去了那是给你拖后腿。” 苏楠好奇道，“现在生意这么差？” “比去年还不如了。我们的机器太老了，配方也不行。做出来的料子还是以前的旧料子，现在不好卖。连你们服装厂不是也看不上吗？” 这还真是，苏楠现在进的料子都是找外面拿货。 她想起以后这些单位的结局，也是一阵唏嘘。她倒是也曾经给孙武刚提起这个意见。但是李厂长并没有听进去。主要是没钱。 没钱就没法换新的设备。去买新的配方。也请不到外面的人才。 李厂长也不愿意去贷款，这风险太大了。他要退休了，不想担起这个风险。只想安心退休。 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苏楠心里还是有了个想法。 如果她能赚钱。这厂房，设备，工人……以后都可以直接接手。 这可比自己去开厂房容易许多了。 苏楠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赚钱了。可能内心深处，她早有这样的打算。 将心里这个想法默默的压下来。不能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厂房的事儿解决了，苏楠的临时工就到位了。 苏楠发现这样也挺好的，自己这边有什么变动，安阳服装厂也不知道。省得他们天天盯着。 不过安阳服装厂这边的厂房也依然保留。鸡蛋肯定不能放一个篮子里的，除非哪天自己建了厂房。 说到底，她现在主动权还是不够啊。 光是一个厂房就卡着脖子呢。 许厂长知道了这个事儿之后，一整天都黑着脸，“倔，不低头。好，我倒是要看看，她的服装卖给谁。” 苏楠在安阳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衣服，苏柏也在几个店子之间监工。 他找的人都是能做事的人，这些人也真心想跟着他做这个生意，所以不用苏柏多盯着，都卯起来做事。每天只要有光线能干活，大家就绝对不休息。把该干的活干完。 愣是在答应苏楠的时间内，顺利完工。 苏楠接到苏柏的电话的时候，满脸欢喜，“哥，你做事也太靠谱了！” 挂电话之后，苏楠就让李兰馨把那些在店里学习的加盟商叫过来开会。另外，她又写了一则准备登报的广告。 这广告内容是经过细心挑选，青春年华服装厂选定了几家加盟店，然后写上店铺地址，开业时间。以及开业活动。 这些广告随后会在安阳报纸，以及有本地报纸的几个城市进行投放。 江玉兰道，“这广告费可不少。” 苏楠笑道，“这叫先期投资，等以后来钱的机会就更多了。玉兰姐，你别看我们现在给加盟商很多的优待，这还只是开始，等以后我们名气传开了，品牌价值有了，再想来加盟的，我们还能额外增加一个加盟费。”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准备开店的时候做的调研。果然，人付出多少就能回报多少。如果上辈子没有那一次想创业做出的努力，如今也不会有这许多收获。 虽然那时候失败了，但是也给这辈子许多帮助。 江玉兰：“……”果然是开了眼界了，赚钱的路子竟然这么多。 活该苏楠赚钱了。 这批加盟商很快就来开会。这几日他们都是在苏楠那个大店学习的。 说实话，真学了不少东西。而且也颠覆了他们对于开店的理解。 以前只以为开个店子放东西在里面卖就行了。现在才知道门门道道那么多。 不止产品要讲究，服务也要好。 不过这些人既然下定决心来赚钱，自然是也能吃得了苦，下得了决心的。 在看到苏楠都曾经在店里热情招待客户之后，自然也就想开了。 至于店铺已经装修好的事情，他们也接到了家里人的通知了。 如今开会，知道是要为开业做准备了。 苏楠给他们一人一份开业活动。 以及这次开业要销售的哪些款式建议。 “所有活动，我们厂里买单。也就是说，这些折扣是我们厂给的让利。广告也是我们来投，你们不用操心。” 听到苏楠这话，这些人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都觉得这路可真是走对了。要是自己做生意，哪里能这样轻松。 苏楠又亲自带他们去看了款式，让他们挑选款式数量，决定之后，开始发货。 两天后，这些货物就一一送到了装修好的店铺里面，苏柳带着培养的服装搭配师，也就是苏楠最初从夜校请的同学，去给去给这些店指导摆放服装。 同一时间，这些地方的报纸都刊登了一则广告。 热烈庆祝青春年华服装正式入驻本地，地址…… 这个时候的报纸广告效应还是很不错的。一看能上报纸的品牌，那必定是有档次的。于是甭管知不知道这个品牌的人，都在这一天去本地的青春年华服装厂凑热闹。 如今其实已经不算是发布春款的最佳时期了，苏楠搞这个加盟商用的时间，确实耽误了。 但是正好新店要做活动。所有服装也是要打折的，所以这样一来，这些服装这个还是做活动卖正合适。 而且正是穿春装的时候，这些凑热闹的人过去试衣服，加上新店活动，买回去就能穿不用放，开业几天，销量就不停攀升。 苏楠这边之前备的货物都不够。 许厂长也是看了报纸之后才知道苏楠那个什么加盟店搞起来了。他开始还想着新店开业，不至于有多好的生意。 谁知道苏楠这服装厂的生产就没停下来过。 每天直接三班倒。 李兰馨每天都接到补货电话。 江玉兰眼睛都笑眯眯的。她那店子也赚钱了。虽然没下面那些店夸张，但是一开店就开始有生意，以后肯定不差。就和苏楠说的一样，等品牌维护的更好了，以后只会生意更好。 李兰馨道，“我真没想到这么好的生意，之前我还以为几家店，也要不了多少货呢。” 苏楠很乐意指导身边的人，“以前安阳服装的渠道虽然多，但是一个柜台卖很多牌子的服装，一天能卖多少？现在我们是一个店专门卖一种服装，这渠道自然就不一样了。所以啊，这充分说明一个道理，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品牌店。我宣布，以后其他渠道，我们都不供货了。我们要开始维护自己的品牌店。更好的建设我们品牌形象。” 江玉兰诧异道，“那些渠道真不要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苏楠道，“不要了，我们眼光要放长远点。品牌形象建立起来了，那是多少钱买不到的。未来不是我们求着别人帮我们卖衣服，而是别人拿着钱来求着我们。这就是品牌的力量。” 这话说得李兰馨和江玉兰眼眸发亮。 苏楠这个安排没多久，之前那些百货眼看着本地开的店卖得好，就开始和苏楠这边订货了。毕竟之前只是看着许厂长的面上，稍微的为难一下苏楠而已。现在也拖这么久了，差不多了。 结果因为苏楠的交代，他们直接被拒了。 “抱歉，我们服装只给我们的加盟商，其他地方一律不卖。”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35章 ◎经营不善◎ 那些百货拿不到青春年华的服装了, 电话纷纷打到了许厂长这边。 “老许，我们都是听了你的, 才为难了小苏一下。你说现在算是什么事儿。” 许厂长道, “她真这么说的，真不卖了？” “不卖了，怎么说都是这个回答。之前在我们这边买过衣服的顾客, 一问说没有，就跑隔壁那服装店去了。咱这城市也不算大, 买得起好衣服的就这些。人家去了那边, 就不来咱们这里了。我们现在服装柜台人明显少很多了。你说说, 之前干嘛要为难她你一下的，现在搞得我们都没办法了。” 许厂长也是整个人都懵了, 苏楠竟然能倔到这份上？“她那加盟店生意真那么好？” “好着呢，比咱们好。经常有什么活动，还办什么会员。也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 去了那边的人基本上都喜欢往那店子跑了。” 许厂长：“……” 面对这个情况, 许厂长只能答应自己出面和苏楠沟通，尽量解决这个困难。 “我不信她有钱不赚，现在就是拿乔罢了。你们也别太担心，我能解决的。” 许厂长安慰着大家。 挂了电话之后, 许厂长就纳闷了, 他知道苏楠倔, 但是没想着能在做生意上面这么倔啊。 他打电话去苏楠办公室, 被告知苏楠去大学上课去了，下午才回来。 “你是小李吧。”许厂长问道, “你们那边真的只给你们自己的加盟商供货？不给其他单位供货了？” 李兰馨道, “现在接到的是个这个通知。” “苏楠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其他人供货？” “许厂长, 我们接到的通知就是只给加盟商供货，暂时还没有给其他人供货的想法。” 许厂长一听就知道在踢皮球，顿时没了什么说话的想法。 他耐着性子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下午，又一个电话打过去。结果苏楠还不在。去了纺织厂那边的车间了。之前这边服装厂不给她提供场地，只能两边跑。所以现在找人都不方便了。 许厂长觉得苏楠这是故意的，顿时气得拍桌子。 他没办法，干脆喊了一下自己的助理，让他安排车，然后自己亲自去找苏楠。 苏楠还真没特意的去为难他，只是来不及去服装厂罢了，听到许厂长来找自己，还挺诧异的。 许厂长见她的面就道，“你可真是忙啊。” 苏楠笑道，“最近是忙，这不是新增加了规模吗，下面店里一直催着要加货呢。” 许厂长觉得她这是在炫耀。 但是偏偏还不能发火儿，他现在求人呢。“我们谈谈。” 苏楠就交代了江玉兰管着这边。现在车间安排在这边倒是方便了江玉兰办公了。她能兼顾食堂那边的工作。还能帮着苏楠管理这边车间。也给苏楠省事儿了。 领着许厂长到了外面，苏楠才问道，“许厂长，你特意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单位的哪些销售渠道，你都停止供货了，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楠闻言就笑了，她刚刚就猜到是这么个缘故了。 “ 许厂长，选择是否供货，这个主动权应该是在我们厂里的，所以我们不供货，单纯是因为经营模式改变，没有别的意思。他们的销售能力不行，我们自然可以不给他们供货了。” 许厂长道，“这都是固定的渠道，怎么就销售能力不行了？” 苏楠道，“许厂长，上个月他们集体的不需要我们的服装了，如果不是销售能力不行，还能是因为什么？总不至于是故意整我们吧。这要是故意的，那更不能供货了。” 这话顿时怼得许厂长说不出话来。 心照不宣的事情，苏楠挑明白了一半，另外一半要是再挑明白，难堪的就是许厂长。 这个年轻人真是倔啊，性子也真是够强硬的。 许厂长心里很是生气，“你能保证，你以后就一直不需要他们？” “我能保证。”苏楠道。 许厂长咬牙，“行，你狠，我倒是要看看，就靠着你那几家店，你这生意怎么做大。” 他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甚至心里还在想着，这样也好。苏楠那服装厂就没办法挤压他们安阳服装厂了。 年轻人性格这么强硬，工作上也不知道变通，鼠目寸光，迟早是要后悔今天的决定的，他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安慰了许多。 回去之后，他就一一给这些渠道回了信了，也不说苏楠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报复他们，而是嫌弃他们渠道销售能力不行。“她现在自己开了店就飘了，看不上你们拿货少了。也幸好我之前让你们为难了一下她，也算是找回了点颜面，要是等着她主动踢开你们，那才是真的丢人呢。” 这些销售渠道的领导心里也很不舒服。 他们都是国营的单位的，所以销售好不好，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 卖得好是锦上添花，卖不好那也不影响什么。 所以和自己的面子比起来，苏楠的服装带来的价值也不算什么了。“那就让她自己卖吧，看看她能开几家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赌气，这些渠道甚至还故意从安阳服装厂拿了许多货，想要帮许厂长打苏楠的脸。 甚至还放话，“年轻人就是要吃点教训。” 苏楠听说了这个事儿，倒是没生气，也没觉得自己被打脸了。 “自古以来只有消费者能打商家的脸。他们说了不算。他们说的话，没人买单，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面。” 走出了加盟店这步路，苏楠算是掌握了大部分主动权了，没人能撼动她这边的生产，她的心思如今都在加盟店上面了。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就要把这路走得稳妥点。 这几家加盟店只是开始，后期只要供应得上了，她就会继续增加加盟店。 唯一掐着脖子的还是雇工的问题。 没办法拥有自己独立的厂房和单位，总是让人不安心。 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青春年华的加盟店开起来之后，苏楠每一个星期都会在本地报纸上面投放一则广告，播报一下最新的活动，或者又出了什么新平款式。 她可太知道广告效应了。 就和电视广告一个道理，上过电视台的产品，在消费者心中就是比没上过电视的要高档的多。 购买的时候，也会优先买这类产品。这样朋友问起来是在哪里买的，也会更有面子。 这其中的支出，苏楠是一点都不会节省的。宁愿前期少赚点而已。 苏楠的这个做法在这会儿虽然简单，但是效果却异常的明显。 有加盟店所在的当地服装市场，这几家店基本上是抢占了大批年轻客户。每日销量走得特别快。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加盟商的本钱都赚回来了。 “我实在没想到啊，加盟这个店竟然生意这么好。”月底来开加盟会议的时候，几个加盟商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谁都没想到，这么快可以回本。进的货竟然全都卖了。只有一些实在是码不合适的返厂做活动，其他的都是有新款就立马有人来买了。 而且进货都不需要他们操心，需要什么款式，打个电话去厂里，厂里就直接给他们发货。 有新款了也会通知他们，可真是比自己单独做生意要赚钱。 跟着厂里走，就没有亏钱的机会。 于是这些加盟商心里又动心思了，想再开一家分店。 这么好的市场，不投资实在是太浪费机会了。之前家里人还担心，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支持。一天的营业额就抵得上家里人几个月工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的想增加店铺的申请被苏楠给压下来了，这毕竟是才开始，苏楠可不想一群人太飘了。 沉下心来好好做生意，才能有机会继续扩大店铺。她可不想一开始就把招牌砸了。 会议结束之后，这些人虽然失望，却还是喜气洋洋的回去了。 路过的时候，和安阳服装厂，其他垂头丧气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楠送走这些人，也给江玉兰放了个假，“明天不是要搬家吗，我明天也休息帮你。为了厂里的事情，连搬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办。” 开春江玉兰还是把房子给买了，也是橙湖那片，步行到苏楠家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价钱也差不多。就是院子面积小点，但是江玉兰很满足了，她就和女儿两个人住，一i寄给你十分宽敞了。 江玉兰笑道，“我自己就行了，到时候把程刚那三轮车借我用用。说起来我也想买一辆了，比自行车实用。” 现在当了老板，有了钱的人，说话都比以前要豪气几分了。 钱是英雄胆，这话不管是男女都一样。 苏楠笑道，“我找借口给自己放个假。行不行？” 江玉兰笑道，“行！” 两人一起下班，约着再去房子那边看看，晚上正好住自己家里，明天一早骑着三轮车去搬家。 离开厂里的时候，苏楠就发现安阳服装厂销售部的领导脸色很不好。工人们看到苏楠了，也是打听还要不要临时工。 苏楠问道，“你们上个月不是很忙吗？”那些百货为了打她的脸，找安阳服装厂定了很多的单子。难得他们忙碌了一次。 工人小声和苏楠道，“听说退回来了，卖不动，全都返回了，账都没结呢。这个月的工资发放都成问题，那边纺织厂还催结账。” 苏楠眉头微挑，“过几天招临时工，你们去找李兰馨问问。不过我们也是要自带缝纫机的。” “那没问题，听说厂里要卖一分部分的缝纫机了。” 工人说完，看到有领导经过，就赶紧的走了。 苏楠和江玉兰对视一眼，“卖缝纫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36章 ◎一报还一报◎ 回去的路上, 苏楠和江玉兰还在商量这个事情。 服装厂看来是真不行了，都沦落到要卖设备了。不过这也不是稀奇事儿, 每个国营厂都开始卖旧设备了。 之前苏楠还在纺织厂食堂买过旧设备呢。但是服装厂要大规模的卖缝纫机, 那可就不一样了。 江玉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想拿下来，咱们厂刚开张, 新设备买不起，我们也没渠道。要是能有旧设备也能暂时用用。” 江玉兰有些担心, “以什么名义买, 购买设备这些, 都要通过服装厂同意吧。这种需要花公款的地方，都是需要双方同意的。 “以我自己名义, 我先买下来，以后想用的时候就能马上用。” 买这些生产工具，苏楠可没有半点心疼的想法。 晚上两人回去, 又计算着要花多少钱, 买多少台。 苏老太和江铃都没打扰她们，江铃坐在边上边写作业，边欢喜的笑着。 要搬家了，要住大房子了。 就和做梦一样的。 江铃回想过去的那些年月, 真是从苦水里泡过来的一样。又看着这会儿神采飞扬, 自信的妈妈, 她心里更开心了。 原来她妈妈抬起头来, 是这么的好看啊。 第二天苏楠特意和江玉兰休息，然后去帮着江玉兰搬家。江铃也跟上了, 要收拾自己的小物件。 程刚忙着加盟店的事情去了, 这车就得苏楠自己来踩。玉兰姐的身体虽然好了, 现在还是不能干重活。 后面带着两个人，还是有点儿重量的。 苏楠边踩着，边道，“要是能买小汽车就好了。” 江玉兰听着就笑了，“账户里的钱可不够。”一辆小汽车好几万呢。 苏楠抿着嘴，“人总要有梦想嘛。” 江铃深以为然，“每个人都要有目标，以后我的目标就是当领导。” 苏楠顿和江玉兰都笑了起来。 江玉兰道，“对了，等我搬走，我那屋也空下来了，让你哥他们搬过去住吧，我那屋宽敞。租金还是不变。那房子我也不打算租给别人了，就租给你哥他们住着。他们要是不住，我就空着。我爸妈留下来的房子，我就当个念想了。” 苏楠点点头，“行，”她哥虽然也赚钱了，但是这些钱都用来给她嫂子治病了，暂时也没办法买房子。这地方估计还要住一阵子的。 等嫂子病治好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她哥也算苦尽甘来了。 这会儿，许清正紧张的看着找上门来的许大成。 “哥，你咋来了，我不是才给你送的钱吗？”前些日子苏柏去外地搞装修，她就找机会去给她哥送了几次东西了。 许大成听到这话就来气，“你那几块钱算啥事儿啊？这是钱的问题吗？”许大成指着自己的胳膊，问道，“你看到没有，我干活干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工地我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他故意把我扔一个地方。” 许清劝道，“哥你忍忍，等赚钱就回去了。” “你少糊弄我了，我看你是一点没把我这个哥放心上。你不是挺有能耐吗，把苏柏管的服服帖帖的，生不出孩子来，他也不嫌弃你。还花那么多钱给你治病。咋了，在你哥的事情上，你就屁事儿也不管了？” 许清委屈道，“哥，我也没办法了，上次带你出来，苏柏就和我说了，不让我管这些事儿。我不能老是提，他要生气的。” “你生不出孩子，他都没生气，你怕个屁啊。你这就是翅膀硬了，你不想管家里人了。当初要不是妈帮你瞒着，老苏家人还能要你？怕你男人考大学不要你了，自己傻乎乎的跑去摔断腿，把孩子摔没了，不照样在老苏家过这么好？” 许大成看着这她住的这地方，和自己工地那地方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许清吓傻了，“哥，你别说了，不要让苏柏知道了。” “他知道个屁。他正给你当牛做马赚钱去了呢。”许大成这些天实在受了委屈了，实在落差太大了，心里对苏柏恨得不得了，满心都是如何踩苏柏，“断子绝孙的玩意儿的。注定是要给你当一辈子牛马的。” “哥，你别这么说苏柏……”许清急得直哭。她不想听到别人这么说苏柏。他那么好。 她越这么说，许大成越是心里舒坦。苏柏有本事有啥用，没儿子，赚再多的钱也没用。走哪里都要被人瞧不起。 “给我钱去看病。”许大成要求道。 许清半点不敢耽搁了，赶紧把苏柏给她留的生活费和买补品的钱拿出来了。 她也没个数，刚拿出来就被许大成拿走了。 许大成都不用点，就知道钱不少。“你告诉苏柏，老子不干了。他这么对大舅子，迟早要遭报应的。” 说完就走了。 许清这才松了口气，突然，就看到了一个人影闪过。她跑出去一看，是一直和她玩得来的那个田大嫂。 田大嫂最喜欢找她说话了，自从知道李兰馨的事情之后，经常来找她打听老家的事儿，然后到处传。 许清心里觉得愧疚，但是又拗不过她。这会儿知道田大嫂可能听到消息之后，她整个人顿时晕了一样的。 “嫂子，田大嫂，刚刚……” 田大嫂笑眯眯道，“妹子啊，你说啥呢，刚刚那是你哥？” “是，是我哥，田大嫂，你刚刚去我那边了？” “没呢，我准备去找你的，结果看有人出来了，我就没去，咋了？” 许清摇摇头，暗自松了口气。 田大嫂继续低头干活，等许清进屋之后，她整个人兴奋坏了。 瞧瞧她听到啥了？ 天啊，就说农村人闲事多，果然没错啊。之前就从许清那个乡下来的小媳妇这边听了不少热闹。结果许清的热闹才是最热闹的啊。怕男人高考不要她，竟然去摔腿，竟然还把孩子给摔没了。好像许清还为这事儿不能生。 之前大院里的媳妇儿都羡慕她日子过得好。不用伺候一家老小的，整天还吃得好喝的好。男人长得好脾气好。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热闹呢。 田大嫂是个喜欢传闲话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儿，嘴里更是把不住门。 转身就和自己平日里说闲话的人吧啦吧啦的把这些闲话给往外传了。 这还得多亏了许清之前给她提供的那些闲话素材，让田大嫂在大杂院里面有了很高的人气。大家就爱听她说这些话。 这会儿她一说有秘密，好些人端着洗衣盆子，菜盆子就来了。 燃机几个人叽里呱啦的开始传开了。 其中田大嫂还添油加醋一番。比如许清肯定是故意不要这个孩子的，没准是和别人怀上的，怕自己男人知道。然后就跑出去把孩子摔了，正好还让自己男人心疼呢。 这阴谋论传更是让这谣言更具有戏剧性。 “真狠啊，看不出来啊。” “真是够厉害的，难怪她那个样儿能拴住那么好的男人。” “她男人对她是真好，吃的药可贵了，整天还喝汤，吃补品。家里红糖大枣当零嘴。” “连衣服都不让她洗，说是不能见冷水，要养身体。”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许清不知道这些事儿，心里还在恍惚着，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她也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有时候她挺后悔的，但是后悔之后想起现在的生活，她又偷偷的有一点庆幸。 因为这些年苏柏对她的补偿，对她的好，是她长这么大都没体验过的。 她甚至有时候想，如果自己当时没那么做。苏柏顺顺当当的去大学里面当了大学生。自己留在农村老家。现在苏柏还是她的男人吗？ 许清没有信心。因为她知道，苏柏现在对她这么好，都是因为愧疚，心疼她，补偿她。 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为苏柏生个孩子。但是马上就要好起来了，她身体快好了，到时候就能生孩子了，就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苏楠到了大杂院的时候，车子就只能放门口停着了。江铃欢喜的跑了进去。 总算要搬家了，再也不用回来这个地方了。她真是不喜欢住这里。回忆太不美好了。 田大嫂她们听到了动静，然后看了眼，看到江玉兰的时候还没啥，看到苏楠的时候，一个个眼神就变了。 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唏嘘的也有。 会赚钱咋样，在外面那么凶咋样？还不是吃了那么大的亏？ 苏楠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但是她没想和这些人打交道。而是直接去江玉兰屋里收拾东西。 许清走了出来，看到苏楠了，两人打了个照面，“你过来了，你哥不在家。” 苏楠道，“我来帮玉兰姐搬东西的，你在这边你住着还习惯不？玉兰姐说她搬走之后，你们可以搬她那屋住着，宽敞。” 许清点点头，又进屋里去了。 她害怕和小姑子打交道。 苏楠也不是很想和她打交道。这辈子和上辈子记忆中总是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嫂子变了。 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 她转身进了江玉兰屋里，帮着江玉兰收拾东西。 江铃动作快，把自己的小物件收拾好了之后，她还过来帮忙。 江玉兰看着她的小脸脏乎乎的，笑道，“去洗个脸去，我这边也没多少东西了。家具都留给你苏柏叔叔用，就这些呢，我们自己搬。” 江铃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赶紧跑过去洗手。 她到底是个孩子，别人说闲话的时候也没背着她，看了她一眼，继续议论，“那个苏楠到底知不知道啊？” 江铃听到苏楠的名字，耳朵支起来了。 “肯定不知道，她那么凶，要是知道了，能容得下她嫂子？” “她嫂子肯定偷人了，要不然不会留不住那孩子。” “哎呀，恶人自有恶人磨，对我们那么凶，活该她吃这个亏。” 江铃听着张大嘴。 她已经懂事了，知道偷人是啥意思了。反正是个很不好的事儿。 对于这些人的话，江铃是不信的，因为这些人传谣言太多了。江铃很生气，赶紧跑回去和苏楠说这个事儿。 她家苏楠姐对付这些人最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明天见。 第137章 ◎他这些年真的只是生活在一个笑话里面。◎ 苏楠正和江玉兰收拾东西, 江铃就跑进来了，“楠楠姐, 有人在说许清婶婶的坏话。” 江玉兰听到自己闺女又喊姐姐, 也懒得纠正了。 听到这话，她皱着眉头。 苏楠不想管这事儿，不是不维护自己人, 而是自己这个大嫂自己就在外面说别人的闲话，屡次不改, 让她感同身受一下, 以后也好改掉这个坏习惯。有时候就是刀子不扎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 “说什么坏话？” “说许清婶婶……偷人。”江铃道。 江玉兰赶紧拍她一下，让她不要乱说。 听到这话, 苏楠脸色变了。 这就传的太难听了，这已经不仅仅是说闲话了，而是造谣污蔑。这话要是传开了, 她哥和嫂子也不用在这一片过日子了。 苏楠板着脸就走了出去。江玉兰赶紧跟上, 让江铃在家里守着，别到处跑。 外面的人看到了苏楠出来了，立马闭着嘴。 苏楠走过去道，“你们嘴里又在乱说什么话？当着我的面再说说, 咱也好找公安同志再来我们大院一次。” 听到苏楠又要喊公安, 好些人看向田大嫂, 意思这是田大嫂传的。 田大嫂心里有些害怕, 然后又想着，这次可不是造谣啊。“这都是真的, 咋还不让人说了。” 苏楠冷笑道, “你倒是说说, 哪一句是真的？你说我嫂子偷人，你看到了？你要是没证据，我现在就让人找公安去。这事情一定要当面弄清楚，要不然让你乱传出去了，的那可真是不得了了。我嫂子还能做人吗？”她说着，对江玉兰打招呼，希望她能帮着去喊人。 这种谣言必须要扼杀，要不然越传越难听。 田大嫂见状，赶紧道，“我没说谎，许清就是偷人了，要不然她咋故意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 她太激动，喊的声音又大，许清才刚听着动静出来看啥情况，就听到了这句话，顿时吓得脸色大变，整个人摇摇欲坠。 苏楠的脸色也变了。 田大嫂越说越得意，“哼，你找公安我也不怕，都是我亲耳听到的。她亲哥今天才过来说的。说是她为了留住你哥，故意去山里把孩子摔没了。好端端的干啥摔孩子，那可是自己的娃。她肯定是偷人了，故意把孩子摔没了。你们家当冤大头当了这么多年，活该！” 骂完这一通，她面露红光。 和她相反的时候，苏楠这边几人都是脸色大变。 苏楠满眼不敢置信，这些人就是喜欢传谣言，胡说八道。她咬着牙关道，“你敢说你这是真的？” “不是真的，她不说！”许清激动的冲了过来。“楠楠，她胡说八道的。没这回事。我没做过这些事情。”她的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的。 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 田大嫂怒了，“装啥呢，我都听到了。”她问苏楠，“你嫂子是不是去山里摔的孩子？这事儿她可没和我们说过呢。我就说了，她咋一直没生娃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咋了，还在我面前装。” 以前许清总是安静的听着田大嫂说起别人家的闲话，哪怕这闲话中有自己的小姑子，江大姐，还有李兰馨。她听着这些闲话，又愧疚又找到一些优越感。 现在，轮着自己的时候，她才发现田大嫂这张嘴有多么的可恶。 苏楠满心震惊的看向了许清。 这个田大嫂平时是喜欢闲言碎语。但是传的谣言都是几分真掺和着几分假。所以她要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传不出来这些闲话。 “嫂子，她说的是真的？你和我说实话，要是她说谎，我立马喊公安来教育她。以后绝对不传出这方面的闲话。” 田大嫂一听这话，就激动了。她可知道苏楠在这方面是不说谎的。 她说会喊公安来，是真的会喊的，“你赶紧说实话啊，你自己偷汉子不敢说，自己摔孩子不敢说，别想害我。” “我没有，我没有。”许清捂着脸，“楠楠，你别听她瞎说。她就喜欢瞎说的。” 她祈求的看着苏楠。 苏楠看着她，又看着田大嫂，“那我喊公安来主持公道。公安同志来一调查，就知道真假了。” 许清到底是什么都不懂的，她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公安同志都查不出真相来。 在她心中，公安同志就是查案子的，啥事儿都能查出来。她抓着苏楠狠狠的摇头。 看着许清这个样子，苏楠闭上了眼睛。 真相可能没有田大嫂说的那么龌龊，但是当年那件事也绝对和她嫂子说的不一样。 这一刻，苏楠怒火中烧。 重生以来，她已经是极少的生气了，面对任何人的刁难，她都能心平气和的去解决。不管表现出来的手段再强硬，她内心其实都没那么生气。因为她不想自己再气出个好歹来了。 但是这次她嫂子真的让她气了。不只是因为她父母上辈子的遗憾，更是因为她替她哥不值当。她哥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此娶了嫂子，也认真的做一个好丈夫。 他深刻的责任感，让他一辈子都活在自责当中。一直想要补偿嫂子。 上辈子收养的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孝顺，她问过她哥可曾后悔。她哥说，嫂子高兴就好，毕竟嫂子是因为他才出了意外。最痛苦的是嫂子。 苏楠想起上辈子，又想起这辈子。然后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田大嫂还在刺激许清，“你不让找公安，你也怕了吧。告诉你，我可不怕。我都听到了。就是你自己摔的。你怕你男人离开你。好家伙，你可真是厉害啊。平时看不出来啊。看着老实巴交的。” 又和苏楠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嫂子把你老底都往外说了。 ” 许清的脸色白如纸，整个人吓得发抖。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她抱着苏楠的大腿，“楠楠，你当做不知道好不好，千万不要让你哥知道，我要活不下去的。我肯定要活不下去的。” 苏楠冷漠的看着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许清却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苏楠见状也不问了，然后转身走开。 江玉兰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许清，也跟着走了。 苏楠进了屋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玉兰姐，对不住了。我今天情绪不行，没办法帮你搬家了。这个事情我得解决。” 江玉兰道，“你去办你的事情，这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实在看不出来啊。 而且她也替苏柏不值当。 苏楠擦了一下眼睛，她是替自己上辈子的哥哥哭，因为上辈子，她哥再也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被人骗了一辈子啊。 他一直感动于嫂子的不离不弃。 苏楠在附近找了电话亭，然后把电话打到了工地那边。 最近苏柏外面的装修忙完了，又回去看着工程项目了。为了赶工，他最近也是忙得睁不开眼。这几天都没回去住，在工地休息的。 “哥，你回来一趟吧。” 苏柏听出来苏楠的声音不对劲儿，“发生啥事了？” 苏楠吸了一口气，“你先回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什么都别问，现在回来。就回大杂院这边。”苏柏闻言，问道，“是你嫂子出事了？” “你先回来。”苏楠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就在大杂院门口的三轮车上坐着发呆。 她想着上辈子和这辈子，真的是越想越不值当。 全家人都心疼嫂子，所以对她百般的体贴，忍让。哪怕是自己明知道嫂子不喜欢她，她也会忍让几分。 因为老苏家人不想做亏良心的事情。不会欺负一个为老苏家受过伤的人。 当年她哥娶嫂子的时候，家里人虽然也不是很支持，但是却也没反对。她妈不喜欢嫂子的娘家，但是嫂子进门之后，也是对她很照顾。 嫂子出事之后，更是到处求医问药的。 到头来，竟然就是一个谎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苏柏匆匆忙忙的骑着自行车回来了。头上还是汗水。 他看到苏楠坐在门口，赶紧问道，“你嫂子出啥事了？” 苏楠抬头，红着眼睛看着他。 苏柏走过来，看着苏楠，“你受委屈了？有人欺负你？是你嫂子？” 苏楠道，“哥，要是我告诉你，我嫂子当初孩子是她自己弄掉的，你信不信？” 苏柏顿时瞳孔一缩，然后干涩的笑道，“楠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嫂子的孩子掉得很蹊跷。今天大杂院有人看到许大成来找她……” 苏楠尽量清楚的将今天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说苏柏了，她自己这会儿就和做梦一样的。实在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苏柏眼睛都呆滞了一会儿，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咬了咬牙关，转身走进了大杂院。 院子里的人还在为这个事儿议论。田大嫂看到他就激动的喊，“你媳妇背着你偷人，故意把孩子摔没了，你知道不？” 苏柏看了她一眼，然后进了屋里。 许清正窝在床角瑟瑟发抖，她抱着脑袋，不敢抬头见人。 听到动静，她偷偷看了眼，发现是苏柏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惊吓到了，往后面缩了一下。“你咋回来了？” 苏柏看着她这样，坐在床边，拉着她胳膊，“你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许清牙齿发抖，“啥话？” “当年到底是啥情况，孩子到底是咋没的？你和我说清楚。真的是为我找吃的东西，所以摔没的吗？你和我说句明白话。” 苏柏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她。此时此刻，他真的希望许清没骗他。希望这只是院子里的人听错了，或者是许大成胡说。 要不然，他这些年真的只是生活在一个笑话里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38章 ◎苏楠：绝不原谅◎ 许清紧紧的咬着牙关, 默默的看着苏柏流泪。 看着她这个神态，不用其他言语, 苏柏已经知道真相了。因为每次许清只要犯错, 希望自己原谅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 她这样的表情可怜极了，显得无辜可怜。 让人也不忍心过多的去苛责她。总觉得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自己总要包容她的。 这些年, 他自责, 难受。觉得因为自己没用, 所以才让自己的媳妇儿为了一点吃的跑山里去了，才发生意外。 所以他总想着出人头地。 他想拥有避免和挽救遗憾的能力。 这一刻, 苏柏发现自己真的是个笑话，“所以这些年，你都在骗我？孩子……是你故意不要的？” 听到这话, 许清终于情绪激烈起来, 使劲儿摇头，“不是的，苏柏，你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不要孩子……” 她委屈得直哭。 苏柏眼里含着泪, “那你告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我！别让我当一辈子傻子！” 许清哭了起来，“我都是因为喜欢你。我怕失去你！我从来没把你当傻子, 你很好……我那个时候, 是真的怕失去你。你要考大学, 我咋办啊？你就是我的一个梦一样……” 在哭哭啼啼中，许清讲述了这些年的委屈。 失去孩子，她也很痛苦。 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 当年的苏柏对于她来说，就是她的一个梦。她连做梦都不敢，怎么敢想着有一天能嫁给苏柏呢。 但是有一天老天爷都帮了她，一个意外，让苏柏救了她。本以为只是短暂的缘分，没想到后来因祸得福，让她美梦成真了。 就算结婚之后，她都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就怕梦醒了。 当知道苏柏要考大学的时候，她就开始慌了。 因为知青回城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比如李兰馨的男人。 她贪心了，不想这样失去苏柏。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她还可以不做梦，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是自己的了，那她想要更多。她希望苏柏能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她去找她妈商量。 她妈就说苏柏这个孩子能为了救你，和你结婚，那说明责任感很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你为他做点事儿，受个重伤，让他记在心里了，以后就不容易变心了。 她就当真了，想来想去就想着摔断腿去。 为苏柏找东西摔断腿，不就能让苏柏心疼她吗？ 她就，就做了那样的傻事…… 那时候，真是不知道有孩子了。如果早知道有孩子，她大概也能更有底气点，就不会做那个傻事了。 “可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我就是想留住你。苏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柏，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在乎你了……” 苏楠站在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些话。 她顿时觉得十分可悲和可笑。 这竟然是她嫂子认为的爱？ 明知道她哥要高考了，不想着让他安心考试，高考前夕去摔断腿让她哥心疼。 这是爱吗？ 然后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造成了这么多年的悲剧，还有上辈子一辈子…… 如果这只是她哥夫妻两人的事儿，她可以不管，不说话。 但是这次却没办法不说话。 因为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还有她爸妈和奶奶。 “你这些年看着爸妈愁眉不展为你担心的样子，你就没觉得亏心吗？他们也活该被你欺骗吗？” 苏楠质问道，“这些年，我们苏家有人亏待你吗？哪怕我大姐脾气急躁一些，在你面前说话都尽量小声。全家人这么照顾你的情绪，你心里就没想过要说出真相，是不是？” 许清哭道，“我，我以后会说的。会说的……” 苏楠笑了，要不是她经历过一辈子，还真是要信了这话了。 上辈子一直到奶奶，爸妈没了之后，她都没说。 不止如此，还抱养了许家的孩子。给人养大了孩子，那孩子也不和她哥亲，长大结婚就跑许家了。 “哥，这事情我不会原谅她的。至于你们之间，你自己决定。” 苏楠说完，走了出去。边走边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 苏柏一直安静的站着，不管许清如何恸哭，如何认错，他都没反应。 许清哭道，“苏柏，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苏柏将她的手从袖子上面拉下来。然后轻轻的笑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笑话。 当初娶许清，他以为自己救了对方，也算是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了。 谁知道，自己一时的善念，竟然换来这么个结果。 苏柏擦了擦眼睛，“你起来吧。” 许清哭道，“你还生气吗？” “你先起来，”苏柏看着她，“我工地上还有事儿，你先起来。” 许清见他没提别的事情了，顿时心里一松，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苏柏。 以前这样的眼神，让苏柏心软。因为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只能依靠自己。所以总是对她心软。 总想着弥补她一些。 现在苏柏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她真的爱自己吗？或者说，她真的是只能依赖自己吗？ 苏柏心里只有一个否定答案。 爱他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只依赖他就不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跑去娘家取经来抓住他。还有上次装病，他以为许清是舍不得他，过于依赖他。 现在看来不是，只是不放心他，怕他发达之后变了心。 就因为这可笑的原因，就因为这些…… 苏柏双手捂住脸。 许清紧张道，“苏柏……” “我要去上工了，你先自己收拾一下，自己在家里待着。等我忙完，忙完这些事情再说。” 他转身，踉跄几步，然后才挺直腰背走了出去。 许清还想和从前那样，拦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但是这一次，苏柏走得很快，没有回头。 许清顿时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院里的人都在瞧着笑话，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人可怜。 毕竟许清做出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害怕的，对自己都下得了手，也太狠了。 她们平日里顶多就是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罢了，哪里能有这么多心思？ 连自己男人都算计，还装着这么可怜的样子，太有心计了。真厉害了。 苏楠和江玉兰她们一起离开，东西也没来得及搬。 反正东西都收拾好了，江玉兰也不着急了，就只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急用的物件，就带着江铃一起跟着苏楠回去。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啥心思了。 一路上都在安慰苏楠。 苏楠道，“我哥当初是我们全家人的希望，他考上大学的几率很大。” “第一次是为了救我嫂子，当时被传了闲话，要不是当时政策改变，都要被当流氓批了。” “他这人就是责任心重，知道人家要活不成，就娶了人家。” “我真觉得嫂子是个好人，她很少说话，做事勤快。好吃好喝的都要留给我哥。她对我哥好，是我心里唯一的安慰。” “第二次高考，真的是全家人都指着他了。我哥老师专程盯着他报名成功……这些年别人都说他命不好……” “真的可笑，真的……太可笑了……”苏楠气笑了。 江玉兰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和你家里人说。要瞒着吗？” “不会瞒着的，这事情肯定要说的。我哥不说，我就说。我不会再让我家里人当傻子一样被人骗。”苏楠最意难平的就是这一点。 她家里人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太善良了，就该被人这么欺负？ 她上辈子都还感动，觉得她嫂子虽然不是个聪明的人，但是心地善良，在越发浮躁的社会，在周彦都变心的时候，真的是太难得了。 结果呢？ 苏楠觉得如果自己还活在上辈子，大概能被这事情的真相气得背过气。 江玉兰问道，“你哥会怎么决定？我看他对许清是真的挺好的。” 苏楠道，“我不担心我哥，如果他还是我了解的那个哥，他不会原谅的。不止是高考，还有我父母，还有……那个没有来到世界上的孩子。他第一个孩子。” 回去之后，苏楠没立马回家，而是跟着去了江玉兰的新房子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去。 她不准备自己开口，这个事儿得她哥来开口。除非她哥不开口。 回去的时候，苏老太问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玉兰家里安排得咋样？我还说过去看看的。” 苏楠道，“没来得搬，厂里临时有事儿，耽误了一下。” “怎么这么忙啊，难得安排个时间搬家呢。你们啊，别总是把工作看得太重。” 苏老太念念叨叨的。 苏楠看着老太太，鼻子发酸。 这几年，她奶的心底也是有这心事的。 当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奶受的打击不小。重孙子没出生就没了，孙媳妇还受了重伤，孙子没能参加高考…… 一般人都熬不过来。 后来这些年也不好受。 如果她哥真的选择嫂子，苏楠也宁愿不认这个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柏就上门来了，满眼的血丝。 苏楠看着他这样，有些心软，但是想到家里人，又咬着唇忍住了。 兄妹两人对视了片刻，苏柏哑声问道，“奶起床了吗？她身体状况怎么样？” 苏楠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挺好的，当年的事情她都经受住了，现在也一样能受得住。” 苏柏抿嘴走了进来。 苏老太果然起来了，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看到孙子来了，很开心，“咋一早来了？这是一晚上没睡？” 她担心得不得了，然后变了脸色，“柏哥儿，发生了啥事？是不是出事儿了，你看着不对劲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39章 ◎苏老太忍无可忍◎ 苏柏蠕动着嘴唇,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一晚上没睡，心里乱糟糟的回忆着过去的事情, 又想着未来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晚上, 还没有决定好如何对许清。 但是家里人这边，他确实也是不准备瞒着的。 这些年，家里人为他难受, 为他担心。苏柏之前一直以为只要治好了许清的病，一切都圆满了, 可以弥补对家里人的亏欠了。 他现在知道, 永远也弥补不了了。 这不是许清身体好了能解决的事情。 他妈也一直在自责。因为当初他高考前, 许清也提过要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他补身体。说他每天熬夜复习很辛苦。 他妈当时没同意，因为家里就指着老母鸡下蛋, 去供销社换一些针头线脑的。平时家里人干了体力活，也指着鸡蛋补身体。鸡蛋比钱好使。 后来出事儿之后，就常念叨, 该杀母鸡的。 她觉得如果自己杀了母鸡, 许清就不会上山里了。就不会出事了。 苏柏昨晚上脑子里都是家里人这些年失落的模样。 “奶，对不起。”苏柏紧紧的抿了一下唇，“我对不起家里，对不起你们。” 苏老太握着孙子的手, “到底咋了, 你别吓我啊。” 苏楠搬着凳子, 让奶奶坐下。 苏柏吸了吸气, 拉着奶奶的手，“我和您说一件事儿, 您别气着了。” “你说说看, 这辈子我啥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我撑得住。”苏老太其实开始着急了, 但是还是不敢表现出来，怕让自己孙子担心，“是不是许清身体不好治？你别着急，真要是不成……让苏栋他们再生一个，反正两家离着近，给谁养都一样。” “家里不会逼着的，不能生就不能生。奶知道你心善，有责任。你这还是你爷爷教的呢，他就是这么个人。奶不会逼着你做违背你良心的事儿的。” 苏柏听着这里，已经熬不住，握着老太太的手哭了起来，“奶，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许清当初不是为了给我找吃的才去山里的，她……她是准备摔断腿让我心疼，所以才出了那事儿……” 苏老太：“……” 她茫然的看了眼孙女，又看看孙子。最后呆愣了一会儿，握着苏柏的手道，“她故意的？许清是故意的？” 饶是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苏老太，这会儿也理解不了许清的想法啊。 咋有人做这种事情呢？ 你男人第二天就要考试了，你跑去摔断腿？这不是存心不让人好吗？ 结果呢，如愿了！ 苏老太气得手发抖，“她这是存心不让你好啊。” “柏哥儿，她就是存心不让你好。” 苏楠见状，赶紧过来给她顺气，“奶，你别生气了，奶，别气坏身子。” 苏柏也握着苏老太的手，“奶，你先别着急。” 苏老太狠狠的吸了几口气。 得亏如今在城里住着，身子骨好。要不然这一口气真要气过去了。 “难怪她总是不想让你进城，还装病。我倒是她见识少，舍不得你呢。她这是存心不让你来城里啊。” 她可以容忍一个女人没见识，她理解女人的难处。没念书没见世面，性子闷一点也正常。 不能生，那也是命，咱认了。总不能因为媳妇儿不能生了就赶出门去。 来咱家的时候好好的，人家不能生了就赶走，这还是人吗？ 苏老太一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是这一刻，全线崩溃。 她无法容忍一个把自己孙子使劲儿往泥潭里拉的女人。 再大的理由，她也无法容忍。 “离婚，必须离婚！”苏老太拉着苏柏的手，坚定道。 “必须离婚，这样的人，我们老苏家不能要。” “她指不定啥时候就要再咬你一口的。” 苏老太激动得手发抖。 “奶，你先别激动，咱慢慢说。”苏柏劝道。 苏楠赶紧给奶奶顺气，“奶，这都是后面的事儿，你先别着急。” “我不着急，我睁着眼的时候，是不能让这个女人留在家里的。”?苏老太道，“一个女人动了心思，心就已经坏了。以前我祖父的那些二房三房，一旦是起了心思的，都能对人下死手了。” “我爹，就是你们太爷学人赌，抽大烟，就是被人带出去学坏的。” 苏老太说起来就越发的生气。 老苏家的孩子，从小教育就是要有良心。所以不管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孙子辈，都光明磊落。不会想着去害人。 苏楠和苏柏都没想到奶奶会这么激动，他们以为奶会生气，会难过，就没想过能引起这么大的情绪的。 又想起老人家对他们的谆谆教诲，在教他们与人为善的时候，也同样对恶人深恶痛绝。 特别是这个人还伤害到了这个家，伤害到了她最宝贝的孙子。而且如果不管，这个人还将和她的孙子共度一生，未来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无法预知的事情。 这会让苏楠都忍不住产生了一点点怀疑，她哥上辈子的生意失败……苏楠不敢想，她不觉得她嫂子有这么大的能耐，却也忍不住怀疑。 对一个人失去了信任的时候，脑子里也没办法把人往好处想了。 苏楠看着苏柏，等他表态。 苏柏握紧了苏奶奶的手，“奶，这事儿我心里明白，我都清楚。” “我也恨她，怪她，我恨得咬牙切齿。” “但是我们结婚这几年了，不光是一句气，就能把什么都丢一边的。” 苏柏说着，擦了眼睛。 苏楠听到这里，心里也软了，这件事情里面，伤害最大的还是她哥。 失去孩子，失去向上爬的机会，如今，又失去了感情深厚的妻子。 苏老太也心疼孙子，但是她还是不能心软。 她吃的盐比这些小辈吃的米还多。指望一个人改好，那是不可能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次原谅不会让人感动，只会变本加厉。 特别是许清这样的性子。 她紧紧的盯着孙子，“难道你还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吗？她要拖着你的脚，让你陷在泥地里爬不起来。” 苏柏擦了一下眼睛，“奶，我不会和她过一辈子了。” “我想过了，没办法过一辈子。这心里的疙瘩我放不下。”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心善。失去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我心里不是没有怨言。” “我就是想着，不能就这么离婚，这个性子，离婚，她肯定也活不下去了。她好歹跟着我这些年……我心里没法狠下这个心。” “那你打算咋办，你当初为了救她，你和她结婚。结果呢？”苏老太质问道。 “她身体快好了，我想坚持给她治疗。”苏柏说着又擦了一把脸，“让她去学手艺，然后我们再离婚。” 他太了解许清的性子了，真的能活不下去的。 几年的夫妻，苏柏不忍心看她做傻事。也不想看她离婚之后潦倒。 苏楠道，“哥，我支持你。” 苏柏红着眼睛看她，心里更是愧疚，家里人对他这么好，他总是让家里人失望。 苏楠道，“治病，学技术。我支持你。她做错了事情，咱不能原谅她。但是这几年的感情确实也不是一下子能割舍的。干脆给她一个退路，免得你以后惦记。” 她太了解自己大哥了，责任心重，要是许清以后真的过得不好，他也放不下。要是许清真的自我了断，那更是要背负一辈子的责任。 老苏家人就是这么个性子，就连她大姐苏梅也是这样。要带大家赚钱。然后亏钱之后后半辈子背着愧疚感过日子。苏楠自己何尝不是？过得再不好，也只会反省自己的缘故，不会想着去怪别人。 苏老太自然也了解孙子的性子。 她握着孙女的手，“都是我的错，是你爷爷的错。” 这些年教导孩子，就是这么教导的，所以给孩子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总以为心善就能有好报，可是吃了这么多的亏。 受了这么大的罪。 苏老太想着，要是早知道如此……早知如此也是不会把孩子往坏处教的。 从根子上早就注定了的。就像孩子的爷爷，答应照顾她一辈子，就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辈子，再多的诱惑也不反悔，也不抱怨。 苏柏在苏楠这边吃了一顿饭，睡了半天，养足了精神。 苏楠中午回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 苏柏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只是太重感情，但是一旦作出决定，也不会再犹豫。 他和许清之间是有感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但是亲情是有的。 如果咬着牙，能凑合着过下去。但是苏柏做不到。 中午吃饭完，他就离开，苏楠是打算下午在家里陪伴奶奶的。免得老人家心情不好出事儿。不过还是送他出门。苏楠道，“大哥，你不会心软吧。她那不是爱。” 苏柏道，“你知道为啥我和你嫂子结婚吗？” “我以为她爱我。”和妹妹谈起这件事情，他此时也没有什么害羞的心情，“她勤劳善良，她还满心的爱着我。我心里真的被打动了。觉得娶了她也挺好的，我有了一个好妻子，她以后也有了一个好归宿。咱们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苏柏说着摇摇头，“如今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你说得对，这不是爱。咱老苏家人眼里，爱就是要尊重对方，护着对方的。就像咱们爷爷奶奶，咱爸妈。她一直知道我的梦想，知道我的抱负。她不信任我。” 他看着苏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看着苏柏这样子，苏楠心里也挺心疼的。之前她光顾着生气了，忽略了她哥的心情。这还和自己当初不一样，自己和周彦那是生活中慢慢磨灭了感情，所以当她意识到一切都不一样的时候，也没怎么受打击。但是她哥这可真是美梦破碎。 “哥，不管怎么样，你还有咱们全家人呢。” 苏柏抿着嘴点头，又想起了远在老家的爸妈还有大妹，他不知道当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办。 苏楠回到家里，苏老太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苏楠道，“奶，别担心了。我哥都是成年人了，他现在自己也在外面做了事业，也比以前思想成熟。” “我没担心，我就是心疼他。” “但是我这次是不会心软的。”苏老太道，“要不然我以后都没法闭眼。” “哎，你爸妈知道了，那又要不得了。这事儿你说还是你哥说？” “我哥说想把这边的工作处理完就回去一趟，要不然不放心。” 见孙子有安排，苏老太也不着急。 苏老太道，“楠楠啊，以后你要记着，不要因为心软就接受一个人的好。结婚得合适。” 苏楠：“……”她这不是早就醒悟了吗？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40章 ◎新朋友◎ 过了两天, 苏柏才回去。 他托关系，给许清找了个地方学技术, 炒干货的。平时市面上卖的瓜子花生, 都是从这个厂里出来的。 许清去这里干活，当学徒，一个月十五块钱。也就是个临时学徒。没有编制, 干几个月就要走。 苏柏也不是让许清来赚钱，主要是让她学这门手艺。 这手艺学起来不难, 成本也低。许清没学历, 进不了单位。以后能在街边上摆个小摊卖干果,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有谋生的手段。 苏柏回到家里的时候, 许清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 她关着门，大门也不敢出。 苏柏让她收拾东西。 “苏柏，你不要赶我走,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许清恳求道。 “把东西收拾一下, 自己也收拾一下。我给你找了个活干，你去好好干，学手艺。” 许清问道，“干啥给我找活啊？” “你总要找点是事情做。” 许清不知道苏柏的打算, 只以为对方是生气了, 所以要让她干活了。不和以前那样对她好了。 但是这比离婚好。她赶紧儿收拾东西, 也不和过去那样说不想去了。 再大的困难都比不上苏柏不要她。 许清很快收拾好了, 然后赶紧儿跟着苏柏走。“苏柏，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别生我气了,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肯定不做那事儿。” 她还在解释着, 压根不知道苏柏生气的是哪一点。她觉得如果不是孩子摔没了，这事儿就不算大事儿。 苏柏道，“许清，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要让对方更好。知道吗？我就希望你能越来越好，希望你身体健康，希望你能走出去见世面。你要学会真正的爱人，而不是去害人。” 许清红着眼，“我以后知道了，我没想害人。” 苏柏摇着头，已经不想和她沟通了。 一路上，苏柏教她坐车，教她回去。 到了地方之后，就交给了熟人。“生活费还有吗？” 许清不敢说被人拿走了。 苏柏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没有了，给她拿了点钱，“不要再给别人了。” 许清心里更难受了。她对不起苏柏。 “你在这里先做一阵子，等体检的时候，我来找你。我最近不回那边去了。你也不要等我。” 许清拉住他，“你去哪里？” “我要好好做事。咱们都好好做事，奔着更好的前程。” “好，那我不等你。你好好做事。”许清赶紧儿道。她知道自己耽误了苏柏考大学了，现在苏柏心里肯定怪她。 更不敢在这个时候阻拦苏柏了。 苏楠给苏柏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这事儿。 “家里那边你打算啥时候回去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苏柏道，“不用了，这边工程做完了就回去。楠楠，我以前真的错了。” “我今天送她出去学技术，回来的时候我想着，以前我真的不该总觉得她弱小，就总想着护着她。什么也不让她操心。” “真的对一个人好，是要让她有独立的人格的。” 苏楠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是啊，有独立的人格，才能活得更好。 知道大哥一切安排妥当了，苏楠自然也不操心了。 她了解她的大哥，一旦做事情，就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这会儿让他做点是事情也好，等离婚的时候，不管许清怎么闹，他也就更能狠下心了。 江玉兰的东西已经都从那边搬出来了，问苏楠要不要给他哥住。 苏楠摇头，“我哥是不会去那边住了。她一个人住那屋也够了，不用搬了。” 江玉兰也就没再说了。苏家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一切都要好转的事儿，冒出这种事儿，可真是让人受不了的。 两人正说着话，李兰馨走了进来，兴奋道，“那边服装厂真的要卖缝纫机了。听说要对外卖，价钱还不高呢。” 苏楠一听这话，问道，“什么时候卖？” “就今天，咱们要不要买？”李兰馨也是知道如今单位的情况的，临时工都是自带缝纫机。这样很限制找人。要是哪天临时工不干了，缝纫机一般，厂里啥也没有。 苏楠和江玉兰都笑了。 苏楠道，“买肯定是要买的，不能咱们买。” 她可不能出面，想也知道服装厂许厂长会如何的为难她。没准价钱还要故意提高。 苏楠特地去找孙武刚帮忙找可靠的人买下这批缝纫机。 “要找和我们没关系的。人还得可靠。”万一买了缝纫机之后，又不愿意转卖怎么办？ 她身边认识的人，在服装厂都脸熟了，不脸熟的又没那么信得过。孙武刚就不一样了，本地人，认识的人还是比她多。 孙武刚想了想，还真的想出个人来，“行，这事儿包我身上。” 第二天，就有人上服装厂来买缝纫机了。 许厂长知道有人买缝纫机，还特意叮嘱，一定要弄清楚，别到时候卖给苏楠了。 “他可不可能认识苏楠。他是市里领导家的公子。” 管后勤的副厂长道。 许厂长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有一次去开会，领导找我问厂里的情况，我有幸去了办公室。看到了领导家的全家福。” 许厂长顿时觉得这个人真是鸡贼。 之前竟然都没说过。 副厂长知道许厂长的心思，立马解释，“我知道也没用，他很少在市里活动，之前在外地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呢。天天开着小汽车到处转悠。” 许厂长心想，领导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赚钱都走人家前面。自己竟然能买小汽车了。 这下就放心了。 不止如此，他还亲自接待对方。 谢蔺表现得一点都不热情，丝毫不想和对方结交的样子，只想买缝纫机。 许厂长问道，“不知道您买回去准备做什么？”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谢蔺道。他可太了解这些人了，你越是客气，他越是拿乔。你越是摆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对方越是客气。 许厂长也不敢多问了，亲自带谢蔺去看缝纫机。 而且因为是谢蔺要买，所以那些老旧的设备，他都没拿出来。 谢蔺看着这些缝纫机，心里想着，有这样的领导，这厂迟早要倒闭。 崽卖爷田啊。 行吧，帮助本地企业发展，义不容辞。总比经济落后强。 就让这些机器在有本事的人手里发光发热吧，总比在这地方生锈了强。 挑好了设备，谢蔺就付了款，然后亲自盯着这些缝纫机进了临时租的仓库里面。 许厂长还要给他算更便宜来着，他也没要。他心里清楚，这不是靠住他自己的面子，是靠着老头子的面子。 他不想用老头子的面子去卖钱。 买东西银货两讫。 苏楠得到孙武刚的消息之后，心生欢喜，“这么快啊！” “那是，我这个朋友办事效率那是真的快。你什么时候过来点点货，当面交清楚。” 苏楠道，“我待会儿就过来。” 这批货对她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自然要赶紧落袋为安。 下午她就带着李兰馨过去点货了。 仓库是在纺织厂附近的，为了安全，苏楠决定清点之后就搬纺织厂仓库里面放着，也省得自己还要请人看仓库。 苏楠骑着自行车，还没走近，就看到孙武刚在和人说话。 那人看着还有点熟悉。等到了近处一看，苏楠眼睛都瞪大了。 那人也看到苏楠了，似乎也不稀奇，笑着打招呼，“同志，又见面了。” 苏楠：“……” 孙武刚诧异道，“你们认识啊。” “哦，偶然见过一次。后来还在报纸上看到过。” 苏楠赶紧点头。她知道对方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称橙湖边的事情。 不过苏楠这会儿是真的放心了。这人是真的想开了。 孙武刚笑着道，“原来都认识啊，这可真是缘分。苏楠，你知道了吧，他就是我说的谢蔺。”然后对苏楠眨眨眼，意思是别提不方便提的是哦。他相信苏楠是个聪明人。 谢蔺？ 这名字有点儿熟啊。 苏楠脑子里想了一下，然后心里一惊，再看看谢蔺。这就是那个被人骗惨了的谢蔺？ 她上次还说要以对方为反面教材来着。还想知道对方被骗的经过。 苏楠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在橙湖边上要想不开了。 苏楠道，“你好，谢蔺同志，这次真是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谢蔺摆摆手，“举手之劳。” 孙武刚道，“你一说，我就想起他来了。我在这认识的人都和纺织厂有点儿关系，咱这个圈子互相都认识。不认识的我也担心靠不住。但是谢蔺肯定靠得住的。正好之前联系上了，我就把他找来了。” 苏楠笑道，“这次可真是办得挺快的，我要好好感谢谢蔺同志，回头一起吃个饭吧。” 谢蔺道，“先看看货，看完之后我就要走了，吃饭只能下次。” 苏楠闻言，也没多问。几人一起去仓库看货。 看着缝纫机，苏楠仔细摸了摸，然后踩了一下。 都是能立马用的。 这事儿办得可真是靠谱。她还以为要买回来之后找人维护，修理才能用呢。 办完事儿，谢蔺也不多待了，他要赶着坐火车去南方。 苏楠听说他又要去那边，顿时佩服啊。 一般人受到挫折之后，就不会想着去原来那个地方。他这是越挫越勇啊。 苏楠道，“谢同志为什么不留在本地发展，现在政策越来越好了……” 谢蔺笑着摇头，“我在这边发展过，这边太限制了。我更喜欢外面的市场环境，虽然恶劣，但是也更有挑战。” 这真的是一个冒险的投机者。 苏楠想了想，提醒道，“谢同志，既然你帮了我这次，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我就说几句我的想法。外面市场是好，但是稳扎稳打还是很重要。时间还长，机会还多。而且我预感机会会越来越多，所有我们应该留着有用身，迎接更好的市场。 谢蔺闻言，问道，“你觉得未来什么会赚钱？” “市场越来越丰富的时候，倒买倒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就算可以赚一些钱，却不能积累丰厚的资本。要想赚钱，还是得发展实业。” 谢蔺面带欣赏的看着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个这么心善的人也能在商业上发展这么好。她的眼界和心态真是很稳。这一点，谢蔺自愧不如。如果自己当初有她这个稳重，应该不会走到现在。 “你的眼光很准。现在南方的实业工厂确实发展很好，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楠问道，“你还是想去南方？” 谢蔺点头，“是的，如果有机会，我建议你也可以去看看。那边和内陆的情况非常不同，每一个投机者如果想赚钱，必定会去那边走一趟。这次我过去不止是要赚钱，还想学一些东西。” 听到谢蔺的打算，苏楠才放心了。知道学东西，就说明心态稳了。 她笑着道，“那祝你这次一切顺利。如果时机合适了，我也会去看看。” “谢谢，要是到时候我再那边站稳了，可以给你当向导。” 这倒是让苏楠心动。 她也对那个地方很感兴趣，以后肯定是要去那边的。要是有个熟人，自然是最好了。 苏楠主动和他握手，“希望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孙武刚都没想到两人能聊上。 一个性子是稳如泰山的一步一步走，一个是勇往无前的往前冲。 他还担心两人理念不合，聊不来呢。 饭最终是没吃的，不过倒是交换了联系方式。 谢蔺道，“这次一定联系。” 苏楠笑了笑，当着孙武刚的面，两人也没说明白。 等谢蔺走了，孙武刚问道，“苏楠，你眼光好，你觉得我这个朋友这次出去能成功嘛？” “我也不能说得绝对，不过我觉得他已经具备了成功的条件，接下来就是机遇了。” “不过机遇也可以人为的创造，所以我认为，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 孙武刚叹气，“我本来还想让他也做我们这个加盟店的。但是他一心出去。 苏楠道，“人各有志。” 她对谢蔺倒是很看好的。恩情已经还完了，但是这个人人品是不错的。要是以后能成功，也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苏楠为自己又结交了一个朋友而高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明天见。 第141章 ◎加盟模式◎ 缝纫机到手, 苏楠手里的筹码又多了。 她又在纺织厂这边的分厂招了一些学徒工。这次就不需要有技术，也不需要有缝纫机了。 苏楠招这些人, 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工人。现在的工人不管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 都是安阳服装厂的人。她们随时可以被调动回去。 苏楠自然要防止这一招釜底抽薪了。 所以培养自己的人才迫在眉睫。 她还特意和许厂长说了这个事儿。 “学徒工工资低，可以节省成本。” 许厂长道，“厂里可没有多余缝纫机给你用了。” 苏楠只觉得他这是睁眼说瞎话。好在自己也没有指望他。“放心吧, 我找人租了一批缝纫机。” “租？” “是啊，找人租的, 那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缝纫机, 和咱们安阳服装厂挺像的, 我瞅着好用，就租了。” 许厂长：“……” 苏楠道, “反正缝纫机的事儿我暂时解决了。临时工我也在招了。您记着这个事儿，回头设备租金和临时工的花销都要入账的。” 她可不会用自己的设备去赚共同的钱。自然是每一笔开支都要算在公账上面了。 许厂长还在想着那缝纫机的事儿。 难道谢蔺买了缝纫机就是为了出租赚钱？ 而且苏楠还真的租到了。 早知道出租缝纫机可以赚钱，他就不卖了, 拿去租, 不是更加长久吗？ 许厂长后悔得不得了。不过又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什么，自己好歹是赚了一笔钱呢。 而且他手里还有一批缝纫机，可以租给苏楠他们。 这谢蔺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想法, 厂里的设备可以租出去赚钱。 和许厂长打了招呼, 苏楠就开始招人了。 这可和之前店里招人不一样, 青春年华服装厂好歹是个半个国营单位呢。所以愿意来的人还挺多的。 不过苏楠也没给她们画大饼。学徒转正之后也不一定能有正式的编制。因为现在单位没这么多名额。 但是工资标准是一样的。 苏楠可不想这些进厂里的人以为这是铁饭碗。 她这一说, 还真的让许多人直接放弃了。留下来的都是诚心诚意想做这份工作的。 生产跟上来了，苏楠自然又开始打广告, 对招加盟商了。 这一次比上次广告打得还好, 她还特意的把之前加盟的几家店的现状描述了一下。算是给大伙儿看看成功案例。 市里分管经济的领导也看到了这则招商信息。 “小吴啊, 这个上面广告是真的吗？” 吴干事跑了过来，看了看报纸，“因为别的加盟商不是咱们本地的，所以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咱们本地青春年华的服装店生意确实好，我对象每次逛街都要去店里看看新款。” “还是要多关心一下。现在的情况和过去不同了。任何新的模式出现，都要关心一下。” 领导又看了看报纸，“要是真的和报纸上这样，我觉得这个模式是值得鼓励的，让那些没有工作的年轻人能够尽量的自主创业，丰富本地的经济。” 在不违规的基础上，领导们自然也希望本地市场能够热闹一点。 “你回头去调查一下这些店里的情况是否属实，要是属实，去搞个采访。让更多人学习。” 领导一句话，小吴立马就跑起来了。 保险起见，还亲自走了这么一趟。按照报纸上面那些地址，一个个坐车去当地看。 果然店里生意还挺好的，总是有人往里面进，又有人出来。 小吴拿着报纸问店里的老板，“你们这广告上面是真的？” 陈丹现在喜气洋洋，打扮时髦。手里有钱心不慌。见小吴打听这个，她先是谨慎的问对方是哪里来的。 可别是本地的，那就是抢生意了。 小吴道，“我是安阳市的，主要是想打听是不是真的。以后好投资。” 听到这话，陈丹才放心了，然后笑道，“咱也不吹，生意好不好，你自己看就成了。我只能说，咱这店真是没白开。而且同志，你还不一定能有这个机会呢，厂里选加盟商，要求挺高的。你也别打听了，我要是你，早就去报名了。” 小吴看她这神色，看她这穿着打扮，就知道那肯定是有钱人。“开这店是不是要很多钱啊，也只有你们这样家庭条件好的人才开得起了。” 陈丹笑道，“我家条件也不算好，咱这小地方能有多好？主要是开店……不和你说了，反正你不信就算了。” 小吴心里已经已经信了这人的话了，也是，这小县城能有多少的条件？ 再看看这人现在这穿着打扮，这气度，真是赚钱了。 这一瞬间，小吴自己都有一种辞职下海做生意的念头了。 他现在这工作虽然体面，但是还真是没人家有钱的。 持续走了几家，消息基本上确定了，小吴就去找领导汇报了情况。 领导笑道，“那这个模式我看是可以鼓励的，回头让本地的企业也学学这种模式，带动没有工作的年轻人赚钱。正好也拉动他们的厂里效益。也省得经营不下去。” 领导这会儿自然不知道，赚钱不止是模式好，重要的还是产品。他还是想找办法挽救一下本地那些经营不善的企业。 …… 苏楠一听政府的人都找来了，还以为是单位经营出问题了。 小吴客气的说明了来意。 苏楠和李兰馨几人顿时满心惊喜。 惊喜来得太突然。 苏楠想着，果然是人挪活啊。她不停的前进，才能迎来更多好的机会。 要了解情况，采访，完全没关系。 李兰馨偷偷道，“咱们这个模式真被人学去了，会不会有影响？” “这没什么影响，咱们这个模式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了。而且还能给我们打一波广告。而且别人学去了也没关系，咱再调整更好的模式，争取走在别人全面。” 李兰馨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格局小了。 在苏楠的配合下，小吴找了市里宣传部门的同志对孙武刚和江玉兰两位安阳本地人做了个采访。 充分的了解他们开店之后的想法。 了解两人开业之前的情况之后，小吴顿时觉得这个采访对象好。 一位是退伍军人，一位是失业工人。 这可都是现在本地面临的问题。 几次裁军，大批的军人同志离开队伍。工作岗位又不够，只能自己找工作。 现在企业效益越来越差，失业工人也越来越多。也形成了一个趋势。都是现在面临的问题啊。 采访稿写完之后，小吴就拿给领导看了。 领导当即就说，要做个宣传，“让宣传部的同志在内刊上面投稿，让各大单位也看看，了解一下。厂里的经营不能只指望政府扶持，要学会自己找路子。这么多的单位都指望着政府扶持，政府怎么负担？” 如今的安阳市国营企业，简直就是一艘走不动的轮船，要让人在前面拉着。 太难了。 内刊和报纸出来的时候，苏楠赶紧儿找了个相框，用玻璃镶嵌起来，要让每个店都挂起来。 “这就是招牌和底气。咱这是过了明路，得到政府认可的。” 苏楠可算是彻底放心了，不用担心加盟店以后出问题了。而且从这次官方态度来看，市场是越来越开放了。 报纸上的内容被许多单位看到了。 一些单位还来找安阳服装厂取经，毕竟对外，青春年华服装厂还是安阳服装厂分厂。 许厂长电话也不接了。 他能知道什么加盟部加盟的？ 倒是把销售部的找过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也搞家门。这是市里领导让我们学习的，也不算我们跟着他们后面走。” 销售部顿时一脸为难，“这个和加盟也没关系啊。主要是他们产品好。” “那我们的产品就那么差吗？”许厂长顿时很不高兴。 这次上报纸表扬的是青春年华，这如同一巴掌打到了安阳服装厂的脸上一样。 这简直就是老子打不过儿子。 “学，搞起来。” 销售部主任更为难了，“全都照搬？别的还好说，他们那边承诺卖不完的服装可以返厂的，要是我们真的搞他们那模式，到时候又要增加风险了。” 目前百货卖不出去的衣服也是可以返厂的。他们已经有压力了，再增加加盟店，那可真是…… 许厂长这会儿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厂长比不上苏楠。“就按照他们的来。我不信了，我这么大一个厂，还比不上她那小厂。” 苏楠在服装厂消息还算灵通。 这边销售才开始这么搞呢，苏楠就得到消息了。 她愣是愣了几秒钟，只觉得许厂长的管理真的再一次超出了她的认知。 难怪服装厂后来彻底关门了。这样的领导胡乱指导，能好好开吗？ 看在服装厂这些工人的份上，苏楠给许厂长打了个电话，“许厂长，加盟模式不是万能的。产品才是最重要的。你这样会给单位增加负担的。” 许厂长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现在消息才放出去就很多人来打听。大厂和小厂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苏楠：“……你这样一意孤行，厂里现在的情况是跟不上的。” “苏厂长，你还是管理就好你的青春年华吧，别把手伸太长。”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苏楠看着电话机，最后也只能放弃。 “不行，我要找好退路，要不然安阳服装厂如果不能坚持几年，青春年华也要出问题。” 苏楠立马就想到了以后。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42章 ◎价格战◎ 安阳服装厂果然开始对外招商了。 鞋厂高厂长还打电话来给苏楠, 想让苏楠来指点一下他们鞋厂，也搞这个加盟。 苏楠道, “我不是不帮你们, 只是我们的模式还是不一样。正好安阳服装厂也要加盟了，你们先看看他们的情况，好饭不怕晚。反正你们产品部重合, 让他们先走一步也不吃亏。还能取经验。” 听到苏楠这么说，高厂长想想也是。 然后让苏楠有空还是给鞋厂再设计点鞋子。 如今虽然二部还存在, 生意也还成, 但是甘乐还是没能撑起二部。如今全靠着苏楠之前打下的名声, 积累的客户。高厂长都觉得这个二部要撑不下去了。 苏楠自然没有意见。 之前就答应的事情，既然是荣誉设计师, 总要做点事情的。 这无关赚钱，而是关系也需要维护。且以后自己肯定也要继续做鞋业的生意，所以名声也不能断了, 还是要持续有作品输出才行。 挂了电话, 苏楠又在想着如何能够独立了。 本来服装厂还有一两年时间，她也许可以撑着，一直到市场彻底放开。 但是现在有点儿不现实的样子。许厂长这么折腾，实在让人不安心。 而且她也不想总是和许厂长斗智斗勇。 还是要脱离才行。 如今学徒工几个月就能出师, 手里机器也有了, 厂房可以租外面的。连之前依赖的销售渠道都用不上了, 她还是想赶紧脱离安阳服装厂。 …… 安阳服装厂这边的名头还是在的。当地人还是很认这块招牌。不说它存在多少年了, 就说它是正儿八经的国营服装厂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的感觉。 很多对于生意不了解的人觉得这个厂的实力比青春年华要雄厚。 甚至更有保障。 加上青春年华名义上还是安阳服装厂的分厂呢, 所以安阳服装厂广告一打, 许多人纷纷有意来厂里谈加盟的事儿。 为了这事情, 安阳服装厂忙活了几天，专门接待这些人。 许厂长姿态摆得高高。他知道苏楠这边要求严格，所以他自然也不愿意落后。要求也很高。 第一点就是要资金雄厚。 这一下刷掉不少人。 不过这其中倒是还真有家底厚实的，所以一番筛选之后，还真选定了几个加盟商。 在数量上，许厂长也不愿意输给苏楠，愣是足足翻了一倍。 苏楠从李兰馨这边听到消息的还是，整个人是木然的。 这领导真是当领导当久了，人糊涂了。 不过苏楠一想也不奇怪了。 市场环境变了，这些人的心还没变，一直吃老本。以为还和以前那样，只要摊子铺起来了，就有人买账。 苏楠不想管这个事儿，问道，“学徒工们现在学得怎么样？” 李兰馨道，“学得挺好的，都很努力。咱这次招的人，大部分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差的，也愿意吃苦耐劳。” 苏楠叮嘱道，“要盯着点儿。她们以后可是我们的主力军呢。没准咱单位以后要靠着她们撑着了。要是哪天我们脱离服装厂，这些正式工肯定是不愿意跟着我们的，我们就只能用这些学徒工。” 李兰馨知道苏楠的打算，现在她就担心一个情况，“厂长，如果真的脱离了服装厂，我们到时候还属于正式工吗？” 苏楠道，“你说的是户口的事儿？” 李兰馨点点头。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苏楠笑着问道，“没想过买房吗？” 李兰馨顿时有些窘迫。“想过，但是没存够。” 苏楠道，“厂里到时候给你们借款，不止你，还有苏柳。你们都是厂里的元老员工。要是真的脱离出去了，不会不管你们的处境的。不过你们就有一段时间没有工资领了。” 听到这话，李兰馨惊喜的看着她。 “我……给我们借钱？” “嗯，”苏楠点点头。给优秀的工人解决后顾之忧，也是一个企业应该做的事情。 “好好干。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李兰馨心里一团热乎，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苏楠，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苏楠可不居功，“那是因为你自己够努力，也有能力。你能帮我创造价值。当然，我也挺喜欢和你一起做事的。” 李兰馨闻言笑了起来。“我也特感激能有这么个机会。” 没了后顾之忧，李兰馨还真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厂里的事业上面，每天活力四射。 苏楠给了她底气，也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安阳服装厂的加盟店在安阳市开了起来。 有几家还开在苏楠的青春年华附近。 店子开的那是一个比一个大。 不过到底是比不过苏楠的店的。毕竟附近没那么大的门面。 他们也请人装修，请的事市里的装修队。 就照着苏楠这边店子模样装。 苏柳偷偷和苏楠嘀咕，她去打听了消息，说是那些店装修成本特别高，工钱和材料钱都高。 “还是咱哥实在，要不是和咱是对家，我都要推荐咱哥了。” 不用问，苏柳就知道她哥绝对不会去接这种生意的。 苏楠道，“下次有这种好事，还是要给哥推荐换一下。” 苏柳道，“为啥啊，那可是咱对家。” 苏楠笑道，“啥对家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比装修干嘛，要比的是内在。” 苏柳认输了，“好吧，是我格局小了。下次我肯定给哥找生意。对了，哥好久没来了。” 苏柳还不知道那些事儿，还嘀咕着苏柏怎么没来家里。 苏老太板着脸道，“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多话，吃完赶紧去写作业。” 听到作业两个字，苏柳头大了。想她如今堂堂的店长，管着几个店呢，现在竟然还要上学。 可惜在这种事儿上面，姐就是不给她一点讨价还价的机会。 要么学习，要么去当售货员。 姐不要一个没文化的店长。 安阳服装厂的这些加盟店光是装修就耽误了一阵子，等正式开业的时候，都要错过五一了。 苏楠这边营销活动已经提前预热了，他们这边才刚开始上新。 而且指导开店的也是一塌糊涂。安阳服装厂销售部门都是临时在苏楠他们店里去偷师的，其他经验都是和百货商场学的，加上这些加盟商都是资金雄厚，家庭条件好的人，都不愿意和苏楠店子里的服务员那样‘讨好’顾客。 所以等开业的时候，除了第一天热闹了一下，压根就没多少人买单。反而还把看热闹的人吸引到了苏楠这边店里。 “打折打折，我这边还怎么打折？厂里给你们的折扣够低了。” 服装厂销售部的主任在电话里面大喊，脸色通红。 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进来，都是卖不出去。客户嫌款式不好。价钱也贵了。 比不上对面的款式，就只能比价格了，只能狠狠降价才能赶紧卖出去。 安阳服装厂这边当然不能同意了，再给折扣，那真的赚不了多少钱了。 主任去和许厂长反馈了这个情况。 许厂长道，“苏楠那边店里什么情况？” “他们那边除了节日活动，其他活动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变化。我们现在的定价已经比他们低了，但是还是没用。” 如果苏楠在这里，肯定要告诉他们，降价不能随便降的。 这么一降价，以后就抬不起价格了。 关键是款式不好，除非价格非常低，否则有钱的看不上，没钱的依然买不起。 定位一定要明确。 但是服装厂这边不懂，他们这么大的品牌，卖价钱比苏楠那边低，竟然还卖不动。 就算款式有差异，也没这么大的差异吧。这年头谁还不稀罕穿新衣服呢？ 许厂长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降价了，要不然卖不出去，全砸手里了。加盟店太多了，厂长。” 销售主任差点哭了。 这么多货要是卖不出去，全返厂，这是多么大的库存啊。 在店里都卖不出去，难道放在库存里面还能卖出去吗？ 所以现在除了降价甩卖，别无他法。 许厂长咬了咬牙，“那就再降点儿。不能降太多了，回头别人知道了也要笑话我们。”??主任心道，这时候还讲究什么面子啊。能卖出去就行了。 但是厂长发话，他也不好说什么。他太了解这个领导了，面子比天大。 要不然当初苏楠也不可能把青春年华服装厂开起来的。 谈妥之后，销售主任就赶紧回去打电话说了这个事儿。 通知各个加盟店，继续降价。 一定要赶紧再季节过去之前，大量甩货。 苏柳坐在店里，看着对面又贴了折扣了。 她也惊呆了，“一天降价几次，哪个敢买？这样一来，顾客们不都盯着看能不能还有更低价格？” 这还是她学来的道理呢。对面谁当店长的，这么笨？ 这要是她干这种蠢事儿，楠楠姐绝对要把她一脚踹边上去。 而且这折扣一打，以后再想原价卖出去，那可就太难了。 人家买的时候心里也不会痛快。 这是彻底要放弃那些目标客户啊。 要不是店里不让吃零食，苏柳都打算拿一包瓜子嗑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43章 ◎推卸责任◎ 打折卖了几天还真是没用, 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图便宜的过来一看, 款式就不说了, 价钱也不是自己消费得起的。 图款式的更是站在店外看一眼都不想进去。 对比太明显了。 款式不满意，买回家穿着不得劲，还不如不浪费这个钱。 所以生意远没有对面的服装店好。 才几天时间, 这些加盟商就不愿意了。 “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 “当初说好的，不能比青春年华差啊, 可你看看人家那些新开的加盟店, 家家生意都好, 就咱们不好。” 他们说的自然是青春年华第二波加盟的加盟商。虽然不在本地，但是苏楠可是很舍得打广告的, 把第二波加盟商的生意也做了一下宣传，还请了报社拍照片，把店里人山人海的画面都给拍下来了。然后登报宣传。 毕竟之前市里领导都关注过青春年华服装厂加盟店, 报社自然不会拒绝他们, 所以这种好消息也愿意刊登。 于是又给青春年华打了一波广告。 反观安阳服装厂就不行了，招商的动静挺大的，但是后续和哑了火一样的，没什么效果了。 许厂长看着报纸, 气愤的将报纸给揉成一团扔地上, 然后把销售部主任找来了, “你是怎么办事的,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我们现在这个情况, 你觉得不丢人吗？” 他现在想的还是面子问题, 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真的让苏楠把脸都给打坏了。 销售主任满头大汗, 他当初就觉得不是很靠谱。因为单位里一点经验也没有，根本不可能照搬。但是领导自己不听意见，他能怎么办？ 许厂长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这些衣服可不能积压了。” 销售主任道，“只能找以前那些百货帮忙打折促销卖出去，但是这次因为优先供货给加盟商，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接收这批货。” “既然有办法，那你就去试试啊，”许厂长不高兴道。 他发现这些人真是比不上苏楠。人家苏楠每次就想法很多，也很积极主动。不像这些人，每次都要自己甩鞭子抽。 哪怕销售主任心里不满，这会儿也只能咬着牙应声，然后出去打电话联系那些百货。 苏楠这会儿也在接收百货公司的电话。 不过不是她打过去的，是对方打过来的。 他们想找苏楠拿货。 如今的青春年华在加盟店增加的情况下，风头越来越大，许多年轻人以穿这个品牌为荣。所以百货商店的领导也要求鞋服专柜负责人把这个牌子拿一些货来。 所以鞋服负责人压力大的得很。 他们也不敢把当初的情况和领导说了。 要是青春年华不咋样还行，问题是现在这么受欢迎，连内刊都刊登了这个牌子，说明市领导都重视和支持这个品牌。 要是让人知道他们之前还下手打压过，那可真没法交差。 可惜苏楠这边是铁了心不会吃回头草了。 要是这草吃起来营养健康，有利于发育，拿还行，问题是现在这草对于青春年华来说就是毒草，自然不可能吃了。 所以苏楠都一一拒绝了，“我们和加盟商签订了协议的，不给其他渠道供货了，我们不能违反规定，要不然就真是砸了招牌。” 后面苏楠电话都不接了，让李兰馨应付的。 如今李兰馨说话可有底气了，不用给对方虚与委蛇，直接就是无法供货。 她深切的体会到，跟着一个靠谱的领导，一个有发展的单位，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挂了电话之后，李兰馨又去打听安阳服装厂的情况了。 倒不是她爱八卦，而是现在青春年华的发展和安阳服装厂绑在一起了，要时刻了解他们的动向，才好早点做决策。 过了一会儿，她就回来和苏楠汇报消息了。“情况不大好，听说加盟商都要退货，而且还说要厂里赔偿他们的投资损失。要闹呢。” “厂里什么态度？” “销售部找之前的渠道，想请他们帮忙卖货，但是那边不接收。说之前新品不给他们，现在卖不出去才给他们，这是把百货商场当废品回收站了。” 苏楠道，“我看许厂长之前真是急昏了头，这样的决策也能下。不止照搬经验，还把后路都给堵住了。我们不能等了，对外招临时工，计件算，当天结算。” 见李兰馨不解，她道，“现在雇工问题不好解决，要找别的路子，干脆就不雇了，都是临时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天结算。” 李兰馨担心，“就怕工人不稳定。” 苏楠笑道，“所有的不稳定，都是工钱开得不够高。先试试。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安阳服装厂出了问题，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撤股就是第一步。” 李兰馨背后发寒。 难怪苏楠总是念叨着青春年华被人掐着脖子。 这还真是啊。 一旦安阳下狠手，青春年华就完蛋。 幸好之前一步步做好了准备。 要不然现在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 李兰馨真是对苏楠万分佩服。“还是你未雨绸缪。” 苏楠笑着摇头，“吃了亏多了而已。”从她创业开始，这种类似的事情不知道经历多少了。 当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时候，就要做好吃亏的准备。 但是苏楠吃亏吃多了，现在真不爱吃这个。 李兰馨赶紧去办这件事情。 …… 服装厂里，销售主任已经接到了几个电话了。 都是退货、退货、退货！ 他焦头烂额，好说歹说都没用。 这些人能手里拿着这么多钱，自然是在市里有些能耐的。 可不好糊弄。 人家直接说了，要是不赔偿，不退货，就要登报曝光，而且还要告他们骗钱。 这对安阳服装厂会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这事情他兜不住了，只能找许厂长了。 还没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许厂长训话的声音了。 “你说说，你作为一个设计主任，你给厂里带来了什么？现在闹成这样，都怪你！要不是你办事不力，设计不出好的产品，现在会这样吗？” 紧接着是几下拍桌子的声音。 销售主任准备先避一避风头，结果设计部秦主任看到他了，赶紧喊了他一句。 他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秦主任看他来，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可算是有个人来接班了。 但是销售主任也不放过她，“秦主任既然在，也一起听听情况吧。” 秦主任：“……” “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销售主任把现在加盟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汇报了一遍。 他越说，许厂长的脸越黑。 最后销售主任叹气，“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厂长，现在我们的压力很大。” 许厂长现在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无论怎么发脾气都没用了。 “让财务算算，要多少钱。亏损多少。” 说着忍不住点了一根烟来平息内息的慌张。 销售主任和秦主任一起出门，两人互相看了眼。心里都明白。如果这次需要有人背锅，那肯定是他们了。 同样的模式，别人能成功，自己这边失败了，那肯定是产品不行，和下面的人办事不力也有关系。 秦主任道，“咱们可不能这么等着，还是要想办法。” 销售主任抽着烟，皱眉头，“还有什么办法？” “把这火烧别人身上去。这一切说白了都是苏楠造成的。她要是不搞这些事情，我们服装厂现在还好好的呢。” 这种说法其实是有点欺负人了。但是仔细想想也没错。 你苏楠要是老老实实的，咱能为了和打擂台，搞这么多的事情？” 咱就和之前那样老老实实往百货公司送货不行？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也只能往这方面说，才能保住自己了。两人合计了一下说辞，然后去找了财务的负责人。 下午，财务算出了结果。 许厂长脸不黑了，开始变白了。 赔偿，加上大笔的货款无法结算，还要退货，工人工资…… 他狠狠喝了几口凉茶，想着怎么去弄这笔钱。 抬头再看看销售部的和设计部的负责人，又一次火从心上来。 销售主任道，“我倒是想了个发自，这钱可以从青春年华那边借，他们可是赚不少的。” 财务的也点头，“是的，这次他们和我们分的钱，确实不少，能抵扣一部分亏损。” 许厂长放心了。 销售主任道，“工人是我们的，机器是我们的，场地也是我们的。苏楠说白了就是一个设计师的位置罢了，她一个人就分那么多钱。而且要不是她闹出这些事情，我们厂里也不会亏损这么多。厂长，我建议收回青春年华。可以给苏楠股份，但是一两成就行了。” 秦主任也道，“同样是做设计的，我们多少前辈干一辈子，也没她那个野心。仗着自己几分才华，占公家的便宜，还公然和总厂打擂台。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建议还是收回厂子。” 财务的没说话，但是心里也是这么盼望的。 毕竟收回来了，财务能管的钱自然更多了，而且也不用现在这样，到处都是负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最近用墨水屏打字，那个屏幕打字有延迟，所以慢了点儿。没办法，干眼只能尽量少用电脑了。 第144章 ◎连夜分家◎ 许厂长未必就没有这种想法, 毕竟现在这个事儿得有人兜底，将青春年华收回来, 可以最大限度的抵扣掉厂里的损失。 而且还能将之前那些失去的渠道也找回来。 那些渠道可说了, 只要是青春年华的货，他们就收。 哪怕是过季服装也不愁卖不出去。 这么一想，简直皆大欢喜啊。 许厂长顿时来了精神。 “你们说得对, 还是要以厂里的发展为主。个人的得失算什么？ 苏楠个人就比厂里拿得多，这本身就不是一件合理的事情。不止是我们这么想, 我相信其他工人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决定, 还是将青春年华收回来。” 许厂长直接拍板, 让其他人心里松了口气。 至少这矛盾是转移了。 牺牲一个人的利益，造福大家, 这也是值得的。 既然决定了，事不宜迟，许厂长让他们去和加盟商沟通, 先等一等。等青春年华收回来了, 立马给他们换上青春年华的产品。 先稳住加盟商户。 销售主任立马就去打电话，挨个儿通知。还真的挺有用，对面一说可以换青春年华的产品，都表示愿意等等。 听到这个结果, 许厂长更是坚定了要拿回青春年华的决心。 只要收回青春年华,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他和几个副厂长商量对策之后, 直接打电话, 让苏楠过来。 苏楠挂了电话之后，就和李兰馨道, “来者不善啊, 咱们临时工招聘得怎么样？” “我们开的工资比安阳服装厂都要高, 很多人来应聘，我们筛选了一批人，的给他们排班了。现在已经上岗了。” 苏楠点点头，心里也就有了底气。 想了一下对策之后，苏楠就直接去会议室里面。 看到里面坐着的厂领导之后，苏楠就知道果真来者不善。 “苏楠同志来了，正好有事要和你商量。” 苏楠刚坐下，许厂长就开始说如今厂里的难处了。他也不说是因为厂里搞加盟搞出的事儿，只说如今市场环境压力大，厂里要缩减开支。缩小规模。比如分厂这种格外的支出就要减掉了。 这种情况在现在还是很普遍的。 所以他这么说，理由也是相当充足。其他两个副厂长也是这么附和。毕竟青春年华收回来，确实对安阳服装厂是一件好事。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这样搞加盟店肯定是赚钱的。销量只会越来越好，而且还相当的稳固。可惜他们现在也明白，安阳服装厂无法复制青春年华，所以只能把它收回来了。 苏楠合上笔记本，问道，“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们要撤股？” 许厂长道，“苏楠同志，其实也不是要撤股，如果收回来经营，也是可以保留的，我们可以砍掉其他的生产线。” 苏楠笑了笑，“不可能，我不同意。这是我的。” 她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宣示主权。 这可让其他人冷了脸面。 苏楠欣赏着他们的变脸。 自己也不求他们，他们就算把脸变成煤球，也和自己没关系。 管生产的钱副厂长道，“苏楠同志，这属于公私合营，而且当初如果不是厂里支持你，你也开不了这个厂子。现在厂里需要你了，你也不能置之事外。” 苏楠道，“我只知道，当初协议上门是这么签订的，我占大头，管理权和经营权利都归我。另外我也不欠厂里的，当初你们也是为了我的名，才和我开这个分厂。青春年华也没有辜负厂里的支持，给厂里赚了钱，我敢说，现在青春年华是安阳服装厂最赚钱的生产线。” 她直接挑明了这个事情，倒是让其他人无话可说了。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强硬了，一点软化的可能都没有。 许厂长生气了，“既然如此，那现在我们要撤股了，我们不要这个生产线了。工人，设备，厂房，你们都要退出来。这些资源，我们有另外的用途。”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苏楠。 就不信苏楠敢真的硬碰硬。这一切收回来，苏楠这个厂立马就成了空壳子。加盟店那边货没法跟上，麻烦可也不小的。最重要的是，安阳服装厂撤股，苏楠就没办法以公家的名义雇佣工人了。这是最大的麻烦。也就彻底绝了青春年华东山再起的可能。 众人心里暗自摇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不清楚形式。空有才华是不行的 就在大家以为苏楠会认输的时候，苏楠直接道，“行，我接受。什么时候正式办理节约手续。” “……” 会议室里面一阵安静。 大家都看向她，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许厂长道，“苏楠，你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楠道，“我也不打算回头。上一次给服装厂回头，现在你已经给我看到了教训了，所以我不打算回头了，下次你们再好的条件，我也不会回头了。” “……” 这话是彻底打了安阳服装厂的脸面。 这不是指明了安阳服装厂过河拆桥吗？ 许厂长冷笑，“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苏楠道，“啥时候办手续？我好回去安排搬家。” 许厂长道，“我现在就安排财务过去核算。今天就落实了。” 苏楠点点头，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她一走，大家都着急了，看向许厂长，“真的让她这么分家了？” 这可不是他们本来的目的。分家可没什么好处。不分家还能有个地方分钱。 分了家，可什么都没了。 工人和设备又不能平白无故的变成钱。 许厂长心里虽然有点后悔，但是面子最重要。 而且他不信苏楠离开安阳服装厂能好过，“放心吧，分家之后，着急的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看她怎么解决供货问题。如果她敢雇工，咱们就举报。让她看清楚形式。” 苏楠回去就打电话，把江玉兰喊过来了。 江玉兰来的时候，就看到厂里都在收拾。 苏楠直接和她说了现在的情况。 江玉兰道，“我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就没想到这么快。” 苏楠乐观道，“所以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今天就要做好准备。” 江玉兰觉得也就苏楠能有这个心态了。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开玩笑。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其他也就不那么着急心慌了。 财务来的时候，江玉兰就冷静的和对方对账。 分家的时候，账目一定会分得清清楚楚，以免后期拉扯。 财务还在劝，“分家影响的是两边。如果能合成一起，肯定能发展的更好，你该劝劝你们苏厂长的。你们是老员工，说话她肯定听。” 江玉兰道，“可是你们那边现在都没发展好，是哪里来的信心可以带领青春年华发展的更好？” 财务主任：“……” 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双方终于在严肃的气愤中开始算账。 苏楠在车间里给工人们也通知了这个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工人们都慌了。 这实在太突然了。厂里发展得好好。她们现在虽然比过去要辛苦，但是拿的工资却相当的可观。有时候忙的时候，一个月能顶过去两个月呢。 “厂长，能不能不分家啊，我们这样干着挺好的。” “是啊，要是不分家，我们还能继续做。” “厂长，听说厂里还是希望不分家的，只是希望大家合成一家。” 苏楠听到这话，就看着那个工人道，“既然那边那么好，你们回去就行了。我也没拦着你们。你们心里明白，回去之后这个厂是个什么下场。” 工人们顿时低下了头。 他们可太了解那边厂里的情况了。 管理不行，厂里效益越来越差。 有工人道，“苏厂长，你要是愿意一起过去管理，没准会好。” 苏楠笑道，“换你们，你们愿意回去吗？第一次让我做设计师，然后把我挤走。后面把我请回来了，让我开厂，现在见我厂效益好，又要把我挤走。我还能信任他们？换你们信任吗？” “而且这个决定也不是我做的，是安阳服装厂领导做出的决定。你们调动回去还有一份工作，我还有那些临时工可不能失去这个工作。哪怕是为了那些临时工，我也不可能回去。” 说完之后，苏楠就走了。 她一走，大家顿时闹哄哄了。心里对这个决定是真的很抗拒。 她们太清楚回去之后的待遇了。 听说现在厂里情况不好，发工资都不好发出来。 一时间人心惶惶。 但是这也没用，一直忙到晚上，这边的账目终于算清楚了。 安阳服装厂的财务都没想到苏楠他们这么着急的。连夜就要把家分了。一下也不停留。 真是过夜都不行。 他们自然不知道，苏楠现在把这当成一次机会。 一次彻底脱离安阳服装厂的机会。 虽然分家会有很多问题存在。但是这种分家的机会也很少啊。 要是安阳服装厂一直不分家，她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分开呢。当然要趁着那些厂领导想明白之前，赶紧把事情落实了。 连夜，这边财务刚算好。那边就开始整理东西搬了。 索性也没什么可搬的。设备不是自己的，也就搬一些文件罢了。 还有仓库里面一些布料和成衣。 孙武刚帮忙请了纺织厂的车过来，直接两车拉走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45章 ◎许厂长眼前黑了◎ 一夜之间, 青春年华就变了天。但是好像有影响，又好像没影响。 毕竟厂里开在开工, 还在给加盟商供货呢。 苏楠熬了夜, 第二天一早就直奔纺织厂这边的厂房，和剩下的工人说了厂里如今的情况 咱们不能雇工了。所以之前临时工，现在都要变成计件的临时工。 也就是说, 大家来干活，满多少小时记一次数量, 然后按照完成的数量来算钱。大家都不属于厂里雇佣的工人。 工人们对这个变化也很难接受, 但是大家之前也都是临时工, 所以想想也没多大的差距。主要是现在的形势大家也都很清楚。有个地方做临时工，总比不做事要强。 于是大伙儿还是和平时一样开工做事。反正平时也是计件, 收入也差不多。 而且苏楠为了提高他们的保障，还提出一个月做满多少小时临时工，给他们奖金。这也是吸引大家积极上岗做事。 孙武刚来看了一下厂里的情况, 和苏楠道, “你胆子可真是大，说分家就分家。” 苏楠道，“都要被人掐脖子上面来了，我还站着让人掐吗？” 孙武刚道, “这些人可真是瞎了眼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不把握住, 还往外推。” “吃现成的饭菜吃惯了, 谁又愿意自己去做饭？以前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经营单位，自然什么都不需要他们操心了。可惜现在消费者不买账了。” 这话还真是说到了孙武刚的心坎上来了。 其实不止是服装厂, 就连他姐夫这纺织厂也一样。 他提了好几次, 让姐夫购买新的设备和配方, 改良布料。就是不听。说是这单位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决策要花这么多钱，其他厂领导也不会同意的。 孙武刚还真是不看好纺织厂的发展，现在只能自己好好赚钱，以后也能帮一把姐夫。好歹姐夫也帮他这么多。 厂里安排好了，苏楠又去工商局走了一趟，找杨干事说了现在的情况。 杨干事：“……” 苏楠提出以私人名义办理，工厂，但是工厂内部只有三个雇员。她是老板，江玉兰是兼职的财务，李兰馨是助理。程刚则是负责给加盟店送货的。 杨干事：“……其他工人呢？” 苏楠道，“没雇佣工人。我那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了就做事，立马结算，走了就直接走了。相当于他们接私活，我只给他们提供一个场地和机器。” 这可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杨干事仔细的查看了管理条例，也没说不让这么干。 条例是没有，就怕别人非得为难你。 苏楠道，“只要没犯法就成。我先把营业执照给办了。” …… 青春年华和安阳服装厂分家的事儿也没传出去。很多人还不知道。所以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谈论。 不过鞋厂高厂长倒是知道了消息了，专程给苏楠打电话，“我早就说他不可靠了，要不你回来鞋厂，咱也搞那个加盟。” 他以为苏楠现在厂也开不下去了，立马抛出橄榄枝。 但是苏楠拒绝了，“我这边也整忙着，厂里虽然分家了，但是事情还是要做。” 高厂长好奇道，“你现在还能开厂？你是和谁合作了？” “不是合作，我现在自己开。不过我不雇佣工人路。都是大家临时来做一会儿事儿。” 这个流程高厂长是不清楚的，他只觉得苏楠胆子真是大。而且苏楠啥时候弄了设备，他都不知道。 不过以他对苏楠的了解，这是真的做好了完全准备才分家的啊。 可完全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吃了个大亏。 老许估计还在沾沾自喜，等着苏楠去认错呢。可算是打错算盘了。 许厂长这会儿还真是在等苏楠认错。 他瞅着苏楠这边坚持不了三天。 毕竟店里要补货。而且加盟商知道厂里出了问题，肯定也要找苏楠闹。这个时候，苏楠就只能来找他了。 但是许厂长等了两天就坐不住了，让人去打听苏楠的情况。 这一打听不要紧，苏楠竟然还在开厂。 “胆子可真是太大了，敢雇工啊。” 许厂长惊叹苏楠的胆量，又惊喜自己抓到了苏楠的把柄了。 他也不想一下子把苏楠闭上绝路。毕竟他的目的不是这个。还是希望苏楠能回归青春年华服装厂的。 所以他给苏楠那边办公室打了电话。 “听说你还在办厂啊。苏楠，你这可真是踩着刀刃了。” 苏楠知道他的目的，都懒得搭理他，“许厂长，现在两边分家了。咱说啥都属于商业机密，所以无可奉告。”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都撕破脸了，还给个什么面子？ 许厂长气的不得了。 挂电话之后，直接打电话给公安，报警。 有人私雇工。 吴队长街道消息出警，看到苏楠的时候，他也是挺意外的。而且还有点儿不自在。 毕竟这位苏楠同志和小宋处过对象，然后分手了。 本来就不是很看好两人，如今知道苏楠胆子这么大，更觉得两人不合适。幸好分手了。 要不然小宋也要受到连累。 吴队长找苏楠了解情况，“有人举报你们私下雇工，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 苏楠道，“公安同志，你们可以自己去调查，这些工人都不是雇佣的，他们是自由的。” 吴队长自然是要去盘查的。 他一个个的去了解情况。这些工人都表示，自己不是这个厂里的工人。他们只是来接一些私活儿。甚至还有一些别的单位的正式工，过来打零工。 吴队长还没处理过这么个情况，这会儿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是对方确实也没违规。 吴队长并不想为难苏楠。 于是只好带队回去。 只是他临走的时候还是好心的提醒了苏楠，不要太冒进，不要违背了法律法规。 苏楠道，“谢谢您，我一定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吴公安心想，我咋觉得你在走钢丝？ 他又问了一句私人事情，“你和小宋联系过吗？” 苏楠摇头，“我们已经和平的分开了。” “这事儿我知道，小宋现在挺拼的。他说希望自己尽快成长，能够当家做主。” 苏楠：“……” 对此苏楠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这一切已经与她没有关系。 见苏楠没什么反应，吴公安暗自叹气，只觉得小宋一腔真情是错付了。 吴公安回去之后，就和派出所领导反馈了青春年华的情况。 所长一脸惊讶，“没雇工？还能这么做？” 吴公安道，“现在是这么个情况。” 所长：“……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挂羊头卖狗肉啊。 只是人家确实也没违反规定。 这个就不好定性了。 面对这种情况，吴公安的意见自然是就先这么放着。要不然把人抓回来有什么用？以什么名义抓？ 所长也是这么个想法。这个青春年华还上过内刊呢。 这要抓了，青春年华也就开不下去了。 回头领导问起来，自己这边也没根据的抓人，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所长最后决定就先这么放着，以后再看。 他吩咐：“吴公安，你还是盯着点，别让他们犯错了。” 许厂长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回信，他又打了电话去问公安局情况得知对方没有雇工之后满脸吃惊。 “这不可能！” 许厂长不相信这个情况，他又安排了助理去探听情况。 助理回来答复，确实没有雇佣工人。他把苏楠的操作方式给许厂长一说，许厂长顿时眼前一黑。 “这个苏楠可真是阴险的，居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我都被蒙在鼓里。” 许厂长道：“能不能联系上谢蔺？” 只要没了那些机器，她有人也没用。 助理为难道，“当时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而且我听说谢蔺同志已经去南方了。那天他着急催我们交货，就是因为要去南方。” 许厂长的眼前更黑了。“那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现在青春年华收不回来了。” 一想到没有青春年华了，厂里没有什么收益，还欠着这么多钱，加盟商那边还催着，许厂长只觉得前路无光。 助理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连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他只知道一点安阳服装上真的遇到大麻烦了。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为什么要赶走青春年华。本来还有一点收入来源，称一下现在彻底没有了。厂领导们到底在干嘛？ 不止助理这么想，厂里的工人们也在发出这个疑问。现在厂里都没有什么活干了，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现在要直接停工，也不给个说法。 厂里工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有些人从小到消息知道了厂里的情况，也知道是厂里搞的加盟亏钱了。现在不止欠着供货商的钱，还欠着加盟商的钱，产品又卖不出去，现在亏大了。现在哪里还有钱发工资。 加盟商等了几天之后，都没得到消息，也等不及过来打听情况。结果好消息没有。反而知道青春年华已经搬走了，两边分家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46章 ◎苏柳李兰馨买房◎ “你们这不是骗人吗？说好了要给我们改成青春年华的货, 现在青春年华都走了，你们还一直拖着。” 加盟商们纷纷怒气冲冲, 他们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且还亏了钱，现在都不依不饶，一定要找安阳服装厂解决问题。 销售部这边已经撑不住了, 直接去找了许厂长。 许厂长哪里敢见这些人，他现在都觉得没脸见人。 但是加盟商可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都往他办公室这边找。 “许厂长, 你之前承诺的事情可都没达到呀, 现在要么就给我们换成青春年华的货，要么就赔偿我们的损失。”这些加盟商也确实憋屈坏了。同样是开店, 对面的生意火爆，自己这边冷冷清清，人家赚钱自己亏钱, 谁心里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关键是厂里还不积极解决问题, 一直拖着。 把他们当傻子耍了。 这些人有钱开加盟店，自然是家里有些家底的。 大多数都是家里有人当领导的。要不然也攒不了开店的钱。所以谁也不怕找厂里的麻烦。 来的时候就约好了，要是厂里不给解决问题，就直接去举报安阳服装厂骗钱。 许厂长是真的怕了他们了。 光是听说要去举报, 他就受不了了。 这要是真的举报他们骗钱, 那这安阳服装厂以后真是名声扫地了。而且自己这个厂长只怕也要当到头了。 许厂长赶紧安抚大家, 说马上开会。和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办法。 然后让助理赶紧去召集其他厂里的管理层开会。 加盟商见他真的开会了, 才愿意再等等。不过大家也不回去了。要在厂里等着，等会议结束就要马上知道结果。 这次大家可再也不想被当猴子耍了。 会议室里面, 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毕竟现在厂里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许厂长问财务有多少钱。 财务都要哭出来了, 昨天才从青春年华一点进账, 还打算把工人工资结算了的，现在看来，这工资又要发不下来了。 他报了个数目给许厂长，许厂长一听，整张脸又黑了一个。 其他厂领导都不敢说话。 这时候谁也不想承担责任。 而且他们也觉得这个责任该许厂长一个人背着。甭管是当初让苏楠开店，还是后来学着苏楠搞加盟，都是许厂长办的事儿。 现在厂里这个情况，自然是许厂长自己背着责任了。 许厂长也看出来了大家的态度了，可他这会儿也没办法。 这个情况，他如何也是难以服众的。 “先把这些人打发了，看能赔多少……反正总不能让人举报。” 钱副厂长问道，“那工人的工资呢？大伙儿可还等着拿工资过日子的。” “先等等，自己厂里的人还是好处理。” 许厂长摆摆，制止了他的发言。 但是钱副厂长心里很不舒服。他是管理一线的，现在工人们都在问这个事情。他很是为难的。 只是大局为重，如今确实也不能让人去举报。要不然真是雪上加霜。 许厂长提了这个建议之后，其他人自然没人反对。 接下来大家商量从哪里弄钱的问题。 销售部破罐子破摔了，为了分担压力，他提议，把衣服当工资低扣给工人。反正工人也是要穿衣服的。让他们选几件衣服。 在场众人：“……” 钱副厂长更是差点揍人。 关键是许厂长竟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也不是每个月这么干，也就这一个月的事儿，就能解决问题了。 皆大欢喜啊。 钱副厂长立马反对，“这不行，这样一来，大家肯定要反对。衣服不能吃喝，好多人过日子呢。” “没那么严重，也就一个月而已。你是不是舍不得你那些工资？老钱，现在是厂里危机时刻，大家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不能有私心。” “……” 甭管大家怎么反对，许厂长还是决定这么做。 许厂长直接告诉他们，“如果厂开不下去了，你们还是厂领导吗？” 这问题很现实。 加盟商的衣服退回来了，损失，厂里也给赔了。总算是把人给打发走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 但是后面却也要面临内部问题了。工人那边怎么交代？ 苏楠这几天都忙着厂里工作整理。 刚搬过来，又换了一种经营模式，自然是要一点点的整理好的。 还好李兰馨和江玉兰都能给自己帮忙，事情都不用多操心，所以苏楠这边倒是也没怎么费力。只需要关心公安那边的情况，时不时的打电话给工商杨干事那边打听动静。 让苏楠松了口气的是，自己找个办法果然行得通了。没人再来找上门来。 公安那边的情况是准备再看看情况。 苏楠知道，只要拖着，时间越长，市场管理会越松，对自己越发的有利。 所以苏楠打算后期还是低调发育。 目前厂里这个情况已经是非常圆满的，不需要再闹这么大动静了。 苏楠也没打算关心安阳服装厂的事情。但是关于对面的消息却也很快传过来了。小朱毕竟之前在里面呆过，有一些同事还在联系。 这些同事就和小朱抱怨，说厂里现在发工资都不发了，直接发衣服。很多工人都不乐意。 大家平时也不差衣服穿。工人自己都会做衣服呢。要是以前还能拿出去换钱，现在换钱都换不成了。领导家里还好，条件家，有存款。有些家庭就靠着每个月的工资过日子呢，这些衣服也不能吃喝，大家都闹起来了。 小朱激动的把这些事情讲给苏楠他们听。 并且感慨，“铁饭碗有啥了不起的，所以我压根就不稀罕那个铁饭碗。还是跟着苏楠姐痛快。” 苏楠却也没法因为这个事情高兴，那么多的工人失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就看政府是否扶持了。 苏楠也不再关注这个事情。这边事儿忙完了，她就给李兰馨和苏柳放假，让她们去看房子。 户口肯定是要转出来了，人家现在忙别的事情去了，估计还没顾上。后面肯定要催的。 李兰馨现在也有底气了，高高兴兴的去看房。 她也没那么大的心去买大房子，只买个单间就成了。以后再城里有落脚的地方，有自己都归宿。 她和苏柳约着一起看的。 这一块儿都没什么好房源，于是还是请了之前江玉兰住的那一片的包打听胡婶儿帮忙打听。 胡婶儿自然是知道李兰馨的。 从传言中得知，这位比苏楠的情况还糟糕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买房了。 她也没打听什么，倒是接下来这个活。 毕竟李兰馨说了，要是能买到合适的房子，就给她一笔介绍费。 胡婶只觉得真是邪门了，这年头离婚女人咋一个个的混这么好呢？ 江玉兰都买大房子搬橙湖富人区去了。 这个农村来的女同志，又要买房了。 胡婶唏嘘不已。 这会儿房子并不是很好找。 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卖房子。 有钱人产业多倒是愿意卖，可李兰馨也没那么多钱。 这种时候就要等机会了。 她不止拜托别人，自己也到处找人问，还去房管所看消息。 看着上面出售的房屋信息，只能羡慕一下，却买不起。 苏柳也和她一起，不过苏柳的钱比她多。所以选择机会大。 忙了两天就看中了一处房，是个筒子楼。这种筒子楼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在别人看来，比大杂院要舒服。毕竟是楼上。 苏楠跟着去看了，想起这筒子楼过些年要拆，觉得也合适。反正也就是落户需要。 她相信自己能很快带着她们赚钱，以后迟早要买更好的房子的。 办了手续，苏柳就想搬出去住。总觉得住姐家里不合适。 苏楠没同意，“奶在这里呢，正好给奶作伴。你平时觉得不合适，就多干点家务活就成了。” 主要是苏柳还没经历过什么事情，苏楠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住的。 让她把房子出租出去，也好赚点租金。 苏柳都恍惚了，“我竟然有一天可以在城里收租子。我咋觉得在做梦呢？” 她抱着苏楠，“姐姐，我太开心了。谢谢你！” 真的谢谢姐姐，太谢谢姐姐了。 苏柳无法表达自己的感谢。 姐姐让她看到了另外一种活法。 可以自食其力买房，而不是等到了年龄就相看对象，然后嫁到别人家里去。 虽然她以后肯定也是要嫁人的，但是肯定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苏柳心中涌现着难以形容底气。 李兰馨这边却一直没找到房子，苏楠就说让她提高预算。 而且李兰馨一个人住，肯定要治安好一点的地方。 不要担心还不了钱，反正以后自己只要创业，李兰馨都可以给她打工。 预算提升，李兰馨还真找到了一处好房子。 这个房子是一个楼房中的一间。可以看出来是大户人家住的。 正因为如此，虽然环境已经不行了，但是地段很好。离橙湖还挺近。 李兰馨带着苏楠他们去看了一下房子。房间光线很好，房子质量也挺好。只需要刷白就可以了。厨房在楼道里面，但是房间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这个比较安全。 站在窗口，还能看着不远处的湖泊。 “真好！”苏柳感慨道。 李兰馨喜爱不已。看的时候，嘴角就没有落下来过。 帮着找房子的胡婶儿道，“这地方可好了，之前是房子主人自己住的，一直没分出去。现在人家要走了，就直接卖了。” 苏楠了解到这房子曾经确实是个大户人家的，但是后来家里没什么人了，就主动捐献出去了，所以这整个房子只有这个单间是单独立的房契。现在环境好了，对方准备出国寻亲了，直接把这委托给街道办出售了。 苏楠笑道，“您倒是本事大，这边的房子都能找到。” 胡婶儿骄傲道，“那可不，我在安阳多少年了，哪个街道办事处没我的熟人？我只要一打听，啥消息都能打听到。” 苏楠这次相信胡婶儿不是吹牛了，人家真的厉害。要不然这么隐蔽的房源也不好找啊。 既然看了满意，房子手续也齐全，自然就早点定下来了。 李兰馨写了欠条给江玉兰那边收着，以后她要好好给厂里打工还债了。但是拿到房契的时候，她觉得把自己卖给苏楠都值得。 想想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归宿在哪里呢。如今，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了。 她有家了，自己的家。 谁也不能把她赶走。也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苏楠笑道，“你可没多少时间了，半天搬家。赶紧儿回去上班了。” 李兰馨含泪直点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47章 ◎离婚吧（有许清许清许清！！！）◎ 李兰馨买房的消息也在江玉兰住过的大杂院里面传开了。 胡婶儿这人虽然八卦, 喜欢听各种消息。但是三观还是有的。 人家李兰馨又不是做了啥坏事，被男人欺负的女人, 干啥要被人在背地里说难听的话呢？ 而且她还知道许清干的那些事儿。 所以回来之后, 故意把这消息传来了。 “啥，连李兰馨都在城里买房了？” “那可不，一个人, 可宽敞了，卫生间都是独立的。那以前就是人家大户人家的主卧。” 这可真是让人羡慕坏了。 住大杂院里面的人, 最想要的就是有一个独立的厕所。 大冬天的时候不用跑外面上厕所。早上也不用倒掉尿桶子。哪怕尿桶刷得再干净, 屋里还是有味道的。 主要是大伙儿心里也有些想不通。 明明自家在城里待的时间要更长啊。怎么别人就后来居上了。 江玉兰搬走了也就罢了, 那个在这里租过房子的李兰馨竟然都有自己的房子了。 田大嫂她们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说着。 “看来跟着那个苏楠真是有好处。江玉兰可真是聪明。” “那可不，我以前以为是老实, 原来她最贼了。一个工作换这么多好处呢。” “连李兰馨都买房了，这苏楠对身边的人也太好了。” “好有啥用，她亲嫂子都还租房子呢。” “说亲嫂子, 这样的搅事儿精, 在谁家谁倒霉。 也不知道她男人咋想的，竟然还没离婚。人还在这里住着呢。” “不是去厂里上班了嘛？天天早出晚归的。看着老实不少。” 许清躲在屋里吃完饭，又准备去上工。 她已经干了一个多月了。 拿过工资，学了手艺, 底气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看着这大院里面的女人, 她就自卑。因为人家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但是现在上班之后, 她心里觉得自己比别人强。 这种变化是不知不觉的产生的,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是拿到工资的时候，确实腰杆挺直不少。 她觉得自己继续挣钱, 家里人总会原谅她的, 苏柏也会原谅她的。 等出来的时候, 听到附近的人议论李兰馨买房子的事儿，她的背部又开始弯曲了。 她发现自己还是比不上别人。 许清心事重重的去了单位，苏柏已经在单位等她了，也顺便的和单位的领导打听她的情况。 知道许清这段时间都有好好上班，也已经开始独立干活了。脸色也挺好的，每天把那些补品用杯子装着带厂里喝。苏柏心里就有数了。 这些天他没有回过大院那边。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就不会再改变。这段时间，也是给自己和许清离婚之前的一个准备工作。 今天正好是许清去复查身体的时间。 看到苏柏，许清高兴极了，“苏柏，你来看我了？我在这里干得特别好，我很用心在工作。” 苏柏道，“我带你去检查身体。” 许清这才想起来要检查的事儿，立马道，“我好着呢这段时间挺正常的，人也比以前精神。我现在手脚都不凉了。肯定能生了。” “还是去复查一下。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说着就往外走。 许清赶紧跟上。她有些不习惯苏柏这样的态度。 以前苏柏对她很关心，很温柔。走路都会和她并排着走，有时候还会扶着她。 现在他说话平平淡淡的，一点也不温和。而且走在前面，也不再和过去那样了。 她意识到苏柏还没有原谅自己。 许清现在只盼着身体已经养好了。只有这样，苏柏才能尽快的忘掉她曾经犯的错误。到时候肯定就能重新开始了。 老医生给许清做了一连串的检查。最后很愉快的告诉两人，“身体恢复得很好。不过以后还是要少吃寒凉的东西，平时要注意保护身体。其他方面就没问题了。” 许清喜极而泣，“您是说……我能生了？” 老医生道，“生育这种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你们也不要着急。顺其自然会有的。” 这就差不多是能生了。 许清高兴的看向苏柏。 苏柏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他笑着和老医生道了谢。 两人走出医院的时候，许清还在高兴的和苏柏道，“我好了，苏柏，我已经好了。咱们以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给你生个儿子。” 苏柏没吭声，而是直接带他回到了大杂院里面。 一路上许多人打量他们，还在背后嘀嘀咕咕的。 甚至还有人愤恨不平，觉得苏柏挺窝囊的，竟然就这样喝好了。 苏柏也没理会众人，而是进了屋里，关了门。不等许清靠近他，他就直接开口，“许清，我们离婚吧。” 许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愣愣的看着苏柏，“我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错，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们离婚吧。过去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再重来了。我们在一起过日子，我心里永远都有这样一个疙瘩。我的家里人也会有疙瘩。所以我觉得对我们最好大家就是分开。?” “我不离婚！”许清哭着抓他的袖子，被苏柏给拦住了。 许清哭道，“为啥要离婚，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不存在是否原谅，我们的婚姻也不是原谅可以挽救的。我无法接受那样一个你和我过完下半生。” 这一个多月，苏柏也是从这件事里面走出来了，人也更清醒了。 婚姻里面有很多事情可以凑合着过下去。可以忍耐。 但是唯有人品无法忍耐。一旦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不存在之后，别说当夫妻了，就是当朋友也困难。 “我不离婚，苏柏，我不离婚，我错了。我现在可以上班赚钱了，比以前有用了。苏柏，你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许清恳求道。 苏柏道，“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两人回去办手续。这个事情我已经决定了。至于离婚之后，你是来城里生活，还是在老家生活。这个随你。离婚的时候，我会和你分割一部分钱财。足够你生活一阵子，或者做小本生意。” “我不同意，我不要钱。”许清哭的眼睛都肿了，坐在了地上，“我要活不下去的。苏柏，离开你，我肯定要活不下去的。我还活着干啥啊？” 如果是过去，苏柏会可怜她。 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她话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但是不管真假，苏柏心中已经没有了犹豫。 对待这段婚姻，对待许清，他已经仁至义尽，问心无愧。 而许清此时以死来威胁他，这绝对不是爱一个人的表现。 这是胁迫。 “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回老家去。如果你还记得我救过你。如果你对我心里哪怕还有一点点爱，对我有哪怕一点点亏欠，你就不要再和我闹了。我希望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难看。” 许清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她了解苏柏的性子。 他这个态度就是做了决定，不会再改变了。 许清想闹，想要胡搅蛮缠，用尽一切手段。只要不离婚就行。 她无法想象自己离婚之后的日子。 但是在看到苏柏平静的眼神的时候，她什么勇气都没有了。 她知道，苏柏这是铁了心了。无论自己怎么闹都没用了。 她正好收拾东西，跟着一起走。路上时不时的捂着脸哭。 路人还以为苏柏是欺负了她了，还有人劝，“小伙子，媳妇儿是用来疼的，不是欺负的。” 苏柏一路无声。 两人坐在车上，车里的人也看着许清流泪哭的伤心，都为她说话。 苏柏心里开始自我反省。 看看，信任破灭之后，他心里就没有办法和过去那样同情她了。 许清真的在伤心吗？还是想用这种办法来逼迫他？ 如果这是她爱人的方式。苏柏无法接受，也无福消受。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村里人都在老苏家玩。 因为苏柳打电话回来了，说是买房了。陈月英愣是在村里吹了一圈，然后吸引不少人过来聊天。 李秀芳就在边上剥着豆子，看着陈月英那骄傲的样子，时不时的笑着摇头。 小辈门过得好，她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 特别是亲戚之间和睦，互相有个照应，那就是最好的。 现在家里真是越来越好了。她和老二家的也不再别苗头了。这日子有盼头。 只等苏柏媳妇儿生个娃，她抱上孙子孙女了，那日子就美了。 院子里正热闹着，就听着有人喊，“苏柏和他媳妇儿回来啦！” 李秀芳一听，赶紧站起来了。 脸上满是惊喜的笑容。 许清一路是哭回来的，到了村里，这眼泪更是没停过。 好些人已经猜测是不是两人吵架了，还是苏柏在城里做了啥对不起许清的事儿。 咋以前挺好的夫妻两人，从城里回来了就变成这样了？ 之前老许家的大儿子许大成跟着去了城里，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了。还在村里说苏柏的坏话。说苏柏坑村里人，带出去都是过苦日子的。 他就是在外面过不下去才回来的。 有些在外面打工的人不信，有些没去过城里的人则是有些嘀咕，毕竟大舅哥都说苦呢。 眼下许清这个样子，难不成真的外面有啥不对劲儿？ 李秀芳迎接出来，看到儿子的时候还挺开心，等看到儿媳妇了，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这是……” 苏柏道，“妈，我们先进屋说吧。” 作者有话说： 已经标注了，别骂我，Thanks?(?ω?)? 第148章 ◎热闹（许清许清许清！！！）◎ 陈月英一看不对劲儿, 赶紧把人都打发了。 “都回去了回去了，改天再来玩。别在咱家看热闹了, 没啥好看的。再看, 下次有好事不喊你们了。” 原本还打算看热闹的人，只能纷纷的走了。 但是有些人还是在附近扎堆讨论呢。 苏柏对媳妇儿有多好，全村人都知道的。都说许家当初捡了宝了。 这么好的大后生都能和他家结亲。许清进了苏家的门也是有福气了。全家老小就没一个不好相处的。对她都好。 这咋哭了呢？ 屋里李秀芳也在问呢。 “咋哭成这样了？是……是身体……”李秀芳就只想到这一个问题。 苏柏道, “她身体养好了，大夫说只要不吃寒凉, 身体和别人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 李秀芳可高兴了, “这是好事啊，那干啥还哭？” “妈, 我今天要和你们坦白一件事情。我爸呢？” “你爸在苏栋菜园子去了，他现在迷上种菜了。” 陈月英赶紧道，“我去喊, 你们先别说啊, 等我们回来再说。” 生怕没听到重点消息。 许清恳求的看着苏柏，“苏柏，我求你了……” 李秀芳皱着眉头，看着许清这样子还挺不忍心的。但是她又很相信自己儿子的人品。所以现在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的问题, 也就干脆没问了。 很快, 陈月英就把苏宝山喊回来了。 苏宝山一听家里出事儿, 赶紧就回来了。进屋看着这个状态, 也是摸不着情况，下意识的还是训自己儿子, “苏柏啊, 咱可不能欺负人。” 苏柏见自己爸妈都在了, 心理建设也做好了。于是跪下来，给两人磕头。 这可真是把两人吓坏了，赶紧拉他。 “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让你们替我白白的担心了。替我吃苦了。” 苏柏说起来，终于没法平静。 他对家里人是有愧的。 他如今可以说，自己没有任何对不起许清的地方。但是他对不起家里人。 这也是他无法原谅许清的原因之一。 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 “当初许清出事，另有隐情……” 苏柏尽量情绪平稳，清晰的讲述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也把自己的决定说了。 他刚说完，陈月英就大喊，“我的娘哟——” 李秀芳更是气红了眼，扑倒许清边上，抓着许清，“你干啥要这么做啊？咱家啥时候亏待你了？” “你到我们家里来，我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你。” “我当初虽然不满意你那样嫁给我儿子，但是你进门之后，我也从来没给你甩脸色，对你客客气气的。” “苏柏更是对你巴心巴肝儿的好。” “你凭啥要这样害他啊？” 李秀芳说着，已经激动的哭了。 如果只是意外，她只能怪命不好，觉得运道还没到。她可以忍过去。 但是知道一切都是人为的时候，这种坚持的力量就一下子泄光了。 “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死都拦着你进门。我儿子救你两次，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一次落水，苏柏失去一次高考机会。 一次怕她被流言逼死而结婚，结果换来的还是失去高考的机会。还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甚至这些年都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嘲笑中。 别人偷偷骂老苏家绝户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没亏心吗？ 许清被骂得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只知道哭。 苏宝山也是痛心不已，气得脸红脖子粗。“造孽，真是造孽。当初咋好心办这么个坏事。” 他和儿子道，“必须离婚。” 他没法接受这样的儿媳妇。更没法接受自己孙子的妈是这种人。 苏宝山这会儿真的相信，歹竹出不了好笋。早该想到的。没道理老许家不咋样，能生个好的出来。 听到公公都发话要离婚了，许清彻底绝望了。 她回来的时候虽然害怕，但是还想着在老家离婚是个大事儿。公婆是老实人，不会同意的。 她就没想到公婆这么坚决。“爸，我求你了，别让苏柏和我离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但是苏宝山没点头。 许清从来没理解过老苏家人。正是因为他们善良，所以他们无法容忍家里人心术不正。而且还知错不改。口口声声说错了，这些年为什么不坦白呢？ 哪怕这些年因为愧疚而坦白。也许还能让人想开点。 陈月英喊道，“哭个屁啊，咱老苏家亏大了！” 知道苏柏要离婚，陈月英可不忍了，跑院子外面就开始大骂老许家人。 外面看热闹人还没走，听到动静，顿时一个个兴奋而激动的跑过来了。 心里庆幸果然没走远，还真的看到热闹了。 “咋了，英子，你们家这是出啥事了？” “我们家真是倒了大霉了！”陈月英愤怒骂道。 她可不怕丢人，这丢人也是丢老许家的人。 既然要离婚了，自然得把问题撇清了。 “你们不知道老许家这姑娘多缺德！” 陈月英就把当初许清干的事儿说了。 这说出来，村里人也都是瞪大了眼睛。 一个个唏嘘不已。 她们本来就不理解老苏家人干啥对许清这么好的。就算是为苏柏牺牲，那不也是她自己不小心吗？ 好吧，老苏家人自己乐意对家里媳妇好。大家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只觉得老许家的姑娘命好了。 但是现在一听着前因后果的。 众人只觉得看走眼了。 老许家这闺女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这些年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老苏家人的好啊。 “听说身体治病花很多钱？” 说起这事儿陈月英更气自己那个大侄子了，“那可不，我们家苏柏也是傻，知道了之后还坚持治。花的钱都够在城里买房了。” 这话可让大伙儿心疼了。 就算自己要病死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也舍不得花这钱治病啊。 李秀芳走了出来，擦着眼泪，让陈月英帮忙，把老许家的人喊过来。 今天就把离婚的事儿定了了。 毕竟以后要在村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事儿算清楚了，也免得以后麻烦。 陈月英赶紧气呼呼的带着一群人去了。 老许家人也知道许清回来了， 许大成心里挺开心的。 他现在已经不准备跟着苏柏出去做事了。因为他找到了一条更简便的赚钱方式。 那就是直接伸手要钱。 这不比自己辛苦干活强？ 敢不给？啥都给你说出去。这事儿，许大成也和自己妈交代了。 张翠菊心里本来是挺不赞同的，觉得这样不合适。但是在看到钱之后，心里就动心了。 还准备过年的时候也找许清要钱呢。反正苏柏会赚钱。张翠菊听到闺女女婿回来了，就打算上门的。 还没去，陈月英就上门来了，直接冲过去抓她的头发，“赶紧去我们家去。” 张翠菊吓坏了，“干啥啊，打人了，打人了！” 陈月英道，“喊啥呢，你们老许家人欺负我们老苏家人，还喊啥呢，打你都算轻了。赶紧去我们家去谈离婚！你闺女故意摔掉孩子，赖别人，这些年还瞒得死死的。你都知道还好意思闹呢。” 张翠菊这下子才吓傻了。 这事儿咋被人知道了？ 张翠菊很快就被拉扯到老苏家了。 老许家其他人则由别人去喊回来。 张翠菊进屋就看到自己闺女坐在地上哭。老苏家的人都板着脸。 苏柏坐在一边不说话。等看到她的时候，顿时眼神锋利的看了过来。 她这颗心吓了一跳。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c o m 李秀芳已经知道当初就是张翠菊出的主意了，这会儿恨得直接冲上去掐张翠菊，“你们家咋这么黑心肝儿啊。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你闺女想不通，你不拦着，还出主意。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张翠菊也没想到，这个软绵绵的亲家还能动手的，被掐了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赶紧到处躲闪。还想跑呢，被陈月英挡着门了。 她顿时没了办法，干脆一摆手坐在地上哭。 其他人也都过来看热闹了。 这次陈月英没赶人。在边上说起来这两人干的缺德事儿。 苏柏并不想闹这么难堪，但是发现在村里避免不了这些事儿。因为离婚的事儿，两家肯定要闹。要掰扯。避免不了别人的窥探。 而许清回来的路上已经闹出太大动静了。 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爸妈被人误会，所以也没拦着。 很快，许家人也跑来了，看这情况还准备借题发挥闹一通呢。 苏栋拎着板凳过来了。 顺道还邀请了几个一起跟着他种菜的村民， 一时间，整个老苏家都剑拔弩张的。 苏柏站起来，直接面对老许家人，“事情已经都说清楚了，今天主要是为了谈离婚的事儿。” 老许家的媳妇们已经从别人那边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一个个的看着自家低头哭泣的小姑子，也是心情复杂。 作，太作了。这么好的福气都作没了。 要是不作，男人考上大学，自己在家生个娃。这会儿日子不知道多好呢。 哪怕苏柏没考上大学，有个孩子，在苏家还能过得不好？ 人家苏柏结婚之前没嫌弃她，结婚后还能不要媳妇孩子？ 苏柏爸妈都不同意啊。 第149章 ◎离婚了（有许清许清许清！）双更合一◎ 许清这事儿闹得太大, 至少老苏家人是摆明了态度不能原谅了。 村里人也觉得这事儿太不地道了。 这些年老苏家人对许清的好，大伙儿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苏家人坚决离婚的态度, 也没让大家觉得有啥。 关键是苏柏这人地道, 竟然还坚持花那么多钱，把许清的身体治好了，才提离婚这个事儿。 这换谁家, 那都是办不到的。不直接把人赶出去，让娘家人赔偿损失就不错了。所以这可真是没啥好说的。 大家纷纷指责老许家人不地道。 许清哥嫂都觉得丢人, 但是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老苏家现在眼看着就发达了。这时候离婚那可真是亏大了。 所以咬死了不离婚。 苏宝山道, “离不离, 轮得到你们说话吗这事儿往哪里说，都是你理亏。“ ”反正我们家不同意离婚, 你有本事把她逼死。”张翠菊就和滚刀肉一样的，反正也不怕。她就吃定了老苏家人心软。不可能看着许清去死。 听到张翠菊这么无耻的言论，苏宝山和李秀芳气愤不已。 陈月英道, “让她死！他自己老娘都不心疼的, 你们心疼啥啊？大家都看着，是老许家自己要逼死自己闺女的，和我们苏家没关系。” 苏柏看着许清，“你是什么想法。你该知道的, 我们是不可能和好了。只要现在你同意离婚, 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条件还算数。” 他说的是给许清分婚内财产。指导她把小生意做起来。 这些东西他本来是不打算当众说的。这些钱给许清以后傍身。免得许家人要走了。 许清抬头, 沉默不语。但是眼神告诉苏柏, 她和她妈就是一个意思。 苏柏闭上眼睛。 对一个人从责任到喜欢到爱，需要几年的朝夕相伴。 但是从爱一个人, 到只剩下责任, 只需要一个拆穿一个谎言。 当连责任都没有的时候, 就是失望透顶的时候。 许清还抱着希望，觉得时间久了，这事情就过去了，苏柏就还是要原谅她的。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老许家人也是这么想的。 农村谁家不闹点事儿的。 亲兄弟打得头破血流，照样过年过节在一起庆祝。 夫妻闹点矛盾有啥啊？ 而且当初苏柏就吃这一套，要不然许清要死要活的，能嫁到苏家？ 但是他们还是不够了解苏柏。他要是真这样容易心软，当初就会在一开始流言蜚语传开的时候，就和许清结婚了。 他后来和许清结婚，也不单单是因为许清处境艰难。更是因为觉得许清处境这么艰难，也没来为难他。是个拎的清又心善的姑娘。 如果当初许清和现在这样以死威胁自己娶她。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还是说一开始，自己就会错意了？ 苏柏自嘲的笑了，为自己拿前面前面几年糊里糊涂的时光。 他和得意洋洋的许家人道，“离婚并不是非得双方都同意，只要我能提供非离婚不可的理由，去找法院宣判。这婚也可以离。而且我还能要会一些赔偿。” 这话把所有人说的一愣。 他们可都不懂这些外面的啥法律的。 但是苏柏是读过书的人，也是在外面待过的人，自然是比别人懂得多。他说的话没人质疑。 许家人顿时慌了。 张翠菊道，“女婿啊，你可不能这么狠心啊。好歹这么几年的夫妻。” 苏柏看着许清，“所以如果和平离婚，我也会给她平分婚内财产。” 苏宝山李秀芳都没有开口阻止。儿子的决定，他们尊重。只要大事上面明白就成。 陈月英倒是替大侄子着急了，“给啥钱啊，没找他们要赔偿就不错了。真是欠了他们老许家的。” 想想许清治病花那么多钱，她就心疼啊。关键是这病还是许清自己折腾出来的。 这谁能想得开？ 张翠菊赶紧问道，“有多少？” “你们答应了，就能谈。” 这下子许家人就没之前那么硬气了。 不答应，啥都没有，可能还要赔偿。 答应了，至少能分钱呢。 许大成让他妈赶紧儿答应了。 “不能答应，我不离婚，我不离婚。”许清见家里人松软了，急的直哭。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柏。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狠心。非得离婚。 她求家里人，求婆家人，都没人理她。她又求苏柏。 苏柏看她一眼，没让自己心软。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心软才造成的，所以现在，他不会让自己再心软。 许清顿时绝望的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过了这几年有人疼爱的日子，她总以为眼泪可以解决问题。 现在发现，自己这眼泪突然就不值钱了。 苏柏让许家人赶紧决定。要不然明天就开始走程序。 这件事情他不想拖着。也知道越拖久越不好。 他也不想让父母在为自己操心这个事情了。 张翠菊还没下定内心，“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商量一下，明天再答复你。” 陈月英道，“别是想拖着吧。你们要是回去，记得把你们闺女弄回去。” 张翠菊怼道，“有你啥事儿啊，也不是你儿子。” 李秀芳道，“月英说的就是我们老苏家人的意思。” 张翠菊：“……” 平时软哒哒的亲家母，这会儿咋就变得这么难说话了。 想着李秀芳刚才还动手打人呢，她也不敢拿乔了。” 赶紧摆摆手，让家里人去把许清给扶起来带回家里去再说。 许清赖着不愿意走，但是老许家人总有办法。一边一个就把人架起来了。 加上张翠菊脸一板着，她就下意识的老实了。 人走了，陈月英也让大伙儿散了。 然后回屋里和李秀芳道，“大嫂，可千万不能让这种人进门。咱家这么多年，也没说这样害人的。咱俩当初别苗头，那也是嘴上那功夫，没有背后害人吧。咱家苏栋媳妇儿，我当初就看着敞亮。所以咱们挑媳妇儿，还是要人品。” 苏青山把她往外面拉，“行了，咱回去了。” 真是的，闹啥啊。 没看老大家里人都愁眉苦脸着呢。 陈月英还喊着，“唉唉唉，我还没说完呢，我怕他们吃亏。” 苏栋劝道，“妈，你就放心吧，能让我哥说出那么狠的话，就说明我哥内心多么坚定了，看来这次我哥心真是伤透了。” 屋里，苏柏也在和自己的父母表态，“我很坚定自己的想法，不会改变。爸妈，你们不要担心。” 李秀芳埋怨道，”能不担心吗，这么大的事情。我刚还想着要抱孙子了。你说说……” 说着直抹泪。 苏宝山道，“行了，儿子心里也不好受。” “都怪我，不该教你们太老实，总让你们做好人。要是当初不心软，就没这个事儿了。” 苏柏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秀芳盯着儿子，“这次她要是再要死要活的，你可不能心软了。儿子啊，我这次是真的怕了。要是真的留她在家里，我以后晚上睡觉都不安生，总担心她又要心里怎么害你。” 苏柏愧疚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对不起妈，让你们操心了。我不会了。” 楠楠说得对，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自己当初太自私了。 一意孤行，所以也让家里人陪着自己受罪。 这场失败的婚姻，让苏柏充分的认识到了自己性格中的缺陷。 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不是没有一点责任的。 苏宝山叹气，“以后有啥打算？” “爸妈，离婚后，我还是想在城里发展。我想再赚一些钱，再城里买房。然后把你们都接过去。” 苏宝山摆手，“我是不愿意去的，上次去过一次，憋得慌。我和你妈在村里种菜舒服的很。” 苏柏道，“那我在县里给你们买房子。” “你是怕我们在村里和许家人住一块儿高兴？犯不着，咱家不亏欠别人，犯不着躲着。” 苏柏就没说话了。 苏宝山道，“我和你妈倒是不用你操心，你自己先把自己的日子过清楚了。” 言语中难免带着一点抱怨和失望。 毕竟当初寄以厚望的儿子竟然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耽误了这些年，谁也想不通啊。 晚上，苏柏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 他反省这自己这些年的做事风格。 越想越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他想到许清为什么会没有安全感。 那个时候多自己和许清结婚，确实也没有爱情。是对弱者的怜惜和一个爱慕自己的姑娘的感动。 许清那样敏感的性格，她肯定是感受到了。所以她没安全感。所以从一开始，这段婚姻开始的原因就是一个错误。 事情发生之后这些年，自己和许清的相处模式也有问题。 因为自己对许清的愧疚，所以这些年总是很顺着她。 错了，错的得离谱。 不管是善良，还是爱一个人，都应该有原则。 没了这份原则，就容易犯错。也容易让别人犯错。 只可惜，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许家人也没怎么睡，张翠菊连夜跑队长家里打听情况，问苏柏说的那个什么单方面离婚是不是真的。 队长好歹也是懂一点的，这事儿也听说过。于是很明确的告诉老许家人。这是真的。 张翠菊回去的时候，已经知道是没希望了。 她对这个女婿也了解，是个有能耐的。 要是这女婿真下决心要办个啥事儿，基本上都能办成。 “看来真要离了。” “只能尽量多拿钱了。” 张翠菊很快就想开了。 这事儿已经闹开了，再想从女婿那边弄到钱的机会也没有了。 就算不离婚，自家也占不到便宜。 毕竟在之前，自家也没占多少便宜啊。更何况是事情曝光之后呢？ 反而离婚，还能分一些钱。 应该不能少了吧。 于是回到家里，张翠菊就替闺女做好了决定，“离婚算了，他铁了心要离，你也没办法。” 许清摇着头，“我不信，苏柏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 “你这咋么傻呢，还看不清楚情况呢。男人狠心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我早就和你说了，娘家人才最可信的。你现在看到了吧。” 许清委屈道，“如果不是我哥，我也不会这样……” 许大成激动道，“咋了，这还是怪我了？当初把我坑城里去吃苦，我都没怪你呢。你自己做的事儿，还能怨我？” 许清顿时不敢吭声了。 张翠菊也骂她不知好歹。以后能依靠的只有家里人了。还抱怨家里人。 “你还是答应离婚算了，之前他们就看不中你，现在更嫌弃你了。你就算纠缠着也没办法。苏柏那个人就是这么狠心，他要离婚就肯定会离婚的。回头你啥也没有了。还让人嫌弃。” “我不想离婚，妈，我真不想离开苏柏。”许清心里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她感觉自己的梦要醒了。 这辈子她就这么一个美梦。怎么这么快就要醒了？ 一想到明天一早，自己就要被迫和苏柏离婚，许清觉得眼前都黑了。 但是老许家人可不在乎她的想法。 反正如今许清的身体也治好了，回头也不担心找不到对象。 这一点，他们还是要感谢苏柏的，好歹是做了一件好事。 至于名声，反正二嫁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也不用在乎了。 到时候人往外面嫁出去，钱留在家里，这事儿就完美了。 至少张翠菊本人和老伴儿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儿可靠。她觉得这个决定家里没人会反对。 至于许清本人的意见，那不重要。 “就这么办了。” 她打算的好好的，但是许清可不听她的，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是越想越难受。 于是在第二天天要亮了，大伙儿要起来的时候，她直接找了根绳子去厨房，找了个房梁。脖子往里面塞。 许大嫂进屋里做饭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我的娘哟——” 许清做傻事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了。 陈月英一早听到消息，跑回来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真干傻事了，真的又敢傻事了。这人真是够狠啊。” 李秀芳和苏宝山听了，也是吓了一跳。 两人看向苏柏。 苏柏问道，“人怎么样了？” “没事儿，她大嫂一早起来做饭，发现了。” 苏柏沉默着吃饭，没说话。 李秀芳担心的看着儿子， 她知道儿子是个心善的，而且在一起住了几年。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但是苏柏并没有去看许清。 跳出了许清的谎言之后再看问题，他脑子也能思考了。 如果要干傻事，不可能挑天亮人都起来的时候做。 当初许清做傻事，那是直接半夜里往河里跳。正好有人路过发现了。 那次才是真的要做傻事。 所以苏柏没去。 他知道，自己去了，反而让许清闹得更狠。没准下次还真做傻事了。 他的善心对许清并没有好处。 看到儿子没动，家里人才终于放心了。 陈月英也放心了。 她现在更怕许清了。当初做傻事，还能说是因为没嫁人的姑娘胆小，那个环境被逼无奈。你现在因为离婚要死要活的，这谁受得了啊？ 说起来还是苏楠和李兰馨带来的影响。搁在过去，村里人也会觉得离婚是个大事儿，女人要难过。但是自从李兰馨和苏楠在外面过得那么好之后，村里人心里已经开始觉得离婚不算是大事了。没必要要死要活的。 陈月英可不想哪天一言不合，起床在厨房里就看到一个人吊死。想想就头皮发麻。 李秀芳和苏宝山也是这么个想法。 他们也很不喜欢这样闹得要死要活的。 这样出了让苏柏被人指责之外，没啥好处。 许清为了自己，真是啥也不顾了。 以前李秀芳不喜欢许清，但是觉得这个人这么重视自己的儿子，她捏着鼻子也就接受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瞎了眼。 过了一会儿，许家人找上门来了，要闹。 因为苏家人差点逼死了许清。要赔偿。 苏柏道，“看来你们已经想好了要闹，那我就直接上法庭了。” 许家人：“……” 张翠菊道，“你咋这么狠的心啊，好歹夫妻一场呢。” “如果不是顾及这个，我老早就带她回来了。我带她治病，学手艺，我就是准备她以后一个人也能过得好。” “我一心替她打算，她却选择辜负我。到底是谁狠心？” 李秀芳维护儿子，“你们家的闺女在你们家做傻事，关我们啥事儿？昨天都已经说清楚了，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了。你们别赖着人。” 陈月英也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昨天说回去商量，今天就闹得要死要活的。这是故意拖着时间来害人呢。村里人都看看，老许家多不要脸。为了不离婚，让闺女以死威胁。谁家敢要这种喜欢做傻事的媳妇儿？” 村里人真是不敢要。谁家不想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呢。遇到个谁让就做傻事，谁也害怕啊。 而且许清这事儿本来就是自己错了。 人家李兰馨当初那样都没干傻事呢。 身体也没病了，听苏柏说还学了手艺。苏柏还要给她分钱。这么好的事儿，村里就没有过。 村里人虽然没啥离婚的，但是真离婚也不可能分啥钱的。 因为都穷得叮当响呢。 有了这笔钱，许清干啥不行啊？ 老许家人没想到这份上了，苏柏竟然也狠得下心了。 果然啊，苏柏的心最狠了。 说变脸就变脸。 知道讨不了好处，他们也不闹了。 打也打不过，老苏家如今一呼百应，跟着苏柏苏栋一起赚钱的人多，肯定会帮老苏家的。 讲道理也理亏。 如今脸威胁都没用了。 老许家人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陈月英还在门口骂着，“一大早的来找晦气！一群黑心肝儿的玩意儿。” 后面又骂了一通老许家的爹妈，这才满意的回家吃饭了。 “吃完饭就去老许家，把这事儿办了。苏柏啊，你不要拖。你看到没有，他们就是给脸不要脸。” 苏柏也不想拖着，他也知道这谁让越拖越不好。于是吃完饭之后，老苏家人就准备一起去许家办事儿。 苏柏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李秀芳不同意，怕老许家人动手。 “你去说，咱也不打扰你。老二家的，你到时候也少说两句。” 一脸斗志的陈月英：“……” 他们还没出门呢，许清自己上门来了。 她满脸憔悴的看着苏柏。“我想和你再说说话。” 苏柏想了想，就同意了。不过他答应在门口说话。 失去了信任之后，他心里确实也对许清产生了防备的心态。 也是这份心态让他坚定了离婚的想法。 他不想一辈子总是在防着枕边人。 许清打算落空，只能在门口站着，无声的流泪。 苏柏道，“你说我心狠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我已经决定离婚，不会改变了。你做傻事，你流泪，也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我不喜欢别人做傻事，也不喜欢别人流泪。” “还记得我以前总想带你出去吗？我总想让你见外面的世界，让你能够成长。虽然你总是拒绝了，但是我总想着日子还长。等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心情好了，就会愿意走出去。你会变得自信，坚强。哪怕时间长一些，我也能有耐心陪你一起成长。但是事实证明，我也做不到。没有一个人能永远陪你到最后。” “这一个多月，你去上班，就真的没什么想法吗？你也可以去工作，也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就像楠楠和江大姐。你完全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你为什么要选择最不好的路呢？” “你心里其实也清楚，我们是完全不可能了。你再这样折腾下去，连过去几年的情分也都折腾没了。” “离婚后，我分给你的钱，你不要拿去给你家里人。自己攒着过日子。不管是做生意，还是自己买个房子，这都是你的依靠。不要想着靠别人。我靠不住，你的家里人也靠不住。你要学会靠自己。” 许清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了。 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次不再是无声的流泪，而是嚎啕大哭。 看热闹的人挺多的。 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话。反正许清哭完之后，就同意离婚办手续了。 一直提着心的老苏家人总算是放心了。 老许家人不干了，要先说清楚分多少钱才行。 苏柏问许清，要不要让家里人知道。 许清看着自己妈，又看着曾经来威胁自己，找自己拿钱的哥，想到了自己再厂里那一个月的时光。 没有别人，她好像也能过日子。 于是擦着眼泪，不同意。 苏柏就和许家人道，“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钱也是我们两个人分。你们没权利过问。” 许家人还要闹，就被苏栋带人唬住了。 办手续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去的。 路上苏柏才和许清说了数目。 目前手里有一千二。 原本是存着买房的。现在直接分了。 六百是给许清分的财产，另外再加两百给她暂时过日子用。 也给许清出了主意，让她去县里住，在县里买房。 那边房子便宜。然后在这边做小生意。 不要怕丢人。哪个赚钱的人不是从小生意做起来的? 许清听着，在后面默默的流泪。 去了镇上，先是去邮局开户，把钱给转了。 去办手续的时候，民政局的干事的人还问是不是没考虑好。还好好的做了一番调解。毕竟这小地方，离婚办的真的不多。 大家都是觉得能过就继续过下去。可惜不管怎么说，苏柏都说，“考虑好了。” 许清也点头。 民政局的干事仔细瞅了瞅两人，这才狐疑的办了手续。 拿着离婚证走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这么结束了一段婚姻。 苏柏看着许清，心里也和做梦一样的。原本以为可以白头到老的婚姻，就这么散了。 “把钱收好。以后把日子过好。” 苏柏没再多说什么了。 既然已经分开，就没必要给人错觉。 本来打算带她去县里买房，去安顿好。 但是苏柏想着自己又犯错了。一直不放开手，她永远不会成长。而自己也不可能一直不放手。 这一下想开了，他才有了彻底放手的感觉了。 当然，他还是给许清提建议，让她先去县里安顿好。 许清没这个心情，“我先回去一趟。” 回去之后，在村口，两人就分开了。 看着儿子回来，李秀芳终于放心了。 看到离婚证，她心情也很复杂。 “这样也好，以后咱把日子过好。都会好起来的。” 李秀芳捂着脸想哭。 觉得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遇着这些事情。 女儿离婚，儿子也离婚。 都是这么有出息的孩子，咋婚姻就是这么不顺呢？ 苏柏拥抱她，“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不让你们操心了。” 家里人也没问苏柏给许清拿了多少钱。 陈月英倒是想打听，但是苏柏没说。 但是下午就知道了。 因为老许家人找许清拿钱。 许清不给，张翠菊直接用抢的。 这事儿闹得挺热闹。 看热闹的人传开了，说是给了八百。 苏柏太大方了！ 村里人议论纷纷。那可是八百块啊。 二婶陈月英：“……” 她回来就找大嫂告状。 李秀芳倒是没说啥，“给了就给了。我宁愿他多给点，以后就不惦记了。人只要问心无愧，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要是总惦记着，我才担心。要的是这钱都是苏柏赚的，他有本事赚回来，这次给出去了，以后还能赚。我不担心。” 陈月英终于知道大侄子为啥这么傻了。 真是娘傻傻一窝！ 不对，梅子也不傻啊，楠楠更是机灵啊。不对，楠楠也是傻过的，当初离婚，听说就没拿什么钱。 许清的事儿，苏柏也听说了，不过没出面。 已经离婚了，自然不会再掺合这些事情。 而且他回来路上也教过许清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也没办法了。 事实证明，只要到了那份上，都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许清直接去镇上派出所找人了，然后派出所的人来老许家，帮着许清把钱要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苏柏听到这消息，愣了一下。 陈月英道，“干啥啊，你还惦记啊。” 她现在还酸那八百块呢。 苏柏摇摇头。他就是想着，原来人离了谁都能活。 没有谁离不开谁的说法。 后面的事情苏柏也没关注了，因为他要进城里了。 临走的时候把剩下的钱留给了家里。 李秀芳道，“拿这个钱干啥啊？” “给你们盖房子用。回头我再寄一些回来。你和爸不想进城里，就把房子修修。我以后总是在外面待着，也没啥机会照顾你们。” 李秀芳想着修房子也好。以后万一儿子要再婚，儿媳妇回来看这房子也不好。 “行，先放家里。不过你也不要让自己吃亏，平时吃好喝好点。” 说起来又开始心疼了。 苏柏笑着点头。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这字数是今天两更合在一起的字数……没办法，一章写不完。明天见了。 第150章 ◎工人们不干了。◎ 苏柏直接离开了家里, 去海城工作。 婚离了，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还要过得比过去好。要多赚钱, 弥补对家里人的亏欠。 到了海城, 他在工地去看了工程进度，晚上下工，他就去苏楠家里一趟, 和奶奶说了自己离了婚的事儿。 苏楠知道一切顺利，松了口气。 苏老太听了这个消息,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好歹孙子是没有糊涂的。这要是不舍得离婚, 她可真是死不瞑目。 “咱家找人不求别的, 只求一个人品。对自己人都能下手的，那是绝对不行的。” 苏老太对这一点很坚定。 在大宅门里住过的她, 深知家里要是出现这种窝里斗的人，那这个家就只会越来越衰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老祖宗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再优秀也不能要。 苏柏郑重的应了。 他以前确实也没有考虑家庭, 考虑未来。很片面的去看待别人。所以才容易不周全。 见事情已经解决, 苏老太也不再苛责孙子。 苏楠倒是问了许清如今的情况。她就怕后面又出啥事儿。 苏柏说了自己给了钱，也给出了主意。她如今也有了手艺。 作为一个人谋生的资本，那可都是安排的妥妥的。 比当初苏楠离婚的条件可好太多了。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对于给了钱的事儿，苏老太和苏楠那也没说什么不好。 她们也和李秀芳一个想法, 苏柏心善, 责任心重。这时候多给点, 以后才不会觉得亏欠。才能断得干净。 用钱买一个心安, 值得。 “那你以后就别惦记了。”苏老太道。 苏柏道，“奶放心吧, 我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楚现状。人总要朝前看的。而且谁离了谁都能活, 我已经尽我所能给她最合适的安排了, 不会再惦记。”他已经因为自己的糊里糊涂犯错了，以后自然也要清醒一些。 苏老太点点头。 晚上苏柏还要赶回去工作，婚姻上的失败更是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希望能全心全意的去奋斗事业，重新找回自己的梦想。 苏楠送他出门，问他以后有啥打算。 “当然还是在城里发展，我和爸妈说了，后要留在城里。爸妈不想来城里，我就给他们盖好房子住。” 苏楠笑道，“那行，你在城里我也安心，也算有个依靠。” 她故意这么说，也是安慰苏柏。 苏柏知道妹妹的心思，也没说啥，只是笑了笑，“对了，许清应该不会来城里了，这边房子就还给江大姐吧。里面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也就一些生活上用的东西，我也用不上。就留着以后她那边租房子的人用。” 苏楠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曾经两人用过的，自然不好再用。她道，“行，你就安心工作吧，这些小事不用操心。” “楠楠，以前让你操心了。”苏柏道，他认真的看着妹妹，“以后再不让你们操心了。” “没事的哥，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我也曾经让你们很操心的。”上辈子，甚至都不和你们亲近了。 苏楠想起来也曾经后悔。如果自己上辈子多关心点哥，也许很多事情就能挽回。 毕竟当局者迷。 她哥的性子不会怀疑枕边人。自己如果和哥哥亲近点，也许能早些发现什么。她那会儿照样糊涂，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放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 这辈子，一家人就是要互帮互助，都拥有美好的未来。 第二天，苏梅电话就打到了苏楠办公室。 在电话里愣是把许清给骂了一顿。连带着老许家祖宗十八代也给问候了一下。 苏楠：“……” “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说。我知道的时候，事儿都办完了。还好办完了，要不然我肯定要让许家人好看。” 苏梅气得不得了。 虽然她和大哥苏柏从小也不是很看的对眼儿，但是好歹也是自己亲哥，被人这么耍。真是憋屈极了。 她以前总一位许清是个瓷娃娃，说话都不敢大声，有时候生气都不敢对着大嫂摆脸色。 结果呢，呵呵，人家厉害着呢。 “听说跑县里去了。手里拿着钱，估计要去县里住了。” “以前总是离了咱哥不能活的样子，现在挺好的。” 苏楠劝道，“姐，这不是挺好吗？这也是大哥想看到的结果。她如今这样，也是咱哥教的。这是好事。” “好个屁，我想想就憋屈，下次我回娘家，一定要去老许家闹一通。” 苏楠没拦着了，反正梅子姐不吃亏就成，只要她心里舒坦。 和妹子吐槽完了之后，苏梅又说起了自己的养殖大业。 她如今准备搞个大事儿。她不养鱼了。 这东西能赚钱是能赚钱，但是不够多。在养殖上面赚钱了的苏梅同志已经把心养大了。要奔向更大的事业了。 她要养珍珠。 苏楠一听，心道，终于是来了。 “钱够吗？我可以给你拿，我这边现在生意挺好的。” 苏梅挺感动的，别人都在质疑她的想法的时候，只有妹妹义无反顾的支持她。 “你都不问我会不会，你就准备给我钱啊。” “我这边开了服装店，以后要是做珍珠系列的高档服装，也能从你这边进货。不过你不要要盲目。你可以去一些珍珠养殖基地学习一下。这是对自己对别人的负责。” 苏梅虽然很固执，但是也不是很托大的人。苏楠给她出这个主意挺好，她也准备这么干。 “确实，那我就找地方学习一下。等我学好了，我先养一次。要是赚钱了，我再带村里人一起养。” 瞅瞅，这就是大公无私的人。 苏楠这次也没劝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观念。自己开心就好。 苏梅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干就干。自己就往县里去打听了。 苏楠则也帮着关注报纸上的信息，还打电话咨询安阳市报社，有没有类似的这类产业。 报社这边信息是最灵通的，哪里有啥新鲜的事儿都能知道。 苏楠长期找他们做广告，自然也认识不少人。打听到信息之后，苏楠写成信件，寄回去了。 忙完这些事儿，已经要期末考试了。 苏楠发现，自己单干，比起和厂里合作还要轻松很多。因为内部关系简单了，不用总是防着了别人了。所以她学习的时间比之前还多。这次她倒是有信心能比上次考得好一些。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培养了几个人才。大家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和厂里发展成长的，做事情得心应手，各个都在自己的领域独挡一面。压根不用苏楠操心。她现在只需要掌控全局，指明发展方向就行了。 苏楠准备再培养一些基层干部。毕竟厂里要发展，用人的地方多着呢。 要不说当大学生就是好。她自己准备制定一套人才培养管理机制，但是自己不够专业。于是干脆在大学管理学院里面征集方案。 只要通过的方案，就有相应的酬劳。 她这事儿没少在学校里面干，之前还在设计学院收设计稿。如今的青春年华就有不少稿子是从这里面征集的，要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新款式？ 老师们也知道这个事儿，但是没人阻拦。 毕竟这也不违反规定。主要是也给了学生们历练的机会。 苏楠这消息一传出去，管院的那群天子骄子们都燃起了斗志了。 有的确实是为了赚钱，有的则是想检验自己的学习成果。 苏楠对这些大学生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年头的大学生，一个个走上工作岗位，是立马就能适应工作的人。都有真才实学的。 这些管理方案也不着急拿出来，因为要期末了，苏楠给的时间也比较长，暑假交付就行了。 苏楠这边忙着考试的时候，安阳服装厂那边很不好过。 连续两个月发工资，都是用衣服抵账。工人们实在受不了这个憋屈了。 这不是对厂里是否忠诚的问题了，这是要吃不了饭了。 而且厂里一直说会好起来的，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但是作为工人，厂里效益好不好，他们是清楚的。 车间里面现在活越来越少了，厂里怎么可能好起来呢？ 工人们觉得不对劲儿了，渐渐的讨论这个事儿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也就闹腾起来了。 他们先是在服装厂闹。然后发现领导只会打太极之后，就开始在厂门口拉横幅了。 许厂长焦头烂额。 他本以为赔偿了那些加盟商，工人这边好处理，等后面有了效益了，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加盟商是打发了，但是效益却没法恢复了。因为得罪了那么多渠道。新仇旧恨的，人家对他这边的货挑三拣四的，也不要了。 导致现在服装厂竟然效益越来越低了。除了外省个别的百货还收他们的一点服装之外，竟然没别的销售渠道了。 于是原本只打算一个月用服装抵债的服装厂，现在不得不继续这么干。 开始还是加盟商的那批衣服抵债。现在则是连积压在仓库里面的老款都拿出来了。 许厂长好说歹说，可一分钱拿不出来，工人们也不信任他了。 还有之前在苏楠厂里工作过的工人也抱怨，当初在青春年华做的好好的，工资拿得准时，而且拿得多。现在回到总厂，竟然拿不到工资了。 “许厂长这么大年纪，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竟然还不如苏厂长一个年轻厂长。这还当啥厂长啊，下台！” “下台，对下台！” “我们要工资，我们不要衣服！” 许厂长直接眼前一黑。 苏楠考完试之后，才有时间回厂里来工作。 一早就看到报纸上面的消息了。 安阳服装厂经营不善，工人发不出工资，工人罢工闹事…… 搭配着上面的图片，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事儿大了。 李兰馨道，“之前就听到消息的，只是您在考试，就没说这事儿。” 苏楠喝了口她倒的茶提神。“说了也没用，这事儿太大了，不是我们能掺和的。现在就看市政府会不会给他们填补这个窟窿了。” 说起来，苏楠挺唏嘘的。 因为服装厂应该是在后年才悄声无息的倒闭。 那会儿工人都没闹。因为很多工人拿不到工资之后，就自己离开服装厂了。 他们甚至连闹的借口都没有。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51章 ◎服装厂的事儿闹的不小。安阳市第一次闹出这种事儿。连公安局都惊动了，了健◎ 这次安阳服装厂的事儿闹的不小。 安阳市第一次闹出这种事儿。连公安局都惊动了, 了解情况之后，又把情况汇报给了市里的领导。 毕竟这个事儿确实挺坑工人的。 搁在谁身上, 也不能接受啊, 工人干活干的累死了，月底发工资发几件衣服，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市里的领导直接拍桌子, 把专门负责管理国营企业的国资委领导叫过去批了一顿，让他们必须马上解决问题。 国资委的主任专程去了服装厂一趟。 了解情况之后, 也是气得要拍桌子。“你们就这么管理单位的？把单位管理成这样？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许厂长等人都不敢作声。这次的事情确实闹得太凶了。 过了多年平静生活的许厂长第一次领会到了工人同志的力量。 平时恭恭敬敬的喊自己一声厂长, 那会儿他觉得自己特了不起。和这些工人是不一样的。自己是领导。 但是当这些人的利益受到损害的时候, 自己在他们眼里就不是领导了。像是他们的阶级敌人一样。 国资委把厂里的财务喊过来了解了厂里的资金情况。发现还真是捉襟见肘了。 难怪不发工资。这要是发了，这个厂是真的没剩下什么钱了。 眼看国资委的领导开始瞪自己了, 许厂长赶紧推卸责任，“主要是我们也是响应领导的号召，学习新的经营模式。” “这还怪领导了？”国资委主任很是惊叹。“我就不说这次你们加盟模式失败的亏损了, 你们为什么把青春年华给踢走了？这企业我记得是赚钱的。虽然是公私合营的, 但是也是盈利的吧。现在是我们市里有名的企业了。” 许厂长道，“我正想汇报这个情况，她们是剑走偏锋，踩着线在办厂。说是没雇佣工人呢, 但是里面做事的人不少。” 这时候他是没什么办法了, 只能一个劲儿的将祸水往苏楠那边推。 “这事情不归我管, 你和我说了没用。我只管国营企业。你们马上把工人工资发放了 , 后面具体怎么经营，等市里通知。” 在国资委的监督下, 厂里终于发放了工人的工资。 但是也同时发布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这厂暂时要停业整顿了。 所以这阵子, 工人就没有活干了。 当然，在整顿期间，基本的工资是会发放的。 但是这一点，对工人来说远远不够。就那点基本工资，完全没法养家糊口。 “这算什么事儿啊，早知道我就不干了，我去青春年华打零工去。” 这话一出，倒是让许多人有了想法。 对哟，青春年华打零工。 苏楠这小厂很快就迎来了许多相熟的工人来报到，想在这边找活干。 这其中许多人做事还不错，手艺也有，苏楠自然接受了一批。 但是场地有限，也接受不了那么多人。 许多人还是失望而归。 苏楠从这些来找工作的人嘴里也听到了后续的事儿。 “所以现在厂里关门了？” “暂时关了，也不知道要关多久。”干活的人抱怨道，“咱在服装厂真是任劳任怨，这些年效益越来越差，咱也从来没抱怨过。可是他这是真的不让我们好过了。” 抱怨完之后又忧心忡忡，“也不知道厂里还能不能开工，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听到这话，苏楠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两年后也是要倒闭的。但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到底也是让倒闭的时间提前了。 她倒是希望政府那边能接受整改，好歹再撑一撑。一是让工人们也能继续有个糊口的工作，不至于一下子全都失业。 二来也能和自己的计划更加吻合。 苏楠本来想着，要是过两年倒闭，自己那时候资本肯定积累的差不多了，加上市场环境到时候也能开放了，自己自然能顺理成章的接手这些现成的资源。 但是现在在许厂长的一系列操作之下，变化太快，无法掌控了。 她让江玉兰算了一下单位的流动资金。 “如果到时候厂里真干不下去了，我们可以再去收购一些设备。这些工人也是现成的。好歹也能接收一部分资源。要是能租一部分厂房，那就更好了老是在纺织厂这边租用别人的地盘，我心里也不是很踏实。”?江玉兰赶紧打折算盘算账。 算完之后肯定是不理想的。钱是很多，但是对于安阳服装厂那么一大摊子资产，就不算什么了。 苏楠咬咬牙，“回头我再去把房子抵押一下。” 江玉兰瞪眼。因为苏楠每次都很稳，这次竟然连房子都要抵押了。 “这风险是不是太大？” “风险大是因为结果未知，但是我们现在结果是可以判断的。咱们青春年华现在名声越来越响亮了，加盟商也越来越多。我们需要的是扩大生产，稳定生产线。现在限制我们的就是这一点。” 江玉兰了然。确实，现在很多人申请加盟商，但是每次卡得非常严格。其中一个缘故就是供货的问题。 如果摊子铺得太大，供货出问题了，那就是第二个安阳服装厂的下场了。所以苏楠才这么谨慎。 “我也去抵押，我手里还有一部分钱。”江玉兰道。 李兰馨道，“还有我，本来就是厂里借我的钱。我现在还不出来，但是如果去抵押，我房子也可以。” 见她们这么积极，苏楠心里忍不住开心。 有这些人跟着一起创业，何愁做不起来？ 想想当初自己一个人创业的艰辛，什么都要自己扛着，现在却有了这些伙伴支持。这证明她之前的付出都有了回报。 苏楠还真的提前去了银行，打听贷款的事儿。 之前没去了解如今的金融政策，苏楠最先想到的是抵押贷款。 她在银行里面了解之后发现，除了房子可以抵押，缝纫机也可以。只要是设备都能贷款。 苏楠又问了个人贷款。发现没啥用，现在针对个人的贷款金额十分的小。这种贷款只是为了照顾那些没有工作的人做小本生意设立的贷款。 离开银行，苏楠还在算这笔账。 她刚到办公室，李兰馨就和她汇报道，“市里有领导打电话来，请你明天去政府办那边一趟。” 苏楠疑惑，“哪个部门？” “国资办的。” 这会儿，国资办的也在和市里的领导汇报情况。 关注这个事情的不是别人，正式负责管理市里企业的陈副市长。 安阳服装厂的这个事儿闹的太大了，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搞得其他的企业有些人心惶惶。 所以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处理好。 但是作为市里管理这一块的领导也发现了问题了，这不是整改厂里就能实现的。这个服装厂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效益逐年减少，竟然没有一点改变。难得之前苏楠在服装厂当设计师的那阵子稍微好转了一段时间，结果人被排挤走了。 后来苏楠又创办青春年华，情况又稍微好点儿。结果又闹出这件事情。 陈副市长本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随着国家改开政策的发展，他心里也有自己坚定的理念。 安阳服装厂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份理念。 第二天，苏楠就直接去了国资办。 国资办的付主任倒是十分热情的接待了她。 苏楠也不怯场，问道，“主任，请问你们喊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啊？” 她现在心里就担心是找自己麻烦。但是看这个主任的样子，也不像。 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安阳服装厂的事儿？” 付主任道，“你等等，我先过去汇报一下。”?说着就出去看了看，过了一会儿回来了，然后和苏楠道，“同志，陈副市长想和你谈谈。” 苏楠：“……”突然要见这种级别的领导？ 她也没多问，跟着付主任就上楼，然后到了副市长办公司这边。敲门进去的时候，里面领导回应了一声。 两人走进去，陈副市长都是没什么架子在，站起来请苏楠坐。 苏楠看着这么客气的领导，心里倒是更放松了，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 等付主任走了，陈副市长直接开门见山道，“小苏同志，安阳服装厂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也从之前的同事那边听到一些消息。” 陈副市长道，“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楠当然不敢说自己等着接收资源呢。 ⑧ ○ 電 孑 書 w Ｗ Ｗ . Ｔ Ｘ t 8 ○. Ｃ ο Ｍ 她很严肃道，“我觉得很突然，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情况。” 陈副市长道，“我希望你能够和我真诚的讨论这个问题，你觉得，安阳服装厂到这个份上，是因为什么原因，有没有办法补救？” 话说这份上了，苏楠也不好敷衍了，“我在服装厂工作过一段时间，我想和您谈谈我的遭遇。” 陈副市长点头。 苏楠就把自己之前在服装厂的经历简练的讲述了一下。 陈副市长虽然听说苏楠是被人赶走的，但是细节不知道。听到苏楠讲完之后，他心情也很复杂。 苏楠道，“所以我认为，从上至下，这个企业都存在很严重的问题。要改，就要从里到外的改变。要让他们知道，时代在发展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52章 ◎安阳服装厂归属◎ 陈副市长问道, “如果让你去当厂长，你能不能有这个能力管好这个厂。” 苏楠摇头, “不能。” 她说的是实话, 再好的想法，如果下面的人不执行，混日子, 厂就不会发展。 就和秦主任管的设计部一样。 她让她们改变设计风格，可能这些设计师能直接罢工, 或者跑自己办公室去抗议。 没想到苏楠这么快就回答了, 陈副市长也习惯了下面的同志信心十足的说自己可以。 “如果非得让你管好呢？” 苏楠道, “那就要大刀阔斧的砍掉很多东西。比如一些思想跟不上的工人，管理人员。把模式都进行改变。这也是需要相当大的魄力的。也需要领导的支持。” 陈副市长顿时理解了苏楠所说的难度。苏楠说的每一个改变都会迎来阻力。比如开除的工人, 比如适应新的模式。 “苏楠同志，如果让你回到安阳服装厂当厂长，你愿意吗？” “……” 苏楠沉默三秒, 然后摇头。她的眼神非常的坚定。 “我一手创办了青春年华这个品牌, 有了这么多加盟店，我不能放弃。也不舍得放弃。” 陈副市长道，“我的意思是，兼顾也不行吗？” 苏楠道, “领导, 我很抱歉。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陈副市长顿时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换一个新的领导人, 说不定可以给这个单位带来改变。 苏楠在服装上面的成功就证明她是最合适的人。 如果苏楠不接手这个服装厂, 又找不到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政府也是没办法支撑这个厂的。 改开带给全国国企的压力也很大，政府需要给重要的单位支持, 这些小单位一直拖后腿, 就不可能再保存了。 现状如此, 陈副市长却不想这么舍弃这些小厂。 陈副市长倒不是舍不得这些小厂带来的利益，他担心的是这些失业的工人。 一旦这些人都没了工作，生计问题怎么解决？ 都去摆摊吗？ 陈副市长心有不甘，他希望能找到一条路。改变这个现状。总不能让厂直接倒闭，让那些产业就这么荒废了。这是重大的资源浪费。 他也把现在厂里的情况和苏楠说了。 “大批的工人失业，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可以挽救，我还是希望挽救这类的企业。”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谈谈。我认为事情总能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的。我看你这个同志对经营服装厂还是很有心得。” 苏楠：“……” 本来苏楠是不敢想的，但是通过谈话，苏楠发现这位副市长是真的很想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言辞中也很支持改革的样子。 于是试探的提了一个想法。 将安阳服装厂变成公私合营服装厂，变成青春年华。 陈副市长眉头蹙了起来。 苏楠道，“这种模式也不是没有。厂经营不下去了，需要资金，就找厂里的工人出资。但是我认为这治标不治本。工人可以拿资金，但是厂还是那个厂，没有什么改变。我这种事直接改变这个厂性质。从国营厂变成公私合营，那么这厂管理模式就顺理成章的发生改变。工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 苏楠说的这个模式确实已经不陌生了。 这也是解决问题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单位可以最快的得到资金，最快的盈利。不再成为当地政府的拖累。 陈副市长沉默了片刻，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他一下子也没办法做决定。而是问算，“如果变成青春年华，你有办法让它盈利吗？” 苏楠点头，“可以。” 她现在路已经走通了，需要的就是产能。而安阳服装厂正好弥补了和方面的短板。 这也是苏楠愿意试一试的想法。 陈副市长道，“这样，你写一份计划书，让我看看执行的利弊。” 苏楠见他这么说，就知道有戏。立马点头，“我回去就写。”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苏楠都还在回想这个事情。 果然事情的变化总是让人捉摸不定。昨天还在想怎么筹钱接班呢。今天机会就到手里来了。 要是政府同意她的提议，那事情就简单了。 而且很明显这位陈副市长是有意通过她这边来试水，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样一来，政策上面就会有很多优待了。 回去之后，李兰馨她们还有点儿担心苏楠。 苏楠道，“没啥事儿，也许是好事呢。等事情定下来，我再和你们说。”?然后就进自己办公室，开始写计划书。 苏楠心里早就有了接盘安阳服装厂的事儿，也得亏她之前在安阳服装厂工作过，也一起开过服装厂，所以对安阳服装厂的弊端很了解，知道要改掉那些部门和人员，才能够改变这个厂。 所以这会儿写起来得心应手。 陈副市长选人还真没选错，换了服装厂外部任何一个人，没有人比苏楠更了解安阳服装厂的现状了。 而服装厂内部的人也没有改革的心思。 花了两天时间写完计划书，又润色，苏楠才又去了一趟市政府，将计划书交给了陈副市长。 这次陈副市长没找她说话，只让她等电话。 回头要是定下来了，就打电话给她。 苏楠倒是也不着急。反正不管成不成，她都不亏。大不了就按照原计划那样，买安阳服装厂的设备和厂房。 一切忙完，苏楠这边倒是又收到了大学里面管理学院给她寄过来的人才培养计划书。 这些计划书，苏楠一份份的看。 还别说，这些管院的大学生还真是有几分真材实料，有几分计划书写得也是言之有物。 苏楠一边看，一边馋这些人才。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各大单位要这么稀罕这些大学生了。 像勤勤恳恳的李兰馨和玉兰姐，机灵的小朱，还有办事沉稳的程刚，他们都能独当一面的执行工作。 但是他们都缺乏一点，那就是眼界和开拓能力。 而这些学生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是真的能给企业带来生机的。 苏楠将其中几个人比较看中的人的计划书给重点圈起来了。 她准备到时候邀请他们来打寒暑假工。 没准时间长了，有感情了，人家毕业了也愿意来私营厂工作呢。到时候自己高薪聘请。 苏楠都忍不住搓了搓手。 完事儿之后，她就让李兰馨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统计好。到时候用得上。 李兰馨看了这些意见之后，也是两眼放光，她看到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差距。 “厂长，你说我啥时候能有他们这种能力啊。” 苏楠道，“你也有自己的优势。你比他们先进入这个行业，更了解现状。知识上面，多看书，多学习。等咱们厂发展起来了，我送你们去深造。” 她记得以后有这方面的培训班的。 李兰馨笑了起来。苏楠总是能给人希望。 就在苏楠制定厂里人才培养计划的时候，市里陈副市长也在会议上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要在市里进行国营厂转私营的改革。 这个提议遭受到了许多人的反对。 和国企单位一样，在组织里面，也有很多人还是过去的思想，对于是否这样改变都存在疑虑。 陈副市长道，“各位，那么请你们告诉我，如何拯救这些轻工业国营厂。安阳服装厂绝对不是特例，只是他们矛盾最早爆发出来，所以才将问题摆在了桌面上。你们说，如何解决？政府拨钱来维持？” 这会儿，众人又不说话了。 众人看向谢书记和温市长。 温市长道，“我支持。” 然后看了眼谢书记。 谢书记也瞄了一眼众人，他内心在挣扎，但是过去的一切在他的内心纠缠着，影响他的思维。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农场的生活。 甭管内心如何纠结，他脸上还是镇定的，“我弃权。” 众人顿时有些失落。 温市长也很失落，他想起曾经安阳第一任市长，谢老市长。那位可是手段强硬的激进派。把安阳从一个贫穷落后的单位，变成了轻工业重工业都有了的工业城市。 没想到他的后人如今却如此温吞。 于是后面，以同意票多出反对票的结果，通过了陈副市长的提议。 国营厂接受私营长注资。 离开办会议室之后，谢书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 办公室里电话响了起来，是儿子谢阳带来的。 “爸，今天吃药没有，别忘了。” 谢书记微微笑了，“我记得，你放心吧。” “对了爸，谢蔺有消息了嘛？” 听到这个名字，谢书记微微一愣，然后道，“别提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用管了。” 谢阳叹气，“您不要担心他，我找人帮忙打听。” 谢书记本来想说不用了，但是到底放不下亲生的儿子，所以就应了。 另外一边，苏楠接到了电话通知。 让她去安阳服装厂，正式的谈一谈安阳服装厂的事情。 苏楠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她抹了一把脸。最后捂着嘴笑。 江玉兰和李兰馨看着她。 苏楠看着她们，“安阳服装厂，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53章 ◎厂房和设备，已经全都属于苏楠个人。◎ 此时的安阳服装厂还没有复工。门口有三三两两的工人来打听情况, 然后失望而归。 有人看到苏楠来了，满脸惊讶。但是没人上前问什么。 看着苏楠进了厂, 工人们开始嘀咕起来了, “是不是苏楠要回厂里了？”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她开那厂效益特别好，一天二十四小时, 那厂房就没停过。” “这要是真的，咱厂肯定要活了。” 工人们满心的期待。 会议室里面, 安阳服装厂的领导们却满脸丧气。 他们正在等待未知的命运。 市里国资办的人来通知他们, 市里准备把安阳服装厂作为试点单位, 从国营厂变成公私合营。 这可跟之前和苏楠合办工厂不一样，这是总厂整个儿大变样了。 意味着在场的所有管理人员都前路不明。 许厂长找了许多关系都没用, 这事儿已经是市里开会的决定了。 没人能改变。 想改变，行啊，拿出钱来, 拿出办法来盘活这个厂。 许厂长没办法, 又打听是谁来接管这个厂。 一直到苏楠走进会议室里面，许厂长整张老脸都火辣辣的疼。 不止许厂长脸色不好，其他人也坐不住了。 他们可知道苏楠的作风。 这可是个硬茬子。 国资办的付主任道，“你们都认识了, 我也不多说了。这一次主要是来谈安阳服装厂改制的事情。经过市委会议的决策, 决定将安阳服装厂作为一家试点单位, 接受私人收购, 达成公私合营的经营体制。” 许厂长道，“我反对, 这……” 付主任看着他, “你反对什么, 有什么立场反对？这决策是已经定好了，不是你们能随便改变的。” “那厂里工人怎么安排？”许厂长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那他这个厂长不能当了？ “这是后面要谈的事情，现在先确定这个事情。”付主任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 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服装厂领导不行，现在市里给他们善后，这时候倒是有意见了。 付主任宣读了决策之后，双方就开始谈条件了。 付主任当然是希望能够多给公家争取一些权利和占比的。 但是苏楠咬死了，“要八成。” 付主任：“……这差距太大了。你们刚开始办厂的时候和安阳服装厂合办，都是差不多一半一半。” 苏楠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们没有加盟店，青春年华这个品牌也没办起来。但是现在我们拥有品牌效应，拥有加盟店和成熟的运营模式，我们的加入可以直接给这个厂带来利益，立马就能创造效益。而且这个八成，我也不是说白拿。该给的钱，我一分不少。厂房和设备该多少钱，咱核算弄清楚。我全都买下来。你们那百分之二十则是算成钱投入。” 一直在边上算账的江玉兰：“……”虽然来之前就知道苏楠是这么个打算，但是口袋空空的青春年华财务主管还是很心慌。 苏楠这个说大话的厂长反而脸不红心不跳，继续道，“毕竟我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如果厂房和设备不属于我，我随时都可能被赶出去。这亏我是不能吃第二次了。也会影响我发展的决心。希望领导们能够理解和体谅我的难处。” “而且我想市里也不是很看中这点收益，而是更看重这个厂是否能够继续经营。帮助更多的工人同志。” 付主任板着脸，脑子里思索着领导给他的底线。 领导确实也没有要求要占多少，只有一个要求，要至少保留百分之八十的工人的岗位。 要保证他们的待遇不能比之前差。 反正前提是保证工人同志的利益。 不过付主任到底不敢自己做决定，打算还是打电话回去请示一下。 他一走，许厂长就质问苏楠，“你这一早就准备好了吧，故意离开服装厂，让服装厂变成这个样子。” 苏楠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然后问道，“许厂长……哦，你如今也不算厂长了，你自己仔细想想，自己曾经为这个厂付出过什么没有？仅仅是为了你那张老脸，那点面子，就罔顾厂里的利益，到头来损害了公家的利益，还妄图推卸责任。” “如果不是你们搞那个加盟……” “让你学了吗？让你那么糊里糊涂的照搬吗？没那个能耐就别揽那个活儿。” 苏楠之前为了和平发展，一向是很客气的。但是这会儿两人地位发生翻天覆地变化，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的面子一向是给值得给的人。 许厂长正是要面子的人，当众被苏楠甩了脸面，差点气得背过气。 “你这么贪心，百分之八十……市里绝对不会同意的！” 刚说完，付主任进来了。 满脸复杂的样子。 “市里同意了，接下来谈谈工人待遇问题。” 安阳服装厂的领导们都一脸被雷劈的样子。他们都没想到市里竟然会同意。 苏楠看他们那样儿，就知道他们是还没改变心里的思想。 现在改革就是趋势。这不止是政策的缘故，更是时代发展的推动。 市里的领导既然要办这个事儿，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个趋势。 苏楠提这个数字，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提的。不过她也是有自己底线的，原本以为要扯皮扯到百分之七十，只是看来，市里这次的决心很大。 也有可能是因为安阳服装厂对于市里来说，确实规模不算大的缘故。 虽然对苏楠来说，规模算不错了，但是市里拥有钢厂，机械厂，都是数千人乃至万人大厂，而且还是重工业。这些轻工业小服装厂，自然不值一提。 所以只要能达到基本的目的——保证工人的利益，其他的自然也愿意让步。 市里让了步，苏楠后面自然也愿意让步。反正基层工人管理上面，她有的是办法。之前大家没工作积极性，只要想办法提高他们的劳动积极性就行了。 倒是管理人员，苏楠是坚决要换一批的。 这方面，市里充分的给了苏楠权利。 因为对于安阳服装厂这批领导，市里领导也非常不满。 作为国营组织领导，严重的损害了工人同志的利益，这是重大的过错。 不用苏楠开口，付主任最后就宣布了对许厂长等厂领导的处分结果。 厂长和副厂长全部离开服装厂。 其他中层领导等后期苏楠调整。 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许厂长差点从椅子上面栽倒。 钱副厂长也是脸色苍白。他们这些人过几年就要退休了，这下子啥都没有了。 会议进行了整整一天，最终敲定了结果。苏楠占安阳服装厂，现属青春年华服装厂百分之八十的份额，拥有全权管理服装厂的权利，同时要至少保留百分之八十的原厂工人，待遇要达到过去原来安阳服装厂的平均标准。 另外，苏楠也要承担一部分的资金支出。毕竟这么大一个厂房，这么多的资产，总不能白白的给你用了。市里是要挽回这些资源的损失的。 这核算下来是一大笔钱。哪怕将青春年华这个品牌的效益核算进来，减掉一部分，也不是现在的苏楠能承担得起的。江玉兰都不敢打算盘了，怕漏底儿。 苏楠倒是坦然，直接和付主任道。“资金方面我不足，我需要贷款。”这也是她这么积极办这个事儿的缘故，背靠大树好乘凉。 付主任：“……”你没钱，你刚刚口气那么大，还要百分之八十。真是草率了，之前就该问清楚他们有没有这么多钱的。 付主任能怎么办？事儿都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再因为这点儿事儿去请示领导。那样显得自己无能。只能帮着联系了银行，办这个贷款。 反正苏楠马上就要拥有服装厂的实际管理权了，也不担心还不起。 双方约定了办理正式手续的时间，才陆续离开会议室， 李兰馨是跟着苏楠一起来的，一直在边上做记录。出来的时候还和做梦一样的。 “以后这么大的厂，就是咱们管了？” 李兰馨真没想到还能这么干的。 苏楠道，“以后就是我们管了，所以你要尽快成长。咱这步子迈得大了。” 李兰馨愣愣的点头，心里对苏楠更是佩服无比。 她可是看着苏楠如何一步步的发展成这样的。 她可不认为这是运气。如果没有前期苏楠做出的成绩，市里这时候能想到苏楠？恰恰是因为市里这会儿想到的人是苏楠，更是证明了她的优秀。这会儿她心里已经开始有压力了，怕自己跟不上服装厂发展的脚步。 江玉兰这会儿也拍着心口，“我可真是觉得这事儿变化太快。不过苏楠，这个厂的问题这么多，能管好吗？” 要是在过去，苏楠确实没信心，但是现在苏楠有了丰富的办厂经验，又在安阳待过那么久，各个部门，甚至很多人，她都认识，都了解。自然信心十足。“既然权利在我这边，那就好办了。照规矩办就是。之前咱们正好制定了一套人才管理制度，这会儿刚好用得上。” 为了早点复工，手续办得很快。甚至苏楠贷款都大开绿灯。 几天工夫，苏楠就把贷款办下来了，然后互相核算资产，办手续。 从此以后，安阳服装厂更名为青春年华服装厂。名义上面是公私合营，但是实际上所有权和管理权已经属于苏楠。 厂房和设备，已经全都属于苏楠个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54章 ◎正式入驻（双更合一）◎ “听说咱们厂卖了, 现在当家的是苏楠，厂也要改名成青春年华了。许厂长他们都下台了。” 安阳服装厂更名换主人的事儿, 很快就传开了。 也是有人有意放出消息。 “这可不是好事儿, 这不就成旧社会给资本家打工的工人吗？” “连厂领导都换了，更何况是我们。” “以后要是剥削我们，我们也管不着啊。” 这些流言蜚语让服装厂的工人们人心惶惶。天天聚在一起, 准备再闹事儿。让政府把厂收回去。他们不想给私人企业打工。这可和之前苏楠创办青春年华的时候情况一样，那时候厂房和设备都是公家的, 工人们有底气, 现在都成了私人的了。成了苏楠的一言堂, 万一不要大家做事了，那还不得喝西北风？ 许多人暗地里已经开始聚集人了, 准备去门口闹。 不过苏楠这边长期有工人去厂里打零工，所以很快就知道消息了。 苏楠道，“这一看就是别人故意闹事儿。哪些人做的, 我们也清楚。” 自然是那些下台的厂领导做的。 这些人不甘心, 想让工人再闹事儿。 大家都等她拿主意。 苏楠道，“不慌，我们先把工资标准再重新制定一下。现在出去说啥，工人们也是不听的, 反而以为我说空话。到时候真趁机闹起来了, 我们甭管做什么决策, 也是助长他们的气焰。所以只有咱把东西都摆出来让他们看。看完之后要还是和这个态度, 我们就好决定什么态度对他们。” 她正好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带头闹事儿的。正好消除隐患。她可不想有一天忙着搞生产呢, 冷不丁的工人罢工闹事人了。 江玉兰道, “万一闹大咋办？” “到时候工资标准摆出来, 厂里待遇摆出来。大家看得上的就自然会继续做事。不愿意做事儿，还要继续闹的，那这小庙也容不下他们。” 不是苏楠心狠，在这种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就容不下总是喜欢闹事的工人。 她在工资待遇上面不亏待大伙儿，自然也希望工人们给厂里带来效益，而不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要是闹一次就妥协一次。那以后厂里就不用工作了。 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咱先放出消息出去，就说厂里复工后，对厂里基本没变化。让大家安心。愿意听的人自然会听，不愿意听的人随他们。你们放心，我了解这些工人同志，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安定的。”她之前在服装厂经常深入车间和大家接触交流，对服装厂基层工人现状太了解了。所以她也有这个自信能稳住这个厂。 服装厂家属区这边，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下半辈子。 有些甚至还关系到自己子女的就业问题。 要是真的卖出去了，成了苏楠个人私人财产了，他们以后还能继续在厂里干活吗？ 有在苏楠这边工作的工人也帮着传信儿了，“给谁干活不是干？当初跟着许厂长干活，是国营单位，咋样？领导不行，啥厂都一样。苏楠咋样，你们还不清楚？她那厂里的工人就没吃亏过。干多少活儿都能拿到相应的工资，待遇可不差。” “就是，反正我跟着她干活有个盼头。她那厂效益好。” 也有人反驳，“我看你们是在她那边拿钱了吧，帮她说话。她现在就和资本家没区别。” “就是，你就从她那赚钱了，当然说她的好话了。” “你们要是不愿意闹，是你们的事儿。咱肯定不同意。” 双方意见不合，争论起来。后面不欢而散。 厂领导们持续关注这些消息，然后私下里聚在一起，“老许，这能有用吗？”“工人的意见是最重要的。你看签协议的时候，市里领导就是维护工人的利益。所以只要工人愿意咱们回去继续领导这个厂，那咱们就能回去。” 其他人闻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说起来，这事儿闹成这样，也是工人闹事的结果。 整理了两天，苏楠终于把事儿定下来了，然后带着青春年华这边的人过去服装厂，正式上任。她让李兰馨通知前安阳服装厂的那些管理员开会。 工人们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在开会的时候，他们就慢慢聚集在了厂里，准备弄清楚现在这个厂是个啥情况。并且要表态，他们不愿意给私人打工。 苏楠正在会议室里面开会。 这些中层领导们基本上没怎么变动。 除了设计部的秦主任，苏楠直接把人给撸了。设计部她准备自己兼管。 “厂里的情况，我想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让大家来开会，也是为了明确厂里未来的发展方向，厂里的经营模式，还有厂里的一些规章制度。”苏楠说完，李兰馨就开始发放资料。 “首先提的还是待遇问题。你们大家看看，有什么要修改的。” 这确实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所有人都担心苏楠这边舍不得开高工资。 等看完之后，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苏楠这工资开的可以说是十分厚道了。 虽然基本工资并不高，但是这只是基本的，工人们还有计件工资。只要手脚勤快的工人，赚钱不在话下。 另外加班工资明确每小时多少钱。节假日加班标准。另外还有全勤奖。甚至连节假日的过节费标准都标注清楚了。 这是一种新的工资模式。 不过大家也看出来了，这个工资发放模式对于勤快的人是有好处的，大家勤快点，自然是能赚多点钱。 但是如果磨洋工的，那就不能和过去那样混日子了。 另外对于管理层也有绩效要求。如果达到绩效，拿到的工资会越来越高。但是达不到就不行。 苏楠道，“我们厂之前的问题，相信大家都是清楚的。为什么效益越来越低？和生产效率也有关系。上次给钢厂做衣服，愣是要踩着交货期限的日子，才能给人家交货。虽然最终也交付了，但是是不是也耽误了其他工作？也给工厂那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所以我们青春年华杜绝磨洋工。” “多劳多得，干多少拿多少。” “谁要是不适应，可以离开。” 这可让在座的习惯了磨洋工的中层管理们很不适应。有人道，“只怕工人不同意。” “我还是那句话，不适应可以离开。” 又有人道，“政府那边可是要求要保障留多少工人的。” 苏楠道，“是我不能赶人走，但是他们如果自己要走，我还能拦着吗？” “……” 苏楠道，“大家也看到了，我对于有能力或者勤快的人，都很大方。如果好好干，肯定比你们以前工资高。据我所知，在座各位包括所有的工人，已经很久没有拿过完整的工资了。” “……” “大家应该汲取之前的教训，磨洋工损害的不是别人的利益，而是自己的利益。以前厂如果开不下去了，大家一起喝西北风。不过现在我拒绝喝西北风，所以如果谁磨洋工，损害的就只能是自己的利益了。” 至于接班制度，苏楠没取消，因为她记得过两年国家会明文禁止。她看了一下工人的年龄，这两年基本上没什么退休的人。也不影响厂里发展。她也不打算在这个事情上面耽误时间。只要公司的制度管理严格的，甭管什么人进来了，都得好好做事。 会议结束之后，苏楠就准备出去见那些工人了。从下面的动静，她就知道来了不少人。 李兰馨先是去把会议的结果贴在了公告栏，给大家看。 除了会议结果，还有一份公告。 那就是苏楠不会随意的去动基层的工人。让大家安心回到工作岗位。 甚至还承诺，之前大家拿回去的服装，只要没动过的。可以送回厂里仓库登记，从下月开始，陆续将欠工人的工资补齐。 这个安排可以说是相当大的让步了，也是苏楠对于工人们的安抚。 她虽然对很多磨洋工的人不喜欢，但是对其中大部分的人还是很稀罕的。 为啥花钱接受这个厂，除了厂房和设备，就是这些老工人了。他们的手艺可不是一下子能掌握的。这也是一笔财富。苏楠愿意花钱安抚他们。 看到这个公告，果然很多本就不准备闹事的工人都心里开心起来了。 恨不得赶紧儿回去拿衣服。 不过也有人在闹，“哎，这不行啊这发工资和以前发的不一样啊。咱不同意。要么就和以前一样，要么就让苏楠走。” “没错，让苏楠走。” “我们不接受这样的工资发放标准。这就是剥削。” “咱以前干的挺好的，为啥要成这样。” 少部分人还是在煽动大家，准备闹事儿。 苏楠让李兰馨暗中将闹事的人给记录下来。 正好她可以换掉百分之二十的工人。这些人正好把这些名单补上。 苏楠拿着扩音器。“各位工人同志们，厂里的情况你们是都知道了的。之前的厂领导把厂子带到了深渊，即将倒闭。” 暗中躲着的许厂长：“……” “这几年各处也不是没厂倒闭，工人就直接没工作了，你们也是在报纸上看到过吧。” “但是市领导不放心你们，不想让你们失去工作。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养着一家一直亏本的企业。要不然别的赚钱的企业也不乐意，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所以厂里领导才想出这个办法。他们信任我，认为我能让厂里和青春年华一样，打开知名度，创造效益，维持这个厂的发展，让大家能一直有一份工作。” “我曾经也在这个厂工作过，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对大家也很了解。有很多工人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的工作，却得不到相应的待遇，反而有少部分人磨洋工，得到的待遇比别人好。我不喜欢这种现象。所以为了公平公正，咱也学农村分田地那样，各人干各人的，谁勤快，干得多，就拿得多。谁做得少，那自然收成少。我算了一下，只要是和平时那样好好上班的，工资基本上能比之前高一半到两倍。要是到时候拿不到，你们来找我，我给你们重新算。” “这上面盖着我的印章，我贴出来了，大家也可以仔细看。哪天我要是做不到，你们拿着去找市领导告我的状，我认。” “所以现在，谁还反对这个工资发放标准？” 以前本分工作的人，这会儿都没开口了。 他们在厂里的时间更长，自然知道厂里的情况。确实效益也不好，拿的工资也不多。因为不会拍马屁，不会偷懒耍滑，所以经常吃亏。 这会儿苏楠直接掰开来说了，大家心里也想起了过去的那些经历。顿时觉得过去也不是很值得留恋。过去是公家单位，但是又咋样呢，厂领导不作为，他们干多少，都得不到奖励。 而且就和苏楠说的一样，厂之前眼看着就要干不下去了。要是直接倒闭了，那才是最坏的状况。 与其给一个陌生人来管，还不如给他们熟悉的苏楠同志呢。 所以大家都保持沉默。 但是有少部分人抱着一些心思，继续煽动，“咱之前好好的，按着国家标准来的，你这样随便的改，谁知道是谁占便宜了。” “反正我们是不同意的，咱也是勤劳苦干的，但是咱只给国家干。不给你私人干。” “就是，咱不接受！” 这些人声音挺大。可惜在苏楠把所有事情摆在面前，有理有据的说了之后，他们这些煽动的话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他们这个闹腾的样子，有点儿像是跳梁小丑。 苏楠把人事部的主任叫过来了，“刚刚哪些人说不想干的，直接找李主任报名，办手续。 “……” “正好我这厂还没正式复工，也不用你们交接了，直接走人就可以了。” “……” 这下子这些喊话的人顿时缩了头了。 其他人没闹的人也不禁庆幸，幸好没跟着一起胡闹。要不然这会儿真收不了场。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毕竟以前开除一个人还是很难的。厂领导再生气，那也不能随便开除人。也是这会儿，所有人意识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曾经的厂领导们。 苏楠和人事主任道，“记下来，不要勉强别人。不合适的人，咱们厂不留。” 她和大家道，“我这个人不爱说大话，不给你们画饼。但我能说一件事儿，那就是我一定按时按量的给你们发工资，绝对不拖欠。谁要是有意见，就去人事办公室办手续。明天我们厂，正式复工。好了，大伙儿可以回去拿衣服了去仓库登记了。” 听到这话，许多人欢呼起来，纷纷的跑回家里去。 那一小撮闹事儿的人见大部队都走了，自然也不敢留。 看着这个状况，江玉兰和李兰馨顿时都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是担心厂里大部分人反对，到时候闹大了。 看来苏楠对这些工人的心态还真是了解。 不过李兰馨已经将带头闹事的人记了下来了，和人事办公室李主任做了交接。 李主任道，“这……真的要开除啊。” 苏楠知道她还不适应厂里的变化，就问道，“李主任，这种不合适的人，下次要是闹事。你能负责吗？” 那肯定不行啊。 责任到了自己脑袋上来了，李主任赶紧儿就表示可以开除，“我立马去办。” 下午，服装厂就热闹起来了。主要是能把之前发的衣服退回来了，这对大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儿。也对这个新的领导有了信任和期待。好歹是比以前的厂领导看着靠谱。 而且新的工资标准也能让大家工资拿得比过去多，回去之后聪明的人一琢磨，就觉得比以前好。苏楠都那么说了，还说要是做不到就可以去市里告，这多敞亮的人。要是再不知足，那真是待不住了。 登记完之后，各部门领导又带着大家开始打扫卫生。 一部分人则去纺织厂那边搬设备和物资回来。以后就都在这边上班了。 新的招牌也挂起来了，盖着红绸布。 苏楠站在门口，看着喜气洋洋的厂，心里也是满心的欢喜。 第二天上午，太阳升起。原安阳服装厂，正式更名为青春年华服装厂。 在国资办付主任，还有苏楠共同的剪裁下。厂牌也正式亮相。 鞭炮响起来，还请了舞狮子的人在门口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这个气氛让前阵子冷冷清清的服装厂重新焕发了生机，也让工人们心中的阴影被驱散了。总算不像前阵子那样不安了。 付主任和苏楠握手，“恭喜了，苏厂长，希望你能经营好这个厂，不要辜负领导们的对你的期待。” 苏楠认真道，“保证完成任务。” 付主任听着她这句话，顿时笑了起来。 厂里重新开业第一天，工人们就忙碌起来了。车间里面订单早已堆积起来，直接开始下单。 另外，销售部那边也开始招商了。 之前的销售主任已经换下去了，现在是李兰馨。 她专门负责招加盟商。 江玉兰现在也不管食堂那边的活了，主要是来苏楠这边担任财务部的主任。 程刚负责发货部。 最高兴的是小朱，如今终于是厂里的正式设计师了。 至于前安阳服装厂那些设计师，苏楠倒是没让他们走。 毕竟这年头要找几个愿意来厂里担任设计师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些人之前能设计出许多款经典老款，也不是没实力，主要是不愿意改变。 苏楠是个务实的人，不会说谁得罪了自己，就把谁赶走。只要能给厂里创造效益的，她都能用。 不过苏楠也对他们进行了任务要求。 如果设计不出自己想要的产品，就说明不适应这个厂。只能离开。 这些设计部的人这会儿都话都不敢说了。 之前他们还能闹一下罢工，现在闹罢工都没用。厂长自己就会设计。 甚至还瞧不上自己这边的设计。 但是离职肯定是没法离职的。他们这要是离职了，真不好找工作了。待遇也不会比现在好。为了继续吃这碗饭，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 他们打算着下工后，偷偷的去青春年华各个店里面取经，看看厂长到底喜欢什么款式。 青春年华的这个大变动，自然也在报纸上面进行了宣传。 苏楠和付主任一起拉横幅的合影也上了报纸。 看着报纸里面的人，鞋厂高厂长和纺织厂李厂长都特意打了电话过来报喜。 不过两人心情也是挺复杂的。 一是没想到曾经那个苏楠竟然和他们平起平坐了……不，人家比他们牛，他们随时可能会下台，但是那厂都是苏楠的了。 公安局里，宋母也看到了报纸上面的内容。 时不时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上报纸，她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 但是她没后悔自己的想法。 这个人太优秀了。 如今摊子还铺得这么大，不合适。确实不合适。 只是心里说没遗憾也不是不可能。看着上面神采飞扬的苏楠，她内心深处也有点儿可惜。这世上果然没有完美的事情。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现在只希望儿子不要太关注这个女同志的消息。要不然只怕很难看中别的女同志了。 钢厂这边，周父也看到报纸了，看到的一瞬间，眼睛瞪大了。仔细看完之后，他做贼心虚一样的将报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面。 过了一会儿，周母也跑过来了，“你看到了吗？” 周父道，“看到什么？” “苏楠那个女人……市里领导咋想的，竟然把厂卖给她了。她哪里来的钱？” 这冲击可谓太大了。 之前说苏楠当个什么领导，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他们单位好。也比不上他们体面。 哪怕开加盟店，那也是别人的店。苏楠只是给他们供货而已。 现在可不一样，苏楠不止是当厂长了，那么大的厂房，设备，可都是苏楠的。 这可是私人财产。 “厂里的人不知道又要怎么笑我们家了。”周母因为气愤和不平，脸上有些扭曲，心里又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不承认自己后悔了。 当初苏楠要是这么优秀，她也不会嫌弃人家了。说来说去，还是怪苏楠当初不够优秀。 周父冷着脸道，“那又怎么样，不早就背后笑了吗？” 周母觉得十分没脸，“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苏楠只要在安阳一天，咱就是个笑话。” “你难道能让人不在安阳？” 周母：“……”她要是真有那个本事就好了。 周父道，“只要我们家周彦有本事就成了。对了，早点结婚。只要周彦过的比苏楠好，别人自然不会笑话。” 周母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这孩子也不知道忙什么，从海城回来之后，一直没回过家里看我们。听说在单位也经常请假。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周父道，“我打电话，到时候联系一下他。和他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这是两章的字数放一起了。 明天见。 第155章 ◎苏楠的手段◎ 周彦也在看报纸。 看完之后, 就将苏楠的那一页剪下来，贴在了自己对笔记本里面。 在里面已经贴了不少的关于苏楠的消息了。 他虽然一直没有去找苏楠, 但是有关注过。 从海城回来之后, 他甚至还听说苏楠处对象了。当时痛苦难当。 幸好没过多久，苏楠就分手了。 周彦知道，自己现在不配去找对方。 他现在和苏楠存在的距离越来越大, 只有自己赶上，甚至超过了苏楠, 才能有资格去找苏楠。 周彦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他如今去外面一次, 见了世面, 开拓了眼界。也了解了很多东西。 赚钱原来并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做事就行的。 而是要自己开拓一个新的市场，自己当老板才行。 机械厂也是一样的, 现在国内对于机械制造这一块儿还是很重视，有很多相关扶持的政策。所以做这一行是绝对可以赚钱的。 而且周彦也不准备做整体的机械，他准备从配件做起。 现在很多机械有一些配件是相通的, 只要自己做这些配件, 这个市场绝对很广阔。 技术自己这边有，原材料直接找钢厂，他父母可能不会帮他，但是其他认识的叔伯, 自己去找, 还是可以说通的。 这其中的利润是巨大的。 周彦想通了这个创业计划之后, 心情愉悦。 第二天周父给他打电话, 让他回家的时候，他也不是很想回去。回去之后就是争吵, 影响心情。他觉得一定会影响自己工作的心情。干脆就不回去了。“我最近在忙工作。” “我听说你天天请假, 你能有什么工作忙？周彦, 这么久了，你心里再不满也不能一直倔强吧，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如果这样，迟早是要后悔的。” “如果做你们的儿子注定要被你们掌控一辈子，那我宁愿不做。”周彦反驳道。 这话顿时让电话那头的周父气得差点栽倒。“你就是这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好，很好。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回来，也不要找家里人帮忙。” 周父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周彦痛苦的捂着头。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庭为什么是这样的。 曾几何时，他一直觉得家庭是自己的骄傲。是自己的底气。 他又想起了曾经的苏楠。 嫁进来之前，苏楠活泼快乐。嫁进来之后笑容没了，多的是争吵抱怨。离开之后，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周彦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有这样的家庭，我真的能挽回苏楠吗？ 苏楠可不知道自己这些曾经的旧人们这么惦记她。 她正在处理被开除的员工的问题。 这些闹事的员工都收到了厂里的通知，他们都被开除了。 一共十来个人。在前天苏楠第一次来厂里开会的时候，闹得最热闹的就是他们。 本来还准备先蛰伏在厂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再闹事，达到最终将苏楠赶走的目的。许厂长可是和他们承诺了，只要办好事儿了，以后都升职当领导。 结果他们压根没机会了。 拿到通知之后，他们就闹起来了，还让自己的家里人在门口闹。 苏楠早就有这个准备了。接受这个厂自然有利有弊，要管一个企业，自然是各种问题都要接受。 而且她早有准备。 拿出几封举报信来，“这里面都写了一些你们平时做的一些违纪的事情。你们平时拿了单位多少东西，怎么偷懒耍滑的，可都有人看到的。别说现在这是青春年华了，要是安阳服装厂，难道你们的许厂长就能容得下你们这样的人？” 这些人没想到苏楠竟然还有这些举报信，顿时嚷嚷道，“这都是你造假的，不是真的！我们要去找市领导告你。” 苏楠道，“尽管去。你们要是在这边继续闹，我也要去公安局告你们的。虽然说现在的厂长不管过去的事儿，但是你们之前从厂里拿东西的行为，相信公安局是可以追究的。要么现在就走，要么我去报公安。” “……” 这些人平日里虽然偷懒耍滑，但是到底也没接触过这类的事情，听到公安就心慌了。 而且苏楠说的事儿，也确实是他们平时做过的，所以都心虚。 他们顿时也不敢继续闹了。心里反而觉得后悔。 要早知道苏楠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他们就不听许厂长的话了。现在还丢了工作。 苏楠也不继续理他们了，和门卫们打招呼，“要是还继续闹，就报公安。” 说完就走了。 她这个态度更是让这些人明白，苏楠真的不吃他们这一套。也不怕他们闹事儿。 在路边人指指点点之下，他们只好灰溜溜的带人走了。 回去的时候，还被自己家里人指责，“之前也不知道你们闹啥。好歹是一份工作。别人都能干，你不能干了。咱以后出去多丢人啊。” “工作没了，也没收入了，以后咱家咋过日子？许厂长能给你钱？” 几家人在一起越说越生气，最后都觉得是许厂长的错，跑去许厂长闹事儿。 许厂长还指望着这些人能闹出点名堂来呢。 他这几天时不时的找几个下台的领导在家里开小会，指点江山。一副要重新夺回安阳服装厂的样子。 那阵势可比平时上班的时候还要严肃认真的。 家里人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拦着。 许厂长正在构思着闹事闹大了之后，他如何出去摆平事情，如何服众。如何让苏楠知道，这个厂没有他不行。 几个领导听着觉得有戏，又觉得有点儿不靠谱。因为总觉得苏楠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能闹这地步。 正开会呢，那些闹事的人过来了，蹦蹦蹦的把老许家的大门敲得震天响。 许家人开了门之后，这些人就冲进去哭着闹着，要许厂长负责。 见这个情况，原本在许厂长家里偷偷开会的几个前任领导赶紧儿跑了。 下午下班之后，服装厂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了。许厂长被打了，送去医院了。据说是唆使人闹事，结果事儿没闹成，这些人工作反而丢了。 这些人就上门找许厂长赔偿损失，还要给他们安排工作。 许厂长如今可啥都没有了，哪里赔偿。于是发生了争执。推搡之中，老许同志晕倒了。这事儿才平息了。 不过很多人觉得许厂长是装晕的。 甭管咋样，他这老脸是没了。 这下子，在众人心里，苏楠这个厂长的形象就更加高大起来了。这算得上是双方的一次掰腕子啊。许厂长当了几十年的厂长，就这么输给了苏厂长。 苏厂长还啥都没干呢。 第二天苏楠也听到这消息了，她点评都没点评，就让李兰馨通知大家开会。 要正式给大家安排公司的发展规划。 这会儿厂里的这些管理人员可不敢再有啥想法了。 这是一个狠人。 说开除就能把人开除，还能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在座的这些人，在厂里干这么多年，咋可能手脚都干净呢，总有点儿见不得人的事儿的。他们可不敢赌自己的事情有没有被厂长知道。所以现在都缩着尾巴做人了。 苏楠看着众人，站起来，在黑板上面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安阳。然后边上画放射线，“今天我们要讲的主题是——扩张。” 青春年华如今唯一的短板算是补上了，所以苏楠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扩张青春年华的加盟店了。 不止是要实现自己对工人们的承诺，还要还债…… 虽然沉重的债务压身，但是每当苏楠站在办公室的窗口边上，看着属于自己的厂房，整个人就幸福得有点儿不真实。 为了一直维护这份幸福，所以她要往前冲。 “以安阳市为中心，向周边辐射。” “要求还是要和过去那样严格。要诚心做生意的。哪怕是资金条件放宽都行。不能找刺头。也不能找一些只想赚钱，不想听从安排的加盟商。要以前面的安阳服装厂为戒。” 前安阳服装厂遗留的厂管理人员们都低着头。 苏楠继续道，“各部门一定要做好协调工作，我希望我们都朝着这一个目标前进。而不是互相拉后腿。这事儿李兰馨你负责。谁要是给我使绊子，你和我说。” 李兰馨立马站起来应了。 苏楠又特别点名了前厂宣传部，现在的广告部，“广告不要怕花钱，打起来。多跑几个报社，不止是要本地报纸，最好是能上全国报那种。” 什么最容易提升知名度？就是这种狂轰滥炸的广告。这时代很多人还没意识到广告的重要性，所以苏楠在这一块也要抓紧走在别人前面。 会议结束之后，各部门就赶紧运转起来了。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他们心里都还嘀咕着，怕苏楠看他们这些留下来的老人不顺眼，想找借口把他们都换走呢。所以更是不想给苏楠借口。 大家难得齐心协力的完成一个任务。这工作效率就非常高。 李兰馨都感觉到自己负责的事情虽然比过去多，但是人轻松了。因为能做事的人多了。 很快，关于加盟的消息就在各大报纸上面发布了。同样是目前的加盟店的收益状况，以及一些显示客流量的照片。 如今的青春年华和过去还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本来经过苏楠不断的广告，已经名声鹊起，如今又增加了实力，让很多人都对青春年华的加盟店很有信心。 招加盟的消息一出来，服装厂立马就热闹起来了。 每天来报名的人可不少。还有很多人从外地赶过来。 这盛况已经是服装厂工人许多年没经历过的路。 门卫们看着这个样子，心里也越发有底气了。 这厂看着是倒不了了，能继续做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继续加油，努力！ 第156章 ◎想去南方看看◎ 加盟商的增加, 也给了厂里工人们更多的信心。 苏楠去车间查看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氛围。 不用苏楠多做思想工作, 新的工资模式下。大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苏楠每天都会来车间走一趟, 不只是要看看大家生产如何，更是要让工人们看到她的态度。 她对这个厂的一切都是关心的，而不是只会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号施令。 从车间回来, 苏楠就打电话联系孙武刚。 接通电话，知道是苏楠打来的, 孙武刚道, “姑奶奶, 你把江玉兰给挖走了，我那食堂现在都要顾不上了。” 苏楠笑道, “你不是请你姐去帮着收钱了吗？” 孙武刚嘿嘿笑了笑。江玉兰走了之后，他就把江玉兰那分成给了他姐。让他姐多了个收入来源。也因此，食堂那边也确实不用他盯着了。厂长媳妇儿亲自盯着, 谁能闹事儿？ 不过孙武刚觉得这食堂也开不了多久了, 看纺织厂那情况，再看看往年的安阳服装厂，说垮就垮了。谁都不知道能撑多久。所以也理解江玉兰的选择。 “孙哥，我找你正事儿呢,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去乡下卖服装那次认识的几个卖衣服的吗？” “当然记得, 我后来去南方卖衣服, 就是他们介绍的。我后来不干了, 他们还继续干了。不过现在抓得严，南方的东西也很难运过来。好像也少去那边了。他们还说以后赚钱了, 在城里来做你这个加盟店呢, 所以偶尔也和我这边走动。” 苏楠就把之前安阳服装厂那批积压的货给孙武刚说了。 她希望通过这些人的手, 去下面大甩卖。 她现在也不求赚钱，只要一个本钱就够了。甚至少亏一点儿。早点变现。 服装这种东西，越放越不值钱。“你看他们要不要拿货的，可以在我这边拿货去卖，我可以给低点的价格，卖得越多，折扣越大。” “行，你等着，我帮你联系他们试试。” 苏楠当然也不光是指着这一条路了，她又让人在街上临时租了一间大的空门面。也不用装修，只打扫干净。写上横幅，“原安阳服装厂倒闭了，厂长下台了，积压的库存大甩卖了！” 然后找个录音机，请一位嗓门大的工人录了音，又在录音机前面放一个扩音器。就在门面里面喊口号了，“原安阳服装厂……甩卖甩卖，大甩卖，只卖十天，只卖十天！” 这还是苏楠有一次去逛街，走在路上，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到这热闹的声音。那时候听着里面的声音，她就想笑，然后心情好起来了。就发现这种销售方式也挺好的，特来劲儿。 而且她记得里面人是真的多。 这次苏楠是真的大甩卖。 之前加盟店之所以没法儿做大甩卖，只能不停打折，是因为他们要在乎成本，要赚钱。 苏楠不用考虑这个。她知道每一件衣服的成本。只需要赶紧变现就成了，哪怕亏点儿也能接受。 还别说，这种热闹的声音还真吸引不少人。而且安阳服装厂倒闭，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所以他们相信这是真的大甩卖。厂都没了，衣服不卖留着干什么？ 各种衣服也没刻意的挂起来，就堆积在一起。让顾客自己去挑，自己去选。 谁不喜欢在成堆的衣服中翻找的感觉呢？就和寻宝一样的，总觉得自己能寻到一件最合适的衣服。 所以当天就挤满了人，后面每天路过的人多了，看到里面人这么多，知道真的有便宜占，所以也往里面钻。 几个来帮着收钱的财务办公室女干事收钱都收软了。 孙武刚也联系到了那几个人，这些人知道是真的积压货，也赶紧过来拿了一批回去卖。 他们也趁机见了苏楠，咨询了青春年华加盟的事儿。 苏楠道，“就和你们当初要保护本地生意一样，加盟店都有区域保护的。所以你们到时候也不能有加盟店的地方开店。其他的就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就成了。” 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苏楠这话，让他们想起了当初不打不相识的事儿。 苏楠和孙武刚为了在冬天赚一笔钱，买了一批布料做衣服去乡下公社卖，差点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后来那些衣服还是靠这些人帮着卖完的。 当初他们就觉得苏楠这个人不简单，是个做大事儿的，如今还真是的。 苏楠道，“你们先挑地方，只要符合我们要求的，我们这边自然是会接受的。但是有些习惯要改。” “改了改了，我们现在都是文明人。”几人赶紧道。之前公安们闹得那么严，谁还敢不文明啊。 苏楠也就没多说，既然孙武刚还和他们联系，就证明他们人品还可以结交。 于是也好奇找他们打听了一下南方的服装市场的情况。 “款式非常多，价格非常便宜。我们去那边服装市场进货的时候，那可真是人挤人。” “他们换新非常快，比你这边还快。一段时间没去，全都是新款了。” “还有衣服的料子，有些衣服料子是我们没见过的。又便宜又新。你也知道我们在乡下卖衣服的，那就要便宜好用。那边就有符合的。” 苏楠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 差不多也知道了外面服装市场的情况了。 心里不是没压力的。以前摊子小，她维持起来自然轻松。但是摊子大了，而且还会越来越大，苏楠自然而然的要考虑更多的问题了。 一面稳扎稳打，一面也要紧跟市场。 等这些人离开之后，苏楠心里也合计起来了。 目前青春年华有两点短板，设计和面料。 她的进货渠道还是安阳服装厂之前的面料进货渠道，价格成本没法压下来，且选择确实少。 另外就是设计，虽然厂里设计师也在学会改变了，但是还达不到苏楠的标准。 苏楠自己倒是可以设计，但是她再拼，也只能设计一些主要款式。而一个连锁加盟店，要求就是要款式多，更新快。在这上面，苏楠确实比不上南方市场。她现在唯一解决的方式就是约稿。从大学设计学院里面约稿，从社会上约稿。 看来还要继续扩大约稿范围。这方面记下来，回头在全国报上面登一下。 没办法，苏楠暂时也不知道哪里有合适的设计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请过来。内地大学生肯定是不行的，这些人一出来就会分配好单位，看不上自己这边的。学校大概也不会允许他们来这小单位。 苏楠坐在办公室里考虑了一下午，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进观天了。脑子里的记忆不能用一辈子。细节上面也会有偏差。自己还是要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直接打电话请了孙武刚过来。 孙武刚赶紧儿就过来了。问道，“咋了，那几个人给你惹麻烦了？” “不是，孙哥，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的未来的问题。” 孙武刚道，“什么未来？我已经打算好了，跟着你开店。” “店子也不需要你守着，你有没有想过职业规划。我和你直说了吧，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南方。两个目的，找新的面料供货。另外，就是看能不能帮我从那边请设计师回来。这事儿如果我们办成了，以后你就来我们单位做事儿，专门负责对南方的工作。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楠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不是未来那么好。环境还有点儿复杂的。自己一个人去肯定不安全。孙武刚是退伍军人，还在南方去过，所以找他最保障。 孙武刚闻言，正要答应。苏楠道，“你先别答应，回去找嫂子商量一下。” 孙武刚道，“可是我考虑好了啊。” “你和嫂子说一声。” “……行！”孙武刚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怕自己媳妇儿多想呢。 孙武刚道，“我都要当爸的人了，越来越没主权了。” 苏楠顿时笑了起来。“那自然，以后多一个人替嫂子管你了。” 孙武刚回去之后，就和媳妇儿文静商量了这个事儿。 文静没发表意见，而是问他，“你怎么想的？” “我说实话，我是想答应的。加盟店也不需要我多费心，你得空了也能管。反正厂里有一系列的流程呢。我觉得还是想做一番事业。虽然现在只是过去给苏楠工作。但是我觉得以后单位大了，苏楠不会亏待人的。另外我对南方那边确实也放不下，之前我单打独斗，确实也怕出事儿。现在背靠公私合营服装厂，就比之前有底气。男人嘛，还是要走出去看看。” 听着孙武刚有理有据的分析，文静心里也舒坦起来。 “那你就去呗。” 孙武刚道，“你有没有对我失望啊，我不是你想的那种特能开拓事业的男人。” “那不是都要学吗，你看你现在不比过去强？”文静道。 从开食堂到去南方进货卖便宜衣服，到后来开加盟店，现在都要开第二家了。在文静看来，这是一直在进步的。反正家里钱越来越多。 文静道，“我当初也不是看中你的脑子，当初我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个的。” 孙武刚：“……” “但是我看中你这人的胆量，敢尝试，敢想。我就喜欢你像个男人样儿。” 孙武刚顿时美滋滋的。 文静问，“又是苏楠提醒你来问我的吧。” 孙武刚：“……”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体贴，怎么改都改不了。她可真是想多了。她现在那样儿啊，我还能怀疑什么？” 文静自己就是女人，她觉得女人会选的男人，要么就是会体贴照顾人的，要么就是比自己强的。 孙武刚对于苏楠来说，那是一样不占。 孙武刚在自己媳妇儿这里受到了打击，但是也得到了信任。 忙不迭的就回复苏楠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57章 ◎南方的老熟人（抓虫）◎ 过不了半个月就要开学了, 苏楠希望趁着放假期间，把这个事情办好。所以在得到孙武刚的回复之后, 她就准备动身了。 跟着一起的还有李兰馨, 苏楠准备带她去熟悉业务，以后自己忙的时候，就可以让李兰馨去。 她现在越发的注重培养身边的人。 摊子铺得大了, 她急需一些人才做事。要不然以后自己分身乏术。 要不是现在新加入的加盟商需要出货，她还准备把程刚也带上呢。 这会让去南方, 还需要边防证, 这时候就体现出合营企业的好处来了。苏楠办这证办得非常顺利。 而且她还办了一个证明, 这次是以为单位寻找衣料的理由过去的。有了证明，过去之后就可以通过正常的手续运输货物了。 这年头私人是不允许从那边带货回来的, 在火车上要抓。 孙武刚他们那会儿带货渠道就不安全。 要么路上容易被黑吃黑，要么就容易被公安抓。 所以这会儿从南方倒货回来卖的人，虽然赚钱多, 但是风险也是非常大的。 安全起见, 三人买的卧铺车间。 站在卧铺外面的走道里面，三人聊起了那边的情况。 孙武刚说起自己在那边有熟人，他虽然回来了，但是他有几个战友留在那边工作。 之前做服装生意, 也是他们帮忙运货才弄回来的。 苏楠这才放心了。有熟人就不容易抓瞎。 孙武刚道, “这不是还有谢兄弟在那边吗？” 苏楠道, “对了, 他在那边怎么样了？” “前几天就打过一次电话过来，说是安顿好了。我还问他有没有和你联系, 他说等装电话了, 再和你联系。” 苏楠笑道, “他还挺能折腾，还真就在那边落脚了。” “要不然当初能把摊子铺那么大？” 两人说着话呢，苏楠就看到李兰馨双眼放光的往窗户外面看着。 苏楠拍拍她，“看什么呢？” “看货车外面啊，厂长，我第一次走这么远……激动。”李兰馨真的很激动。从村里走到安阳，现在又从安阳走向南方那个改开特区。曾经只在只言片语中听过到地方。 很难压抑这种激动的心情。 苏楠理解她，也挺羡慕她的。她如今想找这种兴奋的心情都难找了。 “等以后带你去海城看看，还有首都。多出去走走。对了，要把外语学好，说不得以后还能出国看看呢。” 李兰馨：“……” 虽然很遥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楠说的话会实现。 李兰馨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去南方就给自己买一个磁带机，学英语了。听说这边电子设备便宜。 几天几夜的火车，饶是苏楠做好了准备，也有点吃不消了。 这还是坐卧铺呢。她庆幸自己是有了资本之后才来南方。要是当初啥也没有的时候往这边跑，她觉得自己有意志力也坚持不下来，因为身体受不了。 经过层层检查，出示证件，几人终于踏上了深市的土地上面。 说实话，热闹是很热闹，但是和苏楠想的不大一样。 可能她印象中的深市太过繁华，所以对比之下，就有点儿失望。 严格来说，这还是一个开发中的地方。这个未来繁荣的才开始成长，还没长大。 “这边这边，孙武刚，苏楠同志！” 几人正在努力呼吸几口深市的空气呢，就听到有人喊了了。 孙武刚回头一看，竟然是熟人。“谢蔺！” 苏楠也很意外。 谢蔺笑眯眯的走过来了，身后跟着他的头号小弟程虎。 程虎特别有眼力，不用多说，就过来帮着两个女同志拎着行李包。 苏楠道，“谢蔺同志，你怎么在这里？太巧了。” 谢蔺道，“不巧，我打电话给你们单位找你，然后你们单位说你出差了。我又打电话给孙哥店里，嫂子说他来南方了，我就顺道问了你们车号。特意过来接的。苏楠同志刚来这地方，不熟悉，我作为朋友，能不来接吗？” 苏楠顿时笑了起来，“谢谢谢蔺同志，这边有熟人是方便多了。我在车上还和孙哥打听你在这边的情况呢，听说你已经安顿好了。” “是啊，着实是忙了好一阵子。你们累了吧，先带你们去休息，然后吃饭。” 这次谢蔺是开车过来的。 不过车不是他的，是找人借的。“临时找人借的。” 苏楠很羡慕，“这边用车也方便。”安阳服装厂之前是有公务车的，但是苏楠没要。因为实在没钱了。她还是决定把钱用在刀刃上面。等以后有钱了再留。所以这车自然就弄走了。 “都是一些旧车。”谢蔺开着车。 苏楠看着窗外，越来越热闹。 谢蔺说起了这边的生活情况，这边吃饭不用票了，坐的士也方便。但是平时也不要随便坐的士，因为如果遇到陌生的人，容易宰客。 吃饭最好也去一些环境好一点的店。虽然价钱贵，但是正规，不容易被人坑。 孙武刚道，“我上次来这里，也是待好久才摸清楚情况。这个地方遍地黄金，但是也是随时可能踩坑里。” 说起来又想起谢蔺直接掉坑里的事儿了。 谢蔺倒是没当回事，依然神色轻松。 他给苏楠他们送的地方是环境比较好的一家宾馆。是个港城人开的连锁的。 “虽然我对他们印象不好，但是那边的正规商人还是很会做生意的。” 上次骗他的就是港商。 带着他们办了入驻手续，谢蔺就走了，说下午来请他们吃饭。“这边你们可以先叫客房服务，随便对付一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苏楠对这个安排很满意，她轻松道，“实在太感谢你了。” “这没什么，都是老乡，在外面还是要互相照应的。”谢蔺很是大方道。然后也没多说，就带着程虎走了。 上车之后，谢蔺就叹了叹气。 程虎道，“哥，你干啥啊？” “没啥，就是琢磨着生意的事儿。” 两人开车直奔自己住的地方。他们住的地方就没那么好了，租的当地人的旧房子。里面堆放着各种电子零件。看起来有些杂乱。 里面还有几个年轻人在忙。他们在组装零件。 这就是谢蔺目前的生意，组装电子产品售卖。 在这里，新的电子产品比内地要便宜，而且数量繁多。但是还有更便宜的，就是一些二手电子产品。每年都被当成垃圾往这边卖。 谢蔺就从这些垃圾里面收这些电子产品。能修的就修，不能修的就组装。能用了之后就拿去卖。 从上次的失败中，他积累了经验教训。 不能飘，要脚踏实地。 而且要做实业。实业不容易受骗。当然，他本钱不够，自然不能和别人那样拿钱开厂，只能自己先弄一个二手电子作坊。 因为价钱比那些新的电子产品便宜许多，所以他这生意非常好，基本上组装好了就有人来拿货。 前几天生意走上正规，有了现金了，他才牵了电话线，装了电话机。这才有算好意思和老家的人联系了。 说来也好笑，以前在外面多久，也没说往家乡打个电话的。但是这次出来之后，他就老想着给家乡的人打个电话。似乎也想和谁证明，自己现在又重新站起来了。 谢蔺拿着一本电子计算机方面的书看着。上面是英文的。这还是他从废品里面淘出来的。然后对着英语词典自己一点点的翻译。 之所以这么费力，是因为他弄到了一台电子计算机。旧的，已经开不了机了。里面零部件也被拆散了。 当时弄到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电视机。后来才知道是个非常稀罕的东西。 于是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图将零部件补齐。 程虎道，“哥，你整天摆弄这个做什么啊？” “你知道这个东西卖多少钱吗？新的，一台能卖一万多。” 程虎瞠目结舌。 “你准备组装好了，拿去卖？” “……卖什么啊，我要弄清楚这东西凭什么卖这么贵。它是什么稀罕的零件组成的。以后没准就能入行了。这不是得学吗？” 程虎闻言，心里叹气。哥该去读大学的。他成绩那么好。 有时候程虎都挺佩服他哥的，命运坎坷，不公平。但是他自己偏偏就是不信命，能折腾。 “叹什么气啊，赶紧干活去。晚上还要请人吃饭呢。” “真请啊。哥，你和人家怎么那么好了。” “说了你也不懂。”他曾经在最困难的时候，接受过一份真挚的善意。 也是因此，他才发现，这世界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讨厌。 下午六点，谢蔺准时到了宾馆大厅等着。 苏楠他们休息了一下午，这会儿才终于补足了精神了。 也没走远，就在这宾馆的餐厅，几人一起吃了顿饭。 这边的口味偏淡。苏楠倒是挺爱吃的。 没管程虎那个吃货，谢蔺问他们这次来做什么。 苏楠说起了此行的目的。 谢蔺道，“这个行业我还真不懂，所以也没法给你们提供什么帮助。只能给你们一份地图了。另外要是遇着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我在这边还有几分面子。” 苏楠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挺能打的。” 谢蔺老实道，“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动手了。在这边想要文明做生意，除非是实力超群。否则就是大鱼吃小鱼。就比如服装一条街那边，别看那边店面多，你一个陌生人想在那边开店，是不可能的。” 李兰馨听着就紧张。外面的世界精彩是精彩，但是也和安阳完全不同。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58章 ◎找到货源◎ 谢蔺显然对这个地方更加的了解。 他的一番讲解, 倒是让苏楠对这里人认识更深刻。这里是诱人的，但是危机也是大, 和这里比起来, 自己在安阳遇到的那些麻烦，倒是显得不够看了。 苏楠心里庆幸结交了这些人。 她又关心了谢蔺如今的事业。这样的环境里，她很好奇谢蔺能做到哪一步。 谢蔺道, “就是收一些废旧电器，整理整理拿去卖。算是赚个辛苦钱。” 苏楠惊讶道, “你还有这个技术？” “不会就学。而且我自己动手不多, 请人干。有技术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生意, 总要找事情做。只要肯开工钱，没有请不到的人。” 提起自己的生意, 谢蔺是一点都没觉得丢人。他自己很看好这个事业。 苏楠也对他这生意挺看好的。未来许多年，电子产品的市场需求一直都很大。而且她自己就是慢慢发展起来的，所以也没觉得谢蔺这事儿会干一辈子, 她相信这事情干得好, 以后发展是会非常好的。 “你现在是在利用二手商品学技术吧。不过我建议你专攻一项，因为电子产品种类太多了。以后慢慢再发展新产品。应该从最简单的技术产品开始积累。” 谢蔺笑道，“你说得对，我也是入行之后, 发现不能太贪心。” 吃完饭之后, 谢蔺也没多待, 带着程虎就走了。 两人上了车, 程虎道，“哥, 我看你对他们挺热情, 还以为你要帮人帮到底呢。” 谢蔺道, “因为有人说过，只要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就不怕失败。所以重点是要培养能力。你管太多了，别人还不得要嫌弃你。而且我确实对服装行业不懂，没必要指手画脚。” “你道理就是多。讨好人只讨好到一半，你什么时候能娶媳妇儿？” “你肤浅，对女同志热情就是想让对方做媳妇儿？男女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纯洁的感情吗？” “再说了，生意没做起来想着娶媳妇儿，娶媳妇儿回来和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这哪里有西北风喝，我天天吹海风，我都嫌热了。” 谢蔺摇摇头，开着车就走了。他现在还真没这方面的想法。自己日子过得一团糟，找个对象回来也过不长的。他也不认为一个优秀的女性会看上一个失败者。 这会让苏楠三人也在开小会，做工作计划。 不能和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要有目的。 “找合适的布料，这是第一点。去服装市场看流行款式第二点。挖设计师……这个放最后，因为有点儿难度。但是这可以作为长期目标。” 做了工作计划，然后再根据本地的地图，来计划路线。 第二天一早，几人就一起出发了。 他们直接包了两辆三轮车。这样就不担心交通的问题了。 而且本地人还认识路。相当于多了向导。 苏楠拿着这些纺织厂的地址，一个个的找过去。 到了纺织厂，几人说明来意之后，立马就有人来接待了。 而且十分热情，服务周到。真让人感觉宾至如归一样。 李兰馨看着苏楠，“真不一样。”在安阳那些厂里，可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苏楠想着，这边已经有了十分强烈的市场竞争意识了。 很快销售部的负责人过来接待他们。 知道苏楠的厂里的面料需求之后，笑道，“海城也有大厂来找我们合作，从我们这边进货。我们的品质是毋庸置疑的。” 苏楠提出要看看样品。 “这是当然的，先看货。” 他们有专门的样品展示区，而且还做实验给苏楠看。表示这布料非常的好。用火烧，用水洗。 说实在的，孙武刚也是头一次来这些厂里。 看到这些厂里的状况，他更是对自己姐夫所在的安阳纺织厂没有任何的期盼了，和这样的厂竞争市场，一定会输的很惨。 从服务到产品，人家这才是硬货。 苏楠也暗自记在了心里。她发现之前在国营厂学的那些管理，和这里比起来，还真是有点儿不够看。 路过厂规的时候，她都关注的看了一会儿，然后记下了一些好的点。 其实苏楠以前也不是没进过大单位，比如周彦后来的公司。 可是那会儿她哪里有心情去关注那些。如今想起来，真是错过了很多机会。 当然了，这里的厂里的东西可能更适合这个时代。 唯一让苏楠觉得不值得学习的就是童工了。这里廉价的劳动力是多少孩子的童年换来的。 还是太穷了。 苏楠心里有些难受。头一次有了赚钱意外的愿望，希望自己能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发展服装厂，算不算也给这个时代创造点财富？ 看完厂里之后，苏楠他们也没立马答应。而是又接着去了几家规模大一点的厂比对。 他们卖的东西大同小异。唯一的就是核心产品不同。 从厂里出来之后，苏楠问道，“有什么感触吗？” 孙武刚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改开要现在南方进行了，这要是一股脑的全国搞，我和你说，我姐夫他们立马能失业。” 料子比纺织厂好，价钱还更优惠。这怎么争？ 苏楠道，“也不是没会竞争，虽然这边更优惠，但是如果运输到安阳，成本算起来也很高。这也是我现在不满的地方。成本没法控制下来。” 李兰馨道，“还要继续比价吗？” “比！” 几人一天差不多跑遍了这边的纺织厂了。 这边价格开出来的都差不多。苏楠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先买一些好料子回去先把衣服做起来再说。 晚上谢蔺他们又来请几人吃饭，这次换了个地方，也是安阳人看的饭店。 “你们今天转的怎么样？”谢蔺问道。 苏楠也没瞒着他，说了如今的情况。 谢蔺听了哈哈笑了，“大厂再怎么降低价格，也不能降多少，毕竟要维护那些成本。而且大厂的工人工资确实要更高一些，他们要吸引优质的工人嘛。” 苏楠道，“还优质，我今天看到不少童工。” 谢蔺道，“那很正常，改开之前，这边很穷。孩子多，总要吃饭。你不让干，他们父母也要把他们送出来的。咱们以前在农村，难道不是也从小就干农活？” 苏楠：“……”不是说这位家庭条件很不错吗？ 谢蔺见她不接茬，就说起了工作的事儿，“其实吧，这边也有很多小厂。你们如果想控制价钱，可以找这些小厂，他们人工和厂房设备低，没准能行。我买零件就喜欢找他们。” 苏楠顿时来了兴趣，“品控怎么样？” “反正每次进货都是要先看货的。”谢蔺道。“别瞧不起他们，这些敢出来单干的，都是从大厂出来的技术人才。而且很多都是其中的翘楚，要不然也不敢出来单干。在这片土地上面，但凡有点儿能力和野心的，谁不想当个老板呢。” 苏楠道，“我可没瞧不起任何人，我自己就是小作坊模式做起来的。只是布料关系到技术问题，所以我才要多注意。” “你明天可以去看看。” 第二天苏楠还真去专门看这些小作坊纺织厂。如果说在大厂里面找产品，那是优中选优，那在这小厂中找好的产品，那就是要看眼界和运气。有点儿淘金的性质。但是如果真的淘到了，那还真的赚到了。 这些小厂器很少，出货量不大。质量参差不齐。 苏楠愣是花了两天时间，才终于淘到了金子。 新开的小厂，老板归国技术员。本来是跟单位一起回来的，被厂内竞争给斗倒了。不想灰溜溜的回去了，正好看中这满地商机，干脆自己干了。 苏楠心想，看来管理再好的地方，也有江湖。 小厂价格确实优惠许多。他们如今是走量，走口碑。这点倒是和青春年华一样。 苏楠发现，和这样的单位合作倒是挺合适的， 成功的找到了布料供应商，苏楠心里很高兴，特地回请谢蔺兄弟两人。 她和孙武刚他们一起，顺着地址找过去了。看到谢蔺这作坊的时候，也是惊奇不已。 特别是看到谢蔺桌上的电脑，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计算机啊。” 谢蔺道，“你认识？” “……报纸上看过，这可是好东西。” “是啊，可惜缺少很多零件。” 苏楠问道，“你这个装起来也不好用，它需要的技术含量太高了，还和软件变成有关。” “软件编程？” 谢蔺好奇道，“你懂这些？” “我当然不懂，但是我们学校有计算机这个专业。”见谢蔺满脸感兴趣的样子，她道，“这样，你先买些基础的书回来看。哪里不懂的，你打电话或者写信给我。我帮你找人问。” 谢蔺道，“这样合适吗，给你添麻烦了。” “这算什么，我也是要上学的，顺带的事情。”有来有往，苏楠心里才安心。 经过结交，她发现了，谢蔺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 上辈子又可以看出，人品有保障。 这样的朋友值得结交。 谢蔺笑道，“那真要麻烦你了。我确实对它很感兴趣。” 苏楠心想，这是不是天生的工科男？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59章 ◎意外收获（双更合一）◎ 货源的事情解决了, 苏楠和孙武刚他们就准备去服装市场看看了。 他们要充分的了解现在外面的市场环境，才能做出更好的安排。 这次谢蔺倒是让程虎跟着他们一起, 也好有个照应。那地方人多, 而且杂乱，谁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呢。 苏楠倒是也没客气。既然已经是结交了这么个朋友了，自然可以守望相助。而且以后自己也能在谢蔺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 给他们提供帮助。 这边的市场比苏楠想的还要热闹。 虽然因为环境限制的缘故，现在内地来这边进货的人也不是很多, 但是全国各地加起来, 人也不少啊。 什么时候都不缺乏投机者。果然是人挤人。砍价的声音, 吆喝声不断。 有些摊子前面还发生了什么冲突的样子。 但是苏楠也看到了这边市场的丰富。 服装样子果然很多，可远不止杂志和报纸上面看到的。 苏楠就在里面看到了好些这个时代特别流行的经典款式。 李兰馨也是看着目瞪口呆。“这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多的衣服。这么多的人……” 苏楠道，“全国各地做这生意的都往这边来呢。人不可能少。” 反正真是开了眼了。 哪怕是苏楠这种看遍了未来繁华的人，这会儿都挺惊讶的。 未来富裕的人, 很多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吧。 苏楠觉得哪怕是不愿意上进的人, 来这里看看这边的热闹，都会自然而然的被带动起来。 难怪谢蔺非得来这边做生意。 这边的环境好，发家致富的氛围也挺好。 苏楠仔细的看了一些样子，还挑了一些自己觉得很好的款式, 记住了这些服装生产的厂家。 她和李兰馨也挑了几件衣服。 咨询了一下各家店铺的价格。 这些店铺价格都差不多。 程虎道, “这种都有人管的, 不能破坏规则的。“ 苏楠道, “这得亏是管了，要不然再低的价格, 我们可熬不住啊。可以想象, 一旦有一天内地市场对南方彻底开放, 这将会对内地的很多厂造成多大的冲击。” 苏楠都已经经历过了。只是那时候，她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经历的。 甚至都没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些变故。现在重新走一回这个时代，换了个身份，她觉得真的和过去完全不同的感受。但是觉得这样的感觉才是正确的。这样才是真正的走过这个时代。而不是糊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以后再回忆起来，她会记住这个是时代的波澜壮阔。 这样的人生才是真实的。 也因为苏楠越发的把上辈子当做是一场梦了。 现在这一次的人生才是属于她的人生。 这个市场每天人都很多。所以苏楠他们这样突然的人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们在这里转了两天之后，就离开了。 但是苏楠可不会就这么走了，她还没忘了自己要挖人才的目的。 哪怕很艰难，她也要试一试。 孙武刚道，“你准备怎么做，咱们对这边可不熟悉。” 苏楠展示了一下自己记下来的一些厂。 “这是我在那些精品服装的标牌上面看到的。” 孙武刚道，“这边盗版横行，都不一定是人家自己设计的。” 苏楠笑道，“我是做衣服的，我知道哪怕是盗版，那也不可能完全和正版一模一样。正版就是正版，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多店虽然都有同款，但是我知道谁家卖的事正版。” 孙武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行啊你，还有这个本事。” 苏楠笑道，“好歹也是转业做这个，没这个眼力能行吗？” 所以几人比原定计划又多加了两天。亲自去了苏楠找的那个厂。 挖人墙角到底不是个体面的事儿，苏楠也不好直接上门去。只在厂附近拦着工人拿出那几件衣服让人帮着看看是谁设计的。 工人拿了好处，就说了。这也不是秘密。 因为厂里的设计图上面都有设计师的签名的。 打听到了信息，苏楠他们就守株待兔了。 S&H服装厂的设计师林淳捶着腰按着脖子往家里走。 她觉得累极了。现在厂里每天都在走量，这就导致她们要不停的出新品。 这样也就算了，为了奖金也就拼了。但是作为设计师，一想到自己在这个厂干再多年，也无法走上国际的舞台，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被骗回来，她以为这边市场广阔，未来无限可能。但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这些可恶的资本家画的大饼！ 当初在总部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回来。她从小就跟随家里人在国外生活，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环境。 如果不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她是不会回来的。现在证明，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业。生活环境也不好，她想回去了。但是又担心回去之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国外的设计界竞争激烈，她这样的新人，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她正位自己暗淡的明天而发愁的时候，一个女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个女人虽然戴着眼镜，遮住了美丽的容颜，但是作为设计师的林淳一下子就看出来这是一个美女。 而且一看到她，就让人有想设计服装的想法。 这样美丽的女士要是穿上漂亮的衣服，该多么完美。 “林设计师你好，我叫苏楠，是一名服装厂厂长，我想请你吃个饭，聊一聊服装设计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觉得冒昧。” 林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旁边还有两个人看着她们这边。这一看就是一伙儿的，顿时紧张起来了。 这里对她来说人是异地他乡。 “你们是？”林淳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 苏楠友好的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请不要紧张，我们是好人，之前看到您设计的服装，特别好，所以想请您吃个饭。” 林淳顿时郁闷了，“我也不认识你们。” 苏楠道，“如果你嫌麻烦，喝杯茶也可以。主要是我觉得你是一位有才华的设计师，如果能有机会，很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被人这么夸赞和赏识，林淳心里有点儿开心。她看了几人几眼，然后点点头，就同意了。正好趁机了解一下国内市场。 但是也不愿意走远了。谁知道是不是骗子呢？ 几人就在附近的茶餐厅落座。 苏楠对这请来的客人倒是招待周到。 见对方动筷子了，她就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听到苏楠的话，林淳笑道，“请我去你们内地？这不可能的。听说你们那边工资特别低，吃饭都不方便。还要什么票。” “你知道我是什么学历吗？我是国外念的设计学院。我在这里才有更好的发展。而且我毕业前一年，还拿过奖，国际大赛新秀奖你知道吗？” 苏楠笑道，“我知道。” “我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拿名次的华侨。”这是如今林淳唯一的资本。 李兰馨：“……”瞅瞅那嘚瑟样儿。 孙武刚道，“新秀大奖？苏楠啊，你不是也得奖了吗？我记得是第三名来着。” 听到这话，林淳的筷子一顿，然后看向苏楠。 她想了想，问苏楠，“你参加过国际新秀设计大赛？是什么时候参加的？” “就去年。” 林淳回忆了一下，“……苏楠？” “是我，我刚刚已经和您自我介绍过了。” 林淳顿时觉得自己丢脸了。 自己只是进了前十名而已，竟然在人家拿奖的人面前炫耀。 她赶紧儿给自己喝了一口茶缓解这样的尴尬，然后笑了笑。 苏楠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受到过专业教育的人，比拿奖更能体现能力。你设计的那几款衣服，我就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林淳说道。 “我不明白，你们公司为什么没有重视你。”苏楠问道。 林淳：“……” 苏楠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为你打抱不平。” 林淳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受重视，我设计的衣服销售可是非常好的。” 她这话里的心虚很明显。所以说同行了解同行。苏楠自己都是搞设计的，自然了解林淳的心思。 如果不是想出名，想在设计界拥有一席之地，谁会去花时间参加国际新秀比赛？这位设计师刚刚那么骄傲的说出自己的成绩，自然也很在乎自己这个成就。也想表明自己在设计界的底气。这同时也能看出她的职业定位。 “但是这对于有理想的设计师来说，并没有什么用。据我所知，你们企业现在目前为止并没有准备做品牌，而是在走量。任何人都可以卖你们设计的衣服。服装更新换代周期很短，今天可能喜欢你设计的，明天看到别的厂生产的经典了，又把你们忘掉了。没有人会记得自己以前穿的衣服是什么企业做的，哪个设计师生产的。” “你在国外待过，你该更了解，品牌的重要。”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还不具备这个条件。我们现在可不止针对华国国内市场，我们主要的是对外出口。在亚洲地区，我们的服装很受欢迎的。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也会建立连锁品牌。而且我们企业在M国也是有品牌的，我们有自己的品牌。” “所以这才是我为你打抱不平的地方，你这么优秀，竟然没让你留在总公司设计品牌服装。时间长了，这对你可不很不利了。” 林淳心里确实是挺委屈的。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边缘化了。不，自己已经被边缘化了。歧视一直都存在的。 苏楠道，“我不希望你这样的人被埋没，真心的邀请你来我们的公司上班。我们是一家和合营企业，背靠政府实力强大，口碑已经受到当地的顾客群体的喜爱。” 她脸不红的吹着自己的服装厂。 林淳：“……” 苏楠见她一脸犹豫，问道，“如果你担心生活不方便，完全不用担心，改开之后，我们日常生活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给你开的工资，足够你生活所需。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置办产业。”对于需要的人才，苏楠绝不吝啬。 林淳见她还挺诚心的，终于不好意思的开口了，“你自己设计就非常优秀了，为什么要请我？” “一个品牌如果只有一个设计师，不利于发展。我想能邀请优秀的设计师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做好这个品牌，以后走向国际。”苏楠这话也不是大话，她是真的有信心达到这个成就。全国连锁，然后走对外路线。 林淳犹犹豫豫，只好说了实话，“可是我就算去了你们那边也没用。你们给不了别的东西。” 苏楠见有戏，立马道，“你说，只要合适，我都能考虑。” “我们企业有一群专业的买手，每季度都会提前去世界各地搜集素材，所以我们才能精准的预判潮流的趋势。这才是我们设计师需要的东西。灵感也需要素材的激发。你们可以提供这些吗？” 苏楠：“……” 晚上回到宾馆的时候，苏楠躺在床上还在叹气。 李兰馨和她住一个屋子，问道，“你还在想刚刚那位设计师说的话吗？” “是啊，你知道吗，我今天才发现自己真的井底之蛙。”苏楠靠在床上，“对服装这个行业，我们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等回去之后，我们也应该建立一个信息部了。要专门搜集市面上的流行元素，还有国际潮流元素。我们虽然没有去全世界的能力，但是最起码比不做强。之前是我想差了，总觉得设计师要自己想办法设计，其实我们更要培养她们。” 还是欠缺了经验了。无法和那些已经成型的企业相比。 “我不能要求设计师设计出我要的服装，又要她们自己花时间到处找素材。” “找人才难，挖人才更难，我们应该培养自己的人才。” 这一刻，苏楠想通了，也不再因为挖不到人才而不开心了。 李兰馨终于放心了。 她就担心苏楠因为没招到这个人才而难受。“那这个人，我们还接触吗？” “再接触一次吧，就算不能去我们那边，以后没准可以约稿。有些话我也没乱说，她如今确实是怀才不遇。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共同成长。” 第二天苏楠又去找了林淳。 林淳昨晚上其实也没怎么睡好。一直在想苏楠这事儿。 苏楠是第一个对她提出邀请的人。别的厂知道是她们生产的，却没想过来招揽。因为会直接盗版。 在她设计的作品上面稍微动一下，就成他们自己的了。这也是让林淳很难过的一点。 但是离开这里，去苏楠那边，她也确实没有勇气。 她还是想回M国去。自己的亲人在那边。而且那边发展更好。 看到苏楠又来找她，她还担心对方非得让自己去呢。 结果苏楠只是给她留了一张名片，“如果你以后想去内地走走，可以来找我。国内市场是广阔的。发展前景是巨大的。如今我们厂确实比不上你现在的企业。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赶超。” “你很自信，”林淳道，“我见过很多人，对于国外回来的企业，他们都只会跟着后面走。” 苏楠道，“我坚信我们祖国会更好。”因为我曾经亲眼看到过。 这一次南方之行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结果却让苏楠很满意。她认为自己得到的比预想的要多。 任务结束，自然要回去了。 离开之前，苏楠倒是还记得和谢蔺他们打个招呼。 谢蔺道，“这么快？难得来一次，不多看看？” 苏楠道，“没时间了，要开学了。” 谢蔺：“……”他总是忘了这还是个学生。 苏楠道，“我回去之后，就帮你找资料，帮你问问题。到时候还是这个号码吗？” “对，短期不会换了。” “那好，那以后常联系。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也给我们打电话。”谢蔺心里觉得温暖。 “谢谢……你等等，我给你拿点东西。” 苏楠赶紧道，“你别给我买东西了。我那边不缺。” 谢蔺从屋里出来，拿出两台磁带机。 “二手的，不值什么钱，我听说你和你的助理准备学英语，正好你们来一趟，给你们带点礼物回去。” 苏楠这还真不好不接。 而且她也确实需要，还准备待会儿去市场上买呢。既然谢蔺送了，那自然不好不要。 否则自己回头再买新的被人看到了，要让人多想。 “谢谢，我正需要呢！”谢蔺将一台给了苏楠，一台给了李兰馨。 李兰馨忍不住惊喜。跟着老板出来出个差，还沾光得了一台磁带机了。 “以后需要什么电器，给我联系。我给你发过去……打折。” 苏楠笑着点头，“一定，” 程虎在边上看着，心里偷偷嘀咕。 还男女之间纯洁的感情。纯洁的感情就是区别对待两位女同志？ 给李兰馨同志的就是其他人组装的，给苏楠同志的，就自己动手，弄最好的零件。 程虎觉得他哥真的笨死了。 做了好事不留名，以后迟早要吃亏的。 真是愁死人了。 回去的时候，自然又送他们去车站。看着他们进了站，谢蔺才带着程虎回去。 程虎道，“哥，不多看看啊。” “看什么呢，你不忙啊？”谢蔺觉得自己忙得很。他现在准备去市场上面专门□□磁带机。 他从苏楠学英语这个事儿得到了一个商机。 现在改开了，外语会越来越重要。未来学习外语是多么广阔的一个市场。 那这磁带机就不可或缺了。 这磁带机又可以播放音乐。可以说是玩乐和学习于一体的重要设备。 关键是这东西技术含量也不算高啊。 程虎看他那样儿，还真是弄不清楚他哥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了。 这次回去，苏楠他们就轻松许多了，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回去的时候，轻轻松松。 路上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 终于到站，站在了安阳的土地上面，人更舒坦了。 苏楠给李兰馨放假，又和孙武刚道，“孙哥，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回头布料厂那边生产完了，还得麻烦你过去看看。以后这方面都靠你了。” 孙武刚道，“都办好了，我过去就只看看质量而已，轻松得很。” 他对这个工作很满意。时间自由，而且做的事情也很有意义。 这次他过去，也是学习不少东西呢。 苏楠没回家，而是先去了厂里。 她离开的这几天，心里还是惦记着厂里的事情的。 李兰馨也跟着一起，老板上班，自己回去休息，她也做不出来。 厂里看到苏楠回来了，门卫们都热情的打招呼。 苏楠笑着点头，“最近厂里怎么样，有人闹事吗？” “没有，都好着呢，厂长放心吧。” 苏楠自然也放心，如果有事儿，江玉兰会给她打电话的。她到了那边就用宾馆电话和江玉兰联系过了。 江玉兰看到她们进办公室，也是满脸惊喜。“也没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们。” “我们东西也不多。”苏楠笑着将行李放办公室，“忙得过来吗？”江玉兰道，“有厂里的规章制度在，一切都有条有理的，不忙。倒是你们，去那边都顺利吗？” 苏楠笑着点头。“晚上一起吃饭，我和你讲讲。” 玉兰姐虽然没出去，她也要让玉兰姐听一下外面的变化。 最高兴的是苏老太了。 心里可真是惦记坏了。 苏楠心里挺难时候的，把奶奶接过来，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奶奶。“等以后我带你出去旅游。”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旅游啥啊？我在家看电视挺好的，什么都能看到。倒是你，瘦了。” 苏楠道，“那是在车上瘦的，在外面我可吃得好着呢。”她说起了外面的美食。 得亏苏柳还没下班回来，要不然这会儿得羡慕的流口水。 浅浅的休息了一会儿人，养精蓄锐之后，苏楠感觉自己又精神充沛。 她拿出在笔记本，将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全都记录下来。 晚上江玉兰和苏柳回来了，家里人一边聚餐的时候，她就一边给大家讲这些事儿。 听得苏柳十分羡慕。 江玉兰倒是还好。就是觉得苏楠他们在外面挺不容易的。 苏老太则乐呵呵的听着自己孙女说起外面的事儿，心里止不住的感慨。 新社会真是好啊。 活成楠楠这样，多精彩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两章一起发的。 第160章 ◎不同的命运轨迹◎ 这次一趟南方之行, 让苏楠心里对如何管理服装厂更有心得体会了。 回来就琢磨着增加哪些部门，改变哪些部门的职能。 她特意将设计部叫过来开了个会。 这是她接管这个厂之后, 第一次和设计部的人单独接触。 这些原来设计部留下的人, 现在见到苏楠都特别的尴尬。 但是为了吃这口饭，也只能忍着尴尬喊厂长。 苏楠道，“以前的事情我不多说, 作为一个厂长，我也不想计较那些私人的恩怨, 我更看中的是厂里的发展。谁能给厂里带来效益, 我就看重她。” “你们最近的努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次我去南方也带回来一些珍贵的学习资料，回头你们看看。也正好了解一下外面的流行趋势。以后我们定期都会更新这些学习资料。我希望你们看完之后, 真的能给厂里带来效益。” 几人都看着苏楠，似乎没想到苏楠还会给他们分享珍贵的资料。 他们还以为要坐冷板凳呢。 难道她就不怕我们学了本事跑路？ 苏楠还真不怕。 如果这些设计师是通过她的这些资料才能成长起来，那以后就会更加依赖这个厂。要是真跑路了, 除非那个厂也有相同的培养人才方式, 否则他们就会走下坡路。 而一般已经有了培养人才的机制的单位，也不会贸然的从外面挖人。 苏楠站在自己的角度，她更喜欢自己一手培养的设计师。 另外，也能让其他设计界的新人看看, 他们厂对人才培养多么成功。没准还能吸引一些条件不错的人呢。 反正作为厂长, 苏楠学会大局为重。把眼光放开阔放长远。 在苏楠心里, 如果这些人能改变, 自然是能用。 如果不能改变，那以后自己也会做出相应的安排。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缺人才。 苏楠就他们下达了新季度的服装设计要求。还是和之前一样, 要体现出年轻人的时尚, 活泼。会议结束之后, 李兰馨就将这些整理好的资料给了他们。这是有些时装的照片。 还有一些布料的样品。 时装照片可以让这些设计师了解现在外面的潮流。而布料样品则可以给这些人设计灵感。 好的布料，是能激发设计师的创作灵感的。 这些设计师这才彻底放了心了，看来厂里是真心的要接受他们当设计师的。 想起过去自己对苏楠的针对，顿时觉得自己过去就和跳梁小丑一样的。人家压根没把她们干的那些事儿放在眼里。 离开会议室，回到厂长办公室，李兰馨也佩服道，“我听说小朱她们说起之前的事儿，都有些气，那时候你多难啊。我要是你，都没法做到这一点。” 苏楠道，“他们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再说了，赚钱是最重要的，咱们做人还是要现实点，过于情绪化是不对的。”她可是充分的体会过这种感觉。 李兰馨顿时笑了，赚钱确实很重要。看到苏楠开始拿画笔了，她也没多说话，赶紧儿出去了。顺便将门带上。 她知道啦，苏楠要开始设计了。 主打款当然要赶紧儿设计。这是苏楠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她现在还是厂里主要设计师呢。 脑子里回响着在那些布料厂看到的华美的布料，她闭着眼睛，想着把这些衣服披在身上的感觉。 她还真这么做了，从袋子里拿出那些样品出来，在身上披着，感受着布料的优点。 过了一会儿，便满脸笑容的开始设计。 这次去南方真是去对了。 这些料子做的新品绝对能让人眼前一亮。 忙了两天，苏楠出了一款设计图之后，又急忙去学校里面报到。 现在的她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 在学校里，她看到了许多新生来报名，看着那稚嫩的脸庞。苏楠才终于又找回了做学生的感觉。成功的转变角色。 设计学院的老师也知道了苏楠在这个暑假做出的成绩了。 现在这个学生已经是安阳服装厂厂长了。 教授们鼓励她一定要做好服装，未来也让安阳的服装在服装行业占一席之地。 苏楠道，“教授，这也是我的梦想。”梦想甚至比这个更大。虽然这次去南方看到了国外服装企业的强大，但是苏楠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的。国家能赶超欧美国家，她自然也要有这个信心。 在设计学院这边办完事儿之后，她本来准备去图书馆的。但是想到啥，她又去了一趟计算机系。 她们学校的计算机系不算全国最好，但是老师们却也是有些水平的。 只是报名学这个的学生并不多。 苏楠找到了高年级的学生，想找他们推荐一些基础自学书籍。 要是能顺道买一套他们不要的课本就好了。 成套的课本是没人卖的，苏楠拼拼凑凑的，到时买了几本入门的书籍。 她自己翻看看了看，有点儿看不懂。 哪怕她用过计算机，但是也对这些内部只是不了解。她也没这个兴趣学。 果然是都有自己的喜好。不喜爱的专业，再好也是学不进去的。 像是服装设计，她就学得特别有劲儿。 把这些书搜集好了，苏楠才离开学校。从明天开始，又要开始正式上课了。 她直接去邮局一趟，给谢蔺把东西寄过去。 然后打电话给谢蔺说了一声。 “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苏楠同志。”谢蔺心情愉悦道。 苏楠道，“这是应该的，我在南方那边也多亏了你的招待呢。反正要是需要老家这边什么东西，你就给我联系，我帮你寄过去。” “好。”谢蔺在电话里笑着回应。 “你要是需要什么，也和我说，互通有无。” “一定。”苏楠也笑道。真要是有需要，她也不会客气。 创业的路上，不都是朋友之间互相帮衬吗？可没见谁单打独斗的。 上辈子周彦能成为首富，这其中也是多少亲朋友帮忙。 如今再想起这个人，苏楠心里是一点情绪也没了，就和一个知道的陌生人一样。比如上辈子还有某某富豪……仅此而已。 …… 周彦这会儿正脸色发青的站在家里。和自己的父母对峙。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本来都已经联系好了钢厂这边的熟人帮忙，以后可以从这边拿钢铁的。 都说好了。他甚至都没和自己的父母开口，因为想靠着自己做一番成就。他也马上就能成功了。 万事俱备，就差钢铁了。 结果对方竟然突然告诉他，让他去给爹妈认个错。 因为他爸妈直接和钢厂打招呼，不能将钢铁给他。 这一刻，周彦愤怒到了极点。 “为什么！” 周父道，“你不是不回家吗？不是心存怨恨吗？怎么还找钢厂的关系？你以为如果不是我和你妈在钢厂这些年，人家会认识你周彦是谁？” “周彦，你口口声声说不靠着家里，结果呢？” 周母李文玉倒是有点儿不忍心，她劝道，“儿子啊，你还是和你爸低个头。只要你低了头，我和你爸现在就去找人说去。” 周彦顿时笑了。 低头才找人说？ 现在说，还有用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现在这一口气硬生生的让家里人给掐断了。 如果是外人，这还好说，可关键是是家里人找麻烦。 和他合伙的一个领导看到他家里拖后腿，直接说这事儿还是算了。毕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大后方都不稳定，做什么生意啊。 回头别被举报了。 这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所以周彦这会儿情绪才会如此激动。“我的前程，我的理想，在你们眼里就比不上你们的面子吗？就这么儿戏吗？” “我只是看我只是看证明自己的实力，为什么你们就要这样害我？！” 他现在真的是越发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家里人了。原本以为只是喜欢掌控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想了。 他们就只有自己。 周彦莫名的眼睛湿润了。 李文玉着急了，“儿子，周彦，你别这样。你爸也是为你好。咱家现在都成了别人的笑话了。你总是不着家，人家更是要笑话咱们。总不能让你爸爸给你低头吧。” 周父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这是还打算赚钱之后，就会去找那个女人。我可以明确的说，这不可能。我不会同意的！她害我们家脸面丢干净了！” 李文玉赶紧道，“不会的，他不会的。周彦你赶紧和你爸保证。你不是和邱新兰同志挺好吗？” “听说你做这个生意，她还准备辞职，和你一起做事情呢。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创业，我和你爸倒是很支持的。” 周彦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周父顿时气红了脸，“你走出去，你以后就别回来。” “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回来了！” 周彦头也没回就走了。 但是他不会放弃的，现在这个情况，没机会把摊子做大，他自己就去废品站收废品，自己一点点的敲打。就不信这个生意做不起来。 看着周彦这样离开，周家两口子还是有点儿着急的。 李文玉道，“这可怎么办啊，他肯定是怨恨我们了。” 周父心里也有点儿后悔。以为可以逼着儿子回来认错的。到时候自己就出面给他铺路，以后生意自然就能做起来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心虚，决定给老同事打个电话。 但是对面那边却回复了，“这事儿现在办不成了，之前周彦那边是得到机械厂一个领导帮忙搞合营的，咱们这边还可以提供钢，但是现在那边已经取消这个项目了，厂里可不能给私人提供钢铁。” 这下子，两人傻眼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今天就这一更啦。亲们。么么哒。明天我换新的护眼设备，如果顺利，我会好好码字的。 第161章 ◎合作◎ 开学之后, 苏楠就开始忙碌起来 。大二的课程更加紧张。 而且还要设计新的服装设计。 八_ 零_电_子_书_w_ w_ w_.t_x_t_8_0. c_o_m 让苏楠高兴的事，设计部的几个设计师在接触了那些流行元素的资料之后, 这次设计的作品有了明显的进步。 苏楠好好的挑中了几款。还对她们进行了表扬。 新款式很快就投入生产。 让苏楠高兴的是, 新款式投入市场前，前面安阳服装厂留下的那批库存的旧款成功的销售了大部分。资金终于回笼了。 钱一到手，苏楠就立马补了一部分工资给工人们。 并且承诺, 等新品上市之后厂里资金宽裕了，就立马补剩下的。 这可把这些工人们感动了。 他们之前还总担心厂领导又和之前那样骗他们呢。或者干脆拖几个月的。没想到苏厂长有钱了立马就补给她们了。 跟着这样的厂长, 大伙儿心里都觉得踏实。做事也有劲儿了。 “我就觉得苏厂长很不一样, 看看这次新款的料子, 那都是特意去南方进的。她亲自进的。之前哪个厂领导有这个心思？” “许厂长自从当厂长之后，就坐办公室里不出门了。整天看报纸喝茶。” “啥许厂长啊, 现在是许老头了。他现在也不出门了，天天躲在家里没脸见人。” 谈论起以前的老领导，大伙儿心里是一点都没怀念的。毕竟对方在离开之做的事儿太不地道, 离开之后还给厂里捣乱。太不体面了。 谈论着和过去的不同, 工人们心里还真觉得现在挺好的。至少看着有盼头了。 反正甭管给谁打工，赚的钱也就那么多。给私人打工和给国营厂打工，也没啥区别。只要领导好就成。 这次用的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新布料做出来的衣服。 因为知道是新料子，还没开始卖, 工人们就自己想买一件穿出去了。 苏楠对他们有内部价格, 但是也是限量的, 每个工人每季度只能买一件。 饶是如此, 也有许多工人愿意掏钱买。 设计部的人知道之后，一个个的面红耳赤。 想想当初许厂长硬塞给工人, 都被嫌弃的那批衣服, 他们脸上就烧得慌。 如此明显的对比, 可以想象，曾经自己设计的衣服，是多么失败。 苏楠要是知道他们的心思，还得劝她们一句，也不是失败。只是时代在变化了，款式也要跟得上每年的变化。现在的顾客们已经不再是过去那样，有一件体面衣服穿着就行了。得穿个性出来。 什么牛仔裤，还得大裤脚的。还有蝙蝠衫…… 青春年华这次新款上市，果然反响比以往要好。超越了之前老顾客们的期待。 因为这次不止是款式的变化，面料也很新颖。这么好的料子，价格竟然没咋变。 是的，苏楠依然没有降价。既然一开始就定位了这个档次，她就不打算降下来。只能让产品对得起这个价格。 一个产品要是价格经常变动，就会损失自己的固定客户。 不得不承认，有些顾客真的就是以衣服的价格来判断这个件衣服的档次。 所以苏楠也不打算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还是一心做好这个品牌。 忙完新品上市，苏楠就打算组织人去搞时装信息部门了。 她也有想过找林淳他们公司直接购买信息。 毕竟现在双方也不存在竞争关系。但是林淳当时说了个大概价格之后，苏楠就放弃了。价钱太高……而且事后她一想，目前重要的不止信息，更重要的事信息来源。 别人给的还是别人的，还是得自己有。 所以决定组建信息部。 这个信息部，苏楠准备先自己负责。没办法，她目前还没找到能胜任这个工作的人。 这个人必须有对时尚元素的敏锐，又要能吃苦，去外面出差走动。还要有点聪明，知道从哪里去了解这些信息。 苏楠准备以后每季度之前都花几天时间出去一趟。 想了想，苏楠倒是又想起林淳来了。 她目前虽然不能把对方挖过来，但是可以请对方做兼职啊。平时休息的时候，去服装市场拍点儿照片给她寄过来。帮她采购一些服装样衣过来，这也不违背职业道德吧。 说办就办，苏楠本来想打电话的，当初他们是有交换联系方式。 不过现在苏楠觉得不合适。 写信又怕中途出问题。 苏楠正在考虑怎么做，办公室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是谢蔺打过来的。 之前给谢蔺寄的书，他收到了。 苏楠道，“我还担心没收到。毕竟这么久了。” 谢蔺道，“我们这种私人住宅地址，寄包裹没那么快。我刚刚都看过了，都是我正需要的。真的很感谢你！” 苏楠笑道，“也不费事儿。” 谢蔺问买书花了多少钱，给她汇款过去。 “就这几本书还要给我汇款？我都是去淘的二手书，没花什么钱。有些还是同学送的。价值都比不上你上次送我的磁带机。那磁带机真的很好用。” 谢蔺笑了，“那我不客气了。对了，你忙吧，不打扰你了。下次有事儿联系。” “唉唉唉，别挂了，还正好有事儿要拜托你。”苏楠赶紧喊住他。 谢蔺道，“你说，我听着。” 苏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蔺。想让谢蔺帮自己去联系林淳。 谢蔺爽快道，“这个当然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给你寄一些时尚杂志过去。我们这边经常淘弄到这些书。都是国外当垃圾运过来的。” 苏楠也没拒绝，“也不用刻意去弄，你自己生意要紧。别耽误正事儿。” “放心吧，这不耽误事儿。我可以直接和人家老板打招呼，给我留着送过来就行。” “那这个如果做起来，肯定要长期的。我到时候还是得给你汇款过去。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推辞。” “我不推辞，放心吧。”谢蔺笑道。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心里也挺愉悦的。 她发现这个朋友真是交得好，每次接触，都能有所收获。 谢蔺这边办事也快，他借了车就去找林淳。 这会儿在南方能开车，也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这种有身份的人，总能让人放松警惕。 所以林淳看到他是来找自己的，也没上次那么紧张。 谢蔺和她说明了来意，还给了苏楠的电话号码给她，让她方便的时候自己和苏楠联系，商谈这个事儿。 林淳听到苏楠的名字，就彻底放心了。 再一想，苏楠能认识这么一个看起来有实力的朋友，估计她那厂还是有些实力的。 这就是谢蔺借车的目的了。 不愿意拉低苏楠的档次。 所以他也没准备过多的接触这个人，说完事儿就直接离开了。 给对方留下一个稍微有点儿高冷的形象。 回去之后，他又和相熟的那个废旧市场的人打了招呼，以后有啥关于服装啊，时尚之类的杂志，都给留着。他回收。 “你回收这个干什么啊？是准备转行呢？” 谢蔺道，“拿回去糊墙。” 对方知道谢蔺肯定是说谎的，他还准备问出谢蔺回收这个的目的来，好抬价呢。毕竟没用的东西才是废纸，有用的东西，那是书籍，价格不同的。 他试着抬了抬价。 谢蔺道，“也不是只有你这一家有这个，我照顾你生意，你还这么欺负人？你那些零件，我可都没当废品卖，是当二手买的。回头我去别地方收废品算了。” “……”老板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为了一点杂志抬价了。笑道，“开玩笑的。” 谢蔺心里其实还真不打算找他买二手零件了。 他现在赚了点钱，想卖新机器。 新机器才能做口碑。总是卖二手的，虽然能从中间赚差价，但是不长久。 说起来，他也是从苏楠这边得到的启发。 苏楠坚持做品牌，因为品牌才能不断的获得忠实的客户。 时间长了，客户就认这个品牌。不管谁卖这衣服，其实也是为这品牌买单。 而他这二手生意就不一样了，卖再多，人家也不知道是他这边卖的。 回家之后，他就和几个核心的工人商量了这件事情。 这个机器内部结构，他们已经搞清楚了。 他们手里也没有高的科学技术，但是可以先组装零部件。 其中有一个懂这个技术的青年道，“但是我们还需要购买相关专利，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要被罚款的。” 如果是卖二手，这个就没人管。但是如果是要生产自己的品牌，就必须要了。 “除非我们能生产处自己的专利产品。” 谢蔺倒是不着急，“先打听打听价格，看看能不能承担得起的。实在不行，再卖一段时间二手。” 反正只要路线制定清楚了就好。顺着这条路走，就不容易出错。 看着谢蔺这个样子，程虎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感觉他哥和以前真的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特别傲气，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所以做事儿特别冲动。 投资的时候，就往那些能赚大钱的地方投资，卖方卖车都不含糊。 要是哥过去和现在一样稳重…… 不过不经历过去，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稳重了。程虎偷偷的擦了眼睛。 另外一边，苏楠也接到了林淳的电话。 对方答应给苏楠做兼职。 但是这个事儿不能让人知道。 之所以愿意给苏楠做兼职，也是林淳自己谨慎的一面。她心里其实有些犹豫，是跟着苏楠去闯未知的未来，还是在现有的公司里面待着继续每天一样的工作。 在摇摆不定的时候，她也愿意和苏楠多接触。以便自己未来做出更精准的决定。 而且经常去服装市场，也是一个设计师要做的事儿，这份兼职能赚钱，自然也更好。 不过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并不想让人知道。 苏楠承诺道，“放心吧，我一定不影响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苏楠此时心情愉悦。 因为林淳答应了这个兼职，以后接触机会多了，她觉得能让对方来自己的几率也就更大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晚……今天还那边的更新去了。 我继续，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162章 ◎发展和固执◎ 有了林淳这边提供的信息, 青春年华服装厂的信息部算是有了个苗头了，后续再慢慢完善。 苏楠也发现自己管理上面还是有所不足。 之前在国营厂上班, 学的经验都是国营厂的, 其实已经开始不适应这个是时代的发展了。有些大厂会引进人才，不断的进行改变创新。而自己这个厂这会儿没法引进人才，她就准备自己也学一些。寒暑假邀请一些管院的优秀学生来自己这边实习。 以前苏楠以为当了当了老板了, 学习任务就少了，如今可算意识到这是大错特错。当了老板, 要学的东西更多。 抽空的时候, 她就领着李兰馨, 跟着苏柳一起去各个加盟店考察。 苏柳如今是主要管厂里直营的店，但是平时也会去各个加盟店里面调查, 看这些店有没有私下里破坏厂里规定的价格。 考察这些店在当地的口碑。 不知不觉的，小姑娘也终于成为职场白领了。说话做事都有模有样的。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改变，但是李兰馨是看出来了的。 以前苏柳在村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谁会想到她现在这样能干呢。 包括自己现在也是的。 李兰馨心里真是感觉十分幸福。 苏楠问苏柳, “你现在坐车去附近城市看加盟店，怕不怕？” 苏柳道，“怕啥啊，现在治安好呢。再说了, 去哪里都是坐车。” 苏楠还是不放心, 回头得再配一个人一起。 而且苏柳也要有一个副手了。以后店面越来越多,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到时候大概率要分区域安排加盟店管理员的。 到了附近的店里, 苏楠走进去看了看。 售货员立马过来接待了。 负责收钱的老板看到是苏楠和苏柳，一下子认出来了, “厂长来啦。” 苏楠笑着道, “这次新款上市, 厂里很重视，看看反响。” “反响非常好。”加盟店老板道，“一上市来看的人就多，后来大概是口碑传开了，每天都有人来。几天就断码。都说这次青春年华给人惊喜了。特别是这次的衣服料子，很让人满意。” 李兰馨也忍不住笑。觉得之前去南方的辛苦都是值得的了。 苏楠了解了一下新款的情况，看看哪些款式更受欢迎，然后又在店里看了一下顾客们对服装的意见。 离开之后，又连续随机挑了几家店。 最后总结是，今年新款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青春年华的这一波改变稳了。 苏楠也是满心欢喜。“产品就要不断的改变，创新。这次算是选对了。” 苏柳也骄傲，“姐，那我们加盟店还增加吗？” “加，继续扩张。我马上请人写文章宣传我们的新产品，新思路。” 产品和宣传都要到位才行。 因为新产品受欢迎，资金回流也快，所以苏楠这边欠工人的公子也陆续补齐了。 而且因为效益好，工人基本上都能排上加班。就能赚加班费。 不用苏楠给他们讲什么高大上的言语，工人们自己就知道谁好了。 千好万好，都比不上拿在手里的钱好。 青春年华的这些工人们可算是找到了十年前厂里的那种劲头了。 这厂终于红火起来了。 很快，报纸上面大肆宣传起来了。 无惧改变，青春年华追求创新，紧跟时尚潮流变化。打造最适合年轻人穿的时尚服装。 反正苏楠就咬住了年轻人这一点。定位十分的明显且专注。 她要通过服装的款式以及不断的广告，让年轻人以后一想到买衣服就首先想到青春年华。 这次青春年华主要是针对省外招商。 从此以后，青春年华的品牌正式对外扩张了。 纺织厂里，李厂长抽着烟板着脸。 他看完报纸，就给孙成刚打了个电话。 孙成刚最近挺忙的，连店里都要顾不上了。 但是听到姐夫召唤，立马就来了。 他心里总是记着姐夫对他的照顾帮忙。 “你和苏楠现在关系咋样？”李厂长问道。 孙成刚道，“挺好啊，我现在在她单位里任职呢。专门负责对南方的业务。比如这次新布料就是我负责的。” 听到这话，李厂长呛到了。 他拍拍心口，“你要气死我啊，她让你去南方弄布料，你就答应了？你就没想过我们纺织厂怎么办？” 孙成刚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她买布料也没影响你啊。” “什么没影响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她那新品好，以后肯定要长期的找外面买布料了，我们损失很大的。之前安阳纺织厂的主要客户，就是安阳服装厂。现在青春年华接收，我还想着和她挺熟的，以后来往更密切。你说现在算啥事儿？” 孙成刚道：“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呢，以前我们就是这么做的。厂子之间就是互相帮忙，要不然效益从哪里来？” 孙成刚顿时无语了，“姐夫，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竞争特别大。你要是有时间和我去一趟南方，你去看看，你就能明白苏楠的想法了。” 李厂长道，“我不去，那是特区，和我们内地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 孙成刚：“……”他以前觉得他姐夫挺靠谱啊。除了不能创新…… 如今发现真的是太顽固了。 “姐夫，你要是有更好的选择，你不会选更好的？” 李厂长道，“做熟不做生。” 孙成刚真的什么也不想说了，他如今心里真的体会到了，为什么安阳服装厂会倒闭。 为什么纺织厂要越来越不成了。 他也劝不了了，就干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不是打算让你去劝劝吗？”李厂长道。 孙成刚立马拒绝了。“她不会听我的。我太了解苏楠了，她很有主见。而且我明知道这是错误的，我也不能去害她啊。” 李厂长顿时生气了，“你这什么话，这怎么是害她呢？以前合作的也挺好啊。你看看厂里这些人，马上国庆了，我连过节福利都发不出了。” 孙成刚心想，这也和人家苏楠没关系啊。 “你去不去？”李厂长问道。 孙成刚摇头。 “好，你滚！”李厂长直接气得赶人。他觉得自己以前帮着小舅子真是白帮了。如今把过去的情分都忘了。 孙成刚见他生气，喊了一声，“姐夫，你别这样。” “滚滚滚滚……”李厂长连说几个滚，“要么去说，要么就走。” 孙成刚就走了。 他回去之后，就找苏楠说这个事儿。倒也不是劝苏楠。而是找苏楠拿主意。 姐夫太固执了，这样下去，纺织厂要不行了。 苏楠道，“如今就看他自己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知道改变，苦的只是厂里的工人。你看我们在南方遇到的那个纺织厂，人家那规模也不大，就愿意一直创新。你和你姐夫说，如果他愿意引进技术，不用他找我们，我就自己找上门去了。” 孙成刚叹气，“其实我不操心我姐夫，我还真就担心在他手上把厂弄没了，以后多少人埋怨他。” 苏楠道，“我给他出个主意，要是弄不来新产品，可以搞个分厂嘛，就和我之前和安阳服装厂的合作那样。让别人技术入股。相信很多人愿意的，” 孙成刚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他忙不迭的就去找自己姐了。 李厂长在家里还在骂人孙成刚。李夫人怎么劝都没用，“你都要退休了，你操心干什么啊？” “我能不操心吗？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那你就改啊，刚子说的没错，你要是能弄点好料子，还担心卖不出去？” “那我也要有钱啊，新设备新机器新配方，这不都要钱？”李厂长气呼呼道。 “你以为张嘴就有呢。” 李夫人没办法了。这事儿她也不懂。不过她也不担心对方真的怪自己兄弟。毕竟这些年，这两人关系挺好。因为年龄隔着多，所以她男人纯粹是吧刚子当儿子养的。 正想着，孙成刚上门来了，“姐夫，我来了。” “你来干什么，出去！” 李夫人白他一眼，让兄弟进门。 孙成刚道，“姐夫，我刚找苏楠商量了一下，她很积极的给你出主意呢。人家挺够意思了。” 李厂长没说话。 孙成刚就把苏楠说的那个主意说了。 他觉得这主意非常好。 但是李厂长顿时炸毛了。 不炸毛不行啊，因为安阳服装厂前车之鉴啊。 他们背地里几个国营厂老厂长在一起聚餐的时候，分析这个事儿，就觉得货头就是当初开的那个合营分厂。 要不然不会有青春年华壮大的时候。也不可能挤占安阳服装厂的市场。 李厂长气炸了，“你这是害人啊。她这主意这是对我们厂好？我们不会成为第二个安阳服装厂？” “这不一样，这次是技术入股。你不要人家参与管理就成了。只分钱给别人。” “那以后人家卡着技术和我谈条件呢？” 孙成刚：“……” 要是苏楠在这里，肯定要怼一句：你先解决眼前困难了，有了别人配方打底，又有了资金和时间，你自己还没本事研发新配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我最近真的咸鱼吃多了，我天天要吃两条咸鱼。前几天甚至吃一整盘。就是那种腌制一天，然后小火煎得，外焦里嫩。 可能是吃多了，我真的就成咸鱼了…… 第163章 ◎人才终于有了◎ 孙武刚算是白来一趟了。 因为李厂长没考虑接受这个办法。 最主要的缘故是, 他要不两年也要退休了，他不想在退休之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和服装厂许厂长那么丢人, 实在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就这么熬着。 如果苏楠肯从他们纺织厂进货, 那自然是最好的。至少能帮着厂里顺顺利利的的过渡到他退休那个时候。退休之后的事儿就不归他操心了。 这个想法，他也是和自己小舅子说了。 孙成刚不能理解。但仔细想一想，好像也能理解。 因为他姐夫这个年纪, 升职谈不上了。 做得好了，没好处。做的不好会丢人。 这厂以后发展怎么样, 和他本人关系不大。 所以他不想着改变, 他只想等人帮他维持现状。 这一点, 让孙成刚很无奈。可能这就是苏楠和他姐夫之间的差距了。 苏楠自己当老板，为了自己的厂, 白天晚上不睡觉，也要琢磨着怎么赚钱。亲自跑南方去找进货渠道，去看款式。 他也不好再和苏楠说这事儿, 于是干脆就这么着吧。免得到时候也让苏楠为难。 这次登门倒是没缓和关系, 反而还让两人矛盾更大。李厂长现在有点儿迁怒小舅子了。 他媳妇儿劝道，“那厂也不是他的，他现在还靠着人家那边赚钱呢，你也别为难他。” 李厂长闷不吭声。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强人所难了, 但是这不是心里着急吗？ 李夫人倒是不着急, 闹点矛盾也没啥。时间长了, 自然而然就好了。 “厂里的事儿你也别发愁了。不会那么早出问题的。总能熬到你退休。” “希望吧, 哎……” 苏楠倒是没过度的关注这边的事儿。 她自己实在忙，也顾不上别的厂里的事情了。别说纺织厂了, 鞋厂那边她都顾不上, 一个季度能给鞋厂出一双主打鞋就不错了。 毕竟相比之下, 她肯定是更看重自己这边的事情的。 林淳那边寄过来的资料，还有谢蔺寄过来的杂志，陆续到了。 她和设计部的人一起整理。 让大家整理出有用的资料。 看着这些丰富的素材，设计师们也看花了眼了，而且也算开了眼界。 原来外面的流行元素已经变化这么大了。 苏楠强调道，“我让你们看这些资料，是了解现在的流行趋势，而不是让你们抄袭。要在流行元素的基础上面加上自己的创新。要有自己的特色。” 这会儿对这种版权意识保护并不是很强烈，哪怕抄袭了，苏楠这边问题也不会很大。但是苏楠自己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服装厂走抄袭的路子。一旦这样，以后永远只能追着别人跑。 资料整理之后，苏楠就让李兰馨去帮忙联系自己夜校的同学。 之前有几个一直约稿的，虽然功底肯定是比不上正规大学出来的，但是苏楠之前就有留意过，有三个人还是有点灵气的，设计的东西偶尔能让人眼前一亮。 苏楠早就留意着了，如今她们毕业了，自己这边也正好有了培养新人的极致，和条件了。她就想把这几个人找来。 好歹之前和青春年华合作过，对青春年华很熟悉。 至于功底，后期都是可以培养的。 李兰馨按着苏楠给的地址，一个个的去找。 这几个人还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过因为给苏楠这边投稿，一个月有个几块钱收入，勉强当零花钱用。 听说苏楠要招她们，二话不说就收拾收拾来投奔了。 见到苏楠，三人都很兴奋。 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苏楠道，“之前你们也设计过咱们的服装了，也知道咱们的风格。” 三人都赶紧儿点头。 那可不，她们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自觉的去店里看看。毕竟要靠这个赚零花钱呢。 “先来我们这边当实习设计师，连续三个月都能设计出合格的作品了，就转正。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到苏楠的要求，三人都还有点儿不自信。 和苏楠最熟悉的张文娟道，“我们就怕自己进步不大。” 苏楠笑道，“放心吧，我们单位有完整的培养人才的机制，不止会安排正式设计师带你们，帮你们把关，还会给你们提供学习资料。教你们如何提升自己。” 听到这话，三人二话不说就立马点头应了。就担心说晚了，到时候苏楠反悔。 这么好的条件，就算不给工资也要来啊。 这完全是能学真本事的地方。 苏楠带她们去设计部，给她们安排老师。 “我们设计部现在是我带着，这也不是长久的事情。按照我们厂里人才培养制度规定，你们谁先带出新人来，就先升组长，以后看表现，再继续提升。” 有了这个条例，几个设计师心里的小九九顿时转换了。本来还担心教诲了徒弟，挤走了师父。 现在师父有了升职的机会，那还等什么？ 小朱兴奋道，“厂长，我也能带人吗？我有机会吗？” 苏楠道，“看你后面表现，这次不着急。” 小朱顿时满心欢喜，下次就有机会了。 苏楠不止招新人进来，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还在班上也邀请同学们放假的时候去自己厂里做临时工提前体验工作岗位。 “我们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体制是非常完善的，目前也算小有名气。要是有想法，可以去报名。因为单位不大，所以名额有限。” 听到这话，好些同学围过来了。 之前苏楠就找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约过稿，她们也挺羡慕的，到那时当时在大一，也没学什么东西。 现在到了大二了，就有底气了。 当然，感兴趣的也只是家庭条件差一点的同学。想赚点生活费。别看学校有补贴，但是也确实不够学习和生活用的。 班上一直针对苏楠的刘丹道，“你们可别眼光太短浅了，她就是想骗你们这些大学生去给她长脸。” 苏楠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不需要你长脸。毕竟你挂科太多。” 听到这话，刘丹顿时脸色变了。 其他人都抿嘴忍着笑。 这个刘丹也真是的，从苏楠来第一天就针对苏楠。人家苏楠平时忙得很，匆忙来上课，匆忙离开，从来没搭理她。也不知道她看不上人家哪里。倒是刘丹自己，考上这个学校之后，人大概是飘了，以前学习的热情没了，整天和男同学写信。还挂科。 苏楠不搭理她了，继续和别人道，“这肯定是自愿原则的。我只是因为和大家都是同学，正好我们现在制定了这么一个制度，也有了条件帮助各位同学。所以大家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这没什么。” 她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期盼着能有个别同学毕业之后，因为念着这份感情，做习惯了，再加上好待遇，愿意留下来。那自然是最好。 另外就是在培养她们的同时，她们能给厂里带来回报自然最好。 下课之后，刘丹就直奔系主任办公室举报苏楠了。 故意引导同学玩物尚志。 这是要挖设计院的根。 系里的刘主任当初是亲自接收苏楠这个学生的。 如今苏楠那厂也是办得红红火火的，她本人还是很相信苏楠的。不过还是把苏楠找过来问清楚怎么回事。 苏楠道，“正好我们厂里有个这机制，我最近也弄到了很多的资料。我就想给大家提供一个实习的机会。我认为设计这个专业就要不断的锻炼，光看书不行。” 听到苏楠说的这个事儿，刘主任也觉得好。 “你这样不行，到时候人多了，为了这个事儿你也不好安排。这样，让人道系里统一报名，我们选一些成绩好的过去。要是成绩不好，就好好待在学校里学习。” 苏楠一听，顿时欢喜不已，“主任，我觉得您这办法好。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想着，主要是我面子没这么大。没好意思这么干。要不然那那些成绩不好的学生全得罪了。 系主任还真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因为青春年华服装厂是本地的服装厂。离学校近。厂长还是学校的学生。安全有保障。 另外青春年华在当地已经很有名气了，未来发展趋势还是不错的。去这样一家厂实习，不担心会学坏。反而能学到一些东西。 系主任觉得主要还是推荐大三的学生比较好。她们更需要这样的实习机会。 于是这事儿本来是苏楠私下里安排一下的，变成了青春年华和安阳大学校企合作了，虽然是非正式的。但是结果却是让苏楠很满意的。 第二天去班上的时候，班上的同学找她打听这个事儿。 苏楠为难，“我们班刘丹同学去系主任那边举报了这个事情。” “啊？” 其他人都看着苏楠，然后看向刘丹。眼神纷纷不对劲儿了。 苏楠道，“我和系主任说了这个事儿，系主任觉得挺好。” 本来还暗自得意的刘丹：“……” 苏楠继续道，“然后系主任觉得应该搞得正式一点儿，不应该只局限于我们这一届。要大家有意愿的去报名，然后选一些合适的人。所以这个事儿啊，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了。” 这下子大家心情五味杂陈的。 回去好不容易考虑好了呢，突然就变了。 好些有意向的同学心里嫌弃刘丹，嫌弃的不得了。 苏楠心里倒是踏实了。 人才终于有了。虽然还不完全属于自己，但是至少有可以用的人了。 而且这个合作要是办得好，完全可以一直保持。 等以后青春年华发展越来越好，而大学生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份关系自然是更稳固。说不得到时候毕业还能往她那边分配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64章 ◎买机器◎ 因为学校参与进来了, 班上相当一部分人是没办法参加这个实习了。大家心里还是有点儿郁闷。 有些东西就是越有人竞争，越觉得好。之前苏楠提起的时候, 还只有部分人觉得想去看看, 但是也不是十分看的上眼。 现在有学校牵头，搞得有点儿正式，而且还要选优秀的人参加, 这就让人觉得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了。 班上同学为此还很郁闷。 苏楠见此，立马又和他们说起了约稿的事儿。 也不说能赚多少钱, 而是说把这个当一场检验。“我们平时不都要练习吗？如果在练习的过程中也能得到市场检验, 岂不是两全其美？” 之前苏楠也在班上约过稿。也有人参加。 不过这会儿大部分大学生内心是骄傲的, 也有些清高，怕被人知道之后要笑话他们。所以很多人有想法, 参与的却很少。 现在学校参与进来了，加上苏楠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个约稿也挺好的。 反正学校都安排学生去苏楠这个厂实习了, 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很多人找苏楠打听约稿的条件, 需要什么风格的。 苏楠就让他们有空去自己店里看看。这也是检验大家眼光的机会。 不止苏楠同学，系里的学长学姐也受到了苏楠的邀请。 一时间，投稿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光是审稿，苏楠都要花许多时间了。但是她一点都没觉得累。反而心里很高兴。 现在设计也跟上来了, 加盟店扩张也有序进行, 基本上每个月都有几家加盟店。 倒是生产产能要跟上。 苏楠没打算请人, 因为厂房不够用, 请人多了反而不好管理。 她想要的是增加效率。 效率上来了，工人工资也能多拿点, 福利待遇好了, 比多请人更好。 新品上市, 国庆节大促销的成功，让苏楠这边很是回流了一批资金。 一部分还银行贷款，一部分，她就准备买东西了。 做生意就是这样，手里压根存不住钱。 之前青春年华服装厂留下来的那批机器，到底是不行了。 苏楠想弄点新机器回来。 上次她去南方服装厂就发现了新机器了。别看都是缝纫机。旧的老师缝纫机容易断线，卡线条，这和技术没关系，完全是机器问题。 这样一来单位工作。 而且老设备走线都没有新设备走线密集好看。 苏楠对质量方面还是很看重的。 于是咬牙准备进货。 她和江玉兰提了这个打算。 江玉兰：“……你可真是会赚钱又会花钱。” 苏楠笑道，“我听说，越是厉害的老板，越是存不住钱。你这位财务主管可得习惯了。” 江玉兰道，“这倒是没问题，就是市里那边能同意吗？” 现在这个厂毕竟是合影长。 苏楠要投钱进来，那边也要投钱，否则占的股份就要变化了。 苏楠道，“我和那边提一提。” 国资的付主任听到苏楠要往厂里投钱，自然没意见。 但是听到自己这边要投资金的时候，顿时就变脸了。“这个……厂才重开没多久，是否还需要考虑？” 苏楠道，“已经几个月了，马上又要到年底，后面大促机会非常多。我们的产能还是要跟上。机会失不再来啊。再等就要等一年，实在可惜。” 付主任心想这道理我能不明白吗？我就是不想出钱啊。 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苏楠和他提了如果国资这边不出钱，厂里股份会变更的事儿。 “我先去问问陈副市长的想法。” 如果是别的厂，这点小事情自然不能惊动陈副市长了。但是苏楠这边毕竟是一个实验。陈副市长还是很关注这个厂的变化的。 几次看报纸，看到青春年华取得的成绩，也是非常开心。这证明他决策的正确。 付主任将这个事情上报上去了。 陈副市长听完这个情况，眉头微微皱着。但是这事情并不能说苏楠错了。 一个厂要发展，要继续投资，这是正确的。 但是这样一来，确实也给财政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一个厂现在这样自然需要的钱不多。 但是如果厂多了，那就不行了。 特别是苏楠这种厂还能赚钱，还能收回一定的资金。但是如果是一些经营不善的厂，就容易拖累财政。 看来，以后这种模式也是要有选择的。不是每个厂都能这么做。 既然是尝试，陈副市长自然也没准备往里面投钱。他让苏楠先投资试试看。 稀释掉的股份，他也不是很在乎。 毕竟一开始就是希望工人有个着落而已。 他也不可能一直把目光放在这个厂。机械厂和钢厂，以及一些大型厂，才是市里重点项目。 付主任得到了回复，立马就去和苏楠说了。 苏楠暗自欣喜。 二话不说就拍板这个事儿了。 让江玉兰算一算能拿出多少钱来。 江玉兰一边心疼一边算钱。 这钱还没捂热乎呢。她本身就是一个特别节省的人。如今当了财务，这个习惯越发严重了。 现在就和割肉一样疼。 “要不我们先进几台回来试试？” 苏楠道，“至少也要二十台起步。要不然不好谈。” 想知道这机器是哪里买的也容易，苏楠直接问的林淳。 林淳帮着打听了一下，这些机器都是南方产的。 毕竟从国外运输，成本也高。这些企业来华国办厂，就是为了控制成本。这方面他们可精得很。 苏楠要到了这边的联系方式之后，立马就给那边打电话了。 价格还真不便宜。 苏楠拿着算盘打了打。心里和江玉兰一样的疼。 最后决定还是想要。 和对方谈妥了，她就安排孙武刚过去南方一趟，去采购机器。 孙武刚正准备去南方看新布料呢，接到这个任务，惊讶道，“厂里机器不是能用吗，你还买啊？” “新的效率会更好。”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孙武刚说了。 孙武刚一脸的复杂。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夫。 这就是国营厂长和私营厂长的区别吗？ 还是只是个人的缘故。 苏楠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要是我姐夫也和你这样愿意尝试和创新就好了。” 他虽然不是纺织厂的人，但是在那边开食堂这么久，也是有感情了。也不想纺织厂真的哪天不行了。 苏楠道，“我也能理解他。我的决策如果错了，就是我自己亏钱。没人能说我什么。但是如果你姐夫错了，他压力也是很大的。” 孙武刚复杂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准备回去之后把家里安排一下就出发。 他走后，苏楠倒是也想到了纺织厂。 苏楠心里也是可惜的。 她倒是没什么很深刻的感情。但是她可惜的事人才。 那些工人都是几十年的技术工人。要是纺织厂真开不下去，这些人就不能做事了。 很可惜。 要培养一个技术工人多不容易啊。 以后为了谋生，他们会从事各行各业，却很难再回到最适合他们的职业岗位了。 “所以我就说了，钱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一切都能解决。” 还是要努力赚更多的钱。 她甚至还做了个白日梦。 哪天她的服装厂实力雄厚了，直接收购一家纺织厂，要什么布料就研发什么布料。 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想想。现在就完全是个白日梦罢了。 她现在可没这个实力。 孙武刚去了一趟南方，还特意去看了谢蔺。 给谢蔺带了点土特产。然后发现谢蔺的情况大变样了。 之前还是在一个小院子里搞二手，现在都租了个小厂房搞生产了。 “你可真的能折腾啊。”孙武刚忍不住感慨。 一个被骗得一无所有的人，竟然还能东山在一起。而且接触的还是完全陌生的行业。 孙武刚想到了苏楠。这两人都挺能折腾的。 谢蔺笑着带他参观自己的小厂。专门生产收音机设备的。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厂。” “这是我和人合伙的。他出技术，我出钱出力。” 谢蔺说起了自己在这边的发展。之前打算想要去买技术的，但是想到每年都要交钱。而且这钱还不少。拿倒是能拿，但是谢蔺考虑到一个重点。自己买专利搞生产，以后永远那就只能走别人后面了。 所以谢蔺觉得这样不行。 他本来也只是想着碰运气的。但是还真给他挖到了一个人。拿着技术回来找人投资的。 被他截胡了。 谢蔺能做生意，能让人跟着他，自然会说话了。他告诉对方，自己手里要人有人，要厂有厂，马上设备也要引进了。 大饼一画，加上整个人又自信，人家还真的同意和他合作了。几乎是连夜，谢蔺就去租厂房招人。第二天带人来厂里参观的时候，就把自己画的饼给实现了一半儿。 于是这厂就开起来了。 孙武刚佩服道，“你可真行啊。” 谢蔺笑着摇头，“还不是因为穷？”如果有钱，大可以拿钱使劲砸，卖技术，引进人才。 “不过在南方是真的好，这边机会多，人才也多。很多人从国外回来都愿意先来这边看看。你说我要是在安阳，那些大学生能看上我这小地方？” 孙武刚想想还真是。 “不过也不全是，我们苏厂长就有本事。” 他把苏楠吸引一群大学生来厂里的事儿说了。 谢蔺：“……她可真行。苏楠同志充分的告诉了我一个道理，不是地方不行，是我自己能力不行。” 孙武刚顿时笑了起来。“你也别这么想，只能说擅长的领域不同。我们苏厂长也说了，让她在南方，她是没那个信心的。她习惯在熟悉的地盘上做生意。”这还是上次从南方回来的火车上聊起来的。 那会儿他们觉得南方机会多，问苏楠要不要在这边办厂，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搞什么合营了。而且进货也方便。但是苏楠摇头否定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65章 ◎扩张计划◎ 孙武刚在南方一直将机器都定好了, 又等着人家出货，交接清楚了, 才跟着机器一起回来的。 两百台新机器, 自然只能用卡车运输。 路途遥远，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 也得感谢这些年的治安比往年要好一些，要不然这一车贵重的东西, 还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到达安阳。 饶是如此，孙武刚还是请了自己在南方的几个战友一起护送回来的。 好在一路平安顺利, 车子安安生生的到了安阳的地界。 新机器进厂的时候, 还引起了轰动。 毕竟服装厂还真是好多年都没有进过新机器了。 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往外卖机器呢。 当工人的都知道, 只有厂里效益好，赚钱了, 才会想着去买新的设备。 “听说这缝纫机是从南方大厂来的，国外的机器，也不知道分给谁用？” “这么多, 肯定都能用上。” “那也说不上, 谁知道还招不招人。现在每个月都加了那么多的加盟店，效益越来越好……” 大家聊起厂里这生意的时候，都只有高兴的想法，没觉得辛苦。 毕竟加班就有钱赚。前几年倒是闲着, 可没钱啊。 尝过了那个苦之后, 大家都觉得没钱才是最苦的事儿。只要能多拿工资, 谁都愿意多上班, 多做点事儿。 厂里的效益越好，厂才不会和上次安阳服装厂安阳倒闭。 苏楠看到新机器也很高兴, 亲自指挥着卸货搬进仓库。 她自己还让人放了一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去了。 要亲自试一试这新设备。 新设备就是好用, 轻轻的一踩, 缝纫机就哒哒哒的运转了。走线非常顺。 她让厂里的工人也试了试。 被抽选出来实验机器的工人紧张的摸着这些新机器，然和试着用了用，只觉得甭管是手还是脚，都很省力气。 就连针头仿佛都亮一些直一些。 不愧是新机器啊，就是好上手。 苏楠问她们新机器怎么样。大家都说好用。 “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用的缝纫机。” “这机子踩着特别的轻松，都感觉没咋用力。” “线也走得特别顺手，就感觉没怎么扶着，它就走完了，也没歪。” 说起新机器，都是说不完的好话。 苏楠笑着道，“好用大家就用着，以后争取都能用上新机器。” 厂里三四百号人，这机器自然不可能每人一台。只能优先给手艺好的人用。学徒和临时工就只能等下一批了。 当天，大家就陆陆续续的换上新的机器了。 还别说，这车间里面放上新的机器，还真的让人心里都敞亮的感觉了。 苏楠道，“这才像个新厂的样子。迟早有一天，咱厂里要大变样。”她脑袋里都忍不住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那些厂房广阔的大厂了。 总有一天，她的服装厂也会有更好的厂房。 新机器上来之后，工人们适应了两天，这效率就开始上来了。整个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五十。这可比招人要强多了。 再一看衣服的走线，都比之前要紧密整齐，连学徒工上去，都觉得这个比老机器更好操作，更容易出徒。 江玉兰道，“果然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她觉得这就是老板和工人的差距了。 苏楠道：“产能上来了，咱们步子也能迈大一点了。” 苏楠直接安排了程刚和苏柳去外地考察市场，她准备再几个大规模的城市把直营店开起来了。 比起加盟店，直营店更容易控制规模，也更好管理，容易维护口碑。 比如海城和首都这样的大城市，苏楠就准备开直营店的。 苏柳有些紧张，因为她没去过大城市。 苏楠道，“总要踏出去这一步的，除了程刚之外，你还可以带一个你觉得有潜力的售货员一起过去。这次你们主要是去看市场的。咱直营店要开起来不容易，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对于培养人这方面，苏楠是舍得下功夫的。 她不怕花钱，也不怕麻烦。只要对方肯学，也勇于尝试。 她自己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去做。所以要让身边你的人和青春年华一起成长，跟上脚步。 苏柳好歹也是锻炼出来了，周边城市的加盟店也经常去考察。这会儿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立马道，“我会努力完成任务的。” 苏楠笑道，“学校那边记得请假，回来自己把课程补上。” 苏柳现在已经在夜校学习了，学的也是服装设计。不过她不设计衣服，她只是想了解服装。 去店里通知了一个平时机灵的售货员之后，苏柳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苏老太听说苏柳要去大城市了，还很羡慕，“这是好事，你姐这是栽培你呢。你不要怕辛苦。” 苏柳笑道，“奶，我知道。我肯定好好办事。要说辛苦，谁比得上我姐啊。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苏老太心里开心。家里小辈门都教得好，关系都亲近。 “奶，我不在家里，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好得很，待会儿我还要去公园打叶子牌呢。” ㈧_ ○_電_芓_書_Ｗ_ w_ ω_.Τ_Χ_t_捌_０. c_Ο_Μ 苏柳：“……”突然有点儿羡慕奶奶了。 过了一会儿，程刚就来了。见苏柳拎着行李，就帮她拎。 苏柳道，“不是说好在车站见面吗？” 程刚道，“正好顺路，路上有个人说话也好点。” “你这人平时话也不多啊。是不是要出远门，太开心了。”苏柳打趣道。 她现在和程刚都是负责加盟店的，她是负责检查加盟店的运营，而程刚则负责给加盟店送货。所以接触就多。熟悉起来，那说话自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程刚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是的。” 苏柳本来还觉得自己要出远门一副挺大事情的样子就很不好意思，现在看程刚这样，顿时觉得自己也不算丢人了。她笑道，“也就出个门而已。不是多大的事儿，没必要这么兴奋，淡定点。” 程刚：“……” 一路上两人压根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因为另外一个售货员小姑娘也来找苏柳汇合了。 这次机会太难得了。小姑娘也很兴奋啊。两人就在路上聊了起来。 “店长，咱们是先去海城，还是去首都啊？” “先去海城。这次主要是海城。” “我还是第一次去呢。” “我也是……”苏柳抿着嘴笑了笑，回想自己以前在家里割猪草的日子，再想想现在。苏柳都要感动哭了。姐真的太好了！ 苏楠这边红红火火的，倒真是让不少人看着眼红。 这才多久啊，就能开始买新机器设备了。 而且这每天的货车就没停过，天天往外送货。这是多好的生意啊。可惜这生意再好也和他们没关系。 苏楠也不从他们这边进货。 至于学加盟……之前安阳服装厂已经各一大家做出了反面案列，行不通。 纺织厂李厂长亲自给苏楠打电话，说起了进货的事儿。 苏楠道，“这事情孙成刚也和我说过了，李厂长，我心里是很感谢你们以前对我的帮助的，但是我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不能只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其他人，特别是加盟店。我要是做出的衣服不好卖，这不是坑人吗？” 李厂长郁闷道，“我们的布料也没那么差。” “不差，但是已经没有新鲜感了，现在的追求日新月异。以前棉布是好料子吧，现在就不喜欢了。非得要一些新料子做的衣服。自从换了新料子之后，店里销售额增长了百分之五十。您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大的进步？我这要是换了，加盟店都不同意。” “所以我给您的建议还是先改良技术，产品更新换代。” 李厂长觉得这不和之前一样的说法吗，对他没用啊。他也有难处。 “真不行？” “许厂长前车之鉴啊，到时候加盟商要找我麻烦。谁来为我负责？” 李厂长：“……” 他心里挺受打击的。 自己厂里生产的布料，竟然已经这么被人嫌弃了。没人愿意买了。 想当年，多少人找他的关系想多拿布料啊。 那时候连布头都是好东西。 现在好了，自己求上门都没人要。 不过这次苏楠说了她的难处，李厂长倒是能理解了。 当初就是加盟商找许厂长的麻烦，服装厂才一错到底的。 所以说，这个加盟店也是有利有弊啊。 厂都被拿捏了。 苏楠还是给他出主意，让他引进新的技术，哪怕贷款也行。自己这厂也是找银行贷款的。 纺织厂好歹是正规国营厂，不可能不能贷款的。 李厂长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先回去了。” 他总不能告诉苏楠，自己不敢贷款吧。 这要是亏了怎么办，他怎么和厂里工人交代？ 可别等退休了，还要被人埋怨。 他就算不说，苏楠稍微一想也明白了。她心里还是很失望的。好歹也要为单位拼一把吧，这些人为啥都不愿意呢？ 哪怕不是自己的单位，难道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不做事儿？ 内心深处，苏楠肯定是希望纺织厂能蜕变的。 不止是为了让那些工人不失业，也为了青春年华。 要是本地有好材料，她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要是有钱，我非得买设备回来自己生产……” 苏楠刚冒出这个想法，立马摇头，“不行不行，慢慢来。” 一个青春年华就够忙的了，再管一个纺织厂……还是算了。 苏楠自己让自己别想太多，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为主。但是李厂长离开厂里之后，就去找了国资办。 如今厂里入不敷出，还是需要市里帮忙的。 看能不能帮忙找一些销售渠道。 李厂长也是没办法了，他就怕迟早和安阳服装厂一样的下场，所以还不如早点和市里求助。没准市里拉一把，他们就站稳了。 国资办付主任一脸头疼。 安慰了李厂长一番之后，就把人先打发回去了。 回头想了想，还是和上面反馈了这些情况。 因为最近市里也在盘点市里的这些单位的效益。可能领导们也有一些安排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66章 ◎投资养珍珠◎ 听了国资办付主任汇报的情况, 陈副市长心情真谈不上好。 他知道有些国营单位是不行了，这和市场竞争是有关系的。但是你就不能想办法去竞争一下？遇着不能解决的为他, 就找政府扶持。你哪怕找我贷款都成。你让政府给你找销路…… 陈副市长道, “你和他说，让他们先自己想办法解决。别的厂能生存，为什么他们不行？苏楠接手安阳服装厂之后, 发展这么好，这是为什么？他们应该反思！难道他们给国营厂当厂长, 就这样不愿意付出？ 今天我开了这个口子, 明天又有什么厂找过来？这些厂领导都是干什么吃的？” 越说, 陈副市长越生气。他每天都在思考如何让这些厂经营更好点。能维持经济发展。 但是发现这些厂领导一个个的都准备捡现成的。那还要他们当什么厂领导？ 干脆自己亲自去管算了。 付主任不敢吭声。 不过这些小规模轻工业厂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不像钢厂和机械厂，经常能有机会去大城市大厂, 和国外一些技术员交流学习。 等陈副市长说完话之后，付主任才赶紧回去给纺织厂打了电话，传达了陈副市长的指示。 “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 李厂长：“……” 他要是能自己动手, 还用得着来求人？ 这事儿让李厂长挺没有脸面的。如果求领导就能把事情办了，被批评也就算了。现在在领导面前也没个好印象，事儿还没办成。 李厂长这心情不好了，憋着憋着就憋病了。 …… “妹儿, 我和你说, 咱真的要自己自食其力, 不能想着靠政府。” 这会儿, 苏梅也坐在苏楠的办公室里激动的说起自己的事业，“我们那公社领导们不知道干啥的, 整天也不带着我们致富。幸好咱自己队里找出路了, 那养珍珠的地方, 我也去学过了。人家愿意教我们技术，只要我们养，她们就收。” 苏梅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之前和苏楠说了自己要去养珍珠，也没等着苏楠给她找路子，她自己就四处打听，在城里找相关单位咨询，然后去学习。 如今也算是弄清楚门路了。 她还记得苏楠要投资的事儿，就干脆过来找苏楠了。 “不过楠楠，咱这珍珠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成本，得养很久。要两三年才能换钱呢。” 这也是让苏梅郁闷的地方。生长周期太长了。但是收益确实又很可观。这东西好像可以做什么护肤品，又可以入药，还可以做饰品和配饰。不愁市场。比养鱼收效好多了。 苏楠道，“生长周期长，但是从两三年以后你每年都可以有收益，这也值得等待了。” 苏梅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饭不怕晚，所以这个事儿我还是要做。这不就来问问你，看你能不能等吗？” “愿意。”苏楠笑道，“这生意我还真就和你做定了。回头我厂里要是需要珍珠配饰，正好能省点儿钱。” “那没得说，真要是养出来了，你要多少有多少。”苏梅爽快道。 姐妹两说得开心，活像是已经种出了许多珍珠一样。 苏梅虽然急着回去，但是知道奶奶在城里，还是特意去看了奶奶。 苏老太知道她要养珍珠，担心道，“这技术不好学吧。” “别人能学，我就能学。奶，你就放心吧。”苏梅自信道。 “奶，我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那是迎难而上，从不畏惧困难。” 苏老太叹气，“也有缺点，太倔了。” 大孙女哪一点都好，就是听不进去人劝。总觉得自己都是对的。 这就不行了，做事情哪里能这样呢？ 苏梅不服气道，“奶，总不能要让我无所畏惧，又要让我瞻前顾后吧，那也太为难人了。” 苏老太：“……行，我说不过你。”说完笑着摇摇头。 第二天苏楠就给苏梅取了钱，苏梅还非得弄一个正式合同，证明这是苏楠投的钱。至于这占生意里面的多少份额，还得回去找人看看别投资多少，然后看看最后大家一共投资多少人，再算苏楠占多少。 苏楠倒是没意见，在这方面，她姐不会亏待别人，只会亏待她自己。 “姐，我还是那句话，这种事儿还是要看个人意愿，不要强求。” 苏梅道，“我知道，我也不能强迫人家跟着我做生意。” 回去的时候，苏楠又给苏梅买了一些东西，一些是给苏梅的，一些是给家里人带的。 苏楠道，“现在爸妈也不知道在家里好不好，我这边忙着也没时间回去看看。你帮我好好看看他们，又是啥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怕他们放心不下大哥。” 苏梅笑道，“放心吧，咱爸妈吃了一次亏，现在人可想开了，也明摆着呢。之前许清大概在县里站稳脚跟就抖起来了，还拎着东西来看爸妈。后来听二婶说咱妈一个眼神都没给，也没让人进屋，把人赶走了。” 苏楠问道，“许清现在过的很好？” “还成吧，也是咱那位大哥给她打下的基础，现在在学校门口支了个摊子卖一些蚕豆花生之类的。人家在县里还有房子，这可不抖起来了？” 苏楠感慨，“果然啊，这世上就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事儿。我当初还以为她是真的离不开咱哥呢。” “谁离了谁活不下去？以后都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增加多少麻烦。” 苏楠听到这话，瞄了她一眼，心里想着，你现在是这么说，你自己都觉得村里人离不开你的带领呢。 她笑眯眯道，“姐，这话你可要记着啊。” 苏梅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何止急着，我以后还要教我家里的臭小子，千万别学他们大舅。” 苏楠笑着点头。 苏梅这次离开老家时间挺长的，这次回去也是归心似箭，不过还是先把给爹妈买的东西送过去了。 她也好久没过来了，这次回来，发现家里在建房子了。 原来秋收结束之后，正好闲着也是闲着，苏柏之前留了钱在家里让他们建房子的。后来又陆续寄钱回来，让他们早点盖好房子，过好日子。 所以两口子琢磨着就把房子给盖起来了。 苏梅看那规模还不小，一问才知道是把她和苏楠的房间也计算进来了。 “给楠楠备着就行了，我那边离着近，何必呢？”苏梅道。 李秀芳道，“这说的啥话，你不是我闺女？” 然后清点着苏梅带回来的东西，“咋又买这么多东西？” 苏梅道，“你小闺女买的，非得买，我也拦不住。” 李秀芳笑着摇头，又问起了苏奶奶在城里的情况。“挺好的，比在村里住着的时候看着脸色好。” “那就好，我和你爸还惦记着房子改好了，把她接回来呢。下次我问问她。”李秀芳现在心情是挺好的。家里闺女儿子都出息，房子也盖起来了。 她寻思着新年新气象，等回来过年的时候，大家心里都能舒坦点。把过去不高兴的事儿忘掉。 苏梅又问老许家的人有没有给他们找不痛快。要不然自己趁着回家的日子，先过去把人教训一顿再说。 免得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欺负她娘家人都不在家。 李秀芳笑着道，“瞅瞅你那样儿，现在谁敢欺负咱家？你哥和苏楠是不在家里，但是咱村里得靠着他们赚钱的人总要帮着咱们吧。还有苏栋这孩子也孝顺，你二婶儿也厉害。放心吧。” 苏梅感慨，“这一说，咱家就属我最没出息了，不行，我得奋斗。” 李秀芳：“……”这闺女真是说一出是一出。 在娘家也没多待，苏梅就走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才把东西卸下了，就赶紧去找曾经的大队干部，如今的村干部商量租水源养珍珠的事儿。 村里人知道苏梅从外面回来了，还要带大家养珍珠赚钱，也都很高兴。 毕竟当初苏梅靠着养鱼，可是真的赚到钱了。属于村里第一家富裕起来的人。 不过就是有点儿抠，舍不得花钱，赚那么多钱了，还舍不得盖新房子，说是要省钱当养珍珠的成本。 大家都往村支部去，打听养珍珠的事儿。 苏梅已经在和村干部商量了，村里的意思是，不准备参与她这个事儿。如果苏梅要组织大家养珍珠，只能以私人的名义，不能以组织的名义。 这和之前双方说好的就不一样了，之前苏梅有这个意思，他们也是说愿意试试。现在听说成本高，时间长，难度大，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苏梅道，“可是以组织的名义，大家才能更信任我们，更愿意参与。我们到时候不管是做什么决策，也更正式。我一个人怎么带大家做这个生意？” “人家信任的是组织，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慎重。不能让组织为我们个人的决定背锅。苏梅啊，你这个珍珠的情况说了之后，我就觉得不大行。时间太长了，这期间万一出个啥事儿，亏本了。那可真的没法交代了。” 种田的人都知道，养鱼怕翻了池子，一年到头的也是担心呢。何况是养珍珠了。 苏梅正想说服他们，村里其他人也过来打听了，问苏梅养珍珠的事儿。 苏梅见大家都这么积极，心里高兴，立马把自己的打算和大家说了。 大家一起出钱，租水源，然后从外地买技术，请技术员来指导他们养珍珠。销路都不用担心，这钱肯定能回本。 大家觉得都挺好。能赚钱，都乐意先拿钱出来投资。 毕竟自己种地，那也是要先拿钱买化肥和种子呢。 村支书咳了咳，“你们这事儿想清楚，这是苏梅的个人行为。还有，这个珍珠养殖时间长，风险大，你们也要了解一下的。”他这也是为了苏梅好。知道这个同志喜欢折腾。 成功自然是好。但是如果失败了，那就不好说了。 大家都是穷苦人，你让他们亏钱了，谁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回头苏梅要在村里过不下去的。 苏梅自然也没瞒着大伙儿，把养珍珠需要的时间和成本都说了。 这一说，大家果然犹豫起来了。 有人问苏梅，“你准备养不？” “我准备养。我妹子也投钱了。”这也是苏梅的底气。哪怕这些人不出钱，她自己和苏楠一起养珍珠，这事儿也办的起来。 听到苏楠投钱了，大家心里想着，人家有钱，自然是可以支援苏梅了。苏梅就算亏钱了，那也没事儿。不像自己，要是亏钱了，可没人帮忙。 难怪苏梅这么有底气呢。 于是犹豫的人更多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今天姨妈来了，所以本来准备白天补上的更新就没了，抱歉…… 第167章 ◎奖励◎ 因为苏楠的影响, 最终决定投资这个养珍珠事业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一开始大家看苏梅拿出全部家底，觉得她这是真的有把握了。要不然哪里舍得呢？ 现在知道苏梅那个有钱的妹子也拿钱出来了, 大家心里自然也要嘀咕了。 加上苏梅手里有资金, 心里不慌。所以也就和上辈子不一样。一个不积极参与，一个也没想着一个个的劝。 投资的人也比上辈子少很多。 苏梅和苏楠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还直叹气，“我也不好强迫他们, 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 苏楠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 心里反而放松了。 改变了, 姐姐苏梅的命运线似乎也开始发生改变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改变是好, 还是不好。 但是总比上辈子要好。 苏楠道，“姐, 既然大家不信任，你就先好好的养一茬出来，自己积累经验了, 也让人看到你的成功。以后不用你说, 别人也要跟风的。别气馁。” “我才不气馁呢，我现在特别有斗志。我总要珍惜这些相信我的人。”苏梅心里也带着不服气，本来说好的事儿，村里突然变卦了。然后之前很多有意向的村民也不参加了。这不止是不守信用, 更是对她本人的一种否定。 只是这种否定并没有让苏梅灰心丧气, 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做出一番事业让人看看的决心。也要回报这些愿意相信她的人, 带大家一起致富。 知道苏梅如今有信心, 苏楠也不过多的去指手画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领域，有自己的想法, 她也不会仗着自己多活了一辈子就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比她姐要厉害。 而且苏楠自己也确实没时间, 她这边马上要上冬款, 然后自己还要准备期末考试。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好在苏柳倒是有好消息传回来了。 在海城那边，服装店特别多。被苏楠影响过的苏柳可不觉得这是竞争大，而是觉得这市场很活跃。 苏柳兴奋的打电话回来，在那边绝对有市场。 苏楠干脆就让她在那边把门店选址工作做好，招人也招了，开始在那边开直营店。 苏柳道，“厂长，你这么信任我啊。” 苏楠道，“这次你们一共去了三个人，你和程刚都是长期和加盟店打交道的，也管理直营店。另外一个也是长期在直营店里面当售货员的。要是这样都开不起一家直营店，那我以后就趁早放弃这个业务算了。” 她还真就说的心里话。要是身边的人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她还真只能慢慢走了。 毕竟独木难支。 苏柳一听，立马道，“厂长，我肯定做好！” 苏楠也没多说，反正用人不疑，只看结果。“开好之后，我这边给你们发货过去。” 这一时半会儿，苏柳和程刚他们就只能在海城那边长待了，苏楠还得顺道管着直营店。 好在如今设计上面的工作不是那么紧迫了，不管是投稿的，还是厂里的设计师，都已经能设计出是和青春年华的款式，苏楠每季度也只需要出一些主打款就好。其他的款式不需要操心，自然轻松很多。 海城那边店子还没开起来呢，苏楠就已经开始在报纸上面先宣传这个消息了。 毕竟这时候的人总觉得海城的东西就是好。既然如此，那自己的服装能卖去海城，档次不就又得提升一下？ 在海城那边，苏楠也让苏柳去找报社打广告，在直营店还么开张之前，就要开始造势。老老实实熬口碑可不行，那得多久啊？ 时间就是机遇，就是金钱。 她甚至教苏柳如何打广告，首先一定要又一句，“知名服装品牌年华即将正式入驻海城……” 苏柳道，“厂长，不是我对我们厂没信心，而是我们现在在海城真没啥名气。这边卖衣服的太多了，各种档次都有。我问了好些人，没听过我们的名字。” 苏楠道，“要是都知道我们青春年华，这广告费也就可以省下了。广告就是要广而告之。你天天在报纸上面念叨我们是知名品牌，时间长了 ，不就知名了？” 苏柳：“……”是我格局小了。 得到苏楠这边的指示，苏柳胆子自然也大起来了，放开手脚开干。这事儿就比她想的要简单多了。 选址，招工，装修。 因为离得远，这次装修就没法找苏柏了，而是找的本地人，好在他们装修设计图都是统一的。这就不耽误事儿。 这边才安排装修呢，报纸上面都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宣传了。 海城的人看着这个外地品牌的名字，一开始是觉得没兴趣的。 一个外地小品牌，还真不值得他们关心。 海城最不缺的就是进口服装。在这里，能买到全国各地最好的东西。 但是隔了几天，看报纸的时候，又是知名品牌青春年华的简介。 对于青春年华这个品牌就有了初步的印象了。 过了两天，又是青春年华创始人的来历，得的国际奖项。 这就给青春年华提升了点儿格调。好歹开办这个服装厂的不是无名之辈。 又过了几天，这服装厂的各大加盟店情况又介绍了一番。 海城群众的心里就想着，原来这还真是个知名服装啊，都开这么多品牌了。 有过两天，报纸上又宣传了这个服装品牌即将入驻海城XX街道。 那地方一直以来就是中心地段，地理位置好，店铺也多。 这地址也给青春年华拉升了点儿格调。 好歹是个有实力的品牌。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潜移默化的，让青春年华这个品牌，在海城人心里慢慢的扎根了。 接下来就等着开业之后拿出真本事，让青春年华彻底在海城长成参天大树。 苏柳办完这些事儿之后，眼看着要进货了，立马让程刚和总厂那边衔接，负责去接收货物。 程刚看着眼前这个安排事情井井有条的小姑娘，想着刚见面的时候，还被自己吓到过呢。成长得很快啊。 想想刚来海城整个人也很紧张，到后来慢慢的摸索出了一条路了，找合适的地址，选店面，招人，打广告，愣是一点点的把海城的任务完成了。 就像一粒种子一样，破土发芽，茁壮成长。 程刚觉得，自己心里好像也被种了一粒种子了，开始生根发芽了。 苏柳被他看得不自在，问道，“你看我干啥？” 程刚回过神来，露出担忧的神色，“我是在考虑没准我得亲自回去押货，到时候就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这边，怕不怕？” “也不光我们了，我这边不是还招人了吗？”苏柳道，“现在主要情况就是回去安排进货的事儿。你就甭担心了。” 程刚：“……行吧。” 苏楠这次全程没怎么参与，但是苏柳有将报纸寄回来给她看。可以说，这次苏柳给她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这比苏楠自己亲自出去开店都让人高兴。 那边说要发货，她就亲自选款式，然后盯着发货，最后看着货上了去海城的货车，心里才放心了。 海城这边，货一到，苏柳就开始安排店员们上货，然后将各种主打款都拍照，拿去报社打广告。 之前的打出去的广告这会儿就看出效果来了。 原本对这个青春年华不是很感兴趣的，如今看到要开业了，又看到了新款款式，很多人心里就不自觉的对这个店产生了去瞅一瞅的兴趣。 看看这些服装是不是真的和广告里面的那么好。 海城分店开业当天，就引来当地不少的顾客进来。 门口贴着开业活动通知书。 办会员卡，充值，打折…… 这些让人感觉新奇的销售模式，也让顾客们对青春年华这个品牌印象更加深刻。 再进店里一看，亮堂堂的装修，灯照下，所有的衣服都仿佛有了一层光晕一样。 穿在身上，照着镜子，就感觉平时穿的衣服不大一样。 再一看款式，时尚潮流。 难怪叫青春年华，穿在身上就是很潮。 最让这些人满意的是这个店子里的服务。不管试了多少套衣服，这些服务员都是笑容满面的。需要什么款式，就立马去找。可没有给人摆脸色的样子。 店长还亲自过来帮忙搭配。 “这是厂长，也是我们厂里的主设计师亲自设计搭配的衣服，这样搭配又百搭，又时尚。她设计的衣服都是可以多种穿法，一件衣服穿出不同的风格。”苏柳自信的夸着自家的主打款。 “就是报纸上面介绍的，拿过国际大奖的那位？” 苏柳笑道，“就是她。我们其他款式也都很不错，我们的设计师基本上都是大学设计专业的学生。” 这会儿大学生还是十分受欢迎的。一听这话，有些顾客不信，“你们厂里这么多大学生？” 苏柳道，“我们和当地知名大学有合作的。” 一听和大学都有合作，这些人心里，青春年华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了。 海城不愧是大城市，开业当天的营业额就超过了当初安阳的第一家直营店。 苏柳愣是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等到第二天一早，寻思着苏楠到了办公室了，就赶紧打电话过去了。 “姐，这边生意非常好！”苏柳兴奋道。 结果真是比她想的要好多了。 她刚到海城的时候，还真是有些发憷的。想着这么大的城市，青春年华能在这里站稳脚吗？ 但是现在青春年华证明了她的实力。 苏楠一大早的听到这消息，心情愉悦，“你的功劳很大的，柳柳。” 苏柳不好意思道，“姐，都是款式好。咱们青春年华来了这边，可也不比这边的品牌落后。甚至我觉得款式更新颖。”这也是她的底气。 苏楠道，“要辛苦你在那边守一阵子，安排好了之后回来，我给你奖励。” 苏柳道，“姐不需要奖励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楠笑道，“回来再说。”她准备给苏柳的奖励，自然是苏柳应得的。甭管苏柳要不要，都必须给。 她准备给苏柳一个点的分成。不止苏柳，只要跟着自己的这一批人都能独当一面了，自己就给他们奖励。 苏楠不喜欢吃独食，她喜欢将蛋糕做大，大家都有得吃。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68章 ◎奖励和回乡过年◎ 苏柳这次回来得比较晚。愣是等到了冬天, 把元旦促销完成了，才回来交差。 因为元旦促销算是过年前最大的一次活动了。这次促销活动之后, 年底其他活动就算不上啥了。 在海城的工作基本上安排好之后, 苏柳就回来了。不过年后这边忙完了，苏柳还是要过去，而且以后每个月都要过去一趟。 因为那边店子是直营店, 那边安排的店长是当地招的，业务上面还不太熟练。而且也不能过于信任, 这就要苏柳花很多心思盯着。 如果不是这边走不开, 苏柳甚至都要在海城至少待一年的时间的。 苏楠不准备让苏柳这么干, 海城的局面固然重要。但是这次开直营店只是一次尝试。如果每次去了一个地方开店，在安排人员方面都需要把身边的人安排出去, 那就说明用人机制出了问题了。 苏楠每次扩张，也不只是对当地市场的试探，也是对经营能力的一次考验。 她夸赞苏柳, “你这次做得已经很棒了。远远的超过我的预期。接下来的发展情况, 我们一起来计划。现在我已经组织了一个临时小组，对我们这个加盟和直营模式管理进行调整。相信会有好的结果的。” 苏楠说的这个临时小组，自然就是大学管院那边来打寒假工的学生。 苏楠可不是让他们光看着的，让他们了解了如今的青春年华加盟店和直营店的情况之后, 就让他们想一个对这些店面进行管控的模式。 毕竟现在没有网络, 也没监控, 交通上面也谈不上方便, 管理起来还真不如以后完善。 对于这方面，苏楠也不是专业的, 所以干脆让这些学生集思广益。 她可不会小看了这些学生, 这都是真材实料的。平时没少跟着教授研究课题的。 这些大学生们也挺乐意的。寒假闲着也是闲着, 来单位里面实习一下，包吃包住还拿工资。 而且还能接触到实际的案例，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很有学习意义的。 反正就算做不出来，对苏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这些大学生的加入，反而能提升外界对于青春年华这个单位的整体印象。 这些事儿暂时还没结果，不过苏楠答应给苏柳的奖励，倒是到了年底的发奖励的时候，在内部会议上面，直接给苏柳发了。 一个点的分红。 苏柳知道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咋突然给我这个……太突然了……” 她激动的有点儿不敢相信。 苏楠道，“早就说了有奖励的。不止是你，以后其他人也一样，能再自己的领域独当一面，开拓创新，为公司创造利益，我都不会小气。” “青春年华不止是我的，也是大家的。我希望我们可以不止可以带领青春年华成长，更是可以和他一起成长。” 这个成长自然不止是自己能力的成长，也是经济上的发展。 江玉兰倒是还好，她一直一来都知道苏楠不会亏待身边的人的。就和当初开食堂的所以一样。 倒是李兰馨和孙武刚心里都挺开心的。 孙武刚是觉得如果真的以后能成为青春年华的一份子，那以后就踏踏实实待在这里做事，也挺好的。不用自己出去另外开辟一条路了。 他相信，青春年华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会小。 李兰馨则满眼发亮的看着苏楠。 她发现，苏楠总是给人创造奇迹和梦想。 有些事情她想都不敢想，苏楠却偏偏敢给。 拿分红啊，成为单位真正的一份子。作为一个老实的打工人来说，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苏楠看着大家，“我这话说到做到。苏柳，你也放心接受这个奖励。给大家作出一个好的例子。” 苏柳红着眼睛点头，“谢谢，谢谢厂长……谢谢单位！” 要不是出去历练过，这会儿苏柳都要激动得哭出来了。 拿分红和打工，那可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会儿钱还没拿到手呢，她就觉得心里踏实了，更有盼头了。以前虽然也没想过要离开，打定主意要跟着姐一起干一辈子的。只要姐不嫌弃她就成。但是现在这感觉和之前还是不一样。 要说啥不一样……拿就是踏实。感觉一脚踩在了地上，扎根了。 反正以后只要青春年华发展好，就不愁她的未来了。这就是公司给她的安全感，踏实的感觉。 苏柳拿到这个奖励，江玉兰她们都挺福气的。 管理直营店，监管加盟店，现在还能独自去外地开荒了。苏柳用她自己的成果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价值。 其他人都摩拳擦掌，准备赶紧跟上脚步。 散会后，苏柳就邀请大家出去吃饭。 必须要庆祝一下。 苏楠道，“就去我家里，从外面点菜，去家里吃。” 这个天气，奶奶出门也不方便。去家里吃饭，也让奶奶开心点。家里那边烧上了暖气，也暖和。 苏楠是个会享受的，加上奶奶年纪大了不能受冻，早就让人把家里装了私家暖炉子，自家烧炭，通过管道让家里暖和起来。 如今这天气，只要关上门，家里就特别暖和。 连江铃放假了，都往她那边跑，去写作业。 晚上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在苏楠家里聚餐，帮苏柳庆祝的同时，也是为青春年华这一年取得的成绩做了一次总结。 青春年华真正扩大，其实也就是接管了安阳服装厂之后的这半年。而这半年的成绩就已经十分耀眼了。 不止效益惊人，如今更是已经走出去了。 海城开荒成功，这证明了未来去别的城市也能复制这种开荒模式。 明年可以加大步子了。 苏楠高兴，晚上喝得有点儿多。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开心的走了，她还坐在房间里面后微醺着脸笑着看窗外。 苏老太端着醒酒汤上来，“喝那么多干啥，又不是要应酬。” 苏楠咕噜噜几口就喝下去了。“我开心嘛，今年成绩非常不错。厂里有了很好的成果，身边的人也都进步了。” 苏老太道，“你倒是也大方，啥都往外给了。” 苏楠道，“奶，这有啥舍不得的。我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大家和我一起奋斗的。都有出力的。我就希望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好。”说着笑了起来。 她是爱钱，也喜欢赚钱。喜欢用钱解决问题。 所以她也希望身边的人能有钱。也算是圆自己曾经的一个遗憾。要是那个时候，能有人也能带她一把……所以这辈子，遇着想要上进的人，她都想给机会。 苏老太笑了笑，也没再说啥，反正孙女自己高兴就好。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家这孙女就是个干大事儿的人。会赚钱还会花钱。大气。 苏柳得到分红的事儿很快就在厂里传开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有人有了冲劲儿了，想奋斗一把，搏一个未来。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觉得这是因为苏柳和苏楠都姓苏，是一家人。所以人家自家人自然不说两家话，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就舍不得了。 苏柳听到这个话都要气死了。又担心给单位带来不好的影响。就去苏楠办公室说道，“姐，要不我的分红还是以后再给吧。我怕会影响你的威信。” 苏楠正在看报表，听到这话就笑道，“什么威信？能带厂里赚钱才有威信，别的都是虚的。别人越是这么说，你就越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就行。和别跟着别人的思路走呢？” “按照他们这种说法，我还只能奖励和我疏远的人，和我亲近的人，我还不能提拔奖励了。” 苏楠可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委屈自己。 更何况是在公司决策这种事儿上面，更不会因为别人闲言碎语而改变。 苏柳听苏楠这么说，心态也转变了。 觉得自己心性还是不够坚定。 被人一说，情绪就容易受到影响。 她立马正色道，“厂长，明年开年，我想组建一批人，专门培养直营店管理人员，以后我们在增加直营店，就不担心临时找不到人才了。而且随着店面越来越多，我认为我们的加盟店监管小组可以分区域组成小组，每个月轮着监督，这样也不用担心有人被收买。” 姐说得对，要证明自己！ 苏楠闻言，笑着道，“有想法就写成计划书，然后好好做。” 苏柳立马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厂里的流言蜚语还真没对厂里产生什么负面的影响。 不想奋斗的人，本身就不想上进，所以心里怎么想的，也不会影响这个厂里的发展。倒是有一部分有上进心的人，确实也被苏楠都这次大手笔的奖励给激励到了。 原本他们就想上进一把，当时还没说有这样的奖励呢。 现在有了这样一个目标了，那还不得更上进心？ 过年之前，苏楠光是接到各种工作计划书，单位整改建议书，都收到不少。其中有些是没用处，也有一些很有用处。 苏楠边看，心里边想着，果然谈啥理想都是空的。 对于工人来说，奖励才是最实在的动力。 …… 眼看着又要过年了。 奶奶想回家过年了。 这次苏楠到时没拦着。 因为老家房子盖好了，还特地给奶奶房间装了炕。 另外加就是奶奶出来几年了，一直也没回去。又是这么大的年纪了。苏楠并不想一直让奶奶窝在城里。 所以今年打算全家一起回去过年。 苏老太一看孙女同意了，老早就在家里收拾起来了。 这次苏楠给身边的人都放假了。只留了江玉兰帮着看顾一下。 毕竟江玉兰是本地人，能留在本地过年。 不过假期也不多，外地的只有三天假就得回来上班。 李兰馨是最开心的，她本来还打算今年不能回去过年了。而且还有点儿不敢回去。那会儿借了单位的钱买房子，回去了怕家里人问起来，到时候不小心给漏出去了。到时候给苏楠招来麻烦。 没想到这几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就把债还清了。 总算可以轻松的回去了。 她打算回去把她爸妈接城里来。 她爸当初就因为她的事儿，才没了工作，在她出事儿之后，爹妈一直为她保驾护航，让哥嫂都不满了。之前是没本事，现在自己有本事能给他们养老了，李兰馨就想回报他们。 自己那房子虽然不大，但是中间隔一下，也是能隔出一间房来的，挤一挤能住得下去。到时候爸妈闲不住也没关系，她可以在路边上给他们弄个小门店，做点小生意。 李兰馨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人从家里走出来了，在外面肯定是能找到活路的。 带着这样美好的想法，她坐上了回家的车。 苏楠她们也上车了。 车是苏楠从鞋厂借的车。 毕竟要带奶奶回去，中途转车不方便。苏楠想着谢蔺在外地都能借车呢，没道理自己不能借车回家过年了。想了想，就和鞋厂打电话提了一嘴儿。高厂长二话不说就同意把单位的车借给她了。 还问要不要司机。 好在程刚会开车，也表示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不用回家过年，所以就再次给苏楠她们充当司机了。 苏柏也跟着同一天回去，坐在副驾驶上面，他满脸兴趣的看着程刚开车。 苏柳也扒拉着车椅子，冒出头来看着，“没想到你还会开这车啊。”她之前一直以为程刚只会踩三轮。 苏楠笑道，“人家程刚同志在部队的时候，坦克都开过吧。” 程刚道，“反正我什么都会一点。”这话说起来，也不知道是谦虚呢，还是骄傲。 反正苏柳看着他的时候都是星星眼。 程刚从后视镜看了眼，然后忍不住抿嘴笑。 苏奶奶看看前面，又看看自己孙女，心里顿时有了点儿数。不过她也不打算说啥，当做不知道。 年轻人的事儿就让年轻人自己发展去。 自己开车还是比坐车要方便，速度也快一些。 以前都是上午坐车下午到，现在是上午坐车，中午就到了。看时间还能赶上饭点。 车子进入村里，顿时有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都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车子，直到车子停在了老苏家的新建的大院子门口。 大家才恍然，这是老苏家的车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因为还有另外两篇文更新要补上，所以现在这篇文每天只更一章。 真的不能嘚瑟，我本来觉得我症状很轻，第三天出一身汗，浑身轻松，也没别的不舒服了。我觉得我好了。赶紧儿去洗了个头和澡。真的好舒服啊……当天晚上我继续趴下了，然后开始了白天水泥灌鼻子，晚上肺要咳出来的经历。现在人都不敢见风了。以前我还能熬个夜，现在一到11点必须睡，不睡浑身难受。 都保护好自己，健健康康太重要了。 第169章 ◎老家过年◎ 老苏家的人回来过年, 是村里最热闹的事儿。 更别说这次还开了车回来了。 虽然苏楠说这车是借的，可别人就觉得能开上就是很厉害了。还有很多人觉得这车就是苏楠的, 她只是喜欢低调罢了。之前就是的, 明明都是厂领导了，竟然都没说实话。还是后来老许家闹的那一次，许家老大从城里回来, 才说了苏楠在城里的情况。 要不然大家还是低估了苏楠的能耐呢。 苏楠也懒得解释，反正在家里时间也不多。 车到了新修的房子门口, 就开始扶着奶奶进屋, 然后往里面搬东西。东西都弄好了之后, 苏楠就让程刚开车回去，等过几天来接就成了。这几天也给他放假, 让他去好好玩玩。 程刚倒是看了眼正在和家里人亲热说话的苏柳，有些舍不得，但是也知道在这里不合适。于是开车离开。 老苏家的房子之前是两户在一个院子里的。后来苏柏让爹妈在家里修房子, 苏宝山和苏青山兄弟两人就琢磨了一下, 干脆一起修。 反正老二家里也不差钱了。 老大家修了，老二家不修，就显得挺不好看的。 而且苏栋以后就在村里发展了，房子修好点儿, 以后也舒坦。于是两家依然是邻居, 也是在一个大院子里面的, 只是房子是两栋。都是修的楼房, 红砖楼房，可比之前的青砖土砖混合一起盖的房子要敞亮多了。 屋里的墙面用石灰刷白了。屋里也是新做的家具。床都是新的。 苏老太特别满意, 虽然孙女在外面发展得好, 但是这毕竟是老家, 是苏家的根。 李秀芳笑着道，“今年你们回来了，总算是能住个好房子了。我让你们姐今年也带家里人回来吃顿饭。” 苏楠道，“妈，家里这房子回头再用水泥刷地板，下雨天也不潮湿了。” 苏柏很是赞同，“这事儿我办，开年我就去弄材料。办完我再走。” 李秀芳道，“就你们讲究。” “那不是希望你们二老能住着舒坦吗？”苏楠笑道。 家里住着好，苏楠心里也开心。没道理自己在外面享福，家里人吃不好住不好的。 隔壁，苏柳也和自己妈说了自己如今在单位的待遇了。 听到自家闺女如今都是拿分红的人了，陈月英激动得满面通红，拉着闺女的手就夸她有本事。 “你弟今年也要高考了，回头他考上大学了，我就彻底放心了。” 陈月英现在特别满足，脾气也比以往好多了。日子过好了，谁还无聊的去搞事儿啊。 反正老大家的照顾她闺女，她以后也多帮衬老大家的。 她是不如老大家有钱，可老大家面团一样的容易被人欺负啊，这不是也要自己出面吗？ 当天，两家人就合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村子里李家这边，李兰馨也终于到家了。 她是自己坐车回来的，又在县里买了点东西，回来得就比较晚。 李母在村口眼巴巴的，终于把闺女等回来了。她帮着拎东西，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回来，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开车回来的。” 李兰馨道，“我觉得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人家对咱好，咱不能啥便宜都占。” “说的也是，你现在这样子啊，我就特别放心了。”李母拉着自己闺女的手往家里走。 一路上又迎来许多人打量的眼光。但是这和过去的眼光不同了。过去是瞧不起，是鄙视的。现在是好奇的，还带着羡慕。 如今李母是真的放心自己的闺女了。城里户口，有工作，还有啥好操心的？ 趁着没回家，李兰馨把自己买房子的事儿和她妈说了。 李母顿时满脸吃惊。 李兰馨也没说单位借钱的事儿，担心这事儿被传出去了给苏楠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就说自己是找同事凑的，如今已经还清了。 “反正我就打算把你和我爸接城里去过好日子了。城里赚钱机会多，比家里种地强。主要是我想你们和我一起享福，不要在家里辛苦了。” 现在爹妈能动，哥嫂自然不会说啥。但是等几年爸妈身体不好了，哥嫂肯定就要开始摆脸色了。 李兰馨不想把家里人往坏处想，但是自己在家里待这么久，也看清楚了。 李母还没从自己闺女买房的事情里面缓和过来，又听说要接自己和老伴儿进城，她有些犹豫，有儿子媳妇的，跟着闺女过日子，那肯定不行的。被人说闲话。 她摇头拒绝了。 “我和你爸也不适应城里的日子，在村里过得好好的。你看老苏家那么有钱，人家宁愿在家里盖房子过日子，也不愿意去城里呢。咱家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你就别担心我和你爸了。现在咱日子舒坦呢。” 李兰馨闻言，也就没再多说。她也预料过是这么一个结果。 想着实在不行，以后爹妈身体不好了，再接去城里照料。 虽然不准备去城里，但是闺女买房的事儿，李母还是宣扬了一下。毕竟如今算是扬眉吐气了。直起腰杆做人了。她要让那些瞧不起自己闺女的人都睁大眼睛瞅瞅，她闺女现在日子过得好呢。 消息传得快，大伙儿很快就知道了。 所以第二天，老苏家就特别热闹。 没办法，这诱惑太大了。李兰馨跟着苏楠出去做事儿，先是转了户口，如今连房子都买了。 这也发展得太好了。太能赚钱了。 好些人就惦记着能被苏楠看上。还把自己孩子带去给苏楠看。 苏楠也不是都不给机会。毕竟青春年华以后也不是不招人。 但是她也有要求的，不是啥人都要。 人品这方面就不用说了，一个村里住着的，谁人品怎么样，大家都门儿清。 人品之外，就是学历。要想去单位工作，最起码初中毕业。 “我那机器上面都有说明书的，平时还要学会用，还要学会看设计图。没文化都干不来这个事儿。” 苏楠看着眼前这些年纪还不算大的女孩子。有些甚至还没成年。十二三岁的年纪，应该正读书呢，但是很多女孩子早就辍学了，要回来帮着家里干活。 这在村里是个很正常的事儿。能读完小学，就算是不错了。读完初中，那得家里条件好，还要特别疼孩子才行。 “要想让孩子赚钱，又不想让孩子念书，这是个什么道理？你们要真想让她们进城工作赚钱，就让她们去念书。还不能糊弄人，每年期末考试成绩都要有。” 听到苏楠的要求，大家犹豫起来了。 还得去上学啊…… 有人提出来了，“苏柳……当初不也是没上完初中吗？” 苏柳立马道，“我现在都中专了！” 苏楠道，“苏柳是我亲妹子，所以我送她去念书了，她才有今天的机会。其他人难道也要我送去念书？” 这下子没人能说得出口了。 人家亲姐妹都要送去念书了，才能工作呢。 陈月英在边上就不高兴了，“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养头牛也知道先喂牛再耕田呢，你们这生个孩子就放养，然后就想着往我们家楠楠那边一塞就下金蛋呢，想屁吃。有这么好的事儿，我老陈家人也多得很呢。” “……” 陈月英话糙理不糙。说得这些人无地自容，好些人不好意思就赶紧走了。 回去之后，又和家里人琢磨起来了，到底送不送孩子去念书？ 没远见的，觉得耽误事儿。还不如在家里多干几年活算了。 有远见的，已经开始琢磨着开春就给孩子报名去。要是多读两年书，就能让孩子去城里打工赚钱，这就赚大了。 没看人家李兰馨之前多落魄吗，现在去两年不到，户口和房子都解决了。 人家凭啥啊，就凭着多读了两年书呢。 这事儿不能想，一想就容易酸得厉害。 这个年，老苏家过得红红火火的。大鱼大肉啥都有。住的还是新房子。 每天上门来唠嗑的人不断。 一直到年三十吃年饭，才消停。 家里年轻人都说了一下自己这一年的成果。 苏栋最先藏不住话，说自己今年种的菜特别好，光是过年这阵子，就已经卖得干干净净了，明年准备再承包点儿田地继续种。 苏林道，“我……我还在复习。争取考个好点儿的大学。” 苏柏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发言，“装修那边，靠着楠楠的帮助，局面已经打开了。建筑这边，攒了点钱和经验，今年开年就准备和人合伙承包项目了。这次要是干成了，以后我们建筑公司的名气就算是打开了。以后能单独承包项目。” 苏柳咳了咳，“我也就马马虎虎，升了职涨了工资，另外就是以后分点红。” 陈月英一脸骄傲。 最后是苏楠，“厂里现在有几百号人，效益现在越来越好了，开年打算再去首都那边开店，争取各大城市都有我们的店面。” 苏梅没回来，苏楠替她讲了讲，“梅子姐现在养珍珠呢，以后肯定要赚钱的。” 长辈们都是满脸喜气洋洋。 家里孩子们都有本事，都有自己的成果。这一年到头再苦再累啊，心里都是满足的，甜滋滋的。 李秀芳都感动得偷偷抹眼泪了。 实在是太高兴了。 她的孩子们婚姻不顺，吃了太多苦头了。如今在事业上面取得好的成果，总算能安慰安慰了。 这顿年饭，大家都吃得十分的满足。吃饱之后，大伙儿都帮着收拾桌子。 苏柏刚端菜往厨房去，路过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门外站着一个人。 是许清。她正眼巴巴的看着苏家的院子里面。也看到了苏柏。 她见苏柏看到自己了，顿时有些激动的上前一步。但是苏柏脸色平静的转移了视线，然后进了厨房。 许清顿时明白了，苏柏是真的放下了。他的眼神就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完全不相干的一个陌生人。 她是特意等这一天从县里回来的。她知道苏柏肯定会回来过年。 只想着看一眼，心里还存着那万分之一的念想。 如今这一眼，就让她万分之一的念想也没了。 许清抹着泪就走了。 苏楠也看到许清了，不过看到她哥一点反应都没，所以也没提这个事儿。 真的放下了就好。 她想起自己对周彦，觉得自己该对大哥有信心。 老苏家人从来不犹犹豫豫，说放下就放下。 初二，苏梅一家也都来了。 苏梅意气风发，说起自己如今的养殖业，说得停不下来。 苏栋凑过去道，“姐，你真的养珍珠啊，这玩意儿能养吗？” “当然能，而且我还准备以后办一个养猪场，我那些蚌肉回头能喂猪。”苏梅主意多，可一点都不愿意浪费材料。 苏栋太佩服梅子姐了。自己养个菜都时常睡不着觉呢，梅子姐都直接养珍珠了。 和苏梅一家团聚之后，苏楠就出发前往安阳了。苏老太也跟着一起回城里了。虽然舍不得家里，但是这次回来，她就发现了，大家和她唠嗑的时候，几句话不离找工作的事儿。苏老太知道自己在老家待着也清净不了了，干脆回城去算了。 苏柏倒是不着急走，他准备留家里，把家里房子再拾掇拾掇。正好去安阳的时候还要带一些附近的老乡进城做事。 他不走，苏楠就干脆和李兰馨打了招呼，一起回安阳，反正车里有位置。 李兰馨上了车之后，情绪却不是很好的样子，虽然掩藏得很好，但是苏楠对她太熟悉了。 “遇着难事儿了？” 李兰馨也不把苏楠当外人。把自己的事儿说了。 本来买房子是个天大的喜事儿，也让人扬眉吐气。但是她嫂子竟然要给她说媒，说的还是大嫂娘家的亲戚。 说人家是个单身汉的，长相好，对人也好，就是家里穷了点。 人家也不嫌弃李兰馨结过婚，现在兰馨有本事了，也不嫌弃人家穷。正好可以在一起过日子。 这事儿李兰馨自然是拒绝了，所以引得大嫂脸色不好看，这个年也就有些憋屈。 李兰馨想不通，“我干啥就非得结婚呢？人家嫌不嫌弃我，和我有啥关系吗？不嫌弃我，我就得嫁人？编辑人，就让人生气？”反正很想不通。明明自己很努力取得成绩了，也算扬眉吐气了，怎么在别人眼里，只要别人不嫌弃自己，自己就得感恩戴德一样。这是什么道理。 苏楠道，“要想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咱就拉开和他们的距离。距离越大，就越安全。你想想，你成高材生，又是大老板，开着小汽车，住着小洋房，人家还能再说这话？” 李兰馨：“……” 苏厂长说话真是一针见血。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70章 ◎李厂长的妥协◎ 苏楠才回到家里, 就收到了来自南方的礼物。 看日子，这礼物寄出来的时间还挺早, 但是因为路上耽误了, 所以过年后才到的。 礼物是南方的土特产，这应该是年货了。 不用猜，苏楠就知道是谁寄过来的。 她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 年底太忙了，她压根就没想过给人别人送年货。于情于理, 苏楠觉得自己应该给人家打个电话道谢。 电话经过转接, 终于联系上了谢蔺了。 “过年好啊, ”苏楠笑着道。 谢蔺道，“我都忙得忘了过年了。” 听到这话, 苏楠道，“那你还给我寄了东西。” “那个啊，那是之前突然想到的, 就给你寄过去了。你收到了？” “收到了, 都是好东西，挺适合炖汤的。现在天冷正好用得上。” 谢蔺笑了起来。“用得上就好。这边炖汤的东西挺多的。” 寒暄了两句，谢蔺又问她什么时候去南方玩。那边不冷。 苏楠道，“这边忙得不得了, 今年我打算再开几家直营店。” 谢蔺也就没再多说。 和普通朋友一样, 两人客气的寒暄过后, 就挂了电话, 各忙各的。 程虎正在吃面条，见谢蔺挂了电话, 好奇道, “咋不多说两句啊, 你过年还打了几个电话回去呢，人家没接到。” 谢蔺道，“我打电话只是为了拜年，没别的想法。” 程虎稀溜溜的吸了一口面条。压根没把谢蔺的话当真。 过年一个电话没往家里打，倒是眼巴巴的往人家办公打，这还叫没别的想法？ 也不知道哥在想什么。 谢蔺想什么？他在想赚钱的事儿。 一个电话，他就知道苏楠今年是斗志昂扬的。 谢蔺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满心满眼就是拼事业。 不过他还没想一会儿，办公室电话就响了。 谢蔺顿时眉头一挑，笑着就接了起来了。 “谢蔺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听到这生意，谢蔺顿时没了笑容了，他冷淡的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过年了，你也不回家。一个电话也不打回来。我就不能打电话给你问问？” “当然可以了，”谢蔺笑道，“你想问什么？” “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这不是我们的错。你真打算这样一直倔着？” 谢蔺道，“我已经成年了，并不需要家里人的关心了。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我每天很忙，没有时间去维系你们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女人顿时气了，“说来说去，你还是怪我们。难道这一切都是我们想的吗？那是特殊的历史原因。” 谢蔺并不想和她争论这个问题，“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和你们攀扯过去的事情。祝您新春愉快。”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程虎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他知道是谁打电话来了。 每次都这样，说不到几句就闹翻了。 过了一会儿，程虎道，“哥……你真的不要那个家啊。” “家？不稀罕。”谢蔺丝毫不在意道。 一开始谢蔺其实也是有所期待的，但是进了那个门，看到他那身居高位，光鲜亮丽的亲生父母之后，他就对家这个字没啥感觉了。 谁的亲生父母会瞧不起自己的儿子？ 谁的亲生父母会看自己的孩子哪里都不顺眼？ 没教他没养他，倒是对他挑三拣四，指手画脚。 还拿他和他们培养的孩子对比。 谢蔺又不是个孩子，自然不会稀罕这样的家庭。他又不是不能好养活自己个，干脆就当没那个家了。自己赚钱，自己创下一番家业不好？ …… 回到厂里，苏楠就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了。 寒假期间管院那些来实习的师兄师姐们已经给她弄出了一套门店管理条例了。苏楠仔细看过来之后，自己咋还稍加润色，就可以直接用了。 苏楠心里不禁感慨，难怪这会儿好多大单位抢大学生。 人才培养还是重要。 她打算以后自己的单位里面也要多培养人才了。现在不敢想啥大学生，但是至少自己可以培养中专生。 还可以鼓励工人去上夜大。 开年，苏楠就主要是完善厂里的管理制度了。 有了这一套之后，苏楠就开始在安阳范围内试行一段时间。没问题，就准备全面推广。正好可以用在今年新增加的店面上面。 苏楠默默的算了一笔账，今年青春年华的效益至少能增加百分之五十。 她已经从南方又定了一批机器了，到时候把厂里一些空着的仓库也改成生产车间。 苏楠琢磨着，这个情况，等明年的时候，说不定还得扩张厂房。 现在的形式越来越好了，青春年华的根基稳定之后，发展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苏楠都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再开发点别的产品占一下市场了。 毕竟光是服装这一块儿，还不够，还得相配的鞋，配饰之类的。 趁着现在市场竞争还不算太激烈的时候，提前入场。 苏楠正琢磨着呢，办公室电话响了。 电话是李厂长打来的，他生意疲惫的问道，“苏楠，你想不想接收纺织厂。” 苏楠：“……” 等苏楠亲自赶到纺织厂，见到李厂长了，才知道如今纺织厂的情况。 纺织厂倒不是开不下去了，效益是很差，但是还没到关门的地步。 按着正常情况，还可以挨个半年到一年的。 但是工人们等不及了。 这还是和苏楠有关。她收购了安阳服装厂，变成青春年华服装厂之后，厂里的工人每个月都能按时发工资不说，拿的工资还翻倍咯。而且过年过节的福利待遇非常好。可以说，在市里轻工业这些企业里面，青春年华的工人拿到的待遇是最好的。 这些单位的工人之间都是有联系到，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亲人。过年的时候碰上了，大家少不得要说起单位今年发了什么东西。提起厂里的待遇。 青春年华服装厂的工人因为太特殊了，所以是被亲戚朋友关注的对象。 于是吃年饭聚餐的时候，青春年华的工人们自然也忍不住炫耀一下厂里的待遇。 毕竟当初厂子搞成了公司合营，他们这些服装厂的工人也是被人背地里笑话过的，说他们这些人现在是给私人打工的，是被剥削的。 现在有了显摆的机会，自然不能憋着。 说起了平时每个月工资有多少，每个月多少加班奖金，年节发放什么福利待遇。今年过年发了多少钱和年货…… 这些待遇一说出来，就让其他单位的人羡慕不已。 开始都还笑话前安阳服装厂的工人，结果到头来，自己才是个笑话。 所以过年期间大家就议论起来了，年后开工，这些人聚在一起，又免不了商量厂里的未来。 最后竟然觉得，与其就这么要死不活的熬着，还不如和安阳服装厂那样，好歹能赚钱。 所以工人们找了工人代表和厂里谈了一下，说了自己的需求。 他们希望能获得青春年华的工人那样的待遇。厂里要是没这个能耐，就学安阳服装厂，找人接手算了。 李厂长之前找过市里帮忙，当时国资办也是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厂里的效益问题。 他没这个本事，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改善厂里的问题了。 现在工人又闹起来了，李厂长顿时不知道自己还坚持什么了。厂也不是他的厂，国营和私营又有啥区别呢？工人自己都乐意，自己还操心干啥？ 行啊，既然你们要找人合资，那咱就找！ 李厂长看着眼前的苏楠，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毕竟在工人眼里，自己这个厂长竟然比不上这年轻人。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路走了。他了解这些工人，他们没想法还好，一旦有了想法了，就肯定要闹起来的。 特别是和钱还有待遇有关，工人们肯定会闹的。 李厂长不想成为那个被工人们赶下台的厂长。 他在家里左思右想，吃不下睡不着，最后只好找苏楠商量这个事儿。他现在啥都不求，只求能够安稳的退休。 李厂长真是有心无力，“厂里的工人现在都有这么个想法。就看你有没有想法了。” 要是去年，苏楠当然没想法，因为手里没钱。 但是今年手里有了钱了，苏楠就敢想了。 主要是苏楠考虑到青春年华以后的扩张，需要大量的衣料。 从南方那边运货，成本会越来越大。 如果纺织厂自己能做起来最好，现在看这个情况，指望不上了。 送上门来的机会，这要是不把握好，苏楠觉得以后自己会后悔。 “厂里有什么要求？”苏楠直接问道。 李厂长一愣，然后道，“工人待遇肯定是要保障的，毕竟求的就是这个……其他的，我也想先了解一下你这边的要求。” 显然，他不想先开口落了下风。 苏楠知道自然李厂长心里在担心什么了。无非是担心自己对待安阳服装厂那样，直接一口吞了，把厂长都给一脚蹬了。 苏楠还真没这个想法。她现在也没那个精力。 愿意掺和纺织厂的事儿，主要还是她想青春年华有一个更好的货源。至于开拓纺织生意，也不过是她顺带的谁让罢了。 所以对于纺织厂，苏楠并不准备花太多的心思和精力。 “我出一部分钱，另外我再给你找一个出技术的人，我们三方合资，你看怎么样？” 李厂长问道，“三方？” 苏楠点头，“没错，我手里没技术。接管这个厂也没用，所以我需要找技术。” “你也可以自己去找，就当是我给纺织厂出的主意。” 李厂长闻言，摇摇头，“咱们还是谈谈你说的这个三方合资的事情。” 他现在真是心力交瘁了，不想再伤神了。 找市里，市里不管。找老朋友，老朋友不帮忙。工人们还找上门来了。 李厂长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顺顺利利的退休了，至于退休之后厂里怎么样，他也不想管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71章 ◎不争气的谢蔺◎ 苏楠的方案还是自己这边拿出钱, 然后去南方找技术。现在纺织厂差的也就是这些了。 李厂长也没意见，这个事儿他现在可以做主。 市里现在政策也往这边放松了, 让轻工业工厂自己找出路。只要工人同意, 这些决策就都能通过。 事情谈妥，双方也不墨迹。苏楠回去就让江玉兰清点财务，看能拿出多少资金来。 江玉兰一听就知道这是要动用不少资金啊。 “你这是打算……” 苏楠将纺织厂的事情说了。 江玉兰道, “这也太突然了。” “不突然，比我想的也就快几个月。”苏楠喝了口水。“他们缺少技术, 缺少资金, 最重要的是, 缺少进取精神。” 在安阳服装厂改革之后，纺织厂就注定撑不了多久了。 苏楠道, “现在布料市场需求很大，我们如果能拿到这个市场，不止对青春年华以后有帮助, 也能在面料市场占领一定的份额。” 江玉兰知道苏楠眼光还是很好地, 所以这会儿也没多说，而是开始算账。 最后算出来的数额让苏楠很满意。 银行的欠款是分期还的，压力不大。每个月又有大量的进账，所以在资金上面, 青春年华是绝对充足的。 手里有钱, 苏楠越发的安心了。 “光我们这边还不行, 还得有技术的人参与进来。” 苏楠这边马上开学了, 也没多少天的时间。但是这个事情不亲自出动还真不行。所以她算了时间，到时候来不及, 就只能和学校请几天假了。 上次去男方还是暑假要结束的时候, 这次是寒假要结束了。 苏楠倒是没忘了给谢蔺带点儿土特产过去。 这次跟着的人还是李兰馨和孙武刚。 孙武刚已经知道了自己姐夫的决定了, 心里也是挺唏嘘的。 “我以为他好歹是会自己找技术，找资金，把厂子给撑起来的。我就没想到最后他还是选了这条路。” 虽然从青春年华的发展来看，这条路也不算差，至少不至于关门倒闭。 但是如果能自己撑起来，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孙武刚心里挺失望的。以前他真的挺佩服的姐夫的。 苏楠道，“这是时代变化的结果。你也想开点。”就她所知道的，没多少轻工业厂子最后还能保持国营的。 甚至很多电子科技公司，粮油公司，都转私营了。 这自然不能说是一件好事，但是确实也很难改变这个趋势。 苏楠只能尽量的把自己手里的单位管好。 这次熟门熟路的，几人心里也不慌。 因为没提前和谢蔺打招呼，所以自然也没人来接。 苏楠他们直接打车去的上次住的宾馆。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又洗漱休息之后，苏楠才拎着一些的土特产去看谢蔺。 谢蔺的办公场所早就搬家了，但是苏楠有地址。 看着初具规模的小电子厂，苏楠心里挺佩服谢蔺的。这么短的时间，他就东山再起，找到了适合他的发展之路了。 那上辈子的谢蔺呢？ 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苏楠不信他最后是无名之辈。 也许是自己那个时候没怎么关心外界，所以也就没听过他的消息。 苏楠和门卫打了招呼，说明了来意。 “找我们老板的啊，你等等，我通知一声。” 说着对着另外一个人喊了一声，另外一个人就去里面找领导了。 之所以这么严格，是因为这里是电子厂，里面涉及到了一些电子技术，所以谢蔺就规定了，就算是来客也不能随意进出，一定要先说明是找谁的，然后由被找的人登记接待才能进去。 苏楠倒是没觉得不好，建厂初期，在安保并不是很完善的情况下，确实应该更谨慎点。 过了片刻，谢蔺就跑出来了。看到苏楠的时候，他一脸热情的笑容，“苏楠！” 担心苏楠不习惯，他很是随意道，“咱们就不要喊同志了，这边不流行，我都不习惯了。现在都是朋友了，就不那么生分了。” 苏楠自然也不见外，“行，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 谢蔺邀请他进办公室去。 苏楠一路上也没乱看。但是苏楠也能感觉到，这个厂规模确实不大。看样子也是刚起步。 “你怎么来了？”进了办公室，谢蔺就给她倒水。 苏楠将老家的特产放他桌上，“过来办事，顺便给你带点老家的特产。” 毕竟上次谢蔺给她寄过年货。礼尚往来，总要还礼。 谢蔺高兴道，“我还真是想念家乡的味道了。这边的口味和我们那差距还是很大的。” 他又道，“你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接你。” “现在开年都忙，我们能自己办的事儿就自己办了。你上次给我们介绍的宾馆也挺好，这次还是直接住那边的。” 谢蔺也没多纠结这个问题，又问她是来办什么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没有。 苏楠倒是没瞒着他，将自己这次目的说了出来。“我也只是试试。实在不行，我就拿钱买技术。” 谢蔺道，“希望还是很大的，我不是说过吗，我们厂当时就是找的技术人员合伙。” 谢蔺和她说起了如今南方的形式。 改开之后，其实是有很多人看中了这块市场的。所以有一部分的人带着各种技术从国外回来找投资，一起开发这个荒芜的市场。 “他们拿回来的技术在国外都很普遍，但是对于国内来说，都是新技术。只是现在的市场环境你也知道的，内地市场还是比较封闭，所以有些人选择回去。也有人选择自己办厂，比如你现在合作的那家纺织厂。” 听到谢蔺的分析，苏楠豁然开朗。她原本的打算是找合作的那家纺织厂谈这个事儿。 让他们投资内地的安阳纺织厂，也算是给他们打开内地的市场的便利。 但是对方也有可能不会同意。 现在谢蔺告诉她的这个情况，让苏楠也有了更多的选择，她也可以寻找那些怀才不遇的技术人员。 至于寻找渠道，谢蔺这边也有好的建议。可以在南方登报，等着人找上门来。 也可以在南方相关政府外面找人。这些人寻找投资，都会经过政府的帮忙。 谢蔺道，“如果真遇上了这样的人，你一定要把你的单位的实力说的大一些。” 苏楠笑道，“吹牛？” 谢蔺一本正经，“怎么能说是吹牛呢？只是提前一点点说了而已。难道你觉得自己未来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 苏楠笑着点头，“有道理。” 聊了一会儿，谢蔺就带苏楠去参观自己的厂。 苏楠道，“会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谢蔺开玩笑道，“没关系，反正我们都看不懂。” 苏楠：“……” 到了车间里面，苏楠才知道平时用的店子产品是如何产生的。 这些产品也都是组装的罢了的，只有核心部分是谢蔺他们自己生产的。其他店子配件都是找代工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厂不大？” 苏楠道，“和附近的单位比起来确实有些紧凑。” 谢蔺顿时乐了，觉得苏楠说话特别含蓄，“规模是小。主要是资金不充足。” 苏楠道，“电子产品应该好卖吧。怎么会资金不足？” 谢蔺道，“好卖，出货量也不小。主要是资金都用在了研发上面。落后的电子产品生产再多也无益。我们希望在这个行业里面尽量走在前面。只要我们有了更先进产品，自然不愁市场。” 他带苏楠去看了厂里唯一的一台电子计算机。“上次那台计算机我没修好。技术含量太高了。你那些书我看完了，也没能修好。这是我们特意淘弄回来的，做产品需要用。我看到它的时候，我可就感觉到先进的科技太重要了。只要够先进，再贵也有人买单。” 苏楠看着计算机，心里也有些热乎。等有钱了，她也要买一台。她太期待电子化办公的便利了。 谢蔺道，“抱歉，我说得有些多了。” 苏楠笑道，“我得感谢你这么信任我。今天我看了你们单位不少机密了。” 谢蔺笑了，他心里想着，不止是信任。是想分享。 希望有人能分享自己的成果。 晚上几人又是一起吃的饭。 孙武刚知道谢蔺开电子厂了，而且生意还不错，满心的佩服。 深刻的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也是想做生意的人，只是在这方面确实欠缺了点天赋。 也就是运气好，创业之初就遇上了苏楠。要不然第一桶金都不知道从哪里弄呢。 再看看谢蔺，从辉煌到一无所有，再到东山再起。人家把生意玩得溜溜儿的。 不能比，不能比。 程虎满脸欢喜的看着自己哥和苏楠他们聊天，聊得那么高兴。 他问苏楠，“苏总，你们以后会不会来南方做生意啊，这边生意好做。” 苏楠道，“等以后我们厂做得更大了，我肯定要来的。我还要在这边开直营店呢。” 听到这话，程虎欢喜的看了眼谢蔺。 谢蔺正和孙武刚一起碰杯。 程虎不满的拉了拉他，“苏总说以后要来开直营店呢。” 谢蔺道，“直营店挺好的，真开过来了，我们也能帮忙照应一下。苏楠你不要和我们客气，改天我也要回去开店，到时候也得你们帮忙照顾一下生意。” 苏楠道，“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我也建议你们开一些自己品牌的店，这样方便做售后，到时候销售和维修一体，更容易提升品牌的价值。” 对于朋友，苏楠自然是能出主意就出出主意，提点一下。对方听不听，就看他自己的。 谢蔺向来善于听取意见，立马记下来，笑着道，“改天我一定要给苏楠交学费。你提的这个建议对我们厂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看着两人又聊工作了，程虎一言难尽。只觉得他哥太不争气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72章 ◎满载而归◎ “哥多好的机会啊, 你得主动。苏老板人多好啊。”程虎特别恨铁不成钢道。 虽然哥不承认，但是他看得出来, 他哥对苏老板是很不一样的。 每次苏老板来, 哥就特别开心。还总是不承认。 谢蔺无语的看他一眼，“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 “着急什么？”谢蔺道，“你知道一心奔着事业的人心里, 什么最重要吗？” “那自然是事业了。”程虎道。 谢蔺道，“你还知道呢, 所以你操心什么？别说我现在没什么打算, 我就是有打算, 我也不能巴巴的冲上去，除了讨人嫌, 没别的结果。” 程虎觉得谢蔺变得胆小了。 以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有什么想要的，立马就往上冲了。哪里会考虑这么多。 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谢蔺心里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觉得自己带着这种目的去和苏楠结交, 不够光明磊落。 对一些对自己来说很重视的事物，总是难免会更谨慎。这一点，谢蔺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内心里的直觉告诉他, 这不是合适的时候。也不该这么草率。 第二天苏楠就展开工作了。 她直奔一直合作的那家纺织厂, 找对方谈合作的事情。 她自然不会说什么纺织厂要倒闭了, 急需技术和资金投入。 而是说自己想为了控制成本, 所以想要做纺织生意，好不容易找人说服了国营纺织厂同意她的投资。 “这家纺织厂是我们当地最大的国营纺织厂, 享受很多优惠政策, 而且销路都是现成的, 只要参与进来可以立马得到效益。另外，我们厂里的工人都是几十年的熟手，完全不需要重头来世。可以说，你们只需要投资技术，就可以得到收益，稳赚不赔。” 听到苏楠的来意，老板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谁也不想和同行打交道。虽然对方是要找他合作，但是如果合作不成，对方就会成为他的竞争对手。 而且如果苏楠真的开了纺织厂，在他们厂里的这些大额的订单自然也就没有了。 从生意伙伴到生意上的对手的转换，这真是太突然了。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做衣服吗，现在也要开厂？” 苏楠道，“现在南方的面料想运送去内地也不容易。很多人也意识不到来这边采购。其中成本也不是很多人能接受的。难道你们不想尽快的在内地市场占领一席之地吗？” 苏楠这话倒是让纺织厂的老板心动。 谁不想多赚钱呢？ 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顾虑，离得那么远，到时候管理上面也不方便，如果苏楠他们合起伙来做什么小动作，防不胜防。 毕竟之前他们和苏楠也不是很熟悉，只不过是从他们这边进货而已。南方和内地还是太远了。 但是这个机会，他们也不想这么直接拒绝。“我们要考虑一下。” 苏楠自然知道这事儿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一天时间，我要赶着回去。” 纺织厂老板点点头。 苏楠就带着孙武刚他们离开了。 孙武刚道，“苏楠，你觉得这事情能成吗？” “不知道，我们也丛两手准备，和政府那边也去联系一下。要是有相关的技术人员你，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下。” 苏楠可从来不习惯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而且纺织厂这边不放心她，她还不放心对方呢。 以后政策会越来越开放。 现在对方和她合作，也许会老老实实的提供最新技术。 但是等以后市场开放，来南方进货更方便了。对方肯定会更加顾及自己的厂，对这个合伙经营的内地纺织厂就不会那么重视了。提供的技术说不定也是比总厂这边落后的。 所以现在合作也不过是短期没有选择的情况下的一个选择。 但是长期来看，苏楠觉得还是要有自己的研发团队。 就像谢蔺那样，舍得花大价钱去搞研发，研究更好的产品。 有了好的产品，还怕卖不出去？ 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推广了，而是别人找上门来。 除了和政府那边打好关系，让人帮忙留意这方面的技术人员内之外，苏楠还找别的纺织厂，谈购买技术资料。 这也是作为一个备选的。 通过购买地方时获得技术资料虽然不利于长期发展，但是短期是用得上的。 这几件事儿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苏楠正忙着这些安排的时候，南方纺织厂这边内部管理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有风险，但是也算是有机遇。”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厂规模不大，平时竞争不过那些大厂，想要进军内地市场也没什么机会。” “而且我们只提供技术，不需要花费资金。他们主要是针对内地市场，和我们冲突不大。” 几个管理层商议下来，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至于担心苏楠他们以后从中做手脚，那倒是不用担心。 他们都是搞技术的人，自然知道技术对于一个公司多么重要了。 要对方真的不老实，他们只需要停掉新的技术供应。苏楠这边也撑不到一两年就得关门。 苏楠得到他们答复的时候，也已经打听清楚买技术的渠道了。有些大厂愿意卖技术，但是这些技术不是最新技术，只是比起一些落后的纺织厂，已经算是不错了。 有些有想法的厂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引进技术的。 苏楠虽然对这个渠道不是很满意，但是这不失为一个辅助选择。 要是真有一天合作者不提供新技术了，那苏楠也有别的选择。 至于技术人才，暂时还没遇上。苏楠也不可能在这边长待，只能先和这边的人打好招呼，看以后能不能遇上一个。 即便和这边纺织厂合作，苏楠也想拥有自己的技术团队，这样才能不受制于人。 她从来不浪费时间，既然要做纺织业这一行，那就要做好，做成功。 得到纺织厂的消息的时候，苏楠心里也轻松了。 至少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这合作的在南方自然不能谈，得和苏楠回安阳去，三方当面谈。 苏楠提前给李厂长打了电话，让他做好准备，给工人们提提气，这样有利于后期谈判。 李厂长一听已经到了谈判阶段了，立马就安排厂里的管理人员，给工人们都打个招呼。别整天垂头丧气的。 马上就要和苏楠合作了，顺了他们的意了，都表现的积极点儿，有精神点儿。回头把人吓走了，可怪不上自己。 纺织厂这边轰轰烈烈搞打扫除的时候，苏楠他们一行人也准备回安阳了。不过对方要准备一些纺织技术带过去，一旦合作成功，立马就要投入生产，就得耽误两天。 趁着这个时间，苏楠还特意和青春年华的编外人员林淳见了一面。这位虽然没给自己设计，但是一直给自己输送南方这边的时尚资料。苏楠现在都没放弃把她招揽过来。 “我要感谢你为我们提供的资料，给我们帮助很大，现在单位培养了很多苗子，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厂里的设计能力也能提升了。” 林淳别扭道，“我也是拿了钱的，这是我的工作。” 苏楠道，“话虽如此，但是你的工作能力确实也超出了我的预期。林设计师，我还是之前的想法，我依然欢迎你的打了来。我们青春年华现在成长得很快，去年已经在海城开了直营店，生意非常好。今年我们预计要在首都，以及其他大城市继续开直营店，收加盟。我相信迟早我们会在全国范围内开上自己的连锁店。” 听到苏楠所说的形势，林淳越发的心动了。 其实她早就有想法要跳槽了，因为在单位里面，她没看到自己的未来。 这里的人压根不重视她。 她想回M国去。毕竟自己的家人在那边，那边工作机会也多。 可是林淳想到那边的竞争，以及因为肤色而造成的偏见，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辞职回去。 所以早就心动苏楠这边了。 现在看到苏楠这边发展这么迅速，想法更激烈了。 “你们竟然发展这么快。” 苏楠笑道，“设计上面我不敢说自己多优秀，但是对服装行业的趋势，我还是看得很准的。我有信心带领我们厂发展更好。国内市场是广大的，发展空间也是非常大。林设计师，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番。” 林淳抿着嘴，没有立刻答应，“我回去考虑一下。” 听到林淳这话，苏楠心里顿时猜测到了结果了。她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那说明很有戏了。 “我们厂现在还算是创业发展阶段，对人才重视。如果你的设计能让厂里效益明显提升，我本人会赠送百分之一的股份给你。” 听到这话，林淳眼睛亮了。 这个奖励是对员工最有吸引力的。 “我会尽快答复的。”林淳道。 两天后，苏楠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就得到了林淳的答复了。 她愿意加入青春年华，会马上提交离职申请，办完手续之后，千万安阳。 苏楠笑着和她握手，“欢迎你的加入！” 谢蔺送她去火车站的时候，都忍不住打趣她，“恭喜你，你每次来都是满载而归啊。” 苏楠心情非常好，笑道，“我也觉得，这可能是我的宝地。” “那你以后多来几次，看看下次还能收获什么。”谢蔺笑道。 苏楠道，“最快也要暑假了。”作为一个学生，出远门也就没那么方便。 等他们上了火车看，谢蔺站在站台上面招手。 看着火车慢慢开动，苏楠在窗户那边对着他笑着招手的样子，谢蔺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73章 ◎合作成功◎ 到了安阳, 就有小汽车来接他们了。这车是苏楠安排的，不过也不是她的, 而是找单位借的。 纺织厂倒是有小汽车, 但是那车已经很破旧了，苏楠觉得不适合摆阔，所以就想办法租了这辆看得过去的小车。 上车之后, 苏楠就笑道，“江老板, 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先去厂里把事情谈谈吧。” 苏楠太明白趁热打铁的重要性了。 既然要合作, 就赶紧儿把事情敲定好，要是拖着, 指不定什么环节就出问题了。那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一路坐车，其实有点儿累了，但是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要是事情不办成, 也确实睡不着。江老板也想去看看安阳纺织厂的情况。“也行。先去看看。” 江老板叫江中业，是个厂里的负责技术的。当初南方那个厂也是因为他才能建起来。这次来合作也是需要技术，所以只能他来谈。 一路上，江老板也看到了安阳如今的情况。虽然安阳比不上国外的大都市, 但是和如今的南方经济特区比起来, 也并不算差。毕竟那边还没建立好。而安阳已经是各方面都很成熟的城市了。 这也让他对接下来的合作有了更多的信心。 到了纺织厂, 显然是收拾过了, 门里门外看起来都干净整洁。大门都刷了新油漆。苏楠说明了来意，门卫立马给李厂长打电话, 李厂长很快就过来了, “哎呀, 欢迎各位来我们安阳纺织厂指导工作啊。” 苏楠笑道，“我可没这个本事，倒是这位江老板是行家。专业的技术人才。” 李厂长客气的和江老板互相打了招呼。 “先去办公室坐坐。” 一路上苏楠就看出来了，老李同志这是花了心思的。厂里场外的都收拾过了。之前纺织厂总给人一种颓废的气息，就和马上要倒闭一样的。现在收拾一下，该刷漆的刷漆，该涂白的涂白，看着倒是有点儿精神气了。 李厂长好歹也是当了这么多年国营厂的人，自然不会在一个私营长小厂长面前露怯了。苏楠让他展实力，好好吹牛，他就一番指点尖山，把纺织厂每年多少我销售渠道，给多少服装厂供货的事儿一吹。虽然这是过去的事儿……但是这也是纺织厂的战绩啊。 谁能说他骗人？ 江老板也不是蠢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还要找人合作？” 李厂长还没说话，苏楠笑道，“这就是我的问题了。我从服装业的发展看到了纺织行业未来的前景，所以也想分一杯羹。这就找李厂长商量了，一起把蛋糕做大。要做大自然也需要更好的技术。因为之前咱们有合作，所以我就和李厂长推荐了你们。要不然他们就直接拿钱去找人买技术了，你也知道的，很多大厂也愿意出手一些技术。” 李厂长道，“苏楠极力推荐，我怎么也要给一个面子。我也觉得经常购买技术太麻烦，如果你们有这个实力，我们也省下这些麻烦了。” 江老板闻言，心里也估量了一番，差不多知道自己在合作中的位置了。原本以为自己掌握了技术就是掌握了主动权，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这些人是还有其他的选择呢的。 而且来这里之后，江老板也看到了这个纺织厂的实力，这是一家成熟的纺织厂，只需要有技术，就可以立马生产，进而长生效益。 对他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 这样一向，江老板的心态也变了。没之前那种高傲的想法了。 只能以平等的态度来和他们谈合作。 接下来的合作自然谈得很顺利，李厂长这边因为设备和人工，自然占大头，独占四成。苏楠出钱购买新设备新的生产资料，占三成，其余三成则是给了江老板这个技术提供者。 协议连着谈了两天，才将细节定了下来。 孙武刚都没想到苏楠只要了三成。他认为苏楠可以争取更多的，毕竟这次苏楠出钱出力的。 苏楠道，“一是我资金也有限，二来精力有限。而且虽然只有三成，但是青春年华的成本降下来了，我得到的已经够了。最重要的是，我手里确实没有核心技术。没必要去争。” 她是个稳重的人，在自己不是很了解的领域里面，也不打算步子迈得太大了。 这次不管是去找人合作，还是自己去寻找技术，实际上都是一种历练和学习。 好歹算是入了纺织厂这个门槛了。 苏楠觉得等以后熟悉这个行业，有了自己的资金，自己单干都没问题。 至于现在，也只是先进入这个领域分一杯羹罢了。 事儿谈成之后，三方还搞了个正式的剪彩仪式。厂名没改，还是叫安阳纺织厂，只是从国营变成了合营。 李厂长还特意请了报社的人来报道了一番。 以引进国外新的面料技术，投入巨额资金为噱头，好好的给安阳纺织厂打了一波广告。也是正式的告诉别人，安阳纺织厂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了，现在是有技术有钱，新气象。 好些人看到了三人合影剪裁的报纸，心里各种心思。 周母看到报纸之后，将那一页愣是给剪碎了，“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她知道，今天钢厂的人又要在背后笑话她们周家了。 苏楠越是好，他们老周家就要一直被人笑话，笑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 想起儿子现在和她们也不来往了，也辞职了，一个人搞了个小作坊在那儿敲敲打打的，她心里就难受。 甚至忍不住后悔的想着，要是……要是当初没离婚，是不是就会好点儿。 至少儿子不会和家里闹翻了。 苏楠也没机会一飞冲天了。老周家也不会成为一个笑话。 以前是嫌弃苏楠没出息，现在是嫌弃她太有出息了。如果能选择，她宁愿儿子有出息，儿媳妇在家里生孩子照顾家。 现在离婚之后，一切都乱了。 离着机械厂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面，周彦正在修机器。 没有了别人的支持，他也没能和计划中一样，早日占机械市场，这会儿只能从零件做起。因为钱不够，他甚至买机械的钱都没有，只能一点点的拼凑起来，然后敲敲打打的。 因为干这一行的人待遇好，所以也请不到人帮忙。 这个作坊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平时就靠着自己每天加班加点，敲打一些零件，然后比市价便宜点卖出去。 毕竟没有人脉，加上周父周母的阻挠，自然没有现成的单子。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每个月的收入倒是有，确实比厂里上班要赚得多一点，但是辛苦也确实是辛苦。 再辛苦，周彦也没想过放弃。 他不想一辈子待在厂里当个技术员。也不想一辈子被自己的父母掌控。他想出人头地，堂堂正正的重新站在苏楠的面前。 看着今天的报纸，他摸了摸照片。 “我会成功的，苏楠。” …… 正式合作之后，江老板就亲自教厂里的技术员来学习新技术了。 这些技术员都是几十年的工作经验的。 之前是厂里资金不足，不重视新技术的研发，所以才没有新技术产生。现在有了现成的，他们适应起来也非常快。 加上苏楠这边资金投入，购买设备和生产材料。很快，纺织厂就投入生产了。 青春年华是新面料第一批客户。 沉寂多时的纺织厂终于热闹起来了。 “我就说了，有苏楠加入，咱们厂效益肯定好。”纺织厂的工人忍不住念叨这事儿。 “听说技术也是苏厂长去找的，这次钱也是苏厂长出的。” “那以后谁是厂长啊？” “厂长是李厂长，但是说是以后李厂长下来之后，新的厂长得三方投票选。不能和以前一样乱选了。” “是要好好选，别再出来个不做事的领导。” 工人们是真的被一些不干活的领导给吓到了。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厂里效益越来越差，差点就倒闭了。 纺织厂这边被苏楠引导了一下，倒是也会打广告了，也在报纸上投广告软文，然后打着青春年华战略合作伙伴，制定面料供应商的名号，也在安阳及周边重新刷了一波名气。 青春年华早就是这一带的标杆服装企业了。特别是在青春年华的直营店都开去海城之后，更是格调提升了。 所以很多厂里明着没说什么，暗地里还是把青春年华作为一个学习的对象。 之前他们就知道青春年华的面料很好。 也在打听他们的进货渠道。 现在人家直接指明了进货渠道，这些厂里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去进货。 纺织厂的生意一下子就红火起来了，李厂长整日里笑得合不拢嘴。 李兰馨因为平时要负责去纺织厂那边了解情况，所以倒是知道现在纺织厂进货的人很多。 回来就和苏楠汇报了情况。 苏楠都高兴的忍不住笑了，这样下去，很快就能回笼资金了。 李兰馨道，“厂长，这样下去，我们的竞争力度很大啊。” 之前就是因为面料好，所以这附近的纺织厂没一个能打的。 现在面料都和人家一样了…… 苏楠道，“过去没找到好面料的时候，我们是凭借设计闯出来的，现在也一样。服装行业，设计才是第一。正好让那些人有点儿压力。” 现在设计部虽然也干得不错，但是苏楠觉得潜力还有待提升。 要不然现在的主打款也不会还是她自己亲自负责。 什么时候不需要她负责设计主打款了，那才是让人放心的时候。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苏楠接起来说了两句，然后眼睛亮了，“到时候我让人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看着李兰馨疑惑的眼神，她笑道，“我们的大设计师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74章 ◎奋进的林淳◎ 林淳踏上安阳的土地, 心中还有些迷茫呢，就听到了苏楠的声音。 苏楠亲自来接她了。毕竟这地方对于林淳来说太陌生了。即便是为了安抚对方的情绪, 也应该亲自来这么一趟。 林淳捏着自己的行李箱, “谢谢你来接我。” “应该都，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待遇。”苏楠是很看好这个设计师的。虽然在设计师大奖上面名次没自己好，但是不代表她在设计潮流服装方面不行。反正苏楠是很欣赏林淳设计的潮流服装。 苏楠都这个态度让林淳有了安全感。 说实在的, 之前她还真的有些忐忑。担心自己找个内定是错误的。来这边之后继续坐冷板凳，得不到重用。 作为一个厂长, 苏楠都能这样重视自己, 说明这人很重视人才。 林淳打定主意, 要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才。配得起这个待遇。 知道林淳刚来没地方住，苏楠都给她安排好住处了, 单间的宿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些都让远道而来的林淳有了心安的感觉。 “谢谢你苏厂长。”林淳由衷的说道。 苏楠笑道，“你这样的人才走到哪里都会得到重视的, 欢迎你加入我们。你可以先休息两天再去报到。” “不, 我今天就可以。”林淳坚定道。 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做到最好。 苏楠也没阻拦，她从林淳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模样。那时候自己也是一刻也不想放松。 “好，你的职位是我们设计部的设计主任, 管理我们整个厂的设计工作。” 之前设计部一直是她监管的, 可算是可以松开手了。 林淳惊讶, “我……你放心嘛？” 苏楠笑道, “我看过你的设计，对你有信心。不过这只是我的安排。能不能证明你有这个能力, 那就看你自己来。我们现在虽然新品已经上市了, 还有第二波新品设计在进行。另外还有下一季度的新品也可以设计了。期待你的作品。” 林淳有点压力, 但是想到自己之前在厂里作出的成绩，她心里也算是有些底气，“我尽我所能，不让你失望。” 苏楠可不担心林淳不努力。 对方愿意为自己千里迢迢过来，说明决心是非常大的。自然也是想把这个工作做好。 作出一番成就来。 苏楠就很欣赏这样的人，有魄力有决心，还有能力。 当天先办理了入职手续，第二天，苏楠就正式的将林淳介绍给了单位里面的人。 现在厂里的设计师主要还是之前安阳服装厂的那批人，另外苏楠又招了几个实习设计师，有的是苏楠之前的夜校同学，有的是其他中专毕业的。都还处于新人阶段。 这些人倒是对林淳的安排没什么想法，反正轮不上自己。 但是之前留下的设计师心里是有点儿不服气的。毕竟苏厂长是用实力打败了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了，但是这个新来的怎么一来就骑在头上了。 等苏楠说了林淳的履历之后，这些人就没好说什么了。林淳年纪不大，但是属于归国设计师，而且还是国外大学设计专业毕业的，有外资企业工作经验，且设计的服装销量已经在全国销售了。现在在一些服装店都能找到林淳设计的款式。 林淳想这也没错，她设计的服装确实在南方服装批发市场还算受欢迎。 其他设计师瞠目结舌。 不说什么外资工作经验，设计的衣服卖了多少。单单说人家国外大学生这一点，他们就很想不通，怎么会来他们安阳的这个服装厂啊。 青春年华虽然如今确实已经起来了，名气越来越广，还在海城露了脸面，但是和人家真正的大厂比起来，还是有差距吧。 再看向苏楠的时候，内心深深佩服，苏厂长真的太有本事了，设计厉害，挖人也厉害啊。 苏楠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当初自己为了招这么个人，用了多少心思。 现实用兼职和对方拉上关系，然后循序渐进的让对方对青春年华有了点感情。 所以对方才会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青春年华。 说白了，她还是占了大便宜了。因为林淳在国内时间不长，对国内的各大单位不了解，所以才没考虑其他大厂。 不过青春年华如今的实力也是不错的，也不算埋没了林淳。 她相信以后在这个舞台上面，林淳能找到更好的发展。 安排好职位之后，苏楠亲自带着林淳去认识各个部门的管理人员，又带着她去了直营店。说起了如今青春年华的情况。 “你也看到了，我们单位确实比不上你之前任职的单位规模。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我们的品牌已经初步做出来了，现在需要的就是开拓。林淳，我偶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我和你保证，如果青春年华做出来，我们还会做更精品的品牌，到时候，总有你的出头之日的。” 林淳离开原先的厂，就是觉得在设计界看不到未来了。 设计快销服装在设计界难以打响名气，有抱负的设计师是想要设计精品的。 哪怕是苏楠自己，也是希望自己能在这一行做出成就来。 林淳看着青春年华的直营店，每一件衣服上面都有品牌的logo，门店有招牌，有自己的特色模式。 一个品牌的基础都有的。这对于林淳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一个有规划的品牌，她能看到这个品牌在成长。 “厂长，我觉得很好。我现在有信心。” 林淳满怀信心道。 苏楠伸出手，“那我们以后一起努力吧。” 林淳伸手和她握住。 有了林淳的加入，苏楠觉得自己更轻松了。 第二季度的新品林淳没打算加入，而是直接和苏楠商新品的风格和规划。 作为一个有丰富工作经验的人，在某些方面，林淳比苏楠更了解一个服装公司的发展规划。 虽然品牌的风格要固定，但是款式绝对要与过去的款式避免雷同。 至于不断的创新，才能保持设计师的创作灵感。 她花时间去几家加盟店走访，然后看了过去的服装设计新品，把自己的设计安排都告诉苏楠。 这倒是让苏楠惊喜。 难怪人家都想挖大单位的人才，格局见识确实不一样。 苏楠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她自己也没管理过大厂，对很多大单位的发展规划也是自己一点点摸索。 林淳这么一提醒，她也想通了自己很多不足的地方。 想着等以后自己大学毕业了，有时间了，一定要经常去各地学习。 要不然迟早要被这个时代淘汰。 服装厂这边轻松起来，苏楠倒是也没忘了关心纺织厂那边的变化。 她抽空特意去看了一次，李厂长高兴的带着她参观车间。 不高兴不行啊，之前都没订单了，现在短短时间，订单就已经超标了。 光是青春年华的订单就够他们忙活了，还有外面那些服装厂慕名而来的。 特别是南方那边又有新型面料技术过来，李厂长真的是感觉到了躺赢的心情了。 这在过去是没想到的事情。 要是早知道合营之后是这样的，他也许就不会拒绝合营了。 虽然权利没过去大，什么事情三方都好商量着来，但是好歹工人们是真的过得好了。都忙起来了。 就这个趋势下去，想关门都难。 “苏楠，不瞒你说，我当初看到老许那个下场，我是很担心的……”不止是他担心，其他国营厂领导也担心。 苏楠看着这热火朝天的车间，心情也是美滋滋的，听到这话就笑道，“想赚钱的人，谁好端端的给厂里找麻烦？怕的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当初我可什么都没做。” 李厂长点头，“我已经了解了的，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经历。” 苏楠这个人做事是真的拼，但是害人的心眼还真没有。都按照合同来的。 说让他继续管着，也没对厂里工作指手画脚的。倒是还出了很多力气。 “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们纺织厂呢。”李厂长笑道。 还真的和李厂长说的那样，比如说鞋厂高厂长。 之前和苏楠合作得就非常好的。后来苏楠离开了，厂里虽然有了甘乐这个苏楠培养出来的人撑着，但是独木难支。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只说饿不死，但是想吃饱也是困难。 眼看着纺织厂跟着苏楠合作之后，吃上肉了，高厂长心里也很心动。 只是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好歹是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厂，这要是加入新的人来，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继续撑着一段日子。 苏楠倒是不知道这些情况。 她现在也吃不下那么大的饼，没想着到处去吞并别人的心思。 如今纺织厂有了面料供应，这对青春年华的好处太大了，节省了时间和成本。 机上林淳的加入，苏楠觉得要撑着今年赶紧扩张，要不然遇着下班年了，工作就耽误了。 于是安排苏柳在各大一线城市去开店，开一家直营店，然后再在当地宣传加盟店。 然后逐渐的扩张到二线三线…… 不断的扩张至全国。 苏柳去年才办成这个事情呢，这会儿有经验有信心，收到通知立马就出发了。跟着一起的还有她亲自培养的预备店长，以及程刚。 上了火车，苏柳就道，“你现在就真的和我一起做这个事情啊，我姐不是说想培养你当副手吗？” 现在单位大了，一个助理不够，苏楠就打算再培养程刚。以后还能当厂里的管理者。 她现在要培养身边的人的能力，以后此案有更多信得过的能用的人。 程刚咳了咳，“我现在想多到处见识见识，增长阅历。以后我们单位门店肯定是大头，我觉得这个业务是很重要的，所以想多了解。以后就算在苏厂长身边办事，也能专门做这个事情。” 苏柳一脸赞叹，“你行啊，现在是越来越有目标了。程刚同志你放心，咱们门店事业以后肯定是厂里的核心的。咱有信心做大做好。” 程刚笑着点头。 旁边跟着的预备店长嗑着瓜子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最近到了瓶颈期了…… 第175章 ◎厂房扩建◎ 苏柳这边开分店的同时, 厂里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 苏楠计算着今年直营店开起来之后，生产肯定是跟不上的, 得招人。 毕竟服装工人可不是招来就能直接上岗的, 还得学习。哪怕苏楠换了新机器，已经减小了难度也一样。 这次一次性苏楠就得招一百人学徒工进来。 招工的信息传出来，可让厂里的工人都激动了。 因为很多单位效益不好之后, 年轻人找工作也就困难了。他们这些人家里都有几个孩子，很多孩子已经到了找工作的年纪了。 本来还打算着以后自己退休让孩子接班呢, 现在好了, 单位效益好, 机会就多出来了。 好些人下班回家就让孩子去报名去。 还有孩子纠结公私合营的事儿。担心私人企业以后待遇不行。 “妈，可是你们单位现在是私人做主啊, 这样好吗？” 当妈的一巴掌拍她后背，“甭管公私，只要待遇好就成。” “现在市里有几个单位有咱们厂里这个效益？” 甭管家里孩子咋想的, 下午就带着孩子们去报名了。 苏楠也知道来报名的大部分都是工人。毕竟招工信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传太远。只有工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苏楠也没阻止。反正标准已经设定好了, 符合标准的才能进单位。 所以也不担心招的人不合格。 要是真不合格，自己这边也不是不能辞退的。 一百个招工名额很快就招好了。大大的超出了苏楠的预期。她还打算着招个一两周呢。 人提前招好了，厂里一下子就显得更加热闹起来了。 苏楠去仓库一看，库存的缝纫机也不够了。 另外还有厂房也有些拥挤了。得扩建了。 厂附近还有点儿空地, 也是当初服装厂留着准备以后扩建用的备用土地。只是这些年过去了一直没用上, 现在都荒芜了。 苏楠就决定在这片荒地上面继续扩建。 她直接去找了国资办的主任谈这个事儿。 国资办主任一听她又要往里面注资扩建, 顿时惊讶, “你确定要投入这么多钱？” 这次注资和上次可不一样呢。 毕竟上次只是买一些机器，这次要是扩建加上新机器, 那是一笔不小的钱。 “你不是才投入纺织厂的吗？” 苏楠道, “纺织厂效益好, 已经回流资金了。” 国资办主任：“……”这同志多多少少有点儿财运在身上。 既然苏楠有钱，国资办这边自然也不会阻止。但是往里面投钱是不可能了。 市里已经开会好几次了，基调的定下来了。那就是国资办能调动的资金要留给钢厂机械厂这样的单位。 苏楠听到这消息，心里也明白了，国资办看来是真打算放弃服装厂了，所以也不打算继续投入。估计以后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对于苏楠来说倒是好事儿。青春年华是她创立的第一个品牌，她自然希望自己占的份额越大越好。 这次注资之后，就稀释了国营这边的份额占比了。自己这边对青春年华的掌控也更加大。 厂里扩建对于服装厂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儿。 这代表着服装厂越发红火了，以后倒闭的几率就更小，反而大家福利会更好。 苏楠带着厂里的干部们在空地上面一片规划。一起商量着要建那些功能性场所。 除了苏楠带的这一批人，其他人倒是都是在服装厂多年的，对服装厂的建设也更加了解。 连林淳都能提点意见。 搜集了意见之后，苏楠就给她哥苏柏打电话。 “要扩建厂房？”电话里，苏柏高兴道。 他妹子这事业可真是红火啊。 苏楠问他有没有这个信心。 苏柏道，“这没问题啊，我们跟着市里的工程队一起干了不少这种项目了，我们熟悉。” 苏楠放心了，这事儿交给自己哥当然是最放心的。 青春年华现在外地的加盟店已经不给苏柏管了，因为距离太远，苏柏这边也关不上。但是附近的加盟店都是苏柏装修的，修得很好。没出过问题。 苏楠自然也希望把这次建设交给苏柏。 苏柏下午就特意来了一趟厂里，了解厂里的建设需求。 厂里的人虽然提了意见，但是对于建设这一块儿还是外行，苏柏一来就不一样了，指着这块荒地就能开始规划，这些功能型的厂房如何规划比较好。 苏楠笑道，“哥，你现在可真是专业了。” 苏柏道，“毕竟要吃这碗饭呢，你给我那么多资料看，我自己也找来许多。现在也在进修。” 苏楠惊讶，“你在哪里进修？” 苏柏道，“我现在在上夜大。” 苏柏是高中毕业，所以可以直接报也大。 “都没听你说过。”苏楠高兴道。大哥能念书，这真是让人高兴的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柏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是觉得一些专业知识光靠看书和问人也不行。还是得参加学习。夜大的老师挺好的，我们专业老师还是安阳大学的教授呢。” 这倒是正常的，因为师资力量不够，所以很多教授都是带着几个学校的课程。 苏楠真替他高兴，以前她哥总是要考虑别人，现在可算是能为他自己考虑，追求自己的梦想了。“晚上去家里吃饭，让奶奶开心一下。” 苏柏笑着点头。 晚上回家吃饭，苏奶奶听到孙子上夜大的事情，果然眉开眼笑的。 “也是现在念书机会多，我们那会儿哪里有什么夜大。一个城市也就几所学校。” 老太太又要忍不住念叨新社会的好了。 只有经历过的旧社会的人，才更深刻的知道新生会有多好。 吃完饭之后，苏柏又和苏楠谈论起了自己的事业。 他现在手里有几只工程队了。之前倒是正式城里了一个工程队，也是属于安阳市工程队的编外人员。 现在他也想正式成立自己的单位。 这些工程队的人不属于公司的正式人员，毕竟他们也不是长期干，经常是干一两个月就要回老家去种地。 所以对于苏柏来说，这个公司里面正式的也就请三四个人就行了。 比如设计的，工地内场管理的。 所以苏柏这个单位是可以合法成立的。 就是注册需要厂里。 所以苏柏打算在城里边缘地段买一块地建设房子，以后楼下办公，楼上住人。这比自己买房子住方便。 苏楠想着，大哥不愧是搞建筑的。别人想着城里买房的时候，他就想着自己买地建房子。 不过这次和上辈子又不同了。 上辈子这会儿还没发展得这么专业。 苏柏还有个打算，自己在这附近建设房子，到时候如果钱够了，还能多买点地放着。接爹妈进城的时候，爹妈就能自己种菜了，舒坦。到时候还能把奶奶接过去。要是不愿意种菜，那些地也不会浪费。以后有钱了建厂房卖出去。 当然了，这只是他心里的一个想法，暂时是不准备说了。 担心自己妹子又给他操心钱的事儿。 扩建厂房毕竟是自家妹子的事儿，苏柏可不耽误，和苏楠说清楚之后，第二天就带着设计师过来设计图纸了。 这设计师也是他找的兼职的。 人家可是省里建筑设计院里面的专业设计师。但是苏柏舍得给钱，一单一单的结算，自然有人愿意干这个。 光是设计图就商量了好几天，苏楠又召开开会几次，才确定定下来。 厂里才开始正式开工。 开工当天，苏楠铲起了第一铲土，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这可是她手里建设的第一个厂房啊。 可算是又走出一大步了。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苏楠可不愿意错过。在报纸上面写写文章宣传。向大家证明，青春年华如今红红火火，势头猛，实力强，是一家有实力的知名服装厂。 陈副市长一早就看到了报纸上的信息了。 越看，这眉头越挑起来了。脸上也挂着满意的笑容。 青春年华发展越好，这越发的证明他当初的路线是没错的。 要不然安阳服装厂早就倒闭了。 他忍不住和身边的秘书道，“苏楠这个同志能力不错。” 可惜就是不愿意当国营厂厂长。 开早会的时候，陈副市长还特意的在会议上面提起了青春年华如今的成就。 谢书记道，“还是要稳重为主。” 陈副市长道，“谢书记，我们现在是严格按照政策来的，绝对不违反规定的。” 谢书记点点头，没怎么吭声了。 在这种政策上面的事情，他极少的开口。 会议结束之后，谢书记就进了办公室里面，然后忍不住给妻子的秘书陈秘书打电话。 询问谢蔺的消息。 刚刚在会议上听着苏楠这个年轻人在生意上的成就，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谢蔺。 因为他当初是极不赞成谢蔺从商的。总觉得以后不稳妥，要出问题。 但是这个儿子倔强的离开了回来没几天的家庭，一意孤行。后来回来越来越少，现在甚至不联系了。 好歹是亲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惦记呢。 陈秘书一脸为难的表示自己也联系不到谢蔺了。 自从谢蔺去了南方之后，就很难联系到了。好不容易打听到电话号码，还被换掉了。 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知道是在做生意。具体做什么生意，也没人知道。 谢书记挂了电话，心里有些闷气，有有些无奈。 这孩子不像他。 太桀骜不驯了。这样在外没事要吃亏的。 被人惦记的谢蔺正和孙武刚一起从南方回来。 孙武刚是去给服装厂在南方进新设备的，上次这个事情也是他负责，现在南方这一块的业务，包括纺织厂这边的对接工作，差不多都是他负责。 这次熟门熟路去买了机器，回来就和谢蔺约好了一起回来。 谢蔺回来就是为了开店的事情。 安阳这边交通便利，市场也很大。所以除了南方的几家店之外，内地第一家直营店，谢蔺就准备开在安阳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76章 ◎光明正大上门◎ 苏楠见到谢蔺也挺惊讶的。 “你怎么突然回安阳了？”苏楠笑着道。 谢蔺道, “回来看看市场行情，毕竟是老家, 这边的市场不能丢。” 苏楠道, “现在安阳发展得越来越好了。” 这倒是没错，因为做生意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摆地摊的，开小店子的, 开饭店的都有。 市场日渐活跃起来了。 苏楠还特意请谢蔺出去吃饭，倒是没喊孙武刚, 因为孙武刚急着回家看老婆孩子。 两人就在服装厂附近的饭店吃饭。 “这是私人开的饭店, 新开的, 味道还不错。我平时请人吃饭就在这边。” 这家饭店可和苏楠之前自己开的食堂不一样，人家这是真本事。祖传手艺。 吃了一些之后也不算饿了, 两人就聊了起来。 谢蔺这次回来主要是开直营店的。他打算把这边的市场打开了。 他也打算用苏楠的这种加盟模式。要想进货，店铺就要用他的招牌，价格也要统一, 不能乱来。另外还要承包售后工作。 这种加盟模式能最大限度的去限制产品的销售价格。 以前那些国营大厂之所以能够在各大商场统一价格, 是因为他们有政府支持，不担心混乱价格。 而他们这种私人的单位，没有政府支持，自己鞭长莫及, 只能这个办法了。 到时候谢蔺还准备在当地报纸上面宣传销售定价, 并且留下投诉电话。 这样一来, 人民群众就是他们的监督队伍。 苏楠笑道, “你这办法好啊，我现在都是让人亲自去店里抽查。” 谢蔺笑着摇头, “别笑我了, 我这完全是没办法。想在各地打开市场, 人员和成本也不够，只能这么做了。” 苏楠觉得自己也可以用上，公司确实应该开始添加客服热线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说到最后，苏楠上班都要迟到了。 谢蔺道，“你先去忙，我自己转转，这可是我老家。” 苏楠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对啊，比起自己，谢蔺对这里更熟悉。 等苏楠走后，谢蔺也没立马离开，而是坐在饭店里面喝了一会儿茶，看了下报纸。 他自然看到了青春年华服装厂扩建动工的消息，心里也为苏楠开心。 然后又在报纸上面看到了谢书记讲话的内容，顿时脸色一变，没什么兴趣了。 他首先在市里找了个地方住。之前那个小屋只是暂时落脚的地方，好久没住人了。现在可不能亏待自己了。总要找个体面点的地方住。 谢蔺可不承认自己在苏楠面前爱面子，他觉得自己这是学会对自己好了。 所以这次回来，首先就是买房子。 好歹是开了这么久的电子厂，谢蔺手里现在还真不缺这个钱。他想着自己以前住橙湖那边挺舒服的。 而且苏楠也住那边，说明那边是真的好。 所以这次谢蔺也是盯着那边的房子了。 之前的房子他是不准备买回来了，既然一切重新开始，那就不要留恋过去。 他找了上次给自己介绍房子的中间人帮着打听。 还真的给他打听到了一套房子，就是有点儿贵。 因为那房子里面都挺好的，人家卖房子是举家迁往国外去的。里面家具都送。现在托亲戚卖，给了钱就能入住。 谢蔺亲自去看了一次，比自己之前的房子稍微小一点，也确实更低调一些。 他想起曾经自己买那个房子的时候的心情，那时候赚了些钱，人也飘了。变得张狂起来，就恨不得炫耀一样。买好车，买好的房子。 每次出行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也没觉得不好。 如今想起来，只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是年少轻狂。 不过明明也没过两年，自己这心境果然有些不同了。 他要直接住，自然没时间收拾房子，现成的挺好的。 于是直接付钱。对方当天就过户。 办好房子的事情，谢蔺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以朋友的身份上门拜访一下苏楠。 毕竟以后也算是‘邻居’了。住在附近不去打个招呼，显得挺生分的。 但是就这么去，又显得很没唐突没礼貌。 于是谢蔺就找了个公用电话，给苏楠办公室打过去了。 “我正好住橙湖这边，想着过去拜访一下，认个门。以后也算是邻居了，互相能照应一下。” 苏楠道，“你住橙湖了？太巧了。”她心里突然有点儿别的想法，可别是…… 谢蔺紧接着道，“我之前就在那边住的，后来为了做生意卖掉了。现在就还是想从那边开始。” 听到这话，苏楠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现在变得自恋了。 安阳这么大，人家住橙湖怎么了？ 苏楠自己觉得冤枉人了，有点儿心虚，也就没拒绝谢蔺的拜访的请求。 自己要是可以避让，那才是自作多情了。 得到苏楠的许可，两人约好了时间，谢蔺就去买了一些用得上的礼物。 也不算特别珍贵，就是一些日常的水果罢了。 这样也符合普通朋友的距离。 因为答应了谢蔺，所以苏楠下班之后也没加班，就直接回家了。路上还买了一些菜回去。 现在做生意的人多，各种物资也比以前好买。不像过去，要是早上不去排队卖菜，下午就买不到了。 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好几个菜。 苏奶奶正在盯着江铃写作业。 如今江铃每天放学后就往苏家跑，互相作伴，一老一小的倒是感情很好了。 看着苏楠拎着这么多菜，她好奇道，“今天什么日子？”苏楠道，“生意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正好在橙湖这边买了房子，想过来我们这边认认门。” 苏奶奶一听要来客人，心里就高兴了。 “好啊，多一个人多一个帮助嘛，左邻右舍的关系是要打好点。”她现在每天去湖边公园和大家一起唠嗑，可不止是为了自己玩闹，还为了帮着孙女多认识点邻居。回头遇着麻烦了，也不至于喊不着人。 楠楠每天忙工作了，这些事儿可不得自己来操心？ 苏楠亲自下厨做菜，还没开始呢，谢蔺拎着东西过来了。 苏奶奶一开门，看到是个年轻俊俏的小伙，还愣住了。 她还以为楠楠说的朋友是个女同志呢。 但是想着楠楠做生意，肯定不止认识女同志的，也就想开了。 谢蔺笑道，“奶奶好，我是苏楠同志的朋友，我叫谢蔺。现在住在这附近，以后是邻居了，特意过来拜访。” “小伙子，快进屋。”苏奶奶赶紧儿邀请人家进屋里来。 江铃则帮着搬凳子。 这会儿天气渐热，所以都喜欢坐在院子里吃饭聊天。 又忙不迭的去厨房里面端糖水，顺便给苏楠报信。 苏楠听说人来了，特意出来看了眼。告诉他等一会儿，菜马上好。 谢蔺见她穿着围裙，立马道，“你不会特意下厨做菜吧，我就是过来拜访一下，坐一下就走的。这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苏楠笑道，“没什么，反正都是要做饭的。你等等。” 说着又进屋里去了。 苏楠倒是没做得太复杂，都是日常的菜加上一个荤菜。 毕竟谢蔺也就一个人过来，太隆重了也没必要。 苏奶奶客气的招待人吃饭。然后让江铃也在这里吃。 现在江玉兰每天都要加班加点的，可顾不上孩子吃饭了。 江铃也没客气，端着小碗吃了起来。 有老有小，气氛也好。苏楠问谢蔺家房子在哪里。 “你们家出门左拐走大概六个房子就是我的了。” 苏楠道，“好近啊。” “是啊，我也是过来一趟才发现不远。” 苏楠问难道，“你倒是厉害，今天回来就买上了。之前我们都是等好久才能打听到房源。” 谢蔺笑道，“那你是没找对人。我们有专门的中间人帮着打听房源。除了房源内之外，还有铺子和一些政府的消息，他们都能打听到。”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来了劲儿了。 她发现自己还真没这边的人脉。 谢蔺道，“这样的人被我们成为掮客。他们人脉广，交友广阔，不过收费也不便宜就是了。” 苏楠眼睛发亮，价钱不重要，真能办成事儿，谁还在乎价钱啊。 “有联系方式吗，方不方便介绍一下？” 谢蔺点点头，“你找个时间，我介绍你认识一下。在本地做生意，还真需要一些这样的人脉。” 苏楠觉得和谢蔺这个人打交道真不吃亏。一顿饭就换了这个信息渠道了，赚了。 顿时更热情的招待了。 苏奶奶知道谢蔺是从南方来的，是个时髦的人，于是称呼道，“谢先生也是做服装生意的吗？” “奶奶，我和苏楠是朋友。你喊我小谢就行了。” “我是做电子生意的，专门卖磁带机复读机之类的。” 苏奶奶好奇道，“那东西那么难，你竟然会做？” 谢蔺笑道，“奶奶，我是请人做，我自己不会。不过我也正在学。” 苏奶奶觉得那东西老复杂了，苏楠给她一台听戏，她琢磨好久才学会用呢。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然是做这个的。 这可真是厉害了。 她就好奇，怎么对方买磁带机的，和自家孙女还能在生意上来往。但是她也觉得自己不方便问。 而且看他这光明磊落的样子，苏奶奶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问太清楚。 人家也就是和自家孙女是个朋友和邻居罢了。 不过这小谢同志还是有点儿面善的。 总感觉哪里见过，但是老太太仔细一想，肯定是没见过的。 要不然自己不记得，对方也该记得自己吧。 看来这小伙子是真的面善。 吃完饭之后，谢蔺并没有多待，很快就告辞回家了。 仿佛真的就是过来走访一下罢了。 反正苏奶奶是没多想的，只是好奇的问苏楠，他们这生意有啥联系。 苏楠笑道，“就是他和孙哥认识，然后正好帮了我一些忙。后来我去南方进货，也给我提供了一些帮助。我也给他提了一些生意上的建议，觉得对方挺可靠的，这就结交起来了。” “我说呢，既然人家帮助过咱们，那是得好好招待。”苏奶奶总算搞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77章 ◎谢蔺的过去◎ 第二天谢蔺就带苏楠去和他认识的中间人见面了。 这人路子还挺大, 不止在安阳安阳这边走动，连附近其他城市也有往来。 他们消息多, 路子广阔。认识的人都非富即贵。 苏楠对这样的人还是挺佩服的, 这是相当有手段啊。 和这人获得了联系的方式之后，苏楠就偷偷问谢蔺，“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的。” 谢蔺笑道, “也是一个机缘巧合，正好遇着他找人办事被人赶出门。” 那时候他也是刚回谢家。 这人去找他那位亲爸办事儿, 没办成, 被人赶出来了。他当时正好做生意, 觉得多认识一个人多一个路子的想法，就追出去和人家认识了一下, 获得了联系方式。 苏楠见他不准备多说的样子，便也没多打听。又顺口问他商铺找好没有。 “还没，昨天才准备好房子, 今天才准备去看商铺。” 苏楠道, “我认识一个陈秘书，他手里好像有一些老铺子。据说是祖业。这样的铺子地段都好，我那家直营店就是找他租的。” 听到这个名字，谢蔺脸色有些复杂, “陈秘书？哪个单位的？” “爱美尔的, 据说是国外的一家公司。” 谢蔺顿时脸色古怪了一下, “算了, 我自己找。这方面我有计划。” 苏楠见他不愿意找陈秘书，想着谢蔺这个人还是很有主见的, 大概已经安排好了。便也没多说。 和朋友交往就要有个距离, 不能对别人的生活和工作过于指手画脚。 安阳现在发展好, 店铺自然也租出去了很多。 但是只要有钱，就不担心租不到好的店铺。 谢蔺直接去百货商场租一楼的柜台。两个柜台在一起，面积够大。 而且管理上面也更安全。 毕竟自己长期不在这边，有百货商场这边帮着看着也更安全。 这边开店之后，他就去有关部门□□件。 然后收拾柜台。完全按照他找人设计的公司风格来装修。他还准备在旁边修上一些木墙当货架，又可以当成墙面，将整个店铺包围起来了。 这在过去是不能的。但是现在百货商场的人流量大大的减少了。 连苏楠都没在这边开店了。 这些老牌商场要开不下去了。 所以对外招租，而且条件放宽。加上考虑到谢蔺的产品是店子产品，也是很吸引顾客的，所以也同意他折腾。只要不破坏百货商场整体的格调就行了。 谢蔺笑道，“那肯定不会。”他还嫌弃这商场装修太老旧了。要是他开百货商场，还得将这个里里外外换个装修。白瞎了这么好的地段了。 开张自然没这么快，还要等货物到这边来了铺货。还要招店员，安排店长。 所以这一阵子，谢蔺都在这边招工。 之前认识的兄弟，他现在都没联系了。 那些人虽然都是自己同村长大的兄弟，但是自己并不属于那个村子的人。那些人最终会选择谁，他也不好说。上次被骗就是一次教训。 早该知道的，他们就算亲近，也是和他们同姓的人亲近。 谢蔺没让人知道他回来，但是他当初在安阳也算是比较有脸面的人，还是有很多熟人眼熟他。 特别是逛商场的人，有相当一部分人和他爸认识。 所以谢书记很快就知道儿子回来了。立马安排自己的秘书林秘书去找他，让他回家吃饭。 谢蔺正在看装修，看到来的林秘书，就知道是来找自己的。 他也没给人甩脸色，毕竟都是给人做事的。 林秘书道，“书记还是很惦记你的，经常念叨你，到处打电话找你。” 谢蔺道，“麻烦你帮我带话，我已经长大承认，不需要家里人照顾了。让他们不用担心。” “我现在做小生意，已经能够养活自己了。更不需要操心。” “这……”林秘书一脸为难。但是也知道谢蔺脾气倔。 以前倒是好说话，但是后来越发的不大有耐心对待家人了。 林秘书心里其实也有点儿不高兴。他是谢书记提拔起来的。 因为他当初在一个农场里面当干事，他给谢书记帮了不少忙。后来人到中年了还能参加高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就安排在了谢书记身边当秘书。 所以他是知道谢家的情况的。也和谢家另外一位儿子很熟悉，那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当时知道孩子错了之后，谢书记也想追究这个事情，但是也调查清楚了。对方并不是故意的想要狸猫换太子，是为了谢家好。 当初谢老在那个村子里就和他们家走的很近，也经常帮助谢老爷孙两。 谢老走了之后，谢蔺成了没人管的孤儿，自然要送给亲人了。 因为那会儿谢家的情况不好，都在农场里面，日子自然过得没外面好。 那孩子的亲生父母就将自己的孩子送过来，充当谢蔺的身份。 那孩子那会儿自己年龄也不大，自然说不清楚自己是谁的孩子，反正让他喊爸，他就喊爸。 这里有很有说服力，因为当初谢阳跟着谢书记在农场里确实没过什么好日子。离开自己父母，到一个陌生的位置喊别人父亲，也什么好吃好喝的，能占什么便宜？ 而且那会儿谁也不知道谢家未来会怎么样。人家压根没必要故意换孩子。 至于说为什么后来事情好转了没去接孩子，那户人家所在的村庄偏僻，从来没出过远门，更何况是找人呢？而且他们当地离得远，压根不知道谢家的问题解决没有。直到谢书记找过去才知道。 那么多年了，谢阳跟着谢书记一起吃了多少苦头啊。 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去国外留学，最终选择回来报效祖国。眼看着有好前途了，结果发现不是亲生的。谁心里都不好受。 谢书记当时打击也挺大的，毕竟当年父子两人相依为命，艰苦的环境里面尽心教导。终于把孩子培养成才了，结果发现不是自己亲生的。 亲生的孩子倒是找到了，可是性格已经养成了。在外面投机倒把赚钱，桀骜不驯。让他去上学也不上，让他进政府部门也不进。 有了一点钱就挥金如土，过得十分张扬。 而且也不知道孝顺父母。 要公平点说，林秘书觉得也幸好谢书记有谢阳那个儿子，否则以后老了还真是靠不住。 林秘书收回思绪，想继续劝说。 谢蔺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是瞧不起自己的。 可能这些人自己都没意识到，哪怕他们掩藏得很好，那种骨子里的鄙夷都让人很不高兴。 “我说清楚了，不管你怎么说都一样。别来打扰我做生意。” 谢蔺直接赶人。 林秘书见状，也只好会去。这人没救了，连谢书记都管不住，自己一个秘书又怎么可能管得了呢？ 回到单位，林秘书就立马和谢书记汇报了情况。 “这个小子，总是这个性子。听说之前还吃过一次亏，都还没改好。” 谢书记气得咳了几声。林秘书道，“书记，您别生气。回头谢阳又要担心您了。” 听到谢阳的名字，谢书记心里好受一些了。 这个儿子确实很孝顺。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却和亲生的也没大的差别。 如果自己的儿子也能这样懂事就好了。 可惜了，村里人都说他从小就喜欢打架，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而且还投机倒把。 想想就头疼。他们谢家好歹也是大族，哪怕现在分家了，但是家庭成员那都是文化分子。而且个个职业体面。他亲生的儿子却这样…… 想起妻子那边惦记着，他又给妻子打了电话说了儿子的情况。 “他回安阳去了？我才打听到他在南方做生意呢。正在这边找他。这孩子真是主意挺大的。我知道，他心里恨我。” 女人在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太过伤心了。 谢书记道，“陈菁，这不怪你。这是……不得已。” 谁能想到当初一下子就分别数年，谁能想到中间那么多阴差阳错？ 原本已经圆满的生活，出现这么多波折，谁又能好受呢？ 几台那之后，货终于成南方运输过来了。 谢蔺亲自点了货，然后开始铺货。 他还特意请了苏楠帮忙，调几个熟练的销售员帮忙带一带新人。 苏楠笑道，“买衣服的还能去卖你们这磁带机？” “服务态度还是可以学一学的，至于专业只是，这不是一天能形成的。我过阵子还是要调人过来教他们。” 苏楠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嗯。”谢蔺点点头，“出来很长时间了，那边我也不放心。” 苏楠道，“那你放心吧，你要是信得过我，这边要是遇着什么急事儿，可以让你们店员你去找我。也许我们帮着出点主意。” 谢蔺闻言笑了，“你这人对朋友也太好了。” “那也是因为你这样的朋友值得。你之前帮我们不少。” 谢蔺摇头笑了笑，“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要说帮忙，你当初帮我的才是最大的。” 苏楠知道他说的是第一次救他的事情。 但是他永远不知道，上辈子的他也曾经救过一个人，将她从冰冷的湖水里拉了出来，让她多活了二十多年。 苏楠道，“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干傻事的，我后来回去想了想，是我想多了。” 谢蔺道，“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因为你要是真在凉水里面泡一泡，人也会清醒，然后爬起来。” 毕竟上辈子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谢蔺跳进水里救她的时候，估摸着也是被泡了泡，清醒了，然后还能反过来安慰她。 再加上谢蔺东山再起的势头，她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轻言放弃，更别说是生命。 谢蔺笑道，“也许不会干傻事，但是也许会走上歪路。” 苏楠道，“你总不会做犯法的事情的。”她觉得自己这次应该看人挺准吧。 谢蔺道，“不会，但是对我来说是歪路。” 他那会儿觉得老天挺喜欢戏弄他的，他也准备去戏弄别人，比如回家讨好他那个妈，然后继承家业，然后和那个谢阳对上。他过得不好，大家都别好过了。 都说谢阳吃苦，可他呢，村里人都知道他的身世，爷爷走了之后，他就成了孤儿。谢阳家里人是队里干部，说愿意收养他。为此还将谢阳送了亲戚。 对了，那时候谢阳还是他的名字，只是被收养之后，他也被迫改名，改了个乱七八糟的名字。长大后才改了现在这个名字，爷爷的姓氏和奶奶的姓氏结合。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家的孩子改名谢阳代替他去了他亲生父亲那个农场。难怪被收养之后，那个婶子很怨恨他。 那种环境里日子怎么会好过？吃饭只说不饿死，村里的孩子们觉得他是孤儿，天天打他，那会儿年纪小，天天被人压着打。因为成分问题，到处被人瞧不起，偷偷跑去学校听课学了点知识，还指着以后像爷爷说的那样当个大学生，能够改变命运。但是高考都不让考。 他愿意打架吗，愿意冒着危险天天和一群危险分子打交道贩卖东西吗？ 他就想活着。 好不容易翻身了，跌了个大跟头，简直即使老天爷压着不让他翻身一样。他想着自己翻不了身，那就大家一提跌吧。 现在想想挺傻的，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冲动了点，差点就走歪路了。 那条路真是得把尊严踩在脚底下，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这些过去的事儿，他也不准备在苏楠面前提。他不想看到被人同情或者跟着一起愤怒的眼神。 苏楠认真的问道，“现在不会走歪路了吧。”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一点。她怀疑上辈子这人就是走的他嘴里那条歪路。要不然怎么在安阳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呢？ “不会了，我还是喜欢走堂堂正正的路。”谢蔺笑道。现在这样挺好的，好歹有个伙伴。虽然不是一起做生意，但是总能得到一些启发。 他这生意做得还挺有意思的，比以前有意思。 以前，他眼里只有钱。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78章 ◎谢蔺发火◎ 安阳第一家磁带机专卖店很快就开张了。 目前安阳还没有一家这样的专业卖磁带机的店子。 加上地理位置也算不错, 在商场一楼很显眼的地方。 谢蔺又舍得花钱打广告。 很快安阳人都知道了。开业当天来的年轻人还挺多的。 毕竟磁带机这种好东西用处太广了。年轻人有能力的都愿意攒钱买一台。学生们学习外语也用得上。 这些人慕名而来，看到了开在商场一楼的专卖店。里面商品琳琅满目的。 光是磁带机, 竟然有好多种不同的功能和价位的。款式也很不同。 这在安阳还真是独一份儿的。 以前安阳虽然也卖磁带机, 但是只是一个柜台和很多电子产品摆放在一起，就那几台。连选的余地都没。 哪里像这样，选择多, 款式还多。 而且还有人发现这里面的产品开发的一些功能是过去旧款没有的。 这是新品啊。 谁买电子产品不想买新品呢，关键是款式还这么好看。 不同价位也符合不同的人群购买能力。 店子隔间有一个小格子挂着售后维修服务部的牌子。 提供专业的维修服务。 只要不换零部件, 维修就是免费的。 这种售后服务也让这群顾客对这个新品牌的产品有了信任感。 苏楠在开业这天也过来捧场, 买了几台送人。 看着店内的陈设和装修, 苏楠觉得这个店以后肯定会在安阳火起来的。 不光是安阳，这种超前的销售模式, 以及抓住年轻人眼睛的产品很容易让年轻人们喜爱。 这群人可是最舍得花钱的。 想到上次在南方看到的那个范围不算大的厂，再看看现在这些商品，苏楠想到一句话,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果然是研发出新产品不愁卖啊。 晚上苏楠叫上孙武刚, 一起帮着谢蔺庆祝开业红火。 孙武刚激动道，“兄弟啊，你这生意可真是好啊。那么贵的产品，竟然这么多人买。不过就是你这质量太好了, 还提供售后维修服务, 安阳的市场会不会很快就饱和了？” 谢蔺笑道, “市场是不会饱和的, 安阳几百万人口呢。而且我们店里还提供了以旧换新服务。电子产品只要更新换代快，不怕没人买单。” 在座几人：“……”服了。这脑袋真的是天生做生意的。 苏楠想着, 自己幸好心态还算好。一直有自知之明。都是勤能补拙, 加上上辈子一些先知作为优势, 踏踏实实的学习和钻研，要不然真的要心里不平衡。 谢蔺又给他们敬酒，“以后还真要麻烦你们多看着点了。我明天就得回南方去。” 听到这话，苏楠和孙武刚自然爽快答应了。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也不早了，几人自然回去。都没喝酒，也不需要人送。不过苏楠和谢蔺正好住一片儿，也可以做个伴儿。 刚在前台这边结账，几个人也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 苏楠看了眼其中的人，顿时愣了一下。然后装作不认识一样的转过头去。 但是那人看了苏楠好几眼，似乎想过来说话，又最终看着苏楠的态度忍住了。 谢蔺多精的人啊，很快就感觉到了那些不寻常的目光。 朝那边看了几眼，心里有些纳闷。 出口门之后，谢蔺问道，“刚刚是不是看到熟人了，我看到里面有公安局的人。要是想打招呼就去，不用顾忌我的。” 谢蔺以前也在本地做过生意，自然认识总局一些人。 苏楠点头，倒是也没遮掩，“我前任。他是一名优秀的公安。” 谢蔺：“……”都前任了，还要夸一句？ 苏楠以为他尴尬，就道，“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正常分手罢了。” “咳咳，我也没说什么。”谢蔺骑上车子，跟着苏楠的车子自行车并行走，“我这不是纳闷吗，你这么优秀的女性，竟然也会分手。” “这有什么，不合适呗。家庭太不合适了，勉强在一起以后也肯定会不幸福，所以最终和平分手。”苏楠觉得自己和宋光磊同志当初分手挺和平的。也算得上体面。 谢蔺犹豫了一下，问道，“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为什么要为了家庭分手？” 苏楠道，“这你就不懂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结婚是两家的事情。所以对方的家庭肯定要好好考虑的，一旦发现不合适，就要及时调整，调整不了就及时止损。我属于那种怕麻烦的，也没试着调整。你也不用学我这想法。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 谢蔺听出来了，苏楠这人对对象的家庭要求很高啊。 要是对象的家庭让她不高兴了，她就直接走人了。 一瞬间，谢蔺心头有些堵。 这没来由的心情让他有些难受，他扯开话题，“你说你都当老板了，还不买车，我也好沾光啊。”谢蔺开玩笑道。 苏楠道，“要是有钱，我还想买好车呢。这不是得搞发展吗？你下次回来，没准就能坐上我买的车了。” 苏楠倒是有信心，因为她确实有了买车的想法。 好歹是一个大厂厂长了，总要有自己的排面了。出去谈生意什么的，也能撑起场面。 这是一个看外表的世界。她也没到低调的时候。 想起以后自己坐着自己的买的小车的样子，苏楠心里也美得不得了。 月光下，她的笑容就和镀了一层光一样的。 谢蔺看了眼，收回了视线。 将心底那不受控制而起来的涟漪压了下去。 先送苏楠回家门口，看着苏楠进屋了，谢蔺才骑车回去。 路上，他心里的想法也是很多的。各种想法缠绕，有些理不清了。 头一次，谢蔺有些着急了。 他知道自己动了心思了。 这原本也很正常。那么优秀的女同志，见过一次要是不喜欢，除非眼瞎。 之前是一心在事业上面，觉得自己有点儿狼狈，现在觉得成就还算勉强凑合，能拿得出手了，他心里那些想法就有些压不住。 其实今天的时候，他是准备说点什么的。 哪怕探探苏楠的口风也好，这样自己也好计划以后什么时候正式的开口。 没想到话没出口，倒是知道了苏楠的顾忌。 她不喜欢家庭复杂的人。 自己要是开口，以他家里那个复杂的情况，只怕直接就没希望了。以后朋友都没法做。 谢蔺觉得这口不能开了。 他心里懊恼。 “谢蔺，”刚到家门口，懊恼的谢蔺才下自行车呢，就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再一看，门口路灯下，有车停在门口。 看到那车，谢蔺就没好脸色了。 他没理会，直接开门进院子，然后将自行车推进去。 车里的人下来了，是位打扮精致洋气的女性。 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秘书——陈秘书。 陈菁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到了安阳，找到了儿子的住处。 她就一直在这边等着，等着儿子回来见一面。 结果谢蔺竟然回一句话都不理她。 陈菁极少受气，她不管是嫁人前还是嫁人后，都没吃什么苦头。后来更是一直身居高位。 让她受气的唯独这个亲生儿子。 她板着脸走进去，“你非得和我闹脾气吗？” 谢蔺道，“我和你们说了很多次了，以后自己过自己的，不需要联系。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纠缠不清？” 陈菁气笑了，“你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我和你爸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生了你。” “但是没养。”谢蔺道。 陈菁：“……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想将你养大。没有一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儿子。” 谢蔺嘲弄的笑了笑。 如果他走歪路，大概会讨好这位母亲，但是他既然不走这路，自然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心。 他就是不喜欢这些亲人。 谢蔺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没有相处。我也不符合你们对儿子的标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以后你们就只养一个儿子，我当自己是个孤儿。就和你们心里至于谢阳一样，我心里也只有爷爷这个亲人。” 陈菁变色道，“谁说我心里只有谢阳？你才是我的亲儿子。” 谢蔺笑道，“亲儿子就是被你挑三拣四？被你当着别人的面往泥地里踩吗？那抱歉，我不稀罕你们。这样的家人我不稀罕。我现在这么大了，也过了需要你们的时间了，你现在再来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有什么必要吗？” 他打量一下陈菁，“你们这样的家庭，也不需要人养老吧。” 陈菁要被气死了。 这个孩子真的越发的猖狂了。 不管是她们陈家，还是谢家，都没有这样性子的孩子。 到底是亲生的，陈菁忍着气，“我和你父亲对你严格只是为你好。以后我们的事业都需要你来继承，我们希望你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东西，我都不需要。”谢蔺面无表情道，“我不需要继承你们任何东西，我只需要……你们以后别当我是你们的儿子，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各过各的就行。” “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大的产业。”陈菁质问道。 “我不需要知道，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稀罕。”谢蔺笑道，“还有，你回去转告谢阳，他送我的东西，我迟早要还给他。没人是傻子。” 陈菁道，“你说什么？你和谢阳怎么了？” “那你得回去问谢阳了，我之前在南方和港城人做生意，那些跟着我一起做生意的老乡兄弟突然背叛我了。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陈菁一听是生意失败的问题，她立马道，“你还是欠缺经验，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你如果听我的，接受教育，以后你就不会轻易被人骗。谢阳做了什么我会去问他，但是你的问题，你也要反省。谢蔺，你不要太固执了。听妈妈的话。” 谢蔺淡淡的笑了，然后伸手将陈菁抓着往门外一推，顺手就关上院子门了。 没养过他，还挑三拣四的。还要让他听话。他又不是狗。 狗都要吃粮才听主人的话。 门外陈菁气得连都绿了。 她竟然被亲儿子赶出家门了。 陈秘书低着头，当没看到。 陈菁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然后板着脸上了车。小陈赶紧钻车里，“董事长，现在回去吗？” “回去……去市委大院。” 陈菁没好气道。 她现在心情也很不好。完全不明白孩子心里想什么。 这么大的产业自己都准备以后留给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明明小时候那么乖。 陈菁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些年她也不好过啊，在国外骨肉分离，亲人难以团聚。娘家也发生变故，她要努力生存下去，撑起家里的生意。这些年也过得不轻松。 好不容易团聚了，一腔热情贡献给了吃了苦的儿子，花心思栽培。努力的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关爱。 母慈子爱，人生美满。 结果告诉自己，儿子弄错了。 亲儿子是找回来了，可是问题太多了。她就想教育好，要不然以后肯定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事业，结果这孩子脾气这么大。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79章 ◎谢家的事情。◎ “我刚刚去找过他了, 还是那个脾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有时候我都感觉是不是弄错了，我生的儿子怎么这么大的脾气。” 陈菁进屋就和自己的丈夫抱怨道。 谢书记正在看报纸, 听到这话, 就叹气道，“我之前也让小林去找过他了，被他给挡回来了。” 他看着妻子心情不好, 安慰道，“想开点吧, 可能我们和孩子之间没那个缘分。” 对此谢书记还是想得开, 他自觉吃过苦头之后, 很多东西都可以看淡了。之前农场的时候，多少人是被亲儿子举报进去的, 然后多年不联系。亲生父子也成仇人了。 反而是很多没血缘的小辈下属偷偷的过来照拂。 所以谢书记那会儿就觉得是不是亲生的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后来知道谢阳不是亲生的之后，他心里也没多不能接受的。 亲儿子如果还小，自己还是要照顾一下。现在长大了, 已经不需要自己了, 自己也管不了了。 陈菁顿时白了他一眼，“他不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你自然说得轻巧。那可是我亲生的儿子，我当初为了生他疼了几天。” 谢书记顿时心虚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不要因为这些弄得自己焦头烂额。他如今这个年纪, 我们还能怎么管教？” 陈菁有心责备他糊涂, 如果不是糊涂, 认不出儿子，也不至于后来……可自己也没认出来啊。 那么小就分开了。 她甚至连儿子小时候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带走。 时间长了, 她记忆里的儿子都开始模糊了。然后丈夫也说他就是儿子, 她还能说不是？ 结果还真不是。 “我在国外那么辛苦, 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回来让他过好日子吗？我要培养他做我的接班人。怎么能说没有缘分呢？” 谢书记叹气，“可他怨恨我们。” 说到这里，他心里也是有气。“那些年谁又没吃苦头？阳阳当年跟着我啃糠饼，厕所都上不出来，一直待在农场也出不去，他就不苦吗？” “还有我，还有你，甚至我父亲走的时候，身边都没一个人操持他的后事。” “他的心胸太狭窄了。阳阳为了他已经搬出去住了，难道这还不够吗？说起来，阳阳那孩子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呢。” 陈菁听到他这个门口气，心里就有些不爽。她虽然挑剔儿子，但是也没到为了别人的孩子去怪自己孩子的。 说起来她可没欠了谢阳那个孩子。 当初把他弄去国外念大学，可是下了苦功夫培养的。几年的时间就把他培养得在国外上层圈子里游刃有余了。 当时久别重逢，那个孩子又是丈夫一手带大教养的，脾气性格和丈夫很像。符合她对儿子形象的设想。 她真是把最大的耐心和母爱都给了那个孩子。 就算后来知道弄错了，这孩子已经得到的这些好处也不少。 不过谢阳也算懂事，自己主动搬出去了。这一点倒是让人嫌弃不起来。 只不过感情也没多少就是了，毕竟又不是自己带大的，也不是亲生的。 但凡谢蔺稍微乖巧听话一点，她哪里还会理谢阳？ 她有时候故意提谢阳就是气谢蔺的。不要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就觉得可以无所顾忌，拿捏父母。 结果这孩子脾气如此倔强，直接离家出走不回来了，还不认她了。今天甚至将她推出门外。 如果不是亲生的，她可真不想要这孩子了。真是气死了。 但是再气也是亲生的，不能不管。 “行了，你也别总是和谢阳对比，说到底，谢蔺才是我们的儿子。你这心里要有数。我是挑剔谢蔺，但是我可不会放弃他。也不会让谁越过了他。” 谢书记听了皱眉头，“你这样的思想可不行，太狭隘了。谢阳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自从谢蔺认回来之后，你对他的态度转变太大了。陈菁我们作为父母的不该这样。谢阳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这份缘分也不浅。” 陈菁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反正在我这里，我的一切肯定是留给亲儿子的。” 谢书记道，“这些我不管，只是在态度上面，我们还是要端正……” “你先别说这些，我今天听儿子说，谢阳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了。” 谢书记立马道，“不可能，谢阳这孩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 “那我怎么知道，我见他的时候都那么大了。成年人都会伪装自己的。” 谢书记道，“反正我不信谢阳能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现在前途光明，有什么理由去正对谢蔺？” “问你也问不出什么来。”陈菁不满，心里打算明天找人调查一下。 谢书记并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和爱妻争吵。 这些年没见，他们刚开始重逢的时候感情还是很好的。但是自从知道弄错孩子之后，为了孩子就很多次意见相左。 再也了没有了之前一家三口团聚的幸福时光了。 “你这次回来能待几天？” 谢书记问道。 陈菁道，“就两天吧，我回来主要是找谢蔺的。看看他这边怎么安排。” 听到这话，谢书记心里有些难受。 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和自己多相处。 可她工作很忙。曾经娇气的千金小姐，如今已经是商界女强人。 原本以为还能待两天呢，结果陈菁第二天让人去找谢蔺的时候，发现谢蔺已经去南方了。 “我这是和他玩捉迷藏了。”陈菁生气道。 她自然也不想在这边待下去了，让小陈去调查一下谢阳到底做过什么针对谢蔺的事情，她就赶紧走了。 等谢阳知道消息，赶回来见陈菁的时候，也没见上面。 “爸，妈现在是见我也不想见了吗？”谢阳一脸难受道。 谢书记叹气，“别乱想，你妈现在是在忙呢。我见她都难得见一面。” 谢阳道，“如果谢蔺还不能接受我，我想改姓。” 谢书记却不愿意，“你和我一起相依为命多年，不是亲生盛胜似亲生。不要说这种见外的话。” 谢阳听了，眼眶忍不住红了，一脸忍着不哭的样子，“爸，我也舍不得您。我总忘不了我刚学字的时候，是您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的。我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您教我道理，教我文化。指引我人生的方向。是您塑造了现在的我。” “好孩子，爸都记得。你放心，在我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谢书记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 …… 谢蔺走后，苏楠倒是还真抽时间去看了他那个店子几次。发现运营得还挺好的。 有人民群众的监督，还真不担心出什么事情。 而且百货商场的经理大概也被谢蔺拜托过，时不时的去转一下，短时间也不担心出问题。 倒是她那厂房已经快要建好了。 苏柏这边的工人施工就是负责人，丝毫没有偷工减料的。苏柏每天又特意过来盯着，工期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快。 苏楠觉得大概再过半个月就能完工了。不过里面还要装修，至少也要半个月。下半年就可以开始用上了，倒是赶得上下半年的各种促销活动。 苏楠这边忙活儿的时候，苏柳在首都那边的直营店建设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海城的模式搬运过去，完全没问题。 她没马上回来，按照苏楠说的，沿着首都为中心，将首都附近的大城市市场都考察一下。选定一些城市继续建设店面，宣传加盟店的工作。 苏楠以后可能要在首都那边开分公司，专门分管那一片的加盟店工作。 不止首都，海城也是要建设分公司的。以后沿着海城也要继续开拓市场。 当然了，这都是苏楠目前的扩张计划。暂时只是打前站。 就在苏楠忙碌的时候，老家也传来了好消息。 二叔家的苏林考上大学了。 而且还是安阳的大学。 二婶陈月英打电话过来给苏楠报喜，那骄傲的语气透过电话线都能听得纷纷明明的。 苏楠笑着道喜，把苏林一顿夸。 陈月英假谦虚，“哎哟，也就是碰巧了。这不，以后还得靠你们照看一下呢。那样那么远，怕他一个人在那边吃苦头。” 苏楠笑道，“二婶放心吧，柳柳也在这边呢，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柳柳这个亲姐姐？” “楠楠，你这就见外了，咋会信不过你呢。我这可是专门给你打电话的。你靠得上呢。” 苏楠道，“没问题，让苏林提前过来，我还能带他去熟悉学校。正好奶奶在这边，让他过来陪陪奶奶。要是奶奶知道林子考上大学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陈月英立马答应了。 挂了电话就去通知儿子收拾行李了。赶紧去安阳投奔苏楠去。 李秀芳作为大伯娘，还给苏林塞了红包。 她看着苏林，难免的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苏柏了。 要是当初没出那些事儿，早就考上大学了。 回家就忍不住叹气，“要是咱家苏柏当初也考上就好了，他成绩比林子还好点。” 苏宝山抽了口旱烟，吐出烟雾，“儿子不是说也在念夜大吗？也是大学。你就别提了。回头孩子难受。” 李秀芳难受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肯定不在儿子面前说啊。也得亏他有本事。你说要是咱家苏柏没本事儿，错过了高考之后一辈子在农村种地，得多遗憾啊。” “是啊，这说明有本事的人走哪里都有本事，咱不操心。” 苏林考上大学的事儿在村里也是稀奇事儿。 因为这一届里面，也就出了一个苏林。 大伙儿都怀疑是不是老苏家的祖坟埋的好。 要不然咋一个个这么出息的呢?哪怕苏柏之前倒霉，遇着那些事儿，后来依然时来运转了。 苏老二家的几个孩子开始看着也挺普通的，现在一个比一个出息了。 就有人偷偷问苏宝山，“你家祖坟埋在哪里了？” “我也想知道呢，”苏宝山道。当初他们老苏家可是逃难过来的。 至于他爸埋着的地方就更不起眼了。 苏宝山觉得都是遗传。他娘家里祖上好歹也是阔过的。 至于自己和老二为什么如此普通，那完全是因为被时代耽误了。 要不然自己和老二没准也能考大学的。而且自己应该比老二几率还大，毕竟自家两个大学生苗子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明天见。 第180章 ◎苏林进城◎ 苏林到安阳这天, 苏楠特意去车站接他。 作为老苏家这一辈里年龄最小的孩子，这些当哥哥姐姐的都挺乐意照照顾他。 看着安阳繁华的景象, 苏林惊叹, “姐，这里也太繁华，太热闹了。和咱们那县城真是差距太大了。” 苏楠笑道, “这还不算啥呢，等以后你去了海城, 去了首都, 你就知道去别了。你柳柳姐现在可是已经走遍大江南北各大城市了。” 苏林心里羡慕不已, 又跃跃欲试。 这次苏林考上的是安阳的一所理工大学。 和苏楠上辈子所知道的不一样，上辈子苏林是当老师的。 “怎么想考理工大学？” “我听说钢铁是国家建设的重要部分, 我想以后给国家炼钢，炼出好钢。” 苏林一脸的坚定道。 听着苏林的话，苏楠一阵恍惚。 她在想, 上辈子苏林也是这个想法嘛？那为什么去当老师来？ 她想起了有几次苏林见到老周家人, 老周家人那看不起人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看老周家那两个钢厂的那德性，苏林就改变主意了？ 真相不得而知。 不过这辈子这条路选得挺好的。未来钢铁肯定国家重点项目的。 苏林这个专业挺好。 而且一般成绩不好还进不了这个专业呢。 苏奶奶知道孙子来上大学了，也是高兴不已。“好，好孩子, 给咱老苏家长脸了。你爷爷要是知道了, 又要高兴。” 苏奶奶觉得自己真的对得起老苏家了。 瞅瞅这些孩子, 真是个个都出息。 晚上苏楠特意做了一桌, 把江玉兰母女也叫过来了，连苏柏都特意过来了一趟。 他拍着苏林的肩膀, “好小子, 长脸。” 苏林笑道, “哥，我也就一般的。”在家里哥姐面前他可不敢骄傲。 不说二姐苏楠了，就说大哥苏柏，虽然没考上大学，但是只要在县里高中念书的，都会听老师说起苏柏。说他成绩多好。 当然了，有时候也当方面教材来念叨。说他可惜。 让他们不要早恋早结婚。因为耽误学习。 江玉兰也和江铃道，“要学学这个叔叔，以后考大学。” 苏林：“……” 江铃道，“这不是哥哥嘛？”也就大几岁吧…… 江玉兰道，“和你楠楠阿姨是同辈的。” 江铃想着，我和楠楠阿姨平时都是乱叫大，叫姐姐的时候比较多。 甭管咋想的，江铃还是表示自己肯定会考上大学的。她以后要当干部。 “你现把你成绩弄好吧！”江玉兰笑道。 同时还有一些头疼，不是因为江铃不用功，而是有些偏科了。 但是自己也不懂。 她突然灵机一动，看来苏林一眼。 等吃完饭之后，她就找苏楠打听，问苏林这开学之前有没有什么计划。 苏楠道，“我就是让他过来熟悉安阳的环境，然后陪陪奶奶。” “我想请他给江铃补课。我给学费。” 苏楠：“……”这不是家教嘛？ 不过苏楠觉得这个挺好的。苏林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硬气。自己给他钱，他也不要。 而且也从来不觉得家里哥哥姐姐们赚钱了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听说在高中的时候一直很节俭。这次来安阳，也就带了几身换洗衣服，竟然还有打补丁的。 这像话吗，自己这当姐姐的还开着服装店呢，当弟弟的竟然穿这样的衣服。 苏楠都打算带他去店里拿衣服了。甭管要不要，反正必须拿。 这会儿江玉兰提起有偿补课的事儿，正好也能缓解一下苏林的经济问题。 “那行，我给你问问。” 晚上苏楠就和苏林说了这个事儿，问他的意见。 苏林不好意思道，“收钱是不是不好，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儿做，可以辅导一下。” 苏楠道，“你这想法就不对了，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要讲个度。该咋样就咋样。人家也不是想就补一两天的事儿，可能以后还有这个需要。你要是不要钱，别人以后不好开口。而且玉兰姐现在可不差钱。她就这一个闺女，想提升点成绩。愿意花钱请老师呢。” 苏林道，“我就怕我教得不好。” 苏楠笑道，“你现教着，要是教的效果不好就退钱。” 听到这样安排，苏林倒是腼腆的点头了。 他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要是自己以后可以给人补课赚钱，就可以节省一些生活费了。 他妈倒是愿意给他钱，但是苏林有自己的骄傲。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找家里伸手拿钱，总觉得怪怪的。 有时候他也想和同学出去看电影，下个馆子。但是想到这是父母血汗钱，他就舍不得花。这也是为啥他高中在县里依然没什么社交的缘故。 没钱。 要是自己赚钱了，以后这方面的花销也不愁了。另外还可以买一些自己喜欢的书籍。 虽然谈好了，但是苏林也没马上上任。 苏楠特意休息一天，带他出去买衣服。 买的自然是青春年华的衣服。 苏林还挺不好意思。但是听苏楠讲的，她是开服装厂的，弟弟要是穿得不好，人家要笑话的。 这才跟着去买了两套衣服。 “咱自家店子，成本不高。你上大学我也得表示表示吧。” 苏林感激的看住她，“姐，谢谢你。” 苏楠笑了笑，“以后你赚钱了，也给我买东西就是了。” 苏林重重的点头。 他也想成为家里人的骄傲，也想能回报家人。 买完东西之后，苏林就换了一身新衣服，看着整个人精神多了。两人也没着急回去，而是戴苏林去看学校去。 理工大学和苏楠到大学离得也不算远。 看着门口的门楼子上面的安阳理工大学几个字几个字，苏林整个人激动极了。 “姐，这就是以后我要学习的大学啊。真好看。比我们高中好多了。” 县高中学生本来就不多，占地也小，用的也是很久以前的教学楼。 这地方看起来多气派啊。而且一看就很有学习的氛围。让人觉得特别的神圣。 这是苏林心里的想法。 苏楠道，“也就带你来认认路。现在放假，进不去。” “以后我再逛，能看看就挺好了。”苏林满足道。 苏楠又带他去钢厂附近逛，让他心里明白自己以后毕业了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上班，让他心里一个数。 很多人在学校的时候就对自己的专业各种幻想，但是和实际的还是有差距的。 学生还是要接地气点，实际点。 苏林拉着她，“要不别去了吧，万一碰上别人就不好了。” 苏楠挑眉，“这是担心我碰上周家人？” 苏林没说话。 苏楠笑道，“怕什么，碰上也没关系，我们又没有做亏心事儿。” 她之前就不怕老周家人了，更何况是现在。 以前还觉得老周家人多了不起，等自己事业越做越好了之后再看，就觉得也就那样儿。 说是钢厂的干部，但是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技术性岗位。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 周家老两口到了退休的时候，也没升职，可见他们工作能力也就那样儿。 唯一的优势就是在城里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多，显得人脉广。 但是现在苏楠人脉也不少。认识的不是厂长就是政府的领导。更不用怕他们了。 安阳钢厂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大的企业，占地非常的广阔。老远就能看到好些大烟筒竖着。还有各种高高的炉子。 苏林没见过钢厂，看到这样的厂房，也是满心的惊叹。 原来炼钢厂是这样的。 他心里想着，这就是他以后要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啊。 两人整聊着天，就走到了大门口这边，门卫竟然还认识苏楠。 毕竟苏楠名声太广，又和厂里的老周家有着那样的关系，现在钢厂经常有人说起闲话，免不了提起苏楠。 只是苏楠也没和他们打招呼，领着苏林看了会儿就走了。 “那是周家以前那个儿媳妇吧。” “那可不，还真是的呢。” “人家现在不得了了，可看不上老周家了。” 大家聊着热乎，还有人和周母说起了这事儿，说看到她前面儿媳妇带着一个年轻男娃子在这附近晃荡，两人看着关系挺亲密的。 周母顿觉苏楠是故意的，这是找了对象，过来耀武扬威了。 故意让她丢脸的。 自家都已经不去找她麻烦了，她倒是翻身了就过来找自家都麻烦。 因为这事儿，周母中午其得饭都吃不下了。心里气不过，又找不到人撒气。只能又去找周彦。 她那傻儿子还为了苏楠和家里闹呢，人家现在可找对象来了，还准备打自家都脸呢。看周彦这孩子还犯傻不。 周彦如今这小作坊算是做起来了，好歹是把老客户留住了，然后新客户也在开拓。他请了两个退休的老师傅过来帮自己一起做零件，自己则专门去谈小单子。本地不好谈，就去外地找单位。 很艰难，但好歹是能把这小作坊经营起来了。 周彦认为，这是自力更生的第一步。 但是周母看着他这烂摊子，却很是看不上眼。“你还为了苏楠和家里闹腾，你但凡是愿意低头，家里能不给你帮忙？你看看你这小作坊，一点也不正规。别人随时能把你这里查封了。” 钢铁可不是一般人能碰到东西。 周彦这小地方虽然小，但是做机械总是免不了要用铁的。 周彦道，“我这也就是做点零件，也没办法。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你去举报。” 周母要被这傻儿子气死了，“你还和我倔啊。人家苏楠都找对象了，还带去钢厂那边晃荡呢。就为了让人笑话咱们家。你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听到这话，周彦顿时脸色变了。仅仅的捏着拳头。 又找了？ 还是和那个公安和好了？ 周彦心里有些慌张，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现在自己连个出路都没找到。就这小作坊，也是因为他好不容易维持起来，还没开始起步的。 一想到自己和苏楠如今的差距，周彦懊恼的坐在了板凳上面。 周母就是看不得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 人家苏楠都已经找到对象了，他还惦记什么啊？ 周彦越是这样惦记，人家越是要笑话自家。觉得自家儿子好像不值钱一样的。 而且还显得自家势力。以前苏楠没出息的时候和人家离婚，离了婚还惦记呢。 甭管周母心里到底什么想法，她就是不想让人误会自家。 最关键的事儿，儿子如果一直惦记着苏楠，那以后肯定要怨恨自己和老周的。 养这么大儿子，为了个女人怨恨自家，周母怎么都不乐意。 “儿子家，既然苏楠找对象了，你也别惦记了。听妈的话，你也找个对象结婚吧，我看邱新兰那姑娘挺不错的。你们也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至少比苏楠早生点，这样以后别人家也不能笑话咱家了。” 周彦听着她的话，头疼欲裂。 “你能不能不要说了，出去，出去。”周彦心烦意乱道。 周母：“……你让我出去？你竟然赶我出去，我是你妈啊。” 周彦无奈的捂着头。 “你现在对我是个这态度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心里没你的女人，这样对你妈。你以为那个苏楠心里有你？她没钱的时候巴着你，有钱了，人家现在理你吗？” “人家转身就找一个，就只有你还傻乎乎的等着。” 这可踩着周彦的痛脚了。 之前苏楠找了一个公安，没成。现在又找了。 这些都证明，苏楠真的从这段感情里面走出去了，而且走得干干净净的。 “别说了。当初要不是你们搞破坏，我和苏楠也不会离婚。” 周母一听他还怨着自己呢，气得心口疼，“好，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转身就气呼呼的走了。 回家之后，她就坐在沙发上面抹眼泪。 周父比她回来得早，见她这样就皱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个样子？” 周母就把自己今天刚刚去找周彦的事儿说了。 周父倒是不管苏楠有没有对象，这和他没关系。他现在也不耐烦听苏楠的消息。 但是他很不能忍受儿子心里怨恨自己的事儿。 养个儿子自然是要孝顺听话的。 再出息，那也是自己儿子。 现在周彦自己出去单干了，就一副要和家里脱离关系的样子，现在完全不拿他和老伴儿当长辈看了。 那以后真的做成什么事业了，那还得了？ 周父想了想，决定还是让儿子回单位里面上班。这样自己可以照看。 去了外面自己看不住。 周母道，“他肯定不愿意，他那小作坊都请了人了。看起来生意是做起来了。” 周父道，“哪有那么好做的生意，特别是机械有关的，咱国家机械厂可不少呢，他一个小作坊能有什么用。还不是出去看人脸色。”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人脉。 等他挂了电话之后，周母问道，“你打给谁？” “工商局，他那边钢铁来源不正规，得查。” 周母：“……这能行吗，万一他怪我们……” 周父不以为然，“哪里有当儿子的怪父母的。翅膀硬了也不行。想单干也行，先结婚生个孩子。” 在周父看来，只要结婚生了孩子，就相当于和家里妥协了。 只要妥协了，以后这孩子的气焰就打下来了。 最关键的是，有了家庭和孩子，人也会成熟点，不会和现在这样倔。 于是第二天，周彦的作坊就被查封了。 要调查他的钢铁来源。 这下子就耽误了订单的交货时间了。 周彦站在门口，一脸茫然。 过了两天，苏楠就在报纸上面看到了这个消息了。 本地报纸上面每天记载的就是当地的一些小事儿。查封零件作坊这个事儿还是很有代表性的。 毕竟现在很多人做生意，这事儿也相当于是给大家一个警示。哪怕做生意也不要违反规定。 苏楠看着上面的消息，人都惊呆了。 她已经没关注周家的事情了，更没关注周彦的消息。 她只知道周彦第一次去海城学习的时间，这辈子好像没去成。那肯定是有变动了。但是再变动，也不至于变动这么大吧。 上辈子周彦做生意，那可是很顺利啊。要技术有技术，要门路有门路。 周家两老就是钢铁厂的干部，住在钢厂大院里面，再怎么样操作也能有办法让这个钢铁渠道变得正规啊。 这次竟然因为钢铁的事儿被查封了。 而且这个作坊是怎么回事。倒也不是看不起，而是和上辈子差距太大了。 她记得周彦当时开的第一个公司也算是小有规模。走哪里都被人称一声周总。 苏楠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苏楠是不打算去参与这个事情的。 和周家人完全没关系了。周彦的命运也和自己没关系了。 她将报纸叠了一下，然后放在了下面压着，不再管这个事儿。 苏柏高兴的走了进来，“我看了一下，再过两天就可以完工了。你看要不要挑个黄道吉日。正式封顶。” 苏楠翻着黄历，“我早就挑好了，就挑最近的一天，后天。”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81章 ◎红火的发展◎ 青春年华工厂扩建之后, 整个厂的面积相当于扩大了二分之一。 而且这二分之一还都是生产衣服的车间，相当于是生产能力提升了一倍。 能扩建这么大的厂, 自然也说明青春年华的销量有保证的。 这会儿封顶仪式, 苏楠还请了本地媒体来报道。也给工人们放假来参加封顶仪式。 要正式的告诉所有人，青春年华和以往不一样了。 不再只是代替当初的安阳服装厂，而是已经超越了安阳服装厂。在工人们看来, 销量什么的他们不在意。但是厂里扩建了，说明他们工作不愁了。还有之前介绍的亲人进厂的, 现在也不用发愁转正的事儿了。 于是在苏楠宣布厂房正式封顶, 投入使用之后,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欢呼声。 厂房投入的使用的安排，苏楠都交给李兰馨去安排了。 如今厂里内部的这些事情, 她都有意的交给身边的人来管理。自己才能腾出更多精力来。 一是要上学，二来也是因为她也不想将心思都放在管理上面。 还是希望能够把设计这项爱好和事业坚持到底。 设计需要花的时间也多，苏楠可不觉得自己有能力一边管理好厂里的琐碎事情, 还能做好设计。 好在李兰馨也没让她失望, 愣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人员分批安排进驻新厂房，丝毫没耽误生产工作。 不过辛苦倒是挺辛苦的，这姑娘虽然自己买房子了, 但是现在基本上还是住宿舍里面, 方便她二十四小时加班。 有时候半夜都要过来车间看看。 这倒是让苏楠觉得自己有点儿压榨劳工了。 还有江玉兰也不轻松, 不止一个人主管着整个厂里的财务工作, 新厂房扩建所需的资金调度，更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没耽误厂里建设, 也没耽误生产工作。 不过苏楠也知道, 这是因为江玉兰平时也基本上没怎么休息。 于是等新厂房的安排工作结束之后, 苏楠就给李兰馨和江玉兰一人安排了一个点的分成。 当初苏柳也是这样的安排。 苏楠对身边的人不会小气。 特别是这些愿意把工厂当家的人，苏楠更是不亏待。 人家这劳心劳力的跟着你做事，图什么啊？ 任何假大空的话，都比不上钱来得实惠。 江玉兰和李兰馨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苏楠没等她们开口，就道，“都别客气，拿着。以后这个厂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也是大家共有的。厂发展得越好，你们也能享受更多的劳动成果。” 两人都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感动还有惊讶。 因为当初苏柳虽然得了这个好处，但是毕竟是姓苏的，和苏楠是亲姐妹呢。 江玉兰倒是还算了解苏楠的作风，毕竟以前也一起搞过食堂。 她擦了擦眼睛，笑道，“我一直就知道你是个大方的人，我就不客气了。我收下了。反正这辈子我也就打算跟着你干。” 李兰馨红着眼睛，声音都哽咽了。咽了口水，平复心情才开口，“厂长，我也不客气了。以后厂里就是我家，我一定会努力做事的！” 苏楠笑道，“努力是要努力，毕竟以后咱们要一起赚大钱过好日子。不过也不要不顾身体。以后该休息的时候要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平时其实也睡不着。”李兰馨道。 她晚上也要复习功课到好晚。复习完了之后又担心工作没做好。就跑去车间看看。 然后才能睡得着。 这也是因为厂里给了她归宿感，所以她是真心希望厂里发展好。离开办公室之后，两人都是满面红光的。 激动的心情都不知道如何平复。 毕竟以后真的就是这厂的一份子了。 李兰馨想和家里人分享，但是又不想太高调了。只能等以后找机会，接爸妈来城里玩了。 江玉兰倒是做了个决定。 她之前在青春年华刚起步招加盟商的时候，也跟着加盟了一家店。一直让人管着。 现在江玉兰不想开这家店了。 哪怕找人管着，也总会耽误事儿的。 那时候是因为厂里需要加盟店，所以她才参加了。后来店里真的赚了钱，她也索性开着多赚钱，以后给女儿一点底气。 现在她想全心全意的和苏楠一起把这厂开好了，所以店子自然不准备开了。 直接转出去就是了。 她做好了决定，就准备去安排，回头就看到李兰馨在抹眼泪。 “这是好事呢，怎么哭了？” “就是高兴。”李兰馨看着她，眼睛红彤彤的。 大概两人多少有点儿同病相怜，所以李兰馨也愿意和江玉兰说一些自己的事儿。 “我就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一天。我以前在村里，头都不敢抬起来的。我总觉得自己的日子，一眼能望到头了。” 出来了之后，才知道这样精彩。 才知道人能够这样体面的活着。 江玉兰拍拍她的背部，“谁说不是呢？都一样的。我们都一样。” 当初她在大杂院里面的时候，连和人说话都不敢呢。 她有时候午夜梦回，都还怕自己在做梦。 自己是不是没遇到苏楠，是不是这一切都是自己做梦？ 直到看着自己睡觉的新房子，她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不得不说，有了实际的东西，人就更有动力了。 这和给别人打工不大一样的感觉。 反正苏楠能看出来，李兰馨这神采都不一样了。 以前也努力，但是精气神和现在就是不一样。 两人得了这个奖励的事儿，厂里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一看两人又得到了奖励，好些管理层也更铆足劲了。 苏厂长这是来真的啊。说给奖励就给奖励。只要工作做得好，出手是真的大方。 连被苏楠挖来的林淳都惊讶于苏楠出手大方。 虽然只有一个点，但是对于打工人来说，这就和做蛋糕一样。只要蛋糕做大了，分的自然越来越多。 这才是最极致的归宿感。 难怪青春年华发展这么快，从上到下都有一种奋斗的气氛。 有这样的老板，谁还不努力做事？ 反正林淳心里是对这个单位更加认可了。 她也喜欢给大方的老板做事。 很快大学开学。 苏柳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这次出去可真是收获不小。首都直营店开办很成功，在当地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 凭借着海城和首都开直营店的名头，她又在其他地方的省会开了招加盟店的和开直营店。 如今青春年华的店面数量呈直线上升。 回来了她就迫不及待给苏楠汇报工作了。 苏楠看着她这神采飞扬的样子，就觉得人果然是要见世面。自从苏柳在外面出差时间多了之后，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自信和大气。 估计苏柳自己都还没察觉到呢。 苏楠夸赞道，“做的不错，给你放几天假。正好苏林上大学，我到时候也要开学，没时间陪他去。你到时候送他过去，也和他说说话。” “这小子真有出息。”苏林欢喜道，“以前那么傻乎乎的臭小子，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完全忘了自己以前也是傻乎乎的样子了。 “那我当时还让程刚和我一起去，他还能帮着拎行李呢。” 苏楠刚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眉头一挑，“程刚？” “是啊，他办事能力挺强的，回头能帮忙。”苏柳一脸理所当然道。 可想而知，这阵子在外面没少干这种事儿。 丝毫不和程刚客气了。 苏楠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问了。 反正程刚这个人也是挺可靠的一个人。 要是真的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也挺不错的。 等苏柳欢喜的回家去找苏林了，苏楠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楠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谢蔺打过来的。 两人这段时间也是经常通话。 主要话题还是谢蔺开的那个直营店的事儿。 苏楠有时候路过的时候会过去看看情况。然后给谢蔺说说。 谢蔺有时候也会打电话过来特意询问。 这联系自然就多了。 “我最近有朋友从国外回来，带了一些设计类的书籍，听说都是新版，我给你寄过来了。你记得收一下。不过好多都是外语的，你要自己翻译。” 苏楠顿时高兴不已，“我自己翻译没问题，我有辞典。这个多少钱？” “没多少钱，几本书不值钱，光是给你的管理费都不够。你平时帮我看顾那边的店面，我总要感谢你。有来有往才是朋友的相处之道。” 苏楠就喜欢这种敞亮人。“行，那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以后她多帮忙看顾一下就是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海城和首都的直营店，问谢蔺有没有想法在那边开店。甭管直营店还是加盟店。能在那边开上，对品牌的效应是很有利的。 “有想法，等安阳这边模式稳定了，那边也会开起来。现在南这边我已经开了不少加盟店了。这边的市场基本上打开了。” 两人聊起工作来，又差点忘了时间。 还是虎子喊谢蔺去见客户了，才惊觉聊多了。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笑了笑，继续工作。 谢蔺则黑着脸看虎子。 程虎觉得自己很冤枉，哥不是说了吗，工作为主。 “客户来了。” “知道了，”谢蔺心里真觉得可惜。好不容易聊起来了呢。平时虽然也有联系，但是每次都只是互相问候一下而已。 程虎心里想着，你要是有想法，你就和人家说啊。整天暗搓搓的等着电话机算什么男人？ 谢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准备去见客户。 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不能耽误了。 这次见的客户是外商。 没错，比起把店面开去首都和海城，谢蔺更想打通出口这条路。 甭管出口到哪个国家，只要他的产品能出口，那就不一样了。 以后光是出口产品这个名头，就能让他在市场上面和竞争对手拉开距离。 更容易和外资的竞争对手拉小距离。 没办法，谁让现在市场客户就吃进口和出口那一套呢？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82章 ◎杨正回来了◎ 谢蔺这次见的客户是来自港城的一个外资企业。 这个企业专门从亚洲地区进口一些对国外来说成本低廉的产品出口到别的国家赚差价。 当然, 他们出口的国家也都是一些小国家。 但是谢蔺不在乎这个。他走出口路线追求的也不是国外市场。他坚信世界上最大的市场就是华国。 搞出口这个噱头也不过是为了尽快打开国内市场而已。 相当于就是给自己的品牌镀金了。 谢蔺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对方一行人正在品茶。 看着谢蔺来了, 也没起来打招呼, 而是傲慢的坐在沙发上面。 谢蔺以前也没少和港商打交道，倒是没被唬住。 和这群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卑躬屈膝。 越是卑微, 对方越是瞧不起你。各种狮子大开口。 其实做生意，都是奔着利益来的。没人会为了态度就和你合作。相反, 只要产品好, 生意能得利, 不管怎么样，对方也会愿意合作。 谢蔺和这群人打了招呼, 态度算得上是客气。 这次来的是外资在港城代表，为首的人姓杨。据说是他们公司的经理。人长的特别的忠厚老实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可靠。 和这种人谈生意, 天然的就会放低了防范。 不过对于谢蔺这种人来说, 那是不可能放松的。 吃过一次亏的人，不会再吃第二次。 杨经理道，“你们单位品牌并不是什么大品牌，成立的时间也不长, 技术研发团队也不成熟。这样的情况下, 给出的市场报价还是太高。” 这是想要压价了。 谢蔺倒是不慌, 愿意压价, 就说明对方是看中了他的产品了。否则这些无利不起早的人连登门都不会登门。 “我们厂已经在国内开了很多店了，市场这一块我们是不差的。”谢蔺笑道, “毕竟各位也看到了我们的报价了, 可以说, 在磁带机生产商里面，我们的报价是最低的。所以在国内市场来说，我们的竞争也非常有优势。” “而且我们研发力量也不小，目前的几项新技术也是市面上领先的。” 谢蔺直接将自己的优势说了出来。 对面的几个企业代表脸色有些不好。 特别是为首的杨经理道，“谢先生，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有竞争优势，为什么还要选择出口呢？” 谢蔺笑道，“谁也不会嫌蛋糕大了，是不是？” 杨经理抽了根烟，笑道，“没错，说都想要做大蛋糕。但是一口吃完也很容易噎着。谢先生，人还是要学会让步啊。” 谢蔺道，“我这人做生意就是讲究和气生财，让一步是让，一让再让，那就违背了我们做生意的初衷了。这价格要是你们觉得不合理，那就算了。” 他直接赶人。 这几人顿时有些诧异。没想到谢蔺会是这么个态度。 毕竟现在港商回内陆做生意，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巴结讨好的。 这小厂的厂长竟然是这么个态度。 几人脸色变幻几番。 最后还是杨经理笑了，“谢先生果然是个爽快人，这样吧，这个事情我们还是要和公司反馈一下一下情况。” 谢蔺顿时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笑道，“好啊。” 等人走了之后，谢蔺就喊了自己的助理过来。 这人是本地的，平时挺机灵，在当地人面挺广的。谢蔺就培养出来给自己办一些事儿。 “盯着这几人。” “厂长，这些人有问题？” “防一下还是稳妥点。” “知道了。”助理小丁立马就去找自己那些兄弟们去了。 在当地，盯人那是没问题的。 程虎道，“哥，这生意能成吗？” “这不着急，”谢蔺喝着茶，心里想着刚刚那几人的情况。 “先弄清楚这些人的来头。” 谢蔺刚刚还真有点不是很看中这个贸易公司。这些人一来不先了解产品，反而一直压价。这就很不合理。说出来的他的那些劣势也从外面随便都能打听到的。 他有些不想和他们谈，于是故意变了态度。结果对方竟然没发火，还反过来打圆场。连他的产品都没了解，就这么能忍，这不是别有所图？ 通过那位杨经理态度的转变，心里就觉得有点儿熟悉了。 哪怕他们演得再像，也总能让人感觉到蛛丝马迹。 更何况谢蔺上次那个教训是那样的深刻。他经常回忆那些细节。 所以这类人一旦表现出一点相似之处，他就能察觉到。当初他对那群人也是十分狂妄的时候，那些人也是忍气吞声的和他做生意，打交道。 这个贸易公司的代表有些像是骗子。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伙人。 谢蔺可没忘了之前坑过自己的那群人。他还打算等自己事业发展好了之后，就去找回场子的。 要是这群人自己凑过来，那他不介意提前动手。 杨经理一行人回到酒店房间之后，就商量着这件事情。 “这个姓谢的竟然这么难缠，态度也太嚣张了。” “本来还不一定要找他的，这次我还非得找他了。” 跟着杨经理的一行人开始抱怨起来了。 杨经理抽着烟，“担心什么，现在是他又求与我们，吊一吊他，回头他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还是杨哥聪明，带着我们赚钱。” 身边的人跟着拍马屁。 杨经理笑了笑，“行了，你们这阵子就多和几家当地的厂谈谈，让姓谢的知道我们也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让他着急了，后面好谈条件。” “杨哥，那你呢？” 杨经理道，“我就不去了，我去办件事儿。难得回来一次。有些事儿顺道也要办了。毕竟以后可就没机会来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一般就是打一枪换个地方。 很快，就有人给谢蔺报告，说这群人又去见别的单位了。 程虎着急了，“哥，现在怎么办，不会真的被人抢走了吧。” “凉拌，不管。”谢蔺道，“做生意稳点儿没错。” 程虎心说，这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以前也没见这么谨慎的。 …… 青春年华服装厂新厂房投入使用之后，供货量大大的增加了。 即便这样，这厂房也没人闲着的。市场部那边又增加了不少的加盟店。 开始是省会城市招加盟店，现在开始已经沿着省会城市，朝着下面的城市一级一级的扩张了。 按照这个发展势头，苏楠觉得自己这青春年华要不了两年就可以真的开边全国了。 生意好了，资金回流自然也快。 账面上有了钱，苏楠就准备买车了。 不止她要买个私家车，厂里也需要公务车。还要买货车。 有时候大家出门办事，都是用的自行车。虽然也能凑合着，但是总还是耽误事儿。 这费用加起来可不算少。比起建设厂房还要用得多。 但是这钱也不能不花。这些都是硬件设备呢。 听说厂里要买车，江玉兰立马看了看账面。 看着那让人愉悦的数字，她心里才算放心。 苏楠笑道，“等咱们有时间了，还是要去考个驾照，自己会开车更方便。” 苏楠就很遗憾，以前没想过去考驾照。 那会儿家里有司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是现在自己买车之后，苏楠发现还是自己会开车更方便。 这会儿驾照可不好考。因为不止要考开车，还要考修车。学习时间更是比以后更长。苏楠觉得短时间之内是没法学驾照了。 因为要买车，厂里自然也要招司机了。 程刚听说厂里要招司机，扭捏着过来找了苏楠。“司机有啥要求吗？” 苏楠道，“驾照是必须的，然后就是人稳重可靠。咋了，你要回来给我们开车了。不和苏柳出差了？” 程刚板着脸，脸可疑的红了。“不是我，是我战友。有些退伍了，但是工作还没落实。” 这会儿，不是每个人退伍之后都能有份好工作的。比如单位就这么多，但是每年退伍的人很多。 苏楠自然是信得过这些人的。 “你有推荐的，那自然更好了。比厂里自己招更可靠。你先把人联系过来，到时候找纺织厂的车试试看，要是合适就留下。等厂里买车了，直接去把新车开回来。” 听着这话，程刚难得的笑了，“行，那我这就去给他们写信。” 苏楠正笑着，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了起来，“这边是青春年华服装厂。” “苏楠，我是胡婶儿啊。” 苏楠一愣，然后想起来，是之前玉兰姐住的老房子那边的包打听胡婶。 因为上次给李兰馨介绍房源，苏楠就给她留了联系方式。 “是胡婶啊，您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大事大事……”胡婶声音有些激动，“玉兰在吗，赶紧让她接电话，出大事儿了。” 苏楠一听这语气，也没时间问是什么事情，赶紧让江玉兰接电话。 江玉兰从隔壁办公室跑过来，莫名其妙的接起了电话。 苏楠不知道胡婶说了什么，只见江玉兰瞪大眼睛，整个人就和呆了一样。 电话都没拿住。 苏楠捡了起来，那边胡婶已经挂了电话了。 她问道，“玉兰姐，怎么了？要是遇着困难了就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江玉兰缓过神来，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苏楠，杨正回来了。他没死啊。” 苏楠道，“杨正？铃铃的爸？！” 江玉兰点头。 苏楠顿时也是满心惊叹。失踪这些年，竟然突然出现了。 江玉兰的眼睛红了。 苏楠赶紧道，“这，这也算好事，怎么不高兴了？” 江玉兰自嘲的笑道，“啥好事啊，人家西装革履的，成了港商了。” 这下子苏楠连劝都不想劝了。 人没死，还成了有钱人。这代表人家当初离开的时候就是故意离开的啊。 换她是江玉兰，也得恨死这么个人了。 要走要离的也说清楚啊。非得生死不知，让人惦记放不下。还要被邻居们嘲笑。说她克夫。 杨家人还因此闹腾，那些年从江玉兰手里拿走了多少钱。连江玉兰的身体都累垮了。这两年生活条件好了才养好。 结果本应该死了的人活生生的回来了。 甭说是现在已经自立自强的江玉兰了，就是过去那个吃尽苦头落魄的江玉兰也没法接受这个真相。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83章 ◎无耻杨正◎ 杨正是特意回来找江玉兰的, 难为他还记得当初江玉兰住的大杂院。直接找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江玉兰竟然已经搬走了。 而且从大杂院的人嘴里得知，江玉兰现在似乎过得很不错。不止在单位里面当领导了, 而且还买了房子。 不过杨正看不中这些。 在他看来, 内陆的钱根本就不值钱。 在这里，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 哪里比得上港城好。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有些麻烦。 如果江玉兰落魄, 那他大可以拿些钱来打发江玉兰。但是现在江玉兰自己日子过得去。就不知道愿不愿意同意他的要求。这毕竟是在内陆。如果江玉兰拼死不答应，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这次来大陆可是为了办正事的。这私事只是顺带的。他并不想搞太大的动静, 只想赶紧办完事情走人。 杨正直接在服装厂来找江玉兰, “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这还一份港城的身份证明。” 这会儿，港城人就代表有钱人。 门卫都不敢怠慢了。赶紧给厂长办公室打电话。 这会儿苏楠正准备说要陪江玉兰去大杂院看看呢。 听说港商找过来了, 顿时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杨正找来了。 江玉兰道，“苏楠, 你别管这事儿了。我自己面对。我现在也不是过去那样子了。我就想问问他, 怎么能这么对我。” 苏楠想着好歹是在厂里，也不会有啥事儿，就让她自己去了。 江玉兰擦了眼睛，然后还把自己衣服和头发整理了一下, 坚决不让自己显得落魄。 等走到门口, 看到杨正那人模狗样的样子之后, 她内心又忍不住升起了压抑不住的愤怒。 杨正都要认不出江玉兰了。应该说, 他这些年早就没怎么想江玉兰了，所以江玉兰的形象已经开始在他脑子里面模糊了。 这会儿看到人, 因为还有些熟悉, 所以才认出来。 “玉兰, 我回来了。” 这话以前江玉兰真是做梦都盼着能听。现在只觉得恶心。 “找个地方说话吧。” 江玉兰冷静道。 她如今手有底气的人，杨正在她心里的地位早就已经随着杨家人的胡闹，以及她自己从低谷中爬起来，自立自强之后，就越来越不重要了。 这么个人如果不回来，她都没啥感觉。 更何况是突然富贵还乡了。 杨正也没想到如今的江玉兰是这么个样子，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什么记忆了。毕竟也没生活多久。 但是仅有的记忆中，这女人就是很软弱的一类人。什么都听他的。 哪怕他是个上门女婿，江玉兰也从来不敢对他大声说话。更别说甩脸色了。 看来真是变了。 两人找了个附近开的茶馆谈话。 江玉兰还以为杨正要和她解释一下这些年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呢。 所以她没开口。给杨正开口的机会。倒是要听听他准备怎么说。 杨正却不想多和她纠缠，毕竟要马上赶回南方去。那边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我这次回来，是准备把孩子接走的。” 听到这话，江玉兰脸色猛的一变。 杨正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条件也不错，但是我现在在港城过得不错。你也知道，那边的环境比大陆要好很多。那边遍地是黄金，孩子去了那边，能有更好的前途。我以后可以送她出国。” 这就是杨正此次回来的目的。 他在港城已经再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但是却没有孩子。 因为当偷渡去港城的时候，出了事，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所以后来就一直生不出孩子来。 要不然杨正也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不大美好的地方来的。毕竟给人当上门女婿不是个光彩的事儿。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初竟然为了那一件破房就给人当上门女婿，孩子还和别人姓，真是太目光短浅 。好在在出差的过程中听到了那些消息，知道还有另外一条路走，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就走了。后来发现，那边果然各方面都很好。辛苦是辛苦，但是机会多。 他回来之后摇身一变，身份也不和以前一样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孩子了。 好歹是自己唯一的血脉，肯定要带在身边的。 江玉兰气得手发抖。“你怎么配说这种话？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要求？” 杨正倒是理解她为什么生气，他道，“我可以给你一点补偿。再说了，孩子就算去了港城，不是而已还要喊你一声妈吗？以后我让她回来看你就是了。”这自然是骗江玉兰的。 等孩子接走了，这孩子只能够在港城待着。 江玉兰顿时露出了冷笑。 打量着骗谁呢。 幸好她没对这个男人有什么期待，要不然这会儿真的要气死了。 回来了也不关心她和铃铃的生活，开口就是要孩子。 “你别告诉我，你这些年没生孩子。” 杨正道，“确实没有，铃铃是我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是绝对要带走的。” “如果要打官司，我相信法院也会希望孩子跟着条件更好的父亲一起生活吧。” “那你就试试看。杨正，我以为你已经够狼心狗肺了，没想到你这心黑到底了。你不辞而别，这些年我给你老家寄了多少钱？我给你承担了养老的重担，你倒是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我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让铃铃和你一起生活的，你不配！你要是要去告，尽管去，看看法院会不会帮你这种人。” 说完就拿着包走了。 对于杨正这些年的生活，她也丝毫没有什么好奇心了。 回到办公室，她的脸都气红了。但是来不及生气，她就去找苏楠帮忙，想咨询一下有没有认识的好律师。可能要打官司。 苏楠听了江玉兰的话，整个人也是惊呆了。她之前还猜测，这是衣锦还乡之后，回来好歹是要给自己媳妇和孩子过好日子了。甭管江玉兰接不接受，至少杨正应该这么做啊。 结果人家压根连弥补都没想过的。只是为了回来要孩子的。 “他大概是生不出来。”苏楠道。 江玉兰：“……不会吧。”她可是生了铃铃呢。 苏楠道，“他这种人要是能生的出孩子，这些年能不生？如果有了别的孩子，他还会管铃铃？” 江玉兰一想，还真是。 杨正当初对铃铃确实谈不上多么热乎。因为铃铃是和她姓江的。 现在大老远的过来要孩子，还真可能是这么个原因。 “那咋办啊，我不可能让他抢走孩子的。但是他不能生，那就肯定没转圜的余地了。他现在看着人模狗样的，万一真有什么门路怎么办？” 苏楠道，“你别着急。这好歹是在安阳，我们的主场。当初他做的那些事儿，多少人都知道呢。这种不负责任的人，相信法院也不会帮的。另外我还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你看行不行。他不是要孩子吗，我记得杨家老家那边孩子不少，人家都是姓杨的，没准人家爹妈愿意让孩子跟着家里叔伯去港城过好日子呢。” 说白了，祸水东引。 江玉兰问道，“你说，老杨家知不知道他发达的事儿？” “甭管他们知不知道，反正肯定是没从杨正这边得到多少好处的。要不然之前也不能特意来闹那么厉害。” 江玉兰道，“没想到他……当初真的看错人了。” 当初之所以看中杨正，就是觉得这个人老实，人品好啊。 她后来寄钱给老杨家，也是想着如果杨正还在，大概也是会这么做的。 苏楠道，“他当初能一声不吭的跑去港城，就说明没啥责任感和亲情了。反正你和老杨家也没关系了，倒是让他们自己去闹腾去。” 江玉兰觉得这法子挺好的。 幸好当初老杨家人闹腾之后，她为了不和老杨家有关系，就去给杨正销户了，她和杨正的那段婚姻也了结了。 如今是该让老杨家人狗咬狗。 江玉兰赶紧给杨正老家打了电话。 这还是之前给那边寄钱的时候留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还能有这个用处。 老杨家人早就没想着从江玉兰这边弄钱了。毕竟吃了一次亏之后，那可真是印象深刻。 第一次被拘留，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但是日子确实是过得不咋样的。没了江玉兰的补贴，这两年家里越发拮据，种地也存不了啥钱。孩子们上学都成问题了。 村支书跑来报信的时候，他们都以为听错了。 他们家的老大杨正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港城富商了，而且因为不能生了，所以正准备把江玉兰那个丫头片子接去港城享福呢。 杨老太当时就在家里气坏了。 她养了这个儿子这么久，家里还给安排了那么好的工作。结果人一声不响的去港城享福去了，现在发达了也没说回来看他们。竟然一心惦记一个丫头片子。 还是和江家人姓的。 自家这么多孩子呢，随便过继哪个不行？ 反正这一瞬间，养家其他兄弟媳妇都有想法了。 孩子这么大了，过继出去了也不担心孩子不认爹妈。反而还能让孩子去过好日子。 以后培养出来了，还能帮助其他兄弟姐妹的。 这么好的事儿，自然还是得自家孩子去啊。 江玉兰那孩子算啥啊？ 于是一同和杨老太表态，愿意过继自家的孩子。 甚至每个兄弟都过继一个都行，还能让杨正来个儿女双全。 机灵的杨三媳妇提醒道，“妈，这事儿得赶紧的，村支书不是说时间紧急吗，回头大哥就跑了。” 杨老太二话不说，东西也不收拾了，拿着钱就带着家里人敢去安阳了。 也不怕花钱，只要能买着票就行。反正自家儿子现在有钱了。 杨正还不知道江玉兰搬‘救兵’了。 他还真的找律师咨询了自己的情况。 律师心里觉得这人就是个畜生，但是因为对方给的钱够多，所以也愿意接这个案子。 “就是拖的时间可能要久一些。”律师道，“这事情肯定要扯皮的。” 杨正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的这个工作是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太久的。特别是南方那边的工作还在进行中呢。 他准备两三天就搞定，然后赶紧过去的。 所以让律师这边恐吓也行，反正吓一下江玉兰。 律师：“……”咱这里不是港城。 作者有话说： 么么。 第184章 ◎杨家人到来◎ 显然杨正对江玉兰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那个软弱的小女人。 哪怕江玉兰已经脱胎换骨一般了。但是因为接触得少, 所以杨正对她的印象一时半会儿还没完全改过来。只觉得她确实比过去风光了，但是性格不会改变多少。 只要吓唬一下, 然后自己态度强硬一些, 再以孩子的未来劝说一下，双管齐下，自然就能顺利的带走铃铃。 只可惜这是内陆城市, 要是在南方那边，他还能请人直接把人绑了。 现在不行, 这边现在治安太好了, 没办法操作。 杨正在这里没人手, 也没那个时间去计划。 他只想速战速决。 拿钱砸了律师，好歹是让人硬着头皮上门来找江玉兰谈了。 “杨先生的意思是, 条件你提，只要把孩子给他就行了。都是当父母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孩子。以后孩子会在港城接受最好的教育, 最好的生活。杨先生还准备送孩子去国外留学。反正你们家孩子的未来, 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这不愧是当律师的，几句话就给江玉兰扣上了大帽子。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江玉兰。仿佛她不同意就是耽误孩子的前程。 毕竟对于现在的国内百姓而言，出国留学确实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港城更是遍地黄金的宝地。 真按着这律师这么说的，江铃以后的未来确实会很好。江玉兰心里肯定是舍不得孩子, 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给杨正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的。可是还是不免有些愧疚, 觉得自己的决定可能真的让孩子输在了起跑线上面。 苏楠是和江玉兰一起的, 这会儿听到这话就气笑了, “这说得可比唱的还好听。且不说孩子到底愿意跟着谁，就你说的这些条件, 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实力。他收入多少, 存款多少。做什么生意的, 有没有保障，这些我们可都不知道呢。能一句话就让他同意？” 江玉兰心里还有些心疼自己没办法给孩子提供这样的条件，心里有些愧疚。但是听到苏楠的话，顿时清醒了。 是啊，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谁知道杨正说的是真是假？ 律师一时语塞。 这方面确实没办法调查。 毕竟杨正的事业是在港城。连存款在这边都查不到呢。 “杨先生港商的身份是真的，这一点就能证明杨先生的能力。”律师道。 苏楠笑道，“真真假假的，这可说不准。这年头也不缺少骗子。” 律师：“……” “什么时候证明了他的实力，再来谈吧。”苏楠直接道。 律师决定不和苏楠说了，这位安阳有名的厂长确实很厉害啊。 他看向江玉兰，“江女士，你的想法呢？希望你能为孩子退让一下，要不然以后孩子会怨恨你。” “我和苏厂长一样的想法，让他先证明吧。别嘴皮子一碰就充老大了。” 江玉兰直接道。 律师顿时无语，知道这次肯定是无功而返了。不证明清楚杨先生的实力，肯定对方肯定不会继续谈的。 可是那位杨先生是特地交代了要速战速决的。 “杨先生这边耐心有限，江女士，到时候你耽误了孩子的前程，可就要后悔的。 江玉兰笑道，“那正好，这种对孩子缺乏耐心的男人，我更不能信了。” “……” 等律师走了之后，江玉兰和苏楠道，“到时候他真的证明了实力怎么办？” 苏楠问道，“你想放弃铃铃吗？” 江玉兰赶紧摇头。 “那就得了，甭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孩子都不会给他的。光是他抛妻弃女这些年，就算上法院，法官也要考虑这个男人是否可靠。再说了，咱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和他谈，而是拖着时间，等杨家人的到来。最近让铃铃住我家里，学校那边也请假不要去。” …… 杨正这边听到律师的答复之后就有些着急了。 南方那边已经开始催他回去了。 怕拖的时间长了，那个谢老板找到了别的合作者，自己这边的计划就泡汤了。 杨正心里自然着急了，钱要赚，但是孩子也不能放弃啊。 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 要不然他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身份证明自然是有的，他干这一行，东西都是齐全的。哪怕这边政府部门去调查，他在港城的身份也是真的。 存款方面倒是要做点儿功夫。 因为他不可能随身带着存款证明。 这就需要时间，他还要联系港城的人帮他办理好了证明之后寄过来。 这就需要时间。杨正缺少的就是时间。 他决定走最后的路，找人将江铃带去南方。自己再直接离开。 反正南方那边现在也很乱，找人可不容易。自己干完这一票生意之后，短时间不会再回来。江玉兰也不可能找到他。 杨正就开始在安□□色人选了。 只是比他想的要困难。 因为当年的一次严厉打击之后，街头混子们现在还没成气候。 就在杨正找人的时候，杨家人也找来了。 他们没找到杨正，只找到了大院。然后通过大院知道了江玉兰如今发达了。 就赶紧去服装厂找江玉兰。 江玉兰听门卫说她婆家人照过来的时候，心里松了口气。 这些年来，第一次发现杨家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江玉兰这次自己去见了杨家人，没让苏楠陪着。她要学会自己面对问题。总不能一直给苏楠添麻烦。 而且就在厂门口，不怕吃亏。 杨家人现在可不怕苏楠和江玉兰了，毕竟知道杨正成了大人物回来了，他们有靠山了，腰杆子直起来了。 还准备找江玉兰闹一场的。 谁也不嫌钱多啊。 能从江玉兰这边弄到钱，自然是最好的。 看到江玉兰了，杨老太正想闹腾，江玉兰道，“闹就报警，杨正过几天就要离开安阳了，你们确定要去公安局里面待几天出来？” 杨家人：“……” 江玉兰可太了解杨家人的德性了，这一下子就抓住了杨家人的命脉。 杨家三媳妇道，“大嫂，我大哥都回来了，这不都是一家人吗？” 江玉兰道，“我已经和杨正离婚没关系了。他也再婚了，咱可不是一家人。” 见江玉兰油盐不进，杨家人有些不甘心。 江玉兰道，“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杨正有钱了，可不准备管你们。他也许是出了啥事儿，反正没在外面生孩子，所以才会回来和我抢孩子的。你们能不能从他手里讨好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这边把地址给你们。” 说着将自己写好的纸条递过去。 杨老太立马一把接过来。恶狠狠道，“等我找到我儿子，让他教训你。” 江玉兰可不怕，“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倒是你们要是再不去，人家可要回港城去享福了。” 杨家人不甘心，但是也怕人真的跑 。反正江玉兰跑不了呢，他们先去找杨正去。 于是呼啦啦的一群人就走了。 江玉兰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自己这次一个人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心里竟然有些成就感。 原来只要狠得下心来，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可怕。 江玉兰回去就找苏楠了，“我把他们打发走了。” 苏楠看她有些骄傲的神情，立马道，“玉兰姐厉害啊。” 江玉兰笑道，“都是和你学的。” 杨家人也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又没啥脑子的人罢了。 …… 杨家人直接找去了杨正住的宾馆。 在前台闹腾了一番，可算是看到杨正了。 看着杨正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杨老太顿时眼睛红了，“老大啊，是你吧。真的是你吧。” 杨家其他人也喊了起来，“大哥！” “哥，真的是你啊！” “我不是做梦吧。” “大伯——” 好一副感人至深的认亲场景。 但是杨正懵了。 他是真的没想到竟然能见到自己老家的亲人。他这次回来可没打算见他们的。 作为杨家人，杨正可太了解家里人的德行了。 当初他成为工人的时候，是挺开心的，但是那只是个学徒工，要熬资历的。 每个月的工资都要往家里寄，就因为他得到那个工作的机会了。 整个人就和肩膀上背着一个沉重的担子一样的。 特别是在城里涨了见识之后，更是不想一辈子这么付出了。 所以当时偷偷去港城的时候，他真的是一点儿也没舍不得家里人，就直接离开了。 他想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赚大钱，好好享受。 顶多以后给家里寄点钱就成了。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这群人只会给他拖后腿。 这会儿见到他们，杨正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肯定是江玉兰那个女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现在竟然变得这样狡猾了。 当初老实模样不是装的吧。 杨正心里咬牙切齿，但是面上却装得十分的感动。“妈，老二老三……你们怎么来了，我还准备回老家去看你们的。这些年，苦了你们了。” 杨家人见他还像是念旧情的样子，顿时哭成一片。只不过这情绪是真是假，就自己心里清楚了。 苏楠虽然没让江玉兰去见杨正了。但是却还是让人盯着这边。 宾馆的保安每天给她汇报杨正的情况。 所以苏楠很快就知道了杨家人到了之后的情况了。 知道杨正和他们哭成一团之后，苏楠真的佩服了，“这人演技可以啊。” 江玉兰道，“他要不是会装，我爸当初也不会被他骗了。我们家虽然条件不算好，但是招个上门女婿也不至于招不到。并不是非他不可。” 说完，她又担心道，“杨家人不会被他说服了，到时候一起来找我们闹腾吧。” 苏楠道，“是要防着点，不过我更认为，收买不了。毕竟杨家人可比谁都不希望铃铃去杨正身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亲们新年快乐。 感恩陪伴，新的一年，希望努力完结旧文，么么么。 第185章 ◎杨正跑了◎ 杨老太自然不会被收买。 别看她家大儿哭得多伤心, 就他这一去多年，杨老太就知道这人不可信。 回头可别跑了。 私下里让另外两个儿子看着大儿。“要是跑了, 下次可见不着了。” 兄弟两人嘴里没说啥, 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要从这大哥身上咬下一块肉。 凭啥好处都给大哥得了？当初那个工作也是给大哥了。 这些年他们照顾家里，给家里添丁加口的, 大哥不止入赘了，没生一个儿子不说, 还跑去外地多年了。 现在发达了, 竟然都不是第一时间来家里报答他们。还惦记着那个丫头片子。 这简直不能忍啊。 杨家人是不算聪明, 但是够难缠。而且自家人也够了解自家人，反正杨正是没时间来骚扰江玉兰了。 江玉兰也趁着这个空档, 和江铃好好谈谈。 最近这阵势，可把孩子给吓到了 。 她将杨正现在的情况，以及自己和苏楠的猜测都告诉了江铃。 “我肯定是不放心你和他走的。不只是因为我舍不得, 更因为他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你有啥想法, 你就和妈妈说。咱心里不能因为别人闹生分了 。” 江铃鼓着脸道，“妈，你咋能这么说呢，咱们永远都不会生分了。更不会因为那么一个人。我不承认他是我爸。” 她说着, 眼眶一红, “这些年你多辛苦, 我都看在眼里的, 记在心里。谁也不会有你重要。更何况是那个抛弃我们的人。他如果死了，我还能喊他一声爸, 现在人活着回来了, 在我这边就和陌生人差不多。我可不会想和他过日子。” 江玉兰听着女儿的话, 彻底放心了。鼻头酸酸的抱了抱她 。 江铃拍了拍她的肩膀，“妈，别担心。甭管啥情况，我都不会和他走的。” 苏楠端着菜出来，看到两人这样子，就笑道，“这下子可算放心了吧？我早就说了，咱家玲玲那是心里有谱的人。” 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反正苏楠是觉得这孩子真的懂事。不过这也是苦日子熬出来的。 这么小的年纪，见过了太多的冷暖了。 江铃道，“楠楠阿姨，他不会给我妈妈找麻烦吧，我能不能报警抓他？” 一想到那个男人这些年不见，一出面就给她妈找事儿，江铃真气的得咬牙。 江玉兰笑着摸摸她脑袋，“不用你操心，也不用我们操心，有人操心呢。” “谁啊？”江铃道。 “杨家人呗。”江玉兰和苏楠相视一笑。 苏老太看着她们不操心了，心里才算放心。这几天她也挺紧张的，门都不敢出去，天天守着孩子。 “还是要小心点，平时还是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就怕人家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苏楠和江玉兰都觉得很有必要。 既然觉得这个杨正做的生意不正当，那还真是要防着点。 这种人还真不知道能使出什么手段来的。 …… 杨正这会儿还真是没办法使出啥手段。杨家人把他看得太紧了。 他好说歹说，各种承诺，杨老太愣是没松口。主要还是这些年的前科，让他的信用在杨老太面前不值钱了。这儿子是真的会跑的那种。 把江铃接回来是不可能的，那孩子就和自家不是一条心，更重要的是，那孩子还是个丫头片子。 要是需要孩子，家里这么多娃呢，不由得你随便挑？非得把这大把的财产给一个丫头片子？ 反正杨老太死活不同意。 一家子人成天盯着杨正，不让他去和江玉兰接触。至于什么律师找上门来谈要孩子的事儿，都被杨家人赶走了。 杨正发脾气，“你们能不能别闹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们这是耽误我的时间！” 好歹是在外面混了多年的人，杨正也没以前那样好欺负了。见啥都没用，这脾气也就压不住了。 杨老太可不怕他。再咋样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能怎么着？ “大儿啊，你想想你当年怎么得到的工作机会。想想你这些年一走了之，我们一家子过得多辛苦。你当初你入赘，我都没说啥吧。你现在发达了，就不认娘了？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杨正满心憋屈。 他继续保证 ，“我把铃铃接回来，到时候老二老三家的孩子，我还是给他们负担学费和生活费，这样也不成？我保证一视同仁。” 这话听着不是放屁吗？杨老二和杨老三都笑了。 有了自己亲生的，咋会对侄子一视同仁呢。要不然干啥非得把亲闺女接回来？ 杨老太也是不松口，“你的听我的。你这些年没养我，还跑了，我能去告你的。你是有赡养老人的义务的。” 上次公安局可没白去，在接受教育的时候，杨老太也被教育了一些关于赡养义务的事儿。 知道儿子对她是有赡养义务的。儿子要是不养她，她可以去告的。 听到这话，杨正心里一咯噔。嘴里敷衍道，“行吧，我去打个电话总行了吧。我工作还要做呢。” 说着回房间去打电话。 他住的这个宾馆条件好，最好的房间里面还装了电话，倒是好安排工作。 电话刚接通，南方那边的人就着急道，“杨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这边要撑不住了。那边一点都不慌，已经在接触新的贸易商了。” 听到这话，杨正心里也紧张起来。 他这次的事情可是很重要的。不止要弄一笔钱，还因为这是团队里的老大接的一项任务。 这要是办成了，能给他们团队带来很大的便利的。 说白了，就是有人想要对付这个谢蔺。 他们就是接这个活的人。这要是让谢蔺和别人合作了，他们这事儿就办不成了。 杨正心里有些慌，已经后悔来安阳了。 早知道就安排别人过来直接绑孩子就成了，他何必来走什么正规程序？ 不过杨正心里也清楚，他这么做多少也是为了扬眉吐气。 当初入赘，如今衣锦还乡，抛弃江玉兰。 他要让人都看着他现在的能耐。 唯一算错的，就是江玉兰如今的变化了。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挂了电话之后，杨正就和杨老太道，“妈，我这边有工作，要不这样。你们现在这边等我，我去把工作办完了，回来找你们。” 杨老太可没那么好骗，“你让老三跟着你。正好带带他。让他给你分担一下。” 杨老三跃跃欲试。 杨老二撇撇嘴，不就是会拍妈的马屁吗？ 杨正心里烦得很，脸上还没办法摆脸色。要不然打草惊蛇，更难缠。 他笑道，“行啊，我正好带一带你们，以后一起赚钱。老二也一起吧。” 这可让杨老二两口子惊喜不已，连连夸赞大哥多仗义。 杨正带着两个兄弟去了一趟南方，买了车票。晚上就摆了一桌，请全家人吃吃喝喝，最重要的是，把两个兄弟灌醉了。菜里面还放了点儿安眠药。 等杨家人睡醒了之后，杨正已经跑了。正规程序把孩子给弄到手，那就只能别的办法了。 老杨家人来服装厂闹腾的时候，苏楠和江玉兰才听到了这个消息。 江玉兰一言难尽道，“我就没想到他竟然三天都没坚持到。” 苏楠道，“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看来还真是的。咱家铃铃总算可以开始正常生活了。” 对苏楠和江玉兰来说，这事儿里面最难缠的是杨正。 既然杨正走了，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杨家人压根不值一提。 江玉兰出去警告了他们一番，“人被你们吓跑了，关我啥事儿？倒是杨正还欠了我孩子这些年的抚养费没给，你们作为他的亲人，是不是该补上？” 杨老太一听，立马不干了，“我们可没从老大那边拿一毛钱，咋给你啥抚养费的。你别唬我们。你知不知道老大去哪里了？” 江玉兰道，“我咋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得找他去？他手里不少钱呢。倒是你们，他不是你们一块的，你们能不知道？” 听到江玉兰这么说，杨家人是彻底失望了。看来老大是真的跑南方去了。 他们本来还抱着希望，孩子没到手，杨正不可能跑。可能找个地方躲着了，然后偷偷和江玉兰联系要孩子的事儿。 现在看来，人是直接跑南方去了。 但是想到南方那么大，找人不好找。 加上手里没啥钱了，也就歇了心思了。 只是杨老太心里真的恨这个儿子了。 当初一走了之也就算了，毕竟那会儿穷。现在发达了，竟然没说孝敬父母，帮扶兄弟，就这么跑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 江玉兰见他们不闹了，本来准备走的，可心里还是气不过。回头道，“其实你们要是去南方找人也不难找。港商也就在那一块待着。他们住的地方也是最好的酒店，按着这个标准去找，几率还是很大的。杨正现在可是港商，钱多得花不完的。” 说完，人转身就走了。 可她留下的话，倒是让杨家人心里都嘀咕起来了 。 杨老三道，“妈，你啥想法？” 杨老太看看儿子，再看看儿媳妇，还有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孙子孙女。 最后咬咬牙，“找，你们继续去找！” 生养一场，总不能一点光都不沾的。等找到人了，她非得去公安局告这个大儿。 …… 南方这边，几乎是杨正一回来，谢蔺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最近他的人可一直在盯着杨正他们那个团队呢。之前就只知道杨正离开了，去办事了。谢蔺也没多想。反正人只要在这边就成，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盯着，就不怕出问题。 最近谢蔺可没闲着，不止在接触新的贸易商，还专门四处找人调查杨正所在的这个公司的底细，还真给他调查出一些问题来了。 虽然手续齐全，但是谢蔺从蛛丝马迹中就可以肯定，这个公司是个骗子公司。 谢蔺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骗他骗上瘾了。 怎么什么人都往他这来啊。 甭管是不是针对他，反正谢蔺是不准备放走这些人了。 吃过一次亏，他对这一类人就是零容忍。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86章 ◎杨正的算计◎ 杨正回到了南方之后, 就听说了谢蔺和另外一家贸易公司已经到了似乎准备合作的地步。 心里顿时就慌了，也很后悔。 早知道江玉兰变化那么大, 孩子不好要, 他就不去安阳了。 白去了一趟，还让这边的工作更难开展了。 这次的事情可不止是一单生意这么简单，也关系到以后他们这个组织以后洗白。 如果能有货源, 有人脉，谁愿意一直做这种骗人的买卖？ 只是苦于之前做的‘生意’太多了, 得罪人也多, 很难找到别的出路。 这次遇着的这个雇主可不一样了。 对方在M国那边有人脉, 可以帮忙牵线，让他们这个组织去那边重新开始。 能得到大的人脉, 还能顺带再骗一些资金走，这种大好事，谁会拒绝？对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让人抓到他们。 也正是因为以后没机会来南方了, 所以杨正才想着趁这个机会把孩子带走的。 要不是江玉兰那边的变故, 他这次安排就很妥当的。 现在孩子没要到，生意还要黄了，杨正心里不免慌张起来了。 “想办法再接触一下，把那边搅合了。”杨正道。 跟着他一起来的组织成员却都有点儿不高兴。 心里想着, 要不是杨经理去办私事, 也不会弄成这个状况。本来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现在倒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 倒是没人会说什么。毕竟是一起出来办事的，这会儿可不能闹内讧。 为了这事儿, 杨正连找人去绑江铃的事儿都放一边了。 他打算等这边事儿办得差不多了, 再让人去绑江铃。要不然那把江玉兰她们惊动了, 倒是要影响这边的生意。 于是没两天，杨正弄清楚了谢蔺正在接触的那个外贸公司的情况之后，就故意的找人盯着谢蔺厂里的部门销售主管。 然后等对方在酒店吃饭的时候，故意的坐在了对方的旁边的桌子假装吃饭闲聊的时候谈论起这个贸易公司的事情。 言语之间说起这个贸易公司不可靠。 似乎有过什么不好的前科。 …… 谢蔺听自己的下属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微挑，“这还真是巧了。” 销售主管也是一脸庆幸，“谁说不是呢，我当时听着，吓坏了。这长远贸易部就是和我们正在谈合作的单位吗？厂长，您说这后面还谈吗？” 谢蔺道，“那是该再找别的单位多接触一下，总不能只找一家。” 销售主管很支持这个决定，毕竟如果长远贸易真的有问题，那合作了可就亏大了。 等销售主管走了，谢蔺坐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椅子，忍不住笑了，“这是有人坐不住了啊，主动上门抛鱼饵来了。这要是不上钩，岂不是辜负对方？” 长远贸易是谢蔺自己找的单位，而且是经过调查的，肯定是靠得住的。 这一点谢蔺能保证。 所以在听到销售主管上报的消息之后，他就知道，有问题的不是长远贸易，而是有备而来的那个骗子组织。 那位杨经理刚回来，就坐不住了。 正好，他也不打算放过他们呢。 谢蔺亲自去找了长远贸易的负责人，私下里见面，签订了合作协议。然后将自己单位目前的情况和那边说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对方听说了谢蔺的计划，自然是十分支持。 他们这一行的，都对那些打着贸易幌子的骗子组织十分厌恶。 就是因为这些骗子，才让他们这些贸易公司生意难做不少。好些人和他们谈合作的时候，都要先做背景调查有一点不清楚的，就不愿意合作。 而且连带着，贸易公司的名声也坏了。总有人一听贸易公司，就以为是行骗的。 “谢厂长放心，合作既然已经定了，自然是不会再更改了。至于谢厂长其他的打算，我们不会干涉。” 谢蔺笑着伸手，“那预祝合作愉快。” 安排好了大后方，谢蔺就开始准备收拾杨正这群人了。 一方故意接近，一方故意接受，双方自然就碰了面。 再次见面，杨正可没第一次那样嚣张了。 他还真怕谢蔺年轻气盛，到时候一言不合，转头就和别的贸易公司合作了。 谢蔺故意好奇的问道，“贵单位这么久没见，不会是去接触其他的公司了吧。” 杨正一听这话，心里暗骂对方倒打一耙。嘴里还要笑道，“做生意不都这样吗，总要比比。之前贵公司似乎也接触了一家同行？” 谢蔺顿时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了。” 说完，两人心照不宣一样的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找别人接触过了，那也不用再互相计较这些。 杨正本以为这次接触会比上次要困难，毕竟谢蔺也接触过其他的贸易公司了。多了一个选择，自然会容易拿乔。 没想到谢蔺竟然表现得很想这合作能谈成。 双方谈着，都到了谈价格的程度了。 不过杨正也只稍微惊讶了一下，也没多想。 因为他接触过太多的这种人了，特别是这种内地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只知道国外的东西都好。这会儿，杨正已经忘了自己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内地人。打心眼里没把曾经谢蔺这样的“内地人”放在眼里。 离开公司之后，心里已经开始想着安排人去安阳把孩子带过来。 这样一来，自己走的时候顺便也能把孩子带走。 等杨正一行人走了，谢蔺脸上笑容也消失了。 安排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盯着，看和什么人接触了。” 杨正一行人回到宾馆，就开始和公司那边合作了。他们虽然是骗子，但是在骗钱的过程中，该走的程序可都要走的，这样才能让对方放心给货。 忙完这些安排之后，杨正就拿起电话打去了安阳。 这是他在安阳住的宾馆附近的一个报亭的公用电话号码。之前和人约好了通过这个电话联系。 他打过去，直接让电话亭的人帮忙喊人。 过了一会儿，电话回了过来。杨正和人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给人。 “杨哥，你这事儿非得办吗？可别耽误我们正事。到时候跑的时候还得带一个孩子，多麻烦啊。”身边的人多少有点儿不高兴。 这次杨正就是因为去了一次安阳，才耽误了正事。 要不然这生意早就做成了。 但是杨正是这次带队的负责人，而且因为杨正靠着他那张老实的面孔，办成了几件‘生意’，所以在他们这个组织里面，也是个骨干人物。他们也只能抱怨一下，也没办法组织杨正。 杨正道，“没事，我都计算好了，办成事情正好带孩子走人。内地办案的速度很慢的，等他们立案的时候，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只要你们不要让他们和别的公司再接触就行了。这些人为了出口，什么条件都愿意接受的。” 他说着，得意抽了口香烟。 来了南方之后，心里那股子骄傲和自信就重新回来了，不再和安阳的时候一样憋屈。 以后他还会回来的，只等他们这个组织去M国洗白了，混出名堂来了，他就再回安阳去看看江玉兰那个女人落魄的样子。 他有自信，去了发达国家的M国，他一定能鱼跃龙门，青云直上。 谢蔺这边安排出去盯着的人每天都有消息传回来。 杨正他们这个组织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做的事情都是合作的正常程序。 这要不是知道对方是骗子，还真没人会怀疑他们的。 因为两边都有意向‘合作’，很快流程就走到了交货这个环节了。 不出谢蔺所料，杨正提出了先拿货后付货款的要求。 这种要求也不算稀奇。很多单位都是先出货，后面再结算款项。 毕竟贸易公司也没多少资金，他们更多的是渠道。只要把货通过渠道卖出去了，自然就有货款了。 不过这种一般都是在很熟悉单位之间才会操作。 而杨正之所以笃定谢蔺会答应，就是看准了谢蔺对外面市场的看重。 他可打听清楚了，之前和谢蔺接触的那家贸易公司已经离开了。谢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想要尽快的占领海外市场，只能靠他这边。 这样一来，这条件就好谈了。 谢蔺装作犹豫了几天，最后勉强答应。 双方正式签订协议。 约定了交货日期，杨正就满意而归了，赶紧回去给总部那边汇报消息。 谢蔺坐在办公室里也和市里的公安这边联系上了。 这几天他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证明这伙人是骗子了。 甚至于为了拿到更多证据，一直谈到了交货这个环节。正好抓他们一个人赃并获。 他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了。 “谢蔺，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谢蔺就想挂电话。他都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拿到他这边的号码的。 “抱歉，我很忙，没时间和你说话。”说完就要挂电话。 陈菁赶紧道，“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你是不是和一家贸易公司在谈合作，港城来的。” 谢蔺道，“和你无关。” “现在不是和妈妈吵架的时候。”陈菁认真道，“我找人帮你打听过了，那公司就是一个空架子，也不是做贸易的，而是一群骗子。” 谢蔺挑眉，“是吗，谢谢你的提醒了，不过我不需要。” 说完就挂了电话。 然后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 能查到这个，难道就不能查到源头在哪里？ 他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要是查到了源头，还能不能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他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 另外一边，陈菁又气又着急。 自从儿子上次被人骗了之后，她就没法放心了，所以这次知道谢蔺要找人合作，立马就安排人去调查了。 她倒是想利用自己的人脉帮谢蔺，但是也知道这个孩子脾气很倔，怕是越帮越让他反感，只能看着一点，免得又被人骗了。 没想到还真是空壳公司。 陈菁叹气，“这孩子，这么倔，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脾气！”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加油加油。顶着锅盖…… 第187章 ◎江铃失踪◎ 陈菁正生气呢, 电话又响了。 她接了起来，心情正不好, 却听到了谢蔺的声音。 原来谢蔺担心她多管闲事会坏了自己的事情, 所以决定和她谈一谈。 正好，自己也要调查这群骗子是不是和谢阳有关，也让他这个所谓的‘亲妈’看看她那宝贝养子是个什么德性。省得以后总是来缠着自己, 要求自己回家，还要要求自己兄友弟恭, 恶心人。 电话里说不清楚, 两人约了公司办公室见面。 第二日陈菁特意腾出时间, 去见了儿子。 说实在的，这次儿子愿意见她, 她也是很意外。还以为这倔小子一直不愿意见她了。 她打定主意这次好好和儿子谈谈。希望他不要这样倔强，听自己的安排。她要好好培养这个儿子。 自己好歹是他亲妈，能害他？ 这以后的产业都是他的, 岂能便宜了外人？ 她可没有老谢那样高尚的品德, 什么养子和亲子一视同仁。 谢阳陪伴老谢，也没陪伴她啊。 陈菁的主意想得好好的，谢蔺却完全没有给她说这些话的机会。 进了办公室，谢蔺客客气气给她倒茶。 陈菁道, “我刚刚一路进来, 你这厂发展得倒是不错, 只是规模到底小了一点。” 谢蔺知道她等着自己接她的话,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压根不接这茬, 反而直入主题, “今天请你过来, 是为了谈昨天电话里的事情。” 他将自己的猜测和调查结果告诉了陈菁。 陈菁听了，眉头才舒展起来。心里想着，她儿子还真是有点本事了。 倒是也不用自己操心。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我在这边倒是认识政府里面的一些人。” 作为归国投资的华侨，她还是很受重视的。大笔的技术和资金的投入，对南方的发展很有帮助。 所以有些事情直接找上面，也能得到帮助。 谢蔺却谢绝了她的好意，“我自己能办。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当然，如果你担心自己宝贝养子真的有什么把柄被我抓住，想来搞破坏，那我也拦不住你。” 这话让陈菁气笑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谢蔺冷笑不语。 陈菁被他看得有些气，但是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虽然生了孩子，却没教育过孩子，所以也没有教育孩子的经验。之前在对待谢蔺的事情上面，或许方法是用错了的。 但是她也不想认错。而且她确实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重视这个儿子，但是同样也不想让她的丈夫为难。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妈妈只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你肯定比谢阳要重要。我的一切都会给你，而不是给谢阳。” 谢蔺冷笑，“可惜我不需要。” 陈菁：“……你也不用因为赌气而这样说，你不知道那些财产有多少。” 谢蔺道，“我这辈子能赚多少钱，我就花多少钱。多余的也用不上。而且我也不想因为所谓的财产就放弃自己的尊严。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所谓的母亲会用财产来换取一个乖巧的儿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能用金钱收买的那类人？” 听了这话，陈菁顿时满脸难堪，心里也十分的难受。 她这些年确实习惯了用钱解决事情。 在那个地方没有所谓的人情往来，只有利益，只有金钱。 金钱可以买到一切。 她只是想告诉谢蔺，自己愿意将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他。 一时间，办公室里有些沉默。 谢蔺既然说完了，也不愿意再和她多待，直接送客。 陈菁今日也不想再说别的话了，她心里确实找不到和儿子相处的最佳方式。 只能拎着包，冷着脸离开了。 她一走，程虎偷偷摸摸进办公室，小心翼翼问道，“哥，你们这是又闹翻了？” “一直都没好过，什么闹翻？”谢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程虎就劝，“好歹是亲妈，也许说开了就好了，我相信在那个什么谢阳和你之间，她最终肯定还是要你的。” “不稀罕，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行了，去工作。别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谢蔺喝了口凉茶消消火。 他心里可比程虎清楚呢。 不管这个人心里自己是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这个人还和那个人当夫妻，那自己和谢阳这笔糊涂账就一辈子算不清楚。 谢蔺科不稀罕和他们当亲人，也不稀罕他们那所谓的万贯家财。、 再说了，现在他有更需要把握的人，那就是苏楠。 他可知道苏楠和前面那位公安分开，就是因为嫌弃人家家里麻烦。 所以谢蔺在表白之前，打定主意把家里这乱摊子给摆平了。他心里也清楚，就谢家这复杂的情况，还有这些人基本没法讲道理的性子，想要和和睦睦共处是不可能的，他自己也觉得膈应。 既然如此，那坚决不和谢家那边牵扯，就是最简单的办法。 免得被这些人拖累，让自己表白失败。他从小到大都没在这段亲情关系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凭什么要被他们拖累？他就想当个孤儿。 反正谢蔺自己也不喜欢和他们相处，自然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了。 以后别妨碍他追求苏楠就行了。 谢蔺的人没发现杨正那边有什么不对，所以也就知道陈菁没插手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放心按照计划行事了。 按照杨正提供的发货地址，谢蔺安排人准备货物。 杨正既然不是正规的贸易公司，自然是没有资格以正规的形式进出口的。所以给谢蔺的交货地址也不是正规的海关仓库，而是他们自己租的一个私人仓库。 谢蔺还故意提了这个疑问，然后让杨正以海关批文还没下来为由给打发了。 至于真实的情况，两人都各自心里清楚。 这边安排交货，谢蔺就联系了海警和当地公安同志。 这一次要是成功了，不止能搞掉这个骗子团伙，没准还能够将这个非法海上运输组织给捣毁了。 杨正这边眼看着已经开始交货了，心里已经欣喜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国外洗白之后过上的风光日子。 他现在连港城都不大看得上了，想去M国。 那边是淘金者的天堂。 他也学会一些英语，虽然不是很流利，但是日常交流是没问题的。等去了那边过日子，他有信心自己能够在那边过得很好。 当然了，他这边也没忘了自己的女儿，一心等着安阳那边的消息。 要不是他命中注定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担心走偷渡客的船会出意外，他甚至都准备自己直接走，让女儿偷偷的运过去了。 还好安阳那边很快就给了消息，已经准备下手了，三天后能到南方。 安阳这边，苏奶奶从放学的时候开始，就打开院子门等着江铃回家了。 两家住得近，加上江玉兰工作忙，也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所以每天放学后，江铃都是先来苏楠家里写作业，然后再由江玉兰接回家的。 这也让苏奶奶多了个孩子陪伴着。 到了她这个年纪，就期盼着身边孩子多。 江铃这孩子又聪明又乖巧，苏奶奶心里可喜欢了。 只是这天一直到了平日里该到家的日子，都没看着孩子回来。 苏奶奶琢磨着，难道是打扫卫生去了，还是被留校了？ 老人家有些不放心，走出去找附近也上学的孩子。这附近就一所学校，孩子们都是一个学校里上学的，自然也能找到江铃的同学。 苏奶奶敲开一家人的门，打开们的是个小男孩，手里还拿着笔。 苏奶奶问道，“强强，你知道我们家铃铃去哪里了吗？她还没回家呢。” 被喊强强的男孩子摸了摸脑袋，“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送一个迷路的小孩回家了，是不是还在人家家里呢？” “迷路的孩子，是咱们这附近的吗？” “没注意呢，没见过。”强强道，“我想打招呼来着，但是人已经走远了。” 苏奶奶点点头，赶紧又回家去，生怕铃铃回来了家里没人。 在家里又等了十来分钟，老太太坐不住了，想起了之前的事儿。 “这不会是那个混蛋找人抓铃铃走了吧。” 之前知道杨正已经离开了，苏奶奶才放心的，现在见着江铃没回来，她这心突然又想到杨正了，顿时坐不住了，赶紧去给苏楠她们打电话。 苏楠和江玉兰得到消息，立马就赶回家了。 两人还特意去找强强，带她们去江铃最后出现的那条路。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有人看到江铃。 江玉兰着急得头发晕，“肯定是他，他就算走了，都不放过我们。” 说着忍不住哭了。 她已经很久不曾流泪了。 苏楠道，“要真是他，倒是还没那么怕……” 就怕是被别的拐子给拐走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毕竟杨正好歹是孩子的亲爸，带过去也是要好好养大的。 江玉兰也想到了这一茬，两人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去公安局找人去。 虽然失踪时间还没到，但是听说是孩子不见了公安同志也不敢马虎，哪怕不能立案，也立马安排了人帮着找。 他们倒是也专业，知道先找附近的一些混子打听。 这些人整日里在街上晃荡，有什么事情也最清楚。 苏楠也不可能只等着他们，干脆回了厂里停产一天，花钱让厂里工人帮着找人。 大几百号人都从厂里出来，在大街小巷帮着找人，顿时轰动全城。 第188章 ◎抓人◎ 还是公安同志有办法, 找了两天，愣是从市里的几个混子这边打听到了点消息。说是前几天他们和兄弟喝酒的时候, 听玩在一起的兄弟说起了最近能入一笔钱。 而且似乎还是港币。 除了这些之外, 还提到过有机会去港城发展。这几个人听了也心动，趁着喝酒的功夫使劲儿的打听，但是对方啥也不说了。 一听和港城有关的, 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江铃是被杨正找人弄走的。 苏楠和江玉兰反而松了口气了。安全是没问题了。总比最糟糕的结果要好。 江玉兰当即就报案了, 告杨正掳人。 虽然杨正是孩子的爸, 但是夫妻离婚后, 孩子是属于江玉兰的。杨正在招呼都征得江玉兰同意的情况下抓走孩子，这就是违法行为。特别是还涉及到港城。 要知道, 就算江铃被亲生父亲接去港城生活，也是需要办理正规手续的，其中一项就少不了转户口。他这手续都没办, 直接将人带走, 明显就涉及到了非法走私了。 公安同志当即就说要会和南方公安联系。一起调查这个杨正的行踪。 另外苏楠和江玉兰肯定也是要去一趟南方的，毕竟后续也要办理相关的手续。 为了不耽误事，苏楠和江玉兰啥也没带，就装了个人证件和钱就出发了。到了火车站才知道陪他们一起去的是宋公安。他是总局的人, 这次因为涉及到了两省合作的事儿, 分局是做不了主的, 就由总局安排人了。 苏楠自从和宋光磊分手之后, 可就再没见过这个人了。看到的时候还微微有些不自在，但是想着自己也没做亏心事, 分手也是清清楚楚的, 倒是也没啥好不自在的了。 宋公安倒是一直看着苏楠, 然后问道，“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情了，因为涉及港商，所以总局也很重视。由我陪着你们一起去南方走一趟。” 苏楠也不扭捏了，“宋公安，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有公安同志帮忙，我们心里也更有信心了。” 江玉兰红着眼睛点头。她现在心里特别放心不下女儿。虽然知道人是安全的，但是孩子在路上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哭？ 那些混混肯定不会好好照顾人的，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要是万一真的被杨正带去港城了，这辈子还能见面吗？ 反正越想越担心。哪怕是坐上火车了，她这心也一直没落地。 苏楠心里也没多轻松。想着现在南方那边到底还是刚发展起来的，说不得哪里有啥管理漏洞，让人钻了空子，提前把孩子给弄走了。 上了火车之后，她就忍不住想拍脑袋。 忘了找谢蔺帮忙了。 他好歹也是在那边熟悉啊，认识的人多，没准能帮上忙呢。她决定一下车就去给谢蔺打电话。 宋公安打了热水过来，“你们别担心，南方那边现在也查得很严格，没有正规手续，就算是孩子也不可能随便去港城的。” 苏楠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就怕他们找别的渠道过去。 杨正既然有这个接孩子的计划，自然是有安排的。而且已经耽误了这两天，她们再在路上耽误两天，这个时间内，杨正完全有时间将孩子带离南方。 虽然有南方公安帮忙找人，但是这会儿也不像过去那样信息化那么便利，南方城市也大，公安同志想找人还真不那么容易。 但是看江玉兰这么担心，苏楠也没好将自己的担心说出口。 …… 谢蔺正和南方的公安同志在一起蹲人。 货按照杨正的要求放入仓库之后，谢蔺就和南方的海上公安盯着仓库了。只等对方运货，他们就能知道杨正走的什么路子，到时候能直接顺藤摸瓜。 这会儿杨正心情很好，孩子今天就可以到了。这比他想的要顺利很多，原本还以为要先走货后走人，这样风险大，现在可以安排一起走了。 杨正定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担心夜长梦多。 中午吃完饭，他就抽时间去找小港口的联络人谈好出发的时间。 南方的公安同志和谢蔺一路跟踪，发现了那个小渔村之后，就没跟进去了。 这种村子对陌生人都很注意。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只不过从杨正的这种种迹象来看，这地方应该就是出货的地方了。 “看来这是要抓一条大鱼了。” 公安同志激动道。 这种顺腾摸下来的瓜不可能小。这要是能抓到一个走私集团，那可真是大案子了。几人只是盯着，倒是没想着立马抓人。毕竟抓人也要讲究人赃并获。 谢蔺的舌尖忍不住抵了抵牙齿，“看来是要有动作了。” 他可盼着早点儿把这伙人给抓了，就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这伙人背后的人给抓出来。 杨正虽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但是因为强行带走江铃的事儿，他觉得估计已经惊动了江玉兰他们了，也知道时间长了肯定要出纰漏，所以已经决定赶紧离开了。 谈好之后，吃了晚饭，他就去了海边一个小屋里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女儿正昏迷着。 杨正顿时不高兴了，“怎么这个样子？” 帮他绑人的人立马就抱怨起来了，“这丫头可厉害了，一路上总想着逃跑，还差点让她通风报信，绑不住，堵嘴都没用，最后只能给她灌了安眠药才老实了。” 杨正板着脸查看了自己的闺女，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这会儿也没办法追求太多了，他也不想节外生枝，“行吧，晚上你们就带人直接去船上。” 这两混混立马高兴了，问是不是一起去港城。 杨正点点头，行了想着，这种人带去港城那边一扔，也不用自己管。 正好也不用给人在内地留下把柄。 安排好了这边，杨正这才离开。 公安这边的人美好接近小屋，但是等杨正离开之后，还是留了人继续盯着这屋子，看看这里面的人是要做什么。 晚上，杨正果然有所行动了。 深夜里面，货车开始运转，不停的往小渔村的码头拉货。 拉了不知道多少趟之后，终于拉空了这次的货。 另外，之前杨正进的小木屋里面的人也抱着一个孩子往渔村这边来了。 大船慢慢靠岸，一群人麻溜的开始往船上装货。远远的看到这个动静，海上公安也不等了，领头的公安一声令下，“行动！” 谢蔺看着这一幕，倒是想参与的，可惜他不是执行公务的公安，不能参加这种行动，只能远远的看着。 除了这群包围的公安，陆续又有公安的车和船过来了。 这群人愣是抓了个正着。 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热闹的夜晚。 商业诈骗团伙和走私团伙两个大案子，足以震动南方公安系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这次还意外的救了一个被拐来的孩子。 “也是可怜，那么小的孩子被人从老家抓来，还灌了药。对了，她还是你老乡呢，也是安阳的。她说她妈妈是青春年华服装厂的。我们刚刚和那边联系上了，还真有这个案子。都和我们这边当地的同志联系上了，这边同志正好就在找这个杨正。可真是幸好了。” 谢蔺一听青春年华服装厂，耳朵就动了一下，“那孩子是安阳青春年华服装厂的？” “你认识？“ “我认识他们厂长。” …… 苏楠和江玉兰一踏上南方的土地，就给南方这边公安局去了个电话。 还准备打听清楚地址的，结果就听到了意外的好消息了。 江玉兰听说自己的女儿已经被找回来了，顿时忍不住喜极而泣了。 她这几天真是要绷不住了，又不敢让自己的情绪影响身边的人，只能忍着。睡也不敢睡，吃也吃不下。 现在江铃没事儿了，她才敢放松自己的情绪。 在车站电话亭里抱着苏楠哭。 苏楠轻轻的拍她的肩膀，“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以后好好看着孩子。” 江玉兰一个劲儿的点头，决定以后接送孩子了。 她真的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经历了。 宋公安给她们买了吃的过来，这会儿才有胃口吃点东西。 去公安局的路上，宋公安也给他们说了电话里听说的情况，“据说是海上公安抓捕走私犯的时候，正好碰上的。” 苏楠和江玉兰只觉得好险。如果不正好碰到了，这会儿真是哭死都没用了。 江玉兰一个劲儿说要去感谢那些公安同志。 到了公安局，江玉兰才知道自己女儿因为被灌了药的，所以这会儿还在医院里面休息。 顿时又坐不住了。又赶紧和苏楠一起赶去医院。这边有宋公安办手续，苏楠就和江玉兰赶紧先去医院里面看江铃。孩子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医院里面，还不知道多害怕呢。 到了医院，又急匆匆的打听到了病房，两人火急火燎的到了江铃的病房，正听着孩子的笑声。 江铃正和一个人玩录音机。 她说几句话，对方就放给她听。这录音机是新的机型，安阳还没有呢。 作为孩子的江铃倒是暂时忘掉了之前的经历。 “铃铃！”江玉兰激动的喊自己的女儿，然后跑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苏楠看到江铃没事的样子也放心了，然后惊讶的看着谢蔺，“谢蔺，你怎么在这里？”她本来还说到了南方就打电话找谢蔺帮忙的，结果一到就知道了江铃没事的消息，所以电话也就没着急打了。 就没想到能碰上。 谢蔺面带庆幸道，“这次还真是幸好巧了。” 两人也没打扰那边母女两人，而是到了走廊说话。 因为案子的事儿还没公开，所以谢蔺也不好多说，只简单的说了一些情况。 他这边遇到骗子集团，然后正好识破了，将计就计的抓人。没想到抓人的时候就碰到了江铃了。 这才知道那个骗子集团的杨正竟然是江铃的父亲，而且还把孩子从安阳抓过来，准备带去港城的。 谢蔺道，“这孩子当时吃了不少苦头，受了惊吓，我就想着过来陪陪她。” 苏楠心里也是一阵的庆幸。 如果没有这次抓捕行动，这会儿还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的呢。 “谢蔺，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幸好遇着你……” “这有什么，谁让骗子也找上我呢。不过我事后还真是庆幸的。” 第189章 ◎谢蔺的危机感◎ 苏楠也是庆幸, 按照公安同志说的情况，如果这次没有谢蔺提前就盯上了杨正这群人, 然后及时的将人抓捕归案, 杨正还真的就能顺顺当当的把江铃给带走了。 “反正是欠你人情了。”苏楠道，“这事儿我记下了，以后有事儿你开口。” 谢蔺挑眉, 然后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点头, “那行, 我到时候肯定不客气。”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眼看着母女两人还在那说话, 想着一直没吃啥东西的，谢蔺就提出去给他们买吃的。 “我和你一起去吧。” 苏楠也不好啥事都麻烦谢蔺, 反正自己也是闲着。 而且她也想趁机问问这个杨正的情况。 如果这次杨正能多关一些年，对玉兰姐来说肯定是好事。免得总有个后患。 去饭店的路上，谢蔺也简单的说了点杨正的情况。对于走私的事儿自然不好说, 但是杨正是骗子组织的事儿肯定是能说的, “具体涉案多少，还要看后期调查，但是肯定不会轻判的。” “这种人真是走哪里都祸害人。” 想想江玉兰为他吃的那些苦头，苏楠就觉得不值当。 她又问谢蔺, “那他和上次给你设套的人……是一批吗？” 她可知道那次谢蔺遭受的打击多大的, 差点就做傻事了。 谢蔺道, “说不准。反正我也不着急, 这种人能抓一批，也是为民除害了。” 苏楠立马点头, “你想的没错。就算不是, 以后那批人肯定能抓住的。” 谢蔺笑道, “你这是担心我还为之前的事情不好过？” 苏楠道，“这种事儿不管谁碰上都不好过吧。”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是那种拧巴的人。为了过去那点事儿就作贱自己。我想得开，从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站起来。” 然后又看着苏楠，“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多谢你的开解。所以你还是比我更能看得开，心胸更开阔。” 苏楠表示有些尴尬，她要是心胸开阔，也不至于上辈子被气死了。 于是岔开话题，“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次我想庆祝一下，回头咱大家一起热闹吃个饭，给江铃压压惊，然后带她在这边好好玩玩。” 谢蔺道，“那没问题，这次我给你们当向导。” 两人说说笑笑的拎着一些吃的往医院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苏楠就看到了宋公安也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面，手里也放着一些吃的。 宋公安也看到他们了，站起来，看了看苏楠，又看谢蔺。 苏楠道，“宋公安，你怎么过来了？” 宋公安道，“那边忙完了，我想着你们没吃饭，就送过来……” 他说着，看着苏楠手里的东西，就没继续往下说了。 苏楠有些尴尬，但是还是笑着道，“正好，我还担心买的不够呢，那多谢宋公安了。”好歹是没让宋公安继续尴尬下去。 说完又给两人做介绍。 于是谢蔺知道了，这位公安同志姓宋。 别看谢蔺没见过宋公安，但是人也不傻，自然看出来两人之间不简单。 再一想到苏楠前面那位，顿时警觉起来了。 这位看着是没私心啊。 谢蔺走过去和宋公安握手，感谢他对苏楠的帮助，还要请宋公安吃饭。 这一下子就把自己摆在了苏楠同一边了。 苏楠心里都怪怪的了。但是想着谢蔺这个人挺热情仗义的，也没让自己多想。 总不能是个人都看上她了。她没这么自恋。 好在江玉兰听到外面的动静，解除了这么不自在的局面。 江玉兰愧疚道，“我刚顾着和铃铃说话了，都忘了你们了。” 苏楠笑着道，“没事，正好我去买点吃的，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呢。总不能铃铃好了，你又出问题了。” 谢蔺道，“是啊，铃铃也没好好吃饭，玉兰姐你来了，她现在才算是能好好吃饭。” 江玉兰连忙招呼他们进病房里的。 也把宋公安叫进来了。 这次能找到铃铃，宋公安也是跟着花了力气的。 江铃已经好了，看到苏楠了，高兴的和苏楠拥抱，还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害怕，她就知道大家回来救她的。 江玉兰道，“所以你是不是该谢谢大家？” 江铃郑重的给大家鞠躬道谢。 “我以后也要当公安，除暴安良。” 苏楠笑了，“先养好身体，好好长大。你想做的事儿多着呢。” 一下要当老板，一下要当干部，现在又要当公安了。小孩子的梦想就是格外的多。 就在病房里，大家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宋公安找江玉兰说了目前案件进行的程度。 杨正犯案不少，江铃这个在其中还只算是小事儿，所以口供录完了之后，基本上没啥事，可以回安阳去了。 江玉兰看着苏楠，问苏楠怎么安排。 苏楠问道，“铃铃想不想在南方看看玩玩？这边新奇的东西可不少呢。” 苏楠这样安排是有缘故的，她不想江铃印象中，把南方当成一个可怕的地方。希望这地方留给江铃一些美好的回忆。 谢蔺猜测到了她的想法，也逗着江铃，“我带你去厂里看看，你不是好奇这些录音机是怎么做的嘛？” 江铃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但是又有些受不住诱惑，“那会耽误你们工作吗？” 江玉兰一听，自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了，立马道，“不会，我们也难得放假呢。” 江铃顿时高兴的点头。 宋公安见状，就知道他们不会和自己一起回去了。 他心里有些失落，几次看着苏楠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既然这样，那我办完事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 也不好让人这么走了，苏楠就说去送他。 正好也要给老太太报喜，还要打电话给厂里，安排好工作呢。 “宋公安我送你，顺便给家里打电话。” 宋公安自然没有客气，他也想和苏楠单独说说话。 谢蔺一看这个状况，心里有些着急，虽然按照苏楠的性子，不太可能吃回头草，但是感情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呢？ 他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想跟着一起去，又担心自己这样做惹人嫌了。 一时间竟然有些患得患失了。 这会儿谢蔺才意识到，有些事儿不是说缓缓就缓缓的。 他想着一切解决了，在最完美的时机表白，觉得成功几率大。 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也许完美的时机到了，自己已经没有机会表白了。 苏楠不会吃回头草，她更不可能见异思迁啊。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挖墙脚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苏楠已经将宋公安送到了医院大门口外面了。 原本准备寒暄两句就去打电话了，宋公安却突然道，“我其实一直都想找你。” 苏楠：“……” “可我也不敢找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苏楠，如果我改一改，改掉你不喜欢的那些，我们还会有机会吗？” 这是宋公安一直压在心里的想法。之前却也不敢去找苏楠说。 苏楠越来越优秀，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心里的勇气也越来越小。 苏楠这次没有犹豫，鉴定的摇头，“你是个好人，也很优秀，但是不是适合我的。而且你如果改变了自己，你自己能接受全新的自己吗？宋光磊，我们要学会放下，要寻找更适合自己的，而不是使劲儿磨合的，到时候受伤的自己会是自己。” 宋公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是释然，还是失落。 一直以来的期望再一次明明白白的被浇灭，他也没有勇气再鼓励自己了。 这次，他再一次知道了苏楠的想法，也认清了两人之间再不可能。 “我知道了。”宋公安努力的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勉强。“我会学会放下的。以后……再见到我，还能和之前那样相处就好。不用送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苏楠点点头，心里内疚，但是也知道，这样对大家都好。 但是她也告诫自己，以后对感情的事情还是要认真点。 她觉得自己当不了海王的，哪怕对感情可以挥一挥衣袖，但是伤害了别人真挚的感情，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的。 以后再找，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给家里打了电话，苏奶奶知道了玲玲一切都好，终于放心了。 老太太这几天也是吃不下睡不着的，现在知道孩子没事，她才松了口气。 又问苏楠什么时候带孩子回来。 苏楠把自己的想法和苏奶奶说了。 苏奶奶倒是挺支持的。 孩子受惊了，是要好好放松一下。 只是交代苏楠她们要看好孩子，可别再出问题了。 给奶奶打完电话，苏楠又给厂里打电话交代工作。 现在厂里也算是人才济济，李兰馨作为自己培养起来的助手，啥事儿都能一把抓。苏柳那边也是独当一面了，所以倒是不用操心。 苏楠正好也在这边看看市场。总是坐在家里坐井观天可不算事儿。要经常出来见世面。 除了南方，以后苏楠那还要经常去海城那边看看的。 苏楠回来的时候，谢蔺也正好出来找她。 倒不是谈私事。而是告诉苏楠，他已经给几人安排了住处。保证安全也方便。 是他厂里合作的宾馆，平时招待一些来谈生意的客户的。 这南方到底是个陌生地方，所以有个可靠的地方住，自然是最好。这方面苏楠倒是没客气。 “这次真是要多谢你了，感激的话咱好像也说不完了。”苏楠道。 谢蔺道，“那别说了，朋友的事儿说什么谢？咱也不把你们当外人。再说多了，那可真见外了。” 苏楠笑着点头，“行，那不客气了。 谢蔺说话的时候，也是自习看苏楠的神色的，然后就肯定，苏楠没吃回头草。 他没吃过猪肉，还能没看过猪跑的？身边那些处对象的，哪个不是面带桃花？ 谢蔺心里这才放心了，也不打算多说，只想赶紧回去计划一下后面的事儿。 “那我回去了，待会儿找人开车来接你们。我也问过医生了，铃铃可以出院了，没什么大碍。今天晚上你们好好休息，明天咱再吃个大餐，让铃铃压惊。” 他安排得都挺好，苏楠都找不到否决的地方，于是欣然接受。 最后还客气的送谢蔺出门，看着他开车离开了，才回医院去。 第190章 ◎不同寻常的感觉◎ 谢蔺回了公司, 就立马和自己信任的宾馆联系了，然后定了最好的房间。“要顶楼, 安静的。” 程虎看这个这个情况, 就有点儿懵，“哥，是有客人要来吗？大单子？” “谢蔺道, 去去去，别总是生意生意的。苏楠要来了, 咱们作为老乡和朋友, 能不好好招待吗？” 程虎顿时眼睛瞪大了, 苏楠来了？ 哎哟，可终于来了。 再看他哥这个热乎的样子, 就知道他哥这是有想法了。没想法能这么积极？ 看他脸上跃跃欲试的样子，程虎作为过来人，那是无比的清楚的。 “哥, 你这是要和苏楠同志处对象了？” “别瞎说, 没影儿的事情。”谢蔺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而且总觉得有点自我打脸的感觉。之前他多少次表示自己没心思啊。现在…… 他掩饰的咳了咳。反正为了自己和苏楠以后不尴尬，在没成之前，这事儿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争取哪怕表白失败了还能继续做朋友。继续蛰伏，寻找更好的机会。 程虎道, “不承认就算了, 本来还打算给你出出主意呢。苏楠同志那么优秀的女性, 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得上的。哥, 说句老实话，你们之间距离挺大的。想想人家的学历, 想想人家多有钱。你以前是很风光,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生意虽然做起来了, 但是人家那事业也发展特好了，比你这稳定。” 这话真的特别良心。 比学历，那真的是比不上。比能耐，貌似现在苏楠同志发展正红火呢。 再看看他哥，咋越想也配不上呢。 谢蔺感觉自己就被泼凉水了。本来还特别激动紧张，又很期待。现在搞得自己像是xxx想吃天鹅肉一样的。 但是这也难不倒谢蔺，他要是知难而退，也不会有今天的东山再起了。 “你赶紧去给我查查，这边有哪些地方适合女孩子玩的。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我弄清楚。最好是弄一个游玩攻略。” 程虎以为自己终于把他哥给激励到了，立马道，“哥，你真的要追求苏楠同志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谢蔺恼羞成怒。 程虎嘿嘿嘿的笑，然后立马出去办事了。 谢蔺是个骄傲的人，他并不认为自己就那么差。之前确实遇到过失败，但是一次失败是无法打败他的。未来他也会拥有更广阔的天地。才华，学历，事业，他都会拥有的。 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些外在的因素就是主要因素。他觉得两个人谈得来，有吸引力，这是最主要的因素。 他就和苏楠同志很谈得来的。 要不怎么说自信的人总是容易成功呢，谢蔺这种自信的心态不止体现在事业上，在感情上面同样如此。 晚上，他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然后开着洗干净的车子去接苏楠他们。 医院里面，苏楠已经和江玉兰母女说好了后面的安排。 江玉兰心里也挺开心的，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让孩子把这段经历忘掉，记下的都是美好的事情。 “就是耽误工作了，咱俩都不在厂里，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情。”江玉兰愧疚道。为了自己的事情，厂里很多人都费心了，还专门的发动大家帮忙全程找人。 苏楠道，“工作哪里比得上孩子重要。生意以后都能做，不耽误。我也正好放个假。” 于是几人早早办好手续，收拾好东西就在门口等着。 看到谢蔺的车过来了，苏楠就领着他们过去。 江铃可是早就和谢蔺混熟了，高兴的喊着叔叔。 谢蔺笑着应了，问道，“怎么下来这么早，我还打算去帮你们办手续呢。” 苏楠道，“我自己先办完比较方便。省得耽误时间。就是又要麻烦你了。” 谢蔺笑着摇头，“看吧，又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别总是见外。” 江铃点头，“对，自己人。”在医院的时候，谢蔺就和她说，他们是老乡，在外面就是自己人。 上车之后，谢蔺故意挑一些风景比较好的路，让她们看看沿途的风景。 这边的气候和老家那边还是差距很大的，树木都很不一样。 之前每次过来都是为了工作，也从来没好好看过这边的风景。江铃就更没机会看了，一直被关着，然后又去医院。 现在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一阵阵的惊呼。说这边街道上面好多果树啊。 谢蔺道，“这边气候就是这样。这边的水果也和老家不一样，虽然也能运回去，但是也没那么新鲜了。这回在这边可都要尝试一下。还有好多海鲜呢。对了，铃铃还没见过大海吧，到时候带你好好看看。去沙滩捡贝壳。” 说得别说是江铃心动了，江玉兰都心动了。 也就苏楠都经历过，所以倒是不稀奇。但是看到身边的人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看着苏楠笑了，谢蔺就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 作为一个聪明人，哪怕没谈过恋爱，但是想要讨一个人开心，也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他总结了宋公安的失败之处，然后规避自己的失败风险，再分析自己优势之处。尽量增加自己的成功率。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苏楠自己的想法。苏楠对他会不会有好感。 这一点，是谢蔺无法把握的。 他暗自紧张的握紧了一下方向盘，以笑容来掩饰不安。 …… 给苏楠她们安排的是宾馆顶楼的套房。三人是住一起的。这样也方便互相陪伴。 顶楼安静，有电梯，很方便。 江铃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地方，只觉得特别的新奇，在房间里面到处看。 江玉兰就陪着她，教她使用房间里面的东西。然后准备给江铃洗澡。 谢蔺则带着苏楠去楼下餐厅，告诉她在哪里就餐，然后说起明天的安排。 苏楠笑道，“都很好，很周到。你也不用总是惦记着我们，我好歹也是经常出来的人，对外面也很熟悉的。你也别为了我们耽误工作。” 谢蔺笑了笑，“我也想找个借口放假。这次生意做成了，也算是完成初步目标了。” 苏楠想起谢蔺这一次是搞出口，所以才会遇着骗子，顺便的救下江铃。“你出口的生意已经打开渠道了吗？” “算是吧，只是一次尝试，也算是摸摸外面的行情。不过我说实话，对于目前的技术，我确实也无法和外面的企业竞争。这也很让人挫败。所以我现在有个新的想法，我想增加一条代加工生产线，接一些国外的品牌的产品代工，把这个市场打开。增加企业的实力的同时，也增加一些经验。等资金充足了，经验丰富了，自然有了竞争能力。” 谢蔺如今的创业，就是在不断的尝试和摸索。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了国外更多的先进的东西，以及目前国内所欠缺的地方。 这不是短时间能追上的，也不是靠他一个人能追上的。 苏楠虽然对谢蔺的这个行业不算太了解，以前也没怎么关注过。但是她知道代工厂也是很不错的。也是可以发展扩大的。因为以后这方面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她觉得谢蔺真的很厉害了，眼光很长远。这应该就是天生的吧。她的天分在于设计，在于审美。做生意完全靠的是上辈子的经验。谢蔺的天分就在于对这个行业的远见。 “我觉得你可以去尝试，目前南方这边各行各业都在尝试，跨出这一步，也许会有更好的成果。固步自封，从来都不利于一个企业的发展。” 谢蔺笑着看她，“也只有你这样支持我，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觉得我这是在折腾。一会儿一个想法。之前还在想方设法的搞出口，给品牌镀金，突然又想着去搞代加工了。” 苏楠笑道，“这不冲突啊，出口了才能让外商看到你的实力，才能认可你的加工能力。我不得不承认，出口的要求很严格，能出口的产品质量都是很过硬的。这也证明了一个企业的生产能力。” 谢蔺笑了。 苏楠问他笑什么呢。 “很高兴能认识你。在创业这条路上，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和支持，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苏楠，咱们从认识的时候，你就在给我力量，我有时候觉得，认识你，可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这话就带着点特别的意味了。 饶是苏楠都有点儿不好意思。然后想着，其实也不是恩赐，只能说这是上辈子的福报吧。 这话苏楠不知道如何接。 好在谢蔺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带着她转悠之后，就让她回去好好休息，自己就直接走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是成年男女，在这带有点特别意味的话语中，到底还是品味出了不同寻常的感觉。 反正苏楠回房间的路上，心情就有些复杂。 经历过两段感情之后，苏楠对于感情这种事情还真的不是那么热衷。感情带来美好的同时，也伴随着很多烦恼。 所以苏楠对这方面确实可有可无，甚至于趋向于不需要的想法。 但是现在谢蔺有点儿不对劲了。她也不想自作多情，可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于谢蔺这个朋友，她是很珍惜的。不说两辈子的缘分了，就说两人平日里默契的合作，互相帮助这一点。真的是让人很舒心。她真的很不希望步入当初和宋公安的后程。 分手后当朋友这种事儿，在她这边是不存在的。 就算她能接受，对方未来的女朋友能接受。都分手了还和前任当朋友，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有了过去的那些麻烦经历，现在苏楠在这方面考虑得特别的周到。反正就不想惹麻烦。 但是苏楠自己都没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她几乎考虑了所有的麻烦来拒绝这份可能存在的感情，唯独没有自己对谢蔺没兴趣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1章 ◎上辈子的缘分◎ 因为这事情有点纠结, 所以苏楠还有点儿失眠了。 她是真的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啊。 想到天明的时候，苏楠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谢蔺应该不知道她有过一次婚姻吧。 虽然苏楠自己不当回事, 但是她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不在意。 苏楠想着，也许对方会介意这一点。知道自己这段婚姻之后，也许会放下一些不合时宜的念想。 不管如何, 在陷入尴尬的境地之前，她应该让对方足够了解自己。 “就当我自作多情一回吧。”苏楠叹气的想着。 苏楠打定了主意, 心里就没那么纠结了。只是第二日起来的时候, 气色不是很好。 江玉兰很关心道, “你是不是在外面睡不着？要不然我们早点回安阳吧。” 苏楠摆摆手，“没这回事, 我就是晚上想了一些事情而已。说好了让铃铃在这里玩几天的，怎么能食言而肥呢。你别关心我，这几天是咱们铃铃的主场。” 江铃被如此关心, 整个人心里开心得冒泡。其实她也很想在外面玩。从小到大, 她过得开心的日子很少。后来妈妈跟着苏楠阿姨做生意之后，家里条件虽然好起来了，可是妈妈也忙碌起来了。她每天回家就是写作业，然后陪着苏家奶奶说话。极少有机会去外面玩。 她也从来不敢提要求, 不想给妈妈添麻烦。这次真的很难拒绝这个诱惑了。 “谢谢你们。”她乖巧的道谢。 惹得苏楠直笑, “咱铃铃好难得表现出需求, 必须满足。” 江玉兰顿时也心疼女儿了。她也知道, 女儿真的很乖巧。所以她一直忽视女儿的需求。 现在孩子开口了，那肯定是很想得到的。 “好, 那咱就玩几天。开开心心的玩几天。” 这边吃完早饭, 谢蔺就穿着一身休闲装过来了, 江铃看到他很高兴，兴奋的迎接上去了。“谢叔叔！” 谢蔺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这几天我为你们服务，好不好？” “好！”江铃年纪不大，但是却很聪明。知道她妈和苏楠在这边是客人，谢蔺才是地头蛇，连走私犯都能抓呢，有他陪伴就会安全很多。 作为一个有阴影的人，很需要这样的人给一点勇气。 安抚了小姑娘，谢蔺又和江玉兰和苏楠打招呼。 江玉兰很是真诚的表达了感情的心情。 谢蔺自然一番客气，然后看了眼苏楠。 苏楠：“……接下来就靠你了。” 谢蔺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谢蔺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账，早已准备了孩子们喜欢玩的行程，其中还添加了大人孩子都可以玩的项目，这样能保证大家都玩得很好。 这会儿的南方城市人还不算多，最起码没有未来多。但是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该有的设备设施还是很多的。 比如公园，比如游乐场，这还只是其次，谢蔺还打听到了一些去的人少的海滩，那边可以捡到很多的贝类。另外他还安排了电影，展览会等……反正让人可以玩，又可以见世面。 先去的自然是游乐场，这个是需要耗费精力的。得精神满满的时候去。 安阳也有游乐场，但是真的比不上这边的游乐场大，设施也没有这边的新。江玉兰看着那上下高高的，有些害怕担心。苏楠就劝她，“这没什么的，我也玩过，很好玩。保护措施做好就行。”那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安阳新开了一家游乐场，她带着孩子出来玩。她玩得很开心。虽然回去这以后被骂了，但是开心的时刻总是记得。 江玉兰道，“就怕她不敢玩。” 江铃当然敢，立马就和谢蔺去买票了。 “谢先生倒是个好人，连孩子都愿意和他亲近。” 苏楠点头，“小孩子最能知道谁真心了。” “苏楠阿姨，我给你买了票！一起玩吧，你刚刚不是说很好玩吗？再玩玩吧。” 苏楠：…… 江玉兰将她的包接过来，“去吧，不用陪着我。也难得出来呢。好好放松一下。我是不敢玩的。看着你们玩就好。” 苏楠只好跟着去了。说实在的，她好多年也没玩过这些项目了。还挺怀念的。 坐椅子的时候，苏楠和谢蔺坐在江铃的两边，都握着江铃的手。保护她。 江铃却很兴奋，一点都不怕，等项目启动的时候，她高兴的大喊。 这一刻，苏楠也开心极了。心灵却是得到了放松。 她想，原来自己也是喜欢刺激的啊。这会让她解压。忘掉很多烦恼。 三人都挺胆大，玩完这个刺激项目，又去找别的刺激。 谢蔺担心孩子玩过火，就教育江铃，“偶尔玩玩还行，刺激的东西会很危险的。尽量少玩。” 见苏楠脸上笑容淡了几分，他加了一句，“除非身边有人保护的情况下。” 江铃道，“我不需要人保护，但是我会少玩的。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谢蔺觉得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再想想那个渣爹，就知道缘由了。 以后他要是有孩子了，还是要让孩子任性点。孩子开心就好。 在游乐场玩了半天，谢蔺又带她们去吃当地的特色菜。 这家店是之前特意打听过的，口碑非常好。所以苏楠她们吃得很满足。 吃饭的时候，谢蔺就提出了下午的安排，去看海。 因为今天天气很好，正适合去海边，过两天不知道天气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别的项目都好调整的，看海还是很重要的。 这是谢蔺和苏楠商量过的。江铃之前就是被抓去海边的小木屋的，为了让孩子不要留下什么阴影。就要把她那些不好的记忆都换成美好的记忆。 这会儿的很多海滩还没有经过开发，海边还是原始状态。来这里玩的人更是很少。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海边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很多海浪带岸来的贝类。 江铃拎着水桶，不停的奔跑着，捡起来很多好看的贝壳。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 苏楠给她出了个主意，可以捡一些贝壳串成手串，挂饰，做成风铃。还可以拿一些漂亮的贝壳做成礼物，送给同学。 江铃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贝壳应该怎么样分配了。 然后发现不够，又继续去捡起来。江玉兰看着孩子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帮着孩子拎桶，一起捡更多的贝壳。 谢蔺则去捡了一些礁石中的海鲜，准备回去给大家做一顿海鲜吃。“虽然岸边的海鲜肯定比不上大海里面的，但是自己捡的还是不一样的。苏楠，多捡一点，回头我用酒腌制了，你带回去给奶奶吃。” 说实话，苏楠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她上辈子的人生中真的没有这样的体验。 那会儿她在干什么呢？似乎记不起来了，只知道总是不开心。 谢蔺见她不开心，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我看你今天很喜欢吃，还以为你喜欢这些。” “喜欢，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了。自从离婚之后，我就没机会这么放松了。” 谢蔺刚要点头，然后一愣，离婚？ “……你和宋公安……”和那个公安结婚了？ “不，是我前夫。”苏楠笑道，“我十七岁的时候就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在农村老家，他是城里来的知青。很优秀。我们处了挺多年才结婚，结果结婚一年就离了。所以人啊，真的不能太感情用事，你说是不是？” “……” 谢蔺觉得自己脑子要稍微的整理一下才能弄清楚啥情况。 所以苏楠同志有个青梅竹马的前夫？还处了很多年？那岂不是感情很深刻？ “那肯定是他对不起你。”谢蔺直接定了周彦的错。 苏楠道，“倒也不是，主要是不合适吧。平心而论，我们那会儿差距挺大的，他能坚持娶我，其实也算是没有辜负我。后来离婚是我提的。觉得结婚之后的日子其实没有结婚之前开心。” “这说明他不好。都结婚了，竟然还能让你不开心。”谢蔺很心虚的在心里暗自开心。苏楠提的离婚，说明已经没感情了啊。当然，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酸的。酸得嘴巴有点发苦的感觉。 苏楠无语了，总觉得自己这谈话和谢蔺没有对上一个频道。 “其实我以前也挺不开心的。”谢蔺觉得这是一个说心里话的好时机。“我没和你说我家的事情吧，挺复杂的。反正就是我家里人原本条件挺好的。但是我很小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我和我亲生父母分开了。多年以后我被找到的时候，发现他们身边已经有个人取代我的身份了。说是当年认错了孩子。” 苏楠感觉自己在听故事。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也没怪他们认错孩子。但是我亲生父母竟然瞧不起我。”谢蔺笑了笑，“大概觉得不够体面吧。是不是难以想象，竟然有人对自己的孩子也如此势利。” “看着我的时候，就和上等人看下等人一样。” 谢蔺摊手，“所以我离开那个家了，如今也算是孑然一身。” 苏楠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遭受的似乎也没有那么惨了，至少谢蔺看起来是惨多了。 周家人好歹不是她亲生父母，只是公婆而已。 谢蔺这可是被亲生父母看不起啊。心灵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那肯定是他们的错。”苏楠坚定的告诉谢蔺，“你很优秀，他们看不起你，只能说是他们眼瞎。” 谢蔺闻言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现在看不起他们了。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们。” 苏楠道，“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谢蔺很骄傲道，“就算后悔也和我没关系，我可不会给一个眼神。你前夫家里现在肯定也很后悔，难道你会在意？” 苏楠摇头笑了，“对，没错。不给眼神。” 谢蔺突然正经起来，“所以我们真是有缘分啊，连过去都那么相似。有时候我真觉得是不是上辈子咱们就认识啊。” 苏楠恍惚了一下，还真是上辈子认识。然后她别扭的看了眼谢蔺。 仿佛知道谢蔺接下来要说什么。 谢蔺眼神也不再掩饰，露出原本爱慕的神色。 那眼神如同有热度一样，让人看着就脸发热。 苏楠偏过头，看向跑过来的江铃，“她们好像捡好了。”然后跑了过去。 这边还在酝酿着如何开口的谢蔺：…… 第192章 ◎能好聚好散吗？（双更合一）◎ 一直到海滩之行结束, 两人都没有私底下谈话的机会了。 这让苏楠松了口气。 因为她实在很纠结这件事情。如果在经历宋公安的事情之前，她可能真的会尝试和谢蔺处一处试试。 但是经历过那事儿之后, 她就觉得真的挺难的。 失败之后伤害的也是对方。而且还会失去一个很好的朋友。感觉损失太大了。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了。就算想谈感情, 也一定不要和自己身边的人谈。 苏楠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和她当朋友挺好的，还要喜欢她呢？ 难道是看上她这张脸？ 苏楠照照镜子, 镜子中的人脸色红润，眼神明亮, 很有朝气。 苏楠一直知道自己长相好, 在上辈子就知道。那时候她能和周彦结婚, 就是因为相貌的缘故。 最起码她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以前她很天真，很傻。觉得相貌美丽就是最大的优势。不过和周彦那段失败的婚姻让她也彻底清醒了。因为相貌而结合的婚姻, 是靠不住的。因为时间长了，好看的相貌也不稀罕了。甚至因为年岁的增长，越发的不重要了。 她不再天真了。所以也无法接受这个理由。 不过她倒是希望谢蔺是因为这个理由。这样一来, 自己也可以让他知道, 相貌是会改变的。因为相貌而失去一个朋友，是不值得的。 可能知道头一天玩累 ，第二日谢蔺来得比较晚。吃完早饭后，就拿出票, 带他们去参加展览。 这次展览是童装。正好可以去给江铃买衣服, 也可以让苏楠她们了解一下国内童装市场。 苏楠还真有想法再开一条服装线。 现在青春年华的服装已经卖得非常好了, 苏楠就想趁着这个发展状态, 再开一个品牌生产线。齐头并进。要是等以后市场彻底饱和再开发，可就没这么好的时机了。 不得不说, 谢蔺这个安排还是很周到的。 谢蔺见苏楠面上笑容, 就知道自己安排是没错的。他自己也喜欢搞事业, 自然也知道这类人喜欢什么。 他们喜欢一切和自己所从事的行业有关的东西。 而且托苏楠的福，他之前为苏楠搜集一些服装书籍的时候，也会看一看，所以对这个行业也算有点了解。 路上他还给苏楠介绍了参展的是哪几个品牌。 这种服装展览在这会儿是很少见的，但是因为这边在搞开发，很多生产商入驻，也吸引了很多服装商人，为了能够抢占市场，所以这些来投资的服装商人就合伙搞出了这些服装展览。 “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其他年龄段的服装展览。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提前通知你。”谢蔺笑着道。 苏楠：……她确实想来，但是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算了，还是先等说清楚再说别的。 见苏楠没吭声，谢蔺心里紧张起来了。 他确信苏楠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但是现在苏楠这个表现却不像是对想接纳他的样子。 不过好歹是经历过大挫折的人，谢蔺可不会认输，笑了笑，当做一切都如常的样子。 倒是江玉兰敏感的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同。 之前两人相处可不是这个状况啊。 到了展会地点，拿出票来，几人才走了进去。 展览的地方是新修的，是平日里专门用来开展会的地方。所以很气派。反正江玉兰和江铃都觉得自己见世面了。脸上都有一种惊奇的表情的。 然后再看到里面摆放的各种服装之后，更是欣喜不已。 苏楠让她们可以自己先去看衣服，中午在门口集合。她是来工作的，让江玉兰母女跟着自己一块儿观看，肯定没她们自己去转悠跟方便。 而且她也确实想找机会和谢蔺谈一谈。 江玉兰看了眼两人，然后点点头，带着孩子去了。 只有江铃啥都不知道，欢喜的去看那些漂亮的衣服。 虽然她现在也不缺衣服，平日里她妈也会给她做一些好看的衣服，也会买。但是谁不喜欢这种不重样的衣服？ 江玉兰道，“看到什么就和妈妈说，妈妈给你买。反正买回去了你要是不穿，还能给厂里当样衣用。” 江铃道，“会花很多钱吧。” “怕什么，咱家有钱！”江玉兰现在可不想让闺女受委屈了。以前总是想着节省点过日子。主要是穷怕了，总想着存钱才能有安全感。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决定富养女儿了。杨正那个畜生能给孩子过的日子，她能加倍的给。 哪怕没去港城，自己的孩子也能过得更好。而且自己的钱可比杨正的钱要干净！ 这边母女两人还在豪情万丈的选衣服，那边苏楠已经拿着展会的宣传册，开始观察这些服装品牌了。 谢蔺跟在后面，和她聊这些品牌的话题，都能接上话。 “这些人很聪明。”谢蔺笑道，“童装在我们国家是很有市场的。我们华国的思想不就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吗？给自己还能省，但是给孩子肯定是想给最好的。” 苏楠道，“确实，这一块的市场非常大。特别是现在一家只能养一个孩子了，更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工人家庭双职工养一个孩子，对孩子很舍得。” 谢蔺笑道，“听起来挺让人羡慕的。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羡慕得来的，只能自己努力，让孩子过这样的日子。” 苏楠：…… 苏楠随手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做工和质量，心里有点乱糟糟的感觉。 她不大喜欢这种情绪失去掌控的感觉。 所以她放下衣服，然后和谢蔺道，“找个地方谈谈。” 谢蔺道，“谈什么？” 苏楠问道，“真没什么谈的？” 谢蔺抿着嘴，忍着心里的紧张，假装镇定道，“好像有休息室，我们去喝点水？” 苏楠点点头。 这会儿展览才刚开始，休息室里面自然没什么人。环境也算清静。 两人站在窗户前面，看着远处，仿佛能看到一点点海的影子。 苏楠其实很喜欢海边的。烦恼的时候，吹吹海风，好像真的能把一切烦恼吹走。 谢蔺虽然紧张，但是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认怂。于是决定先开口。“苏楠，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 苏楠：……对象还没谈，就直接说结婚？ 谢蔺竟然是一个这样冲动的人。 她惊讶的看了眼谢蔺，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和谢蔺讲起了自己和宋公安的那段经历。 简而言之就是当初两人也是很好的朋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就追求自己了。当时她觉得对方人好，所以也愿意试试。 这一试就出问题了。不是对方不好，而是发现不合适。 “最后结果你也看到了，朋友都没得做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谢蔺道，“没关系的，你性格好，不缺朋友。” 苏楠要气笑了，“你难道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谢蔺，我真心拿你当朋友，才和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在我心里，珍贵的友情比感情要重要。” 谢蔺道，“日久生情不也是从朋友开始的感情吗？两个陌生的人怎么会突然处对象呢？” “……” 苏楠忍了忍，她就没想到，本来很尴尬的问题，竟然成了一场辩论赛了。“如果没成，失去一个好朋友，你不觉得可惜吗？” 谢蔺认真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答，“我觉得肯定会成。” 苏楠气笑了，“你凭什么认为一段感情就绝对能够有始有终呢。我经历过一段婚姻，加起来两段感情，我比你懂。” “感情不是说谈就谈的，要考虑很多问题。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就觉得可以地久天长。我是人，我也有自己的缺点，我有一天也会老。” “我不是和你一样吗，我们都是人。是有缺点的人。”谢蔺道，“但是我不认为这和我喜欢你有冲突。我们认识这么久，我才表达我的感情，这难道不够慎重？” 苏楠见他还真的和自己杠上了，有些无力，“万一呢，你就没想过失败的结果吗？谢蔺，如果你把我当做很好的朋友，希望你能打消这个念头。” 谢蔺突然不说话了，而是看着她。就和昨天在海边的时候那个眼神一样。 在苏楠有些无措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刚刚要低沉，但是也更坚定，“别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算可以，我也不想放弃。我如果是害怕失败的人，就不会有现在的东山再起。苏楠，这都是你教我的，你忘了？难道你会害怕未知的未来，会害怕失败吗？” 苏楠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心里比刚才还要乱。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我害怕失败。” “那就让我承担可能出现的后果吧。”谢蔺道，“如果真的不成，我也会和你做朋友。我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我这人很洒脱的，你知道的。” 苏楠下意识道，“可你当初还想不开。” “正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更看得开了。而且我那次真的不是想不开，就是想清醒一下。” 谢蔺笑了，“所以你愿意和我试试吗？这次保证不让你有损失。” 苏楠道，“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你以后能放开，但是你以后的对象知道你和前任当朋友，难道就能开心？换我，我肯定接受不了的。所以我肯定是不会和你做朋友的。” 谢蔺现在只想把苏楠的前任给揍一顿。特别是那个宋公安。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苏楠现在这么慎重。还没处呢，就想到分手之后的问题了。 好在谢蔺知道变通，苏楠给他的任何难题，他都能解开，“那我们先偷偷处吧。这样以后分手也没人知道。” 苏楠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瞪大眼睛。 谢蔺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于是点头，“没错，偷偷的。你想公开的时候公开，行吗？” 苏楠只觉得谢蔺疯了。 她仔仔细细盯了谢蔺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疯了，真的疯了，连地下情人都出来了。 苏楠招架不住了，赶紧逃了。 谢蔺想追出去，但是也知道这个场合不合适。不想给苏楠造成困扰。 他觉得今天这个表白的场合实在是不合适啊。他原本想着晚上约苏楠出来吹海风，明早去海边看日出的。什么都计划好了的。 等他出去的时候，苏楠已经和江玉兰母女会合了。 母女两人买了很多衣服。还问苏楠有没有看中的。苏楠道，“随便看了看，看一次肯定不够，以后再多参加这种展览会好点。还要去市场里面考察一下销售情况，了解潮流方向。” 对苏楠找到借口，江玉兰也没提出质疑，她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也不好管这事儿。于是点点头，又问要不要继续。 苏楠道，“要是你们不想逛了，就去吃饭吧。” 江玉兰自然没意见。 正好谢蔺来了，江铃高兴的和谢蔺分享自己买的衣服。 谢蔺笑道，“要是喜欢 ，以后放假过来玩。反正这边很方便。” 江铃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如果有机会，肯定来。” 回去的路上，几人都尽量的表现出自然一点，但是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后视镜里面，苏楠的目光不经意的碰到谢蔺的目光，就会马上收回来。然后看向窗外。 到了吃饭的地方，谢蔺给他们点好了菜，然后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过来，“我有点事情，你们先吃。下午让程虎过来带你们玩。我都和他们安排好了。” 江玉兰惊讶的看他，然后道，“那你先去忙，不用担心我们。” 苏楠也道，“是啊，我们自己也可以的。” “就今天忙点，我已经安排人了，你们就不要推辞了。有人跟着，我肯定才会放心点。”这边的治安暂时也不算特别好。谢蔺肯定是不放心的。 但是他不想给苏楠压力。他感觉到苏楠现在心情不好，要是自己继续待下去，苏楠可能吃饭都吃不好。所以决定自己离开一下，让苏楠轻松一点。 但是这可不是要放弃。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在谢蔺的字典里，就没放弃这两个字。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从来不会有人主动放在他的手里。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 程虎突然受命过来接替谢蔺的位置，还挺吃惊的，赶过来的时候，就在外面和谢蔺道，“哥，怎么回事呢。厂里就算再忙，我也给你撑着啊，这么好的机会。” “别废话了，你要是想我好，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本来什么也没有，你别乱说话就行了。” 程虎：……怎么让人听着心慌呢？ 这看着，好像是吃瘪了？ “就一天，你用心点。”谢蔺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程虎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完成任务。 “那你去忙什么啊？” “加点油。”谢蔺想着，后面还是要安排一下。这种事情不进则退的。退了就很难进一步的。 程虎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很靠谱的。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呗。 程虎的到来，确实让苏楠松了口气。 但是心里也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加上上午的事情到底是影响了她的心情，所以她下午去逛景区的时候，压根就没什么心情。 江玉兰认定苏楠真的不对劲儿。 所以晚上哄着玩累的江铃睡着后，她还是过来关心了苏楠，“感觉你今天和平时不一样，要是你不介意，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聊聊，好歹我也是比你大几岁，总有点经验的。” 苏楠可真不好开口。 因为她和谢蔺现在这个状况，她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但是真的还能做朋友吗？ 想到谢蔺上午那个坚定的态度，苏楠压根就没信心了。她认识的谢蔺，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轻言放弃的人。 “我感觉这件事情大概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苏楠难得的苦恼。 她越发的意识到，谢蔺这个朋友对她来说真的是很特别的。两辈子的互救的缘分，加上后来两人惺惺相惜的情分，这一切造就了他们现在的关系。 所以苏楠才会更慎重。更害怕失去。 她并不想把自己内心的这些想法往外说。“只是碰到一点事情，我需要想想。” 江玉兰知道她这是不想说什么，于是点点头，也不追问。人都有为难的时候，她曾经也有这样的时候。 “那我也不打听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过，不管为什么事情烦心，都不要委屈自己。人这一辈子啊，千万别委屈自己。追随自己的本心。开心点。” 苏楠点点头。心里想着，自己的本心是什么？ 苏楠晚上做梦了，梦到了挺多事情。好像自己和谢蔺形同陌路了。然后又梦到谢蔺的女朋友来找她，让她离谢蔺远点儿。 苏楠当时心里觉得自己确实该离远点儿，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觉得闷得慌。 于是早早的就醒来了。外面天还没有亮。只隐约看到一点儿黎明之前的光。 她睡不着，打开灯，洗了把脸，站在阳台看着远方。 远方看不见什么，倒是楼下路边停车的位置，一辆车灯突然闪了闪。在这时候就很显眼，想不看到都难。 苏楠看到了，然后心里一动，仔细看，隐约认出来是谁的车子了。 苏楠：…… 那车子似乎又闪了闪。 苏楠知道，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看到了。 沉默了一下，苏楠进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给江玉兰留了字条在前台，就走出了酒店。 谢蔺已经下了车，看样子也不像是熬夜的样子，打扮得很精神。 “你……来的这么早？”苏楠问道。 谢蔺笑道，“想请你去海边看日出，所以昨晚很早就睡了，今天早早的来等你。” “你昨天没和我说，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起早？万一我们起得很晚呢？” “碰运气吧。”谢蔺笑眯眯道，“还要我运气不错。” “遇到你之后，好像运气就特别好。” 苏楠：…… 两人进了车里，谢蔺就发动车子走了。他早就选了位置，直奔海边。 一路上吹着海风，很舒服。特别是天越来越亮，到了海边说以后，看着太阳从海平线升起来的时候，天亮了，心也跟着亮了一样。 谢蔺靠在车上，“有时候遇到难事的时候，就会过来看看。然后什么烦恼就没了。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太阳总会升起。和它比起来，我这点挫折算什么呢？” 他偏头看着苏楠，“心情有没有好点。” 苏楠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谢蔺道，“抱歉，我其实很想找个浪漫的场合再和你谈那些事情。没想到会是那样的场合，可能让你觉得并不是很好。” 苏楠道，“是我的问题，我确实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想法。” 谢蔺笑了，“其实我也差点这方面的细胞。所以我回去想了想，这何尝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和对方很熟悉了呢。所以我们不需要特意去营造什么气氛。我们可以很坦然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自己的情感。” 说着，他认真的看着苏楠，“我知道你顾虑很多，但是我也知道，你并不排斥我。” 苏楠收回视线，看着远方。 “要不然昨天，你不会说那么多。你只会说一句，不想和我谈感情就好了。” 苏楠道，“那是因为我不想拒绝的太直接，让你太难堪。” “你了解我的，我不会因此觉得难堪。” “我不会放弃的。”谢蔺表态道。 “你昨天说的那些顾虑我也考虑过了。我觉得你说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如果我真的和你处对象没成功，在彻底放下这段感情之前，我也不会再去追求别人。如果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她介意我和异性之间的距离，不管我们有没有过一段，我都会尊重她的想法。” “这不是假设，因为我将你代入那个身份，我喜欢你。你如果介意，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苏楠紧紧的抿着唇，手也紧紧的捏着。 太阳彻底升起来的时候，苏楠道，“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谢蔺看着她，“除了放弃，其他都行。” 苏楠道，“如果真的到了相看相厌的时候，好聚好散，行吗。不要成为怨偶。我们都洒脱点。” 谢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面露惊喜，“你……答应和我……结婚？” 苏楠：…… 她忍了忍，强调道，“只是试着处处。”都这份上了，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和谢蔺说的那样，哪怕是没有处对象，以后谢蔺有对象了，两人也会渐行渐远的。总不能让自己所谓坦荡荡的友情，成为别人心里的一根刺。 既然如此，何不试试？ 也算是不给这段特别的缘分留下遗憾了。 谢蔺惊喜，激动的一把将苏楠抱起来，举得高高的，“苏楠！哈哈哈哈！”他高兴的转了两圈，欢喜的声音被海浪淹没。 苏楠只觉得庆幸，现在时间早，没人。要不然真的要不好意思了。 看来谢蔺甭管平时多稳重的样子，其实也就是二十多的小年轻罢了。 还是会露出一些让苏楠看来有点幼稚的状态。 “谢蔺，你再不放下，我真的后悔了。”苏楠真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 谢蔺赶紧放下，但是还是主动的拉着她的手往海边去。“我和苏楠处对象了！”他对着大海喊着。想要发泄自己的惊喜。 是真的惊喜，他盼着这一刻，也相信会有这一刻。但是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会惊喜。欢喜得无法形容。 他长这么大，没有这样纯粹快乐的时候。感觉什么烦恼都不值得一提。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苏楠：…… 看他这状态，总觉得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啊。真的能好聚好散吗？ 第193章 ◎交往◎ 谢蔺虽然是第一次处对象, 但是完全没有放不开的感觉。他的感情是热烈的，也很大方的表达出来。特别是苏楠接受之后, 他就完全进入状态了。 捏着苏楠的手不放, 这热情真的让苏楠招架不住，只好说要回去吃饭，免得让人担心。 谢蔺笑着应了, 殷勤的开车门，让她上车。 上车后, 他又开始扭捏起来了, “那个……是不是不让人知道？” 苏楠翻白眼, “我不是那种人。” 什么地下恋情啊，搞得她很渣一样。 而且地下恋情明显就是自欺欺人。难道不让人知道, 就没处过？然后还能堂而皇之的继续和对方当普通朋友？ 苏楠觉得自己脸皮还没厚那份上。 谢蔺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顿时整个人神清气爽。 过了明路好。过明路才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踢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握住苏楠的手, “好, 都听你的。” 苏楠：…… 现在都听她的了，之前是谁固执得像头牛来着？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谢蔺是这种人呢，现在真的有种突然看透他的感觉了。 对此苏楠也很无奈。 既然决定在一起，有些事情自然说清楚了好。 苏楠道, “我的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 我还是得和你说一下。” 苏楠对感情还是很真诚的。哪怕只是试一试, 也不是抱着玩玩对方的心态。她还是要对感情负责的。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比如她家里情况, 她的婚姻观和感情观。家里情况倒是简单，主要是她对待婚姻和感情的观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不想惹麻烦。 如果恋爱之后过得还不如恋爱之前舒坦, 那还恋爱做什么？ 如果结婚之后还不如结婚之前舒坦, 那也没必要结婚。 谢蔺道, “就和咱两现在这状态不就挺好？” 苏楠看他一眼，“还凑合。”她接受谢蔺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人在一起当朋友相处的时候，确实很愉快的。 谢蔺开心道，“其实我想法也一样，开心最重要。人活一世，总不能委屈自己了。” 苏楠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家里人那边会怎么想？” “他们不重要，而且我得强调一点，我确实没有什么家人了。苏楠同志，这一点你信我。绝对不存在什么家里人冒出来对我们指手画脚。” 苏楠道，“真的一点都不来往吗？” “我是不想来往的，他们可能会想凑和我接触一下，但是这不是我的本意，你不用理他们。” 见谢蔺这么表态了，苏楠自然也不会多说。 既然对方不能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的，她也不想去了解那些人。反正到时候真的找她麻烦了，她让谢蔺自己去处理去。 她现在是真的闹怕了，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回去的时候，江玉兰和江铃已经在楼下餐厅吃饭了。也从前台那边看到了苏楠留下的纸条。 本来还有些担心苏楠一早出去干嘛呢，吃饭都吃不下，直到看到苏楠和谢蔺两人一起进了酒店大门，朝着餐厅这边走过来，她才明白怎么回事。 再看看两人那神色，江玉兰就彻底松了一口气了。 江铃好奇道，“你们一早去哪里啦，叔叔，你怎么和苏楠阿姨一起回来啊。” 谢蔺这会儿才有点不好意思，他瞄了眼苏楠，然后道，“我们去谈了重要的事情。” 江铃哦了一声，也没问。大人说的重要事情，作为孩子肯定不能多打听的。 江玉兰打量了一下两人，也没打算拆穿，“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坐下来吃饭。” 谢蔺问苏楠要吃什么，然后赶紧去买了。 “叔叔真好。”江铃道。 苏楠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谢蔺端着吃的过来，殷勤不已。如果说之前还点到为止，如今这是恨不得给喂嘴里去。连江铃都觉得奇怪了。边吃东西边看他们。然后忍不住问，“叔叔，你怎么今天这么热情啊。” 谢蔺早就等这话了，他笑道，“你们苏楠阿姨是我对象，我当然要热情啊。” 江铃：！！！ 江玉兰也是吧嗒一下，筷子都没拿稳。她是猜到两人有什么进展，就没想到这么快的。 昨天好像还闹不愉快呢，今天就处上了？ 江铃惊讶道，“之前咋没说啊，我都不知道。太好了！” 她开心极了，两个人都是她喜欢的人。现在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多好啊。 苏楠都受不了谢蔺这嘚瑟的样子了。 这不就是暗搓搓的想秀吗？ 江玉兰怕惹得两人不好意思，就和闺女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开心嘛，嘿嘿嘿。”江铃露出喜悦的笑容。 谢蔺立马道，“今天带你去坐船。在大海上航行。” 这安排让江铃比刚刚还开心了，恨不得立马吃完饭就去。 等吃完饭，母女两人去房间里面拿东西，苏楠才警告谢蔺，“在孩子面前悠着点。” “咳咳，主要是想让大家都开心一下。”谢蔺道，“不过我会注意的。” 苏楠道，“今天玩了之后，就要买回去的票了。这次出来时间太久了。这几天也玩得差不多了。” 谢蔺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失落了。心情就在落落落…… 虽然注定是要长距离的恋爱，但是刚处上就要分开，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偏偏他现在也走不开，这几天的时间也是腾出来的。关于杨正那个骗子组织的事情，他还要继续追寻结果。另外出口的事情也刚做成，后续也要跟踪。 “我给你们买票。” 又补上一句，“等这边忙完了，我回去看你。” 苏楠笑道，“行啊。不过你现在知道多不方便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现在坐车这么方便。”谢蔺坚决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 上午就上了轮船。 里面很多外商在里面玩，所以环境很好。最起码这个时代来说，是很高级的玩乐场所了。 苏楠发现谢蔺还挺会玩的。 她那上辈子白活了。虽然也参加过这种轮船上举办的宴会，但是那时候压根没有玩的心思，所以也没感受过在轮船上玩的乐趣。 这次上轮船纯粹就是来玩的，不需要应酬任何人。自己玩的开心就好。 谢蔺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照相机，一直给她们照相。下午的时候，还带他们钓鱼。 船上吃的都是海鲜大餐。 趁着江玉兰和江铃吃海鲜的时候，谢蔺和苏楠端着红酒站在甲板上吹海风。然后找轮船上面的侍者给他们拍了几张合照。 “洗出来之后，我就寄给你。”谢蔺很爱惜的将照相机放在包里。准备回去就洗出来。 苏楠笑着点头，然后抿了一口红酒。“你挺会玩啊，这种场合没少来吧。” “以前也是为了谈生意应酬。那些港城人挺会享受的。” 谢蔺笑了一下，“那时候挺荒唐的，觉得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就是人生追求。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了。” 苏楠问道，“现在呢？” 谢蔺看着她，“那些都是虚的，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看风景，就是最好的。” 海风吹来，将苏楠额头上面的头发吹乱。谢蔺伸手轻轻的帮她抚开，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这一刻，苏楠觉得这样确实挺好的。 谢蔺给苏楠她们买了回程票。因为路程长，所以买的是卧铺。 他想给苏楠家里人买一些礼物带回去的，但是担心苏楠不好拿，所以决定还是邮寄过去。 回去前一天，江玉兰就自己带着江铃在酒店休息了。给苏楠和谢蔺腾出了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两人也不是爱逛街的性子，这边也该玩的地方也都玩过了。苏楠也不想当初跑，于是就在谢蔺的公司里面去参观。 程虎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看着是成了吧，他哥竟然真的追上了。 他倒是想趁机往两人面前凑热闹。但是被谢蔺无情的赶走了。 难得能单独相处，谁想要一个跟屁虫？ 谢蔺带着苏楠在厂里逛了一圈，给她讲了这个行业的很多知识。也讲了自己对未来的发展规划。 虽然以前也曾讲过，但是那是对朋友讲的。 这次是给对象讲的，那讲法自然也不一样了。不止讲了工作的规划，还讲了对未来的期待。 这是这次的期待中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多了一个家庭。 他甚至还带着苏楠去看了一块地，说准备以后在这块地建房子。想让苏楠看看建什么风格的。 苏楠笑道，“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了，一个房子从设计，到开始动工，到装修完工是需要很久的。而且后续还要布置家居。还要放一段时间……”这么说起来，谢蔺甚至觉得的要花的时间太久了。 “房子建好了，我去见你家人，好不好？”谢蔺道。 他一向都是行动派的人，认定了就要去做。 之所以现在就提出这个问题，也不是因为太过心急，而是因为考虑到两人见面不容易。慢慢接触这种事情并不适合他和苏楠。 两人都是很理智的人，处对象也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苏楠计算了一下时间，觉得是否合适，这个时间也已经够知道了。于是她笑着点头，“好。” 谢蔺眉目含笑，一脸的春风得意。他伸手抱了抱自己的对象。 “我会好好监工的。” 时间过得很快，再舍不得也要上车分别。 谢蔺也没搞离别不舍那一套，倒是很稳重的送她们上车，给她们放好行李。然后又买了一些路上吃的东西。叮嘱她们注意安全。 江铃在边上听着，挤眉弄眼的。觉得叔叔突然变得啰嗦起来了。 把苏楠阿姨当孩子一样。 直到车子要开了，谢蔺才下车，然后在窗外目送他们离开。 程虎也在站台上面等着，看他哥这个样子，忍不住道，“哎，哥，你干脆送嫂子回去得了。”背地里，嫂子也喊上了。 谢蔺道，“她不喜欢的。” “不可能，女孩子肯定喜欢对象体贴一点的。你送她回去，她会不高兴？” “她会觉得没自由。总是黏黏糊糊的。而且我为了感情的事情将工作扔一边，她也会压力大的。”谢蔺说着自己对苏楠的了解。 苏楠在这段感情里面，并不希望双方的生活发生什么大的变化。 这可能是因为她对两人的未来并没有完全的信心，所以并不希望这段那感情造成什么影响。 现在才刚开始，谢蔺并不希望给她造成压力。等以后时间长了，她适应了之后，他再多努力点。 此时苏楠确实觉得很轻松。 回家的路程总是让人愉悦的。而且回想起在南方的一切，她自己也有点不真实。这一趟出来，就和谢蔺的关系发生了改变了。 现在她确实要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虽然很突然，但是她现在想想，也并不排斥这段感情。因为和谢蔺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让人愉悦。 苏楠想起来，也忍不住笑了笑。 江玉兰看她这个神情，也忍不住替她高兴。在她看来，苏楠一直以来都很拼，连感情都很难顾上。 江玉兰自己虽然受过伤害，但是却不希望苏楠不谈感情了。她觉得苏楠这样优秀的人，是值得被人珍爱的。 她现在只希望这段感情能有个好的结果。 李兰馨跟着司机一起来接她们。看到她们都好好的，特别是见江铃情绪挺好，挺开心的，就彻底放心了。 车上，苏楠了解了一下厂里的状况。 这段时间一切都好，厂里如今的运营已经很成熟了。不至于老板几天不在，就闹什么问题的。 至于一些经营上的问题，李兰馨也都处理了。 倒是新季度的设计要等苏楠回来定下来。 “对了，安阳鞋厂那边倒是打过电话找您。” 苏楠道，“有说过什么事情吗？” “这倒是没有，只说等您回来再谈。” 苏楠想着，左右不过就是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着急。她和鞋厂那边现在的合作是很少的。 车子先到了苏楠家里。因为要带孩子见苏奶奶，让老太太放心。 之前孩子被抱走，老太太是最担心的。 到了苏家，江铃就往院子里跑，“太奶奶！” 苏老太欢喜的从屋里出来，看到平平安安的孩子，笑容满面的将孩子给抱住了，“可算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4章 ◎奶奶说，凑合吧。◎ 苏柳和苏柏也都在家里陪着老太太。毕竟苏楠不在家里, 老人家一个人在家里肯定是不放心的。苏柏每天两边跑。 见老太太这么激动，苏柏赶紧给她搬凳子让她坐下。 苏柳扶着苏老太道, “奶, 你这下可放下心了吧，都好好的呢。” 江铃连忙点头，“是啊太奶奶, 我都好好的呢。苏楠阿姨和妈妈还带我在南方玩呢。谢叔叔带我去了好多地方，我还去捡贝壳了, 送给你们当礼物。” 苏老太见孩子自己都没啥事的样子呢, 才算是放心了。 她是挺喜欢江铃的, 平时苏楠他们忙，江铃放学就回来陪着她。有时候两人还一起去公园里面晨练。就和自家小辈一样的。这次江铃被带走, 她还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没及时发现。这些日子可真是着急坏了。 “没事就好，都没事就好。” 等安顿好了, 苏楠就和家里人讲起了在南方的情况。至于杨正的情况, 则是江玉兰自己讲的。毕竟杨正干的事儿不光彩。 但是江玉兰并没有隐瞒。将杨正干的事儿都说了。这事儿也没瞒着江铃。江玉兰觉得杨正干了这种事情，也不配让江铃念着他这个亲爸了。该咋样就咋样。 说到最后杨正那些骗人的事儿，江玉兰叹气，“我可真是没想到, 他竟然会变成这样的人。当初在安阳的时候, 也是一个很老实的工人。也许我从未了解他吧。” 苏老太道, “人都是会变的, 又是到了那样纸醉金迷的环境里面，有几个人能守住本心？你也不要多想。就当他没回来过, 该怎么过日子, 还是怎么过。” 江玉兰抿着嘴点头, 很庆幸自己当初将房子租给了苏楠，然后和苏楠结下了这样的缘分。如今遇到事情也不用自己一个人面对了。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 午饭自然是在家里吃的。不过饭菜是从外面叫的。人家直接送过来。 都是苏柏安排的。 苏楠知道苏柏忙事业，就和他道，“哥，你这些日子没耽误什么重要事情吧。” 苏柏笑道，“就那些事呢。有时候苏柳也在家里，我就过来看看。再说了，难道是你一个人的奶奶？我也的孝顺的。不过你有空给家里打个电话。爸妈打电话找你没找到，以为你这边出事了，我就给他们说了这边的情况。你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放心点。” 苏楠笑着点头。 江铃这事情结束了，还真没啥大事儿忙了。她是得和家里人联络联络。晚上江玉兰母女才回家里去。苏柏也回了公司那边。他如今自己成立了工程队，又是搞装修，又是搞建筑，还要学习，确实挺忙的。不过苏柏已经决定了，以后有钱了就在苏楠这附近买房子。方便以后互相照顾。要不然下次又有个什么急事，自己不在身边没法照顾。 晚上苏柳也回房间睡得着，只有苏楠陪着苏老太说话。说着在南方的见闻。然后说以后要带奶奶去南方玩，“看看大海，坐坐船。” 苏老太道，“我没见过，倒是听人说过。那时候安阳也有人坐轮渡去国外上学，回来的时候就和人讲。但是现在肯定是没机会去了，太远了，身体受不了。”不服老不行啊，现在胳膊腿都没以前利落了。 苏楠心里挺难受的。奶奶虽然改变了上辈子意外去世的命运，但是变老这个却是无法改变的。哪怕在这边日子过得好了，老人家的白头发也是越来越多了。 年轻的时候吃得苦太多了。 “奶奶，我处对象了。”出于让奶奶高兴的想法，苏楠说起了自己和谢蔺处对象的事儿。 苏老太果然来了兴致。“真的？别是唬我啊。你之前还说不愿意处的。”上次和小宋没成，孙女可是打消了处对象的想法呢。她还着急呢。 苏楠道，“不骗您，您还见过呢，就是上次来咱家的那个谢蔺。还住我们家附近的。” 一提谢蔺，苏老太自然是记得的。对这小伙子的印象太深刻了。相貌出众不说，主要是气质很惹眼。就是那种站在人群中看过去，就能一眼看到的那种人。苏老太见多识广，觉得这种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但是这种人肯定是爱事业的，她就怕孙女受委屈。 “你们真的处上了？咋就突然处上了，之前也没提啊。他是在南方做事吧，你们离得这么远，以后可咋办？” 苏楠道，“这次在南方，他提出来的。我觉得和他相处挺开心的，就答应了。离得远也没事儿，反正现在交通方便，坐火车几天就到，没事还能打电话。而且，我也不大喜欢黏黏糊糊的。我自己工作也忙，他就是在身边，我也没办法和他天天谈感情呢。这样挺好的。” “我还想着找个对象照顾你呢。”苏老太叹气道。她总觉得孙女辛苦，有个贴心人照顾更好。 苏楠却摇头，“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真要是整天围着我转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忙他的，我忙我的，空的时候说说话。” 苏老太难以理解这种相处模式。但是想到自己孙女也是有本事的人呢，可能想法和别人不一样吧。 抛出这些不合适的地方，苏老太觉得谢蔺这个人也不错。很优秀。倒是和自家孙女很相配的。 她看着孙女，问道，“真心喜欢？” 苏楠抿着嘴笑着点头。“嗯，觉得很特别。” 这个特别自然不是说谢蔺这个人特别，而是感情特别。 苏楠无意将他和自己的前任比较。但是单单说这三段感情带给她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前面两段已经过去，她不想多提。只说和谢蔺的这段感情的开始，给她的感觉就是，在最合适的时候，最合适的状态下，遇到了势均力敌相匹配的人。 她在对方面前不用担心自己配不上对方，也不用担心对方的家里人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他们有相同的理念，共同的话题。他们能理解对方在想什么。而且他们都很理智，知道如何去发展这段感情。对苏楠来说，这就够了。 轰轰烈烈，将对方当做全部的那种感情，苏楠现在是没有的。苏楠甚至觉得自己当初对周彦也不是全身心都是对方的。应该还有依赖吧。因为自己当初除了周彦就一无所有，所以只能全心全意就在周彦身上。现在她有了很多东西，也不愿意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一个人身上了。双方找到最舒服的相处模式，就可以了。 看着苏楠这次态度，苏老太就知道这次应该会稳了。只要对方不出差错，她孙女是靠得住的。 回来之后，苏楠就陷入了忙碌的生活中。 上班首先就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报平安。 苏宝山和李秀芳可算是放心了，又叮嘱她以后有啥事要和家里说一声，帮不上忙，好歹能去照顾老太太，给她分担压力。 “家里也都好，你也不要操心家里。我和你爸现在是村里最让人羡慕的人了，吃得好住得好。农活也不累。现在咱家也跟着种点菜卖呢。苏栋还准备种点药材。现在又在折腾，你爸挺感兴趣的。” 苏楠听到苏栋挺能折腾的，也挺有兴趣的。 “我姐呢，她那珍珠养啥样了？” “别提了，还没出成果呢，好多人等不及，找你姐退钱。你姐劝不动，只好给人退了。你姐气得不得了，说带不动。” 苏楠听了，也有点气笑了。“退就退，省得以后还要找麻烦。我姐要是钱不够，就和我说一声。我这有呢。” “你姐不让你操心呢，说她那边能搞定。你之前也投钱给她养珍珠了，还找你拿啥呢。行了，你忙吧，不多说了。”李秀芳是不准备让闺女再操心了。 孩子们的事儿自己折腾去，让这个帮那个，算啥啊？ 和家里人说完话，苏楠心情也松快很多。想了想，又准备给谢蔺打电话。还没拿话筒呢，电话就响了。 苏楠似乎心有所感，接了起来，果然是谢蔺打过来的。 他一早就往这边打了，一直没人接。后来再打，这边又占线。 听到苏楠说刚刚是在和家里人打电话，他就笑道，“应该的。是该给伯父伯母报平安。”然后顿了一下，问有没有说起他们的事儿。 苏楠道，“啊，这还真是没说。没来得及。” 谢蔺刚要失落呢，就听苏楠道，“但是昨晚上和奶奶说了。” 谢蔺的心顿时就提起来了，“奶奶怎么说？” “奶奶说啊……行，还凑合吧。” 谢蔺知道苏楠在说笑，这代表老人家那关，他是过了的。 而且他自动过滤，只听那个行字就好。 “要多谢奶奶成全了，我再给她买些礼物回去。之前买的还要几天才到，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行了，别想着贿赂了，我家里人都好相处。” 谢蔺保证道，“我会好好建房子的，建完了就去见他们。”他还在想着和苏楠的约定呢。 苏楠嗯了一声，然后表示自己忙了，不能继续聊了。 再说下去，就怕谢蔺又提到结婚之类的事儿了。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揉揉自己的脸，感觉冷不丁多了个对象之后，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不想了，干活！谈恋爱也不能影响事业啊。事业才是她最好的保养品！什么也比不上事业啊。 还被说，这才刚回来。之前积压的工作很快就让她没时间体会什么复杂感情了。 一上午都在批文件，看最近公司做的会议记录。 另外设计部的负责人林淳还来找她商量新季度的设计。 苏楠顺便和她提了开发新的设计服装线的事情。让林淳往这方面想一想。 一直忙到中午，匆忙吃了饭，她才想起来要给安阳鞋厂打电话的事儿。 苏楠对安阳鞋厂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在那边也遇到职场斗争，但是那边的领导基本上对她还是很照顾的。让她得到很多学习的机会。 所以她和鞋厂倒是保持着联系。只是因为双方之间合作的机会不算多，所以平时联系自然也就少。苏楠倒是好奇到底什么事情找她。 第195章 ◎调查后续◎ 高厂长可算是联系到了苏楠了。 “苏厂长啊, 你事情都解决好了？还有什么难事吗？要是能有帮得到的地方，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啊。” 苏楠笑道, “没有, 已经都解决了。谢谢您的关心。” 高厂长笑了笑，然后问苏楠有没有时间，他想来厂里找苏楠当面谈一些事情。 苏楠知道这事情只怕不一般。于是同意了, “行，我今天下午都在厂里。” 两人约了时间, 苏楠还以为高厂长没那么快来, 于是吃完饭之后还准备睡个午觉。结果对方就迫不及待的上门来了。 高厂长进办公室就唉声叹气了。说起了厂里的情况。 安阳鞋厂之前有苏楠的经营, 生意还是不错的。加上苏楠当时给他们搞出了一个安阳鞋厂二部出来了，里面的设计师也是她带过的人, 所以发展是比之前的安阳服装厂好的。 但是现在出难事儿了，之前和安阳鞋厂合作的那些渠道，现在渐渐的都开始减少和他们的订货量了。一问才知道, 原来是有别的鞋厂过来这边抢占市场了, 不是之前安阳人出去进货找市场，而是这些鞋厂的人也来安阳谈生意了。他们的鞋子款式好看，而且价格便宜。而且说还是国外的牌子，这一下子, 安阳鞋厂那可真是竞争不过了。 高厂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亲自去考察了一下市场, 也亲自出马和以前那些合作的渠道商量。但是因为价格不是差一点半点, 加上相比之下, 设计确实也比不上人家那设计，所以安阳鞋厂的鞋子是没有竞争力的。看在以往的交情的份上, 还能收点儿, 收多了压货太多, 谁的工作都不好做啊。 高厂长着急得头发都掉了，嘴巴也起泡了。 想到安阳服装厂和纺织厂的下场的，他最终就来找苏楠帮忙了。想着苏楠好歹和鞋厂有些缘分呢。这事儿不得帮一把？青春年华那么多的门店，帮着卖一点鞋子，那也是很大的帮助啊。而且青春年华这个品牌已经做出来了，别人就认准这个牌子。到时候在安阳鞋厂的鞋子上面贴上青春年华的牌子，这鞋子就好卖了。 苏楠听完之后，却只能爱莫能助了。 “我这边门店只是卖服装而已，怎么能卖鞋子呢。而且既然市场已经证明安阳鞋厂的鞋子没有竞争力，我这边也不可能拿去卖啊。” 高厂长顿时郁闷了，然后长长的叹气，“我本来也是有几年就可以退休了，这事儿我本来也可以不管的。但是我不也不想在我退休之前，让厂子走下坡路。” 苏楠想着，其实早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改开开始，这些不好好进取大厂子就一直在下坡了。 但是这话不好说，交情没深到那份上。说这话就容易惹人厌烦。苏楠可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这忙，她是真的帮不了。总不能用自己的招牌去给安阳鞋厂卖货。那是砸自己的牌子。 “我给你提建议，既然是设计跟不上，价格跟不上，你就好好的培养设计师。送他们去外面学习也好，或者招新人也好。然后找新的材料，看能不能降低成本之类的。或者干脆和我们这样，将鞋子定一个年龄段的。专门精一行。” 苏楠这也是看在过去的交情的份上，就提了一些对她来说有用的建议。 但是高厂长这人吧，还真没这个魄力。 比如专门做一个年龄段的鞋子，找新的材料，那就要废掉好多的已经囤积的材料。至于送设计师去学习，那就更不用想了，以前也没有少学啊，有机会就去人家那些大厂里面学习。但是没用啊。这些人就是干不过人家。 “有没有想过送他们去留学？”苏楠道。 现在国外留学机会还是很多的。只要愿意出钱送出去。 高厂长看稀奇一样的看苏楠，只觉得苏楠在做梦。“那得多少钱啊。而且培养出来了，万一对方不回来呢？这几年连公派出去的，也有人留在外面呢。何况是我们这种小单位的。” 苏楠：……那没办法了，凡事儿都有风险了。 苏楠建议他去挖人，高薪挖。 她厂里现在的设计部负责人林淳，就是苏楠挖的。现在干得可好了。苏楠在设计上面基本上不用费多少心思了。 高厂长道，“我去挖别人来，开的工资比厂里的老人高，别人怎么想？” 厂里人都是生活在一片的，他担心以后自己退休了。被人指着脑袋数落呢。 苏楠只觉得没救了。 这厂没救了。这已经不是想着挖人才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厂里的整体思想已经不符合时代了。 这就是争的时候，不进取就要输得很惨啊。 苏楠端着茶杯喝茶，也没说话了。 高厂长还以为能得到苏楠的帮助，结果苏楠只是出建议，却没有别的实际行动。心里一时间也是有些不舒坦。 他想赶紧走的，但是想到厂里的情况，又不想这样放弃。 毕竟除了苏楠之外，他也找不到谁能帮助她了。苏楠是要厂有厂，要销售渠道就有销售渠道的。 说起来，高厂长真的很羡慕苏楠。销售渠道是自己建立的，完全不用担心被抛弃。 当然了，高厂长也没想过，这销售渠道是自己建立的，那么如果设计跟不上市场，得不到消费者喜欢，损失也是自己承担的。 苏楠叹气，“不是我不想帮，是我帮不了。我这厂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在我们厂里，设计出来的东西要是不合格，我都不允许上架的。怎么能随便上架鞋子呢？这是对我那些加盟商的不负责任。高厂长，这事儿我言尽于此了。” 她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 高厂长知道这是彻底没希望了。他也没想到苏楠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讲啊。他们那些老伙计，见面三分情，能不能帮也会帮一把。怎么到了这年轻人这边，就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这话他是没吐槽出来的，要不然苏楠肯定要告诉他。因为他的那些老伙计都是给国营单位打工的，损失不到老伙计身上去。人家自然不心疼了。而且还能经营自己的人脉呢。 高厂长失落的离开了。 苏楠本来不想管这事儿，但是觉得这事情大概没这么容易过去。谁知道这位后面会不会来找自己。 所以她就给鞋厂设计部甘乐打了个电话。甘乐也是后来她带过的。虽然之前有过不愉快，但是后来两人相处还不错。她走后，甘乐也是带着二部成员在鞋厂奋斗。 甘乐接了电话，下午下班后也来服装厂找苏楠。 苏楠刚开完会，就看到甘乐在等她。“让你久等了。” 甘乐笑道，“反正厂里也没啥事。” 苏楠道，“我听高厂长说了，市场就是这样，竞争对手来得很突然。” “是啊，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产品供不应求，想买一双安阳鞋厂的鞋子，还要找关系。那时候在安阳鞋厂做事的人多风光啊，亲戚朋友都以能找关系买一双鞋而骄傲。现在是买家要挑货了。 苏楠给她倒杯茶，“现在厂里没什么动静？就没想过改变一下？” “我倒是提出来了，先降价，把厂里这些鞋子甩卖了，回笼一些资金，然后重新考察市场，设计新的产品。” 苏楠觉得这个办法也挺不错，亏损得少一点，还有起来的机会。只要后续设计跟上就好。 “但是高厂长没同意，厂里其他领导也没同意。因为亏损会很大，而且还会砸了安阳鞋厂的招牌。掉了我们的档次。” 苏楠道，“档次是用来赚钱的，赚不到钱的时候，守着档次做什么？” “没办法，这事儿发生的时间还不算长，厂里估计压力不大吧，反正工人也只是暂时闲下来了，所以还没有什么危机感。等时间长了，都要坐不住的。苏厂长，您这边会帮助鞋厂吗？” 甘乐对鞋厂还是有感情的，不想鞋厂真的没落了。但是苏楠摇头，“帮不了。这事儿还是鞋厂自己的事情。自己不立起来，别人怎么扶？” 甘乐觉得估计没希望了。鞋厂的领导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愿意改变的人。哪怕没落了，只要发得出来工资，只要他们有饭吃，就没人愿意提什么改变。 送走甘乐之后，苏楠也开始思考鞋厂的问题。 她也觉得鞋厂这个状态下去，如果不能大刀阔斧，大概也是要继续下坡的。至于到什么程度，这还真说不准。 这也让苏楠更有危机感了。甭管什么行业，在面对大变局的时候，没有变革进取的心思，就注定要没落的。她的青春年华也一样，要是一直停在原处不动，过几年又会如何呢？ 她想到上辈子很多牌子，也是早早的发展起来，发展势头很好。但是过了几十年之后，就没落了。这说明一开始的辉煌并不能证明能一直好下去，要时刻的进取。 搞童装品牌的事情要抓紧了。 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面。她就算再努力，也不能保证自己随时都能掌握市场变化。万一失误了，还有别的牌子撑着。 晚上她又加班了，拉着林淳在办公室里商讨童装生产品牌的可能性。 南方这边，谢蔺也刚刚忙完，看着天外已经黑蒙蒙的天，也有些想打电话了。 他准备先给单位打，要是单位没人，就给家里打。 要是奶奶接的电话，他还能和老人家说说话，加深感情。 还没下定决心打电话，倒是有人打过来了。他顿时暗自惊喜，难道是…… “谢先生，我们是公安局的，之前的案子有了进展……” 这说的案子就是之前杨正的案子。 谢蔺挂了电话之后，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来。终于等到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抓到潜伏在暗处的漏网之鱼。 第二天一早，谢蔺就去了公安局。 负责这个案件的公安接待了他。这次的案件涉及太多了，不止是抓获了骗子就谈，还有非法运输走私，对公安局来说，这是抓到大鱼了。 所以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继续调查，希望能挖出更多的东西。 然后终于挖出来了一些东西。虽然对方总部是在港城，他们暂时也不方便过去。但是从杨正团伙嘴里，还是知道了一些信息。 他们来骗谢蔺，不止是有人指引，说他好骗。还因为有人给出了承诺。只要能够成功骗了谢蔺，就给他们洗白的机会。去M国重新开始。 到了那边会给他们做生意的渠道，让他们以后赚干净钱。 谢蔺问道，“给承诺的这个人查不出来吗？” “对方没见过。只有总部那边的人见过。但是我们现在也抓不到那边的人。” “那能知道去国外之后，通过什么得到生意渠道吗，总不是一张嘴就可以的。” “据说是一家叫安莱美尔的集团。” 不是自己知道的那家集团，谢蔺皱眉头。也是，真要是谢阳干的，他也不会蠢得直接用陈家的公司。而且当初谢阳是作为继承人去国外深造的，肯定也经营了自己的人脉。 谢蔺道，“这家公司我会去负责调查。希望你们这边能够继续调查下去。被这种骗子集团盯上，作为公民，我是没有安全感的。” 负责这案子的公安道，“肯定会继续调查下去的，有了新的消息，会及时通知你。我们这边对这个案子也是很重视的。” 只找出了这些信息，谢蔺肯定是不放弃的。 说实在的，谢蔺真不想和谢家人以及陈家人联系了。但是这次的事情，也只有陈家最清楚了。 他在国外还是没什么人脉。这些消息不好调查。 所以谢蔺直接打电话给了陈菁。 陈菁还在招待客户，接电话的是陈秘书。陈秘书听到是谢蔺打过来的，还挺惊讶。还有些紧张。每次自己领导和谢蔺接触之后，心情就不好。那阵子脾气就很大。 但是还是不敢耽误，“我马上通知老板。” 然后就赶紧去找了陈菁。 “谢蔺？” 陈菁很意外，谢蔺可从来没主动找过她啊。上次见面两人还闹了不愉快。 她最近忙于工作，也没时间关注谢蔺。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还找小陈去调查过谢阳的事情。但是在国内调查还是没国外方便，谢阳也没什么动静。一直在单位里面做事。所以陈菁也就没理由去找谢蔺了，免得又吵架，将本就不存在的母子情分变成负数。 “谢蔺啊，我是妈妈。”陈菁接到电话还刻意温柔了几分。教育儿子的时候自然是要严厉点。但是儿子主动找她了，那她肯定态度也要软一点。 但是谢蔺压根就没在乎她的态度，直接了当的问她知不知道安莱美尔这个公司。 “知道，他们是搞物流的，在国际上面做得很大。和我们长期合作。怎么，你也想找他们合作？你们公司产品要出口到哪个国家？需要我给你们从中安排吗？” 在事业上面，陈菁当然愿意帮助自己的儿子。之前是谢蔺这孩子太固执了，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要不然他那小厂早就发展壮大了。何必要走这些弯路？ 谢蔺没有和她多说，只问了一句，“谢阳知道这个公司吗？” “怎么突然提到谢阳了。”陈菁有点郁闷，她知道两人一旦提起谢阳这个名字，就要吵架。 但是谢蔺这次不是找她吵架的，还真就只是单纯的打听消息的。 “你先告诉我，谢阳和这个公司认识吗，有关联吗？” 尽管很不想提起过去的事情，让谢蔺心里不舒坦，但是陈菁也不屑于骗人。“认识，当初我把他当继承人培养，自然是要带他接触我们那个圈子的。这些合作多年的伙伴私下里关系都很好。谢阳和他们家的小辈也相处得不错。” 何止是不错，谢阳那几年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放假就和这些人相处。关系自然是很好的。 陈菁当时也不可能去反对的，毕竟要在国外混得好，确实很需要自己的圈子和人脉。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谢蔺本就确定的想法就更加坚定了。他道，“我知道了，后面可能有些事情要你配合。我先挂了。” 挂电话之后，谢蔺就给公安局那边打了电话，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是针对他的事情，那肯定是和他有仇的。 “我心里本来也有点猜测，但是没敢确定，然后我刚刚打电话确定了，他们确实和安莱美尔有很深刻的关系。我所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他们和安莱美尔有这样的关系。” 得到谢蔺的这些消息，公安部门立马重视起来了。 如果谢蔺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线索就很明显了。唯一的麻烦就是证据的问题。去国外取证这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相关嫌疑人都在国内。哪怕那位陈菁女士已经是国外的国籍，但是人在国内就好调查。 陈菁不止在国内，而且还正好在南方。南方是如今国际投资的重要地方她自然也有很多事业都在南方这边投资。 那边陈菁还在想着谢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第二天就被请去公安局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6章 ◎陈菁要气死了◎ “我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亲儿子？！”面对公安说的情况, 陈菁只觉得很离谱。她和谢蔺关系再不好，也不可能让人去对付自己的孩子吧。哪怕她之前确实也想过让自己的儿子经受一些挫折, 知道家里的好, 但是也不可能自己找人去骗他啊。 她要是想打击谢蔺，还需要找人骗吗？ 只需要给谢蔺的那些客户打招呼，让他们不许和谢蔺合作就是了。她自认自己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公安解释道, “这是谢蔺先生提供的线索。我们只是按照正常程序来调查的。” 陈菁只觉得更离谱。 所以在她儿子心里，她会是这种人？ 被自己亲儿子举报,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打电话的时候, 谢蔺竟然完全不和她提这件事情。她还误以为对方是要找自己帮忙呢。原来是为了调查她。 陈菁心里真的堵得慌。 “我确实认识安莱美尔集团的负责人, 和他们有多年的合作，私下关系也不错。但是我确实没有对我儿子谢蔺做出这种事情。我不可能去害他。” 公安问道, “那您觉得谢阳同志会吗？他和安莱美尔的关系如何？” 陈菁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 但是他确实也和安莱美尔很熟悉, 关系很好。这也是我从其中牵的线。” “您作为两人的母亲，请问您知道两人私下里关系如何吗？” “……关系不好。谢蔺不喜欢谢阳。至于谢阳……我可能不了解他。”陈菁说的实话，她确实不了解这个孩子。如果说之前谢阳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对谢蔺的愧疚是假的，那她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孩子。 她只觉得这种人心机挺深刻的。 陈菁虽然是做生意的, 却也不是光靠心机。她的家族在M国的势力是一大原因, 另外就是她自己本人善于经营。她投资眼光是很不错的, 总是能投资到赚钱的生意, 所以哪怕她不玩心机，她也能够赚到钱。 和亲人玩心机, 她没玩过。 离开警察局时候, 陈菁心里还是挺沉闷的。 因为儿子不信任她, 将她送到了嫌疑人的位置上面。 还因为自己可能真的培养了一头狼，这头狼开始反噬了。 小陈一点话都不敢说，他觉得自己老板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的。 “小陈，在对谢阳的调查方面，你是不是没用心？”陈菁突然严肃的盯着自己的秘书。 这是自己一手培养的秘书，当初也是自己资助这个孩子念书的。亲手培养，成长得很优秀，所以她一直很信任对方。 现在这份信任要打折扣了。 小陈顿时吓得额头冒汗，“老板，我绝对没有背叛您，调查方面我确实是用心了，只是国内情况和国外确实不同。谢阳又是在体制内的人呢，我也不好找人盯着他，被人看到了会引起误会的。”这要是被人怀疑是搞什么间谍活动，那事情可就大了。 陈菁道，“那你也要想办法。这件事情你完成得很不好！”说完就坐进了车里。 她承认自己迁怒了，但是她有这个资格迁怒。下属没做好事情，让她没有及时的发现问题，导致现在这么狼狈，难道她就不能生气吗？ 她总不能只受儿子的气吧。 陈菁打算再从总部那边找些人过来了。 陈秘书虽然觉得委屈和冤枉，但是也没办法。他也承认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确实没尽全力。 除了顾忌之外，他也确实对谢阳有点信任，就觉得没必要查得那么紧。 一路上陈秘书都想认错，但是看到老板不好看的脸色，也不敢开口了。 到了公司之后，陈菁就拿起电话，直接打了跨国电话，也不管那边现在是几点。 陈秘书就只听到老板和对方交谈着，问谢阳有没有和他们联系过，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然后老板显得有些失落的挂了电话。 “没有和他们联系。”陈菁想了想，“要么是谢阳找了别人，要么就是谢阳在骗那些骗子。” 陈秘书想着，看来老板也是彻底不信任谢阳了。 也是了，这么巧的事儿，谁也没有办法信任啊。 陈秘书以为陈菁会打电话给谢阳质问。但是没有。这下子陈秘书更确信，老板是真的彻底放弃谢阳了。只有在乎才会打电话去确认。连电话都不打，这是连质问也不愿意了。因为她心里已经给对方定罪了。 陈菁在把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几次拿起电话然后放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找谢蔺。 这会儿谢蔺还在想办法调查谢阳。 其实这件事情是很难调查的，因为知道真相的人在港城。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面。 而谢阳到底是否露面过，也没人知道。这也造成了现在哪怕他认定是谢阳做的了，也拿不出证据来。 所以谢蔺只能从头开始努力，比如上次他被人背叛的事儿。 那几个他曾经信任的兄弟，和人合伙骗了他。让他一无所有。这些人跑了，也去了港城了。但是他们的家里人却还留在内地。 谢蔺不相信这些人真的对家里人一点都不管了。所以谢蔺也在找人盯着这些人。要是能抓到这些人，那就有进展了。 这还是需要等。 “除非他忍不住，再次犯错。”谢蔺心里想着。 “真的就和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想搭理这种人，可这种人就是喜欢出来蹦跶，惹人厌烦。” 在和苏楠结婚之前，他得想办法搞定这个人。要不然以后说不得还要给苏楠添麻烦。 谢蔺正眯着眼睛想着什么，程虎满脸纠结的走了进来了。“哥，你妈来了。” “什么？” “你妈来了。”程虎道。 谢蔺笑了，“你做梦吧，我哪里来的妈？等我结婚之后你再说这个称呼。” 程虎：…… 谢蔺压根就不想见陈菁，管她是为什么而来的，和他们牵扯有什么好处？只会拉拉扯扯的断不干净。 他现在可是有对象的人了，可不想招惹麻烦。 谢蔺拒绝见陈菁。 大门口，陈菁被拦下来了，之前谢蔺就打招呼不让她进去。哪怕是以访客的身份也不行。所以她是进不去的。 陈菁顿时气得胃疼，“他这个脾气到底是像谁啊，这么狠。说不见就不见啊。和亲妈还有隔夜仇呢。把我送去公安局，我都没怪他。他还不见我了。” 她在门口转来转去，像是要发泄什么。 陈秘书恨不得缩成一团。 程虎从里面跑了出来，“阿姨，不好意思啊，我哥不想见您。他很忙呢。” “就见一面也不行，我是有重要事情找他的。”陈菁道。 程虎摇头，“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陈菁顿时噎住了，然后狠狠的吸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好，那你告诉他，我没有害他。不是我干的！我好歹是他亲妈，我能对不起他？你让他别总是胡思乱想，把人想那么坏。虎毒不食子呢！” “好好好，我肯定和我哥说，要不然您先回去？”程虎是真的怕了她的。 陈菁再看了看自己儿子的公司，然后只能气呼呼的坐上车走了。 谢蔺听说人走了，冷笑道，“希望她知道我的态度，下次不要再来了。” 他真的很烦这种。当初在一个家里的时候，对他横竖看不惯，现在他都不搭理他们了，还一个个的凑过来，简直故意惹人生厌。 陈菁心情不好，气得饭也吃不下了。整个人就处于一种烦躁的状态。偏偏谢书记还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吃饭。“阳阳马上生日了，你也回来，咱家一家人吃个饭。” 陈菁气死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谢阳的生日你记得，你儿子的生日，你记得吗？” 被喷了的谢书记一愣，“不是和阳阳一天吗？阳阳一直过的是谢蔺的生日啊。” 当初不知道两人身世，所以给谢阳过生日的时候就是自己亲儿子的生日。后来哪怕知道了，也因为习惯了，就没改。 谢阳自己也没在乎。 陈菁以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就觉得烦得很。“那你还让我回去？我儿子不过生日？！” 谢书记：…… “你正好问问你的好儿子，他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陈菁直接挂了电话。 谢书记：…… 电话被挂了好一会儿，谢书记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就没想到自己会被老婆这样对待。陈菁去南方之前，他们关系还是很好啊。亲密的很。前几天打电话，还约着放假一起去旅行。还说了退休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的。 “肯定是谢蔺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了。”他也知道，能让陈菁生气的人也只有谢蔺了。其他人哪里能让陈菁生气啊。惹她的人，她早就报复回去了。 谢书记就想打电话教训自己的儿子。拿起电话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号码…… 他干脆打电话给谢阳，和谢阳聊聊天，告诉他这次生日就两个人一起过了。自己到时候请假过去吃顿饭。 不过那边电话却没人接。 因为谢阳也被人叫公安局去了。 他虽然不在南方，但是南方那边就和谢阳所在地的公安局联系了，双方合作办案。 由这边的人对谢阳进行问话。 谢阳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一路上都很平静，一副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 被问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也承认了自己和安莱美尔确实有交情，和他们的继承人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问及有没有找人害谢蔺的时候，他很激动，也很意外，“这怎么可能？” “我对谁不好，也不会对谢蔺不好。毕竟是我欠了谢蔺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反而是谢蔺被他们亏欠了。我们一家人都亏欠了谢蔺。我一直都想补偿他。我甚至连家都不回了。就希望谢蔺心情好点。我为什么要去害他。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平时本来就很少打交道，他经商，而我在体制里面。我们都很忙。我为什么要去害他？” 又听公安同志说起这是谢蔺提供的线索。他一脸悲痛，“我没想到他竟然还记恨我，对我意见这么大。把我想成这样的人。” “我确实是个小偷，我偷走了他的一切。可我不知道怎么还了。” 谢阳捂着脸，一脸痛苦的流泪。 说实在的，公安仔细观察，都没观察出他哪里心虚了。 真的就和真心忏悔一样的。当然了，事情没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谁也没好定论。 按照流程，还是留了谢阳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对他进行一些问话。最后一无所获。 而谢阳的单位那边也打电话过来了，催问他们到底怎么不放人。 谢阳在工作岗位上面是很优秀的。他有留学的经验，外语特别好。单位里面的翻译离不开他。 所以最后人还是被送回去了。 负责此事的老公安看着谢阳的背影，忍不住叹气。 旁边跟着学习的小公安问道，“师父，你说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啊？” “这种事情怎么好下定论呢。没证据的时候，一切定论都没用。不过如果他在说谎，那他真的挺厉害的。” “人家好歹也是精英啊。高材生呢，那学历可太厉害了。” 谢阳回去之后，就和单位解释了一下，说是有认识的人出了事，让他过去提供一些线索而已。 单位对谢阳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文化水平高，政治背景也很好。就安慰了他一番，让他做好工作，别耽误单位的事情就好。 “我会把工作做好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谢阳就给自己爸打了个电话。 他不知道谢书记到底知不知道谢蔺那边的事情。还有些忐忑。听到谢书记热情的声音的时候，他就放心了。 “爸，你不用请假了，我请假吧。我回去更方便，免得您坐车辛苦。您腿脚以前伤到了，不能在车上坐太久。” 这话可真是让谢书记一阵的温暖。谁也比不上他这孝顺的儿子。 只是……“这次你妈就没时间回来了，她工作忙，走不开。就咱两过。” “妈不回来了？她太辛苦了。妈最近怎么样？我也没给她打电话。怕谢蔺不高兴。” “挺好的，你别担心了。照顾好自己就行。”谢书记不想说太多，免得让孩子不开心。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儿，“对了，你之前到底去哪里了，你单位说你出去办事了。” “爸，这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吧，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没有，对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想和您当面说。” 谢书记也想着可能电话里不方便谈，所以也没多问，“行吧。” 挂了电话之后，谢阳心里还是不安心的。因为这次陈菁不回来陪他一起过生日。 这在以前是不存在的。哪怕是谢蔺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一家人一起过的。虽然那时候多个谢蔺，让人心里很不舒坦。但是该他有的，都有。 一直到现在，谢阳还很怀念谢蔺刚回到谢家的时候的情况。那时候他真的把谢蔺衬托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鸭一样的。家里没人看得起谢蔺。他爸身边的连林秘书都看不起谢蔺。哪怕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他爸也不愿意和谢蔺说话。每次说话都会吵架，然后发脾气。不欢而散。每次看到谢蔺不高兴的样子，他心情就很好。 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谢蔺？不，应该说，为什么不能讨厌呢。他家里人来农场看他爸的时候，给他说了他的真实身世开始，他就活在谢蔺的阴影之下。他那时候真的很恨谢蔺。 他觉得自己在为谢蔺受苦，很想回到自己家里。但是他又在赌，这苦总不能白吃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开始跟着他爸念书了，是个有文化的人了，不愿意再回去做一无所知的庄稼汉。哪怕他爸不能出农场，但是他不是还有个妈在国外吗？亲妈难道能不管儿子吗？他坚信总能够有享福的一天。因为这两种想法的拉扯，他就更讨厌谢蔺了。替谢蔺吃苦，又担心有一天被识破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所以你为什么就不消失呢？本来都要跳了，为什么就不跳下去呢？” 公安局对谢阳这边的问话结束之后，短期之内也不可能再找谢阳问话了。因为谢阳确实没有去过港城。如果说他是和对方电话联系的，这也就不好调查了。更何况，如果没去港城，谢阳又是如何和对方搭上线的呢？ 公安在调查的过程中，也是将这些疑问记录下来。 所以此事暂时是没有结果，而南方公安这边还在试着和港城那边联系，看能不能将那个骗子组织一网打尽。这个过程自然不容易。只能安抚谢蔺要有耐心，先等等。他们这个案子一天不结案，就会一直调查下去。 谢蔺倒是无所谓，“我知道，我有耐心。”反正他自己也会努力的。 这个案子暂时停滞，谢蔺决定回一趟安阳了。 他之前那些兄弟也多是在安阳认识的，得亲自回去调查一下线索。另外就是——他想女朋友了 第197章 ◎和谢家这奇妙的缘分◎ 谢蔺要回来的事情自然提前给苏楠打招呼。 他说案子有些事情要回老家调查。 苏楠关心道,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的一些遗留问题, 我这边都能解决。你最近忙吗？” 苏楠道, “还好，就是刚回来那几天忙，现在好些了。虽然想要开发童装线的事情, 但是这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还是要慢慢来。” 谢蔺道, “确实着急不了, 等有时间我们再多考察考察。要熟悉市场, 才能找准定位。” 挂电话的时候，谢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苏楠不怎么忙, 自己回去了自然见面机会多了。 接下来谢蔺就赶紧去收拾行李，然后买礼物了。 也不知道上次寄过去的礼物，奶奶喜不喜欢。 苏老太自然是喜欢的, 不止喜欢, 还整天念叨，说这孩子还是很会买的。买的补品都很好。她吃着觉得特别好。很喜欢。 苏楠觉得她是心理作用。这些补品，她平日里也会买。谢蔺买的时候，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呢。 不过奶奶喜欢就好。总比自己找的对象让家里人不喜欢的好。 苏楠又记起来, 谢蔺的生日快到了。 她向来对身边的人很上心, 身边的家人, 亲朋好友, 她可都有专门的笔记本记着呢。平时也会买个小礼物送上去。 谢蔺作为她之前很重要的朋友，生日自然也记着。算算日子, 谢蔺回来, 正好能一起过个生日。 …… 谢蔺回到安阳的时候, 先回了自己家里一趟。把自己收拾得很齐整了，才去单位找苏楠。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对象，对象又在安阳，他现在对安阳很有归宿感。回到安阳，就感觉回家了一样。 到了服装厂门口，他就等着了。 门口也有推着自行车在门口站着的人。看到他也将自行车放一边，还和他唠嗑起来了。“同志，你也是来等对象的？” “嗯。” “哈哈，我也是，我对象也在里面上班。你对象哪个部门的？” 谢蔺想了想，回答道，“她设计挺好的。” “设计部门的啊，厉害厉害。”对方给他竖起大拇指。“你不知道啊，这青春年华服装厂就是设计厉害。厂里的服装款式好，所以才特别畅销。你对象能在设计部，那是相当有前途啊。待遇肯定也挺好吧。” 谢蔺点点头。 这男人给谢蔺塞了一根烟，然后自己也吹起牛来了，“我对象是生产车间的，别看年纪不大，但是还是小领导呢。这厂里就是这个好，给人升职不看年纪和资历，只看表现。我对象是劳模呢。” 谢蔺道，“劳模光荣啊。很难得。” “那可不，我寻思着我对象早晚还要继续升职的。这青春年华别看是个私人老板，但是待遇是真的好。比我们那边可好多了，我们单位都要发不出工资了。我是鞋厂的。以前她们老板还在我们厂里干过呢，我还见过。以前咱们喊她苏主任。人特别年轻。你看着都不会觉得她是当老板的人。所以说啊，人不可貌相。” 然后小声凑过来，“听说还没对象。你说这得找啥样的啊？” 谢蔺咳了咳，“有对象了。” “你对象说的？”这人好奇的问道。 谢蔺点点头。 “那到底啥样的啊？” 谢蔺：“我这样的。” “……” 苏楠下班出来，看到谢蔺的时候，还挺开心。她知道谢蔺今天回来，也想着对方肯定会来找自己。 但是没想到人竟然没进厂里，而是在门口等着。 她旁若无人的朝着谢蔺走过去，然后坐上对方的自行车后座。就直接离开了。 丝毫没理会那些诧异打量的眼神。 所以自然没注意，旁边那个接到对象的男同志正目瞪口呆道，“还真是她对象啊。” 苏楠坐在车后座问道，“你怎么没进厂里去。” “以前路过一些单位，看到别人这么在外面等对象下班，我就想去体验一下。” 苏楠笑了，“感觉如何？” “很好。等待是漫长的，但是等到的那一刻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苏楠没理会他这种突然文青的状态。反正也就图个新鲜，也不是经常有这种机会。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饭店老板还认识谢蔺。毕竟谢蔺曾经意气风发的在各大饭店请客吃饭。 苏楠也想起，曾经有一次似乎还见过谢蔺。只是那时候互相不认识。只觉得眼熟。那时候谢蔺确实很意气风发，和一群人一起吃完饭，就开着车兜风去了。 所以说起来，人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叫了个包间，点完菜，上菜的时候，苏楠为他这次回来几天，到底忙什么。 谢蔺也没瞒着苏楠。毕竟自己这个事情会招惹麻烦，万一自己没处理好。苏楠又没有防备，岂不是要出问题？ 所以他将情况捡着重要的说了。 苏楠知道谢蔺的身世复杂，也知道他家里人对他不好。所以谢蔺才和家里人断绝关系。 只是没想到谢蔺都已经不和那边来往了，对方竟然还揪着不放。 这不就是得寸进尺，赶尽杀绝吗？ 这种行为可太霸道了。 苏楠听着都觉得生气了。别说这是她对象了，就是她朋友，她也是能帮就帮的。“我在安阳认识不少人，能有什么帮助你的吗？” 谢蔺笑道，“你不怕我给你惹麻烦啊？我其实都有点不敢和你说，但是也不想隐瞒你。” “这算什么麻烦。我烦的是有些人以家人的名义来命令我，烦我。你这种是小人欺负了，我难道还能怪你被小人盯上了？我难道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谢蔺忙说不是。 “其实我也怕给你招惹麻烦。他这种人也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我说实话，玩阴的，我可能比不过他。” 苏楠道，“你只是没他坏。别人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没什么好比拼的。”谢蔺要是个会玩阴的，她也不乐意和这种人接触啊。 就因为谢蔺之前被人骗过，吃过亏。所以谢蔺在她心里才会更真实。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被人骗。也会吃亏。只是他又比普通人更勇敢，更有毅力。 谢蔺闻言，心里开心极了。总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好的对象呢？ “别担心，我虽然不能玩阴的，但是总能用光明正大的办法抓他的尾巴。但凡是做过的事情，总有痕迹。我这边也已经有点眉目了。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也不会客气的。” 苏楠点头，“我和市里的关系也不错。” 谢蔺：…… 他好像还没说自己家里的情况。 吃完饭，两人又同路回去。谢蔺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说清楚点。 因为苏楠就在安阳呢。总会遇到的。而且他没记错的话，苏楠和爱美尔国际好像还有接触。 “苏楠，其实我的家人，你可能也认识。” 苏楠惊讶，“我认识？”她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自己认识的人。感觉也没有谁家里有这类复杂的事情啊。 “我生父就是安阳市现任书记谢保文。我生母就是爱美尔国际的董事长陈菁，你之前说的陈秘书就是她身边的秘书。” 苏楠觉得自己可能需要缓一缓。梳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甭管什么书记，什么董事长的，这不还是谢蔺吗？反正和谢蔺也没关系。而且苏楠眼里，他们还真是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是很替谢蔺感到委屈。 这样的家世，原本不用这样艰苦创业的。幸福的做个富二代。结果现在成了艰苦创业富一代。 但是富一代也有富一代的好，最起码自己硬气。 她笑道，“确实都接触过，不过我和谢书记没怎么接触，倒是在租陈家的铺子。但是这铺子我也是不算退的。我可是准时给了租金的。” 谢蔺道，“当然不用退，犯不着。也没占她的便宜。” 他很支持苏楠这种务实的想法。也很庆幸自己这复杂的身世没让苏楠嫌弃。 他自己都觉得这身世挺烦人的。 他对象的性子还是太好了，太能包容人了。 谢蔺可算是一身轻松了。 他直接送苏楠到了家门口，然后小声问苏楠，“我给奶奶买了礼物，什么时候可以亲自送给她啊？”这是想上门见奶奶呢。 苏楠说他当初直接上门来，也没说打招呼呢。现在倒是规矩了。 谢蔺笑道，“当时身份不一样嘛。现在肯定要注意点，留一个好印象。” “你找个时间都行。又不是什么特殊见面。反正离这么近，以后见面机会多，总不能刻意不见。” 得到苏楠这准话，谢蔺顿时心情愉悦，什么烦恼都没了。 “那就明天吧！” 苏楠想想也行，正好明天是谢蔺的生日。在家里吃顿饭也挺好的。 她看了看谢蔺，也不知道谢蔺自己记不记得呢。 进了屋里，苏奶奶还没睡。见到苏楠回来了才放心。自从发生江铃那事儿之后，苏奶奶还是有点儿受到影响，总觉得治安还是不够好。家里人晚归，就容易多想。 苏楠就道，“我不是和您说了吗，今天谢蔺回来，我和他出去吃饭。” “我就是习惯等你。”苏奶奶道，然后笑着问孙女，“小谢回来了，这次待几天？” “也就一个星期吧，他主要是回来办事的。” “回来办事，这不是也第一时间见来见你了？这孩子还是体贴的。”会疼人还是好的。就怕找个真的只有事业没有家庭的。 苏奶奶可不管别的，她只希望孙女找的对象对孙女好。 苏楠又和苏奶奶说了明天谢蔺要来家里看她，“正好明天他生日，他家里也没亲人庆祝……我就打算让他在家里过。”、 “那也行，他身世也是苦。”苏奶奶知道谢蔺爹妈认错孩子的事情了，只觉得这种父母也真够糊涂的。认错就算了，自己亲娃子还要委屈。这算什么父母啊。 苏楠道，“奶，你知道谢蔺亲爸妈是干啥的吗？” “家庭应该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瞧不起自己儿子了。” “他爸就是咱市里的书记。” 苏奶奶：…… 她将耳朵对着苏楠，“你说谁？” “谢书记，安阳市的谢书记。” 苏老太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原来是他啊，那这事儿他应该真能做得出来的。” “奶，你认识他？” 苏老太呵呵一笑，“那当然认识，当初给你那工作，还是他帮忙安排的。我一碗救命的饭，就给你介绍了一个临时工的工作。你好歹也是个初中生，再差去当个学徒，慢慢熬着转正都还是有机会的。他愣是让你去厨房里当临时工。而且还是那么一个快要倒闭的单位。当时那语气，高高在上呢，哪里还记得当初的救命饭。” 苏楠真的无语，她知道自己和谢蔺有缘分，就没想过竟然这么有缘分。 这缘分是不是也太好了点儿？ 还真是祖孙三代人的缘分啊。 苏奶奶还在吐槽谢书记，“我当初看到他，我就知道他是个糊涂蛋。不如他爸。他爸比他大气，说话也好听。什么一饭之恩，恩同再造，有什么心愿去找他们，一定举家帮忙。可惜了，他爸走了，这话也就没人认了。” 说起来，苏老太当初也算是硬气的人，当初甭管多艰难，她也没想着去找人报恩的。 苏楠很能理解奶奶的心情。她奶也是个硬气的人。当初家里也有很苦难的时候，一度吃不上饭的。明知道谢家在安阳市，也没说找人家求助的。 不过后来幸好没找，因为谢家当时出问题了。 后来奶奶咬着牙去找人，也是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孙女。却被人如此慢待。“奶，都过去了。是我当初让您受委屈了。” “和你有啥关系，还是怪我和你爷爷没本事。不过你现在出息了，给我这面子也争回来了。我这心里老舒坦了。” 苏楠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谢蔺怎么办？” “能咋办，小谢不是看不上他那个爸吗，小谢这眼光挺好的。会看人。” 苏楠：…… 苏奶奶又很庆幸，当初幸好是给谢蔺的爷爷吃了一碗饭，没让人饿死。要不然就没谢蔺这个人了。 所以让小谢给老苏家当女婿也挺好的。 苏楠回到房间都还在想这个乌龙事儿。只觉得这事儿特别好笑。 真的是越想越好笑。她特别好奇明天谢蔺知道这事儿，会有什么表情。 南方这边，陈菁一早就起床，然后坐车去谢蔺的公司这边了。 虽然人进不去，礼物总要送过去的。表示一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记得他的生日呢。 顺便也提醒一下谢蔺，自己是生他的人。曾今在这一天里，她吃了多少苦头，才把他给生下来啊。 哪怕没养他，自己也是出了力的。 但是她毫无疑问的跑了个空。 程虎告诉她，谢蔺回安阳去办事了。 陈菁：“……他怎么突然回安阳了？” “这咱就不知道了。”程虎当然不能说实话了，他也觉得这位肯定会护着那个谢阳的。 陈菁真的觉得自己诸事不顺。特意留在南方这边陪儿子过生日。结果儿子回安阳去了。 早知道，她也回安阳去了。 陈菁没办法，只能回去给自己丈夫打电话。让他今天好歹给谢蔺送一份礼物。 “行了，我会让林秘书给他送去的。”谢书记听到谢蔺的名字，心里就有气。谢阳过生日，还是自己回家过。亲儿子这边却还要自己凑过去。到底谁才是当爸的？ 但是想着前几天妻子在电话里突然发火，他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和对方争吵。两人都分别这么多年了，他不希望在未来的时间里面还和妻子吵架。这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所以谢阳回来之前，他就给林秘书打电话，安排他替自己买个礼物送给谢蔺。 林秘书问道，“送什么？” “钢笔吧，买好点的。”谢书记道。他觉得钢笔很实用。谢阳因为经常要写稿子，很费笔。所以他就喜欢给年轻人送钢笔。 林秘书应了。赶紧去买。 苏楠给谢蔺准备的礼物是早就准备好的。早上还特意准备出去买点菜回来。 她以为谢蔺要中午才会过来，结果谢蔺一早就拎着东西上门了。 她准备出门买菜呢，就和人在门口碰上了。 苏楠睁大眼睛，看看院子里，然后走出去，“你怎么这么早，我菜还没买回来。” 谢蔺道，“买什么菜啊，我随便吃点就行了。” 苏楠闻言就知道他这是真的不记得他自己的生日了。 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让谢蔺在外面等着自己吧。“你先跟我进去吧。” 屋里，苏奶奶早就起床了，正在给自己的花花草草浇水，平时她是要去公园打太极的，这不是要在家里等小谢吗？ 果不其然，小谢来得还挺早。 谢蔺很乖巧正经的拎着礼物，给苏奶奶打招呼。 因为知道谢蔺的身世，所以苏奶奶这次还特意打量了一下谢蔺。她发现谢蔺和他那个爸不是很像。不知道是像妈还是像爷爷奶奶。苏奶奶自己是不记得谢家老爷子长啥样的，毕竟都多少年没见了。当初要不是留个名字和住址，她都找不到人的。不过不像他爸就好。 谢蔺不知道原因，被这么打量，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站得特别笔挺，一副接受检阅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8章 ◎安阳二三事（三更合一）◎ 谢蔺真的紧张了, 就怕奶奶对自己不满意。虽然他自觉自己也挺优秀的，但是谁让苏楠同志更优秀呢。 而且苏楠还是大学生呢。 谢蔺想着自己更应该努力进修一个学历了。 就在谢蔺各种乱想的时候, 苏奶奶终于不打量他了, 笑着道，“小谢啊，你这孩子来就来了, 干什么还要买这些东西来。上次买的还没吃完呢。” 见到苏奶奶温和的笑容，谢蔺心一下子就回到肚子里了。踏实了。 他满脸笑容道, “奶奶, 您喜欢吃, 咱心里开心。买再多也愿意。” 苏奶奶乐呵呵的笑。然后招呼他坐着。 苏楠让他在家里，自己出去买菜。谢蔺道, “不用特意买菜吧，往日里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又不挑嘴, 什么都吃。” 苏奶奶道, “该买该买的，让她去买。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 谢蔺道，“我不想让你们为我辛苦。” “这算什么辛苦啊，你难得来一次。今天又是个大日子。”苏奶奶道。 谢蔺见苏奶奶还这么重视自己上门, 心里只觉得自己稳当了。应该不会被嫌弃了。再看看苏楠准备出门, 他就扭捏道, “我送苏楠去买菜吧。我骑车了。” 苏奶奶难道还能拦着？“去吧去吧, 我待会儿还要打打拳头呢。你们在外面多转转了。” 谢蔺立马道，“哪里能多转悠呢, 得早点回来陪您。我很喜欢和奶奶您说话。” 这可把苏奶奶给哄开心了, 觉得谢蔺真的和他那个糊涂爸不像, 倒是像他那个爷爷。 苏楠也觉得好笑，也不喊谢蔺，拎着篮子往外走。谢蔺赶紧跟上去了。边走还边回头和奶奶招手。 到了门外，可算是摸摸心口，“我这是过关了吧。”谢蔺接过苏楠手里的菜篮子就问道。 苏楠道，“还行，我奶奶就是热情好客的人。从来不给人下脸。不过你们确实缘分也不浅。也许她心里就多了点复杂的想法。” 谢蔺又紧张起来了，“怎么了，奶奶会怎么想我？” 苏楠笑道，“先去买菜。”然后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谢蔺这心就提着，总觉得苏楠话里有话。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过关了。要不然苏楠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他很了解苏楠。苏楠怕麻烦。要是家里人不喜欢他。可能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两人直接去了附近的集贸市场。以前买菜都是在供销社的，自从改开之后，很多附近住着的农村的同志就往这边送菜来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热闹的市场。 市里统一规划，划了一片地，做集贸市场用。里面什么菜都能买到。自然也很热闹。 很多人拎着菜篮子在里面挑选各种菜，还要讲个价之类的。声音此起彼伏。 谢蔺觉得这个场景很新鲜。 他还真没怎么来这里买菜。 甭管有钱没钱，他基本上是在外面对付的。在家里就是买点面条回去煮。倒不是因为不喜欢做饭，而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吃饭，觉得麻烦，浪费时间。他那会儿争分夺秒的去赚钱。所有的需要就用钱解决。 这样的烟火气对于他来说，新鲜又很珍贵。 苏楠正在挑青菜，和摊位上的老板你来我往的讲价。 讲一点点下来，就笑开了花，还让人给了几根葱。完事儿之后，把菜往谢蔺的菜篮子里面一放。 谢蔺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讲价呢。” 苏楠道，“我怎么就不能讲价了？她这菜确实比别人家卖得贵点儿。”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别人家买？” “因为只有他们家送葱啊。”苏楠笑着道。 其实几根葱也不值当什么，算下来还不如去别人家买菜便宜的钱多，但是这种送赠品的行为，就很让人心里舒坦。 “而且他们家这个菜的也是故意这么定的，就是为了让人有讲价的空间。别人家都不乐意讲价呢。” 谢蔺想了想，觉得自己领会到了。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生意经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人的心理。 买个菜，真的就买出各种生意经出来了。 谢蔺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多出来买买菜。毕竟以后他自己有家了，难道还能和过去那样不顾家庭吗？ 两人买了菜之后，就把菜篮子放在车头上面挂着，然后推着车在附近走着。他们这附近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上午很多人去上班了，所以街上也算清静。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橙湖边上。 谢蔺指着一个方向，“我们就是在那儿第一次见到。” 苏楠看了过去，笑着点点头。她第一次见到谢蔺确实是在那里，只不过不是那个时间罢了。 “我这算不算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谢蔺问道。 苏楠听到这话，忍不住就笑了。因为她想到了昨天奶奶说的，救了谢蔺的爷爷，现在谢蔺给老苏家当女婿了。可不就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吗？ 苏楠笑着道，“还真是这么回事，毕竟要不是我们老苏家，你可能都没机会出世了。” 谢蔺一脸问号，觉得自己和苏楠说的可能不是一件事儿。 “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两家还真有点缘分呢。”苏楠笑着将当初自家人和谢家人之间几十年，跨越三代人之间的缘分，一一讲来。 开始的时候谢蔺是很激动的。他没想到爷爷那代人开始，就和苏楠家里结下了缘分了。这可真是神奇。 但是听到后面他爸干的那糊涂事儿之后，他顿时心凉了。果然，这个人就不是他亲爸，就是给他拖后腿的。任何时候都少不了这个人出来给自己拖后腿啊。 他干巴巴的问道：“奶奶知道？” “知道啊，还是奶奶告诉我的呢。” “那她……不怪我？”老人家在自家受了慢待了，大概会觉得老谢家人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苏楠瞪眼，“奶奶可不是那种人，她老人家可最是有容人之心了。而且分得清楚是非。而且我当初虽然没把那工作继续干下去，但是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吗？只能说明人啊，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打铁还需自身硬。” 谢蔺摸摸自己的心口，真的是整个人都放松了。然后很感激道，“奶奶人真好。可惜我那时候人小，爷爷可能和我说过，也可能看我人小就没说。要不然我知道要报这份恩情，肯定早早的就去找你们报恩了。” 那几年，他还混得不错来着。还算有点钱。 那时候，他也能早点认识苏楠。 不过他也很清醒，并没有做白日梦。他清醒的知道，那时候苏楠已经处上对象了。以苏楠的性子也不会见异思迁，所以哪怕自己早点认识苏楠也没用。多半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苏楠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故意道，“怎么，准备给我们家一笔钱报恩？” 谢蔺笑道，“没钱，给你们家当长工。不过现在想想，还是当女婿更好。” 苏楠也笑了，“那这算谁给谁报恩？” “都不算，只能说，这是上天安排的最合适的缘分。”谢蔺突然伸手，将她抱住。 苏楠挣了一下，然后就靠在他的身上。湖面的风吹过，这一刻真的很宁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回去的时候，两人神色都比出去的时候要亲密一些。 毕竟之前处对象的时间不长，还不是很适应。哪怕和朋友一样熟悉，但是少了那份情侣之间特有的气氛。现在才算是看出来。 苏奶奶看着两人这模样，心里也高兴。觉得孙女这次处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这个小谢就很不错，是个嘴甜。虽然有人说嘴甜的男人靠不住，但是谁不喜欢嘴甜的人呢？要是靠得住，又嘴甜，那过日子不是更有滋味？ 苏奶奶想起了自己的老伴儿，那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人却一点也不闷。总会想办法让她高兴。比如省钱给她买头绳，买好吃的。给她用竹筒子做花瓶，然后在路边找一些好看的野花，给她放在花瓶里面。 他总是记得自己以前是过好日子的人。总不想委屈了她。 苏奶奶心里叹气，但是又很高兴。她觉得要好好观察小谢，要是小谢没问题，这次就稳当了。 谢蔺回来之后就没停下，帮着苏楠干活，还时不时的和苏奶奶说话，两边都顾上了。 因为今天在家里吃饭的人少，所以菜品种虽然多，分量却很少。 苏楠虽然很少做饭了，但是手艺还是没退步。走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吃得谢蔺浑身冒着幸福的气息。 吃饭的时候，苏老太就给谢蔺包了个红包。 谢蔺：…… “听楠楠说你今天过生日呢，奶奶也没准备啥礼物，就只给你包个红包，你回头喜欢什么自己买。” 谢蔺拿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他觉得应该拒绝，但是又是第一次收到生日红包。 苏楠道，“过生日的时候就不要讲究了，奶奶给你就拿着。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待会儿给你。” 谢蔺这才有些无措的收了起来，然后感动的看着奶奶，又看看苏楠，“我是没想到……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从小到大还真没庆祝什么生日。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不记得了，但是爷爷走了之后，肯定是没人给他过生日的。他自己都不大记得日子。 后来认了亲爹妈之后，发现谢阳过的就是他的生日，于是更懒得过生日了。觉得膈应。 但是现在就没有那些感觉了，就只觉得很开心。 苏楠笑道，“你这可真是够糊涂的，自己的生日都不好好记着。幸亏我多留了个心。” 谢蔺笑了笑，“其他时候都挺明白的，就这一桩事糊涂一点。” “我瞅着小谢也是很聪明的，以后好好记着，自己的大日子怎么能不记得呢？” 谢蔺道，“奶奶，我知道了。以后肯定记得。” 吃完饭之后，奶奶就在院子里走路消食，谢蔺则帮着收拾厨房。苏楠和奶奶都没和他客气。 客气啥？本来要找的对象也不能是坐着当大爷的人。正好看看他干活利索不。要是干得不利索，还得好好教。 好在谢蔺还真的干活利索，他也是吃过苦的人。也不是那种闲着当大爷的。 但是他心里还是琢磨着，要是自己以后和苏楠工作太忙，可以花钱请专业的人做。他听说有些机构是专门培训家政人才的，做事很专业。 但是谢蔺也知道装一下，现在可不会主动提这个，这样会让人觉得他吃不了苦的，不爱干活。这印象分就低了。 两人忙完之后，苏奶奶已经去睡午觉了。 谢蔺道，“要不要去我家看看，上次你还没去看过吧。” 两家离得特别近，苏楠还真没好好参观过。 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然后去拿了自己的包。 两人都不用骑车，走路去的。路过一间房子的时候，苏楠指着那房子道，“我当初差点买那个房子的，但是太贵了，买不起。” 谢蔺顿时脸色又复杂了，“那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后来卖掉了。” 苏楠：…… 谢蔺现在买的房子自然没有之前那样大，他当时买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着既然要在安阳安家，就干脆还是和苏楠做邻居算了。他现在觉得自己特别有先见之明。 房子里面装修倒是挺讲究的，一看就是很有品味的人。 谢蔺道，“这都是前任屋主留下来的，我自己都没心思打理这些。” 苏楠打量了一下，“比我那院子体面多了，我那都是后来简装了一下。”那会儿钱也不算多，然后也觉得挺满足。后来住长了时间习惯了，也不想改动了。 谢蔺笑道，“我倒是觉得你那屋子挺好的，特别生活气息。我这就冷冰冰的。” “平时没住人，自然就少了点人气。房子也是要靠人养的。” 谢蔺想着以后要是结婚，肯定也是住这边的。到时候肯定就比现在好了。 他心里想着还挺美好。 苏楠到处看了看，给他的评价就是这房子真的装得挺好的，用料也好。很多年都不用动了。 只要不追求所谓的时尚潮流，这房子就很耐看了。 谢蔺一个劲儿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想着自己还算有品位，最起码自己选的东西，苏楠也是看得上的。 谢蔺回来住着少，房间基本空着的，只有一个主卧也是才收拾出来的。里面东西也很少。 苏楠也没进去看，就扫了一眼。然后两人上了阳台。 阳台倒是宽敞。站在阳台上面可以看到远处的橙湖。 苏楠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来，放到他手里。“礼物。生日快乐。” 谢蔺心里一直在期待的，这会儿拿到，心里自然乐开了花。嘴角都翘着。“谢谢。现在可以看看吗？” 苏楠点头，“当然可以。” 谢蔺就小心的打开了盒子，然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块精致的手表。 谢蔺自然有手表了，但是手表这种装饰品不嫌多。苏楠自己就有几块换着用呢。 她当时买的时候，就觉得谢蔺做生意，肯定是用得上的。 而且她好像记得对象之间送手表比较合适。 具体怎么合适，她也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以前听人提起过。 谢蔺明显很喜欢这份礼物。他立马就将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换上了这块新的。 这样以后自己低头看手表的时候，就会想起苏楠了。 “很适合，很喜欢。谢谢你。”谢蔺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表，心情十分愉悦。 然后看着笑得十分明媚的苏楠，他有些紧张的问道，“我……能不能和你亲近一下。” 苏楠：…… 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 当然不需要回答，谢蔺看她神色中只有惊讶，没有反感和嫌弃，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伸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颊，然后脸贴上去和她贴了贴脸，最后轻轻碰了一下唇，几乎是一触即分。 这一下，苏楠的脸也热了。 然后两人都不好意思的对视了一下，又一起轻轻笑了。然后都转过身面对着橙湖的方向，似乎希望让湖面出过来的风，给自己降降温。 谢蔺伸出一只手臂，轻轻的揽着苏楠一侧的肩膀。十分享受这一刻。 他觉得这就是自己最快乐的生日。他以后每一年都会期盼着过生日了。 当然了，如果这会儿没有来一个不速之客，自然是最好了。 谢蔺看到在自家大门楼那边徘徊的林秘书，脸就忍不住黑了。林秘书站在大门口，自然也看到了阳台上面的两人。 他目瞪口呆。显然没想到谢蔺找对象了。这个对象还挺眼熟的。 看着气质就很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谢蔺真的不想理他的，但是苏楠在这里，待会儿两人要出门，肯定也要被纠缠。于是他就让苏楠在家里等着，他出去把人打发走。 苏楠确实也不打算掺和谢家的事情，于是便点头，在谢蔺的书房里面看书。 外面，谢蔺黑着脸开了门走出去。“你怎么又来了？” 林秘书终于缓过来了，问道，“谢蔺同志，那是你对象？” “私人事情，无可奉告。”谢蔺严肃道。 林秘书劝道，“谢书记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我的事情，不需要他知道。希望你也不要到处乱说，给我找麻烦。”他真的很担心这些人给自己拖后腿啊。 林秘书也不是为了这事儿来的，自然也不在这事情上面多做纠缠。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钢笔盒装的钢笔来递给谢蔺，说这是谢书记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谢蔺自然懒得伸手，“拿回去，不需要。我们无亲无故的，我也不可能收他的礼物。” “……”林秘书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懂谢蔺了，那怎么是无亲无故呢，那可是亲爸啊。他要是有个亲爸当书记，早就抱着大腿不放了。到底倔什么啊？ 谢蔺也不需要他的理解，只让他把东西拿回去，并且以后不要再来找自己。也不要关注自己。就当双方没有任何关系。 “对了，谢阳回安阳了吧。” 林秘书硬着头皮点头。“那是他自己回来的。” “无所谓，我就是问问他回来没有。行了，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也想对你客气一些。但是我自己也是感觉很烦躁了，希望你能帮我好好转达我的意思，也免得你下次为难。林秘书你也不想总是来找我吧。” 林秘书干巴巴的笑了笑。 然后将礼物装好，骑上自行车离开了。要不是没办法，他真的不想来。他和这个谢蔺合不来啊。 回去的时候，谢书记父子还在喝酒。酒是谢阳拿回来的酒。谢书记很喜欢，因为这牌子是他喜欢的，说明谢阳是记着他的喜好的。 有时候谢书记是真的恨不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儿子，甚至想着为什么就不是呢？每次想着就很遗憾，然后很难受。最后安慰自己，不是亲的也没关系。多少人不是亲父子却相处得很好，又有多少亲父子反目成仇。他见到的太多了。特别是吃苦的那几年，多少亲儿子把自己父亲送进去的。他看透了，越发的不在乎那些了。 两人喝酒喝得正好，见林秘书来了，他就问道，“送去了？” 林秘书吭吭唧唧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书记一下子就猜到了结果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将酒杯放在桌面上。 “算了，你先回去吧。” 林秘书松了口气，然后将东西放在了桌上，自己就走了。 看着那桌上的东西，谢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刚刚他也收到了一份一样的礼物。 他问道，“爸，谢蔺不肯收礼物？” 谢书记没好气道，“不管他，我也没想着送的，是你妈提了一句，我没办法。他不要就算了，这么大的人了，我也不可能去哄着。咱们继续喝，谈谈你的工作。” 谢阳却不准备谈了，而是准备说正事，“也许是在生我的气，他和我之间有些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就是小心眼。”谢书记很生气道。 “爸，您不知道，这次是真的闹了点误会。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谢阳将自己被请去公安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谢书记说了。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所以干脆直接说清楚就好。 谢书记听到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谢阳在他心里是很乖，很正直的孩子。怎么可能犯事呢。 然后听到谢阳说了原因之后，就沉默了。 谢阳道，“爸，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是确实不是我。如果我真的容不下谢蔺，我就不会离开这个家了。我没想到，最终他会误会我。” “也许不是误会呢……也许是他容不下你呢。”谢书记心中的天平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了。一个从小是在自己身边教养长大，品学兼优。一个从小在外面没人管教，和一群小混混玩在一起，后来还搞投机倒把。到现在还在外面闯荡。谁更可信？ “爸，我觉得都是误会，谢蔺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用说了，是非黑白，我心中有杆秤。”谢书记拒绝再提。只觉得失望。他觉得自己的血脉，就算没人教导，也应该是优秀的。为何会这样呢？ 谢蔺自然不知道谢书记这复杂的心情了，要不然可能会忍不住摔了他的酒瓶子，让他滚远点。 下午两人还是回去陪着奶奶过的。虽然苏老太觉得他们更应该出去约会，但是两人都没走。一起在家里看电视，谢蔺还帮着把电视调整了一下，让奶奶平时可以多看两个台。 晚上也是在家里吃的，苏楠特意擀面，下的长寿面。 苏老太问他什么时候去南方。 谢蔺就说这次只在家里待几天。但是下次过节会回来。 “哎，年轻人就是这样，工作忙。” 谢蔺知道老人这是担心自己以后不能顾家，他承诺道，“以后就不会这样了，工作重心是可以转移的。”哪里赚钱不是赚呢？如果只为了钱，不顾家，那就是本末倒置了。谢蔺觉得自己和苏楠是可以协调好这个问题的。 对于他的话，苏楠也只是听听。一切都还没发生前，她也不会轻信任何承诺。毕竟她曾经见识过一个沉迷赚钱的男人。 但是如果谢蔺真能做到这一点，她自然也会一起努力。不会让对方单方面付出。两人一起调整，总会找到一个双方都觉得合适的模式的。 而且现在作为一个有了自己事业的人，苏楠甚至觉得对方哪怕沉迷赚钱也没什么，因为她也是可以将全部心思放在自己的事业上面的。双方开心就好。 过了美好的生日，谢蔺就要忙起来了，先是去自己在这边开的分店那边视察一番，然后考察一下安阳的电子市场环境。 安排好这些，他才去了自己那几个‘老兄弟’的家里。 他的那些兄弟自然是不见踪影了，但是留下来的人却还过得不错。 之前跟着谢蔺一起做生意，就赚了不少钱。家家户户都在城里安家了。哪怕没安家的，也在老家镇上盖了大房子。 当初谢蔺和这几个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然后就一起做生意。毕竟想把生意做起来，不能只靠自己，还是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 谢蔺也不是没想过以后生意做大了，大家心都野了，肯定会分道扬镳。只是没想到，这些人会和骗子合谋。 他之前是找人盯着这些人家的，虽然不知道这些家属是否和那些人通过信，但是通过他们家里人的情况，谢蔺还是能够分析一些情况出来的。 比如一些家庭因为少了顶梁柱，越过越差了。这自然是因为他那些所谓的‘兄弟’是真的只顾着自己一个人的前途跑路了。没管家里人。也有可能是对方装的，想让他失去警惕。 还有的家庭是保持着和过去一样，甚至还过好了的趋势。哪怕刻意的不买新衣服了，但是也能从他们的伙食中看出来。 谢蔺先是去找了过得苦的。看到谢蔺来了，这些家人立马就给谢蔺下跪，希望得到谢蔺的谅解。让他们的家里人能回来了。 一个老太太扒拉着谢蔺的大腿，“我儿子肯定不会骗人的，他肯定是被坏人抓走了。你让他回来吧，这个家不能没有他啊。” 对于这类人，谢蔺就装作很同情她们。和她们说了如今外面的情况。“外面条件好，多少人出去之后就不管家里人了。前几天才抓了一个，在外面另外成家，过富贵日子的。谁还记得你们在家里吃苦呢？” 这话让这些家属们纷纷落泪。家里出了这么样的人，确实让他们抬不起头，而且没有了持续的经济来源，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谢蔺让她们想清楚，是不是要包庇他们在外面过好日子。“如果有线索，你们就早点告诉我，我也早点把人带回来。他虽然犯错了，但是只要归还赃款，就能重新回到家里陪你们过日子。他自己赚的钱还是归他们自己，足够让这个家里的老人孩子过上好日子了。我相信，他只是被人蒙蔽了。” 老太太哭着问，“真的给机会吗？真的不追究吗？” 谢蔺点头承诺。“只要表现好，我会让他们回家的。” 完事儿之后，谢蔺又去找了那些日子反而过得好的人。这次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往汇款回来了吧，别不承认，我知道。” “外面好赚钱啊，外面也好再组建家庭啊。现在还有良心管家里，以后时间长了，谁知道呢？” “不着家的男人，真的信得过吗？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也替我给他们带话，这次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那我就真的和他们斗一辈子了，只要他们踏上这片土地，我就会送他们进监狱。” “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他们执迷不悟，非得和我斗到底，那这辈子，我们就只能不死不休。这是我给他们的唯一机会。就这一次机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说完话，谢蔺就走了。不给这些人求情的机会。 求情做什么，他被人坑的时候，也没见这些人可怜他。 谢蔺的这些做法，让这些家属们都坐立不安。 有人在家里着急得睡不着觉，有人则琢磨着到底该怎么办。 但是无疑都是想办法给外面传话的，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情，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 谢蔺在逼着他们，也是在赌。 他相信当时那件事情发生之前，这几人应该也是突然受到诱惑的。他们其中未必就有人不后悔。 真的一辈子不能踏上这片土地，他们真的愿意吗？ 而且他们大概觉得自己被骗之后，就没有出头的机会了。一无所有的人，到时候自然拿他们没办法了。 可能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东山再起的速度会这么快。 谢蔺继续盯着这些人几天，果然发现有人去邮局打电话了，也有人寄信出去了。 安阳公安局得到谢蔺的线索，对这些线索进行了追踪。通过电话号码，以及信件地址，来判断这些人的下落。 谢蔺这案子虽然当初是在南方发生的，但是因为涉及人员都是在安阳，所以两边算是合作办案。安阳这边当时只是合作调查了这些家属罢了，但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那时候这些家属也是吓得哭天喊地的。后来这案子就一直放着了。 现在有了动静，自然也要好好的调查了。这可是大案子。涉及的金额是安阳目前最大的。 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谢蔺还碰到宋公安了。 因为这案子是总局负责的，宋公安也在这里办公，因为很上进，破了几个案子，现在也是局里的骨干。自然也被安排来破这个案子。 宋公安看了谢蔺几眼，自然把人认出来了。只是两人都装作不认识罢了。忙完后，宋公安送谢蔺出公安局的时候，就和他说，“这案子我们肯定会重视的，谢同志你放心。” 谢蔺道，“我当然对我们的公安同志很有信心，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公安道，“这都是我们的职责。是应该的。” 两人寒暄完，谢蔺准备走。宋公安突然喊住他，问道，“你和苏楠他们公司有过合作吧。” 谢蔺道，“我们不是同行，没什么合作。不过我们之前是朋友，现在她是我对象。” 宋公安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像突然被寒冰冻住了一样，浑身冰冷得颤动，却有动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声音干涩道，“挺好的，恭喜你们。” “谢谢。”谢蔺点点头就走了。 他觉得苏楠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宋公安人品还行。当然了，自己人品也不差，而且最适合苏楠的，肯定还是自己。 谢蔺忙着找线索的时候，也会有时间和苏楠约会。 两人也会去看一场电影。或者试图发掘一些爱好，去看一场话剧。甚至还陪着苏奶奶去听过戏剧。 这些原本让谢蔺觉得浪费时间的活动，现在也能从中体会到乐趣了。难怪这些行业总是不缺观众。 不过谢蔺最喜欢的，还是陪着苏楠去学校上课。 因为苏楠的特殊性，所以平时需要上的课程不多。有时候一天也就两节课。 谢蔺就去学校接她放学，两人走在校园里面。感受一下校园的人文气息。 “我回去也报夜大，虽然我在自学考考试，但是打算再多学一门管理。以后争取能够出去深造一下。”谢蔺道。 苏楠自然知道谢蔺成绩也是很好的，只是当初因为特殊缘故，没有资格参加考试。后来又去做小生意去了。就断了这条路。 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总是没错的。“说起来，我以后要是深造，可能也要选择一门管理学科。我之前的管理知识都是从其他厂里学的，上次去了一趟南方，发现人家更先进专业的管理模式，就觉得自己欠缺了。” 谢蔺笑道，“那我们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同学？” 苏楠道，“那谁说得准，我念书也很好的，没准我学得比你快。你要喊我师姐。” 谢蔺立马就有斗志了，“那就拭目以待。” 安阳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去的地方多了，总容易遇到熟人。 苏楠也没想到，她和谢蔺约会去吃顿安阳特色饭菜的时候，还能遇到周彦。 周彦看起来比过去消瘦多了，精神气也没以前好。 虽然之前几次见面，他也不如过去意气风发，但是这次见着显然比之前印象还差。 周彦是来谈生意的，他的生意被家里人几次破坏，停滞不前。做生意不前进，就是一种倒退。 但是凭着一口气不服输，所以周彦还在坚持着。 内心深处，他总觉得自己只要不放弃，就还是有机会的。如果放弃，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 所以看到苏楠和谢蔺并肩走进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差点绷不住。 谢蔺是这里的熟人，和老板打了招呼，就领着苏楠进包间。这地方是一位安阳大厨子开的，卖的东西都特别新鲜，且味道很地道。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只有本地人知道这地方。平时请一些重要客人，就会带来这里吃。保准能让客户满意。 进包间的那一刻，谢蔺回头看了眼周彦，然后平静的收回视线。 周彦朝着那方向走了两步，但是克制住了。 他心里安慰自己，不过又和上次那个公安一样。过不了多久，苏楠就会发现不合适，就会分开的。 包间里面，谢蔺给苏楠点了菜。都是一些对女性身体好的食物。 “应该带奶奶出来的。”谢蔺道。 苏楠道，“行了，奶奶可看穿你了，可不被你骗。”明明就想两个人出来约会，还总是故意这么念叨。表现自己多么孝顺。 谢蔺笑道，“奶奶慧眼如炬。我这小心思真是藏不住。” 苏楠道，“奶奶也知道你马上要回去了，所以给咱们留下独处的机会。” 谢蔺一下子就蔫儿吧唧的。 他确实要回南方去了。这边案子已经有了进展，但是马上抓到人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可能在这边干等着，还得回去处理工作。 “这次收获不小，也许很快我又要回来一趟了。” “别总是惦记着回来，现在都是创业初期，可不能疏忽了。”苏楠劝导道。 谢蔺只得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这里的饭菜味道不错，反正苏楠是吃得很开心的。苏楠发迹得晚点，所以之前还真没来过这地方。这地方应该以前就偷偷摸摸的开了，这几年才正大光明的对外开放。 苏楠记忆中，自己应该是来吃过吧。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有也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是应该不常来。 但是以后应该会经常来吃了，因为这里味道真不错，这里的食材都是以鲜美为主的。原汁原味又很好吃。吃完之后，身体也很舒服。 两人吃完之后离开的时候，自然是没碰着周彦的。 苏楠倒是小小松了口气，她并不希望发在现任的面前和前任纠缠不清。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199章 ◎案件进展（三更合一）◎ 周彦回家的时候, 有些心事重重。 他如今不在家里住，还是自己单独住在外面。和家里环境不能比, 但是这里却是难得清净的地方。 除了家里人找过来的时候。 周母是让人帮着盯着这里的, 他一回来，周母就过来找他了。 因为周父马上要退休了。按照政策，周彦还是可以去接班。之前周彦靠着他自己的本事考进了机械厂, 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工作。但是周彦‘犯糊涂’辞职了。为此，周父周母是很生气的。 现在周彦的所谓生意也没做起来, 周父又要辞职了, 自然希望周彦接班, 去钢铁厂上班。 一方面儿子也能再次成为体面的工人，另外一方面, 只要周彦接受了这个工作，以后还是要听他们这当父母的话。 虽然很生儿子的气，但是闺女嫁出去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 难道还能真的不认？ 周父周母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儿子回归家庭的好机会。 周母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大道理。 周彦听着却是面无表情。他脑子里闪过都是苏楠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恬静的神情。 那样的刺眼，刺得人心都疼。 他甚至很想问问苏楠，为什么离婚之后, 自己一个都不乐意找, 她为什么能够接受一个又一个人。当初的感情是真的吗？ 哪怕再恨他, 再讨厌他的家人。那几年的感情就说忘掉就忘掉。说重新开始, 就重新开始了。心里就不会有一点难受吗？ 周彦真的很想问苏楠，但是他不敢问。 因为他现在没立场, 也不配。 周母说完话之后, 见他不开口, 就道，“你难道还倔呢。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都在笑话咱们家，也笑话你呢。” “如果你不是我们的儿子，我和你爸难道还乐意管你吗？你姐和家里说了多少次呢，我都没同意把工作给她。之前她在学校里工作，被苏楠闹那么一次，在学校都抬不起头。想换工作。想来钢厂，可我和你爸都没松口。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你们爱给谁给谁，别找我。”周彦很冷漠道。 他觉得自己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的。他本该不是这样的生活的。可现在一切都这么糟糕。 周彦烦透了，腻歪极了。 周母似乎已经被打击得多了，所以现在承受能力很强了。并没有被打击走。反而还和周彦道，“你就倔吧，你现在年纪还不算大，还可以从来。等你以后年纪大了，你就后悔了，到时候招工不招你，你啥也没有，讨不着媳妇。你要后悔的。” 周彦笑了，笑得像哭一样。 他本来早就有媳妇了，媳妇没了。他本来已经开始创业了，事业被人毁了。 “后悔，我早就后悔了。你走吧，我不会回去的。”周彦冷冰冰的说道。 真的痛过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周母再次被气走了，只是这次她觉得儿子真的会后悔的。这么好的机会呢。就算自己以后退休，也不可能给周彦安排一个好的部门了。 周彦压根没想过那个可能，只是脑子里想着以后该怎么办。又回忆着过去。 他想着，如果自己和苏楠没离婚，他们现在应该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在那之前，他们就计划早点要孩子的。 他也会还是会坚持创业。因为要给苏楠更好的生活。也要向父母证明自己选择苏楠是没有错的。 完美的家庭，成功的事业…… 晚上，周彦就做梦了。梦里，自己和苏楠没有离婚。虽然时常吵闹，但是他和苏楠还是没有离婚。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然后自己也成功的创业了。 天亮了，他没有梦到结局，但是他觉得这肯定是一个美好结局。 如果没有离婚，该有多好。 可惜这只是一场梦。周彦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良久才起床，重新燃起了斗志。还没有结束，不能认输。他会成功的，会有堂堂正正站在苏楠面前的一天。 苏楠自然不知道自己还被前前任惦记着。 她在送谢蔺坐车离开安阳。 上次是谢蔺送苏楠，这次是苏楠送谢蔺。离别总是煎熬的，哪怕两人的财力来说，见面机会已经比很多人多，甚至还可以天天通话，但是总是和在身边是不一样的。 苏楠心里已经有点儿习惯谢蔺的陪伴了，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不能沉迷。 而且即便是现在有些不舍，过几天她也就习惯了，工作就是最好的良药。 谢蔺拉着她的手，揉了揉，就是舍不得放开。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想做，但是也不好着急。 别看谢蔺平时表现的很热情，很会哄人，但是也确实缺少一点勇气。比如他很想认真的亲吻一下自己的对象，但是只敢在心里想想，却不敢真的动手。 最亲近的一次就是捧着她的脸轻轻碰了一下。他不想表现得很急切的样子，显得自己很不稳重。像个急色的人一样。但是其实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只不过是想随心而动。 下次，下次回来就好了。 苏楠将煮好的水煮蛋给他，让他在车上吃，还有水果。 “应该能放，你每天都要吃，坐车很辛苦，不能不吃。”苏楠怕他嫌麻烦，就不好好吃饭。 谢蔺笑道，“是你自己怕麻烦吧。” 苏楠被说中了，她坐车的时候确实怕麻烦，有时候水都懒得多喝。觉得熬一熬到站就好。所以每次下车，人都会消瘦一点。养几天才能养回来。 见苏楠摆出不高兴的样子，谢蔺立马接过去了，并且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也很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因为过去没享受过，觉得很新奇。特别是这还是他很喜欢的人对他的关心。让他有一种互相奔赴的感觉。 爱有回应，这是让人欣喜的事情。 车要开动了，谢蔺才舍得上车，但是还是和苏楠道，“没准过阵子有进展了，需要我回来呢。”他提前给苏楠打个底，免得苏楠以为他是为了处对象才往回跑的。 苏楠无奈的笑，“想回来就回，谁也没拦着你。” 谢蔺笑了，“怕你会嫌弃我回来多了，烦人。” 苏楠盯着他道，“不会，不会嫌你烦。” 只是担心没有结果，担心对方付出太多，自己无法回应。会有心里上面的压力罢了。因为她自己无法做到无所顾忌的爱人，所以也不敢接受这种感情了。 所以她也下意识的将处对象当成做生意一样，自己出得起什么价，就买什么样的产品。 但是她也不想让对方觉得他自己不好，会被她嫌弃。苏楠也不想欺负人。 苏楠没有对谢蔺解释这么多。但是光这一句就够了。 谢蔺捏了捏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我走了。” …… 南方这边，陈菁已经等了谢蔺好些天了。 还找专门的人盯着谢蔺的公司，就是要逮着机会见到他。她不能让谢蔺误会她。 真的想想就离谱。竟然会觉得她会害亲儿子。 老谢也是个没用的，让他送个生日礼物，竟然都没送出去。还在她面前抱怨儿子叛逆。 陈菁现在想起自己的丈夫，就一肚子火。要不是知道自己丈夫就这个性子，她真的要去安阳找老谢吵一架的。 但是陈菁怕和谢蔺错过，所以还是在南方守株待兔。 等终于知道谢蔺的信息的了，陈菁就毫不犹豫的往这边跑了。 愣是在谢蔺离开厂里的时候，将谢蔺给逮住了。 谢蔺也是一脸无语，他下了火车就先来厂里给处理公事，也给苏楠打个电话报平安。本来心情还挺好的，就遇着这人了。 在安阳也是这样，在南方也是这样。 谢蔺真的很想问他们想干什么。 到底要得到什么。给他们当亲儿子，真的倒霉透顶了。自己这是上辈子做了坏事吗？ 谢蔺发自内心的在想着。 “我们需要郑重的谈谈！”陈菁很严肃道。 “没什么好谈的，有什么想交代的，就去公安局交代吧。”谢蔺整理自己的袖扣，然后顺便看了眼时间。新的手表和他身上的衣服很搭。这手表就是这么白搭，一块表可以一年四季的戴。 陈菁道，“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我不至于如你所想的那样坏。作为母亲，难道我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吗？我的行事作风在你眼里就那样见不得人吗？” 谢蔺这才看向她，然后凉凉道，“你不会主谋，但是一个帮凶的位置是少不了的，不是吗？” “你养的狗咬了我一口，难道我不能找狗主人负责吗？” 陈菁一声噎住。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谢阳确实是被她培养起来的。老谢让谢阳接触了知识。而自己给了他人脉。光靠老谢的知识也无法迫害谢蔺，自己给谢阳见的世面，认识的人脉，都可以对付如今还没成长起来的谢蔺。 “谢蔺，这件事情……妈妈和你道歉。我并不想这样的。当初培养他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真相。如果知道，我不会那样做。尽管你的父亲很喜欢他，但是他对我来说，同样也是陌生人。我当初那样培养他，也只是因为他是你，是我的孩子。”陈菁难得的低头了。小陈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老板这个态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大概也是没见过自己老板这个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的老板有经商天分，投资什么就赚钱。有钱有才华，在圈子里很受追捧的。人自然也是骄傲的。 在别人眼里很难得的道歉，对谢蔺来说一文不值。 当初要是刚去谢家的时候，能听到这番话，他大概还是会有些触动的。 因为他那会儿还真的有点儿期待自己的亲人。 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儿，是有亲人的。在遥远的地方。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重逢。 重逢是重逢了，就是有点儿不符合期望。 这两口子觉得他这个当儿子的不符合他们的期望，他们同样也不符合谢蔺的期望。 所以谢蔺才能走得那么潇洒，对那个家庭毫无留恋。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请离开我周围，不要来见我了。我们就当陌生人。” “你为什么还要这个态度。”陈菁有点没法接受。她已经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这还不够吗？ “你该知道，不是谢阳，也会遇到别的麻烦。你现在还不够强大，只有回到家族，才能得到庇护。你作为我的继承人，你得到的会比谢阳多很多。到时候那些人知道你才是我的继承人，自然不敢再伤害你。” 谢蔺笑了，很淡的笑容，但是这笑容似乎比什么都能表达他的心情，那就是不屑一顾，“无福消受。不是开玩笑，是真心话。”他拍拍自己的心口。 “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为什么你们就要来找我？” “找到我之后，准备如何教育我，如何要求我？” 谢蔺笑道，“我能自己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去给别人当孙子？” 陈菁憋得脸色涨红。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谢蔺的话。但是她心里肯定不是想要如何要求谢蔺的。她只是觉得亲人团聚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她在国外那么的惦记着国内的家人，这些年在国外，也不是没人追求她，要和她组成家庭。那时候她很年轻，完全可以再组成家庭，再生孩子。 可她完全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在国内还有人在等着自己。 除了老谢，就是孩子。 老谢对她的重要性都比不上孩子。 陈菁一口气堵在心口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后悔，应该早点成家生孩子的，免得被这兔崽子给气着了。 谢蔺摇摇头，然后径直走了。 “谢蔺，不管你如何想的，我只想告诉你，妈妈心里是希望你好的。” 也不知道谢蔺听到没有，反正人没有回头。 陈菁眼睛红了，却没有哭出来。她不让自己软弱流泪。 陈秘书这会儿才赶过来，请示接下来的安排。人都走了，总不能就在门口一直站着吧。 而且他觉得老板真的不用这么受罪啊。 “老板，接下来怎么办？” 陈菁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去港城。” 别人不方便去港城，她是方便的。 她倒是不信自己找不到人。 然后回头瞪着陈秘书，“不许告密，要不然那就离开我身边。以后不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陈秘书赶紧指天发誓自己一定会保密。不会让人知道。 他真的不会告密的。他虽然和谢阳关系还行，但是绝对没有那么深刻。只要是谢阳会做人，经常送点东西打个电话联系感情。 但是陈秘书作为一个职场老人，自然知道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儿了。 不会牺牲自己的前程去帮助谢阳的。 此时谢阳也有些坐立不安。 他给陈菁打电话竟然被挂掉了。 本来是打算打过去打听一下情况，试探一下陈菁对他的态度的。也许还能在谢蔺上眼药。 但是没想到结果是陈菁压根不接电话。就连之前关系不错的陈秘书接了他的电话之后也借口要忙工作，直接挂掉了。 就算是傻子，谢阳也该知道陈菁的态度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心里才更加不服气。 曾经得到过那种奢华的生活，一个富有的母亲全心全意的栽培，带他见过顶端的风景。他如何甘心就这样失去？ 都是谢蔺。 没有谢蔺，一切就会和之前那样。他们没有选择的时候，就只能看到我了。 谢阳心里阴暗的想着。他真的是恨死谢蔺了。 但是谢蔺成长得太快，在南方那一块儿已经闯出名堂来了。最起码谢阳找人去盯着谢蔺的时候，基本没找到什么机会。他也担心被谢蔺发现，也不敢冒险。 没有任何办法的谢阳开始坐立不安了。 他努力回忆着各种漏洞。然后想着如何补好这些漏洞。一遍遍的梳理之后，他只庆幸自己够谨慎，基本上没有留什么漏洞在内地。至于外面，现在的交通以及两边复杂的情况，想要联合调查也不可能。 而且谢阳也不相信，公安局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谢蔺这件事情上面。 别说谢阳联系不到陈菁，就是谢书记也联系不上了。 电话直接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接了就被挂断了。 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的话要和陈菁聊。想让陈菁对谢阳好点，不要误会谢阳。这次没回来给谢阳过生日，肯定也是因为误会谢阳了。 谢书记能感觉到谢阳心中的委屈，所以他还是希望陈菁对孩子宽容点。 但是陈菁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 “血缘就真的这么重要吗？”他心里想着。 谢书记没有为生下孩子疼几天，所以这会儿，他无法体会陈菁的心情。只觉得夫妻之间分别太久了，可能观念都开始发生改变了。 …… 苏楠最近也很忙，在谢蔺离开之后，她也就两天时间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和过去一样投入到工作中。 青春年华这个品牌已经很成熟了，不说风靡全国，但是在服装界占的市场份额是很可观的。 苏楠已经决定继续扩大厂房了。 同时，苏楠也准备开启自己的第二生产线，就是生产童装。 开辟新的品牌，苏楠也是慎重考虑过的。她觉得时机到了。 一来是要尽快抢占市场份额。二来她目前资金充足，三来，也是因为纺织厂的那些新材料。 之前纺织厂李厂长听了她的建议，和外面的人进行合作，对方技术入股，苏楠也用资金入股。如今纺织厂的布料生产得很好了。完全不需要苏楠再到处去进货了。这节省了很多的时间，也保证了品质。 自产自销的模式，让苏楠可以有稳定的大后方，来开辟新的战场。 新品牌的成立也不容易，苏楠平时要上课，还要管理公司，只能抽时间了解这些。幸好林淳没让她失望，对此也是很有心得。两人还很留意国内外的童装品牌。 “还是要多出去转转，不能闭门造车，这样，你先确定好这些需要考察的品牌，等我学校放假，我们就去看看。” 今年寒假，苏楠觉得自己就可以好好利用起来了。 两人做好了计划，林淳就着手行动起来了。 而苏楠也准备安排一个人，替自己管理好青春年华这个品牌。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总不能什么都管着。以后再创立新的品牌也一样，也是要培养人才帮忙管理的。 而青春年华，苏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李兰馨就是很合适的人选，她做事踏实，而且对青春年华的一切都很了解。 至于苏柳和江玉兰，苏楠决定以后成立集团性质的公司的时候，两人一个是负责总务财务，一个是负责总部直营店的。不会分配两人管理不同的品牌。 好在苏楠之前搞的人才培养计划，还是给她招来了许多有学历的人才。稍微培养历练，还是有机会的。 决定好之后，苏楠交给李兰馨的任务就多了起来。平时她负责的事情，也让李兰馨来做。自己在边上看着。有不对的地方才会提点一下。 李兰馨倒是不觉得忙碌不好，只是心里也感受到一些不同。 苏楠对此也没瞒着她，“我和林淳最近想着开辟一条新的生产线。一个品牌从无到有，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到时候我肯定顾不了那么多事情。所以青春年华就暂时交给你来管理。我可是要看成绩的，若是你接手之后效益变差了，就算我同意，其他人也不能接受了。” 李兰馨激动得连笔都拿不稳。她想谦虚，又觉得苏楠不需要她的谦虚。想保证，又觉得是不是显得太自信了。 最后她只能认真的说一句，“我会努力的。谢谢您！” 苏楠笑道，“这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全靠自己。” 李兰馨却还是很感激。真的很感激。 这不只是信任，也是对她的认可。这样好的机会，给了她，她如何能够不感激呢。 这辈子她都不会离开苏楠身边的。 苏楠又把自己的想法和江玉兰，以及苏柳都说了。以免她们心中有多余的想法。虽然她觉得应该信任身边的人，但是人心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不受控制的。 理智和情绪有时候真的不会一致。 所以苏楠也把自己对她们的期望都说了出来。 苏柳本来是有点吃醋的，虽然知道李兰馨在管理方面比自己厉害，自己只适合开疆拓土。但是好歹是亲姐，亲姐更喜欢别人，她心里如何不酸呢？只是有理智，知道这样对单位好，所以才没说什么。 但是现在苏楠和她说明白之后，苏柳就只剩下愧疚了。“姐，我不会多想的。真的。”她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之前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挺不好意思的。 江玉兰笑道，“你会用人，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在她心里，苏楠可不止是一个老板，更是她的亲人。对她很好的亲人，她怎么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对苏楠有隔阂呢。 想起江铃不见的时候，苏楠出了多少力啊，给她太多帮助了。 苏楠笑道，“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我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更好。把事业做的更大，更强。” 身边有能用的人，对苏楠来说这就是创业路上最大的帮助了。一个人是干不成事儿的，要大家互相配合，扶持，才能将事业做大。 青春年华的事情渐渐的交给李兰馨之后，苏楠就开始将心思放在童装市场上面了。 有空就去考察。 目前安阳市是没有专门的童装品牌的，生产的衣服也是从外地进的货物。 儿童的服装毕竟是有限制的，单开一条生产线，很容易把货砸在手里。很多人都是带着生产。 这个市场没有给苏楠什么有用的信息，却也让苏楠对这个市场更有信心了。 别人没做的，我去做，这不就是占有市场？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苏楠课业也比之前少，就准备趁着寒假出去出差了。 谢蔺从南方给她寄了暖手炉过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南方又不冷，他竟然还能知道安阳天气变冷了。 苏楠收到暖手炉的时候，心里也是热乎乎的。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关心。可以说不需要，但是如果有，谁会讨厌呢？ 苏楠晚上把手炉拿回去给奶奶一个。 苏奶奶立马烧了炭放在这个铜炉里面，然后用袋子一裹着。暖和极了。 “这孩子倒是贴心，送礼物也送到点子上面了。前阵子送的海鲜，我就很喜欢吃，那个鱼干熬汤，很鲜美。你煮火锅放进去煮着吃，不是也很好吃？你妈还打电话过来说了呢。” 苏楠笑道，“所以我和谢蔺处对象的事儿，您说了？” “这怎么不能说呢？这是好事啊。” 其实苏奶奶也是观察过了好久。这几个月，谢蔺经常给她打电话，陪着她聊天。关心家里情况。时常寄一些吃的喝的回来。变天了，也立马叮嘱她和苏楠要加加衣服。 别的不说，这就是用心了。 也许是装的，可人家愿意装啊。就怕有些人装都不乐意装。 苏奶奶觉得这事儿也算稳了，就给儿媳妇透个底儿，让她高兴高兴。 “你妈整天为你和你哥操心，也该乐呵一下。咋了，你还觉得小谢不能见人？” 苏南笑道，“我可没这样想，只是人还没见着呢，直接说，这也是让我妈平白惦记。” “有事儿惦记，总比没希望强。反正挺好。”苏老太满足的握着手炉子。 然后又叹气，“你哥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动静。” 苏柏离婚后，就一副只想工作的模样，身边一个女同志都没出现过。 老家也不是没人介绍，可他就是连见都不愿意见。只说现在一心拼事业，没时间谈那些事儿。 苏老太心里就操心，担心大孙子被伤得厉害了，以后不乐意结婚了。 本来早就能当爹的人，如今还光棍儿一个…… 苏楠对此也没有好的办法，“缘分没到呢，缘分到了，那是挡也挡不住。” 苏老太点头，“说的也是，就像你和小谢一样。” 苏楠：…… 快寒假了，苏楠就选了三个地方考察。海城，京城，以及南方的深市。 因为天气的缘故，她打算着最后去京城，先去深市和海城。深市暖和，海城也勉强。京城那边就怕这个季节交通不便。之前就听说过因为大雪，火车停运的。 这冷不丁的又要去深市，她都能想象到谢蔺的神色了。 结果谢蔺倒是比苏楠早回来。 只来及给苏楠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就赶车回来了。 苏楠都没想到谢蔺回来得这么着急的。甚至火车都没让她去接。他自己下了火车就直奔目的地。 等他忙完之后已经是一天后了，才来找苏楠。 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显然是没怎么休息。 “人抓到了。总算是抓到了。”谢蔺窝在苏楠办公室的沙发上面，捧着苏楠的手炉子，整个人都是一种轻松的姿态。但是苏楠看得出来，他很累了。 谢蔺还在给苏楠将这次的经历，“他叫陈小东，以前也是跟着我一起在黑市混的。他妈身体不好，为了挣钱给他妈治病，什么都敢做。我当时需要人，觉得他这么孝顺，不是那种亡命之徒。应该是能用的。” “一起风风雨雨这些年，日子都过得好起来了，在城郊盖了房子，他妈吃好喝好，身体也比以前好了。” “那次去南方赚钱之前，我和他还商量着，这次投资赚大钱了，以后大家就都是老板了。” 说打这里，他笑了，“然后他背叛我了。背后捅了我一刀。” 苏楠叹了口气，知道谢蔺的心情。被人背叛，这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她和谢蔺熟悉，知道谢蔺这人不容易受骗。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信任的人打配合，外人想骗他是很难的。如果他真的那么好骗，也不可能在复杂的社会环境里面赚钱了。那个时代敢出去赚钱的，哪个又是简单的人。谢蔺和那些人打招呼也没吃亏。反而生意还很红火，就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最后吃亏在自己人手里。双重打击。难怪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样的状态。 “我特别想问他们为什么，无非是为了钱。可钱难道就不能坦荡荡的赚吗？我可从来不亏待他们。今天总算是问到了，陈小东说他是为了给他妈治病。他妈这个病要出国治疗，他们没有机会。人家答应带他们出国。” “这次他媳妇儿骗他，说他妈要没了，他才偷摸回来的。” “这个大孝子，出去了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人家可以带他偷渡出去，但是去了港城，想要出国就没那么容易了。那就是个中转站。没人帮忙，他们压根就没法出国。为了办出国手续，手里的钱全都被人骗走了。天天只能在码头搬货。” “他跪下来求我，求我原谅。” 苏楠道，“你怎么想的？” 谢蔺抹了把脸，“谁知道呢，看他表现吧。他们那几个人在那边去了之后就在一处。但是不久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来往很少。只知道那些人有人是求财，有人是求色，也有人就为了出国。还挺厉害的，把他们的需求都找准了。” 苏楠道，“这更加证明这是一个局。你身边这些人的弱点都被掌控清楚了，否则不可能如此对症下药。” 她问谢蔺，“这次对案件有帮助吗？” 谢蔺道，“陈小东在南方的时候接触过那边一些人，这些人还在南方蛰伏。这次也许可以顺藤摸瓜。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一趟港城。” 苏楠有些不放心他，“实在不行，可以再等等。不要太着急了。安全是最重要的。” 谢蔺笑着握着她的手。“会的，我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他靠着苏楠眯了一会儿，觉得心情难得的宁静。本来该发火的，该愤怒的，但是在苏楠身边的时候，这些情绪就都没有了。 苏楠拍了拍他，“过阵子我准备去深市考察市场。” 谢蔺睁开眼睛，“真的？” “骗你做什么，不过待的时间也不长，就几天。还要去海城和京城。” 谢蔺立马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我也得去这些地方考察市场，然后开门店。” 苏楠仔细打量他，“真的？” “赚钱还能有假的？咱们那房子都开始建设了，我打算到时候装修好点儿。” 苏楠本来还打算安慰他，才告诉他的，结果发现谢蔺情绪自我修复还挺快的，这一下子就来劲儿了。这抗打击能力还是很强的。 “那就先等你这事儿解决再说吧。”苏楠不打算再安慰他了。 下午又接到电话了，陈小东交代了一些问题，这边公安局准备再联系南方那边合作，一起将这个潜伏在南方的骗子组织给拔除掉。 所以谢蔺才回来没两天就要走了。甚至连奶奶都没去看。因为不想让奶奶知道他的这些事情，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第200章 ◎人证物证◎ 这次还是宋公安带队, 领着几个负责这个案子的公安，押送陈小东去了南方深市。 谢蔺自然跟着一起。苏楠也没去送他, 知道这是办着急的事, 也不过去耽误时间了。 她心里是希望案子能够早点破的，要不然总有一个人这么盯着谢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吃亏。 倒是知道带队的是宋公安之后, 还是有点儿尴尬的，不知道两人会不会说点啥。 “我也没干什么亏心事, 干啥要心虚呢？”苏楠顿时硬气起来了。 她没始乱终弃, 也没脚踏两只船呢。 火车上, 谢蔺还真的和宋公安在聊天。也没聊这个案子。免得外人听了去。 互相聊了点儿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 宋公安知道谢蔺是干什么的, 在知道两人处对象之后，他也特地了解过谢蔺这个人。他其实是觉得谢蔺不合适的，因为他觉得苏楠需要稳定的生活。 一个长期在外面做生意的男人, 真的可靠吗？ 而且这个男人还惹来这么多仇人。 宋公安道, “你不适合。”他也没明说不适合什么，他觉得谢蔺听得懂。 谢蔺笑道，“她心里清楚谁适合，所以做出选择了。”意思是我们正谈着呢, 你们已经分了, 说明我比你适合。 宋公安抽出一根烟, 在手里摆动着,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开始的，不过她这个人心软, 可能别人纠缠, 她就不好拒绝。特别是和她关系不错的人, 她总是不忍心伤害别人。” 谢蔺微微一笑，“你说的是你自己的经历？” 宋公安叹气，“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她吃过很多苦。也许你们认识的时候，她已经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可我知道她曾经吃过多少苦。住在大杂院里面，起早贪黑的摆摊，还要被混混闹事。一堆人找麻烦。我记得那时候，不管什么天气，她都是晚上十点多才回去，第二天四点多就要出门。摆摊之后还要上班，晚上要上夜校。你知道她多努力吗？” 谢蔺沉默了，这是他不知道的过去。他听着就觉得心疼了。难受，愤怒。“那些混混呢？” “有些死了，有些终身□□了。” 谢蔺一拳头就和打棉花上面一样，“便宜他们了。” “怎么，你难道还想用不法手段？”宋公安问道。 谢蔺懒得理他。 宋公安继续道，“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她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不希望有人再给她添麻烦。” 谢蔺轻笑，“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两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我不会替她做主。” “你知道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尊重。你觉得我不适合，但是我们已经在谈了，怎么，你是要让我找她分手吗？你想过她的感受吗？” 他感慨的看着脸色有些白的宋公安，“谢谢你，宋同志。你给我的这个错题本，我又能多记录一点儿反面案例了。你们犯的错，我肯定不会犯。” 去南方的火车上，两人再没有说什么了。 谢蔺是不想再和别人谈论自己的女朋友，总觉得这是背后说自己女朋友的坏话一样。 宋公安自己则是下意识的逃避。 在和谢蔺的一番谈话之后，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是没有机会了。也没有立场去对苏楠的这段感情指手画脚了。 而他也认识到了自己和谢蔺的差距在哪里。 谢蔺比他有担当。 宋公安无颜再去指摘别人的缺点。 几天后终于到了南方火车站。然后直奔公安局。刚到，就听到一个好消息。 港城那边也抓了一批骗子团伙，其中一批人因为没有当地身份，所以被押送到内地了。这其中很可能就有谢蔺的“熟人”。 谢蔺过去的时候，没看到熟悉的人。这些人应该不是明面上的，只是背地里做一些事儿。 “这些人长期的混迹在两边，很多身份都是假的。这次是被私家侦探查到蛛丝马迹，然后去报案的。当地警方把他们抓到之后立马进行了审理。” 他们本来还不担心，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做一些暗地里的事情，这边没什么人认识他们。但是看到陈小东的那一刻，就立马低下了头。 不要紧，反正陈小东也认出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还是负责收买他的人。“谢哥，就是这个人，他说国外有名医可以治好我妈的病。” 谢蔺道，“我说了，别喊我哥了。” 陈小东低下头。 有人证，且港城那边还分享了一部分案件笔录，证明这些人曾经犯过的案子，这事儿自然就好审理了。很快，这些人就被分开审问。 负责这个案子的老公安很是高兴的和谢蔺道，“这次真的是太幸运了。你这边才有眉目，那边就有好消息了。这凑在一起，可算是顺顺利利能破案了。” 谢蔺道，“要是没证据，只有口供怎么办？”因为前面一直缺乏证据，他还真是免不了这个担忧。 老公安倒是很轻松，他很有经验道，“只要有口供，就能拿得出手证据。这些人在道上混的，他们可比谁都会防着一手。” 谢蔺点点头，倒是希望如此。不过他倒是很好奇，怎么港城那边就突然有线索了。 有了这样的证人，嫌疑人都被抓了，要是还没审问出什么名堂来，公安同志们都要不好意思了。所以都加班加点的办这个案子。 经过大家共同努力，两天之后，审问出眉目来了。 谢阳这个名字，终于出现在了口供里面。 听到这个名字，负责案件的公安就眉头一跳，敏悦的觉得终于水落石出的感觉。因为之前谢蔺就提过这个名字，这也是个嫌疑人。只是当时一切都是猜测，也不好把人抓来，只让当地公安进行了盘问而已。 如今这名字再次出现，显然就不是巧合了。 按照这人的交代，之所以知道谢阳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组织的头目当时担心这人说话不算话，所以背地里还是调查了这个人的背景。 毕竟他们拿钱办事，既然要给他们好处，万一事后不兑现怎么办。 而且他们也要防着一手，万一惹到了不能惹的人，总要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于是在有心的跟踪之下，就调查到了谢阳这个人。 谢阳如何知道他们这个组织，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和谢阳的工作有关，大概是听人提起过。 他人脉似乎很广。也很有钱。当初出手很阔错。拿出一大笔钱来，而且还提供了谢蔺身边的人的所有的信息。这很显然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 当时他们就作局把这个事情办了。 真的很顺利，当时都觉得这真的是太赚钱了。老大当天就把钱给大家分了，都很开心。还去游轮上面玩了一天。 后来他们就回去了，打算近几年是不来这边晃荡了。这次也是突然的就被道上的人出卖了，然后就被请去喝茶了。 公安心中激动，面上平静的问道，“既然说是谢阳，有证据吗？光是你们调查的可不行，要证明他们和你们接触过。” “有照片算吗？当时见面的时候，我们是找人暗地里拍照的。怎么可能不留这些，我们给人办事，可不能给人背罪。” 稳了！ 有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谢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心里一松，笑了起来。 大概谢阳也是百密一疏。再聪明难道能对付得了这些道上混的人精？ 这样也好，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之前一阵子想不开的是，他还真的准备走歪路的。幸好啊…… 手里干干净净的，以后才能组建自己的家庭。为了谢阳这种人脏手，不值当。 这一刻，谢蔺很想打电话出去，打给自己最亲的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不过他还是稳住了，人没抓到之前，一切都会改变。 谢阳一直在单位里面有些不安稳。 他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自己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看了报纸，说港城那边抓了一批人，和内地合作办案。涉及的经济案件很多。 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谢阳心中就陡然一慌。 连工作都没法安心做了，额头冒汗，人就和生病一样的。同事关心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问他要不要回去休息。 谢阳刚摇头，突然又点头，然后迅速去请了假，然后离开单位。 他先是给安阳谢书记打电话，想试探一下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谢书记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忙着安阳的工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就是想您，还有妈。她不知道忙完了没有，一直联系不上。” “哎，我也联系不上，可能太忙了。她现在就是这样，一心只有工作。”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谢书记心里也想不通这些。但是在妻子面前，他还是会软一些。毕竟分开这些年，他还是很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的。 谢阳心里很不安。一种强烈的直觉让他赶紧离开。或者先去外面躲一阵子，要是没事再回来。 他赶紧给单位打了电话，说自己生病了，要在家里养病，回头把病历表补上。 然后赶紧简单收拾行李，准备骑车去火车站买票。他在外面有人脉，完全可以逃出去。而他的留学经历让他不至于在国外找不到工作。只要有工作，他就能在那边落户。 这是最后的选择。 不到万不得已，谢阳并不想放弃现在的一切。 他刚到火车站，就被人拦住了。 是谢蔺一直安排来盯梢的人，刚接到谢蔺的通知，让他们把人盯紧点儿，别让人跑了。 正好看着谢阳突然慌张的往火车站去，他们就知道这还真的要跑，立马就就去搞破坏，给谢阳制造麻烦，让人没办法顺利买票上车。 也是这会儿功夫，本地公安局的人已经有人去单位找谢阳了，得知谢阳请假，又立马去谢阳家里找。没见到人影，就知道人肯定是跑了。赶紧打电话给火车站那边。 谢阳就这么被抓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抓。 明明都机会好了，出去之后争取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哪怕他没有得到谢家的物质，但是他得到的一些东西是谢家无法拿走的。比如他的学识和学历，比如他见过的世面。 这都是别人拿不走的财富。 这也是谢阳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埋头苦学的原因。他没有安全感，只能多给自己拿一些别人无法要回去的东西。 也多亏了他那个爸经常和他念叨，可以压迫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拿走他的内在。知识永远可以创造财富。 谢阳记住这些话，所以后来很多年，他也是这样努力学的。 想到谢书记，他心里还是难受的，有不舍。虽然更多的是算计，但是那些年的相依为命，何尝不是也付出了真的感情的。 而且谢书记对他确实好。是真的不计较血缘的好。 他还准备以后在外面混得好了，再偷偷联系谢书记。只要谢书记不怪他，他们就还是父子关系。他在外面混得好，就还是谢书记骄傲的儿子。 可是一切都没了。 他不会再骄傲了，只是一个失败者。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谢阳无法冷静了。他也在用这样的态度试探公安。想看看他们手里有多少证据了。如果没有证据，面对自己的强烈挣扎，他们肯定还是会有所顾忌的。 就和上次一样，哪怕怀疑，也要好好招待，客客气气送出门。 但是这一次让谢阳失望了，这些人压根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就是一副抓捕罪犯的强硬姿态。 谢阳顿时冷汗直冒。 再也没有了上次那样冷静之若的神态。 审问他的还是上次那个公安，这次对方很是胸有成竹。甚至没有给谢阳反驳演戏的机会，就告诉他，事情已经都了解了，人证物证已经齐全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拒绝开口，那么法律也会给予最严厉的处分。” 第201章 ◎不敢相信◎ 到底是见过世面, 又在工作岗位上面历练过，哪怕谢阳心慌, 但是此刻也没有完全被公安们带动情绪。没有想过直接开口承认。不到最后一刻, 决不妥协。 所以谢阳发出抗议，认为他们这种做法不符合程序。是在冤枉一个无辜的老百姓。 “你们这种行为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有违反法律, 我无罪！” “是吗，那你请病假之后去火车站做什么？” “我觉得身体不好, 我想回家休养不行吗, 在这里没人照顾我, 我只是想回家。” “看你的样子不像生病啊，你没有去过医院。没有你的看诊记录。” “我只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到去医院的份上。难道有规定身体不舒服就必须去医院吗？” 公安摇头，“这当然没有。你的解释很完美。不过在我们看也只是狡辩。谢阳同志，你现在还不承认, 是因为觉得我们没有证据吗？” 他拿出报纸, 指着今天谢阳看到的信息。“港城那边的消息你看了吧。你收买的那个组织被抓了。有人招供了。你没想到吧，他们还准备了证据。为了防着你以后反悔。” 谢阳额头上面的汗水越来越多，脸色也越来越差。 饶是他再努力让自己镇定，身体的本能也无法控制了。他脑子里不断的想着如何解释, 如何脱困。但是怎样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 反而让自己的脑袋成了一片浆糊。 最后他选择闭紧嘴巴, 一句话不愿意多说。 公安部门自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而是准备将他送去南方公安那边。毕竟这案子是在那边发生的，相关人员都在那边, 证据也在那边。那里才是主场。 第二天被带走的时候, 谢阳更真实的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如果不是真的有确切的证据, 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移交的。 谢阳这会儿才慌了，“我要找律师！我要找我爸！” 谢书记已经知道了他的消息了。 当初谢阳安排这个部门的时候，谢书记也是和他的领导们有往来的。希望他们能多照顾自己的儿子。 当初因为谢蔺的缘故，谢阳离开家里，来到了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工作。 谢书记心里是很不好受的，只想多补偿这个孩子。给他最好的安排。 谢阳本身有学历，有才华。加上谢书记为他保驾护航，领导们还是真的挺看重这个年轻人的。很多重要的工作都会交给他做。如果不出意外，这孩子以后肯定能有出息。 也因此谢阳的事情传到单位，也让这些领导很震惊，也很关注。更是第一时间通知了谢书记。 谢书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肯定是误会，谢阳不可能违反法律，也不可能做坏事，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你们作为他的领导对他应该很了解。请你们能够为他作证。” “老谢啊，不是我们不帮忙，实在是这件事情要看证据，我们的证词又有什么用处呢？我找人打听过了，对方虽然没有多说，但是已经明说了，这是罪证确凿的案子。” 罪证确凿几个字，让谢书记眼前一黑。 他知道这事情很大了，不是能简单解决的。于是动身准备去谢阳所在的城市，还没出发，又接到通知，说是人已经移交去南方了。 谢书记更是心急如焚，赶紧启程去南方。他试图再次联系自己的妻子，毕竟陈菁在南方投资，比自己熟人多。 但是这次还是没联系上。只好自己带着林秘书匆忙往南方去。 实际上陈菁已经从港城回来了。这次那边能破案，也是因为她砸了大笔的钱，请了专业的人士帮忙。又动用关系，让那边负责这个案的警局对这些骗子展开调查，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但是陈菁心里并没有多开心。在港城那边得知所有事情的那一刻，她心里还是很愤怒。 她心里很明白，谢阳能联系上这些人所用的人脉，包括他给这些人的钱，都是从自己这边得到的。 她给了谢阳底气。 所以陈菁很愤怒，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理直气壮的去见谢蔺了。 回来后她谁也不想见，不用愿意给老谢打电话，更不愿意去见谢阳。一切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陈秘书挂了电话，过来就和她汇报了谢书记的消息。“他已经上车赶过来了。 ” “肯定急坏了，真是好父亲。”陈菁讽刺道。 陈秘书头大，只觉得这对夫妻怕是要出问题了。也不知道那位谢书记对待两个儿子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当然了，更让他难以想通的还是谢阳的做法。 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伤害谢蔺的事情来。这是不是过分了？ 谢阳到底是哪里来的胆量啊？ 陈秘书偷偷看了眼自己的老板，想着以前谢蔺刚回到谢家的时候所受到的待遇，以及老板两口子的态度。或许是这亲生父母对儿子的态度，让谢阳才有了底气。 在那一刻，谢阳是不是认为，自己即便伤害了谢蔺，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 陈秘书觉得换做是自己，肯定要好好的和谢蔺打好关系，实在不行也尽量不让人讨厌自己。然后利用老板夫妻的关系，未来前程必定远大啊。还搞这些害人的事情自毁前程做什么？ 这谢阳真是脑子不清楚。 谢阳比谢书记更早到达南方。谢蔺和他终于在合适的地点再次见面。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两年了。 那时候谢阳意气风发，表现得温文尔雅，真像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 谢蔺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鄙夷。那种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鄙夷。所以谢蔺很讨厌他。 本来他也不是很在乎谁代替自己的位置的，但是如果是谢阳这种人，就很让人讨厌了。 谢蔺笑着看他，“终于见上面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谢阳此时很憔悴。一路上他都不愿意认，很沉默。时常还想找机会溜走，但是都没找到机会。 越是距离这边近，越是焦急。现在的他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嘴唇都长泡了。 看到谢蔺的时候，他还在企图做出努力，“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伤害你。是谁在试图破坏我们两人的关系。” 谢蔺笑着摇头，“你是不是演戏演多了，以为都和你爸那么傻呢。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谢家。” 公安也觉得谢阳很可笑。都证据确凿了，还在这里演什么啊？ 南方这边的证据，证词已经很齐全了。港城那边还将相关案件的一些证据也寄过来了。 所以对于谢阳来说，这已经是一桩确定无误的案子了。不管他是否开口，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如果配合，反而对他更有利。 但是谢阳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不开口。要请律师。要请家里人来救自己。 他还心存幻想。觉得虽然自己伤害了谢蔺。倒是以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和对谢蔺态度的不同，也许能够原谅他。最起码也不会让他坐牢。 谢阳知道自己要是坐牢了就真的毁了。 谢蔺看完他恐慌的神色之后，也对他一点兴趣都没了。只留在公安局这边配合公安办案。 谢书记来到公安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厅里坐着的谢蔺，他一愣。然后激动的过去伸手要抓住谢蔺。 谢蔺没看清楚人，但是下意识就挥手将人推开。 谢书记没站稳，差点摔倒。 “你这个逆子！你到底还要怎么做才满意？”谢书记愤怒道。 公安局其他人看着他，以为是来闹事的，还准备让他冷静冷静。 谢蔺道，“这是谢阳的爸，可能以为是我陷害他儿子了。这可真是贼喊捉贼。” 一听是犯人家属，而且还是这样嚣张的态度，大家顿时对谢书记印象大跌。 谢书记见他这个态度，怒火中烧，还想教训他，让他主动结束这些闹剧。负责此案的公安就将他拦住，并且请进了办公室里面，经过一番互相了解，公安同志也知道了，这位是一位书记。 也就是谢蔺之前提到过的家庭背景中的那位父亲。 这可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当爸爸的。按道理如此有文化的人，做事也不该这么糊涂啊。 “同志，这件案子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有了确切的证据证明，确实是嫌疑人谢阳找了港城的骗子，设计了一场针对谢蔺同志的骗局。他们成功的骗走了谢蔺同志的全部身家，数额超过十万。” 这一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实在涉案金额太大。影响很恶劣。想想现在南方正在搞发展，招商搞建设。别人揣着钱到这里来，却被人骗走了。这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当时这个案子就很受重视。只是因为经验上的不足，加上很多原因，一次没结果罢了。终于有了结果，这次自然不会姑息。 公安将案子情况告诉了谢书记。 谢书记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嘴皮子，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02章 ◎离婚吧（抓虫）◎ 这问题问一百遍, 那也只有一个结果。只看自己愿不愿意接受罢了。 谢书记整个人都凌乱了。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反复确认过，自己并没有教谢阳这些东西。俯仰无愧于心, 这是他教谢阳的道理。 自己为什么总是看谢蔺不顺眼？不就是因为这个小子太过叛逆, 还是投机倒把起家，身上毫无正气可言，这才让人不喜吗？ 结果现在叛逆的谢蔺在公安局外面, 谢阳竟然在公安局里面。 谢书记只觉得心里和脑子里乱糟糟的，思想和心理上都无法接受。 他想见谢阳, 但是最后又不敢见, 不想看到谢阳身陷囫囵的样子。 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最后只能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公安局。甚至连谢蔺都顾不上了。 林秘书跟在身后,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对于这个事情简直吃惊到了极致。谢阳那样的人，竟然会犯法坐牢。一个留学归来的高材生, 远大的前途。犯得着吗？ 疯了，真的疯了。 林秘书觉得自己这位领导也要疯了。他可知道领导多喜欢谢阳，多看重谢阳的。简直就是他的骄傲。 在外面和人打交道的时候, 也经常提起这个优秀的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很孝顺有出息的儿子。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当初在农场长大, 跟着他吃苦，还能成长得那么的优秀。 这转眼就成了笑柄吗？ 林秘书心也跟着沉到底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秘书正想着是不是要让领导坐下来休息呢，就看到小车停在路边, 下来一个熟人。林秘书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了。 来人是陈秘书。过来接人的。 看到谢书记这个样子, 陈秘书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只说老板让他过来接他们过去的。 “陈菁回来了？”谢书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陈秘书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林秘书也很机灵, 赶紧儿扶着自己领导进车里。 谢书记终于找到了说话的能力一样，上车就问陈秘书知不知道谢阳的事情。 陈秘书总不好撒谎, 只能说知道了。 “知道多少, 然后呢, 陈菁有什么安排？”谢书记连连追问。他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不能让谢阳就待在里面。 至于骗钱的事儿，谢书记反而觉得不是那么重要。谢阳是犯法了，违反了法律，是应该受到制裁，但是不应该太过重了。那不是什么大事。 十多万的钱虽然多，但是谢书记没放在心上。 他们谢家也是大户人家，从来不缺钱。除了那段苦日子之外，从来就没有为钱财发愁过。他的妻子陈菁更是富豪。不该为了这些钱，毁了一个有远大前程的人。 陈秘书不知道谢书记内心怎么想的，但是听到那几句问话，就知道了谢书记的态度了。这是还想救人啊。 这可真是……麻烦事儿！ 这要是知道老板亲自送人进去的，两人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他一路上只能推说不大清楚。 终于到了陈菁在此地的房子。谢书记急匆匆进屋，看到陈菁在喝红酒。 他觉得不可思议，“谢阳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知道了还有心情品酒？ “知道了。”陈菁又喝了一口，才将酒杯放下。 然后问道，“你去看他了？” “没有，我不想看他狼狈的样子。”谢书记叹气道。然后问陈菁，“你呢？” “我为什么要去看，纯心让自己不好受吗？”陈菁冷笑，“你看起来倒是很心疼啊，是心疼他被抓呢，还是心疼亲儿子被人骗了？” 谢书记又叹气，很苦恼，“我并不想看到今天这个情况。两人本来可以当兄弟，何必闹成这个样子。谢阳为何要走上这样的路？我无法理解。但是这肯定也有我们的错，他品性应该也不坏，但是心理上面可能没有调整好。我刚刚一直就在想这个问题，这是最容易说通的。” “那你倒是不如说他根子就是坏的。”陈菁一针见血。 这针可真是把谢书记给折疼了，他不高兴道，“你怎么要这样说话。那也是我们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谢文国！”陈菁终于被他这幅态度激怒了。 她本来只以为这人是在小事上面糊涂，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明白人的。还是知道疼亲儿子的，结果现在这状况了，还在维护谢阳。 陈菁觉得自己眼瞎了。 她记忆中的丈夫不是这个样子啊。年轻时候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是多少人理想的丈夫。 不，也许是自己从未看清楚。怪只怪当初两人相处时间太短。生完孩子之后就分开了。 分离在了感情最深刻的时候，时间的美化让自己对他的印象越发的完美。甚至在谢蔺和他发生冲突的时候，也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丈夫没错，是儿子没有受到良好的教养。所以也做了很多伤害谢蔺的事情。 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人就是个糊涂蛋！自私自利，没有担当。 谢书记被她吼懵了，“我哪里做错了？什么叫只是我的孩子？那孩子也喊你妈，你们也相处了几年。你忘了你们那个时候感情多好？” 这可真是让陈菁更烦了，“别提了，想起来就烦。疼错人难道是很好的体验吗？我疼的是我亲儿子，不是谢阳！” 谢书记觉得她这想法很不好，“你这话太过分了。是不是亲生的难道那么重要吗？付出的感情就能这么容易收回来？” “不是你十月怀胎，你当然能说这种话！”陈菁生气的看着他，“我怀孕的时候多辛苦，我生孩子的时候痛了多久？我这么辛苦生下的孩子难道就不应该疼吗？当初在国外，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带孩子一起出来探亲。” 陈菁很后悔，自己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不会教育孩子。所以在认回谢蔺后有些不习惯，就想着把他教成自己心目中的孩子。谢阳一个别人的孩子都能这么优秀，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是个小混混模样的人呢？ 现在才发现一切错了。 谢书记被怼得无力反驳。孩子确实不是他怀孕生的。他体会不到那种痛苦。 他只知道在那漫长的岁月中，陪伴才是最重要的。而陪伴他的是谢阳这个儿子。 不说一开始就是当亲生的来养的，就算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亲生的，在那漫长的时间里，这份父子亲情也早已和亲的一样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不管如何，已经是我们的孩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们毁掉。谢阳一旦坐牢，以后就没有未来了。即便你对他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能否看在我的份上，和我一起帮忙。我们可以去劝劝谢蔺放他一马，再看看能否请好的律师来。” 陈菁没说话，而是走过去又倒了一杯红酒，这次喝得比较多。一口就喝完了。“送他进去的那些证据，就是我去找的。” 谢书记：…… “你说什么？” “是我要送他进去。”陈菁很是骄傲的仰着下巴，“拿着我的钱我的人脉，去害我的儿子，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才能继续忍下去？” 谢书记站起来，身体在发抖。盟友突然变成敌人，这让他本就经历打击的精神有点儿无力支撑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 “难道不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吗？我是对谢蔺不好，但是不代表我就不认他了。谢阳敢这么做，凭什么？凭着你对他的偏爱吗？哪怕是养一条狗，我养个三四年也养好了。他在国外留学时候，一切都是我安排打点的。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给他介绍豪富当朋友。教他在外面生存打拼的经验。” 说完她一笑，“他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拿着这些去当武器，伤害谢蔺。你觉得我能忍着吗？老谢，你知道维护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能护着我的儿子？” 这种话你儿子、我儿子的论调，明显的就是将两人关系设定成对立面了。 他们已经选择好各自站队了。 谢书记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知道谢阳肯定是做错事情了，也很让他失望。他肯定会对谢阳发脾气，严厉的教训这个孩子。肯定会想办法补偿谢蔺的。 但是他没想过陈菁会这么做。 罪不至此啊。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我们应该先商量的。这一切本来可以不用到这个地步。一家人之间，何至于此？难道我们这个家族受的苦还不够吗？”谢书记质问道。 陈菁道，“这都不是理由。反正这事情我已经这么办了。你自己做出选择吧，要是好选择护着谢阳，咱们就离婚。” 谢书记都要站不稳了。什么叫做离婚? 陈菁不和他多说，只让他自己考虑清楚。然后做出选择。她这次真的膈应道了。 谢阳犯错之前，她还可以念着老谢的心情，认下那个孩子，就当养了个干儿子算了。但是现在是忍无可忍了。 这种人就是养不熟的，养在身边都觉得膈应的那种。 更何况陈菁也要考虑谢蔺的心情。她还想着认回谢蔺呢。毕竟自己那些财产可不打算捐出去。她需要继承人。 因为这次争论，谢书记愣是一下子没有下决心。他在房间里两天没出门，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才虚弱的走出来了。 陈菁的保姆给他做了吃的，他吃完之后有劲儿了，又回房间去洗漱。然后让林秘书联络陈菁，想和陈菁谈话。 陈菁的答复是，做好选择再见面。不想再进行无谓的争论。 “她真的变了。”谢书记也发现自己记忆中的妻子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 这事情真的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还是没想过要离婚的事情。离婚是大事情。 现在要解决的是谢阳的事情。 既然陈菁不愿意帮忙，他只能自己四处找人了。首先要找的自然是谢蔺这个苦主了。只要他网开一面，这事情有转机的几率就更大。 谢书记心里知道，这样对谢蔺不公平，委屈谢蔺。但是和委屈比起来，坐牢显然更严重。 家里的事情不应该闹到这个份上。 谢蔺在公安局忙碌两天，该他这边配合的事情可算是忙完了。后面就是走程序了。虽然谢阳还是闭嘴不说话，但是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一切都已经明了。 这次这个案子不止可以破解，谢蔺之前被人骗走的款子，也能回来一批。对于谢蔺来说，算是很好的消息了。 接下来他要安排如何招待苏楠的事情了。 他刚一回公司，就看到谢书记了。这人竟然站在他公司门口等着。只是也挺厉害的，这么快就知道他的地址了。可能是陈女士告诉的。 谢书记看到谢蔺的时候也是心虚的，毕竟那天刚见面，自己就误会谢蔺离开。但是谢书记是一个要在孩子面前有绝对权威的人。所以哪怕心虚，他也认为自己不应该认错。自古以来，哪有父亲给儿子认错的。 他走过去喊住了谢蔺，希望和谢蔺谈谈。 谢蔺道，“谢书记要谈什么？替你儿子给我道歉呢，还是想求情。不过不管哪样我都不会接受。” 谢书记只觉得这母子两个真是像。什么你儿子我儿子的，搞得一家人都不亲了一样。 面对这种脾气，他心里很不满。但是现在这个时刻也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了。他准备好好的和谢蔺谈谈。“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当初的误会已经无法挽回，我们应该朝前看。谢阳是犯错了，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也很生气很痛心。这个孩子我教养这么多年，出了这样的问题，我是要负责的。可是我们不该直接送他进监狱啊。一辈子就毁掉了。你的父亲我，曾经在那个地方待了十多年，我太明白那种感受了。而他这次是要留下案底的，以后前途也要毁了。” 谢蔺道，“所以这也要怪他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华国，是一个法制国家，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如今你倒是要让我罔顾法律了？” 谢书记被打了脸，底气不足，也有些恼羞成怒。 “你就真的打算要把他逼上绝路吗？你就要这样吗？” 谢蔺笑了，“不是我，是他自己要选这条路的。我何不成全他？”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谢书记想拦住他，被程虎拦住了。程虎是真的生气的。这是什么爸啊，竟然为了外人来伤害自己的亲儿子。都这时候了，还要维护另外一个孩子。他哥太委屈了。他以前还怀疑哥不够聪明，不会讨人喜欢。真的太委屈他哥了。就这种爹，真的没必要讨好啊。 谢蔺还是被膈应到了。有时候血缘这种东西，是可以不在乎不要。但是和陌生人还是有点区别的。比陌生人的影响要大一点。他给苏楠打电话，寻求安慰。顺便报喜。 “都解决了，这案子是水落石出了。不止如此，我当初被骗走的钱还能回来一批。到时候能加大生产了。” 苏楠一听钱还能回来，心里也替他高兴。这可是额外的流动资金啊，对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来说帮助太大了。 双喜临门了。 “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苏楠怀疑谢阳的家人不会这么算了。 谢蔺道，“是来找过我，让我放他一马。我都不想理会。没事儿。这事儿定下来之后，他们也不可能为了这事情就闹。他们还是要脸的。” 苏楠放心了，然后告诉谢蔺，自己再过点时间放假了也过去那边。 这真是谢蔺最想听到的消息，瞬间那些不好的心情都消散了。 程虎看他出来之后，一下子脸色就变得特别好了，顿时稀奇不已。“哥，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难道是谢阳那边判刑很重？ 谢蔺轻轻的叹了口气，“和我对象通了个电话而已。你不懂的。” 程虎很不服气，“哪里不懂了，我也是有过对象的！” 谢蔺点头，“对，有过。” 程虎总觉得他这是在内涵自己。 谢书记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在谢蔺这边吃了闭门羹，也没脸继续纠缠。于是自己开始找人脉。 只是他管理的是安阳，在外地来了，别人给面子。却也不会太给他面子。比如这种枉顾法律的事情，谁会管？ 所以谢书记就一直在失望中度过这几天。 一直到谢阳这事儿已经没有拖的机会了，他才不得托关系找了最好的律师。 律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种正确确凿的情况下，只有谢阳自己认罪，且态度良好，才有转机。 毕竟这个组织虽然办了很多坏事 ，但是谢阳只涉及了这一个案子。其他的案子和谢阳没关系。 而谢阳这个案子又是和谢蔺有关的。归还谢蔺的损失，对谢蔺进行补偿。后面量刑就不会太高了。 谢书记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坐牢，心里只觉得难以接受。 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和律师一起去见谢阳。 谢阳果然已经很憔悴了，谢书记看到他的那一刻，又生气又心痛。 “你为什么要做傻事呢？谢阳，谢家亏待你了吗？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现在这样难道就好受了？” 谢阳看到他就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的，但是他嘴里喊的还是，“爸，真的不是我，我没做过。你相信我。” 律师都听不下去了。这意志真的够坚定啊。嘴很硬。可惜证据确凿，要不然没准还真能翻盘。 谢书记道，“一切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阳阳，你的事情以后我再和你谈。现在要解决你这件事情。你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就是认罪。” 谢阳整个人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爸也会说出这样的结果。他不该是给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吗？ 一直以来，谢阳所了解的谢家就是很强大，有钱。 任何事情都能解决一样。所以现在谢书记的表现让他无法接受。总觉得还没到这份上。 旁边的律师为他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分析了他的处境。 如果认罪，坐牢的时间就不会很长，三年以下就很好操作。甚至表现好，很快就能出来。 至于案底，也没关系。谢书记到时候让他出国去。在国外就一切都没事了。从头开始。 这样分析下来，似乎还有未来。 谢阳总算放松了，然后开始流眼泪，痛苦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他表示自己并不想害谢蔺的，当时谢蔺总是和家里人闹矛盾，爸妈不让他在外面做生意，谢蔺就是不听。 “每次爸和我抱怨谢蔺在外面的事情，我心里就很担心。我想着让他吃亏，他可能会知道家里的好。所以我联系了那些人。我原本只是让他们给谢蔺一个教训，并没有想到他们会那么狠。骗光所有。我就很害怕，不敢告诉你们。而且我想着谢蔺什么都没了，就会回家了。虽然损失了钱，但是家里也不缺那些钱。我没想到谢蔺会这样在乎……”他懊恼的哭着，痛哭流涕。 谢书记心里本来很生气的，但是听到这些话，也开始眼睛泛酸。 其实这两天他也一直在后悔，觉得当初要是没找回谢蔺就好了。谢蔺这个孩子注定和自己没有缘分。找回来了也不认自己。反而还失去了谢阳这个孩子。也和妻子之间产生了很多的裂痕，让这个完美的家庭再也不复当初。 他们当初一家人多让人羡慕啊。 也是自己当初的烦恼，影响了谢阳。所以才让他犯错了。 谢阳愿意认罪，律师开始积极为他奔走，处理这件案子。 这消息自然也很快通知谢蔺。 谢蔺听到谢阳认罪，以及那些可笑的作案动机，差点笑出声了。“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难道以后他捅我一刀说是为我好，这样也行？” 公安告诉他，作案动机还是有点影响的。 谢蔺道，“他会找律师，我不会吗？” 挂电话之后，赶紧让人联系最好的律师。 陈菁也知道谢书记干的好事了。也气笑了。她以前还以为老谢教育孩子就是严父呢，之所以疼谢阳也是因为谢阳乖巧不犯错。所以才没有教训谢阳的机会。 原来不是啊。 谢阳犯错了，不教训，还要包庇。看看这奔走的样子，这真的是慈父。可惜这仁慈的对象不是她儿子，就很让人膈应了。 陈菁立马通过自己的关系，直接找了个律师团队过来。 然后和谢蔺通电话，“我知道你现在还生气，现在我也不想和你争论。老谢已经给谢阳找了律师了，你这边要是不找肯定要吃亏。我给你找了个律师团队。” 谢蔺笑道，“到时候这些人临阵倒戈怎么办？”显然不信任陈菁的好心。 陈菁真的要被这儿子气死了，“你以为港城那边怎么那么大动静？不管你信不信，都是我找人去查的。我是和你没怎么相处，但是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总比谢阳要亲。我难道还真的不管你？这次我们一起把谢阳送进去。算是给你出气了。” 谢蔺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实在点，不和她堵这口气了，“谢阳借着你的势才干成这些事情，这次也算是你为他赎罪吧。” 陈菁：…… 她当初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这个脾气，早就在国外另外成家再生了。 后面的一切就是双方律师的较量。 谢书记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局势扭转。然后通过各种论证来证明谢阳动机不纯，毕竟除了第一次的骗局之外，还出现了第二次，只是谢蔺机警才反杀了那个骗子组织。 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人两次同样恶毒的手段对付一个人呢？ 虽然中间出现波折，但是谢阳的认罪以及后面的狡辩，也算是给这个案子更快的落实了。 这件案子的进展后面就进行得很顺利了。 谢蔺还让律师替他向谢书记道谢。感谢他劝说儿子认罪。认罪之后还狡辩，试图逃避法律的制裁。 谢书记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心急如焚，反正直接晕了。人还是林秘书送去医院的。 谢蔺就不知道这些问题了，他去接自己对象了。 这次苏楠是和林淳一起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出差。两人是制定了明确的计划的。不过苏楠也和林淳说了，自己可能要放两天假，和自己对象约个会。 林淳表示很理解，“这是应该。”这种长距离的恋情，还能只相处两天，老板已经很理智了。 果然理智的人才能发财。 林淳想着自己以后处对象也要这么理智。 南方的天气这会儿还是很暖和，苏楠熟知这边的天气，所以火车上就换了单薄的衣服。又给自己化了个妆。掩去几分远途的疲惫。 还没下车，她就看到车窗外跟着车慢性的速度走动的谢蔺了。他找准了车厢，往里面看。 苏楠笑了笑，拎着行李箱走了下去。 谢蔺第一眼就看到了，然后帮着接行李。“这边其实什么都好买。” “有些必须带的。”苏楠道，然后回头找林淳。 林淳都不好凑过去了，见苏楠回头才过去。谢蔺也正经的打招呼。 又和苏楠道，“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还是之前住过的。你先休息休息。” 林淳道，“苏总，我想请两天假去看我这边的朋友。”她之前也是在这边待过很久的。也有些自己的人脉。 苏楠点点头。正好要去了解童装品牌，是要找一些业内的人。 谢蔺立马客气的说外面安排了车子，让人送她先去放行李，后面再送去找朋友。反正这车就给她服务了。然后把人交给程虎了。 苏楠笑道，“你准备得真是周到。接两个人，安排两辆车。” “我是准备留一辆车你用的。”谢蔺很正经道。 苏楠也没戳穿他了，笑着道，“那还不走？” 两个人就方便很多了。去酒店放了行李，谢蔺在楼下等着，苏楠就自己去梳洗。然后一起用饭。 谢蔺也趁机说起了自己这边的具体情况，有些电话里面说不清楚的，这会儿正好都说了。 知道是谢蔺的母亲，那位陈女士帮忙的，苏楠倒是和舒了一口气。好歹也没有想的那么差。 “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怎么相处？” 谢蔺给她加热水，然后很淡然道，“以前怎么样，以后怎么样。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家长的管教和照顾了。不过确实没那么膈应了。要不然我还真的要以为自己上辈子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楠道，“你上辈子肯定也是好人。” 谢蔺笑了。心里美得很。 在酒店里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谢蔺就来接她去看新房子。 苏楠以为就建设一个别墅就行了。但是谢蔺竟然还比她想的要多。不止别墅，还修了好大的院子，什么停车的，游泳健身的，孩子游玩的地方。还有一些空地留着以后想建设的时候再用。这么大的地方肯定要人管理。还加上了保安室，保姆房之类的。 苏楠：…… 按照谢蔺的说法就是，这边以后有发展前景，趁着现在地皮便宜，先建大一点。免得以后想建设也找不到地方。 不得不说他真的挺有眼光的，这地方以后确实发展特别好。有钱也不好买地建房的。 想想上辈子她好歹也过过富贵日子，但是这种房子还是没怎么住过。她一个人住，自然不会去住这样的房子。是住环境好的别墅小区里面的。 后来周家倒是买过这样的房子，但是都是周家人去住。她都不去的。 住这样的地方，若是没有几分底气，就只觉得压抑。 苏楠现在倒是觉得自己挺有底气的。因为她自己也建得起。她自己有这样的资本了。所以哪怕谢蔺建设得再好的房子，让她去住，她也能很放松自在。 她问谢蔺钱够不够。别把投资资金往里面放。 谢蔺道，“这房子又不是一下子建好的，这不是得慢慢来吗？钱自然是够的，而且马上还要进一笔账。” “对了，你哥不是做建筑的吗，到时候让他来帮我们装修。其实我也想建议他来这边看看。这边的环境更适合他那一行。” 苏楠道，“这个不大容易，他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家和安阳本地人。人家不一定愿意跑这么远来。而且我哥也不想离家里远，怕照顾不了老人。不过我会建议他的。” 机遇这种事情还真的就是可遇不可求，所以苏楠觉得谢蔺的建议有道理的时候，也会认真听取。 以前没想过是因为她觉得这边没什么熟人，很容易吃亏。现在这边也是有熟悉的人互相照应了，也可以来试试。 苏楠也不会认为这样就会欠了谢蔺什么人情。在她看来，这样的关系互相帮衬也是正常的。她如今也是有实力帮助谢蔺的。比如自己在外地开的那些直营店，加盟店，谢蔺以后要去开店，去了外地，都可以找她的人帮忙。 这两天的时间，两人也没到处去，而是聊聊天，时间也同样过得很快。 两天后苏楠就忙碌起来了，因为同行的有林淳，谢蔺也不想让苏楠的员工觉得苏楠以公济私，所以并不好跟着。只安排了程虎给她们当司机，打下手。 他自己倒是关心了一下谢阳。 谢阳的案子已经开始正式走程序了，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了。 等程序走完，就要法庭宣判，然后正式进监狱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说，三年以上是有的。考虑到涉案金额之大，争取五年以上。 办案公安又顺口提了一句，谢阳的父亲目前在医院里面休养。 谢蔺嗯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就不管这事儿了。至于去探病？那是不可能的。 陈菁倒是去探病了。 意气风发的丈夫看起来衰老了很多一样。陈菁觉得自己和他真的不合适了。老谢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她也无法理解老谢的心情。 她在意的是怀孕的辛苦，是自己的血脉相连。老谢更在意的是那艰苦岁月中的陪伴。 如果谢阳和谢蔺是一个人，那么这就是完美的家庭。但是现实恰恰就不是。 所以他们已经到了分开的时候了。 陈菁在医院照顾了他几天，谢书记几次想说什么，但是没开口。也许是想斥责她的狠心，也许是想再求求情。 但是终究是没开口的。 等他稍微好点之后，就说要办理出院。 陈菁和他说了谢阳的结果。谢书记没忍住，眼眶红了。嘴里念叨着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陈菁道，“离婚吧。咱俩想法不一样，不适合在一起了。” “你怎么能轻易的说离婚呢？”谢书记怒声质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信国内没人离婚。过不下去不离婚，难道以后有还要等着当仇人吗？我把谢阳送进去了，你能对我没意见？你维护谢阳，我难道就能没有意见？你我都明白，过不下去了。不要再闹得难堪。我们这段夫妻缘分，可能二十多年前就应该结束了。” 谢书记连番遭受打击，整个人都颓丧了。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就和谢蔺所说的，两个人都是要脸的。纠缠不起来的。 当一方铁了心要离婚的时候，这婚也得离。于是两人准备回去和平的办理手续。 其实也没什么手续好办的，那时候还不是很流行办结婚证呢。两人虽然办了，但是现在都找不到了。不过去办一个离婚手续也是更正式一点罢了。 这一切谢蔺是不知道的。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 反而是两人的秘书为此操碎了心，只觉得变化太快了。曾经多么要好的夫妻，如今竟然分道扬镳了。 优秀的儿子还进了监狱。 这个家庭以后就真的散了。 林秘书心疼自己的领导以后就要过上孤家寡人的生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以后这工作好不好做。 而且被谢阳的事情影响，也不知道领导的工作是否还能继续顺利。 苏楠在南方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在这边了解到了如今国际上面的一些国际童装。也通过这边批发市场的考核，了解了和这个市场的需求量。 至于设计方面，苏楠倒是有自己的考量。肯定不能只追求时尚的，这会儿年轻人可能对于时尚开始追求了，但是对于孩子，更多的还是舒适性和安全性。 所以苏楠不打算追求设计款式的潮流，准备把更多的心思加入面料中去。打造安全舒适为口碑的童装品牌。 接下来她还要去海城走一趟，等开春了再去首都那边转转。 她要回去的还是，谢蔺很舍不得，然后问她过年在哪里过，是安阳还是回老家去。 苏楠道，“这个还说不准，我父母肯定是想我回去的，但是奶奶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大冬天赶路。所以可能要接家里人来安阳过年。” 谢蔺笑道，“一家人过年挺好的，肯定很热闹。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热闹的过年。” 苏楠：…… 苏楠最后想了想，就道，“你要是有空就回安阳过年吧。要是我父母来了，没准有机会见一面。当然了，也要看你有没有时间。” “当然有时间！”谢蔺笑容都来不及收，“过年是大日子，见父母更是大日子，这两日子凑一起，天大的事情也得空出来。” 苏楠笑道，“别贫嘴了，你自己安排吧。” 让谢蔺见自己父母，苏楠也是有考量的。既然目前谈着不错，肯定也会考虑以后。所以先让家里人掌掌眼吧。 经过了曾经那两段失败的感情之后，苏楠觉得婚姻方面还是要考虑家里人的想法。只有双方都觉得好，这段关系才能少很多挫折。谢蔺这边既然不用考虑了，那就看看她爸妈这边。 送了苏楠上火车之后，谢蔺就回公司去安排自己的工作。比如自己要提前休年假之类的。 程虎道，“哥，你干什么要提前放假啊？你不是一直说过年没意思，上班才好吗？” “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我能和现在的我比吗？”谢蔺道，“等你处了对象，你就知道了。” 程虎：…… 他发誓，年后就处一个，而且处个南方这边的，以后方便每天约会，酸死某些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03章 ◎迫不及待见家长◎ 苏楠和林淳坐车直奔海城。这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 但是因为临近过年, 街上依然很热闹。各大商场倒是都是人。 两人先去了自家在这边开的直营店。店里生意也是非常好。新出的羽绒服很受欢迎。林淳设计的主打款更是爆款。 苏楠觉得现在就是消息传递不够发达，要不然青春年华的名声应该会更加明显。 作为国内的品牌。青春年华规模肯定比不上很多国营大厂, 但是在销售方式上面, 已经领先了。 而且还是专门做年轻人的品牌。有自己的固定的客户。每季度出来，衣服都不愁卖。 就苏楠现在所了解的情况，很多人觉得穿一身青春年华就很时尚, 很酷。 但是苏楠知道这也是暂时的。等以后国外的牌子进来了，竞争就大了。 所以出口这条路, 苏楠也是一定要走的。 看了直营店之后, 苏楠和林淳就去各大百货, 调查这些大城市的市场。 这会儿的人的生活已经比前几年要好一些了。至少物资上面开始丰富起来了。买东西也会挑剔得很。 跟着父母一起来买衣服的孩子也很挑剔，喜欢时尚的衣服。哪怕父母不同意买, 他们也会坚持。 苏楠和林淳道，“因幼儿的衣服以舒适健康为主。孩子的衣服设计，还是要有时尚色彩。”至于二者如何结合, 就看设计师发挥了。 林淳将这些记录下来, 然后也购买了一些市面上的衣服作为样衣，让设计部的人更了解目前市场行情。 百货商场里面人潮涌动，两人拎着东西挤进挤出也很困难。 苏楠兴奋道，“这就是我们最喜欢的市场啊。这购买力真好。” 和安阳比起来, 这地方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南方还在发展, 虽然知道未来会发展很好, 但是现在是比不上这里的。这地方展示出来的繁荣, 太吸引人了。 她心里想着，以后也许可以来这边开公司。等资金再充足一些, 还是要来这里占一席之地的。 两人办公务的同时, 也准备买一些礼物带回去。马上新年了, 总要给家里人买点好东西。 林淳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但是她也答应同事带点东西回去。两人一起挤着去各大柜台。给家里人，包括谢蔺都买了东西。让她自己也准备买一些好用的化妆品护肤品。 正挤着柜台呢，突然身边一对夫妻也挤了过来。苏楠正想给人让让路，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什么，然后看了过去。“刘光辉！” 那男人一听这名字立马看了过来，就和苏楠对上了视线了。 还真是啊！ 苏楠瞪大眼睛。刘光辉看到苏楠的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很快似乎也想起来这个人了，然后立马有些慌了，拉着自己的对象就走。 苏楠立马追了上去。 这刘光辉就是对李兰馨始乱终弃的那个知青！ 这男人竟然在海城，难怪安阳那边那么久，就没碰到过呢。 现在碰到了，可不能把人放走了。把人家李兰馨害成那样，现在还想跑？ 商场里面人很多，苏楠想追起来也麻烦，只能不远不近的跟着。最后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进一所大学了，她也没办法跟进去。 苏楠看了眼大学的名字。是一所外语学院。 苏楠记了下来。 林淳也追了过来，问她出什么事情了。 苏楠道，“遇着过去认识的人，有点恩怨。没想到人跑这么快。” “那现在怎么办，要进去找人吗？这时候寒假，还在里面的大概是家树。” 苏楠不准备进去找人，她毕竟和刘光辉没什么关系。找到人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她倒是可以提前摸底。免得这人跑了。 所以苏楠拿了点年货送给门口保安，打听刘光辉的名字。“我和他是老乡，安阳人。正好过来出差，家里人让过来看看他。” 保安大叔一听刘光辉的名字，立马就知道了。“啊，这是我们侯主任的女婿妈，当初在这读了几年书，然后留校了。他命好啊，竟然被我们侯主任的闺女看中了。” 原来当初刘光辉回城之后，就考上了海城这边的大学。 这倒是不奇怪，这也刘光辉要是没有一点长处，也不会吸引李兰馨了。李兰馨也不会因为是个城里人就看上的，也是会挑的。此人脑子还算不错，又善于经营，心也特别狠，这样的人确实也容易混出头。只是这种人过好日子，真的挺让人不甘心的。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否知道他的过去。 苏楠觉得大概是不知道的，哪怕知道，估计也是抹黑李兰馨了。 离开大学，苏楠就找了个电话亭，给李兰馨打电话。至于要不要过来找刘光辉算账，就看她自己的了。 听到刘光辉这个名字，李兰馨也是怔了片刻。倒不是还忘不掉这人，而是因为这人仿佛离自己已经很远了。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听到苏楠说的情况后，李兰馨犹豫了一下，决定等年后去找他。 “他已经是个不重要的人了，眼下对我来说，工作最重要，家人也重要。马上过年了，我还是想让大家过一个轻松的年。等开年了，就去找他算账。” 苏楠见她这么安排，就知道这是真的想开了。 人有了别的路子走，就不容易钻牛角尖了。也能放下那些不好的事情。不过即便李兰馨不来找刘光辉的麻烦，她也是准备写举报信揭穿此人的。李兰馨不知道，她却知道上辈子李兰馨死了，而此人却过着好日子呢。 她赞同道，“行，到时候需要帮忙，尽管说。” 李兰馨不将此人当做一盘菜，苏楠自然也不会因此影响工作计划，接下来她就继续自己在这边的工作，然后买票准备回去。 倒是刘光辉那边日子不好过，妻子怀疑他做了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被人找上门。然后马上过年了，妻子要将他赶回老家去。刘光辉不想回安阳过年。除了头年为了争面子，把人带回去见了家里人之外，后来每年，他都不想回去了。 讨厌那个让他穷困的地方。每次回去之后，他这位海城高知家庭出身的妻子就要酸他。这让刘光辉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打击，干脆就不回去了。他努力忘掉那边的一切，包括那段可耻的婚姻。 今天见到苏楠，真是一场意外。 都怪他当时太过于惊慌，反应有点儿猛烈，现在被人怀疑了。 刘光辉大冬天被赶出门外。也不敢离开，只能站在门口认错。并且开始编造一段谎言。 “曾经是谈过一段，然后发现对方只是看中我的城市户口，所以我才分的。分手之后，她总是纠缠我，今天看到的那个人和她认识，我怕她知道我的住所会继续纠缠，所以才跑的。” 也不知道在外面受冻多久，妻子才开门将人放进去，“我倒是知道你和她没什么，那么漂亮的女人，穿着打扮那么有气质。如果你们真的谈过，你也不会放弃她和我在一起。”虽然这有点儿长别人志气，但是苏楠的美丽和优雅的气质，确实太扎眼了。让人无法昧着良心说话。 “她哪里比得上你。”刘光辉笑道。心里却想着，也没想到苏楠会变成这样。 其实以前他也看上过苏楠，在那个贫困的村子里，美丽的苏楠就如同一抹靓丽的风景一样，深深的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他也不例外。但是他比别人都要聪明。美丽的风景固然吸引人，但是回城之后，不怕看不到更多美丽的风景。所以他从心的选择了李兰馨。 当时他就很不看好苏楠和周彦这对，只觉得周彦傻，被家里人宠坏了。竟然会选择一个农村丫头。再好看又能如何？ 如今看来，后面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刘光辉虽然很好奇，但是也不敢去打听调查，他现在只想和过去割裂。生怕苏楠把他的消息传回去了。又想到苏楠和李兰馨关系不大好，也许也不会传回去。 最差的结果就是李兰馨来闹。但是她一个乡下丫头在这大城市里，也不可能斗得过他。 苏楠结束了海城之行，就往回赶了。马上过年了，再不走就怕车子停运了。至于首都那边就只能等年后去了。 今年老苏家已经商量好了，为了苏奶奶，所以老苏家全家人都来安阳过年。不止苏楠一家，连二叔一家也过来。老人家年纪大了，还能一起过几个年呢？ 至于住的地方也方便，家里住不下，还能住厂里的宿舍。到处都能安排。 老苏家的人自己也早早的准备起来了。家里还拾掇的拾掇。菜地啥的则交给村里请的工人。 然后大包小包的就准备出发。还和李家人碰上了。 因为今年李兰馨也接李家两老去过年。以前也提过，只不过一直没想着去。总担心没面子。但是李兰馨今年在厂里忙，不打算回来过年，李家嫂子担心这关系以后就远了，所以劝公婆过去过年。正好听说苏家全家人都进城过年呢，于是就一起了。 李家如今和苏家是一条心的，心里别提多感激老苏家对李兰馨的拉拔了。 哪怕苏楠她妈李秀芳多少次强调，这是李家闺女自己的本事，李家人也觉得还是感激人家。闺女以前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要是没有苏楠给机会，这本事也就培养不出来的。 只是他们家如今也帮不了老苏家什么忙，也没有报答的机会。 李母握着李秀芳的手，“大嫂，说起来我现在真的是一点遗憾都没了。没啥操心的。只等以后我家兰馨再找个好对象，我啥也不愁了。” 这可说中李秀芳的心坎里去了。谁说不是呢，她也不为孩子们的前程发愁，就是发愁孩子们的个人问题。 三个孩子，两个都不顺。 倒是听楠楠说找了个对象了，也不知道咋样的，好不好。哎…… 两人欢喜中带着点点愁绪，一路向着安阳而去。 苏楠可算是赶在老苏家人面前到了安阳。 她还给家里打电话，听说家里人出发了，算着时间，立马就安排车子准备去接人了。临出门前给谢蔺也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程虎，说人早就放假回来了。把他一个人扔在那边过年。 苏楠笑着安慰他两句，这才挂了电话，嘴里念叨着，“也不知道到安阳没有。” 去车站一辆车接人都不够的，苏楠安排了厂里的车子一起过去。 李兰馨也跟着一起来了，也是来接她爸妈的。两人在路上就说了刘光辉的情况。 李兰馨道，“以前倒是挺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狠的心的。后来想明白了，这问了等于白问。不就是因为他自私吗？没啥理由。” 虽然已经放下，但是想到过去受过的苦。她也不准备这么算了的。人也不是泥巴捏的。也有几分心气儿。 “年后我就去一趟，这事情总要解决。” 苏楠道，“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咱给点颜色他瞧瞧。” 李兰馨笑了起来。心情是真的好。身边有了这样好的朋友，有好的事业，家里人日子也过好了，刘光辉那种畜生算什么？ 两人到了车站没一会儿，老家的车子也过来了。 老苏家人哗啦啦的一大群人下车了。 苏楠准备过去接人呢，就看着大哥苏柏也从候车室里面跑出来了，也是来接人的。只是提前到了。 两人还碰一起去了。苏柏道，“我以为你赶不回来。” “我以为你忙。” 兄妹两人闹了个乌龙。 不过老苏家人看到两人倒是挺高兴的。苏宝山和李秀芳两口子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儿女，念叨着瘦了，黑了。 苏楠道，“我才下火车，过两天就养回来了。” 李秀芳心疼道，“都辛苦，妈都知道。”不辛苦咋可能挣钱呢，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孩子们寄给她的钱很多，她也舍不得用。想着这是孩子的血汗钱，就不舍得花。宁愿自己种点菜卖钱。 所有人都挤上了车子。苏柏也借了车过来了，所以一点都不拥挤，还特别宽敞。连李家人也单独坐上了一辆车。双方分开行动。 李母坐在车里看着那几辆车开走，就很感慨，“看着真让人羡慕。个个都出席。苏楠真是个有本事的。” 她认为是苏楠先出来，然后带动了家里人来外面闯荡。自家女儿也是受益人之一啊。 她问李兰馨，“兰馨，你说你哥嫂子能有机会出来吗？” 李兰馨道，“苏家那边也不是都往外跑啊，苏栋不也在家里种菜吗？来外面要看合不合适。您觉得我哥方便出来吗？” “就让他在家里种地吧。”她爸李前进开了口。对于家里孩子很清楚，哪个能出来，哪个适合留在家里，他清楚。 闺女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他也看明白了。凡事不能强求。 另外一边，苏家人热热闹闹的到了老苏家这边，只见院子门大开。院子里的雪都被铲到了一边了。苏家门口也铲出来一条干净的路来。 一个年轻人正埋头苦干呢。 苏楠：…… 谢蔺听着动静一看，好家伙，好多人啊。 然后看到苏楠了，顿时笑开了花。朝着屋子里喊，“奶奶，伯父伯母他们来了！” 老苏家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苏楠连忙走过去介绍，说这是自己对象。“叫谢蔺，都处快半年了。” 老苏家人的眼睛顿时都放在了谢蔺身上。 小伙子这大冬天干活，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的。看着是个勤快的。身体也挺好的样子。模样看着也俊俏。 在苏楠介绍下，谢蔺拘谨的给他们打招呼。 然后迎接他们进屋里去。苏宝山板着脸没说话，李秀芳倒是想和这小伙子说说话，但是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就先进屋里去了。 等老苏家人带着各种眼光进屋去了之后，苏楠和走在最后面的谢蔺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到了这边想先来看看奶奶。然后看到门口到处都是雪，奶奶不好出门。就在这边干活。后来听奶奶念叨今天伯父伯母他们要过来。我这也不好直接逃走吧。回头奶奶还要觉得我这人是没诚意，没胆量呢。” 苏楠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就知道他口是心非的。 即便不是预谋的，但是赶巧之后，肯定也准备顺势就势了。 她没好气道，“说了会让你见我爸妈，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我还准备先和我妈他们仔细说说呢。” “我就想着……没准他们能让我在家里过年。” 听到这话，苏楠就有几分心软。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这边没别人和他过年了。 “算了，见都见了。不过什么印象，我可不敢保证。” 谢蔺笑道，“我都懂，以前我在村里见过。那会儿处对象之后，男方就要积极的去女方家里干活。丈母娘和老丈人看着保管满意。” “你套路还挺多啊。”苏楠惊讶。 谢蔺道，“我又不傻。为了娶媳妇还不积极点，那得傻成什么样子了？” 苏楠见他说得这么义正言辞的，顿时感慨他的脸皮够厚。于是也不和他扯了，赶紧进屋去。免得家里人还以为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 家里人正围着奶奶说话，奶奶高兴的看着自己的儿孙们，脸都笑出一朵花了。 她一个劲儿感慨，说都怪自己身体没用。连累他们这么奔波。 二婶陈月英立马大嗓门道，“妈，咱这是沾你的光，来城里过几天好日子呢。巴不得您老以后都在这边过年，咱每年都来玩几天。” 苏奶奶如今心情好，对这个二儿媳妇也渐渐的看顺眼了。 “你还差好日子？几个孩子都出息呢。苏栋种菜种得好的，苏柳现在也是当厂领导。苏林可是大学生呢。” 陈月英听着老太太的话，顿时满脸骄傲，那得色是掩盖不了的。 家里人说着热闹呢，谢蔺已经拎着茶壶过来给他们泡热茶了。 看他这么有眼色，老苏家人虽然嘴上没说啥，但是心里还是有好印象的。 经过了周家那家人，他们现在就不想找特别端着的女婿。再好的条件，他们也不想伺候了。以前啥也不懂，只觉得可能这就是城里人的性子。现在懂了，这种在娘家人面前端着的女婿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女方家庭，看不起家里的女娃子，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对女娃子好的。 只有谢蔺这种能放得下面子对待女方家人的，才能继续观察观察。 还别说，谢蔺这是歪打正着了，这要是真听了苏楠的，在家里等消息。老苏家人还不一定能有多好的印象。顶多就是尊重苏楠的喜好，不会棒打鸳鸯罢了。 因为印象好，李秀芳也热情的招呼他歇着，“都是家里人，不用搞这些。你过来说说话。奶奶刚刚一直夸你。” 谢蔺还是坚持给每个人都倒了水，然后过来了。坐在苏楠边上，任由着大家打量自己。 苏宝山咳了咳，想开口，不知道说啥。 李秀芳则问他多大了，哪里人，干啥的。家里几口人。 谢蔺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至于说家里几口人的，他就说自己现在一个人生活。 李秀芳听到他一个人住，心里有些心虚的欣喜。挺好的，闺女以后不用看公婆脸色了。老周家那两口子实在让人恶心坏了。她现在有阴影了。 又听说房子就买在这附近，走几步路就到了。更觉得靠谱了。就是在外面做生意这点挺不好的，离着远了，容易出问题。 谢蔺多会看人眼色啊，立马又表示，自己在那边只是暂时的。以后还要去其他有商机的地方发展，但是不管在哪里发展，家永远在安阳。 李秀芳对此没多说啥，只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 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疑虑的。她本人是倾向于自己女儿能找个安稳点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对象啊。 李秀芳问完话之后，谢蔺又被老苏家其他人给拉起来问话了。苏栋可关心他了，拉着他在一边说话，准备替自己妹妹好好的考察整个人。连苏柏都被叫过去一起了。面对两个舅子，谢蔺背后冒汗，脸上还要笑容满面。 苏楠看他那样儿就想笑，也不准备救他。 他自己找过来的，自己应付去。 不过不得不说，她对谢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对象尊重自己的家里人，也让她心情很好。 过了一会儿，去同学家里拿书的苏林，和从店里回来的苏柳也回来了。家里就更热闹了。全都往谢蔺身边围着了。 苏楠跟着母亲李秀芳，以及二婶二嫂一起在厨房里面做饭。 李秀芳才趁机问起谢蔺的事情。 “看着还成，你自己是个啥意思？” 二婶陈月英道，“大嫂，这还用问吗？都能带你面前来，那能不满意？” 苏楠笑道，“我虽然觉得好，可也希望大家相看一下。毕竟以后要是真成了，大家都要和他接触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04章 ◎丰收的谢蔺◎ 听到女儿考虑以后了, 李秀芳也知道她这是真的看中对方了。心里也是有着稳定的想法的。 上次处的那个公安可没有这待遇。 再想想那个小伙子，也是很用心的。 “他对你咋样？” 苏楠笑道, “我这也说不上来, 您自己先看看。” 李秀芳便也不再多问，她瞅着闺女这次挺认真的。都让自己观察了。自己这边要是同意了，估计两人也差不多了。 李秀芳一时间就更认真起来, 要替闺女好好观察一下这个小伙子。 外面谢蔺连自己小时候尿过几次床的事儿都要交代清楚了。 苏柏话不多，就和他谈论一些工作上面的事情, 来判断他这人是个什么路数的。做生意很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和人品。还能判断一个人的性格。这方面谢蔺自然应付自如。 倒是苏栋就很直白了, 一会儿说待会儿请他出去喝酒, 一会儿说带他出去见见男人的世面。 谢蔺时刻提高警惕，深怕被自己被带偏了。于是一律拒绝。 虽然有点儿艰难, 但是苏楠能有这么多人关心，他心里也挺替苏楠开心的。 而且这也多少弥补了他自己的缺憾。 他就没什么亲人关系。这以后成了，不也都是自己亲人了嘛？ 所以谢蔺和他们处着倒是挺好的。过了一会儿就说要去帮苏楠干活。 苏栋惊讶, “你还会做饭？真的假的？” 谢蔺道, “真的，我也是吃苦长大的人，什么都会做。” “小谢啊，真看不出来啊, 难怪我家妹子让你来家里了。” 谢蔺说自己很惭愧, 今天真的凑巧了, 啥也没准备。回头得亲自问问伯父伯母, 看他哪天正式上门比较好。他还准备了很多礼物呢，都没拿过来。 苏栋只觉得这小子厉害。 等人去找苏楠了, 他和苏柏道, “难怪能和咱家妹子处上, 这不是一般人啊。你看他说话滴水不漏的。” 苏柏捏了捏鼻梁，“聪明是聪明，就是不知道内里是啥样。” 苏柳道，“哎呀，你们担心啥啊，我姐如今也见过不少人了，她认定的总不会错的。”然后小声道，“说实话，当初完全是见的人少了。” 谢蔺是很想表现一番的，但是被李秀芳给赶出厨房了。 她还想和闺女说点私房话呢，凑过来干啥？ 再说了，家里其他爷们都没干活，让小谢过来，回头还以为自家多苛待女婿呢。 谢蔺没办法，只好往伯父苏宝山身边凑。 苏宝山是个闷葫芦，但是心里想法很多。眼神时不时的盯着谢蔺看看。 他一盯过来，谢蔺就问是不是要加水。要不要抽根烟。 搞得苏宝山都没啥想法了。只觉得这小伙子过分殷勤了。 不过这也确实让苏宝山体验了一次当老丈人的感觉。梅子家的女婿也很好，勤快人。但是木了点，不会来事儿。 以前那个吧，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也愿意交流，但是说话说不上两句。骨子里就和他们隔着一层似的。 也就这个有女婿孝顺老丈人的模样。 当然了，关键还是要楠楠喜欢。楠楠自己喜欢，人不坏，就成。 “伯父，今天真是赶巧了，我也没想着还有缘分能早点和大家见面的。从南方带了许多礼物还没拿过来呢。咱今天这见面肯定不算数啊。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再过来看看您和伯母？” 苏宝山抽了口旱烟，“这事儿不着急。” “这哪能不着急呢，我早盼着呢。还瞅着你和伯母有时间，带你们去南方玩。那边风景和这边不一样，还可以看海。到时候坐船出海玩。您还可以钓钓鱼，吃吃海鲜什么的。楠楠就很喜欢吃海鲜。” 苏宝山：…… 苏青山是真的心动了，瞅着他大哥，让他吱一声。回头没准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也能一块凑热闹呢。 “南方真的发展那么好？”二叔苏青山问道。 谢蔺点头，虽然才发展起来，但是国家政策倾斜。所以发展特别快。 爹妈疼的孩子肯定长得好。就这么个道理。反正以后肯定会更好。 大舅哥苏柏也坐过来了，听着谢蔺谈起那边的情况，也很感兴趣。 谢蔺就说起自己和苏楠在那边建的新房子也要完工了。回头请大舅哥帮忙去瞅瞅看怎么装修。正好大哥也能去那边考察市场。那边整天都在搞建设，真的很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苏柏还真的心动了。 搞事业的人知道哪里有商机之后，能不心动？ 可是看看自己的老父亲，他就犹豫了。作为长子，给父母养老就是自己的责任。他知道走了，肯定也有人替自己分担的。但是苏柏做不出来这种事儿。 以前让爸妈为自己操心太多，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如今怎么能再为了事业就不管责任？ 他笑了笑，没有表态。 倒是苏青山问道，“房子都建了？” 谢蔺道，“和苏楠处着的时候就开始建了，奔着结婚去的，肯定得把房子准备好。以后想住哪里都方便。这是我的打算，具体咋样还得看楠楠怎么想呢。” 苏青山偷偷给自己大哥点头，觉得这女婿实在。 厨房里的菜很快往外面端了。因为人多，差点都不够位置，谢蔺就带着苏栋去家里搬桌椅过来。 这一看两家住着还真的很近啊。苏栋甚至开始发散思维。这要是没成，以后见面多尴尬啊。 吃饭的时候，李秀芳倒是对这个小伙子很热情。 苏奶奶也夸他不挑嘴，啥都吃。 谢蔺特别感动，表示自己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热闹的聚会。每年过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总羡慕别人家这么热闹。今天总算是体验过一次了。心里特别开心。 苏楠：…… 果然李秀芳二话不说，邀请他来家里吃年饭。反正就多一双筷子的事儿。 老苏家人也觉得没毛病，人家没地方过年，难道还能真让人家一个人在家里吗？ 谢蔺也表现得很激动，很开心。特别感性的和大家发表了讲话，说自己今年真的过得特别值得。 然后又给长辈们敬酒。 趁着正热络，他又道，“虽然要来过年，但我年前还是再来一趟，给家里准备的年货都还堆家里呢。奶奶，伯父伯母，你们觉得哪一天合适点？” “就二十九吧，李秀芳也不含糊了。” “也就明天了。 ”二叔道。 谢蔺又给长辈敬了一圈。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切结束后，谢蔺也知道自己不该多留了，适可而止。得给老苏家人说话的空间。 苏楠出来送他，“你可真行。” 谢蔺道，“我是一片赤诚。好好表现有错吗，想让长辈喜欢自己有错吗？” 见苏楠一脸无语，他又道，“主要是想能得到家里人的祝福。咱两一路走得顺一些。我知道你怕麻烦，不想觉得麻烦。” 苏楠：…… 这还能咋办？人家为了这段感情努力，她还能拦着。倒显得自己欺负人似的。 但是苏楠心里还是满意的，她还真能不喜欢自己对象对自己用心点？ 特别是谢蔺说得对，她不喜欢麻烦。谢蔺让家里人都满意，自己也确实减少麻烦了。 这么一想，挺开心。苏楠见周围没人，垫脚亲他一口，“奖励你的。” 谢蔺：！！！ 可惜也就一闪而逝，都来不及反应和品味。好处就没了。 苏楠也不送他了，进屋里去了。 谢蔺站在原地美滋滋了半天，还是觉得遗憾。 只盼着老丈人和丈母娘都能满意，自己才算过关了，早点娶媳妇，争取更多福利。 老苏家也关起门来谈论谢蔺了。按着谢蔺和苏楠现在表现的这个情况，这两人大概是要成的。这就得好好考虑了。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他们还是很担心的。 二叔一家子上楼去陪奶奶，苏楠自己家就在楼下谈论这个未来女婿。 苏柏觉得他很有眼光，是个聪明人，有本事。作为朋友，他是很欣赏的。要是过去他要不放心，但是现在自己妹子也很有本事，所以倒是也不担心不匹配。“当然了，具体还要看爸妈咋说。” 苏宝山抽着旱烟看闺女，“你咋不说话？” 苏楠笑道，“这不是你们正说着吗，我听着就成了。” 苏宝山道，“你倒是有信心。” 苏楠道，“难道您不喜欢？不满意？” 苏宝山顿时无语了。总不能口是心非。 李秀芳倒是很喜欢这孩子的个性，各方面都还挺好。唯一的一点就是以后离苏楠太远了。总是在外面跑。总觉得不像一回事。以后容易出问题。 这一点，苏楠倒是有话要说，“妈，这方面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如果两个人心里有对方，哪怕不能经常在一起，也出不了问题。要是心里没对方，放在身边也看不住。退一万步讲，咱承受能力也不错。” “你这孩子说啥呢，我当然是希望你能一次选好。不折腾了。” “这些都说不准，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得看两个人自己未来怎么变。妈，这方面您真不用担心。而且真要是找个天天围着我转悠的，我心里也有压力。可能也觉得不合适。” 其实苏楠还真不是粘人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上辈子那段婚姻对周彦不满，也不是因为他工作太忙。而是因为他的心就没在家里。苏楠更看重的是心灵上的契合。心在不在自己身上，她能感受得到的。 就比如说谢蔺，人虽然不在身边，可他有个什么开心的事情，就要找她分享。遇着什么难事也会找她商量。 否则就他们见面的这点时间，两人也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 李秀芳见闺女自己都不在乎这方面，她怎么可能再说这个呢。那她这边是没啥问题了。只问苏宝山。 苏宝山道，“那，那就先这么着吧，日子还长着呢。现在看着还成。” 苏柏对着妹妹使眼色，这是都觉得好呢。 苏楠也笑了。 既然爹妈都觉得他好，苏楠也把谢蔺的具体情况说了。 之所以是单身一个人，不是没爹没妈，但是基本上差不多。 老苏家人才知道原来谢蔺还有这么复杂的身世啊。 难怪老太太打电话回去说的时候，总是不说清楚。说到时候让苏楠当面说。 李秀芳本来还觉得是不是太复杂了，以后会不会有啥麻烦。但是考虑到要是没这么复杂，自己闺女那是要面对公婆的。虽然小谢不在乎她闺女的过去，可他要是有爹妈管着，他爹妈肯定会介意的。到时候还给她闺女找不痛快。所以说，凡事没法两全。 又听闺女说了谢蔺的态度，她就算是接受了，“这方面男人自己明白就好，只要不在家事上面装糊涂让女人受委屈就好。” 接受之后，就更心疼这未来女婿了。哎，要真成了，她肯定疼女婿。当儿子疼。 第二天谢蔺的礼物是用推车推来，还真的是用堆着的。一家老小全顾上了，一个都没有落下。东西都送得满意，送人心坎上了。 别人没发话，二婶倒是很满意这女婿。觉得很大气。 她暗自想起当初的老周家，真的是人比人不能比。当初说周家条件好，结果小气吧啦的。 上门礼物小气，后来给的彩礼钱也小气。也不是说人家给的少。毕竟是城里人，比他们那农村还是好点。但是就那态度，活像给得太多一样。脸色总不好，就显得小气。后来还听说苏楠嫁过去就把彩礼给回人家了。 她心里满意，就在大嫂耳边上说几句好话。惹得李秀芳心里也很满意。也不是真的就图人家这些东西。在乎的是这个态度。 这不，吃饭的时候，李秀芳就给谢蔺包了个大红包，俗称上门红包。搞得谢蔺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苏楠小声告诉谢蔺，这是代表认可的意思。 谢蔺忙不迭就接下来了，一点都没客气。 吃完饭之后了，谢蔺还在和苏楠嘚瑟自己的红包，“你说我这是不是也该给你包个红包，总不能我没长辈，就让你吃亏了。” 苏楠道，“那你不是占我便宜吗？我才不要。回头你这红包拿去给我买点东西算了。” 谢蔺忙将红包收起来了，坚决不用。以后留着给孩子看。让孩子知道自己当初也是被长辈认可的。 苏楠：…… 这仪式感是不是有点儿太强了。 老苏家在城里过年，准备的东西也和在老家一样，过年的大菜小菜，锅碗瓢盆。年画对联。都要先准备好。好在这是在城里，啥都方便买，缺啥了，让小辈门出去跑一趟，东西就买回来了。 被长辈认可了，谢蔺就更不见外了。跟着一起忙里忙外的准备新年。就把自己当苏家人看了。 喊大哥二哥的喊着可勤快了。 要不是怕苏宝山两口子嫌弃，他都想改口了。 但是人不能太得寸进尺，他还是明白的。这么快改口，会显得自己很不尊重他们。 还得等过了一些程序，再进一步。 但是谢蔺知道，只要自己不作死，自己和苏楠这事儿就算稳了。 他整个人美滋滋的，觉得这是自己过得最快乐的新年了。收获太大，是丰收的新年。 第205章 ◎满意的女婿◎ 此时谢家也正在过年, 只不过就两个人。 陈菁和谢书记在一起过最后一个新年。两人年前已经领了离婚证了。办完手续，陈菁本来就想走的, 但是又听说儿子已经回了安阳了, 她想留在这里陪着儿子过年。 虽然每次去都被嫌弃，但是这次谢阳的事情解决了，她觉得应该有机会缓和。母子之间也可以好好谈谈。 但是一直没碰着人。年三十去找他, 家里门也是关着。屋里没人。 也不知道人跑去哪里了。 正好谢书记想和她过最后一个新年，她便来了。 只是曾经的夫妻二人已经是相顾无言。 谢书记道,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情。连过年都这么冷清。” 陈菁道, “别提了。都过去了。我今天去找谢蔺的时候, 我看着他那门关着紧紧的，特别冷清。就想起来这些年, 他也是一个人过的。以前我们总是想着和他闹脾气，想让他服软，也没想过, 他一个人怎么过年。” “你现在心里就只有儿子了？”谢书记心里很不甘心。 多年的夫妻, 因为这些可笑的理由分道扬镳。 陈菁觉得自己和谢书记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谢，我们都应该学会怎么做长辈了。你对谢阳的溺爱。和我对谢蔺的严格，其实都不对。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国外的时候, 习惯了被人吹捧。后来谢阳也很讨好我, 我就觉得孩子也该这样对我。因为我是母亲, 给予他一切的母亲。” “我习惯了要求他。” “可等到我的儿子不需要我的时候, 我心里才开始知道自己不是那么重要。” “后来知道谢阳利用我给他的一切去伤害谢蔺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对于谢蔺来说不是母亲, 而是灾难。” “我心里很挫败。我反思, 觉得自己真的不是好母亲。” “所以我也要学习, 如何去做一位母亲了。你以后也不要教导我该怎么做，因为你也很不合格。” 陈菁喝了红酒，然后擦擦嘴站起来。不打算陪着他度过今年最后的时光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陈菁走了，谢书记才开始哭。 这一刻，他竟然隐隐有些后悔起来。后悔自己牺牲这些到底值不值得。 可真的让他承认自己之前的错误，他也办不到。他付出了太多了。 所有的精力，感情。失去了亲生儿子。现在又失去了妻子。 他不能再失去别的了。要不然就一无所有了。 陈菁在谢蔺的家门口一直等到转了钟，才终于等到人回来了。他高兴的蹦蹦跳跳的走路，嘴里还哼着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好事。 她这几年从来没见过谢蔺这么开心的样子。 他总是在生气，要么冷着脸，要么发脾气。 从来没对她笑过。 陈菁都有点不敢去见他了，怕破坏这种气氛。 但是谢蔺倒是看到了她的车，然后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谢蔺想当做没看到，陈菁下车来了，和他道了一声新年快乐。 “谢谢。”谢蔺道谢，然后继续开门。 陈菁道，“我没地方去。” 谢蔺回头，“你逗我吗，陈家能没住的地儿？”他笑了，讽刺的笑。 陈菁忍着自己的脾气，“谢阳已经进去了，是我送进去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后悔了。后悔当初没做一个好母亲。但是作为母亲，我确实不想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孩子。谢蔺，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话在过去，陈菁是不会说出口的。她一向骄傲。但是谢蔺的事情让她发现自己其实没那么厉害。也会犯错，看错人。做错事。 谢蔺回头看她，也看出来陈菁此刻的话是真心话。 她也许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了。 如果和她相认，她也许会是一位好母亲。 可是…… 这一切和现在的他有关系吗？！ 谢蔺完全不需要啊，他真的不需要所谓的母亲了。他独自一人完成各方面的成长，已经不需要所谓的家长了。 甚至在感情缺失这一块，也已经被填补了。 要家长做什么？来给自己添堵吗？ 现在是挺好的，谁知道时间长了会不会闹幺蛾子破坏自己的幸福生活？ 但是看在她真心认错的份上，谢蔺也很耐心的和她剖析自己的想法。 自己已经长大了，不习惯有个妈妈了。 他也不喜欢继承遗产，只想靠自己打拼，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 他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喜欢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所以如果真的想让他幸福，请离他远点儿。 也许下次见面，他们可以做熟悉的朋友。 或许是想到了谢蔺刚刚开心的样子，陈菁心里也不得不相信，在没有自己这个母亲的情况下，谢蔺确实会很开心。 以前总觉得他是个孩子，在说气话。要管教。 现在陈菁开始反省了，就开始相信谢蔺说的是真心话。 他确实不需要自己这个母亲了。 陈菁点点头，“以后如果遇到事情，可以来找我。虽然你不认我，可我还是认你的。我走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陈菁说完就上车走了。 谢蔺和她招招手，倒是难得的一次和平的再见。 初二苏梅也带着丈夫和孩子们来安阳了。 一来就知道妹妹找了对象，家里人都说好的事儿。 “真好还是假的好？”苏梅心存疑虑。 刚说完呢，谢蔺就来了。 苏梅看到谢蔺对她妹子那个腻歪劲儿，就没说什么了。好歹有真心的。因此就不多说什么了。她虽然喜欢管家里的事儿，可也不是啥都管。 这次主要是来看奶奶的，顺便再和自己妹子说说自己那生意。 两人坐在房间里面说着那养珍珠的生意。因为珍珠生长周期长，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投入。苏楠他们出的钱基本上都往里面砸了。 苏梅自己倒是撑得住，可是村里人开始着急了。 “我真的是带不动啊，想拉着他们赚钱。就是等不及。非得说这钱往别的地方做生意，早就有钱了。现在一毛钱没见着，还要继续等。没准还要亏本。都闹着撤股。” 如果苏楠没投资，这事儿苏梅是不会和妹妹说的。总觉得这是自己遇着的坎儿，自己迈过去就成了。 但是妹子投了钱，自然也得让妹子了解公司现在面临的状况。 要是妹子也觉得不靠谱要撤股呢？ 苏楠当然不撤股，反而还说要加钱。 苏梅惊讶，“你真的信我啊。” “我又不是不懂，有些长线投资是值得的。而且姐，这次我真的要劝你，别想着带动所有人，你应该做的是自己先富裕起来，这样才有人信任你。愿意跟随你一起赚钱。你别去找他们了，他们想撤股就撤股。现在连国家都不让吃大锅饭了，咱干啥还要拉着所有人一起吃饭呢？你这是对那些支持你的人不公平。” 苏梅挺苦恼的。 可能是苏楠现在的形象是成功人士，比较有说服力。也可能是正迷茫的时候有人给她选了一条路。所以苏梅没有走上辈子选的路。她也决定带一批愿意发财的人了，至于不愿意的，她也不带了。 苏楠见她终于愿意转变想法了，心里也是松了很大的一口气啊。 总算是让她姐和上辈子走的路稍微偏差了点。 上辈子就是一群不坚定的人，在公司出现问题的时候就要求撤股，拿走所有资金。还要让她姐姐赔偿损失。让她姐彻底没有起来的机会。背着一身债，过得那么狼狈。后来性格更是越发偏执。那些人就是做生意只能赚，不能亏。亏了就必须别人补上。 这算什么做生意啊。还不如直接给人送钱算了，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虽然苏梅想开了，但是也不想接受苏楠的加大投资了。她现在就想着靠自己的能耐把这生意先做出来。要是能赚钱再说。经过这一遭，她也是谨慎得很。 苏家人在这边也没待几天，惦记着家里，也不想耽误孩子们的工作。就直接走了。 临走前苏宝山倒是和自己儿子单独说了一会儿话。 “你像我，话不多。事儿总是藏在心里。”苏宝山道。 苏柏连忙道，“爸，我没啥心事。” 苏宝山摇头，“你也别骗我。我知道你心里总记着过去的事情，总觉得亏欠我和你妈。你别这么想。这么多年，你最亏欠的是你自己。没孩子的是你，没上大学的也是你。儿子啊，你得想想自己。你陪着我和你妈身边也没啥用。你过得好，我们才会开心。当初你为了许清，你不去考大学。我和你妈为你担心。难道现在你为了我和你妈，就不好好去发展事业，难道我们就不担心了？” 苏柏红了眼眶，“爸，对不起。总是让你们担心。” “当爹妈的咋可能不操心呢？你看你妹妹现在过得好了，我们也还是要惦记。想去哪里去哪里，我和你妈都不念着你回家。就盼着你发展好。我这身体好着呢。” 苏柏不知道如何感谢自己父母对自己这样深厚的感情。他越发的体会到了自己曾经的自私。只为了自己心里舒坦，就不考虑家里人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要俯仰无愧于心，却让身边的人担心。 另外一边，李兰馨也在给父母收拾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是给家里哥嫂侄子侄女买礼物。爹妈过年一趟回去，总不能空着手。该买的都要买。 李父和李母都看着这些东西，想着花出去的钱心疼。但是也拦不住。不过两人心里是真的放心了。 这次来了，也算是知道自己闺女在城里的日子了。有自己的房子，吃得好穿得好。人也比往日里洋气气派。两人真的是不用操心了。 只是到底还是老观念，拒绝了闺女让他们留在城里养老的提议。 跟着闺女养老，总归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他们又不是苏老太太那样隔着一辈，年纪大的老人。和人家不能比。 自己现在能干活，还是回老家种田比较实在，还能帮着照顾孙子孙女们。 只是李母还是惦记着想让儿子也能来城里生活。临着要走，又和闺女提了提。 但是这提议，李兰馨还是没同意。“我哥性子不行，吃不了这个苦头。我虽然在厂里上班，但是人家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安插个亲戚进来，我也在这厂里没脸待下去了。之前苏柏那边不是招建筑工人吗，他觉得那边辛苦不愿意去，那就说明他不适合来外面打拼。” 李父发了火，李母才不敢继续提这个话题了。 不过李兰馨也给了他们承诺。以后侄子侄女要是会念书，高中大学学费她都负责。她自己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了，自然也希望能帮上一把。 李母握着自己闺女的手，“苦了你了。” 李兰馨摇摇头。她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一把，而且当初她爸也是因为她丢了工作，家里的境况才一天不如一天。甚至一度成为村里人的笑柄。这些她都记着，都知道。所以在有能力之后也会尽量的补偿他们。 第二天在车站，两家人就汇合了。 送苏家人上车，谢蔺自然也参加了，热络的就和自己已经是女婿了一样的。愣是让李秀芳在同村的李家面前特别有面子。 上车后，隔着窗户，李秀芳也让他以后有空去老家玩。 谢蔺可高兴了，这要是回老家了，那基本上是要结婚了。 李母也看到了谢蔺了，见这么热情，又不是苏家人，肯定是有啥事儿了。 她上车就拉着李秀芳问，“这是你们家的？” 李秀芳笑道，“这是我家楠楠的对象。咋样，还凑合吧。” 李母顿时笑了，羡慕道，“啥凑合啊，看那长相，十里八村找不到。干活多利索啊，这么会来事儿。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李秀芳也是个俗人，也喜欢被身边的人吹捧那么两下。特别是吹捧儿女方面，那真是越说越开心。心里也对这个未来女婿越发满意了。这不都说好吗？ “还行，小谢这人是挺孝顺的。过年这几天啊忙里忙外的。可比我家老大都要利索。”然后又不想以为别人是看着自家闺女条件好才处的。又把谢蔺吹捧了一番，说谢蔺如何本事，也是开厂做生意的，还是搞那个收音机的。都卖国外去了。 “还说等过几天回去厂里，给我们寄最新的收音机过来。你说我平时也不爱听这个，寄过来干啥？” 旁边陈月英嗑着瓜子，听着自家大嫂在这边炫女婿，然后发现她家大嫂原来也不是那么谦虚的人啊。这不是挺会炫的吗？炫得她都酸了。 李母可羡慕了，“我家兰馨啥时候也找对象就好了。” 以前总担心找不着，毕竟有过那样的经历。怕人家嫌弃，背地里说闲话。 可是这次看着闺女条件变得这么好了，她又觉得应该找得着的。能干还有钱的媳妇儿，谁家不想要？可是闺女没动静啊。 再看苏楠，这也找到这么好的呢。兰馨比不上苏楠，不说找个这么好的，找个差一些的也成啊。女娃子还是成家了才让人放心。 李秀芳就反过来安慰她了，“缘分会有的。我家那个之前也老说不找。这不是碰到合适的就愿意了吗？下次小谢来看我，我看看他身边有没有啥合适的人。” 李母立马握住她的手，一个劲儿喊好姐姐。 陈月英更酸了，谁是你姐姐啊，那是我嫂子。 …… 家里人回老家，在苏楠这来说，这年就算是过完了。她得准备上班了。 谢蔺倒是舍不得走，但是也得回南方去工作了。不过这假期真的过得太值得了。 他约着苏楠出来，谈论起以后的安排。“我看伯父伯母那个意思，还是对我比较肯定的。你说咱两这以后……” 苏楠眯着眼睛看他。 “咳咳，我这不是想着你很忙吗，就想着咱们先计划好。” 苏楠道，“没啥好计划的，你房子装修好了吗？什么都没干成呢，提这些做什么？” 谢蔺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对对，等着装完。我已经找大舅哥谈过了，他说愿意过去看看。帮我们参谋一下。不过他说没装过这种房子，怕给我们装成老家的农家小院了。我说只要楠楠喜欢就好，是不是？” 苏楠：“……谁是大舅哥啊？你这改口挺快啊。” “没有，当着大舅哥的面，我还是喊哥的。这不是在你面前强调他的身份吗？规矩我都懂，咱都按规矩来。一步一个脚印。” 苏楠懒得和他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不过说起她大哥，她还是有点想法的，“我哥可能也确实想去那边看看。他也确实没有相关经验。所以你要是想一次性装修好，你最好找有经验的团队。让我哥在那边帮你看着，顺便学习一下就成了。”她哥现在在搞两个事业，一个是建筑，一个是装修。两边团队在安阳这块地方干得还是不错的，去了外地就不一定了。 这装修行业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苏楠觉得还得学。 谢蔺道，“放心吧，大舅哥去了那边，我肯定帮着牵线。我看他挺聪明的，还特别好学，这样的人走哪里都能发展起来。” 他都觉得老苏家的人基因特别好了。 大姨子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所以不知道他和苏楠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很聪明，那肯定的吧。 临出发前，谢蔺又去看了苏奶奶，顺便和大舅哥苏柏聊了聊，这才依依不舍的出发。 苏楠送他坐车的时候，给他送了一个包装盒装着的东西。“我自己做的，你凑合着用。” 谢蔺迫不及待打开了。是一个皮质钱包。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竟然不知道。”谢蔺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看，脸上都是惊喜的神色。 “我晚上在屋里做的，你能知道？” 谢蔺挺惭愧的，自己给苏楠送的东西似乎就显得俗气了。什么首饰，化妆品护肤品的，似乎都太俗气了。 他决定回去之后再好好学习那些技术，给苏楠组装一件好东西。 见他这么喜欢，苏楠心情也挺好。本来想做衣服的，但是想着钱包个头小，能每天揣在身上。 谢蔺看完之后，小心的放起来装好。本来还想马上换钱包的。但是想到车站里不知道多少扒手呢。回头看中他的钱，把他的钱包给顺走了，那可真是气死人了。 “回去我就换上。我特别喜欢。”谢蔺笑着握住她的手。表达自己的欣喜。 “我怎么就这么有福气呢。找这么好一对象。” 苏楠招架不住，让他赶紧上车，别误了车。 趁着离开学还有时间，苏楠就准备出发去首都了。 李兰馨也准备出门一趟，去海城。总要在正月过完，厂里全面复工前把事情解决，免得耽误工作。 苏楠道，“要不和你一起去？” 李兰馨笑道，“这种事情要是处理不好，那你也不能放心把青春年华交给我打理了。”要管理一个品牌可不止是努力吃苦那么简单。 “好，反正海城也有我们自己人，有困难就去找他们。” 既然李兰馨要自己解决，苏楠自然也不会去插手。每个人都要学会掌控自己的命运。她给了李兰馨能力，现在就看李兰馨自己的勇气了。 于是苏楠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和林淳去首都出差。 李兰馨自己也是赶紧的安排好了厂里的工作，然后直接出发去海城。 这个春节对于刘光辉来说是一种折磨。反正家里人没给他好脸色看。觉得他地上一段恋情没有处理干净。虽然没给家里人惹麻烦，但是印象肯定也不好了。只是已经结婚了，也不能为了这个事情离婚。所以只能稍微的让刘光辉不会要过。以此来告诫他不要给家里惹麻烦。 刘光辉心里苦的很，心里也有些记恨老丈人家。当初李家也是这样，一个村干部卡着他的命脉，他还要用心去取得那些农村人的信任。现在又是这样。 哪天他混出头来了再说。 第206章 ◎李兰馨的手段◎ 李兰馨坐车到了海城之后, 也没着急去找人。而是找了个环境好的酒店住了下来，休养了一天, 又把自己打扮得很得体。 在外面打拼这么久, 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李兰馨也明白一点。以貌取人是人之常情。人都很在乎第一印象。然后会根据外面来评价这个人说话的分量。 毕竟都是陌生人，人家也互相不认识, 也只能靠这个了。 李兰馨这次来，也不是要和刘光辉喊打喊杀, 而是要拆穿他的真面目。她不信刘光辉这种人还能得到什么好机会。 她猜测刘光辉必定会在外人眼中诋毁她。比如她农村出身, 没什么文化。攀高枝之类的。 所以李兰馨就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 让人知道，刘光辉在放屁, 在睁眼说胡话。 这海城的大酒店环境还是很好的，除此以外服务也很周到。因为近年以来，来国内的外商很多。都是要谈生意的, 所以酒店也提供了车辆服务。只是价格有些高。 李兰馨就掏钱包了一辆车。 让司机送她去刘光辉所在的海城西区外语学院。 大学里面倒是禁止外人入内, 但是对于这种有车子的就不一样了。这年头能坐的都不是普通人。这类人来学校那肯定有重要事情。 保安很是客气的询问他们是有什么事情。是否帮忙联系里面的人。 李兰馨道，“我是来拜访侯主任的。这是我的名片。”分管品牌之后，因为要代表厂里和人打交道，苏楠给她印了许多名片。质量还挺好。 有名片啊。保安立马就给侯主任打了电话了, 说是有一家单位的老总来找他。 侯主任觉得很惊讶。他和这类人不熟悉啊。 但是人家找上门来了, 也不好不见。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好歹是一个单位老总呢。 侯主任立马让人放进来, 他自己也离开办公室去迎接一下。也算是给人面子。 小车开进了学校里面。到了教务处才停下。侯主任就看到了从小车里面下来的李兰馨。 李兰馨穿着得体, 气质也很大方。人还很年轻。侯主任就纳闷了，自己也不认识是啊, 这年轻人怎么来找自己了？ 虽然不理解, 侯主任还是走过来了, 问道，“请问是不是青春年华的李总？” 李兰馨道，“侯主任您好，我是青春年华总经理李兰馨。我有些重要事情，想和您谈谈。” 侯主任闻言只好请人去自己办公室里面。 李兰馨却说办公室可能不方便，最好是能请他夫人一起，找个安静地方谈话。 “找我夫人？” “因为这是一件私人事情。” 侯主任更不解了，“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你女婿的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您大概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侯主任顿时心里一跳，想起了之前自己女儿说过的年前的那件事情。 他顿时猜测起这人的身份来了。又觉得不像，他女婿的前任女朋友要是是这位，也不会分手吧。所谓水往高处流。侯主任倒是没觉得女婿和一个没有文化的乡下女人分开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自家也是书香世家，比女婿家里条件好，女婿应该也不敢对自家女儿不好。 但是侯主任确实不想别人自家的事情。 很快，侯主任就把人领着去自己家里了。 侯主任的妻子也是学校里面的教职工，但是她工作清闲，偶尔只有一两节课，其他时间都在家里。见丈夫上班时间领着一个年轻女孩回来，就很惊讶，“老侯，这位是？” 李兰馨再次自我介绍，然后这次加了一句，“也是你们的女婿刘光辉的前妻。” 这话可真的把两人惊得脸色都变了。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女婿竟然有前妻？前妻还找上门来了？ 可是不对啊，当初刘光辉的档案，他们是看过的。上面是未婚的状态的。 这要是知道是离过婚，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侯母见李兰馨不是要闹事的样子，还是客气的把人请着坐下。“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之前确实也不知道。不过我女儿可不是第三者，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她还真怕李兰馨一言不合闹起来了，到时候女儿的名声都没了。 李兰馨自然也没打算闹。她还要看侯家人的表现。她自己是受害者，自然不想让侯家女儿也被人笑话。她只是想让刘光辉一个人不好过而已。既然刘光辉留校是因为侯家人，那只要侯家人让刘光辉离开，那自然就一切都好。 “我知道，毕竟他离开之后才和你们家这边处上的。也是毕业之后才结婚的。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看李兰馨讲道理，两人心里轻松了许多。 李兰馨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们说起过我。但是我还是要和你们讲讲我和刘光辉的恩怨。” 当初可不是她纠缠刘光辉的，而是刘光辉来纠缠她的。天天各种献殷勤。各种讨好处。 “我们家虽然是农村，但是确实条件不差。我那时候什么也不缺，也不稀罕他一个什么城里的身份。但是刘光辉伪装自己，欺骗我。利用我家之后，又跑了。我如果真的要纠缠他，当初就该领结婚证的。但是我听他的，领证回城不方便，所以没有领证。后来也找不到人。” “其实刘光辉要是和我光明正大的断干净，我也不会纠缠他。但是他一走了之。这确实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那几年我家里人都惦记他，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 侯家两人听到刘光辉的过去，也是三观尽毁。 刘光辉说人家纠缠他，非得和他在一起。所以他才跑的。可没讲过这么一段利益纠缠啊。 也就是说，靠着人家家里关系回城之后，就一走了之了。 这不是利用人吗？ 这种人就是白眼狼啊。 侯家也不是很正直的人家，但是也不想有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女婿啊。 两口子眉头都皱了起来，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李兰馨的话。但是李兰馨如今的身份，倒是也不用骗他们吧。 李兰馨道，“我手里有一些关于刘光辉过去写给我的信件。我甚至还能告刘光辉骗婚。我们虽然没领证，但是在全村人的见证下结婚的。这是事实婚姻。他骗着我们家帮忙，然后跑了。我虽然对法律不算特别懂，但是他这肯定也是不行的。哪怕是道德上面，我也可以闹大。让他无地自容。但是我考虑到你们的女儿，所以我将选择权放在你们手里。” “我是不会让刘光辉好过的。他必须失去工作。甚至名声败坏。” 这下子侯家两口子都没法淡定了，也不再猜测李兰馨这话里到底是真是假了。人家既然敢这么做，那就肯定是有依仗的。 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李兰馨还准备闹大。但是为了他们家女儿，所以才没直接闹大。 侯主任两口子都开始心慌了。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没有想清楚怎么办呢。离婚毕竟是大事情。 李兰馨道，“其实我也是为你们好，刘光辉这种白眼狼，养大了之后只会反噬。当然了，如果你们不介意，那提前替他受委屈，也应该没问题吧。” 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反正该说的说了，勿谓言之不预也。是将刘光辉踢走，还是一家子人一起受苦，他们自己选择。 李兰馨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当初她那事儿，也没人给她选择啊。 李兰馨走后，侯家两口子都开始着急了。 “这怎么办，光辉怎么是这种人啊？心肝都是黑的，这以后能对我们家雯雯好吗？” 要是只是处对象，分手就分手了。可这是结婚了啊。而且还是靠着别人爸回城的。 前阵子也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们还在背后嘀咕这类人呢。结果自家女婿就是的。 侯主任拍着大腿叹气，“赶紧给雯雯打电话，让她回来。” 李兰馨离开侯家之后也没闲着，而是去了当地的律师事务所找律师。她得留着后路，要是侯家人不忍心，她得有办法对付刘光辉。光靠去学校闹是没有结果的。闹得学校暂时解除刘光辉的职位，侯家人要是护着刘光辉，那等自己走了之后，刘光辉照样能再出头。 所以她要让刘光辉没办法出头。 这种时候李兰馨心里就很感激苏楠。如果没有苏楠，如果自己还是在村里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李兰馨。她唯一的办法也只能过来闹了。那个时候，别人是可怜自己呢，还是觉得自己是来攀高枝的？也许她依然还是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一个被刘光辉抛弃的可怜女人。 就和村里那些人一样，都知道吃亏的是她，可被人说闲话的也是她。 …… 刘光辉接到电话赶回家里，就看到自家岳父岳母，以及妻子都在家里。 而且三人脸色不好。 侯雯雯直接问道，“李兰馨是谁？” 刘光辉心一跳，然后说道，“不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吗，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了？” “人家找上门来了，我能不知道？”侯雯雯气死了。也觉得丢脸极了。要说她多喜欢刘光辉，那也不至于。这大学里面优秀的人多的是呢。但是刘光辉是最能舍得下身段的那一个。给了她精神上极大的满足感，所以她才决定嫁给刘光辉的。她也不想以后找个太好的受气。想着刘光辉一辈子都不能欺负她。日子过得肯定潇洒。结果这刘光辉竟然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她要成笑话了。 侯雯雯气哭了。 刘光辉这会儿可顾不上她哭了，他整个人就很懵。他猜测到被苏楠发现后，老家那边肯定会有人找过来。他就是没想到真的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快。而且还不声不响的找到自己老丈人他们面前来了。她说了什么？ 刘光辉越想越紧张，打了个激灵，赶紧开始解释起来了。“不管她说了什么，她不能信啊。她就是想纠缠我。想让我和她好。他们那种家庭出来的人，就盼着能进城过好日子。看到我如今过得比过去还好，肯定更不会放过我了。爸妈，雯雯，你们可一定要信任我啊。” 侯主任和侯夫人听着他这些话，都觉得特别的讽刺。 要不是见过李兰馨本人了，他们还真的要信了刘光辉的话了。 人家那什么人啊，看着也不是差钱的人。而且也很有素质。也没闹事。 还说了要让刘光辉名声败坏呢。怎么可能还想纠缠刘光辉呢。 人家那样子看着就是来报仇的。 侯主任生气道，“你还想骗人，我们今天可见过李兰馨了。她本人可完全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人家一看就是有修养的人。自己也有本事，还是一家单位的总经理。怎么可能会还惦记你呢。你到现在都还不说实话？” 啥？ 刘光辉真的整个人都傻了，糊涂了。觉得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们说的是李兰馨？ “不可能吧，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谁会想要冒充这样一个身份的人。特别是人家体面人。”侯母冷着脸道。 反正刘光辉反应，以及刘光辉所说的话，全都证明了一件事情——刘光辉是个骗子。 他曾经就是靠着这张嘴骗了人的。现在又来骗了自家女儿了。 侯主任两口子想到女婿是这么个东西，心里也是憋屈的很。 为什么没早点知道呢，现在都结婚了。难道真的要离婚吗？ 一个满口谎言的女婿，真的值得留住吗？ 而且他们就算想留，李兰馨也不会同意吧。她是要闹大的。 侯主任直接拍板，让女儿和刘光辉离婚。离了，就说不合适。然后他把刘光辉赶出学校。这样一来，以后刘光辉任何事情和自家无关。李兰馨想怎么找麻烦都行。 听到这话，侯雯雯反而面露迟疑了。 刘光辉更狠，直接跪在了侯雯雯面前，抱住她的腿，“我错了，雯雯！” 后面的事儿也让侯家人反应不及。因为侯雯雯说自己怀孕了。 也是才知道的消息。 这下子都发愁了。 刘光辉倒是起来了。觉得自己又有依仗了。 前后嘘寒问暖的。 这事儿一迟疑，加上如今这个时机，侯家人还真的没有那么坚定了。 侯主任道，“我们不断干净，到时候李兰馨也不会这么算了的。雯雯啊，难道你能这么算了？” 侯雯雯哭道，“我都结婚了，还有孩子了。我现在算了，以后怎么办？还怎么找个比他好的？我去求她，让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放我们一马，她现在日子都过好了，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吧。” 李兰馨等了两天，咨询好了律师，找好了退路之后，才和侯家人联系，问他们的决定。 侯主任为难的说起了自己女儿的情况。 李兰馨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局面。 心软是会心软的，但是对刘光辉这么个人，李兰馨是不会心软的。她能放下刘光辉这个人，却放不下自己曾经吃过的几年苦头。 她要是有这么善的心，也不可能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来。比侯雯雯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确实也希望侯家人配合。如果侯家人支持刘光辉，自己要在这边耽误的时间更多。而且刘光辉凭什么还能得到幸福美满的婚姻？ “你们难道以为有了这个孩子，我放过刘光辉，刘光辉就能安心和你们过日子？别说笑了。这样吧，我见刘光辉一面，你们可以旁观看看。我倒是也想知道，这刘光辉现在是不是真的变成好人了。” 侯主任知道这算是一个机会。他自己也想知道到底为这个女婿值不值得。所以和李兰馨商量好了这个安排。 李兰馨私下里和刘光辉见面，侯家人偷偷参与。 于是这天刘光辉去外面给侯雯雯喜欢吃的水果的时候，就看到门口一辆车停着，他还没注意。李兰馨就隔着窗户喊了一声，“光辉。” 刘光辉都不敢认了。 这是李兰馨？ 他浑浑噩噩的上了车，然后跟着李兰馨离开。 仔细打量李兰馨，简直和过去的李兰馨判若两人。要不是知道李兰馨真的来海城了，他都不敢肯定这个人是李兰馨的。 两人找了个咖啡厅聊天。 刘光辉原本以为她要还自己闹的。结果一路上竟然很平静。到了咖啡厅之后，她就和刘光辉谈论起这几年的发展。说自己过得还不错的，当初他走了之后，自己也没放弃学业，也通过自考，考了大学学历。如今正准备进修。至于事业也很顺利，苏楠开了公司，她去帮忙。得到信任人，如今不止当了总经理，还有公司分红。 刘光辉就和听什么梦幻的事情一样。 他一直以为没有自己，李兰馨肯定会过得很惨。很落魄的。他想象中哪怕见到李兰馨，那也肯定是一个特别落魄的农村妇人形象。可能精神还要出点问题。 所以在听到李兰馨的经过之后，他整个人都觉得有点没法接受。李兰馨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甚至有了点不着边际的想法，早知道李兰馨命这么好，发展这么好，他当初还跑什么啊？ 虽然在李家也要态度好点，但是李家人对他这个女婿那也是很重视的。说话声音都好小点儿。 哪里像是侯家这边…… 但是刘光辉也不傻，知道这已经是过去了。自己反悔也没用了。他现在就想着如何让李兰馨不要找他麻烦了。 “兰馨，当初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妈以死相逼，不让我回去。我在这边念书，也一直很惦记你。但是我不能去找你。直到遇到雯雯，她很温柔，抚慰了我受伤的心……” 李兰馨抬起头来，神色动容的问道，“真的吗？” 刘光辉立马点头。 李兰馨叹气，“我没想到中间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她看着窗外，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为难你了。说起来我也没有多恨你。否则就不是直接去找侯家人了，而是在学校闹大。现在想想算了。我也没那个时间和你闹。其实我这次来也不单单是为了找你的，这是顺便的。我主要是来这边开工厂的，既然这件事解决了。我也能安心在这边办事了。” “你要在这边开厂？以后留在海城了？” “是啊，总是给别人打工也不行，我自己也要发展一些事业。正好分红也够了。反正到时候找人打理就好。这边市场环境好，在这边开厂可以节省很多成本。而且这边生活也比较便利，以后说不定也要来这里定居。” 说着叹气，然后开始喝咖啡。 刘光辉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凌乱中。 他听人说做生意是很赚钱的。就是没想到这么赚钱啊。 在海城开厂？ 他一个大学教职工，都没这么有钱。再看看李兰馨的穿着打扮…… 这一刻，刘光辉真的后悔了。 就算以后升职有什么用，哪怕是接替雯雯的爸那位置当个主任，也不可能在海城开厂的。甚至住的都是学校分的房子。 这一刻，刘光辉觉得自己不能和李兰馨就这样算了。没有恩怨，但是还应该有感情啊。 他不肯走，而是对着李兰馨道，“那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们虽然没有缘分了，但是我……心里你还是很重要的人。”说着坐在位置上面突然红了眼眶，流了眼泪。 李兰馨端着咖啡杯，看他表演。面上感动，内心只觉得可笑。她就知道刘光辉是这种人，看到好处就走不动路。 李兰馨叹气，“别说这种话了，你已经结婚了。这样对你的妻子不公平。” “不一样的，雯雯是我的责任，我会对她好。但是……我也不能不管你。我在海城虽然没什么势力，但是也算认识几个熟人，以后你要是有事情可以找我。”然后拿出钢笔，写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让李兰馨直接打办公室去。 “你住哪里？”刘光辉问道。 李兰馨静静的看着他，最后忍不住笑了。 “你们还要继续听吗？”旁边的卡座里面，站起来三个人。侯雯雯满脸眼泪，愤怒得脸都红了。 侯家两口子则是一脸难堪，以及同样的愤怒。 他们刚刚都听到了，这刘光辉是动了心思啊。而且当着李兰馨的面竟然能说的这么好听。背后他可没少说李兰馨的坏话啊。 当然了，关键是，这个狗东西竟然真的准备攀高枝了。 侯雯雯也被打击到了，因为刘光辉竟然准备琵琶别抱了。她要被放弃了。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样的事情，侯雯雯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她为了孩子勉强留住这么个人，结果这个人倒是准备另外攀高枝。 人家都没勾搭他呢，他看着人家李兰馨那条件，就凑上去了？ 真的就和哈巴狗一样。 侯雯雯以为刘光辉只是她一个人的哈巴狗，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可以是任何人的狗。 “你们……” 刘光辉也愣住了，看看李兰馨，再看看其他人，哪里还能不明白的？ “我，我刚刚就是朋友之间的客气话。” “这话你自己信吗？”侯主任道，“把人都当傻子吗？” 背后嫌弃李兰馨，见了面就算客气，也不用交换联系方式吧。 李兰馨也不想搭理这家人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就直接走了，压根一句话也没再和刘光辉说。然后就直接走了。 第207章 ◎和过去告别◎ 刘光辉再次给侯家人跪了。大庭广众之下就跪了。膝盖仿佛是没有骨头一样的。 引来很多人看热闹。 哭得声嘶力竭的, 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表现出十分诚意的忏悔。 直接把侯雯雯给哭得晕倒了。 侯雯雯完全是被气的, 到了医院之后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很愤怒的状态。她的骄傲都被刘光辉这种人给踩在脚底下了。这比知道刘光辉曾经有过一段婚姻更打击人。她以为自己比前任高贵, 更有魅力。结果自己也是可以被时刻抛弃的。她把刘光辉当哈巴狗，刘光辉却把她当垫脚石。 “妈，我要离婚, 我不和他一起过日子了。” “不过了，坚决不过。这种人就算过日子也不会长久的。以后肯定还要咬一口。到时候才是后悔不及了。”侯母很愤怒道。 侯主任道, “那就离婚, 孩子也不要了。你还年轻, 还有很多路可以走。” 侯家人毕竟也不傻。 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个注定要跑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留他呢？还要为了留他大费周章。可能还要身败名裂。 所以侯家人决定壮士断腕。孩子也不要了。婚也要离了。当初靠着侯家的指标留校的职位, 肯定也不能让刘光辉继续留着了。要不然以后在学校里面经常见面，这事情就永远都过不去。 侯主任虽然在学校里面不算特别大的领导，但是和这些人也是有交情的。和熟悉的领导说了刘光辉做的事情之后, 领导自然也不想留住刘光辉。这种道德品行败坏的人, 留在学校，那是对学校的抹黑。要是被人爆出来，也是学校名誉受损。 现在各大学校抢好的生源，可不能被这么一个败类给破坏了。 直接以他作风不行为由, 将他职位撤销了。 这事儿不过是三天而已。就三天时间, 刘光辉一无所有。 侯主任决定送闺女出国留学了, 避风头。毕竟这事儿对女人伤害还是很大的。身边的人哪怕知道刘光辉不是个东西的, 觉得他女儿是弱者，但是背地里肯定也要说闲话。 以后找对象也不好找。只能去外面避风头。提升一下学历, 看看能不能在外面找对象了。 李兰馨得到了侯家人的回复之后, 心里很满意。同时也更加感慨知识的重要性。 懂得多了, 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有很多好的办法解决。 同样的事情，侯家人很快就能为他们女儿找到一个好的出路。 而自己当时却只能拖累一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如果换做现在的自己，也有一百种办法为自己寻找很多出路。 知识和能力，永远不能欠缺。 侯家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李兰馨也和他们承诺，以后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然后就开始找律师，开始对刘光辉进行起诉。 他这个行为，要么承认骗婚。要么承认耍流氓。总不能便宜占了，什么都不付出。 刘光辉失魂落魄的从学校被赶出来，一瞬间失去所有。 他本来想赖着侯家不走，不同意离婚的。 但是侯府直接说要告他骗婚，他才不得不放弃这段婚姻，去签字离婚。不止离婚，还要放弃所有。 他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我还有学历，好歹是大学生。就不信找不到好工作。不信不能留在这里。” 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刘光辉终于找到一点希望。 虽然路走得要难一些，但是好歹不是无路可走啊。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当初干嘛要去巴着侯家人，给他们当牛做马。”刘光辉恨恨的踢着石头子儿。 然后又想起了李兰馨，心里又恨又后悔。 他没想到当初单纯的李兰馨，竟然变得这么狡猾狠心。 好歹曾经也是夫妻，竟然这么害他。 想到青春年华的名头，他就想着等安顿好了，找在报社工作的同学写一些稿子，把李兰馨这种人曝光。 刘光辉还没来得及租房子呢，就收到律师函了。 这会儿，李兰馨已经坐上了回安阳的火车了。 这一次她收获满满，考察了海城的直营店和加盟店的情况，也看到了当地的竞争情况。可以对未来如何占领市场提供更多经验。 处理了刘光辉，给自己的过去画了一个句号。 告刘光辉的事情，她已经全权委托给律师了，证据也都提交了。如果后面都需要证人出庭，她再过去。 反正这种人已经不值得自己花去太多时间了。 回去的时候，李兰馨也想到了很多事情。 回忆过去自己的狼狈，到如今的从容。 这一次不止是教训了刘光辉，也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是对自己成长以后成果的检验。 李兰馨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合格了。 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直在冷静的思考和处理问题。也没有波及无辜。最后利用法律，来决定刘光辉的未来。 苏楠才从首都回来，李兰馨也回来了。 两人在公司见到，苏楠还很惊讶她回来这么早。 “都解决了，以后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李兰馨开心的笑道。 苏楠笑道，“恭喜，这事儿要和家里人说吗？” “要说，让他们也开心一下，也把过去放下。”李兰馨道。 回到办公室，李兰馨就和家里人打了电话。李母听着女儿打电话，还以为就是日常打电话问问他们的情况。还说这才分开没多久呢就打电话干啥，节省点话费。闺女说了，在办公室打电话都要自己记录时间，然后从工资扣钱的。 李母心疼电话费。 但是听到电话里面的内容之后，她激动不已，“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 李母就流泪了。觉得压在心中的一股闷气也散了。 曾经那片乌云仿佛也散开了。整个人都敞亮了。 之前哪怕女儿很出息了，未来也不愁嫁了，但是想到女儿吃的亏，想到家里人吃的苦。她心里就气不过啊。 刘光辉那个狗东西终于遭报应了！ 来村支部唠嗑的人见她这动静，连忙问发生啥事了。 “刘光辉那个狗东西，杀千刀的，终于遭报应了！”李母痛快的和这些人说起刘光辉的下场。考上大学跑去海城混的人模人样又咋样？做的孽是要遭报应的。 她描述着刘光辉遭遇的一切，让人知道自家不是好欺负的。 以后自家人再也不是村里的笑话了。咱家是吃了大亏了，可咱也找回场子了，不是被人笑话的可怜虫了。 村里人知道这消息，也都念叨开了。 确实也改变了他们对于李家的印象。曾经李家是攀高枝失败的可怜虫，哪怕李兰馨后来发达了，但是也改变不了她就是吃了亏的，被人欺负过的。 现在找回场子了，就不一样了。 这人不好惹，谁让她吃亏，她就要让谁不好过的。 “这李家闺女够狠啊，以后谁敢娶她回去啊。太凶了。直接送人去坐牢。” “这算啥啊，这要是在咱村里，那不得被人打断腿？” “就是，反正甭管谁家娶，也轮不到咱村里。” 李家人腰杆是真的直起来了，李前进也终于抬起头了，拿着烟杆去找苏宝山兄弟唠嗑。 “咱这代人是比不上下一代的，他们还是比咱们有本事。做了咱做不到的事儿。” “我闺女自己收拾了那狗东西，都轮不上咱了。” “所以啊，以后养闺女都要教她，别指着别人好条件，自己条件好才是硬道理。” 苏宝山对此很有同感。他家当初也是吃了这个亏的。 然后又想起自己现在这未来女婿，“那可不，自己好了，啥样的找不到？看看我家楠楠现在找那个小谢，我是觉得凑合，可别人都觉得好。咱这十里八村找不到一个比他能耐的，也找不到比他会来事的。人家还靠着自己能耐开公司呢，都知道给女方家里干活。不像一些靠着家里的，还鼻孔朝天。” 他兄弟苏青山站在边上，牙都酸了。 李前进也点头同意苏宝山的说法，顺带又把小谢同志给夸了一番，然后还要小谢同志以后帮着留意好小伙儿。他闺女工作忙，怕没时间找呢。 然后又提到现在村里的教育，说自从苏楠有出息之后，带动了苏柳和兰馨这两个女娃子也出息了，然后各家都好起来了。现在村里人都开始重视女娃子的教育了呢。 女娃子读书好，也是能拉拔家里的。 好多女娃子都上学去了。 “你家楠楠做好事了。”李前进感慨道。 苏宝山笑得合不拢嘴。 村里热闹的时候，苏柏也回了村里一趟。 开年各地都开始开工了，苏柏这边的工程队自然也很忙碌。他将这边的事情安排了之后，就准备去南方看看。 如果南方的环境真的那么适合搞建设，那他也想在南方发展一番。 走之前，肯定还是要回来看看家里情况，然后请人帮忙看顾的。 李秀芳和苏柏都高兴坏了，给他弄了一堆吃的。 苏柏道，“我准备去小谢那边看看，这次先回来和你们说一声，再看看家里有啥要办的。” “啥都不需要你办，好着呢。咱家就两个人，能有啥事儿？吃不完喝不完的。村里人跟着你去做事，平时也很照顾我们。”李秀芳高兴的和儿子说道。就是想让儿子别操心家里。 除了孩子不在身边，老家没人不羡慕他们的。 凡事不能啥都要。 “你去看看小谢也好，正好看看他在那边作风咋样。”苏宝山交待道。 苏柏笑了，“您还不信任小谢啊。” “稳妥点好，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这是给你妹子负责。我琢磨着他们快结婚了。” 苏柏道，“您就知道了？” “楠楠这个性子，要不是有这个心思，也不能考虑那么多。”苏宝山抽着烟，一脸严肃道。 李秀芳笑了，“别听你爸的，他就是喜欢小谢，想人家当女婿。又怕楠楠吃亏，让你再确定一下呢。还推说你妹身上去了。” 苏柏忍着笑，然后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近距离观察小谢同志。并且通过看他的朋友是啥样的人，来判断小谢平时的作风。看他是不是适合做老苏家的女婿。 李秀芳又说正好让他给小谢带点家里的闲鱼腊肉过去。一个人在那边过日子，怪可怜的。带点家里的东西过去给他补补身子。 苏柏只觉得爹妈这是白担心了，人家在那边当老板，啥吃不上？ 可是这是家人的一片心意，确实也是别的都比不了的。于是欣然答应了。 苏柏回来，帮着家里面里里外外的看过了，新建的房子没啥修补的。只能拜托苏栋多费心了。然后又去了村支书家里走了一趟，也算是拜托人家多照应自己家里。 苏柏如今能带着人去外地工作赚钱学手艺，村支书还指着他给村里村民们增收呢，自然满口答应。 他从村支书家里出来，回家的路上还遇到了许家人。 许家人和他打招呼，他也没应。 许母喊着，“你真不惦记我家许清了啊。好歹也是当过夫妻啊。” 苏柏连头都没回。 “没良心，真是没良心。”许母念念叨叨，然后心里更心疼了。这么好的女婿啊，说不是就不是了。 回到家里，他提都没提这事儿。完全是放下了。 李秀芳也没问他有没有被许家人找麻烦。因为她听说许清已经有对象了，两人在一起摆摊呢。看着是要成了，许家人本身就没资格来找自己儿子的麻烦，现在更是没立场。 苏柏出发的时候，苏栋送了他一路，就很感慨，“哥，我真服了你们，真的是越跑越远啊。我就不行，还是守着这地方，我心里才舒坦。” “你在这里也挺好，也能赚钱。能在家乡赚钱，谁想离乡背井？” 苏栋摸摸脑袋，笑着道，“反正你尽管去吧，家里交给我就行。有啥事我给你们打电话。” 苏柏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多谢了。” 拎着给苏楠和谢蔺带的东西，苏柏越走越远，走向又一个新的征程。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六一快乐。今天要出去过节了，所以今天更新字数就这些了。明天继续加油！ 第208章 ◎苏柏开眼看世界◎ 谢蔺听说大舅哥要来, 心里开心极了，住的地方都不用另外安排了, 住自己家里。这不是更可以近距离观察自己这个妹夫吗？ 而且正好谢蔺的工厂还要扩建, 也在请工程队，让大舅哥帮着监工，让大舅哥自己融入南方的这个建筑行业里面。 谢蔺和苏楠通了电话, 保证会照顾好苏柏。 苏楠道，“我哥又不是小孩子, 让你照顾什么？” “我就是想对他好点。”谢蔺很诚恳道, “我相信这也会让伯父伯母更放心。” “行了, 我哥真不用特殊照顾，你给他提供一点方便就是了。人要去外面打拼, 得自己磨练。过了这个时期再去磨练，要吃大亏。” “也对，我当初就是走太顺了。”谢蔺叹气。 他觉得自己和大舅哥会很有话聊的。 这次苏柏是自己一个人出门的, 其他生意都交给了自己培养的兄弟。 苏楠也给他带了许多东西, 所以临上车的时候，那真是大包小包的。 苏柏故意酸溜溜道，“我倒是要看看，小谢到底是什么魅力呢, 咱爹妈惦记着他, 你也惦记着。” 苏楠笑道, “哥, 你就冤枉我。我这不是也担心你去那边吃不惯吗？” 苏柏嗯了一声点头，“是, 担心我, 我信”嘴里说着相信, 面上却是一点都不信的样子。 苏楠知道他故意逗自己，也不和他争论了，“你去那边有啥事就和谢蔺说，别不好意思。出门在外找人帮忙，这很正常。” 见她真的不拿谢蔺当外人，苏柏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要近距离好好的考察谢蔺这个人。 这次可不能让妹子的婚姻再出什么问题了。 火车开走，苏柏心情五味杂陈，有不舍，也有对未来的期待，更带着一丝茫然。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真的能有收获。 谢蔺数着时间呢，算着时间到了，就开车去车站接人。 他都没刻意收拾自己，就平常模样。是要告诉自己大舅哥，自己在外面真的就是一心工作。他本身也不是注重外表的人，也就是天生长相好，这没办法。然后就是在苏楠同志面前稍微收拾一下。 即便如此，苏柏下车的时候，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瞅着谢蔺这个人了。 鹤立鸡群说的就是这种人。他气质就是好，人总是能一眼的瞅着他。 苏柏觉得自家妹子还是有点看重相貌的，要不然咋看中的都是长得好的？ “哥，你可算来了，我就怕错过了时候，一直看手表。这要是没接着，可不好和楠楠交代。她可强调了，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您。” 苏柏都牙酸了，“她就是白担心。我这么大的人了。我自己去找你也是可以的。” “那哪成啊，一家人可不能这么办事的。回头我都没脸去见伯父伯母了。对了，咱先回去给伯父伯母打电话报平安。” 苏柏点点头，坐上车之后问道，“你经常和我爸妈通话？” “偶尔吧，这不是得关心长辈身体吗？有时候遇着合适的特产也要给他们送一些回去。” 苏柏沉默了，难怪爹妈这么惦记谢蔺呢。 比起谢蔺来，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似乎还不够热情，不够孝心。 就冲着这一点，苏柏还是对谢蔺加分了。 有人尊重，并且对自己的父母好，自己自然也会对对方产生好感。 谢蔺特意还挑了一些在建设的工地附近经过，让苏柏看看这边如火如荼的建筑工程。 这确实让苏柏大开眼界。 安阳的建设就不少了，对苏柏来说，那工程已经够养活很多人了。但是和这边比，那完全不能比啊。 这一瞬间，苏柏那点迷茫都没有了。这里简直就是承载梦想的土地。 到了公司就给老家打电话报平安，给苏楠报平安。 等谢蔺和苏楠聊天的时候，苏柏就默默的将老家带来的东西放谢蔺桌上。 谢蔺看着一愣一愣的。挂电话之后，他惊讶，“都给我的？” 苏柏点头。 谢蔺想笑，又不好太猖狂，于是抿着嘴克制了一下笑容，“伯父伯母对我真好，楠楠也对我好。哥以后等我和楠楠结婚了，我肯定要孝顺伯父伯母，对楠楠好。都说女婿半个儿，我感觉这比对亲儿子都好。” 苏柏：…… 对苏柏来说，耽误时间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在谢蔺这边安顿好，就开始开工了。跟着谢蔺请的工程队，帮谢蔺装修房子。 看着谢蔺正在装修的房子，苏柏有些沉默。真的有这么大的住宅吗？ 谢蔺道，“哥等你再多待待，到处看看你就明白。以后人日子过好了，有钱人越来越多了，会很注重生活品质。对住房要求也很高。住房绝对是很大的缺口。而且住房的品质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苏柏道，“你还挺懂这行？” 谢蔺笑道，“我不懂，但是我这人以己推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咱条件的时候，一个铺盖就能解决住宿问题。但是手里钱多了，人就开始活络了。开始学会追求了。你知道港城那边吗？”他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钱人都喜欢住半山豪宅。宅子里面亭台楼阁，假山假水。还要讲究风水。请专门的大师去勘测。咱们这边，以后也会这样的。经济发展好了，需求就会提升。” 听着谢蔺的描述，苏柏仿佛又打开了一扇门，看着自己要走的这条路越发宽广起来了。 谢蔺问他，“你打算一辈子都给人出力建房子吗？” 苏柏愣了一下，他现在主要是接项目，然后给人做室内装修。 “你可以再多考虑考虑，不着急。”谢蔺卖了关子。 后面就是苏柏自己忙碌。他每天跑房子这边盯装修，和这边的人聊天。这装修队伍并不知道苏柏是别的城市同行，就和他多唠嗑了一些。 苏柏就对这里的工程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里是可以自己开装修公司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公司。不用挂靠。可以做自己的品牌。 他们请的设计师都很专业，不像自己是半路出家的。而且他们装修还真的会懂一些风水，应付不同的客户需求。 苏柏在这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把脑子里的迷雾都吹散了。 整个人要走的路似乎越发的清晰起来了。 他倒是也没忘了观察谢蔺。然后发现这小谢还真的就是个专注事业的人。 每天早出晚归的忙事业。吃饭的时候，都还在看报纸。看书学习。 有时候边看报纸，边做笔记。苏柏看了一下，都是电子科技相关的。 苏柏好奇道，“我看你对这行很感兴趣啊。以你的眼光，做哪一行似乎都挺行，为什么独独看好这一行？” 提起自己的特长，谢蔺就来精神了，他用餐布擦擦嘴，然后将报纸放下。“因为我觉得科技特别迷人。只要有人接触了这类科技产品，就一定会爱上它。它的市场就会很广阔。非常非常广阔。” “我知道，有人觉得现在买的人不多，很多人都买不起，或者舍不得买。但是我觉得很快这种情况就会改变。你有了解国外情况，很多国家，家电已经是老百姓的标配了。我曾经看过一组老报纸，从国外破烂里翻出来的，上面刊登的是老照片，大概二三十年前，M国老百姓家里就摆着很齐全的家电。” 苏柏听着心中惊讶。也感慨于这差距的巨大。 “你想想，他们能做到这个程度，难道我们做不到？”谢蔺突然很有信心道。 “你看看现在这建设，我刚来这边发展的时候，这里很多地方都是荒地呢，现在呢？这就是我们国家特有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的效率。有这样的工作效率，何愁不能追上？不说赶超人家，好歹追个几十年的差距，我觉得没问题。到时候这市场不就广阔了？” “再说了，这类产品还可以出口啊。做不了高端，我先占领中低端市场也行。”谢蔺笑着将双手放在桌上，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豪情。 苏柏没做声，而是在思考谢蔺的话。 他不止感觉到了国内外的差距，也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和谢蔺之间的信息差太大了。 苏柏觉得这趟出来真的来对了。窝在一个地方是不行的。 再看看谢蔺，能力来说，配他妹子还是可以的。 人品嘛，也没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 再继续看。 谢蔺是不知道自己大舅哥心里的想法的，要不然他肯定要喊冤。 还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现在每天忙工作都忙不过来呢。要是真能有时间，还不如去安阳看对象呢。 每天也只抽出很少段时间，也苏楠通电话，聊聊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最近还加上了苏柏的话题。 苏楠道，“我哥和我打电话说了，准备在那边再待一阵子，看来他心里也是看上那边了。” “哎，他都没和我说。”他在苏楠面前告状。 “他这不是觉得心照不宣吗，你应该懂他的。你这人这么细心。”苏楠恭维道。 谢蔺轻轻一咳，“我这人是比较细心，对关心的人和事儿都特别细心。” “行，等你和我哥在那边好好发展，以后说不准啊，我要去投奔你们了。” 这话可真是让谢蔺整个人都激动了。 “真的假的？” “我又不是长在一个地儿，以后挪地方是说不准的。海城，首都，南方，都有可能。现在提还早呢。”这打算是苏楠一直都有的，当初之所以留在安阳是因为人脉都在这边，而南方那边自己不认识人，那边还在建设中，管理方面没有安阳好。所以才搁置的。 如今青春年华已经脚踏实地的发展好了。都交给李兰馨帮着打理了，她要创新的品牌了，肯定要选个合适的地方的。毕竟大地方办厂，各项资源都比较方便。 另外就是很多产品也讲究一个生产地。仿佛大城市生产的产品更好？反正以前苏楠自己开店的时候，就遇着一些客户看产品产地。国外首选，然后就是一些大城市。 苏楠自然也想自己的品牌不要输在起跑线上面了。 她虽然还没做决定，却给谢蔺一个希望了。 谢蔺自己也有挪窝的打算，不止在南方，也许以后也会去别的城市。这都得看发展。但是他还是想和苏楠越挪越近的。 谢蔺喜滋滋道，“那你慢慢选，到时候咱一起参谋。” 第209章 ◎接不接鞋厂？◎ 苏柏能在南方找到新的方向, 苏楠也很为他高兴。 上辈子她哥的那些命运已经全部改变了。 她瞅着，上辈子她哥经历的那些, 何尝不是和眼界没有完全开阔有关呢？ 那时候也是凭着努力和本身的天分做出了事业, 但是在事业发展到了一定阶段的时候，就会遇到瓶颈。熬过去了就一飞冲天，熬不过去就一败涂地。 想到上辈子她哥的最终结果, 再想想这辈子她哥越发意气风发的样子，苏楠真是为他高兴。只希望未来能一切顺利。 苏柏还真的就在南方待下来了。家里那些项目, 他还是会管, 但是以后就不在安阳那边接生意了。 他准备将安阳接的没做的项目交给其他人做, 自己就在南方熟悉环境，然后重新开始。 家里那些工人, 他也递了消息回去了，看他们有没有愿意一起去南方的。如果不愿意就算了，如果愿意, 他过段时间也要回来一趟, 可以带他们一起去打拼。这段时间就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苏柏当然也想要自己的团队，但是他也知道这肯定很困难，在安阳还好。去了更远的南方，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的。到时候能有多少人跟着, 他也说不准。 但是这地方也不缺人, 他自认为自己能重新发展自己的队伍。 谢蔺知道他这些想法之后, 对他也是很服气的。 他觉得自己这大舅哥真的很有魄力。说放弃以前的老家当, 就直接放弃，来这边重新开始了。 这以后要是做不出事业来, 他还真不信了。 不愧是自己的大舅哥, 苏楠的亲大哥就是不一样。 因为苏柏在南方, 所以和老家通电话的机会自然更多了。谢蔺也是近水楼台的，和苏宝山两口子说话的机会也多。 李秀芳更对谢蔺这个未来女满意了。她儿子有时候偷偷往老家打电话都说了，这小谢在外面很老实，交的朋友都干干净净的，没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缠身。很正派的一个人。做事也很努力，整日里在单位里待着呢。是个能撑得起担子的人。 知道谢蔺这人没问题，李秀芳在电话里头就和谢蔺唠起来了，问他今年过年还回不来。回头来老家玩。 谢蔺乐呵呵的应了，挂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点找不着北。 然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去自己那房子看装修。 苏柏正忙着和人家商量花园设计图的事儿，谢蔺跑过来道，“哥，多久能好啊？” “就你这地方，没大半年装不好。你这地方太大了。要求还多。”苏柏诚实道。 谢蔺道，“大哥，你这样不行啊。回头你也这样和客户说，人家能高兴？” 苏柏：…… 他无语的问道，“你着急什么，我也希望慢工出细活，给你们把这房子装好。” “我五一打算回去一趟。”谢蔺道，“我和苏楠都处好久了。” 苏柏挑眉。 “我想回去求婚了。” 苏柏：……！！！ “我和苏楠说好的，房子装好了才能谈这事儿。你说我着不着急。” 苏柏真的无语了，和他提要娶楠楠的事儿，他这个当大哥的在想着这房子到底是装快点，还是装慢点。 他觉得自己本来脾气挺好一人，和谢蔺待时间长了，就越来越容易无语 ，“等着。” …… 苏楠可不知道谢蔺在南方着急结婚呢，她现在忙着。 新品牌的调研已经结束了，她心里基本上有底了。对于这个新品牌，苏楠不打算着急去购买机器设备之类的，她不做没底的事情。毕竟现在青春年华的生产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实在无法再加新的生产线。 而苏楠打算将新的品牌设置到别的城市去。 苏楠首选还是在海城，那地方以后也是很多大型工厂选址的地方。 而现在那边物产也是最丰富的，市场也是最大的。 苏楠打算在那边找国营厂代工。然后贴牌卖。 在那边直接生产，也不用其他渠道，就在海城那地方销售。要是先把海城那个市场拿下来，以后从海城向外地辐射就容易多了。 当初如果不是手里没资本，只能在安阳起家，苏楠也该走这样的路线的。只是当时一切都在安阳，手里任何资本都没有。根本不能在海城落脚。 于是苏楠又要去海城出差。 她这边都安排好了公司事情，准备带着苏柳苏柳出去一趟。 如今苏柳管着集团的店子，这次搞新品牌，自然也要她负责。 苏柳倒是对这工作很上心，“老板，咱这又要开发新品牌啦。太好了。” “这次是童装，市场不一定有青春年华那么好做，很锻炼人的能力。也很具备挑战性。你有信心吗？” “那当然有啊，必须有。”苏柳如今到处走动多了，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其实她还想说但是，就算没有信心，那也要冲啊。 总不能认怂。她认怂，她姐也不认怂啊。 苏楠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反正还是笑了，至少气势还是有的。 这次她，苏柳，程刚，还有财务部的一个人去了。 四人刚准备出发呢，鞋厂那边突然打电话联系苏楠了。 高厂长唉声叹气的，语气比上次听起来要疲惫很多。 苏楠倒是没怎么关注鞋厂了，她前阵子自己忙新品牌的事情，就将鞋厂扔一边去了。倒是不知道鞋厂如何了。 现在听高厂长这情况，境况只怕不妙。 高厂长果然很不妙，他也被工人围着闹事。 本来去年开始，效益就越来越差了，今年过年都过得很寒酸。福利和往年比起来少得可怜。 今年翻年，情况更差。 各个渠道都开始不要他们的产品了。因为新的一年，更多的品牌入驻安阳这个市场了。人家不止入驻，人家还会来事儿。那些各个平台的人拿了不少好东西，高厂长这边的面子就不值钱了。 再大的面子比不上实际好处。 苏楠心里感慨，所以做生意还是要有自己的店面。要不然就容易被人卡住命脉。 苏楠没等高厂长说什么，就直接道，“老高，我还是那句话，你这边我真的没什么好主意了。我今年也是忙着新品牌的事儿，老牌子那边已经交给其他人管理了。我也不能随便插手。 ”在自己店子里给人卖鞋子，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的，我也不是找你说之前的事儿。”高厂长很疲惫，仿佛是要认输了。 “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和服装厂那样，你也来我们这鞋厂折腾一下？看改个啥名都行。总要把厂子盘活啊。” 高厂长说完，声音都开始低沉了。 “……”苏楠没想到高厂长会主动提着。要知道当初自己把服装厂改成青春年华，让之前那位许厂长离开厂里之后，很多国营厂可都防着自己呢。鞋厂高厂长更是来往得比往日少，哪怕交流也能感觉到一种隔阂。 现在竟然主动联系自己了？ 不过开鞋厂？ 这还真不是苏楠计划之内的事情。但是苏楠又敏锐的察觉到，这是机会。 这种现成的资源，只需要出很少的力气和资金，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厂，这是很难得的机会。 “这事情有些突然，我要考虑一下。高厂长，你也要考虑清楚。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一旦决定了，就关系到两个单位未来的发展。” “不用考虑了，我是考虑好了才联系你的。你看你这边还要考虑什么。” “我毕竟之前没这个计划，确实有些突然。这样，我们再给彼此一点思考的时间。我也找单位的其他人开个会商量一下。再回复你。” 高厂长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也只能答应。 挂电话之后，苏楠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就打电话给鞋厂设计部的甘乐。 下午两人就在办公室碰头了。 甘乐道，“高厂长给你打电话了？” 苏楠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差不多了。他也撑不住了。鞋厂里工人都找他呢。今年过年，你们服装厂还有纺织厂工人都发了好多福利，还有年底奖金。鞋厂这边工人工资都没发足呢。年后还说景气了就补上。结果年后就没怎么开工了。这市场变化太快了。比我们那会儿还难做。”甘乐感慨，苏楠当初在鞋厂的时候，鞋厂也是有一阵子销售不太好，但是最起码还是有机会起来的。苏楠就把鞋厂带起来过。 苏楠走后，靠着留下来的生产二部的名声，也支撑过一段时间。 可市场变化太快了，比前几年都要快。让人措手不及。甘乐自己虽然很努力了，但是真的于事无补。 苏楠道，“早该想到的，改开之后市场环境就会开始变化，越到后面政策越宽松，越是变化快。” “谁说不是呢，但是他们就算知道，也没这个能力啊。”甘乐说完看着苏楠，问她有什么打算。 苏楠摊手，“我之前完全是没打算的，而且我正准备开设新品牌。现在突然来这个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 甘乐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提出道，“如果可以，我是说如果……请不要放弃我们鞋厂。” 对这个问题，苏楠自然给不出肯答案。 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做任何决定一定要是有利可图才行。 能互惠互利自然最好。 所以苏楠现在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鞋厂到底接不接。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等隔壁写完了，这篇文就加大更新啊。那篇开始收尾了，所以花的时间比较多。谢谢大家支持。以后真不敢双开了。 第210章 ◎不能放弃！◎ 对于鞋厂, 苏楠还是有点儿感情的。 当初她最难的时候，就是在鞋厂起步的。 通过玉兰姐的工作指标, 她成功的成为了一名正式工人, 转了城市户口。从此以后在这安阳市扎根。 后来虽然陆续出现了一些不愉快，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她也在那里另外打开了另外一条路。高厂长这个人挺势力，但是也没太过分。 安阳鞋厂在上辈子, 早在这之前就没落了，虽然不至于关门, 却是半死不活了, 后两年彻底关门。然后资产也是被卖干净了。最后工人都被分散, 有些人则是失去工作。 反正这些年街上陆续出现了很多摆摊的摊贩。都是从工厂走出来的人。 现在摆摊还能赚一些钱，后来摆摊的人越来越多, 连做小生意的钱都不好赚了。 市场变化就是这么快。 苏楠想了很多。也想到了自己的利益问题。 她暂时没这么多资金开展新的品牌。也没有这个精力。 但是她的未来里面难道真的只做服装吗？ 对于有这方面经验的苏楠来说，未来肯定是要塑造一个鞋服具备的集团的。只不过鞋的计划还排在后面罢了。 那现在到底是不是要放弃这个机会？ 不能放弃！ 在心中想到放弃两个字的时候，那股反感就让苏楠清楚, 如果放弃这个机会, 哪怕不会有什么损失，自己也肯定会遗憾的。 创业这种事情固然存在计划，但是时机同样重要！ 苏楠在办公室走了几步，下定决心, 然后拿起电话给身边几个人打电话。 连在纺织厂的孙武刚都被叫过来了。 大家平时忙, 很难凑在一起, 这次见苏楠这么郑重, 就知道是有重要问题。 果不其然，苏楠提出鞋厂的事情时, 其他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这太突然了, 不过我听我姐夫是念叨过, 鞋厂现在挺难的。”孙武刚道。 “不符合市场了，所以就会被淘汰。这么多的厂子陆续跌落，给我们很多警示啊。”苏柳心有余悸道。 江玉兰忧心忡忡，“苏总，你想要接手鞋厂？我们资金够吗，我担心后续影响新品牌的建设。” 苏楠道，“我算过了，童装品牌，我准备找单位代工，那我们就不需要建立自己的场地。暂时能将这笔钱留着用到鞋厂这边。” “那您有精力管理鞋厂，让鞋厂尽快回款吗？”李兰馨也有些担心。她知道苏楠将青春年华交给自己，就是为了腾出时间精力创造新品牌的。 苏楠道，“有，鞋厂我这边也会另外安排，暂时不会耽误什么精力。” 众人有些不解。怎么可能不耽误精力呢？感觉她们担心的事情，苏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苏楠也不卖关子了。“既然我们童装可以找代工，那我们鞋厂为什么就不能出去接代工呢？先用为童装品牌预备的建厂资金将鞋厂收购，然后用鞋厂代工赚钱，反哺童装，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代工那么好找吗，现在各个厂都不是很景气啊。”江玉兰道。 李兰馨反应过来了，“不是不景气，而是竞争激烈。有人鞋子卖不出去，有人供不应求。就和我们青春年华一样。”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苏楠对着李兰馨点点头，“兰馨说的没错。如今不是市场不景气，恰恰相反，太景气了。百花齐放了。我们先不争，我们只做那些盛开的花朵旁的绿叶，跟着喝点汤就行了。一个厂想要做大做强，可不仅仅是设计相关，咱们青春年华能发展起来，不也经历很多吗？鞋厂就不着急争上游了，咱们只要赚钱就行了。不着急做自己的品牌。” 苏楠如此清晰的思路，让这些原本不是很看好的人，纷纷有了信心了。 都觉得苏楠难怪能赚钱，她的眼睛确实比别人看得更远一些。 这个方案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苏楠还征询大家的想法，如果收购鞋厂，可以卖一些股给他们。一是多积累一些资金，二来也是希望大家跟着她一起成长。而不是单纯给她打工一样。 服装厂之前奖励给他们的股份，只是对他们工作能力的肯定。现在有了新的发展机会，她也愿意带着大家一起。只不过这次就是看他们自己的意向了。是否相信自己，是否愿意一起赌一把。 结果显而易见。 “这还用说吗，和苏楠合作，我就没亏过。”孙武刚第一个响应。他如今赚钱的路子可都是苏楠这边。开加盟店，包括后来帮着管理纺织厂那边的工作。后来苏楠还给他奖励。 “不过咱也就这么一说，你别有压力。做生意这事儿咱不能说太死了。”孙武刚又道。 苏楠笑道，“你们愿意相信我，我当然愿意努力。不过到时候可不是我一个人努力。你们也跑不了的。鞋厂到时候生意，你们能谈多少就多少。” 江玉兰、李兰馨、苏柳，包括搞设计的林淳，都准备往里面投钱。 钱多钱少反正都参加一把。赚了当然好，赔了也不怕。大家现在都是有稳定收入的人了。都有勇气来赌一把。 内部达成一致了，苏楠才给谢蔺打了个电话。 两人现在经常也是会将自己工作上的一些疑虑，考量说给对方听。 搞代工厂还是经过谢蔺的启发。毕竟她之前对于代工这个行业也不是很关注。 但是谢蔺提过未来电子企业代工的发展前景，她脑子里就想起了一些关于上辈子代工的信息，所以在鞋厂这事儿之后，她脑子里就冒出了这么个计划。 所以对于工作上面的事情，她也倾向于和其他人商议一下，查缺补漏。 谢蔺听说她的计划之后，果然很支持。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鞋服这方面想要发展好，还是要做品牌。” 苏楠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暂时先把这个资源拿下来，好好运用。资金充足以后再考虑其他。” 谢蔺也没有说自己有资金，可以支持之类的话。他知道苏楠在事业方面也是尽量该独立的独立。出主意还行，给钱她就不乐意了。 不过谢蔺倒是给苏楠提了一个好的路子。不止找内地那些销量好的工厂，还可以找南方这边的一些工厂。 因为南方这边的工厂想要抢占内地市场，但是因为路途太远，加上政策上面的限制，所以各有难度。虽然凭借各自的优势也是抢占了内地市场，打败了许多老牌国营厂，但是互相之间竞争还是很激烈的。 苏楠问道，“你说，我如果直接找那些外国品牌做代工，有没有机会。” 苏楠也想搞一把进出口啊。如果能够为国外代工鞋子，她就能更了解这种进出口产品的标准。 谢蔺并没有盲目的给她自信，而是就事论事，“有机会，虽然难。但是有机会。” 然后和苏楠讲，他最近也在和一些国外的品牌商量代工的事情。他们要求非常严格。还安排人来厂里考察，甚至要求改良生产线。谢蔺才接待了一批人，没成功。但是也因为这些人的挑剔，谢蔺也找到了自己厂里的不足。最近给厂里也改造了一把。也许经历几次这种挑剔，他就能符合标准了。 所以他才会说，有机会，很难，但是有机会。要求再高，改不就成了吗？ “有机会，就有希望。”苏楠并不气馁。方向有了，发展就不成问题了。 一切商议好了，苏楠才给高厂长回了电话，说要当面谈。 高厂长惊喜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怅然若思。 他坚持这么久，以为自己和服装厂的老叶、纺织厂的老李，是不一样的。结果到头来，还是得认命啊。 早知道如此，何必那么坚持呢？ 但是高厂长又觉得最起码对得起自己了，自己以后不后悔了。好歹是努力过了。 不过大概是对不起工人就是了。 那些工人现在背地里可没少骂他。说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因为只是初步谈谈，所以苏楠先是自己一个人来。 但是厂里人都认识她。所以很快她来厂里的事儿就被传遍车间了。 大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也纷纷议论起来。 说苏楠这是要来他们厂里当厂长了。就和当初服装厂一样。 “早该让她做主了。你看那些服装厂的工人，过得多好啊。福利待遇比过去还要好。就是忙了点。” “忙点儿好啊，总比咱闲着好。手里有钱多好啊。” “就是，咱过年今年都没舍得给孩子们发红包。孩子去我妹家里，我妹就是服装厂的，人家直接给一块钱呢。 听着这个数目，大家哟了一声。 他们现在因为事儿少，完成不了所谓的指标，工资就只能发一点基础的。 想当初，服装厂也就过他们这日子呢。他们那会儿还有苏楠留下来的设计二部，给厂里挣点儿汤水喝喝。当时可比服装厂好。 如今风水轮流转啊。 “苏楠会接咱们厂吗，咱现在这个情况……” “咋不接呢，之前服装厂更差，老许他们还闹事了。” “咱高厂长可别闹事，回头把人给挤走了，吃亏的是咱们。领导们反正不缺工资。” 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挑动了工人们的情绪。大家都觉得要是高厂长也犯糊涂，大家得让他保持清醒。 反正饭碗都要没了，怕什么领导啊。 苏楠在高厂长办公室里，也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高厂长连连叹气，说自己终于松口气了，能放心了。 苏楠笑道，“高厂长，这事儿还没定。我也得先了解清楚厂里的情况。比如欠债情况，资产情况。再算一算手里的钱够不够。” 高厂长很庆幸，自己可没和服装厂当初那样，欠工人一堆工资，用衣服抵债。最后还要苏楠把那些衣服买回去。 他觉得自己比许厂长清醒。也多谢老许那家伙给他一个错题本了。避开了许多坑。 于是此时，他很有底气的告诉苏楠，“咳咳，也就是欠工人一点工资，没用鞋子抵债。到时候直接补上就是了。机器还是你之前在厂里那些。你都熟悉的。” 苏楠：…… 她真的想不通，高厂长这语气中的得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高厂长说的这些情况也让苏楠知道，这需要的钱少不了。 而且这事儿，她还得去见一次陈市长。看看这次能不能得到一些优惠政策。 于是她让高厂长给她提供尽可能多的数据，她才能做出判断。 资料自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苏楠看资料的时候，问他，“陈副市长这边知道这件事儿吗？” 陈副市长就是分管国营资产这一块的，之前能接管服装厂，就是他开了绿灯。这次苏楠自然还是要打招呼的。这种事儿必须得经过政府那边同意才行。 高厂长小声道，“他倒是知道，不过最近他挺忙的。市里有领导可能不大好，其他人就忙了点。这次厂里就算接管，咱也不要搞太大动静了。” 苏楠一听，就竖起耳朵了，“谁不大好啊。她可在这里搞事业呢，可别波及了。” 高厂长因为厂里的事情，经常被陈副市长叫过去批评，加上人脉广，所以倒是打听了一些消息。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把手，病了。听说有人来找他闹事，要让他赔一个儿子。他一气之下就病了。” 苏楠：…… 老高很乐意分享这种单位里很多人都知道的消息，也趁机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闷气。“听说他儿子不是他儿子，是别人儿子。现在他儿子出事了，别人找上门来闹了。要让他赔。不过听说，人家这么闹也不是真的要赔儿子，是想让谢书记再给他们家培养一个人。你说说，这往哪里说理儿去？看来这领导也不是好当的。家家都有难事儿啊。我想着这些，我就觉得我们厂里也不是那么难了。好歹是能解决了，是不？” 苏楠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听了，耳朵疼了。 她只觉得这事儿发展真的挺出乎意料的。 也不知道那位谢书记会不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应该不会吧，毕竟她奶当初也是求上门去了，这位可是很铁面无私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1章 ◎林秘书的发现◎ 苏楠虽然好奇谢书记的选择, 但是她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情有了猜测。那就是谢阳家人的动机。要知道，当初谢阳的家里人的借口是不忍心看着谢蔺去农场里面过苦日子的。 谢阳也确实是去农场过了苦日子。所以谢书记才会那么相信这是谢阳家里人的一片好心。没有怪别人换了自己的孩子。毕竟谢阳跟着他那些年确实不好过。 但是谢蔺同样在村里不好过啊。 所以谢阳家里人的这个借口就说不通了, 只要是熟悉谢蔺成长经历的人, 都不会单纯的相信谢阳家人的说法。 之所以没人能够拆穿，也是因为谢阳吃苦这个事儿是实打实的。如果谢阳家里人真的故意换孩子。动机在哪里。谢阳是他们的亲生孩子，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去吃苦吗？ 如今听着这些人的目的, 她倒是猜到几分了。 谢阳的家里人压根就不疼这个孩子。 他们并没有舍不得这个孩子吃苦。 他们送这个孩子过去，也许就是带着赌一把的想法。成了, 就能一起享福。不成, 也就损失一个孩子罢了。 如果真相真是如此, 那还真说不通谁可悲一些。 苏楠打电话给谢蔺，告诉他安阳的情况。 谢蔺说他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只是没理。如今都这样了，这些事情听听就行了，也不准备掺和。 对于苏楠的这个猜测, 谢蔺也给了她答案, “我那位生母那些年一直在国外，村里人虽然因为她在国外这件事情来欺负我，但是也有人偷偷羡慕她在国外过好日子。也许他们是觉得，没准哪一天会回来。后来谢阳果然给他们盖了小洋房, 还给他们在镇上安排了工作。如果不是没来得及, 大概还能继续扶持, 更上一个台阶。” 这就验证了苏楠的猜测了。苏楠想着, 谢阳的家里人赌赢了。可惜问题出在了谢阳身上。 这样的环境长出来的孩子，性格上面还是出了问题。 既然谢蔺不管, 苏楠自然也不会去管。谢书记是被继续蒙蔽也好, 再收养贵孩子也罢, 和自己没啥关系。她现在还是要先落实鞋厂这个事儿。 谢书记在病房里躺着，身边只有林秘书照顾他。 整个人显得很凄惨的样子。 林秘书多次提出要给陈菁打电话，都被他拒绝了。 他到底是个要脸面的人。越是心里难受，越不想给陈菁打电话。越是后悔，越是不想让人知道。 是的，他开始后悔了。 日子如何过成这样，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似乎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然后一切都发生改变了。变得越来越糟。 过年的时候离婚了。然后谢阳判刑结果出来了，判了十年。 这简直就是要毁了一生啊。谢书记当时听到消息就晕了。后来一直浑浑噩噩，连工作都做不好。只能修养。好不容易修养一阵子好点了。 谢阳的家里人找来了。 这些人，他曾经都没怎么接触过。他们只来过一次，很是愧疚的和自己解释当初换儿子的缘故。都是为了谢蔺好，不想让谢蔺去农场吃苦，才牺牲他们自己的儿子的。 谢书记当时是真的信了，觉得他们也是很淳朴的人。谢蔺后来说他们对他不好，自己也觉得是因为谢蔺不堪管教。 如今再次看到了谢阳家里人的嘴脸，谢书记心里似乎明了了一些事情。 这些人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啊。 谢书记感觉自己似乎要明白了，但是他又很拒绝这种明白。他很抗拒去想明白这件事情。于是只能当做没发生一样。 休养了几天，谢书记就决定回去岗位上面工作。 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工作。这是他的骄傲。 林秘书小心翼翼的先去打听了谢阳那些家里人的情况，得知谢阳家里人两天没出现之后，他才放心。觉得也是，谢阳的家里人都是农村来的，总不能一直在安阳待着。 于是谢书记开始上班。 苏楠没想到，自己和高厂长来政府办事，还能碰着谢书记康复出院，回归工作岗位。 谢书记大概知道他自己丢人，因此很低调。一路上没和人打招呼。 倒是林秘书四处观看，企图看看有没有人敢对谢书记指指点点。 他扫视的过程中，就发现一个有些熟悉人。也没仔细看，人就赶紧追着谢书记走了。 等谢书记进办公室了，林秘书才想起来了。 好像在谢蔺那边见过，是谢蔺的对象。当初谢蔺生日，他奉命去给谢蔺送生日礼物，在楼下看到的。只是谢蔺护得紧，没和人打照面。那时候就觉得有点儿眼熟的。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 林秘书顿时来精神了。眼下领导这个状态，还是要家庭和睦的好。谢蔺是个倔脾气，要是他对象能从中说和，肯定能起到作用。 林秘书心事重重，伺候好领导喝茶之后，他就出去了。然后打听苏楠这个人。 苏楠和高厂长已经商议好了接手鞋厂的事情。 陈副市长也知道这件事情。知道两人已经商议好了细节，他也只是鼓励苏楠好好做，要将鞋厂发展起来。 这毕竟是本地产业，不管是属于政府，还是属于个人。只要它存在并且发展好。就能对本地经济起到好的作用。 “如果是换做别人，我必定是要卡一卡的，但是你，我对你有信心。”陈副市长道。 苏楠倒是被说得有点儿压力了，这要是没带动起来，只怕不好交差。 但是自己可是出了大钱的，那必须得带动起来啊。 在陈副市长这边过了关，后面的事情就是苏楠和高厂长去和国资办那边办手续了。 这次苏楠不贷款了。之前贷款才还清楚。这次钱还够，就不打算欠债了。 她也想给自己一些压力。什么时候有了作古的流动资金，什么时候把童装品牌的厂房也给建起来。 和江玉兰一起忙活了好几天，这些手续才陆陆续续办完了。 说实在的，鞋厂里面资产真的不算多。那些机器也都老化了。也不知道用起来效率如何，能用多久。 苏楠现在是不求什么了，能用就行。 厂里的老师傅们倒是很珍贵的人力资源。这可不是那些厂子临时招录的工人能比的。 苏楠打算把这些人都留下来。就算退休了，也请几个厉害的回来当质检员。 这些整改的事情，苏楠全都交给程刚来做了。 李兰馨安排去管理青春年华之后，程刚就成了苏楠这边的助理了。会开车，能当保镖，也能处理公务了。虽然不如李兰馨那样对业务熟练，但是和李兰馨有同样的优点，就是能将她的想法不打折扣的执行下去。 也不是不能培养那些大学生，但是苏楠对于自己身边这些老人还是很重视的。也很信任他们。 希望将他们培养起来。 程刚倒是很高兴，他知道这是难得的锻炼机会。特别是苏楠安排很多工作给他，他心里就更高兴。前几天苏柳就念叨说苏老板的对象见家长了，家里人都特别满意。 他心里就很担心。 人家女婿那么好，苏老板爹妈当然满意。这有了对比之后，自己只怕让人看不上眼。 所以程刚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他知道自己条件配不上人家，可就是喜欢。不想放弃。正好苏柳又没喜欢别人，他怎么就不能争取呢？ 苏楠给他安排工作，鼓励他好好做，要对他自己有信心。“你这人办事踏实，也有胆量。要是自己出去混，肯定比跟着我这边强。不过现在既然来了这边，以后机会肯定少不了的。” 程刚激动道，“苏总，我自己混肯定不如跟着您身边啊。我之前还真没学这些，跟着你们才学了很多。您信任我，我肯定好好做，这个助理我肯定做得好。” 苏楠笑道，“行，你的话我还是信的。” 苏柳也很替程刚高兴，觉得他可算熬出来了。之前跟着她到处出差，默默无闻的出力，她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现在冷不丁的不在身边，也不是很习惯。她就和苏楠念叨起来，说自己身边这好帮手被调走了，不习惯。但是为了公司乐意，她还是很支持。 苏楠看她，“你也觉得程刚好？” “好啊，啥都会。人又细心。做事特别勤快。”苏柳一个劲儿的夸。恨不得吹出一朵花。 苏楠本来还以为程刚是一个人的想法，现在觉得，大概某人也有想法，只是还没意识到罢了。 看来这两人还有得磨。 事情交给程刚，苏楠就准备去南方了。她衡量之后，觉得还是南方那边找需要代工的更容易。 海城和首都大概是不会找安阳的厂代工的。 因为鞋厂的需求更偏向于南方市场，所以苏楠之前考虑给童装品牌找代工，也开始偏向于南方了、这样一来，就不耽误事儿了。 两个生意可以一起做。 南方的名头倒是也挺好，毕竟现在国内的人听说南方的东西，都觉得是好的。童装出自南方也很合适。 于是地点定在了南方。这事儿她自然和谢蔺说过。 甭管是出自公心还是私心，谢蔺都很支持。觉得目前这个环境，南方的商业环境比较自由一些。更适合发挥。以后内地市场成熟了，再搬迁也不迟。反正有钱了，往哪里搬都很方便。 两人都商量好了，苏楠都买好票了。林秘书突然造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2章 ◎林秘书被恶心了◎ 林秘书将苏楠的一切信息调查清楚了。 知道苏楠的情况的时候, 他还挺惊讶的。没想到谢蔺竟然喜欢这样的。 这可是一个看起来很强势的女人。而且还曾经有过一次婚姻。 怎么看，都和谢蔺不是很匹配。谢蔺虽然学历不够, 但是家世好啊。不说他爸的身份了, 就是他妈也是资产雄厚的。这样的家世足以疲惫更好条件的女同志了。 林秘书觉得谢蔺可能都没搞清楚他自己的状况。甚至谢书记知道了，都不一定怎么看这两人的关系呢。 林秘书虽然不看好两人，但是还是要拜托苏楠办事的。 见到苏楠, 他态度也很客气。“上次我们见过，在谢蔺家门口。我当时往楼上看了眼。” 苏楠：…… “可能有些冒昧, 但是确实需要和你谈谈关于谢蔺的事情。” 苏楠本来就猜测是为这事儿, 现在确定了, 也不想给这人说话的机会。 “谢蔺和我说过了，我尊重他的一切决定。如果是让我参与谢家的事情, 我很抱歉。这事儿谈了也没用。” 林秘书顿时话说不出口了，他没想到苏楠是这么一个态度，于是很怀疑的问道, “谢蔺同志真的都说清楚了吗, 他父母，他的家庭。” “对，我都清楚。我也很尊重他的选择。” 林秘书看着苏楠，“你知道谢蔺要放弃什么吗？” 苏楠点头, 然后看着林秘书, “我知道, 只是我不知道, 这次林秘书你来找我，是自己来, 还是谢书记的想法。” 林秘书：…… 这个让人怎么回答。 看着林秘书这心虚的样子, 苏楠就知道是他自己自作主张了。这可不是好行为啊。 “抱歉, 我还要出去谈生意，没办法招待林秘书了，等我回来，请你喝茶。” 林秘书知道这是客套话，他心里很不高兴。 平日里也没多少人扫他的面子，谢蔺算一个，如今谢蔺对象都这么扫人面子了。这找谁说理去？ 林秘书心情不好，也要让别人不好过。他严肃的看着苏楠，“你要在安阳做生意的。你觉得你的事业如果没有谢书记的支持，能长久吗？” 听到这话，苏楠顿时脸色一肃。“这是在威胁我吗？” 林秘书笑道，“这当然不是，只是我认为多一个人帮助肯定会更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的说不用。我和谢蔺都是自立根生的人，大概是没福气靠着家里了。” 林秘书没想到，苏楠竟然这么倔。 难怪和谢蔺走一块儿去了，两人都是一个路子的人。 他抿着嘴，有些气笑了的感觉，“行，当我没来过。” 苏楠倒是客气的送走了他，想着林秘书这个态度，不就是看不起她吗？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看不起谢蔺。如果他看得起谢蔺，会对谢蔺身边的人这态度？ 光是看林秘书，就知道谢蔺以前在谢家的日子了。 所以苏楠是绝对不会劝谢蔺和谢家人和好的。 苏楠这么打算的，但是对林秘书显然没这么想的。 他从厂里出来，心里就很气。觉得苏楠就是仗着认识谢蔺，才对自己这个态度。 自己领导好歹是个书记，谢蔺作为亲儿子不买账也就算了，苏楠评什么？评和谢蔺处对象？ 林秘书觉得应该让这位认识一下现实。这样才知道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以前他就想这么为难谢蔺，让谢蔺知道现实的艰难，要学会和家里妥协。但是自己只是个秘书，也不是人家亲戚。这样做就很不好。毕竟儿子再不亲，那也是亲生的。 林秘书很想为自己领导分忧，但是也没这个胆子。 现在碰着苏楠了，他觉得自己用武之地就来了。 他得让苏楠认清现实。 另外一边，苏楠被耽误了点时间，还是没放弃原来的打算，第二天就去南方谈生意去了。 这次她带去的还有两个新培养的助理。都是厂里可以培养的年轻人。男的叫郑兴，女的叫徐灵。以前当过下乡知青，回城后顶替父母职位进厂，只是在车间工作。苏楠后来在厂里搞干部培训，他们成绩不错。 如今厂里业务扩大了，苏楠也就开始带新人了。让这两人在南方混熟，以后关于南方这边的事情，也不用总是自己往这边跑了。 苏楠离开安阳倒是清净了，谢书记这边麻烦却还没走。 谢阳的家里人知道谢书记恢复上班之后，立马又跑出来了，都是一身破烂衣服。看起来特别可怜。 但是林秘书知道他们是装的。他以前去过谢阳老家，这些人过的日子可好了。 只是当时为了和谢阳交好，他没和领导说实话，只说是很本分的农民。 早知道这群人这样，他真的是不该瞒着领导的。 此刻谢阳的妈李菊坐在地上大哭，“我家柱子在他们家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咋这么狠心给送去牢里了，这让我们怎么活？我们老王家以后还怎么办？” 谢阳原本姓王，原名叫做王三柱。 家里一个兄弟四个，他排行老三，家里人也不算疼他。要不然当初被送走的也不是他了。 但是这不妨碍李菊坐在地上哭， 在地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说起自己当初为了保护谢书记的儿子，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农场的事迹。 说起自己儿子对谢书记很孝顺，比对亲爹妈还亲。 “他突然就被人害得坐牢了，他奶奶病得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整天念着他的名字。你们说，这去哪里讲道理啊。咱是农民，咱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孩子啊。” 她哭得打滚，身后跟着的老家人也跟着一起哭，谢阳的爸则在边上和干部们讲话。 谢阳爸王国田曾经是村里的干部，要不然当初也不能有那个机会和胆量将自己孩子交出去了。他成功的瞒住了所有人，足见他的手段。 后来虽然退下来了，但是懂的就是比别人多。也知道怎么达成目的。 这次让媳妇带着家里人来闹，他就在边上装作那个唯一理智的人。 “阳阳是我们家里最出息的娃子，他奶奶天天念叨他，这一下子毁了，谁也接受不了啊。还担心以后阳阳出来了没人管，家里条件差，也没有办法以后照顾阳阳。” 林秘书就道，“谢书记说了，以后会负责谢阳同志的未来的。” “他说话咱现在还能信吗？当初让阳阳待在谢家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会好好照顾阳阳。结果呢？” 王国田也开始抹泪。“家里现在是一点盼头都没有。村里人都笑话我们家呢。林秘书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孩子交出去，咋就变成这样了？” “我们一家现在抬不起头了，啥盼头都没了。他奶奶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得下去。” 没说一句让谢书记拉拔家里的话，但是这句句都往这个方向走。 林秘书想着这就是曾经他们认为的本分人？ 看来谢阳真的很像他家里人啊。 这些人就是看着谢书记这身份要面子，闹大了就不好，所以才敢在这里闹。 单位里面明目张胆看热闹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竖起耳朵听的人肯定不少。 现在都知道谢书记儿子坐牢了，而且还被人找上门来闹，这样的事情让一个领导的面子往哪里放？ 反正林秘书是真的想把这些人以一些罪名关起来的。但是他们闹得这么大，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肯定会有有心人盯着抓把柄，所以只能安抚。 林秘书保证说会传达他们的诉求，让他们给领导一点时间，这些人才走了。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谢书记正撑着额头叹气。 林秘书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也说了那些人的想法。 谢书记忍无可忍的说道，“无耻。” “可也正因为他们无耻，所以才能一直在这里闹。这些人聪明着呢，就在门口哭闹。也不好说他们犯法了。” “阳阳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呢，阳阳是个那么好的孩子。”谢书记想不通。 林秘书想着，也许吧。他承认自己以前也觉得谢阳挺好一个孩子的。当时在农场，自己和谢阳接触很多。这孩子聪明。可是自从知道了他背后做的事情，加上他亲爹妈的真面目之后，就觉得可能也没那么好了。 谢书记大概还是感情作祟，不愿意承认这个真相。 林秘书能怎么办呢，“谢书记，他们总是这么闹也不是办法。您觉得呢？” 谢书记没说话。 林秘书很了解他，只要他没有发脾气反驳，其实也是默认了。 看来已经被烦得受不了了，谢书记也准备把人打发走了。 林秘书道，“那我去安排。” 这种事儿自然不能让领导自己去办，林秘书作为秘书，自然会处理好。 他私下里就和王家人接触了。让他们家选一个孩子，看书读书，还是找工作都行。反正以后不能再找来了。 林秘书也想好了，现在这一家人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但是真的安排上学或者去单位上班了，为了这个孩子着想，这些人也闹不起来了。 王家人想得很好，就按照谢阳的方式培养。先上大学，然后留学，再安排工作。 林秘书听到这话，只觉得他们在做梦。 谢阳当初是被当做谢家亲生孩子，才那么培养的。 “上学之后，学校自然会分配单位。留学是不行的。这个不行。”没有实力，也不可能得到公派出国的机会。至于私下里出国，那多费钱啊。以为培养一个留学生很简单吗？ 那学费生活费可不是小数目。 王家人立马不乐意了，觉得谢阳当初可以，他们其他儿子也可以。 王国田作为一家之主，坚定的维持这个诉求。“总不能越来越差啊。好好一个儿子愣是被人教坏了，我们不心疼吗？” 林秘书：…… 什么教坏了，难道不是根子上就坏了？ “我们谢书记的收入有限，也不可能供一个留学生啊。” “那当初谢阳咋行？他过得还挺好。” “那是我们书记的夫人供着的，人家当时把谢阳当亲儿子，当然供着给最好的。但是现在我们谢书记都和她离婚了，她心里恨谢阳害谢蔺呢，怎么可能让你们家里人去留学？这事儿都不能让她知道，她在国外有人的。” 这话自然是故意吓唬谢阳的家人的。 王国田没想到这大人物竟然还兴离婚这一套的。就不怕丢面子的？ 他真的心痛到了极致。 当初他还就看中老谢家这国外的亲戚。虽然大家都说国外有人肯定不好。可谁心里都清楚，国外的人肯定过好日子去了。受苦的只是国内的人。 这以后谁说得准人家能不能回来呢？他就赌了这么一把。 果然谢阳去国外过好日子了，还总是给家里汇款。 说起国外的生活，什么认识的大老板的儿子，今天坐飞机出去玩，明天坐游艇去看海。吃啥牛排的。反正这就是高等生活。 他就盼着家里再出一个这样的。 王家其他人心里也不舒坦，不大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林秘书连离婚证都要拿出来证明了，这事儿做不得假。人家外面有人，回头要是把孩子送出去了，人家想报复，自己这边都不知道的。 还是在国内安全。 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准备让家里最小的儿子，也就是谢阳的弟弟去上大学，然后再当干部。 谢阳的这个弟弟是后来才生的，如今才十八。读书成绩那是一塌糊涂。别说读大学了，高中也是沾着家里的光去念的。但是成绩真的很差。考大学是没希望的。 只能让谢书记找学校要名额了，然后让他去大学念书。 “要好大学，最好的！”李菊觉得自己家里不能留学，太亏了。所以这大学必须最好的。 “总不能去首都吧，领导不管那边的！”林秘书没好气道。 最后谈下来的，就是去安阳大学念书。 李菊还笑着问，“这念出来，以后去给谢书记当秘书成不成？” 林秘书：…… 真的被恶心到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3章 ◎生意问题和个人问题（双更合一）◎ 这会儿接车的人还可以上站台。 谢蔺就喜欢提前在车厢会停下来的位置等, 然后跟着慢悠悠进站的火车一起走路，边走边从窗户里看。所以苏楠总是很容易看到他。 然后两人互相招手, 下车就直接碰头了。 谢蔺拎着她的行李箱, 看向身后一男一女年轻人。 苏楠给他们互相介绍了。 两人都微微好奇的看了眼谢蔺，也不好仔细看。谢蔺倒是挺热情，说先送他们去酒店休息。 两人倒是想客气, 不想打扰老板处对象。可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真有点怕, 所以只能不好意思的跟上了。 这次谢蔺没安排两辆车, 他知道这两人是新人, 所以正好在车上教教这两个新人。并且建议他们去买一份地图，以及本地语言的小册子。学些本地语言。 “在外面, 说本地话总是不容易吃亏。” 两人顿时感觉学到了。 之前以为说普通话就能走遍全国。还能被人看得起。但是也出过差，发现出门在外说普通话，就相当于告诉别人——我是外地人。 谢蔺不遗余力的教他们在外面的经验。希望他们赶紧成长起来, 好给苏楠分忧。 到了地儿, 谢蔺就让他们自己去找前台报名字就行了，要吃的喝的就和服务员说，这边都能解决。然后拉着苏楠走了。 “哥住我那儿呢，你要不和我们一起？”之前说孤男寡女好, 现在有个大舅哥, 总好一些吧。 苏楠打了个哈欠, “不行, 这次他们第一次出来，我还是带几天吧。” 谢蔺只好点头。不过两人还是直接去了谢蔺这边。 苏柏正在家里做饭, 本来也是要一起去接的。谢蔺说什么他妹子来了肯定想吃点家里的东西。于是只好下厨做饭。 他心里都清楚, 这小子就是不老实, 想和他妹子单独相处。 可能怎么办呢，谁让爹妈和妹妹都认了这小子呢，他这个大舅子不也得给他们制造机会？ 苏楠看到大哥在这边，除了黑了点，精神竟然比在安阳好，心里就知道这边真的很适合大哥。 “哥，还给我做吃的啊，我又不讲究，这么麻烦做什么啊？”苏楠闻着香味道。 苏柏道，“这不是有人惦记你，一大早的特意安排的吗，让我连去接你的时间都没。” 谢蔺将苏楠行李放好，然后笑道，“这不是有我吗，哥你难得休息呢。” 苏柏表示不想和这个小子说话。然后问苏楠这次工作计划做好了没有，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 苏楠边喝着谢蔺倒的水，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一共两个，给鞋厂找生意，给童装找代工。 现在厂里就等着生意开锅呢，所以先得把鞋厂的事儿解决了。 谢蔺将一个小本子给她，都是提前帮忙打听好的本地的鞋厂。什么情况，都记在上面了。 苏楠道，“这可给我省不少事情。” “这没什么，你往那本地人开的中介公司走一遭，这事儿就办妥了。” “这边连中介都有了？” “是啊，有些人不好意思去厂里找工作，只敢找中介介绍。本地人聪明呢，就发展业务了。” 苏柏也道，“这里真的挺适合做生意的。” 苏楠仔细看了小册子。小单位可以忽略不计。只看那些大单位。倒是看到几家她熟悉的品牌。 和几个品牌在未来几十年也一直存在，是很厉害的老牌子了。而且这几家还存在竞争关系。 有竞争才好，有竞争力才能有她们这些人一口饭吃。 苏楠很快就用笔圈了几个品牌。 以后就算鞋厂做不到和这些资深品牌那样厉害，至少可以用帮他们代工过的名义做生意，也能圈一波客户。 苏柏的饭菜出锅，几个人喝着果汁，吃着家乡菜。 苏楠很珍惜这样的时光。眼下他们可以这样亲近的吃饭，可是平时都隔着老远。 看着哥对谢蔺表面上嫌弃，其实关系很亲近的样子，她心里也很高兴。 对于谢蔺，她很喜欢的一点就是，他对待身边的人会很真诚。也正因为如此，很容易得到身边的人喜欢。咳咳，谢家人除外…… 反正家里人和谢蔺处得好，也是苏楠对谢蔺的感情越发稳定的原因。 吃完饭，苏柏倒是很看得清楚形势，不当电灯泡，主动去装修工地做事。谢蔺那房子还在继续装呢，可要人盯着。 谢蔺则带着苏楠在自己家转转。 这也是谢蔺买的房子。离厂房很近，是一个带院子的平方。 收拾得倒是挺干净的。谢蔺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模型，都是他自己动手组装的。最显眼的还是那台电子计算机。谢蔺表示还没能用。 这东西实在是技术含量高。他还没能完全弄明白。但是这更加挑动了他的好战之心。 “这方面的人才也不好找，好像都往国外去了，要么就在国家单位不出来。我现在是无缘请到这样的人才了。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整明白。我现在已经在和外面接一些它的零部件的单子。总能搞清楚它的。” 苏楠道，“接到了？” 谢蔺笑着点头，“嗯，厂里改过几次之后，就接了一批。” 他话里说得轻巧，苏楠却知道他是如何遭到别人拒绝，如何停止厂里的生产工作，大刀阔斧搞整改。然后再次重整旗鼓去谈生意，也不知道谈几次能谈成功。但是他就是没放弃。他从经历磨难之后一无所有，到重新白手起家有今天的成就，哪个过程是容易的呢？ 这个人就这么个性子。打不倒的性子。苏楠现在真相信他当初只是想去湖水里面冷静冷静了。这样的人总不会想不开的。 当然了，苏楠还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报恩了，毕竟谁知道他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会不会因为水太冷而腿抽筋呢？ 苏楠想着过去就想笑。 谢蔺看着有些心动，“笑什么呢？” “高兴呗，你事业有成，我当然会高兴啊。”苏楠理直气壮道。 谢蔺觉得自从处对象之后，她就对自己越来越凶了。他还就喜欢这个劲儿。 喜欢到忍不住伸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上去。 良久，分开的时候，苏楠脸都红了。憋的。 小年轻没经验，差点没把人憋死。但是比过去明显要强。之前谢蔺只会碰她的嘴唇。 苏楠就审视的看着他，问他怎么学的。 “咳咳，这还要学吗，无师自通啊。” 苏楠当然不会相信他自己做了什么，真要是实战，也不至于把人憋坏了。估摸着是看了什么。也就不提了。 为了自己下次不被憋，苏楠传授了他一些要领。 谢蔺听了一下，摸着脑袋说听不懂，“要不然实战指导？” 苏楠：…… …… 晚上苏楠还是在酒店睡的，她在房间里面就将这些公司的信息重新看了看，然后脑子里回忆一遍上辈子他们的发展历程。以此来推测他们的对这片市场的野心。 苏楠虽然自信自己能做出好品牌，但是她一个人的力量和这些实力雄厚的大品牌肯定不能比的。从他们身上学习知识，这才是首要的。 第二天和另外两个助理吃饭的时候，苏楠就和他们谈了今天的目的地。 “你们两个先多看看，多观察人家那公司。看能有什么启发。以后熟悉了，这方面的业务就是你们负责了。” 这两人有胆量，知识面也算合格，缺少的就是一份阅历。 郑兴胆大能说，徐灵稳重心细。都是好苗子。 两人也看了苏楠给的资料，吃饭的时候都看入迷了。只觉得和老板出来一趟，真的开了眼界。 以前就只知道在厂里看着那一亩三分地。知道的人也只是身边的人。 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的，上班、食堂、回家。 其它时间也不过是偶尔去看个电影逛个街。从来没想过如何奋斗，如何能奋斗得更好。没有这概念。只想着一辈子在岗位上面到老。然后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孩子们。 直到后来厂里搞管理员培训，让他们学了很多新知识，找到了自己的特长。如今又被带出来，看到了外面世界的丰富多彩。 吃完饭，程虎把车子送过来了，给苏楠充当司机。毕竟这边的路他熟悉。虽然也不知道为啥哥说要给两人空间，不能时刻黏着，让他来当司机。但是这事儿交给自己，那不得办好？程虎连夜还去理了个发呢。看到未来嫂子到来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苏楠第一站就是去的LE鞋厂。是一家外资鞋厂。也是刚在这里投资的。也许是还不知道华国这个市场的变化，所以不敢加大投资，厂房并不大。他们这些鞋子主要是卖往国外的。目前在华国这一块主要是接受加盟店。但是因为这个牌子第一次在本地开厂，国内很多人还不知道，所以加盟这一块的业务并不算好。 当然了，这些鞋厂现在还没看准国内这个市场。这个市场环境让他们现在还放不开手脚。 他们来这里开厂，主要是看中了这里的劳动力。在他们自己本国生产，每小时的工钱可是这里的数倍。 这里极少的工钱，就能让工人卖力的工作了。 苏楠原本以为和这些单位见面或者谈生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结果递了名片之后，竟然就被安排了见面时间。 而且负责接待她的也是厂里目前的最高领导，是华国地区目前的负责人。 这位也是归国华侨，大概也是为了更加了解这个市场，这边负责人大多数都还是华人。对方并没有苏楠所想的那样作为大公司的傲慢。反而在待人接物上面很有一套。至少苏楠没觉得被轻视了。 也对，能够在未来的历史洪流中的将品牌做大，光靠实力也是不行的，在对外态度上面肯定也不会太傲慢。 “苏女士，您是的服装公司的老板，而我们LE是制作鞋业的，难道是要和我们进行鞋服合作吗？” 苏楠笑道，“刘总，如果有机会，我们当然希望能够进行相关合作。毕竟LE的口碑非常好。在国外的市场份额是非常大的。如今华国市场打开，相信以你们的实力，在华国内部市场也会受到欢迎。” 刘总很高兴，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这确实是我们目前的目标。”然后问苏楠，“那么苏女士，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呢？” “想进行对双方都有利的合作，我想le在发展市场的时候，应该也需要新的能量。” 苏楠将自己做的一份成本价格表拿了出来。 里面很详细的列举了一双鞋子从制作，到运输，到销售的过程中要花掉的钱。 制作成本且不算，目前运输成本是很费钱的。而苏楠将这份运输价格减去之后，鞋的成本价格就降下来了。 “如果可以降低这份运输成本，不知道贵公司是否愿意和我们合作。除了降低成本之外，鞋的售后服务，我相信你们也是很重视的。” 既然会在这里发展，自然也是希望未来能够得到更多的市场份额。只是如今华国市场确实不能让他们大展拳脚。 看完苏楠的这份报表之后，今天这个谈话才算是正式进入主题了。 刘总对于苏楠的这份合作很感兴趣。 对于他们这种开荒的人来说，任何可以推动市场发展的渠道，都是需要他们抓住的。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若是苏楠今天不能打动他，他将会毫不客气的将对方赶出去。让对方知道，浪费别人宝贵的工作时间，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我除了服装公司，现在还有一家建厂几十年的鞋厂。里面的工人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工人。他们制作的鞋子，在品质上面是非常经得起考验的，有些鞋穿了十年都还是好的。” 苏楠让自己的两位助理打开了带来的行李箱，带来了厂里的一些样鞋。给刘总看。 刘总拿出鞋子，首先就觉得款式不行。 但是手里的质感却非常好。从鞋底到鞋面，做工确实堪称精良。 这是品质过关的鞋子。 苏楠见对方点头，继续道，“我们现在准备转型，不准备做自己的品牌了，准备做代工。比如LE和我们达成合作，我们将为你们制符合标准的鞋。负责内地市场配送。甚至我们还可以帮你们实现售后服务。返厂的鞋将会由我们来维修。这样比寄来总厂这边要方便很多。你们将可以实现运输成本的降低，以及厂房设备的投资。” 刘总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内心在计算苏楠所说的这些项目。 代工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也是熟悉的，只是在华国这片市场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代工厂。 他们也曾经去内地的城市做过调查。这里的单位都是国营单位，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管理方案，并且不容易发生改变。 而私人工厂也并没有建立起来。 而南方这边私人工厂也没有这种实力。 所以说，苏楠提出来的这些事情，确实打动了他。 他问道，“如果，我是说合作了，是只给我们一家做代工厂吗？” 苏楠笑道，“我可以给你们专门的生产车间和工人，这个车间只做你们的品牌。为你们服务。当然，前提是你们的产量能够养活这些工人。” 刘总听她还有别的代工的想法，眉头微微皱了。 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自己拒绝，她大概也还是会去继续找别的品牌。 刘总并不能确定别人是否会被打动。可能有一些傲慢的家伙会让她吃闭门羹，但是肯定也会有如同自己这样的人接受她的合作。 他们品牌的竞争对手可没有一个简单的。能够来开荒的，可都是公司里拼杀出来的。 “我需要考虑一下，这种合作毕竟不是一单生意那么简单。这关系到我们后续的发展安排。” 苏楠表示很理解，“那就静待回复。” 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苏楠才被人送出来。 跟着她的两个助理都激动又很紧张。 上车后，徐灵才忍不住问，“苏总，这事儿能成吗？他们公司看起来好大。咱们安阳鞋厂和人家这里差距太大了。” 也不知道人家到底看不看得上啊。 苏楠道，“不要用我们的劣势去和他们比，我们的优势是我们厂里那些老师傅们。这就是他们比不过我们的优势。对于制造业来说，设备和工人是最重要的。我们已经占了一样了，就很不错了。我们谈业务，时刻要有一种优势在我的心情。” 徐灵和郑兴表示自己学到了。 程虎想着，难怪他哥和嫂子关系好，都这么自信。 之前接外单被拒接，他哥也贼有自信的说，“咱们也是有别人比不了的地方的，咱们肯改！” 然后他哥改成功了，业务也真的拿到了。 厂里的人开始也很烦恼，整天被折腾。还有工人想要辞职呢。 但是后来拿到单子赚钱之后，谁也没说一句抱怨话了。都服气他哥了。 苏楠后续又去了另外几家公司。 确实有让她吃闭门羹的，但是愿意谈一谈的占多数。 很明显，这个市场刚开放的时代，大家都愿意力争上游。 苏楠和LE公司的竞争对手NAN鞋业制造公司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这是一位女性分公司负责人，林总。很有魄力。 基本上苏楠说了自己的来意，展现了安阳鞋厂的生产制造品质之后，对方就有了和苏楠继续谈下去的想法，当天，双方就签订了初步合作协议。并且还要安排人去安阳鞋厂做质量监督。第一次的合作只是一次尝试，长期的合作要等第一次合作后才能判断。 苏楠愉悦的伸手，道，“我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我相信后面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 林总笑着和她握手，“我也希望一切愉快。”她没有让苏楠知道的是，之所以如此的顺利，是因为在苏楠走出LE公司的时候，NAN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比苏楠知道的信息更多。比如LE已经开始和总部联系，想要尝试这种开发市场的手段。利用最小的代价，抢占更多的市场。 对于竞争对手而言，自然是对方没有的，自己要有。对方有的，自己更要有。 苏楠走出工厂的时候，身后的助理都很高兴。 没想能遇着一家这么顺利的。 然后两人开始自发的研究为什么会这么顺利。除了他们有眼光之外，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苏楠这次没提醒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想。 过了一会儿，心细的徐灵就提到了重点了，“他们和le是竞争对手，只怕没少打听对方的消息吧。没准还有商业卧底。” “商场竟然如此凶险。”郑兴很是感慨。他们以前接触的商业环境就是国营厂之间的合作。可不兴搞什么卧底之类的。 这又不是过去打仗的时候特务搞信息战。 苏楠道，“所以我们要尽快的习惯他们的商业模式，要了解他们，认识他们，以后才能不吃亏。” 回去没一会儿，果然就接到了Le这边的刘总打来的电话，提出了合作的意向，约他们去详谈。 这一次见面，就很直接了。双方直接谈论合作的细节。签订了协议。 不过不管是哪个公司，他们都要安排人去考察安阳鞋厂的情况，鉴定他们生产鞋子的品质。才能开始生产第一批的产品。 这事情苏楠打电话回去通知程刚，让他先做好准备。 安阳鞋厂这边，程刚挂了电话，满脸欣喜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各个部门。让大家做好准备。 听说接到了外面的单子，终于有活要做了，大家都开心极了。 这几天苏楠不在单位，大家都在程刚的带领下清理仓库，安排人出去将这些库存低价甩卖。又安排人打扫里里外外的卫生，将老旧的机器能修就修，能卖就卖。厂里厂外热火朝天。就是等着这一刻呢。 听说真的有活干了，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了。 还是跟着苏厂长好啊。能见着希望。 高厂长还差点时间退休，还在厂里，但是他已经不能管事了。顶多就是提前在厂里养老了。 看着苏楠接手之后，将厂里这里里外外的都整理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了，他真的感慨自己老了。 也只有年轻人才有这样的魄力了。 换做他除了没这个魄力，还因为拉不下脸来。 毕竟这次苏楠也是清退了一些人的。 比如设计部那边就清理了几人。设计一部的人基本上没留下来。只有设计二部还在保留。 听苏楠说要送这些人去进修。厂里暂时也不需要设计师。 这要是换做高厂长自己来，他是不好这么做的。太得罪人了。一般的工人也就罢了，能搞设计的，家里也不是简单工人家庭。都还是有点底子的。 苏楠谈好了鞋厂的生意，后面别的生意就没啥问题了。 就是她挑别人了。 不过也不是谁都让她挑的，有些本身有自己牌子的厂，就不愿意给人代工。 苏楠想到之前谢蔺带她参加过的一次服装展览里面的童装，选好工厂之后，就直接上门谈。 苏楠严格的检查了这些工厂的情况，特别是品质方面进行了检查。最后才敲定合作商。 终于把代工厂敲定之后，苏楠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 也该回去了，厂里学校那边都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谢蔺这几天也只是晚上陪着她吃饭，白天的时候，苏楠都是和助理们在外面吃的。 知道要苏楠回去了，心里也很舍不得，特意和苏楠要了半天的时间。带她去吃午饭，然后去装修的房子岸边。 已经装了几个月了，可以大致的看出一些东西来了。 房子装得很好。 谢蔺道，“以后把奶奶也接过来，这边暖和。我还说要带奶奶去看海。坐轮船。到时候都不要奶奶走路，找个轮椅推着，到处溜达。” 苏楠听着，嘴忍不住往上翘起来。 她知道，谢蔺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对她好，也对她身边的人好。 未来的计划中，也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两人在工地上看了看，谢蔺看苏楠看得认真，就咳了咳，“伯母说让我今年过年的时候回老家去看看，你觉得呢？” “我妈让你去，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呗。问我做什么？”苏楠故意道。 谢蔺：…… 他知道苏楠这是明知故问，就是要故意为难自己的。 但是对此他也没办法。只能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晚上，他就单独约了苏楠，在西餐厅里面吃饭。看着谢蔺一身正装打扮，苏楠眉头一挑，“搞这么正式？” “办正经事，自然是要打扮得正经一些的。” 他绅士的给苏楠拉开椅子，让苏楠坐下。 然后为苏楠切牛排。 有人送花过来了，苏楠接了过来，然后问道，“不会还有音乐吧。” 谢蔺惊讶的看她，然后果然有人捧着小提琴过来拉音乐了。 谢蔺：“……”说好的惊喜呢？ 即便如此，还是从位置上面站起来，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戒指，对着座位上的苏楠单膝下跪。 这一下，引来旁边很多吃西餐的人的注目。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捂着嘴在等候。都在见证这个美好的时刻。 “苏楠，我总觉得我们的缘分好像很早就注定了。在我狼狈的时候遇到你，在我东山再起的时候爱上你。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见证了我的落魄，也鼓励我走过艰难的日子。我想，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困难可以打倒我们了。未来不管晴天雨天，我们都可以一起走过去。” “请你答应我的求婚吧，苏楠。” 他伸出手，等待着苏楠的回应。整个人看起来很稳重，实则紧张得额头都开始出汗了。 苏楠则是看着他，心里确实想起了很多。 想起两人的初遇，想起后来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确实没想过会有今天。 有时候苏楠想着，如果上辈子两人也曾遇到，会不会也有不一样的结局呢？ 曾经已经不可追忆，如今才应该更加珍惜。 “好，我答应你。”苏楠伸出自己的手。 餐厅里面顿时鼓起掌来了。 谢蔺感谢大家，并且给每一桌都送一份甜点 来这里吃饭的大概也不在乎这个，但是这一份喜庆确也让人欢喜。 回去的时候，苏楠手上就戴着结婚戒指了。 戒指不是现在流行的素圈戒指，而是K金镶嵌宝石。宝石不大，但是也很亮。整体款式又很日常。 反正苏楠是很喜欢的。觉得很好看，又不是特别打眼，平日里可以佩戴。 谢蔺道，“等以后我肯定要给你买更好的戒指。” “这就很好看了，你从哪里买的？” “托客户带的。他拍了照片传真给我，我选的款式。虽然现在能力不足，但是还是尽量给你好一点的。” 苏楠算了算时间，“你这是蓄谋已久啊。” “从确定关系就开始蓄谋了。”谢蔺心情愉悦，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今年过年我要去你们老家。”他理直气壮的宣布。 “苏楠，你觉得我们在哪里办婚礼比较好？你觉得在老家办，怎么样？我这边也没什么亲戚要请的。主要还是靠你们家这边的亲戚热闹一下。”求婚成功后，谢蔺底气就上来了，直接快进到办婚礼了。 苏楠可不惯着他，“房子装好了吗？”两口子相处也是要有原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然会以为她没底线。 谢蔺噎了，“明天我请大舅哥吃饭，催他抓紧进度。” 回安阳的时候，苏楠就和两个助理，还有合作的公司安排的人员一起出发。 两个助理都很眼尖的发现自己老板手上戴着的戒指。 “苏总，您买的这个戒指真好看。”徐灵真心夸赞道。她还没看过这样的款式呢。一看就很贵。 苏楠道，“不是我买的，这是婚戒。”这会儿结婚戒指和求婚戒指都是一个，所以说是婚戒也是正确的。 两个助理一愣，然后都道了一句恭喜。 都吃惊的想着，苏总这次可真是办成好多事啊。连个人问题都解决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4章 ◎苏楠的反击◎ 知道苏楠他们到达的时间, 江玉兰就安排了车子过来接。毕竟鞋厂那边的车档次不够好，还是青春年华这边新买的商务车比较好。 安阳鞋厂现在没啥收益, 也只能沾一下青春年华的光了。 先送客户这边的代表去合作的酒店休息, 苏楠才和江玉兰一起。 上车，江玉兰就问，“听说你订婚了？” 苏楠诧异, “你怎么知道的？”她这才刚下车呢。 “去看奶奶的时候，听她说的。说小谢给她打电话了, 求婚成功了。给奶奶报喜呢。” 苏楠笑了, 这还真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情。 她相信现在老家那边都知道了。 算了,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说实话, 苏楠还挺喜欢谢蔺这种主动的态度，她并不是这种很热情的人。有时候甚至有些难以开口。要是谢蔺没这么主动，两人之间大概也不会发展这么快。 没错, 对于苏楠来说, 自己和谢蔺这发展还真是挺快的。 之前都打算处个几年也不算短的。现在才一年多呢，就要结婚了。 苏楠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微微笑了一下。 看苏楠这样子，江玉兰就知道这事情稳了, “回头日子定了, 这一杯喜酒我可以一定要喝。” 苏楠笑道, “等这次安阳鞋厂盘活了, 想喝多少都成！” 苏楠都没来得及回家，就先去了一趟安阳鞋厂查看情况。 事情交给程刚, 她也不能完全放心。毕竟程刚还是缺少一些经验。 鞋厂的工人看到苏楠回来了, 那叫一个喜笑颜开的。连门卫室的大爷都乐开了花和她打招呼, “苏厂长，咱们厂是不是要赚钱啦。” 苏楠道，“财神来了，就不知道咱们留不留得住。得看大家的。” 门卫大爷立马道，“程助理都指挥着我们把里里外外的都收拾了。咱还特特地去理发了呢。” 苏楠笑道，“难怪这么精神。大家齐心，这事儿就能成。” 程刚听着动静下来了，他这几天就留在厂里没出门，一直到处查看。就怕坏事儿。 见苏楠回来检查，他还有点儿紧张。 就怕自己影响，没办好事情。影响了厂里的生意。 苏楠跟着他一起到处查看。 程刚则在边上汇报消息，“仓库里积压的库存，全都拿出去清理掉了。成本价卖出去，卖得特别快。” “没用的破烂全都收拾了。” “车间里面的机器我们也是重新分配了。前两天还组织了一次技术检查。技术不过关的工人现在全都要求跟着老师傅继续学习。” 苏楠看着已经面貌一新的安阳鞋厂，心里也满意。除了一些细节不算稳妥，其他都挺好。“厂里的老人们没人闹事吧。” “没有呢，高厂长挺能稳得住人的。服装厂之前也闹过，不也没闹成吗，还自己吃亏。这些人都是知道的。” 苏楠点点头。 她这次也确实下了一批人。她对安阳鞋厂熟悉，里面谁做事行，谁不行，她都知道。既然和厂子给了她。那她就要管好。这里可不能养着闲人。每个人都必须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 苏楠自认为对工人也不差。严格的涨工资制度，奖金，福利……她都舍得给。 但是这钱必须要有价值才行。 要是姑息一个人，别人就会觉得不公平，有样学样。破坏整个厂里的气氛。 有了青春年华的管理经验，苏楠对于安阳鞋厂的管理已经是驾轻就熟，很是熟练了。 这就是经验的重要性。 每走一步，苏楠都是认真计算过的。哪怕安阳鞋厂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意外收获，也是她能力范围内的收获。 一直到厂里检查完毕，指点了细节更改，安排了明天接待厂商代表的事情，她才有时间回家里去。 苏奶奶正在看电视。 老太太看得津津有味的，见到苏楠回来了，她高兴道，“回来啦？” 然后盯着她的手看。 苏楠知道老太太的心思，放下行李就走过去，将自己的手给她看，“是的，戴戒指了。” “小谢这人挺会办事的，还挺讲究。我们那会儿都是谈婚论嫁了才去买戒指。你爷爷都没给我送这个，也只给我送了个铁环。”老人家虽然嘴里嫌弃，但是她手上那个用红线缠着好好的铁环却戴了一辈子。不管苏楠给她买的金戒指银戒指，这只永远不会摘下来。 看着孙女这样，苏奶奶心里是真的开心，没啥好担心的了。 她觉得小谢这个人挺不错的，愿意费心思。当然了，自己的孙女更是优秀，值得最好的待遇。 所以说女人还是要自己强。 当初小周也不是不喜欢楠楠，可是甭管是周家人还是小周，其实骨子里都是看不起老苏家，看不起她家的楠楠的。所以遇着事儿了小周就只会让楠楠忍着，让楠楠受委屈。楠楠当时要是有如今的模样，周家人还敢那样对她吗？说到底也是看不起，也知道她家楠楠没退路。 如今小谢，怎么也不能让楠楠委屈的。这也是她如此支持谢蔺和苏楠这事儿的原因。也不全然是因为觉得小谢不错，更是因为知道，她孙女甭管和小谢好不好，都有退路。 她拍着孙女的手，“你成了家就一起好好过日子。但是也不要委屈自己。” 苏楠道，“我现在是委屈谁也不委屈我自己。” 苏奶奶笑了起来，很喜欢孙女有底气的样子。 苏楠又讲了自己在南方看到的谢蔺修的房子。说全程都是苏柏在帮着看工程。装得很好。 “他说以后接您去南方住呢，那边暖和，还能看海。要带您去坐轮船。” “这孩子，倒是也孝顺。”苏奶奶果然笑开了怀。 …… 第二天苏楠早早去厂里，两个助理也去将厂商代表接过来了。 厂里人都知道今天是大日子，是决定厂子以后效益的日子。一个个比特儿谨慎。也不像往日里那样散漫了。 厂商代表首先参观了规模。安阳鞋厂规模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是属于一个中型厂。不管是占地还是厂房，都是具备生产能力的。 机器虽然不是新机器，但是能用。几人沿路看了工人的工作情况，对工人的手工熟练度也是很满意的。 最后是在库存里面随意的抽查一些样鞋检验。 一直忙了一整天。这些厂商代表还提出去市面上看安阳鞋厂的鞋子。 最后经过重重检查，安阳鞋厂的代工资格终于拿下来了。 几位厂商代表都当场和安阳鞋厂签订了第一次合作的细节条款。 苏楠还特意的请了市里宣传科的人来做采访，拍照。为安阳鞋厂造势。 因为苏楠还没打算做自己的品牌，所以安阳鞋厂的名字也依然沿用之前的。 这也是为了让合作商知道，这是一家国营单位，有着强有力实力的一家厂。 和国外知名鞋厂达成战略合作这种新闻，自然是市里重视的。 第二天报纸就刊登出来了。 苏楠和几人签订协议的画面，最后剪彩的画面。一脸自信从容的苏楠，显然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因为经常上报纸，苏楠倒是也算是安阳名人了。好多人看了报纸只感慨一句，这女同志可真是厉害，又办大事了。 也有她的‘老熟人’咬牙切齿，撕碎报纸。也有觉得她太过出挑，不大好。 “这些人乱搞，以后总要出事的。” 谢书记看完报纸之后，念叨道。 他并不是很支持陈副市长的这些决定，总觉得改变太大容易出事。之所他的身份很敏感，也不打算起波澜。踏踏实实退休，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当年他爸就是太出挑，在安阳市里面办厂，说要将安阳建设成工业城市。步子迈着太大，太过于出挑。所以才会出事。连累着他们这些子女也受罪。 林秘书自然也知道苏楠做的事情。 心道这人还挺会折腾的。去了一趟南方，就盘活一个厂。 见谢书记这么说，林秘书心里有底了。看来领导也不是很欣赏这个苏楠的作风。 谢家不同意这门婚事。领导也不会护着苏楠。那自己对待苏楠的手段稍微不那么软和，问题也不算大。 说起来苏南这边也该解决了。 前几天为了解决谢阳家里人去了，所以耽误了时间也不好大动作。加上苏楠似乎不在单位，所以他也没留神这件事情。 现在苏楠回来了，他这边也有点时间了。也能尽快促成领导家里人和好。 安阳鞋厂达成合作之后，整个厂都开始为开工做准备。 因为是同时和三家鞋厂达成了合作，所以工人也要分成三个车间了。每个公司的质检标准差不多，但是生产要求肯定是不同的。 按照每个厂的订单数量来给三个车间分配工人，这三个车间以后就按照合作商的要求来做。 分了车间之后，苏楠召开了一次全厂大会。告诉他们从此以后的工作模式就和过去不一样了。 “过去是有指标任务的，完成指标了，大家就不忙了。现在不一样，现在是合作商有多少订单，我们就要完成多少。” “未来我们必定是忙碌的，不能像过去那样懒散。车间之间不能串门聊天。要适应新的工作模式。” “要用新的标准要求自己，适应自己所在车间的各种标准。” “厂里不会让大家吃亏，基本工资、加班工资、奖金、年节福利……都不会少的。厂里的效益越好，待遇就越好。” 苏楠还提出，以后每个月要搞技术竞赛。前三名都有相应的奖金奖励。鼓励大家好好熟练自己的技术。 这一举措得到了许多工人的欢欣鼓舞。 福利好待遇好，最好能丰富一下业余生活。这种技术竞赛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丰富生活的一种方式。还能得到奖品。 好些老工人都已经摩拳擦掌了。 当第一批材料和设计图纸到达安阳鞋厂的时候，整个安阳鞋厂陷入红红火火忙碌的工作中。 很多人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时代。似乎又有所不同。那时候的奋斗是为了一腔热忱，这会儿，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生活。 苏楠对这第一批的代工生产工作还是很重视的，每天都要去车间里面转悠。检查质量，以及观察工人的工作情况。 她这种态度也让工人们越发紧张，越发的意识到这次的工作是多么的重要。 工人们忙碌的时候，苏楠还要回青春年华去找设计部的林淳。童装品牌已经找到了代工厂了，现在就是要出设计图纸的事情。 这第一批的童装，苏楠是自己想亲自动手的，然后再拉上林淳。再把设计部的小朱也算上。小朱如今在设计部也历练出来了。 苏楠之前不遗余力的培养设计人才，为他们提供各种学习资料。还真的培养出了一批可以用的设计人才出来。惊才绝艳的没有，但是承担起一个厂里的设计任务还是可以的。她们在苏楠提供的资料，以及林淳大胆的设计风格影响下，偏向的设计思想也很超前。非常的大胆。敢想。不局限于自己固有的思维。 每季度都是苏楠和林淳这个两个主要的设计大师把控市场潮流风格，然后选定基础款式，让其他人跟着在基础款式上面加上自己的设计点。 如此一来，就能形成整体的设计风格了。 所以现在苏楠都不用担心设计部的人不够用。 “苏总，这边出事了。说是我们的运输材料的车子要接受检查，被拉去检查站去了。现在扣着不放。” 苏楠还在这边和林淳商议定设计稿定稿的事情，就接到了程刚的电话。 “从南方来的那批吗？” “是啊，说是从那边来的货要着重检查，怕我们夹带什么东西。” “我们是公司对公司之间的业务，这还需要检查什么，我现在去看看。你先别急，维持厂里正常工作，这个事情我来处理。” 挂了电话之后，苏楠就回想这件事情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前几年改开之后，确实不允许个人从南方带货回来。因为那边低价购买的东西过来这边高价卖，属于投机倒把。但是对于苏楠他们这种对公业务却不存在。而且现在政策越发宽松起来，只能越来越宽松的。没道理之前没查，现在倒是查起来了。 苏楠笃定这是有人为难自己。 也许是有人看不惯自己发展太快？但她这里做的事情可都是陈副市长允许的。安阳市的人都知道。 她相信一般人也不至于来为难自己。 别的不说，这么多工人等着吃饭呢，真要是把安阳鞋厂搞垮了，谁能承担这个责任？ 苏楠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林秘书！ 之前这个人来找过自己，并且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最后那话还带着几分威胁。 苏楠回来太忙，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她甚至都没和谢蔺说这事儿。 最好不是他。 苏楠想着，要是真的这个林秘书搞事，那自己也不是怕事的。 在安阳创业这么久，又经常和政府国资办这边打招呼，苏楠自然有很多熟人。 不过苏楠自己没打电话，而是让高厂长先打个电话。高厂长的人脉更熟悉，说起话来更容易听真话。 高厂长正闲着呢，还准备安心养老，结果厂里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遇着这种事儿。这可真是让人不好过。 所以苏楠让他打电话，他二话不说就给自己这边关系好的人打电话，让人帮着打听一下检查站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过了几个小时，电话才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老朋友紧张道，“听说是一把手身边的人打了招呼了。你别着急，东西都还在车里好好放着呢。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能是你们厂里谁得罪人了。回头和人家说说好话，到时候打个招呼，肯定就没事了。” 高厂长郁闷了，怎么就得罪这么个人呢？ 他甚至有些心虚，难道是因为自己大嘴巴，到处和人说谢书记的那些事儿，所以事发了？ 他不好意思的将这个事情告诉苏楠，“这可能都怪我。” 苏楠道，“这还真说不准怪谁，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高厂长听到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真的松了口气。道，“苏楠，你这是怎么得罪他们了？” “这谁说得准，这种人要是真想为难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是无法无天！”高厂长也很气愤。 苏楠道，“他们无法无天，可我们国家还有法律呢。这事情我自己去解决了。接下来你也不用操心。” 高厂长自然不想卷入这种神仙打架的局面里，只是担心安阳鞋厂大好局势没了。 他想着自己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退休，怎么这么难呢？ 苏楠知道，林秘书是想给自己教训，没准还想让自己去找他求情呢。 对方如果真的这么想，那还真是小看人了。这事情其实好解决，只要苏楠给谢书记那边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只要不是谢书记安排的，那林秘书这擅自做主肯定要被责罚。 但是苏楠不想给谢书记打电话。这事儿一旦是通过谢书记解决的，那么不就算是谢书记给自己出头了？苏楠想起来就膈应。林秘书能有这样的胆量，何尝不是他的这位领导惯出来的？ 林秘书都敢对谢蔺这个态度了，可想而知谢书记该如何惯他。养个儿子不做好人，找个秘书也不做好人。这些人还用的都是他的权利为非作歹。找谢书记解决问题，只怕最后也不会有结果。谢阳害谢蔺那么惨都能被原谅，林秘书祸害自己一个外人，难道还能被惩罚？ 苏楠先是给陈副市长的秘书那边打了电话。结果没人接。倒是办公室的人说陈副市长出差了了，去首都参加学习去了。 参加学习？这是要高升了？ 苏楠首先想到这一点，然后想到那个林秘书大概也是早就算计好了。知道自己和陈副市长这边熟悉，所以就等他不在安阳的时候才动手。 陈副市长这边的路子走不通，苏楠也不着急。 东西肯定能找回来的。 关键是她想一次性解决这个事情。要不然以后这个姓林的总是来这么一下子，谁能吃得消？ 而且这种事情挺恶心人的。她也没招谁惹谁，只是不听他们摆布，就给自己找麻烦。而且利用他们手里的权利，去打压别人。这种事情，苏楠是看不惯的。 林秘书最大的依仗是谁？ 谢书记。 苏楠拿起电话，给谢蔺打了过去。 “楠楠，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谢蔺当然高兴，平时上班时间，两人是不会联系对方的。 苏楠道，“有件事儿要和你打招呼。” 谢蔺立马道，“我听着呢，你说。” “谢书记身边你的林秘书来找过我，当时可能要让我当和事佬劝你认爹。我没同意。可能得罪他了。他现在为难我了。” 听到苏楠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谢蔺只觉得热血冲头。 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帮他做什么好事的，不拉后腿就好了。真的是当自己好欺负呢，都欺负到苏楠身上去了。 “我马上回来。这个事情我解决。他们凭什么这么做？真以为我好欺负的？苏楠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我惹的麻烦，我自己解决。” 苏楠道，“行了，这事情我自己有想法，也用不着你回来。只要你表态就行了。” 谢蔺就差指天发誓了，“那我当然是站你这边啊，我给你惹的麻烦，难道我还能向着对方？不过苏楠，这事儿这你不用你操心，我来就成。” “你会来路上要耽搁，我自己速战速决算了。而且你是他的关系不管是否承认，外人都要当你们一家人。到时候成了你们内部矛盾了。上面领导可能更不会管。所以这次我自己出头。我先声明，我不会手软的。这次可能会影响他的事业。” 谢蔺道，“做了亏心事，总要承担责任。真要是以势压人，那就不该坐那个位置。” 得到了谢蔺的态度，苏楠自然也开始自己的行动。 先是搜集王家人那边的情况，当初听说王家人没闹事了，苏楠就猜到肯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了。 这个协议中，谢书记必定是承诺了什么好处的。 说实话，苏楠也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她曾经也想获得别人的帮助。谢书记当初还给她找了个食堂临时工的岗位呢。 但是现在这不是要给人家找麻烦吗，自然是什么都用上。 她直接让程刚找人查王家人如今的情况。 王家人虽然谨慎，回老家之后也不是什么都往外说。但是王家小儿子去念大学的事儿，肯定是瞒不住人的。 王家小儿子那成绩还能去安阳上大学？ 这简直让许多人都觉得不可能。 但是偏偏还就发生了。大家都觉得老王家有门路。似乎和王家那个送出去的儿子有关。但是那儿子不是听说出事了吗？难道消息是假的？ 只是甭管老家的人怎么打听，人家都不愿意说走的什么路子。 老家人不清楚，苏楠可清楚。知道结果，自然能逆推过程。 无非就是找了什么关系送到大学去了。而且王家人估计怕夜长梦多，这都已经下学期了，就往大学送，都没来得及等到九月份再办入学。 而且进的还是安阳大学。 苏楠可就是安阳大学的。 这事儿更好打听了。用的是一个教授的内招名额。 看起来是走的正规程序，可是也有规定的。这种教师内招名额首先是成绩得达到多少分，然后就是要参加正式高考才能进入。 这王家小儿子是一点都没达到的。 安阳大学目前也就苏楠这么一个特招生，当初也是因为人才引进，才招进来的。 王家小儿子肯定也不符合特招这一点。要不然也不用去找谢书记了。 苏楠都不用自己出手，只在当地复习班里面透露了这个消息，学生家长就闹腾起来了。 领导家的亲戚高考都不用考，都不用等九月份入学，就能立马进入大学学习。看那样子也不用真学什么本事了，到时候随便混混就能混个大学毕业证吧。 自家孩子高考没考好，只能辛苦复读准备再次高考。 这事情找书说理去？ 安阳是省会城市，省政府就在这个地方。省里的教育局自然也在这个地方。 家长们联名写了举报信去举报这个事情。 这种事儿没人查也就算了，被人闹起来了，那自然是要给一个交代的。要不然这些愤怒的家长能继续往上面查。 这事儿自然就找上了这个所谓的亲戚领导——谢书记。 谢书记接到电话都懵了。这事儿不是他办的，他都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个事情。 对于谢书记来说，这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他也是被逼无奈的一次破例，往常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就算当年他爸的那个恩人找上门来，他都没松口。只在不违反招工政策的情况下，给对方找了个食堂临时工的工作。就怕连累自身的名声。 这次王家小儿子上大学这个事儿，是违反政策了，但是在他看来也不算完全违反政策。 只是谢书记心里还是很不痛快，为自己爱惜多年的名声受到损害而烦心。 他狠狠的责备了林秘书。说他办事不力。 林秘书道，“我也没想到……那王家小儿子会那么不谨慎。” “你不知道叮嘱，不知道看着吗？”谢书记愤怒道。 这会儿什么借口都没用。事情就是没办好。 能咋办，只能林秘书出面扛下这个事情。两人正商议这事儿呢，又闹出问题来了。 安阳鞋厂的货物被检查站扣了，工厂开不了工。工人怨声载道。厂长苏楠检查站没能要回货物，只说让她和谢书记的林秘书联系，苏楠意识到不对劲儿，就也和省里反应了这个事情。 至于为啥和省里反应，那自然是因为林秘书的领导已经是一把手了。 谢文国哪怕再谨慎，也有人看他不顺眼的。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 省领导生气道，“这个谢文国是什么回事？一个老同志，为什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真的只是他身边的秘书私自干的？这说出去谁也不能信。一个秘书能有如此胆量？退一万步说，真的是秘书干的，那么作为领导，连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及时发现，让秘书在外面狐假虎威，为非作歹。这还是合格的领导吗？” 一件事儿还能念着没功劳也有苦劳，教育批评也就算了。如今这一件接一件的，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省领导电话都直接打谢书记这边来了。 领导骂人可不会口软，直接点名，你没为安阳做什么好事，也没为组织争什么荣光。你就不要抹黑。现在又是给教育部门抹黑，又是给检查站抹黑，还自己破坏本地产业来了。 一个领导不搞扶持，反而去搞破坏，这是昏了头了吗？ 谢书记这次是真的懵了。这事情他真不知道。他是觉得安阳鞋厂那么做不大好，不够稳重。但是并没有出手啊。 他一个要退休的人，至于吗？ “这其中恐怕是误会，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也没有安排任何人对安阳鞋厂进行为难。” 省领导也听不得狡辩，越听越气，“那不是你，又是你的秘书做的？什么都是你秘书做的，你这个领导是做什么的？” 谢书记顿时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连连保证自己马上会解决此事，马上问清楚。甚至会去和当事人解释清楚。绝对不给组织抹黑。 作为一个谨慎的人，他自然知道此时的局势对自己多么不利。本身就是要退休的人了，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不会严重到直接丢了工作，但是坐冷板凳是极有可能的。 这样就没法体面的退休了。 被省领导挂断电话之后，他立马愤怒的让人去把林秘书找过来。 等人进来，他就拿着报纸往人身上砸，“你瞧瞧你都干的什么事情！”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5章 （修文） ◎处理结果和婚事◎ 林秘书也慌了神, 之前因为王家那个事情没处理好，他就被谢书记批评了一顿, 让他赶紧善后呢。没准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到时候可能要被处分，但是只要领导没事，他暂时受委屈也不担心。回头领导肯定要补偿他。现在事情没办好呢, 领导就突然又发火了，林秘书怎么能不慌呢？ “书记, 我是什么事情出纰漏了？” “出纰漏, 出大纰漏了。你为什么要去为难那个安阳鞋厂？打着我的旗号扣押他们的货, 让他们不能搞生产，工人和他们那个厂长都告去省里里, 领导刚刚还打电话过来责问我这件事情。” 林秘书听到是为了这事情，也懵了。他完全没想到苏楠会搞这么大。 这事情他只是想为难一下苏楠，让苏楠知道有人帮衬和没人帮衬的区别。到时候对谢书记低头是没坏处的。 谁知道这苏楠竟然直接告去了省里。 她难道不知道, 如果一次不能让他下台, 以后会怎么样吗？知不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清楚的查，要牵扯多少人出来，得罪多少人？ 做生意谁能保证就不犯一点错，被人盯着的感觉总不好吧。 林秘书又想到了之前王家小子被举报的事儿。 他倒是没怀疑是苏楠搞的鬼。说到底还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苏楠, 不觉得自己会被她整到。他猜测是苏楠通过什么关系知道了他现在遇着难题了, 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落井下石。 谢书记见他愣了半天不说话, 更气了, “这件事情你自己去和省里解释去，现在省里怀疑是我做, 你说说, 这算什么事情？” 林秘书反应过来, 赶紧认错，然后磕磕巴巴的解释，“其实这件事情……和您是有点关系……” 谢书记顿时眼睛瞪圆了。要不是他没到老糊涂的地步，还真要被这个小林给蒙了。他记得自己没开过这个口！ 这些年来，他还算是与人为善的。从来不得罪人，不针对人。就只希望能够安稳过日子。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安排过？” 林秘书紧张道，“不是您安排的，但是这个安阳鞋厂的苏楠和您有点关系，她在和谢蔺处对象……” 林秘书可不是做了‘好事’不图回报的人。原本是准备做好了之后再说。现在出这事儿了，自然要赶紧说出来。争取宽容处理。 他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谢书记，表示自己是一片好心，不忍心领导郁郁寡欢。“我就想着如果能和好，夫人肯定也会回来和您和好的。” 听到这话，谢书记怔住了。想到了自己破碎的家庭，离婚的前妻。他何尝不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呢？ 小林说得没错，这事情的关键是谢蔺。谢蔺只要懂事点，这个家庭就能恢复。 但是偏偏这个儿子如同讨债的一样，恨着自己这个当父亲的。 当儿子的怨恨父亲，这上哪里说理儿去？ 谢书记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责怪道，“你该早点和我商量的。要不然也不用这样做了。” 林秘书偷偷松口气，“领导，这个事情我也担心做不成，让您失望。” “这个苏楠做事也太莽撞了，说闹大就闹大。” 在外人面前，谢书记自然更偏袒林秘书。当初在农场，小林是农场干事，对他和谢阳一直很照顾。所以后来才提拔小林。 谢书记甚至想着自己退休前就让小林去当地方上的领导。以后前途必定光明。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成不成。 谢书记想着又生气了，“这件事情你赶紧善后，和那个苏楠联系一下。这事情还要从她这边才能解决。” 林秘书赶紧答应了。 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发现自己背后都寒湿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立马给苏楠那边打电话。 但是电话才接通就挂断了。 林秘书知道苏楠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心里再气，这会儿也要服软。于是只能亲自去安阳鞋厂找人。 结果苏楠压根不在安阳鞋厂，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反正林秘书是找不到人的。 找不到人，这事情就没办法解决。他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找谢蔺。 这号码还是上次在南方处理谢阳的事情的时候拿到的。 谢蔺心情正不好呢，接到林秘书的电话，当场就炸开了，“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们是不是真当我是泥捏的？” 林秘书赶紧认错，说自己也是为了这个家庭好，现在事情出现误会了，可能会影响到谢书记的前程。 他这意思是希望谢蔺顾全大局。 谢蔺冷笑，“会影响他的前程？那太好了，我要替安阳老百姓感谢省领导做出的英明决定。这样的人当安阳的领导，简直就是祸害百姓。” 林秘书：…… 谢蔺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也忙着呢。苏楠虽然已经将这把火给烧起来了，但是他觉得这还不够。 没看人家这电话都打自己这边来了吗？这是还没死心啊。 幸好谢蔺还有别的准备。 谢阳这些年为了扶持王家，可没少做事。谢阳自己也不是什么很高的位置，自然要利用谢书记的地方。 以前谢蔺是懒得管，现在谢蔺必须管。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这些人手里握着权利，就不会让自己好过。连自己对象都不放过。 这要是以后自己和苏楠结婚了，那还得了？ 苏楠的事业主要在安阳呢。 他想到以后因为这些麻烦，苏楠事业不顺被打击，他心里就觉得特对不起苏楠。 又想到苏楠因此嫌弃自己惹麻烦，然后又要分开。那更是觉得没安全感。 所以干脆就消除隐患了。 这些事情其实也好调查，谢蔺知道那家人的情况，自然知道这些年他们日子也过得很好。这很好的来源就是谢阳。 比如说王家人在镇上盖小洋房，在允许做生意之后，还提前在镇上最好的地方盖了一排门面房。这家人光是吃租子就够了。 钱还可以说是谢阳给的，毕竟谢阳有个‘有钱的妈’，但是这个地基肯定是王家人不法手段弄的。乡镇地基那都是有数的。且不能随意买卖。 这个地基怎么批下来的？ 谢蔺都不需要自己去调查，只让人去写一封举报信，这事情就有人来调查。 还有王家人在村里侵占的山林，那片山林还有走集体时期种下的果树，那果树现在全都属于王家人了。 举报信是一封一封的往省里送。 林秘书没找到苏楠，在谢蔺这边也没得到什么好话。加上时间紧迫，他只能去和谢书记说明现状。 领导好歹是比自己厉害，人脉关系也更加广。 谢书记一听这个苏楠故意躲着不见人，这就是故意要闹大了。心里也很气。“谢蔺找这样一个对象，我心里是不同意的。” 林秘书不敢吭声。 谢书记拿起电话，给自己熟悉的老朋友打电话。 老朋友们都在电话里说他糊涂。都这个位置了，怎么能不爱惜羽毛呢？当初也是吃过苦的人，就更要谨慎做事了。 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啊。大家听说他这事情的时候都还挺惊讶的。 谢书记说这都是误会。现在还是想解决，看能不能找什么渠道和领导们谈谈。 但是对此，领导们也是无能为力的。 下面的人不犯错还好，犯了错，谁会包庇？要对得起自己的位置，要秉公办事。 苏楠这几天都在家里安安心心的画图纸，设计童装。然后和苏柳商量童装直营店的问题。 现在苏楠已经有资金了，就想先开直营店。把品牌做出名气来，再开始招加盟商。然后收加盟费。 青春年华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干的，当时当时没钱。只能依靠加盟商帮着多开店打开名气。所以一开始不止没收费，还给与优惠。 一开始没收，后来苏楠再想收，还遇到了一些困难。 这次苏楠是要给童装品牌来一个好的开头。 苏楠的这个童装品牌叫做——快乐童年。和青春年华算是异曲同工之妙。以后别人听名字也知道是一家公司的。 这个品牌制造的是成年之前的孩子都能穿的服装。受众面还是很广的。 光是忙这些事情，苏楠就忙得脚不沾地了。自然没心思去和谢书记他们谈什么。 但是她还是抽空关注这边的信息。总不能不管。然后就被告知，厂里货物已经放回来了。厂里正在搞生产。 又很快听说，市里谢书记被免职了，正在接受进一步调查。 林秘书更是被请去喝茶了。 苏楠还以为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起的效果，还想着没想到影响挺大的。后来听了高厂长说的，才知道还有后续。 原来后面又有人一直写举报信去省里。事情一件接一件的。 省领导也忍无可忍了，召开了会议，决定仔细调查这个人，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苏楠倒是惊讶，因为后面的事情她还真的没参与。她没有那么多的人脉，自然也不知道谢书记还干了什么事情。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她觉得只要两人仕途不顺就行了。总不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每个地方都有竞争。” 谢书记这个案子一直在六月份就有了结果了。 结果比苏楠想的要严重，谢书记直接失去了他最在乎的工作了。 愣是没能等到好好退休。 “他身边那个林秘书开始的时候还愿意扛着，等后面事儿越来越多了，就知道扛不住了。然后就改口了。” 也是，如果事情不大，仅仅是失去目前的工作，大概还能扛一下。以后没准会得到补偿。 但是面对调查，以及可能要面临的后果。那这事情就扛不住了。 林秘书如此自作主张的为领导分忧，不就是希望能够得到上升的渠道吗？ 他总不能真的是对自己领导忠心耿耿吧。这不都是为了前程吗？现在事情太多了，自己要是全都扛着，那以后真没出头之日了。 于是这事儿搅浑了，一团乱。 最终以谢书记违纪，离开工作岗位告终。林秘书也同样如此。 谢书记离开，顶替他职位的就是目前的市长，而陈副市长也从首都学习回来，正式担任了市长。 陈市长这边工作落实之后，还找苏楠谈了一次话。“这次的事情确实也是给你们带来了麻烦，组织上面如今也严肃处理了。希望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想法。” 苏楠说自己自己心里只有感激，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原本只想拿回厂里的货物，好好生产，没想到还有后续的处理。这真的让我非常惊讶。也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公平和公正。” “是啊，这件事情影响挺大的，以后市里肯定会严格管理的。你们就好好为搞生产，市里的经济是需要靠大家的。” 苏楠立马表态自己一定好好干。 南方这边，陈菁也接到了关于谢书记的消息。 她毕竟是安阳人，在那边有祖产，也请了人打理。这些人知道她和谢家的关系。出事之后自然会告诉一声。 陈菁听到消息之后也是很震惊。她也知道谢文国最看重的是什么。 没想到就这么失去了。 就差几年，就能在位置上面稳稳当当的退休的人，如今就这么一无所有了。 但是陈菁想想也觉得不算惊讶，她以前真的对这个丈夫不是很了解，两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后来通过谢阳谢蔺的事情，她才认识到自己的这个丈夫其实真的很糊涂。 很纵容身边的人。确切的说，是纵容身边服从他的人。 这些人伏低做小，讨好他。便能得到他的庇护。而他还会觉得自己没错。自己很公正。 以前陈菁也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个很公正正直的人，所以心里还挺骄傲的。后来知道真相，也很失望。 她觉得就算中间没有分开，大概两人也过不长。 只不过，谢蔺也不会和自己分开了。 陈秘书从林秘书那边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林秘书失去自己的工作，如今自然也要找出路。他认识的人里面只有陈秘书这边能给自己提供好的机会。毕竟他这个情况也不适合进单位了。 于是陈秘书就趁机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出来了。 陈菁听说谢蔺处对象了，“之前竟然都没听到什么消息。”她心里挺开心的。 然后听说林秘书对苏楠的为难。 陈菁一言难尽。 为什么老谢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谢蔺呢？ 陈菁心里对谢文国那点儿旧情也因为生气荡然无存了，本来还有点儿同情他一把年纪失去所有。现在觉得这人真的是应该失去一切。 “他身边的人敢这样，就是因为他的态度有问题。他但凡对谢蔺有对谢阳那样一丝的维护，也不至于如此。害人害己。”陈菁气得面红耳赤。 最后终于发出感慨，“这样的结果挺好的。” 陈秘书松了口气，然后默默的将林秘书拉进黑名单。 以后和谢家那边的联系大概就断了。 陈秘书又和陈菁说了个消息。他知道谢蔺处对象之后，还特意和谢蔺公司那边的人联系过。谢蔺公司那么多人呢，他总有办法交个朋友的。 然后得出了一个消息，说谢蔺已经求婚了，已经在装修婚房了。 “他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真当我不在了。”陈菁心里挺难受的。 “准备一份礼物吧，等结婚的时候送过去。”她也有自己的尊严，谢蔺上次都说清楚了，她也不想老是凑过去。 儿子大了，真的不需要妈了，这还是有一个自己有本事的儿子，不稀罕她的家产。 那个苏楠也挺有本事的。大概也不稀罕了。 陈菁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一切不被人稀罕。 陈秘书道，“那个姓林的还说苏楠女士的坏话，说她离过婚。” 陈菁呸了一声，“离过婚怎么了？古代还有二嫁的皇后呢，国外还这情况也不少。也不知道是姓林的这么想，还是老谢这么想。真是丢人现眼，小家子气。”陈菁想着要不是当时没认清楚谢文国是个什么样的人，带着美好的回忆，最重要是惦记自己十月怀胎艰难生下的儿子，她自己都要改嫁了。而且还要嫁一个比谢文国更好的。 这么一想，她还真心动了，决定以后要多接受一些优秀的人的约会了。 反正离婚了，儿子也不要她管，她要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了。不可能因为儿子不认她，就当个自怨自艾的老母亲。 谢蔺还是回安阳一趟。 发生这么多事情，总要回去和苏楠当面见一面的。要不然不安心。 顺便再看看后续还有什么麻烦。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说过不给苏楠惹麻烦。现在出了这种问题，他还是心虚的。 所以回去压根就没和苏楠说。等苏楠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陪苏老太说话了。 苏楠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谢蔺心虚，“有些事情要办，就回来了。” 苏楠信他才怪，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老早打电话给她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对象回来看自己，难道自己还要往外推吗？ 虽然不赞成因为处对象就荒废工作，但是也不能打击人的热情啊。 苏奶奶道，“正好你们出去买点菜，晚上在这边做好吃的。” 谢蔺赶紧去推自行车，苏楠将公文包放下，拎着个菜篮子才跟着一起。 出去了之后，谢蔺才说实话，“我确实还是有些担心那件事情，所以想回来亲眼看看你。” 苏楠道，“怕我怪你？” “都有，也怕你吃亏。也怕你怪我。”谢蔺是没有安全感的。在前面很多年，他没有亲人。一起奋斗的兄弟为了各种原因选择背叛他。认的亲人也不喜欢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还要结婚组成家庭了。他心里其实是害怕失去的。总觉得老天爷不会对他这么好。 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争取的。他努力的握在手里，但是又害怕从指缝里溜走了。 谢蔺没有剖析自己的内心世界，但是苏楠从他的神态中也能分析一点。 谢蔺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他其实很倔强，甚至在工作上还有些强势。他的团队里面都是他做主。 但是在对待感情这件事情上面，他反而有点束手束脚。 苏楠有时候觉得他处对象的状态和平时的状态不大一样，有些违和。似乎也找到原因了。 他其实就是害怕。不是怕自己，而是因为重视，所以才会有这种心态。苏楠拉着他的手，“谢蔺，有些话也是早该和你说的。” 谢蔺顿时紧张起来。这要说什么？ 苏楠道，“之前刚处的时候，我是说过很讨厌麻烦。不想让你给我招惹麻烦。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不能和你一起面对困难。其实我更加重视的是你本人的态度。其他人反而是其次的。你愿意和我一起扛事，站在我这边，那我也能和你一起扛事，站在你这边。那些人为难我，也想为难你。那我们一起扛着就是了。” “既然我接受了你的求婚，那就代表我也准备好了和你一起面对风风雨雨。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 谢蔺立马道，“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我想为你遮风挡雨。” “那就是了，我难道是那种只能共富贵的人吗？难道我就只会享受你的好，遇到不好的就把你扔一边吗？” 谢蔺摇头，抿着嘴，眼眶竟然有点发酸。 “谢蔺，你愿意为了我去对我的家人好，让他们开心。我也不会因为他们去迁怒你。爱是相互的，难道不是吗？” 苏楠几个问题问下来，谢蔺心口发涩，喉咙甚至哽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心里很开心，非常开心。 于是谢蔺也不管自行车了，伸手就把苏楠给紧紧抱住了。抱得特别紧。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因为说开了，两人相处起来更甚从前。 连苏奶奶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以前总觉得还隔着点什么。如今看着是完全放开了。 苏柳在边上吃饭都要吃不下了，只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口什么东西，饱了。 吃完饭之后，谢蔺还不想走。不想离开这个让人舒适的地方。另外就是也想和苏奶奶打听一些事情。 这次回来，他也不能光只做这一件事情。这马上都六月了。他打算着把该走的礼节都走一遍。 谢蔺虽然学人家潮流一回，搞了个求婚。但是心里也是知道老家这边还是很注重一些仪式的。比如上门送礼之类的，定日子之类的。这些程序走完了，自己和苏楠才能提办婚礼的事情。 所以这次就想打听一下苏楠老家的习俗，自己要准备一些什么。 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要请媒人。 苏奶奶还真认真指导起来了。两人是自由恋爱，就不用上门相看了。但是要亲自上门，代表想结婚的意思。之后要再上门一次选日子。选了日子之后，就剩下迎亲了。 苏楠在边上听着，觉得很麻烦，“还是别这么麻烦了，我们这个情况，搞这些形式也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了，别人都办了，咱就得办。”谢蔺很看重这些仪式。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尽量不留遗憾。他可不想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面敷衍了事。 “奶奶，那我这次回来能不能正式上个门？” 苏楠道，“过年那会儿不是来我们家了吗？” “那不一样，老家没去过呢。”要让老家的人都知道苏楠要结婚了。 苏奶奶道，“能去当然是去了最好。这方面你们自己商量。到时候提前和楠楠爸妈说好就行。” “奶奶，我肯定会商量好的。谢谢奶奶支持。”谢蔺开心道。 晚上两人在外面散步的时候，谢蔺提出明天就去买礼物，然后和老家商量什么时候方便。这次好歹也要走个程序。苏楠笑道，“你还真是不跑空，上次我去一趟南方，你就求婚。这次回来，还顺道把这事办了。” “我这是会抓住机遇。”谢蔺道，“上次你要是不去南方，我也要找机会回来的。这事情总不能一直拖着。咱两，总要有一个人往前多走几步，是不是？” 苏楠笑了笑，没反驳。 “明天我们一起去买礼物吧，伯父伯母喜欢什么，你指点指点我。不是说了要和我一起扛事儿吗？” 苏楠顿时忍不住掐他，“给你点颜色，还开染房了。” 谢蔺被掐得哈哈笑，低头就狠狠亲一口。 第二天谢蔺就给苏楠老家那边打了电话。和李秀芳聊了自己的打算。 他主要提出，自己想念两位长辈了，回来一趟总要去看看。然后自己和苏楠都已经打算结婚了，该走的流程要走。 李秀芳欢喜不已，当然支持他来老家上门了。“啥也不用买，人啦里就行。咱们家不讲究。” 谢蔺不傻，这话不能当真，当真了就没媳妇了。他立马表示自己有分寸。 中午吃完饭两人就一起去商场买东西了。苏楠知道他有这个条件，所以也没客气。只说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谢蔺都往好的买。她也往好的挑。经过卖喜糖喜饼的摊位的时候，又买了一些喜糖喜饼。 这也就搁在现在，要是在过去，那还得领证才能买这些东西的。糖票和糕点票是很难弄的。 买了喜糖喜饼，谢蔺才真切的有了马上快结婚的感受了。 “咱到时候要不要把家里家具也换一下。我看人家结婚，家里家具都要换新的。”谢蔺挺喜欢置办结婚用品的。他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就给那些结婚的人带过城里的物件。 苏楠道，“换什么，安阳这边房子用的都挺好的。至于南方那边，到时候就买一些简单点的家具。我不大喜欢颜色太艳丽的。” 谢蔺笑道，“那边挺多家具厂的，买家具很方便，我到时候把家具厂的照片寄给你看，你选。” 两人商议着结婚的事情，倒是也没留意身边是不是有认识的人呢。 反正苏楠就算留意了也认不出来。 但是对于见过苏楠的人来说，那肯定是忘不了的。毕竟苏楠如今是安阳名人。别人想要忘掉也忘不了。 钢厂小区的家属就把苏楠记得特别牢固。平日里在背后酸周家的时候，也会拿苏楠来酸周家人。 瞅瞅人家离婚后过得多风光，多有能力。 苏楠过得越好，越是让周家人的卑劣无处遁形。以前大院里都觉得周家儿媳妇真不好，现在不需要苏楠去解释，大家就都知道到底谁不好了。 钢铁小区的人看到了苏楠和一个年轻男同志买了喜糖喜饼，商量家具，就知道这是要结婚了。 于是回去之后就传开了，“你们知道不，苏楠，以前周家那个……人家现在要结婚了，找了个对象看着挺好的。看着比周彦高，比周彦硬气。” “周彦别的还好，就是怕他妈。现在连家都不敢回了。” “好啥啊，媳妇都护不住。” 以前周彦还是一大好青年，但是自从离婚之后事业总是不顺，家里人还不给力。加上苏楠这个前妻太风光，以至于身上的滤镜散了许多。周围的人也不就不是那么看好他了。 晚上周家人回来，和周家相熟的人就往她家里去念叨这事儿了。 主要是告诉他们，大院人都在议论这个事情。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周母顿时人麻了。还念叨呢，这都念叨几年了。大院里的这些人到底有完没完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周彦一天不娶媳妇，不找个比苏楠强的。这事情就过不去了。 除非苏楠哪天跌下来。看她那个折腾的劲头，只怕很难。 周母郁闷得晚饭都没吃，心里其实也开始后悔了。之前苏楠一直没找，她就觉得苏楠只怕还惦记着周彦呢。想着有啥了不起的，离婚之后过得再好，不也没嫁出去吗？ 可现在人家要结婚了，自己儿子还单着。她心里很不平衡。 可能某些隐晦的期待也破灭了。 “周彦还傻乎乎的想着人家呢。”周母对着周父没好气道。 周父道，“别和我提他这个没出息的。就因为他没出息，让我们全家人被人笑话。”丝毫没想着要不是自己搞破坏，没准周彦这会儿也算是事业有成了。 他只觉得是周彦一意孤行的辞职，才导致现在一事无成。 周母道，“这个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他的，正好让他死心。以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到时候看能不能给他运作一下，在钢厂找个好位置。现在我们两在钢厂的关系还在，还有机会。等以后可就难了。这两年大学生进入咱们单位了，之前那些工农兵大学出来的都不受欢迎了。周彦这个工农兵大学生往后是越来越不受重视了。” 周父没说话，但也是默认了。 好歹是唯一的儿子，总不能不管。但凡周敏是个男娃子，他也就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晚上周母还真就去找周彦了，但是没找到，住的地方没人。做事的小作坊也没人。 苏楠和谢蔺一大早就开车出发了。 奶奶没回去，现在天热，怕奶奶在路上热着了。 两人车后备箱里塞满了东西。谢蔺还是很忐忑，总觉得礼数不够。 苏楠道，“很好了，按照现在这生活水平，你要是称十斤肉拎着去我家里，别人都要念叨大半年。前些年我们村田书记的闺女嫁人，人家拎着一个猪大腿去了，满村子羡慕的。” 谢蔺道，“带这么多肉回去，也吃不完啊。” “用盐擦一擦，挂在房梁上晒着，不就能吃好久？” “要不咱也去当地县城买吧。现在应该买得到吧。”谢蔺觉得自己还不够。 苏楠顿时乐了，“买什么啊，这个天气，咱从县城拿回去，都不新鲜了。我二哥现在每天去县城卖菜，从城里带肉回家，方便呢。” 谢蔺道，“那我不是也想把猪肉腌制了挂房梁上，让人念叨吗？” 苏楠本想说他带的东西挺多了，结果谢蔺竟然还羡慕人家这样了。“你这么多烟酒糕点的，还要什么猪肉啊。喜糖发一圈，都要念叨你的。” 谢蔺其实心里有点担心的，主要是担心自己礼数不如周彦。 村里人会笑苏楠，觉得她越找越差。 人不想比较，但是被被人比较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早上出发，上午就到了。 进村口，就有好些小朋友跟着喊，大老板回来了。 苏楠在外面当大老板，这是村里每家人都念叨的事情。也经常和自家孩子念叨，让孩子们努力读书，以后像苏楠那样当大老板。 所以在孩子们心里，大老板就是苏楠的代名词。 车子停在院子门口，李秀芳和李宝山都从屋里出来了，看着两人下车，李秀芳开心极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二婶陈月英也跟着来迎接。 今天办喜事，两家人聚在一起热闹。都来帮忙撑场面。连和苏家交好的李兰馨父母和田书记都作为村里的长辈，被请来了。 谢蔺下车就喊人，然后打开后备箱拎东西。把喜糖和喜饼给李秀芳，让她散给周围的人。 李秀芳见挺多的，就一人给几颗，可把孩子们乐坏了。 二婶陈月英招呼着两人，“进屋进屋。” 进了屋里，谢蔺又挨个的喊人。他笑眯眯的样子，很容易和不熟悉的人迅速的亲近起来。 都知道苏家找的这个女婿好，苏宝山天天变着法子暗搓搓的吹。李秀芳也见人就夸。 这会儿看着，田书记才相信是真的好。 瞅瞅这机灵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平庸的人。再看看这穿着打扮，浑身的气派，也确实像个做大事的样子。 但是人家来了他们这边，和他们这些没出去见过世面的人相处，也没什么傲气，还挺聊得来，这就很好。 他家那个女婿是县里猪肉场做事的，来家里都傲气得很。觉得自己是个工人了不起。平时带着点边边角角的猪肉来家里，都要被人恭维才高兴。 田书记想着自己要不是为了闺女，真不想让这种东西进门的。 苏宝山有福气啊。 田书记心里免不了酸溜溜的。 苏宝山还真觉得倍儿开心。女婿如此表现，让他心里敞亮，舒坦。 他没别的复杂想法，也没想着女婿是个什么人物，该怎么对待。他就觉得愿意给女方家里面子的女婿，那就是诚心娶他闺女的好女婿。 反正拎着红薯上门被人瞧不起这种事儿，他也是再也不想干了。 苏楠他们这次虽然没带什么猪肉回来，但是带了很多海鲜干货回来。做出来也是一道新鲜的肉菜。 当然了，家里猪肉也是不缺的，一早苏栋就从县城带回来好多，放在水井里面吊着保险。所以中午苏家这顿上门饭是做得特别的丰盛。再配上谢蔺带回来的烟酒，大家都吃好喝好了。 完事儿之后，都对着苏宝山夸赞他这女婿好。 田书记道，“回头苏楠他们办喜事，咱再继续喝。” 然后小声问，“快了吧。” 苏宝山乐呵呵道，“还得挑日子呢。” 谢蔺在边上竖着耳朵听了，顿时心花怒放。翁婿两人送走了客人之后，谢蔺就顺杆爬的问苏宝山，“伯父，我那房子大哥已经帮我装得差不多了，您看哪天日子合适？我也准备准备，把这日子给报了。” 苏宝山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他们这边的规矩，上门之后这亲事基本定了。后续流程那就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了。于是抽了口女婿买的烟，思考了一下，“还得问楠楠妈。” 李秀芳从屋里出来，听着这话就问，“问我啥啊？” “伯母，我们在商量报日子的事情呢。” 李秀芳下意识道，“那还得翻翻黄历呢。还得看你们啥时候有空。你们这不是一直挺忙吗？” 谢蔺忙道，“我再忙也要安排时间啊，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行，趁着你们在家里，咱就把日子商量一下。” 苏楠没想到，自己就进屋帮着收个碗筷呢，这流程就走这里来了。 不过也确实需要早早计划了，她工作也要安排时间出来。 谢蔺这一看就是个讲究仪式的，回头婚礼轻松不了。别人都是提前大半年就准备婚礼，她这边自然也得准备。 于是下午，几人就围着桌子看黄历。 谢蔺眼巴巴的想盯着一个近一点的日子。 比如中秋啊，国庆之类的，都是好日子呢。但是李秀芳和苏宝山都觉得日子太紧张了。而且说实在的，翻着日历，他们心里又有些不舍的心态了。想再多留一留。 这时候苏楠倒是提出一个问题起来了。 “我明年六月才能拿毕业证结婚。” 谢蔺：…… 大学竟然还有这种规定。 这下子日子不用选了，六月是个好日子。六月二十七正是农历六月初二，更是个好日子。 正好让苏楠再在家里过一个春节。春节后老苏家还有足够的时间，不疾不徐的办喜事。 虽然还有一年的时间，但是谢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盼头了。以后每天在日历上打个叉，这日子就过去了。 最主要的是苏楠家里人都接受他了，现在只等着结婚就好了。 当然了，中间谢蔺还要进行结婚前的一些流程。 晚上两人也是在老家过的。谢蔺一个人睡苏柏屋里，兴奋得睡不着。 另外一边，李秀芳和闺女说完私密话之后，也回到房间了。苏宝山正在看女婿给自己买的烟。认上面的字。说这牌子以前没抽过，味道还挺好的。比自己那旱烟舒坦。 李秀芳道，“少抽点，上面都写了，有害健康。” “我就看看，留着散给别人。”苏宝山藏了起来。然后忍不住感慨，“总算是有个嫁闺女的心情了。关键是楠楠自己也满意，咱这心里踏实了。” “谁说不是呢，”李秀芳也笑，“所以咱以后也不要为孩子操心了，缘分该来就来了。” 第二天苏楠和谢蔺就装了一车的土特产走了。 只留下了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村里人平时就没个什么新鲜事儿，如今苏家女婿上门，大家自然觉得新鲜。 而这件事情倒是也让村里风气也悄然的发生了改变。 先前苏楠做出的成就就让很多人觉得女娃子有出息，也是家庭的荣耀。村里人也开始鼓励女娃子念书。 以前村里人就觉得只要是离过婚的人，就要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再找也只能嫁给穷苦的老光棍或者没了媳妇带几个娃的男人。 即便苏楠后来有了成就了，大家觉得她眼光更高，条件更好了，但是想要再找也只能低嫁。找个条件不如自己的。这样人家就不会挑剔她。 如今苏楠找了个好的，也不禁让人嘀咕起来了。 难道自己思想真的落后了吗？外面不在乎嫁没嫁人？ 这在无形中让一些受气的小媳妇们心里也有了想法。天天在婆家被嫌弃，还不如自己干点事业。赚点钱捏手里。 苏楠他们是中午出发的，到了安阳家里，太阳还没落山。 谢蔺将东西都搬进了院子里，然后和苏奶奶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家里去洗澡，准备晚上再过来吃饭。 苏楠则和奶奶说了这次回家的情况。 “你爸妈肯定高兴。”苏奶奶道，“小谢是个让人放心的。日子定好了，那也要准备起来了。到时候看要置办什么。婚房定在哪里。这都要提前安排的。” 苏楠道，“谢蔺把家里钥匙给我了，回头看缺什么慢慢添。家具都有，就是一些生活用品是需要的。而且就算结婚了，他以后不在安阳的时候，我也不会经常过去住。” 苏奶奶拍拍她的手，“住得再少，那不也是个家吗？不能含糊的。” 苏楠笑着点头。 祖孙两人说完话，苏楠就准备也去洗个澡了。刚站起来，家里门被人敲响了。 苏楠以为是谢蔺忘了什么东西，这会儿过来拿。开门就看着周彦了。 她顿时皱眉头，要关门。 周彦挡着门，“苏楠，我就问一句，他们说你要结婚了？” 苏楠倒是没想到他也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安阳这地方总是熟人多，被人知道也不奇怪。她很镇定道，“没错，所以请你不要来打扰我。” 作者有话说： 亲们，因为时间线算错，我犯了个错。苏楠是在大学毕业才能结婚的。我修改了一下，婚期在六月。 么么哒，改的内容不多，不影响后面观看。么么么。 第216章 （修文） ◎周彦挨打（三更合一）◎ 苏楠真的都已经将周彦给忘了。哪怕偶尔会想起上一辈子, 也只是很遥远的记忆，对这个人的感情大概也就是过去认识的一个人。她现在甚至连嫌弃对方的心情都没有了。现在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她都不缺, 整个人很满足。其他感情无法占据她的内心了。 所以看到周彦，她真的很惊讶。 然后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她心里就是纯粹的觉得麻烦。 周彦却不管苏楠什么心情, 他听到苏楠肯定的回答，一脸的抗拒的神色。 “怎么可能？” 苏楠觉得好笑, “怎么不可能了？难道你还指望我离婚之后为你守身如玉？你不是这么傻的人啊,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是的, 我只是不相信，你真的会离开我。”周彦的眼睛发胀, 开始出现血丝。情绪激动。 苏楠更无语了，“都离婚这么久了，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彦是这种死缠烂打的人？ 关键是这么久了也没见着人, 她要结婚就突然跑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她要关门, 但是周彦不让。 苏奶奶听着动静过来，“楠楠，是谁闹事啊？”过来看到周彦，也是惊了一下。然后立马道, “周彦, 你这是干啥呢, 你和楠楠早就分开了。这种时候找过来, 不是存心找麻烦吗？” 她是真的生气了。当初家里为了让苏楠和周彦结婚，那也是用心不少的。她都舍下。老脸去求人了。结果周家人这么欺负楠楠。现在楠楠马上要幸福了, 又找来了。 真是孽缘。“你赶紧走。”奶奶对他可一点都不客气。 周彦半步不退, 他就是看着苏楠, “我最近一直在做梦，我们没有离婚，还生了个儿子。我创业了，赚了很多钱，让你过上了好日子。” 苏楠一愣，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周彦，尽量的掩盖心中的震惊。 难道周彦也是重生了？ “我们没离婚，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赚很多钱，让你过上了想过的生活。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 苏楠平静的问道，“后来呢，梦的结局呢？” “没有结局，就梦到我们搬进了很大的房子。孩子很欢快的在院子里跑。是个男孩，叫康康。” 苏楠真的要笑了，也许周彦不知道什么原因，梦到了那个世界的事情。但是显然没梦到全部的事情。 孩子是很快乐的在大房子里跑，可那个大房子属于周家两老。和她没关系。孩子在里面跑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别墅里待着呢。 是没离婚，周彦是赚钱了。但是结局也是自己气死了。 苏楠真的开始忍不住讨厌他了。 做个梦也只做对他有利的。 就像上辈子一样，只顾着他自己的感受。他在家里备受关爱，在外面备受尊敬，事业有成。家里的妻子算什么呢？受些委屈算什么呢？ “滚！”苏楠冷冷道。 “苏楠，你听我说。我总觉得那一切都应该是真的，如果不分开，我们是可以过上那样的日子的。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努力，我想让你过上那样的生活。虽然你现在也许不需要了，可我忘不了那些……” 每天在梦里的美好生活，一遍一遍的加深他心中的执念。 不离婚，他们照样可以过上好生活。人生哪里没有坎呢，度过去了就好了。当时就不该因为年轻气盛离婚的。 苏楠冷笑道，“过好日子的只是你吧，你要是要脸就赶紧滚。我真的看到你就恶心。”一个梦到上辈子的周彦，而且还只梦到对他好的片段，她真的没法心平气和。 可是周彦这次也很坚持，很执着。他上次放手一次，所以离婚了。 这次再不争取，就要永远失去了。他就撑着门，也不往里面走，只站在门口撑着门看着苏楠。 苏楠力气不够，门压根关不上。恶心坏了。“我要喊人了。” 周彦抿着唇，想着过去，想着梦里。“真的都忘了吗，真的没有机会了吗？楠楠？” 苏奶奶拿着扫把冲过来，往他脑门上抽，“滚！” 周彦也不躲，就任由着打。 苏楠知道这是真的不想走了，正准备喊人。突然周彦就被人往后一拉，然后很快就被一脚踹飞了。然后被人按在地上打。 苏楠和苏奶奶跑出来看。 只一身清爽的谢蔺，正满脸爆红的捏着拳头往周彦脸上砸。 苏楠赶紧过去拉着。倒是不怕打伤了周彦，而是担心谢蔺打过头了到时候要被抓。 “行了行了，别打了，要出事了。” 谢蔺怕伤着苏楠，只好停手，但是还是踹了周彦的腿一脚。 周彦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伤得很重，一下子没动。 直到看苏楠拉着周彦的手，他才有了动静，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 他脸已经肿了。只有一双眼睛依然带着热烈的情感看着苏楠。 苏楠往谢蔺身边靠了靠。 谢蔺道，“我不管你是谁，再敢来这里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她以前……是我的。”周彦红着眼睛道。” 谢蔺刚刚就猜到周彦身份了，这会儿听他说了，就笑了，“你也知道是过去呢，还做什么梦呢。现在是我媳妇！我可不像你那么孬，谁敢欺负我媳妇，我就和谁拼命！你下次还敢来，来一次我揍一次。我要是不在家里，还有我兄弟呢。” 苏楠一句话没说，就站在谢蔺旁边，握着他的手。连看向周彦的时候，都那样无动于衷。 周彦想起，以前自己在知青点和人也打过架，那时候苏楠多心疼啊。只擦破了一点皮，就给他吹。心疼的要掉眼泪。 这次苏楠没掉眼泪，他自己掉眼泪了。 苏楠，很疼啊。 苏楠见他可以站起来，眼神还很犀利的样子，就知道人没糊涂。 “你去医院看看吧，医药费我们会负责。但是今天也是你的责任，如果报警，你也是要负责的。他这属于正当防卫。” 这话让周彦浑身的精气神仿佛没了。 但是苏楠没管他，拉着谢蔺进屋里去了。 谢蔺还回头瞪周彦。只觉得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还让苏楠受委屈。离婚后还纠缠。和宋公安比起来，真差劲多了。 进屋后，苏奶奶就将门给栓上了。 然后看谢蔺，就担心年轻人乱吃醋，胡思乱想。毕竟平时周彦可没上门过，这突然就来了还让小谢看到。小谢会不会觉得楠楠和周彦平时有接触？ 事实证明之她想多了，谢蔺很生气道，“他肯定是知道你要结婚了，就后悔了。这种人就是这样，自己不珍惜也不让给别人。这就是自私自利，自我的一种人。” 虽然知道苏楠不会吃回头草，但是谢蔺还是不遗余力的上眼药。 苏楠看他手都红了，拿药油给他擦，“行了，下次有分寸点。真打出个好歹来了，也是一桩麻烦。防卫过当好像要负责任的。” “那谁能这么理智啊，我当时看他硬闯，我火冒三丈。”谢蔺想起来就觉得不放心，“不行，谁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来啊，我要找人来这附近看着。”他在这边还是能找一些没工作的人的。到时候请位安保。 苏楠现在也吃不定周彦会不会再来，她也很烦这个事儿。 “不用另外安排人了，我让程刚来这附近住。他之前就给我做过安保。” “能行吗？”谢蔺十分不放心。 “当然能行，他一个打十个。再说了，我认为周彦应该不会来了，再来那就真没意思了。” 周母在知道苏楠要结婚之后，就觉得这是拯救儿子的机会。于是想法子把这事情告诉周彦，还苦口婆心的劝。结果儿子听完就跑出去了。 她觉得应该是找苏楠去了，但是也不知道苏楠住哪里。 只能在儿子屋里等。 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就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 “谁干的，这谁干的？！” 周母气疯了，她宝贝儿子，再不孝顺，自己也舍不得下手打的。这到底是谁动的手？ “是不是苏楠，是不是苏楠她男人打的？” 周彦听不得‘苏楠她男人’几个字，忍无可忍的吼道，“不要你管！” “怎么不要我管了，你这是被人打了啊。” “那也是我的事情，我找上门去闹事，我私闯民宅。怎么，你要让我坐牢吗？”周彦大声吼道。 他现在讨厌身边的每个人。仿佛每个人都是破坏自己幸福的人。 他想不通，梦里那么美好的一切，怎么现实这么让人讨厌呢？ 梦中明白事理的父母，支持他事业的父母。现实里怎么是这样的呢？ 在梦里，他们不遗余力的帮助自己创业，找关系，拉资源。把家里打理得好好地，不让他操一点心。孩子也帮着教得很乖巧。不管自己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回家就能安心。和苏楠也很少吵架。除了在创业初期闹了几次，后来随着他的钱越来越多，就没怎么闹了。 为什么现实是这样的呢？ 梦真的是反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宁愿活在梦中，永远也醒不过来。就这样过一辈子。 周彦突然头疼欲裂，越是看到现实中他妈的这张脸，就忍不住和梦中对比，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和认知似乎分成了两半。 他将人赶出去，关上门，卷缩在自己的床上。捂着自己的脑子。 一直到现实里的这张脸和梦中的脸重合。 现实里的苏楠和梦里的苏楠也重合。 梦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是幸福到老吗？ 周彦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昏暗中。他似乎又进入了梦中。他是那个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的周彦。 但是苏楠却不再是他的娇妻楠楠。 她总是毫无生气的，冷漠的看着自己。她是不和自己吵架了，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怨怪。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周彦下意识的就跑。本能的躲避。 他不想看到苏楠这样看着自己。这不是自己所要的结果。 他想着苏楠，但是又不敢见她。于是就这么远着。渐渐的，他习惯了就这样不见面。只在心里保留美好的记忆。似乎这样就可以逃避这些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谈完生意，宿醉醒来。接到了电话通知。他的妻子没了。 那个喜欢用冷漠又怨恨的眼神看他的苏楠，没了。 …… 苏楠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谢蔺，心里其实也在打鼓。不知道周彦到底是有上辈子的记忆了，还是单纯的做了个梦而已。 但是能说出周康的名字，这梦还是有点儿巧合。 苏楠自己有奇遇，自然也不会觉得只有自己是幸运儿。 只是她想不通，自己是因为执念深，才想重来。周彦重来个什么劲儿？ 要是周彦真的重来了，那也不该来找她啊。 苏楠现在还是希望周彦要么一点也不要知道，要是知道就把结局也弄清楚。这样他大概是不会来纠缠自己了。 那样的结局，周彦应该也不想经历吧。 反正苏楠是一想到要去经历上辈子那种生活，就觉得窒息。幸好这辈子她已经走了不同的路了。不会再回去了。退一万步讲，真让她再回到过去，她也有了挣扎牢笼的勇气和能力了。 如此一想，似乎不足为虑。 谢蔺是不放心的，反正还是在安阳多留两天，然后找人调查周彦现在的情况，然后看他有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他也亲自见了程刚，知道程刚的本事，才算放心。 觉得程刚还是可靠的。自己认识的那些人和苏楠到底不熟悉，不如程刚可靠。 程刚也挺高兴，就在这边租了个屋子住着。 谢蔺安排好这些，又知道周彦回去之后老实起来了，也没有再找过来，好像奋发图强忙工作了。这才稍微放心。 所以说，有些人就该被重拳出击。 临走上车的时候，谢蔺拉着她的手叮嘱，“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连夜赶回来。” “行，知道了。” “以后喜欢哪儿？南方？安阳？还是首都或者海城？”谢蔺问道。 苏楠道，“问这个做什么？” “想和你一条心呗。”谢蔺痞痞的笑了。 苏楠笑了，“都行，顺其自然，哪里赚钱就去哪里。” 谢蔺叹气，“其实哪里都能赚的。最主要是生活得开心。” 谢蔺还是上了车，心里很不舍。也不放心。 他想以后还是要和苏楠一起的。 这次周彦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远距离不止是陪伴上的缺失，也是在对方很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无法赶到。 今天还是一个周彦，以后会不会遇到别的坏人呢？ 谢蔺以前真的是一心只有事业。因为他什么都抓不住，只能尽量的抓住自己能抓住的。 他喜欢钱，爱赚钱也爱花钱。有了钱之后也特别会挥霍。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一种空虚的表现。因为感情上的空虚，所以努力用物质填满。他在乎钱吗，也不是很在乎。要不然当初能够那么大胆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那场投资上面？他喜欢这种暴富的感觉，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但是现在，他觉得有了别的来证明自己。一个男人，如果连家庭都照顾不了，赚钱干什么？ 而且谢蔺对自己有信心，哪里都能赚钱。只说机会多少，赚钱多少罢了。 但是肯定能养家糊口，能给家人好的生活的。 对他来说，以后的家人是最重要的。物质是其次的。 谢蔺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也做下了决定。 送走谢蔺，苏楠就开始忙自己的工作了。因为周彦一直没出现，她也是暗自松了口气。真不想和这些过去的人再牵扯了。周彦不来更好，要是来了，她也不会客气。 安阳鞋厂如今已经盘活了。 不需要操心订单的问题，签订的客户都是长期代工合作。第一批的货物生产出来之后，通过了质检的检查，被运送去各地的门店。 这些流程对于鞋厂的人来说都是陌生的，好在苏柳是这方面的行家，亲自给他们指导。愣是帮助安阳鞋厂成功的转型了。看着一车一车的鞋子被拉走，苏柳道，“领导，咱现在这算是练兵吧。等给他们代工几年，咱这厂里可都样样都会了。这代工的主意真好啊！” 苏楠道，“是啊，代工给了我们学习的时间和机会。别的不说，他们质检那一套标准，我们真的得学会。” “程刚，这边得交给你了。”苏楠和程刚道。 因为不是自己的品牌，不用去做品牌，就没那么多事儿。苏楠也不打算在安阳鞋厂花费太多的心思。 程刚立马立正，“厂长，保证完成任务。”然后偷偷看了眼苏柳。 苏柳也在抿着嘴笑着看他。 他顿时不好意思了。 苏楠装作没看到他们这火花四溅的样子，喊着苏柳一起去青春年华谈童装品牌的事情。她现在虽然管青春年华的事情管得不多，但是办公地点还是在这边，开会也基本在这边。 童装稿子已经彻底定稿，被送到了南方那边了，苏楠的两个小助理也跟着去监督那边的生产工作了。 就等第一批的样衣出来了，苏楠这边检查合格了，就可以上架了。 安阳市的直营店已经在装修中。以可爱为主。苏楠搞了一些可爱的动物花草形象，作为童装的风格。 “安阳这一家直营店只能算是试营业，我们最主要的还是在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直营门店。苏柳，这件事情你有什么难题吗？” 苏柳道，“苏总，我没别的难题。开直营店这方面，我已经有经验了，而且还能抽调人过来帮忙。现在我就担心一点，怕我们没有名气。毕竟青春年华当时也是通过很多加盟商一起，才将名气搞出来的。而且那时候你也正好得奖，上过很多报纸。现在童装品牌虽然不缺资金了，但是感觉开场没有青春年华那么容易。” 苏楠笑道，“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们换个角度想，我们没钱的时候，只能依靠各种办法打开名气。但是现在我们有钱了，我们就能有依靠自己，打开名气。你先把直营店开起来，宣传的事情，我已经有计划了。” 在座的江玉兰，苏柳，林淳都是集团的骨干核心。所以苏楠也不对她们瞒着了。 把自己的宣传计划告诉了他们。 她要拍电视广告，请模特来穿青春年华的衣服，拍一个电视广告投放。 “拍广告只是手段之一，重点是在拍广告之前，我准备在全国发起一场，快乐宝贝评选活动。参赛的孩子们只需要拍一张照片投递给我们，如果没中选，照片也会寄回去，最差也能获得我们的一份精美礼品，中选的则将成为我们快乐童年的形象代言人，代言期限暂定为一年，如果效果好，可以续谈。我们会付一笔代言费用。这笔费用，我设定的金额外两千。” 听到这个数目，几人都不眼睛睁大了点。 因为这会儿两千可不是小数目啊。她们一年分红也差不多这个数目呢。 两千块钱，在一个小城市能买一套房了。 但是经过锻炼的她们，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苏楠这个办法的好处。 首先就是造势，用丰厚的奖金吸引很多人参与这个比赛。那么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就会很快被人所知。 这都还是其次。最主要是这个参选后拍的广告将会在电视上面投放。很多人肯定也会想要知道，这种情况下选出的幸运儿到底是怎样的形象。品牌的名字就这么起来了。而且这种宣传投放的对象还很明确，毕竟能够舍得给孩子拍照的家庭，一般也有给孩子买衣服的能力。这样的客户群体就是属于快乐童年第一批客户定位。 一环扣一环，这种宣传无疑能一直将大家的目光勾着看向快乐童年这个品牌。 后续质量和设计跟上，那这牌子就算起来了。 这才是开门红啊。 都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苏楠。 苏柳感慨，“这要是做起来了，可真的要比青春年华还要招人眼啊。” 苏楠笑着揉了揉额头，“这样是我的初步计划，具体如何执行，要靠大家集思广益，完善细节。” 这么好的计划，大家自然干净十足，都开始各抒己见。 江玉兰提出了预算问题，觉得这其中要花多少资金。各个环节如何控制预算。 林淳则觉得一位代言人可能都不够。因为服装是分年龄段的。襁褓中的孩子，总不能和十几岁的孩子一样。设计侧重点都不一样的。到时候拍广告也不能只一位入境，这种服装广告就是要人多才显得设计的多彩多样。 苏柳则觉得这个过程肯定很忙，倒是需要大量的人，而且评选的人肯定不能光公司内部的人，还是要请一些外面的人来评，这样才能保持公平公正性。 苏楠听着她们的建议，心里也很欣慰。觉得她们如今都进步很多，在面对新的挑战的时候，都能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提出自己的见解。而且都还是很好的建议。 身边的人成长了，苏楠也觉得自己的力量更加强大了。“建议都很好。你们每个人写一份计划书，我们到时候一起完善。” 苏柳顿时捂脸。一想到要写长长的计划书，她就觉得头大。 但是还非得写。 因为每次开直营店，她都要写一份。 做事之前有一份具体的计划书，确实对开展工作很有帮助。 苏楠只给她们两天的时间，因为这计划太大，今年还剩下半年时间，可不能耽误了。今年必须把这个品牌造势造起来。最迟明年开年品牌能够彻底的立足于市场。 苏楠就可以开始收加盟费了。 有了足够的自家能，才能建立更大的厂房。有了自己的厂房，这个品牌才算真的站稳了。 虽然忙碌，但是大家都觉得很有干劲儿，连苏柳每天写计划书写到深夜。 苏楠也打电话给谢蔺，和他沟通自己的看法。 谢蔺也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然后不忘了问一句，“没找你麻烦了吧。” “没有，真没有。估计也就是一时的。人总要有点脸面，你说是不是？” “那可说不准，你这么好，肯定愿意舍得脸面的。我可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思了。” 苏楠：…… “反正咱们还是要有防备之心。晚上早点回家。别轻易开门。” 苏楠只能连连答应了。 她自己是觉得既然这几天没动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这天苏楠才从学校放学到工厂，就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周彦整个人气质都和之前有了点不一样。 前几天看着有点颓废。现在却带着几分成功人士的自信。 苏楠皱着眉头，想当没看到，直接进厂。 周彦却时刻盯着她，在她经过的时候喊她，“苏楠，我们谈谈。” “没必要，我希望你能够不要再纠缠我了。”苏楠言语之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以前还给人留一些面子，不想搞得太难看。但是她这么想，别人不这么想啊。这么一次次的，她也会烦的。 周彦却没在意什么面子，他直直的看着苏楠，仿佛在怀念什么。 这眼神看得苏楠发毛。 苏楠直皱眉头。总有不好的预感。她不想纠缠，准备走。 周彦突然道，“你去医院体检过了吗？现在身体都还好吗？” 苏楠回头。眼神莫名的看着他。 周彦微微弯着嘴唇，“我只是关心你。每年都应该记得去体检一次。” “……”苏楠觉得自己猜中了什么。周彦这是梦到结局了。 “我知道，你也记得那些事情，是不是？”周彦看着苏楠不说话，他期待的问道。 “你也许心里恨我。但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苏楠听着，只觉得恶心。 “苏楠，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好不好，有很多话，我都想和你说。”周彦恳求道。 这里是大门口，两人不好拉扯。周彦很多话也不方便说。 如果苏楠对他还存在半点感情，大概也会想要听听他想说什么。但是可惜，苏楠对他想说的话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想听。 对她而言，不管周彦说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周彦在知道结局之后，对她所表达的任何一点感情，都是对她上辈子人生的一种侮辱。 “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也不在意。因为我看到你，我就不舒坦。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只想离你远点。我现在只想和我爱的人好好过一辈子，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还有，送你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苏楠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这次甭管周彦喊不喊她，她都是不听的。 进去之后直接和保安说了，不要让周彦进这个厂。 倒是没限制周彦到厂门口。万一非得来找她，厂门口总比别的地方要安全。 苏楠现在很肯定，周彦是知道上辈子全部事情了。不知道是人回来了呢，还是只是梦到的。 反正有这样记忆的周彦，她真的是一眼都不想瞅。 她要病死的时候，想见一面都难，现在不想见了，往面前凑。哪怕她已经不喜欢生气，不想让自己气出毛病了，也很烦这样的人。 而且她真的很想不通，这周彦脑子在想什么。以前那个样子，现在摆出这么一副面孔给谁看呢？ 不会还指着她回去当冤大头吧。 苏楠打了个冷颤，然后不想继续想这些问题了。想不通不想了。反正要是闹得太厉害，她直接找公安同志。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程刚找熟人去打听一下，周彦到底有哪些变化。 程刚一听周彦大白天找厂门口去了，也是气坏了。“真是千防万防防不住，这种人是不是得给个教训？” 苏楠道，“法治社会，咱能干啥？” 程刚只好多找人去盯着。 不过得回来的消息倒是没啥特别的，“每天忙工作，还出差了。好像谈生意去了。他家里人也找他。” 苏楠听到消息之后，想着周彦大概是有记忆了，靠着他上辈子的经历，大概要创出一番事业的。有了事业，大概就能正常点了。 很快，苏楠也将这人再次放一边了。 反正只要不再找自己麻烦，她也懒得和周彦再多接触。也不想知道周彦的事情。 七月，安阳所在的直营店已经正式开业。少量的夏款和比较多秋款正式上市。一家童装品牌店的出现，并没有造成什么水花。 倒是一则出现在报纸上面的消息，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一家名为快乐童年的童装品牌公司全国范围内寻找“最可爱的快乐儿童”。看到上面的评选流程，以及评选福利，好些家庭摩拳擦掌。 特别是有孩子的家庭，而且还觉得自己孩子很好看的家庭。 这种评选活动第一次见，不止可以得奖，还能得大奖。 晒孩子不止是未来，如今这个时代也一样。只是没渠道，没机会罢了。这渠道不就来了吗？ 钱不钱的还在其次，主要是自家孩子要是中选了，能有机会上电视啊。 随着这则消息连续几天的投放，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很快就被人所熟知。 有孩子的家庭，那是每天都在念叨。而且是必然记下来的。 但凡见面，必然就是，“你家孩子参加那个比赛了吗？” “你家孩子这么可爱，怎么不参加呢？” 临时组成的快乐童办公团队里面，电话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响起来。 很多人都在打听这个活动的真实性，打听具体细节。甚至还要打听评选标准。问问自家寄过来的照片是否收到。 在活动热度发酵的时候，快乐童年的直营店也在各大城市陆续开始装修，虽然营业肯定没这么快的，但是招聘却早已挂起来了。早早的就让人知道，这里将会开一家快乐童年服装店了。 新店的开办进一步的巩固了这个活动的热度，让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实质化。不再只是一个想象中的活动名称了。 可以想象，等开业之后，这里热度将会有多大。 为了此事，苏楠也是不断你的出差。正好暑假，不用上课，她时间多。和苏柳一起去各地看直营店的选址和装修是否符合标注。去当地的报社继续投放活动广告。还要去各地请大有了电视台的人帮忙做评委。 连原定的安排谢蔺去老苏家上门报日子的时间，苏楠都没时间参加。 谢蔺就让她忙，准备自己亲自去。本身这事儿其实也可以再改时间的，毕竟还有好久才结婚，但是谢蔺自己等不及，想早点定下来。自然不会要求苏楠来为他调整工作时间了。 反正这事儿也是男方的责任，女方不用参加。 当然，谢蔺没告诉苏楠的是，他也准备回来考察一下这边的建厂情况，想和政府一起合作，开办电子类的加工厂。至于南方那边的生意，他也交给程虎看着，反正也是代加工的。把质量把关好就行。这样以后多个选择，苏楠要是想去南方，他在南方那边也有事业。要是想继续在安阳，他在安阳也要工作。 当然这一切都是计划，谢蔺也不好提前说。总觉得有种开口说大话的感觉。苏楠也不大喜欢听这种空话。 谢蔺安排好了之后，就直接从南方回来了，他回到安阳的时候，也没见到苏楠。只能自己去老苏家这边。 有了上次上门的经验，谢蔺这次驾轻就熟，啥事儿都办得妥妥的。 李秀芳和苏宝山真是极为满意这个女婿。 楠楠工作忙，他自己就来把这事情办了。也不让人操心。 担心影响两人的感情，李秀芳免不了要在女婿面前表现自己对他的维护。“回头我肯定要说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咋能不回来呢。”当然了，嘴里这么念叨的，心里咋想的，也就她自己知道了。 谢蔺不乐意了，“伯母，这事儿不能怪楠楠，这得怪我。楠楠也是有计划的，我等不及，就没等她回来。” 二婶陈月英在边上笑，“这女婿着急娶媳妇，那就没办法了。” 李秀芳很满意谢蔺对苏楠的维护。她觉得男人就要有担当。“小谢啊，日子都定了，你也别着急了。家里这酒席咱都能办，你和楠楠到时候回来就成。” 谢蔺立马道，“这我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呢。谁家娶媳妇也不能像我这样舒坦啊。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提前一个月回来。东西我都提前准备好，回来直接办就好。” “你这孩子，计较啥，不都一家人？”陈月英觉得这女婿太老实了。 但是李秀芳还真就喜欢这个老实女婿，“你二婶说得对，都是一家人。咱不计较。” 谢蔺刚回安阳家里，就开始在安阳市摸清楚情况，还和政府这边接触了一下，了解了一下目前的政策。 听说谢蔺有技术，想搞电子加工之类的工厂，国资办领导那是十分欣喜的。 这年头有点技术的，都往外去了。如今安阳除了钢厂和机械厂，还真的看不到什么发展性的好企业了。这要是能引进这种科技工厂，那可又是一政绩。这优惠政策自然也愿意给了。 也就是盖厂房的位置还要选。谢蔺就专门忙这个事情了。 他还没忙完，苏楠也从外地回来了。听奶奶说谢蔺还在安阳，她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谢蔺。 “老家那边，你都办妥了？” 看着苏楠比上次看着要消瘦的样子，谢蔺道，“办妥了，省得你两边跑。我知道你这一时半会闲不下来。这还只是活动阶段，真的等八月底店铺正式开业，你更忙。九月十月又要搞活动。十一月还要上新……开年这不是还要忙着新品牌的厂房建设吗？我想着反正都是要办的，我自己去办。早点办，我早点安心。” 谢蔺对苏楠这工作如今已经是如数家珍了。 苏楠笑道，“得亏你不是我的竞争对手，我这计划都被你摸清楚了。” 谢蔺也笑，伸手搂着她的肩膀，“那不是因为你信任我吗？” 苏楠轻松的笑，伸手挂着他的脖子，“辛苦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还在安阳等我呢。” 说实在的，从外面辛苦工作回来，能见到对象，确实挺开心的。 谢蔺现在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自然也不准备瞒着苏楠了，“我其实还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算是差不多定下来了，后面就剩下走流程了。” 他将自己准备在安阳发展的事情，告诉了苏楠。 苏楠闻言愣住了，“为什么？你之前是没有这样的计划的。”她知道，谢蔺一直很看好在外面的发展。他很喜欢南方那片土地。总觉得那地方的潜力很大。安阳虽然是家乡，但是安阳和南方肯定比不上的。否则她也不会将快乐童年这个品牌的代工放在南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7章 （修文） ◎新品牌的开门红◎ 谢蔺道, “觉得这里环境还不错，现在这边没什么竞争, 在这里开展一片天地, 也算是多一条后路。谁知道我这性子，以后会不会因为冲动的投资造成什么后果？而且我爷爷以前能在安阳开那么多工厂，你我难道就比他差很多？” 苏楠眯着眼道, “说实话。” “……就想着在这边也留一些事业，以后能经常回家。” 是的, 回家。家就在这里。 哪怕南方那个房子修好了, 也修得很漂亮。以后住起来肯定舒服, 但是也不是家。 谢蔺心中对家的渴望，是苏楠所不能理解的。 苏楠从小生活在有□□里面, 所以她不缺家庭温暖。 而谢蔺就不一样了，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的长大，亲人的不喜让他对原生家庭彻底失望。所以很渴望组建自己的家庭。但是他也是宁缺毋滥的, 直到遇到苏楠, 才有了这份心思。 苏楠沉默了一会儿，“你该和我商量的。我以后的事业也会往那边去的。你不是知道吗？” “这边不是也不能丢下吗？正好，以后我们一起两边跑。”谢蔺笑道，“而且虽然我的初衷是这样, 但是真的执行之后, 我也觉得这其中的商机还是很大的。如果能得到政府的扶持, 也许发展不会比外面差。而且这地方地理位置很好, 交通便利。去全国各地都方便。用南方那边的信息和技术支援这边，一举两得。” 谢蔺越说越自信。 苏楠也很欣赏他这份自信。仿佛不管处于怎样的境地, 他都能很快就找到是适合他的路。 苏楠道, “既然你已经都计划好, 安排好了。那我也不阻止你。只是以后这种事情我们也要商量一下。既然都要在一起了，咱们一起找对咱俩都有好处，都适合的路。” “就像你说的，赚钱哪里都能赚，咱俩难道连这个自信都没有？” “我不会为了家庭放弃事业，但是咱们可以调整啊。我也是贪心的人，我想要事业，我也想要家庭和睦。难道我在你心里，是只想得到不想付出的人？谢蔺，家是咱们俩的。” 谢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一下子笑了，然后弯腰低头，和她额头挨着额头。“对，是咱俩的。” 晚上，两人上了谢蔺家的阳台，坐在一起吹着风。看着漫天的星星。 谢蔺就忍不住感慨，“我怎么就这么好的运气，遇着这么好的对象呢？还马上要成我媳妇了。我想起来就觉得老天爷对我不薄。” 苏楠想着那也是对我不薄，你就是顺带的。这要不是让我重生了，能有你啥事？ 她将西瓜塞谢蔺嘴里，心里又忍不住想着，她觉得自己也没对谢蔺多好。 她已经没有那种全身心依靠别人的心思了，哪怕再爱一个人也是有所保留。 如果不是谢蔺的行动在先，今天她也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那是她对谢蔺的回应。 她爱他，但是也不想无怨无悔的爱。苏楠很清楚，她最爱的是自己。 谢蔺见她没说话，问道，“不是还在气我瞒着你吧。” “不是，这事儿翻篇了。我还气什么？我就是想着以后怎么安排。咱两得有一个计划。” 谈论这个，谢蔺就很有兴致了。 从行业发展，说到交通运输。以及未来通讯事业的发展。他认为管理公司已经不需要每天在一个地方待着了。培养足够的人才，自己统筹就好。什么公司都让自己亲自管着，那么多没意思。 他在南方那边的工厂如今已经是往电子代工的方向发展的。 小的业务，他也培养了销售人员去谈。大的国际性的业务，就他亲自去谈。以后等招揽到了更多的人才，这方面他都可以不用管。 帮助这些公司代工的同时，谢蔺也可以对这个行业更加了解。他看的还不光是国内，还可以跟着一起看国外市场。 “等我这边有了实力，我肯定要办自己的品牌的。到时候，海城，首都，咱都要去。咱们一起去打拼。” 想想两人一起去一个新的地方再次打拼创业，这种感觉真的挺好的。 谢蔺握着苏楠的手，“咱们一起。好不好？” 苏楠仰着头看他笑，道，“当然好。” 谢蔺心里真开心，觉得遇着苏楠之后，未来要走的路越来越明确，也越来越有盼头。 他低头挨着苏楠的脸颊，忍不住亲了又亲。 然后又试了试自己新掌握的吻技。 这次说开之后，两人的心仿佛又更近了。都知道，对方的规划中有自己。自己的规划之中也会有对方。 平时也更加有商有量。 谢蔺在安阳建厂选址，都还征询苏楠的意见。 国资办这才知道，原来谢蔺和苏楠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他倒是也知道谢蔺和前任书记谢文国的关系。又想到当初谢文国身边的林秘书故意为难苏楠。就觉得很想不通。 觉得这谢文国是不是有点儿糊涂了。 幸好没继续当书记了。 现在的领导班子就很好的。新任书记有魄力，陈市长又很有干劲。安阳各单位压力都大了，在厂里搞整改。特别是钢厂和机械厂，清退了好些只吃饭不干活的人。 谢蔺在安阳待了几天，把建厂的地址选好了之后，就要回南方去了。 这边的工程，肯定是政府这边找人做。他这边是只需要出技术的，出资金。厂房和地皮都是政府安排。后面国资办就要在厂里占据一定比例的股。 谢蔺对此也觉得挺好的，背靠政府肯定更好开展生意。比如他这个是电子厂，追要生产一些电子成品，收音机，复读机和电视机一类的。到时候和政府部门合作，给政府的同志优惠，也算是可以得到一批政府干事作为第一批顾客。 谢蔺还想着，等以后自己搞出了电脑了，有政府帮忙，以后也还要推广。 电脑这种东西，肯定是先出现在政府部门的。一般家庭开始的时候是不会消费这样的产品。 谢蔺以后也是要开始两边跑的生活了。不过他自己倒是觉得甘之若饴。 苏楠都很佩服他的精力，至少她是吃不消的。特别是之前一阵子的出差，让她就觉得累。 以前刚创业那会儿吃苦，她真是咬着牙都能坚持。起早贪黑都很有干劲儿，但是现在渐渐的就无法接受这种强力的工作了。 苏楠觉得自己这估计是好日子过多了，已经不想再去吃苦了。也可能是那时候没退路，意志力就格外坚强。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了。 不过不管这苦能不能吃，苏楠暂时还是要吃。 毕竟新品牌少不了事儿。 这不，各地的店面装修在紧赶慢赶之下，即将成功。苏柳就急忙安排自己培养出来的门店部的人才去各地直营店里面开展工作。 而苏楠则要负责为接下来的评选工作造势。 苏楠已经邀请了电视台的人作为评委，参加最终评选，到时候还会在电视和报纸上面进行公布结果。 但是苏楠和电视台的人商量之后，决定再加一个投票环节，增加客户的参与度。 所以就加了一个打电话投票环节。 先是评委们从各地宝宝的照片中选一批决赛候选人出来。在获得家长允许的前提下，将这些宝宝的照片刊登在报纸和电视上面。不写名字，只用数字编号。 支持哪个宝宝，就打电话投哪个宝宝的号码。如果客户投的宝宝最终被选为代言人了，那么这些支持这位宝宝的客户，将会得到店里发放的会员卡一张。以后购买店里的产品，都可以享受折扣。客户只需要留下自己的收信地址，单位就会直接寄过去。这种留地址的方法也可以防止有人票数造假。虽然肯定也防止不了的。毕竟现在也没有短信之类的投票方式。 苏楠觉得这办法很好。这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了，当然还有更好的方案，但是没钱啊。比如海选，其实最合适的还是去各地省会城市办海选。这样才算声势浩大。但是花钱太多了。她现在还没这个实力。只能以照片的方式来。 好在中间的电话投票环节，也是增加声势的一种方式。倒是也能让这个活动显得声势浩大。 这投票环节说加就加，真的做起来可不容易。先是要从众多照片中进行海选。这次参与的人数真的超出苏楠的想象。可能真的是因为这活动新鲜，好些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寄一张照片过来了。每天光是拆照片，登记资料，都让这个项目组的员工们累得不得了。 也得亏苏楠之前在厂里一直搞培训人才，要不然这还真不能临时组成这么多人来做这事情。 海选完成之后，又开始在报纸和电视台上面刊登决赛人员。 从这消息填报出去之后，办公室里十几部电话，整日里响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观众为了获得那个会员卡，还是有人自发的喜欢决赛里的某个宝宝，还是家长们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拉票。 反正这个电话参与度很高。 接线的小姑娘手都软了。 这种情况让苏楠等人都很累并快乐。 李兰馨过来支援的时候，也和苏楠说起了这个情况，“青春年华厂里也有很多家庭参加。我吃饭的时候都听着他们在和相熟的人拉票呢。还主动承担电话费。” 江玉兰道，“我们家铃铃说，有家长都在学校里面搞拉票了。” 过来凑热闹的孙武刚道，“还别说了，你嫂子在家里念叨呢，说要不是孩子长得像我，她也得去报名的。” 苏楠顿时笑了。“嫂子这是开玩笑呢。” 孙武刚道，“那谁知道呢，没准说的真心话。反正我长的不如她，我认。但是孩子非得像我，我也没办法啊。” 大家都笑了。 其实孙武刚也不丑，但是相貌确实不存在什么竞争力。 互动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到了八月，各地快乐儿童直营店也上新成功。连初期的试营业都要过了，准备正式营业了。 也是这个时候，活动才正式收尾。 经过民众选拔，以及电视台评委的综合评选，最后分别选出小中大童三组，每组男女各一个，一共六个。 他们将参与电视广告拍摄，还要拍摄一些模特照片放在店里。 说实话，孩子都很可爱。 选出来的翘楚就更不必说了，不说外表了，就是精气神都很出挑。 苏楠觉得这些孩子按着这样长大，这相貌不得了啊。 谢蔺回来查看建厂的进度，也看了照片，眼热得很。 他偷偷在脑子里面幻想以后的孩子哪里像苏楠，哪里像自己比较好。 不过还早着呢。 哎，时间过得真慢。明明已经很忙了，但是还是觉得时间很够用！ 随着谢蔺在安阳这边厂房的建设进度加快，谢蔺往这边跑的时间也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苏楠和他相处机会也只有晚上吃完饭之后那点时间。 因为苏楠太忙了。 就和谢蔺之前想的那样，新品上市之后，评选结果公布，快乐儿童这个品牌已经可以说是全民皆知了。虽然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是大城市里面是基本都知道的。 这让快乐儿童这个品牌有了开门红的成绩。 之前大家买儿童的衣服，也只看产地，从来不看品牌。大城市来的衣服，那就是好衣服。 现在有了快乐儿童这个‘大品牌’了，这些客户的购买方向也发生改变了。 孩子们都以穿一身快乐儿童而欢喜。 客户多了，直营店也就忙碌了。苏楠需要对接南方那边的代工厂，还要监督各地发货问题。比当初青春年华初创那段日子还要忙碌。 而且是从夏天一直忙到了冬天。 各项事务理顺了，苏楠才算是能抽出时间出来了。 她觉得开年还要更忙。 因为快乐儿童的宣传可能做得太成功了，以至于已经开始有人打电话咨询加盟的问题了。 等年后公司开展加盟，那肯定更忙。 加盟商一多，对生产量也要求更多了。苏楠决定年后还要招一批人。为以后建厂做准备。 为了迎接来年忙碌的工作，苏楠趁着冬天厂里不忙的时候，就准备在厂里搞培训班，培养一批基层的工作人员出来。 其实青春年华一直都很重视培养人才，特别是技术型人才。光是设计部，苏楠就培养了不少人。当初花钱花力找资源，各种学习资料，就是为了今天。 如今企业发展壮大，光是技术人才已经不够了，大批量的管理人才也是需要的。 除了基层管理，还有高层一些人也要培养。 所以这个冬天，注定又是忙碌的。 但是想到来年的发展，又浑身充满干劲儿。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周末出去转转，今天就这些啦。 第218章 （修文） ◎婚纱照和领证结婚（双更合一）◎ 今年过年, 是苏楠结婚前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因为苏奶奶想念家里，所以就决定回老家去过年。 虽然还没结婚, 但是谢蔺已经把自己当苏家人看待了。完全不生分的。 一到过年前就买好了大家的年节礼物, 和苏楠一起回乡去过年。 现在他的出现对于老家人来说已经不稀奇了，只是大家都觉得挺好奇的。这谁家儿子啊，大过年的竟然不回自己家里过年, 跑老苏家来凑热闹了。 大家心里都酸溜溜的。 李秀芳当然不说自己女婿身世可怜了，就算说了, 这些人也不会理解, 更不会同情。只会笑话她的宝贝女婿。所以对外只说女婿妈是在国外生活的。 她没说女婿的爸的情况, 村里人就默认他爸没了。还有个人妈在国外过好日子。 村里人又酸了一波。 这次过年，老苏家很是热闹。就连苏柏也从南方回来了, 他已经决定在南方发展，这次回来过年，就准备再带一批愿意跟着他去发展的人走。 外地机会多, 但是如果身边能有多一些的熟人自然更好开展工作。 在外面历练, 苏柏很多想法和当初也有些不一样了。 更稳重，考虑问题也更周到。也不再和过去那样只讲人情了，这次挑人，他就只准备带靠得住的人出去。那些只打算去投机取巧的人, 他是不考虑的。 初二, 苏梅也带着丈夫和孩子们过来了, 她红光满面, 精神头特好。比苏楠这个快要结婚的人都要喜庆。 吃饭的时候，她和苏楠说起了珍珠养殖的情况, 说现在珍珠情况非常好。今年就要分红了。 老苏家人也替她高兴。 这些年苏宝山和李秀芳对于儿子和小女儿的事业倒是不操心, 只操心大闺女的。 因为这个珍珠养殖实在是不懂怎么弄的, 而且还让那么多人投资。这要是亏了，都不知道咋交代的。 而且就大闺女这个性子，要是因为生意失败被人埋怨，估计要不好受。 如今看她出成果了，自然都松了口气。 苏梅道，“等珍珠收出来了，我给你们一人送一条项链戴戴。” 李秀芳道，“我这一把年纪了，戴什么项链啊。你们年轻人戴就好了。” 苏奶奶乐呵呵道，“我都要戴的，咋了，不合适？” 李秀芳：“妈，我没那意思。” “那你就戴，咱女人啥年纪都不能亏待自己。以前是家里没条件，现在有这个条件了，该享福就要享。楠楠平时给我买东西，我可都接受了。” 李秀芳笑了，“那都是应该的，您对孩子们好，孩子孝顺你就是该的。” 她就很感谢婆婆对自己孩子们的照顾。别的不说，当初为了成全楠楠，老太太将那唯一的机会给了楠楠，光这一点就该记一辈子，要孝顺一辈子。 苏梅道，“奶，我妈说得对，是该孝顺您。以后我生意做大了，我也要给奶买好多东西。” 这话让苏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吃完饭之后，苏楠就和苏梅提起了珍珠生意后续找销路的事情。她这边服装厂正好可以用到珍珠。然后还可以帮苏梅打听别的销路。 苏楠道，“姐，这珍珠好不容易养成了，我们就要好好的打开销路，销路打开了，以后一年接一年的养，争取每年都能有产出，不用等这么久了。”她姐也是真有毅力，第一次创业就做这种投资时间长的生意。 苏楠真的很佩服她姐这一点，做任何事情不怕苦，也不怕寂寞。 苏梅道，“这不要你操心，我都打听好了，这珍珠好卖。有些药店也要，还有一些做护肤品的也要。等过完年了，我就去城里跑业务。这几年我也没闲着，市场我就都摸清楚了。已经谈了好些家合作商了，到时候直接拿去给人看货。看中了就能签约。”说起自己的事业，苏梅红光满面的。 苏楠问道，“姐，那要是你这边赚了，你们村那些人再来找你投资，你接受吗？” 苏梅叹气，“我想通了，他们也不是很信任我。我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然后她话锋一转，“所以我打算到时候这项目做出来了，就报去镇上，或者县里。看他们愿不愿意带老百姓赚钱。到时候我给他们提供技术，提供经验。他们不信我，总要信组织吧。” “……”苏楠觉得，自己的境界也许永远也跟不上她姐了。 她心里，自己富裕了，也只会带自己身边信任自己的人一起富裕。 她没心思去帮助更多和自己没关系的人。特别是还只想赚钱的人。 “楠楠，我知道你不理解我。但是这是我的愿望。我一直希望能让更多的人赚钱富裕起来。有些人的思想也不是天生的，他们只是懂得太少。越是这样，越是要让他们走出来，这样他们的下一代才能接受教育，以后才能改变。” 说着，她笑着拍了拍苏楠的肩膀，“不过我也想开了，我没这个本事，我就出出主意，让组织去办。咱也不大包大揽了。总要为你，为其他投资我的人负责，是不是？” 苏楠道，“姐，你没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没错的。反正只要你遇着困难的时候，想着来找我们就行。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和我们生分了。我就希望家里人都好好的。”她真的不想看到姐姐上辈子那个偏执的样子了。 “会的会的，我妹现在这么能耐了，我能和你们客气？” “哎，咱家现在是越来越好了，我真开心。”苏梅笑道。 谈完事儿，苏梅就带着家里人回去了，养殖厂那边现在关键时刻，离不开她。她也不放心呢。 苏楠和谢蔺送她们出村子，然后就在村里转悠。虽然谢蔺来过这里几次了，但是两人基本上没怎么转悠过。 苏楠亲自领着谢蔺，走在自己曾经走过的路上面。“这里重新修过了，以前没这么凭证的。二哥现在种菜需要往外面运输，就找人修的。” “二哥很厉害，不出村子都能找到发财路。”谢蔺道。 “是啊，以前总觉得二哥不靠谱。结果他靠着自己的能力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道儿。” 苏楠指着那一片菜地，“都是二哥的。菜地旁边的池塘，以前是洗衣服的地方，我都是在那儿洗衣服的。” 谢蔺领着她走过去，想象着曾经的苏楠在这里洗衣服的样子。 可惜，自己如论如何也参与不了了。 两人又走了一路，是一个破败的院子。里面杂草丛生。 苏楠刚想介绍，但是又不想说什么。 谢蔺自己看了眼，只看到有个招牌，知青点。 又想起了苏楠曾经的那位，估计就住过这里。 他握紧苏楠的手，在里面看了看，“都荒废了，估计要拆了。我们村里以前也有这种地方。后来用来给村里养猪了。” 他笑着在地上找了个石子儿，在木头柱子上面写字。“苏楠谢蔺，到此一游。” 苏楠抿着嘴笑，“你怎么这样幼稚。” “我要记录我们相处的每个时光。”谢蔺理直气壮。 说着握住了苏楠的手，“走，继续转。” 每到一处谢蔺觉得是约会的绝佳之处，谢蔺都要留下自己的大名。似乎要将曾经的一切痕迹抹除，全都换上自己的。以后苏楠回到老家，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全都是和他谢蔺的记忆。 至于周彦，谁啊？不记得了。 …… 苏柏正在村里和田书记聊天。他准备在南方那边发展事业了。 村里当初被他带出去了一批人，都是在安阳上班的。这些人还是在安阳。 苏柏就让他们考虑。但是其中很大一批人都不愿意去南方，觉得太远了。 还剩下一点人愿意跟着苏柏走。 这边就需要田书记出证明才行。 田书记感慨着，“非得走那么远啊，安阳不是做得挺好的？” “好是好，可是机会并不算太多。咱也想拼一把。” “你胆子可真大。”田书记都忍不住感慨。然后问道，“真那么好？” 苏柏点头，“是真好。辛苦是真辛苦，好也是真好。” 田书记犹豫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能不能带自己的儿子出去。 他是村里的书记，儿子却也不是个个都成才。有念书不成的，也找不到好工作的。 本来想安排去小学教书。可想着这么过一辈子，似乎也很窝囊。 苏柏想了一下，就道，“能带，但是真辛苦。这要考虑好。去了外面可比不上家里。” “考虑啥啊，能有个出路就成。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折腾出来的吗？看着你们这小辈们的发展，咱真的不想一辈子让孩子窝在这地方啊。” 苏柏想着家里人都还在老家，再加上田书记的儿子也是实在人，便也就答应了。 从田书记家里出来，苏柏就去通知大家收拾行李，年后准备就带他们过去了。 他才走了几家，就碰着李兰馨拎着箱子出门。 两人打了个照面，苏柏好奇道，“李兰馨，你这么早就去安阳？不是和楠楠一起吗？” “厂里那边有工作，我就先回去了。”李兰馨点点头就走了。 看着李兰馨离开的方向，苏柏看了眼李家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 不过这和他也没关系。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找人家女同志打听什么。 他回去也就和苏楠提了一嘴。 苏楠道，“这么早就去安阳了？” 李秀芳道，“我倒是听说了，她嫂子娘家那边给介绍了对象。听说今天带过来看呢。” 苏楠：…… 李家这边，李母也很担心，追出来都没追上自己闺女。回去之后也是后悔，不该听儿媳妇的话，真的答应什么见一面的。 她男人李前进因为这个事儿，也是板着脸不高兴。 儿媳妇也在家里怨小姑子不给面子。 “发达了就瞧不起穷亲戚了。” “她倒是想找个苏楠家那样的，她行吗？” “人家也不嫌弃她二婚，她还嫌弃人家农村人，咋了，自己不是农村的？” 听着儿媳妇念叨的女儿这些话，李前进发了火，在家里踢翻了椅子。“再说一句，你回家去！” 然后背着手走出去了。 李大嫂还真的就气得去收拾东西，准备回房间去了，李大哥赶紧哄着，又被赶出来了。 李家这事儿在村里又成了个谈资。 李秀芳就觉得李母糊涂了。这么好的闺女还怕嫁不出去？大过年的让闺女闹心。 苏楠倒是知道安阳也有人对李兰馨有好感，但是李兰馨是真的一点心思都没的样子。所有的邀约一概拒绝。就一心扑在工作上面去了。 所以老家这边介绍，真是多此一举。 苏楠和谢蔺也没在老家这边多待，开年工作都忙得很。苏楠忙着新品牌的招商加盟工作，谢蔺则要抽时间去一趟南方。因为他在安阳建的厂已经可以开始投入使用了，他要过去准备技术和人才。还要进一些设备过来。 就连苏柏也要离开了，要赶着去南方那边开展工作，年初正是启动项目的好时机。正是缺少工程队的时候，他这个时候入场会很容易。 苏楠倒是还记得李兰馨的事儿。 苏楠回到厂里，就特意去看了李兰馨。发现她状况挺好的，也就放心了。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支持咱自己把日子过好的。别人说什么是别人的意思，咱自己开心就行。别浪费好时光。” 苏楠不希望李兰馨为难她自己。过分的因为别人的言语而不开心。 李兰馨确实有些被家里人伤到了，但是回到工作岗位已经好多了。听到苏楠安慰，心情更好。 不管如何，她如今有事业，有好朋友。 确实也该知足了，不该因为别的事情就不开心。 李兰馨道，“说实在的，我确实瞧不上我嫂子介绍给我的那个人。” “他条件挺一般，没什么文化，人还有些粗俗。我要是走投无路，也许我还真的会忍下这些缺点，只图有个地方安身立命。” 说到这，李兰馨自嘲的笑了笑，“可我现在和过去不是不一样了吗？我觉得我就算找，我也可以挑。我嫂子说我挑，说我发达了瞧不起人。我认了。可我这么拼命努力，我不就是希望能让自己有选择更好生活的权利吗？我为什么要去讲究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然后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知道吗，当时我嫂子带那人进门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之前的努力是不是都白费了。不管我多么努力，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离婚了的女人。只要是一个未婚的男人肯要我，我都是高攀。我就该感恩戴德的接受。” “外人这么看我就算了，那是我的家人。” 李兰馨看着天花板，擦了擦眼角，“是有些不开心的，可是来了安阳之后就好了。觉得这里才是我的家，是我该待的地方。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怕。” 苏楠伸手抱抱她，“你很优秀，比我想的要更优秀。青春年华交给你，你管理得很好。我很放心。你这样优秀，就该挑。结婚本就是宁缺毋滥的事情。结婚本就是要过得更好，要是结婚之后的日子还不如婚前，还结婚做什么？” 李兰馨觉得很开心，也抱着苏楠，“谢谢你。真的，我总是想起来就特别庆幸跟着你来安阳。你拉了我一把。把我从那里拉起来了。” 她难以想象，要是一直在那个地方呆着，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就真的低头了，嫁给随便一个愿意娶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个并不满意的男人。 光是想想就可怕。 有了这一番谈话，李兰馨心中郁结完全解开了。而且开年这么忙，也确实没有什么功夫去烦恼这些。 苏楠开年也没闲着，大家都上班之后，就把快乐童年这边的人召集开了一次会议。 去年，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已经造势成功。年底的销量总结就是最好的证明。 作为一个新起来的品牌，单比直营店销量，它的销量丝毫不比青春年华这个老牌差。当然了，青春年华固然有加盟店分了客户的缘故，但是快乐童年作为一个新起来的品牌，在众人只听过名声，还没达到信任的前提下，能取得如此销量，已经证明了它的成功。 所以开年就要抓住这股成功的架势，扩大知名度和销量。 “不要让我们好不容易创造的声量渐渐销声匿迹，要抓住它。开年全面招加盟商。而且这次加盟商我们是有门槛的。要加盟费！” 对于加盟费这个概念，快乐童年的人也是有概念的。毕竟都是从青春年华那边调过来的。 特别是苏柳，她作为门店部门的负责人，自然知道这个怎么做。 “一开始就收加盟费，是否限制了发展？”苏柳提出自己的疑问。 苏楠道，“不会，现在和过去已经不一样了，很多人都很愿意做生意。现在是人抢机会，不是机会抢人。” “而且付出得越多，才会越珍惜。青春年华前期就有加盟商不认真对待品牌，这样的亏，我们是不能再吃的。” 苏柳了然。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初青春年华为了照顾那些加盟商，给他们很多的优惠和退路。以至于这些加盟商压根不担心亏本。卖衣服是一点都不花心思。能卖就卖，不能卖就退。偏偏还占着当地的加盟名额，以至于青春年华在当地的发展很不好。 幸好及时发现，收回加盟权利，选了更合适的加盟商才改善这个事情。 苏楠根据加盟这个事情，给大家分配了任务。 有之前青春年华的经验，这些事情对于大家来说驾轻就熟。只要苏楠这个掌舵人掌握好方向，其他人都能跟上。 哪怕是青春年华培训出来的新人，在这个行业里面也算是行业内人士了。 加盟的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哪怕是苏楠要求收加加盟费，也抵挡不了这些人的热情。 毕竟这种店子，只要一开张就不愁生意的。 这种注定要赚钱的买卖，谁能不动心？ 但凡是拿得出手加盟费的，都亲自来安阳谈加盟的事情了。 苏楠也和之前一样，召开加盟商会议，考核这些加盟商的资质。 同时也将加盟商的考核要求告诉了大家。 并不是说加盟了，就能够一劳永逸的。厂里也是有销售任务的。 比如每季度都不达标，年底就要取消加盟资格。加盟费也是不返还的。 “厂里已经搭起了台子，撑起了厂子，只要是愿意干的，肯定就能赚钱。但是要是想坐着等钱自己来的，那肯定是不成的。所以我建议各位存在这种心思的，就先不谈加盟的事儿了。” 这一下，还真让不少人打退堂鼓。 但是现在的苏楠和过去不同了。过去青春年华没底气，现在快乐童年是有底气的。 所以哪怕走了一批人，也留下来不少人。 苏楠是宁缺毋滥，哪怕是暂时加盟的人收少一些，也不想砸了招牌。 对留下来的这批人也进行严格审核资质。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得到的反而更加珍贵。快乐童年如此严格的招商标准传出去之后，反而让更多人想法子往里面钻了。 关系都找到了她身边的人这边了。 不过也没人会和苏楠开这个口。 别的时候苏楠都好说话，涉及到这种厂里发展的大事情，那是一点都不徇私的。 哪怕如此严格，快乐童年的加盟商也是增加得很快。 也得亏苏柳的门店管理部门培养了一大批的门店管理员，这会儿才能忙得过来，一家一家的去监督指导这些人开店。 苏楠也抽空去附近几个新开的门店进行暗中考察。也顺便看看快乐童年的加盟店增加之后，效益如何。 还好，去年造势加上年底的直营店活动，还是让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在消费者心中留下了好的印象。 加上如今门店增多，也彻底让这个品牌立住了脚跟了。 从开创品牌到走到如今这步伐，看似很容易，其实每一步都是自己算过，然后还要有足够的实力走稳每一步，才能达到如今这个效果。 但凡是中途哪里没做好，就要前功尽弃了。 不过苏楠倒是从中也总结了一些经验，她相信下次创建新的品牌，她会做得更好。 忙完开年加盟商的事儿，其他收尾工作就交给苏柳了。 苏楠开始计划起来后面的安排。 趁着天气好，她想法把结婚照给拍了。 要不然等到夏天就很热。 这会儿还不流行室外结婚照，但是苏楠想体验一下。 不过在这之前，苏楠倒是抽空回了一趟老家，去苏梅的珍珠养殖场。那边珍珠已经收获了，苏梅邀请她这个大股东回去看成果呢。 谢蔺正好从南方回来了，就干脆和她一起回去。 苏楠道，“你那边工作忙得怎么样了？” “技术和人才都到位了，就是前期还要培训一下工人。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事儿。我之前在南方那边就是干这个的，后来只是自己不做这个品牌了，专门给人代工，所以这些设备才停用了。现在搬到安阳这边使用，但是也没什么难度。” 苏楠点点头，“行，那你既然有时间了，咱们约个时间去拍结婚照。” 听到结婚两个字，谢蔺就兴奋了，“结婚照啊。” “只是拍照而已，就是挂在家里的那种照片。我准备早点拍，等到夏天的时候太热了。而且后面怕抽不出时间来。” 苏楠知道自己后面肯定会忙碌的，因为后面要忙着新品牌建厂了。以现在加盟的需求，销量上升得快，对产量要求就高。 这种情况下，苏楠就不想把鸡蛋放在别人篮子里面了。 她需要建立自己的厂房，才能从源头控制产品质量。 而且她这个代工和谢蔺那种还不一样，谢蔺那种有技术保护，她这种可没什么保护的。回头这个品牌卖得好，人家直接照着她给出去的图纸就仿冒了。 反正今年建厂是必须的。 虽然苏楠给出的原因是这个，但是谢蔺还是很开心。因为在苏楠的计划里，结婚的这些事情都被安排进来了。 她也是上心的。 想到拍结婚照，就感觉离结婚又近了一步了。 谢蔺笑着道，“随时都有时间。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得提前去理个发了。是不是还要买几身衣服？” 苏楠上下打量他，“不用了，你就穿白衬衫就行了。好看。” 谢蔺忍着没让自己太得意。 两人早上出发回老家的，中午在老家吃了顿饭，下午才去苏梅那边看珍珠。 养殖场规模还是很大的，而且周边环境收拾得特别好，看起来是一个很正规的养殖场。 苏梅还安排了安保员。 这次珍珠养殖成功，跟着一起投资的人也都在这边守着。就等着这些珍珠全都收起来，然后拿去换钱分红了。 虽然因为技术缘故，养出的许多珍珠都不圆润，但是也有很多养得特别饱满的珍珠。 苏梅拿出了一盒子珍珠给苏楠，她意气风发的告诉苏楠，“初步计算，大赚。” 真是没白费几年的功夫啊。 苏楠看着里面这一颗颗的珍珠，只觉得十分美丽。这就是她姐姐做出来的成就啊。 这一颗颗的珍珠，积攒了多少的心血。 “姐，恭喜你！”苏楠高兴极了。 苏梅道，“同喜同喜，你也是跟着一起赚的。对了，你还跟着继续投吗，咱肯定要继续养的。而且这次技术成熟，以后每年都要养。这样就能一年一茬的收获了。” 苏楠自然愿意投钱。愿意一起把这事业做大。 不止苏楠要继续投钱，其他跟着一起赚钱的也愿意继续跟着苏梅混。 连村里那些原本后悔。中途退股的也上门来找苏梅。 不过苏梅都不搭理他们，只告诉他们，自己会将这些项目上报去县里，到时候看县里怎么安排的。 这些人就很不满，背后指责苏梅忘本。不照顾乡里乡亲的。 苏楠都替她委屈。 但是苏梅很看得开。“妹，我知道你替我委屈。可我有时候都没把自己看成一个商人。我就把自己当一个干部。干部能怪老百姓吗？但是我只是一个能力低微的干部，我帮不了他们，所以我只能容忍他们。没啥，说几句也不掉肉。” 苏楠笑着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但是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车上说起这事情。 谢蔺道，“也许姐姐更适合从政？她要是当官啊，就不一样了。” 苏楠道，“可村里没多少机会给她的。”在村里选干部，都优先选男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只选上小队长了。 谢蔺道，“这说不准呢，没准遇着一个好领导提拔呢。就算不能，姐姐现在事业也做得挺好的。总算没有埋没她的能力，你说是不是？” 苏楠道，“但愿如此。”她真希望这一辈子的梅子姐能够意气风发。 谢蔺提议道，“你如果不放心，等到时候看县里有没有接受姐姐提交的方案，如果有自然好。如果没有，你可以在安阳帮忙提报一次。安阳的领导肯定会重视吧。安阳这边和下面县里提一提，这事儿也就好了。” 苏楠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她还是希望，这事儿是县里主动接受的。这样一来，她姐以后的路才会更加顺利。 千里马需要伯乐啊。 找了个晴天的好日子，苏楠和谢蔺一起找了家影楼照相。 这影楼是私人开的。 以前老板是给公家影楼干活的，退休之后就没事儿干。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加上允许私人做生意了，就买了设备，开了个简单的影楼。 苏楠提出室外照结婚照的时候，他还觉得很稀奇的。 但是苏楠给的钱够多，自然就同意了。 婚纱是苏楠自己设计自己做的，这是她的毕业作品。当时想着交毕业设计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自己即将结婚，所以脑子里就冒出来婚纱的设计灵感。 设计出来之后，苏楠就决定，要穿这件婚纱结婚。 苏楠没让人化妆，她自己化了妆，然后换上了自己做的婚纱。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谢蔺都看呆了。 照相的老师傅在边上直喊着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还和苏楠商量，看能不能把照片留在影楼里面，他可以给他们打折。 本来看呆了的谢蔺立马回神，然后坚决拒绝这事儿。 让他媳妇的结婚照被别人看，他泛酸。 苏楠也不习惯这样的，也拒绝了。 老师傅觉得很可惜，这要是放在自己的影楼里面，那绝对引人注目的。生意肯定好。 虽然失落，但是因为新娘子形象太好，老师傅灵感大增，照相的时候特别有灵感。 在室外选景的时候，两人自然也引来一些人围观。 还有人问是不是拍电视的。咋没看着别的拍摄人员。 谢蔺就很不服气了，“我们是在拍结婚照，是真的。不是演戏！” 苏楠在边上偷笑。 好在大家都很懂礼貌，拍照的时候都不会突然冒出来。所以拍摄倒是很顺利。 照片暂时没有洗出来，也看不出来效果。 只听老师傅说每一张都好。 谢蔺有些着急的搓手，“能不能快点洗出来啊。” “这么多，急啥啊，放心，跑不了的。这次我要慢工出细活。这么好的照片，就算只洗坏一张，我都要心疼的。” 谢蔺：……真的很着急啊。 出照相馆的时候，看谢蔺那频频回头的样子，苏楠就笑道，“急啥啊，人就站你边上呢，你看不够啊。” “看不够，而且很想看看婚纱照。你穿婚纱的样子特别美。我刚看到的时候就想，‘谢蔺你怎么这么好命呢，连仙女都嫁给你了。’” 苏楠脸一热，哪怕在一起这么久，她也时常会因为谢蔺的一句直白的情话而不自在。 “行了，也就几天时间。” 谢蔺掰着手指头，“度日如年啊。” 本来苏楠也不着急的，但是被谢蔺影响，竟然也有些期盼起来了。 她其实也就是准备给自己和谢蔺的婚事留一个完整的流程，所以才把拍结婚照这事儿安排进来了。但是谢蔺如此重视，倒是让她也开始觉得这事儿很重要了。 两人紧等慢等，加上谢蔺时不时去看看人家老师傅，给人说好话，送点水果。 照片终于洗出来了。 老师傅很骄傲的表示一张都没洗废。 而且这是他几十年工作生涯中，最得意的作品。 最后问两人呢，“真的不能摆在照相馆吗？” 谢蔺笑着道谢，然后再次表态，“抱歉，真不行。” 老师傅顿时唉声叹气的。 两口子可顾不上人家是不是失落了，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看每张照片了。 有两人并列而战的，也有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的。也有手挽着手的。 突然一张照片出现在眼前。 苏楠侧脸抬头看着谢蔺微笑，谢蔺也低头看着她。阳光洒在两人身上。 一种奇妙的氛围从照片中出来。这种氛围一下子就击中两人的心了。 这张照片是洗的大尺寸的照片，很适合挂在家里。 老师傅道，“这张满意吧，这张的光影效果太好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确实很好。 等出了影楼，谢蔺就决定将这张挂在两人未来的床头。要每天可以看到。 他知道苏楠也是爱他的，否则不会答应嫁给他。 但是从这张照片里，他可以很清晰明了的看到苏楠对他的爱意。 其实那张照片并不是两人可以摆拍的，而是当时拍完一张了，突然就想看对方一眼。那一刻，对方也看向了自己。就被老师傅抓拍下来了。 那一刻，苏楠心中应该也是想到了幸福的事情吧。 那幸福的事情里，必定有他。 谢蔺心里十分美丽。 六月是个好日子。 苏楠决定时髦一把，毕业之后领双证。一张大学毕业证，一张结婚证。 反正也没多久就要办婚礼了。 她提出这事儿的时候，谢蔺整个人都觉得被馅饼砸中了。 对于苏楠来说，也没提前多久，但是对谢蔺来说，这提前一天都很难得啊。 两人户口都在安阳，倒是也方便。 而且苏楠毕业了，也不用学校这边出证明。 于是领证这天，两人先去了一趟学校里面。领了大学毕业证。 老师对于苏楠这个学生也是很舍不得的。她的毕业论文写得非常棒，毕业作品也很优秀。 未来必定是要在服装行业走很远的。 她就建议苏楠有时间继续进修，争取考研。 这个想法，苏楠也是考虑的。所谓学无止境，以后哪怕赚再多的钱，也不能停止学习。 脑子里的知识永远都是最后一条退路。 不管未来事业如何，她都能够凭借这些东山再起。 离开学校之后，苏楠拿着自己的毕业证，很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入学仿佛就在昨日。我那时候真没想过会入学。这些年坚持下来也确实很辛苦。但是这一刻，觉得都值得了。” 忙碌的工作，辛苦的学习，从来都不是简单的。 谢蔺伸手搂了搂她的肩膀就松开了。 他也听说过苏楠曾经的辛苦。她能有今天，都是努力奋斗出来的。 谢蔺敬佩她，又很心疼她。有时候就想，如果早点遇到就好了。 他会让苏楠的路不要这么辛苦。成功的路千千万，他的苏楠不该走这最难的一条。 可惜这一切都只能成为留在心里的遗憾。 唯一庆幸的是，从今以后，两人就要度过余生了。 到了民政局，两人就开始排队领证。 模样出挑的两人在一群新人中也显得特别出挑。谢蔺穿的是一件白衬衫，苏楠则是一件红裙子。都是苏楠亲手做的。 知道衣服是苏楠亲自做的，谢蔺确实有些舍不得穿。但是领证还是得穿上。不止要穿，还要把自己仔细收拾一番，好配的上这衣服。所以今日的两人都十分引人注目。 工作人员看着坐下来的两人，心里感慨一句，这一对可真出挑！ 两人老老实实的按着规定的流程，拿登记照，又去体检，然后又回来排队领证。经过了好一番折腾，才终于领到了热腾腾的结婚证。 谢蔺那一颗大石头一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苏楠也看着结婚证呆了一下，以前总觉得自己再次结婚，必定也会有些不安。 但是这会儿好像也没特别的，没有紧张，没有忐忑。感觉就很顺其自然的做了一件事情。 再看看身边的男人，苏楠觉得，可能因为找对了人吧。 信任他，喜欢他，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一起打拼。所以结婚就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两人欢喜的发了喜糖，然后手挽着手走了出去。 一起抬头看看天，看看周围，再互相对视。双双露出笑容。 谢蔺道，“咱这就结婚了，是一家人了。真好啊。” 没人知道他此刻多兴奋，多幸福。 虽然抱着结婚的想法处对象，可能不能成，他真的不敢打包票的。 现在开花结果，终于是成了。 苏楠可能更淡定点，可能也是谢蔺给她的安全感，所以她没有谢蔺这种心态。 做好决定之后，她就觉得应该会有这样一天的。 “回去庆祝一下？”苏楠道。 “开瓶酒？”谢蔺笑道。 苏楠点头，“好。” 两人回去的时候，江玉兰他们都过来了。知道两人今天领证，今天都是过来庆祝的。 江铃放学也过来了，她高兴极了，自己喜欢的叔叔阿姨结婚了，这简直太完美了。 “那我算不算小媒人了？”江铃问道。 谢蔺道，“算，当然算。要不是江铃小同志给面子在南方玩几天，我也没有这个机会追求你楠楠阿姨了。回头肯定要给你包红包。” 江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苏奶奶也开心，让两人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 谢蔺立马道，“是得给爸妈说一声。”这改口改得特别顺溜。不过他现在有证在手，底气十足。谁也不能说他不对。只是大家都笑了。 电话那头，李秀芳接到电话，听说两人领证了。欢喜得擦了擦眼，女儿终于再次找到幸福了。终于了了一桩心事了。 这次肯定能好好过日子。 挂了电话之后，她让苏宝山去一趟镇上买点糖回来。闺女领证了，总要在村里热闹热闹。 苏栋一听这事儿，二话不说骑着自己自行车，“这还用我大伯去？我去就成了。” “苏栋啊，那我也不客气了。多买点，啥瓜子花生的，咱都买。让村里人乐呵乐呵。” “没问题，包我身上。我还要都买好的。” 苏宝山也阔气了一回，“买！” 安阳市这边，谢蔺也买了糖，和苏楠一起给附近的邻居发糖。 领了证，那就是夫妻两人了，这得让旁边的人都知道。以后才能知道这是两口子呢。万一哪天忍不住在外面亲一口被人发现了，也不用那么尴尬。 附近的人都是独门独户的，平时也很少来往。但是听说是这种喜事，也是很高兴的接了喜糖道喜。 谢蔺就这么一路笑着发遍了附近的邻居们。 然后问道，“要不要再往外发发？” 苏楠道，“不用了吧，再远点别人也不认识咱，还要觉得很奇怪的。这糖留着明天我去单位再发发。” 谢蔺道，“那我明天也带一些去我们那厂里发。让大家都喜庆一下。” 这种分享自己喜事的行为，真的让谢蔺觉得很享受。 享受完之后回家，又面临一个很尴尬的事儿。 这领证了，算是夫妻了，晚上怎么睡？ 谢蔺晚上拖拖拉拉的不愿意走，苏奶奶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惦记什么。 “楠楠啊，我这边有柳柳照顾就成了，你和谢蔺去休息吧。” 苏楠看了眼奶奶，再看谢蔺那个眼睛发亮的样子，就知道咋回事了。 这事儿其实她也和奶奶商量过了。 领证之后，她是不排斥和谢蔺亲近的。毕竟都是法定夫妻了，她也没那么想不开。往常很多年也并不流行办婚礼，很多人都是中午领了证，晚上搬一个屋里去。顶多同事们过来看看随份子。苏楠自己这婚结得心甘情愿的，也没打算拖着什么。 只是在某些事情上面，她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 但是苏楠还是跟着谢蔺回去了。 屋里一切都是按着结婚的安排来布置的。 因为谢蔺经常两边跑，在安阳待的时间也多了。苏楠和他一起置办了许多结婚用品装扮这个房子，如今也是有模有样。就等着人进来住了。 床也换了新的。定做的大床。铺着大红的缎面床上用品。 谢蔺整个人冒热气，从脖子开始往脸上，都是红着一片。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觉得自己的表现有点儿丢人，看起来特别的急色的样子。于是决定表现一下正人君子的一面。 “苏楠，那个，要不我去客房也成。你要是不习惯……咱等办完婚礼。” 苏楠正在收拾衣服，准备去洗澡呢，听到这话之后，她点头道，“也行。反正这事情也不着急。” 谢蔺：…… “那，那我走了。”谢蔺艰难的往门口走了两步。 苏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谢蔺见没戏了，顿时勇气上来了，“我还是不走了吧。” 苏楠就和看戏一样的看他，“怎么不走了？” “我着急。”谢蔺梗着脖子道，仿佛把那层脸皮都不要了。红就红吧，反正自己看不到。 苏楠忍着没给他一个白眼，将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砸，“那还不去洗澡？” 这话让谢蔺如蒙大赦，立马抱着自己的衣服去了楼下的洗手间了。 苏楠自己则在洗手间里面泡澡，想着结婚前后的事情。突然觉得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 从认识到结婚，已经经历了几年了，但是又好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好日子总是过得快，这话还真没错。 苏楠穿上新婚夜里准备的睡衣，披散着自己的卷发，走了出去。她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早就洗了个战斗澡的谢蔺坐在床上，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从来没见过苏楠这样的一面。 之前见过的她很美丽，耀眼。她聪明果断又很独立。 现在，她整个人好像是镀了一层柔光一样的，照得他的脑子都没有思考能力了。 好歹身体是诚实的。知道这个夜晚应该如何度过…… 白天的谢蔺觉得结婚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晚上，谢蔺发现了更幸福的事情。 夜晚很长，床头柜上面，两份结婚证正敞开放着。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19章 （修文） ◎谢蔺怼周彦和婚礼进行时◎ 第二天自然是起晚了。 苏楠打了个哈欠, 很嫌弃的推开谢蔺，觉得他这人有点儿没分寸。而且还很热。 “是不是腰酸, 给你揉揉。”谢蔺被推开, 又无耻的凑了过来。 苏楠干脆不管了，倒是和他说起了以后住哪边的事情。她准备还是回自己家里那边住。想和奶奶作伴。 其实谢蔺这边环境也好。但是奶奶住惯了那边了。花花草草的都在那边种着，苏楠不想老人家为了自己折腾。 谢蔺爽快道, “行，我收拾收拾, 跟着你回去住。奶奶过来好我们搬过去反正不都一样吗？” 苏楠满意了, 也不忘了叮嘱他, “在家里的时候要注意点，不能和昨天一样了, 隔音不好。” 谢蔺：…… 婚假是不可能的，也就赖床半天，吃完午饭, 下午照样要上班。 下午两人就带了许多喜糖去单位里面分。 苏楠这边直接让助理帮着分的, 从门卫开始分。 厂里就都知道苏楠昨天领证了。 苏柳笑嘻嘻的看着满面春风的苏楠，“姐，结婚感觉咋样啊？” 苏楠挑眉，“你说呢？” “看你这挺开心的样子。应该挺好吧。” 苏楠道, “好不好和结婚没关系, 关键是找对人。” 苏柳问道, “那什么叫做找对人啊？” “他喜欢你, 你喜欢他，你又觉得他可靠, 觉得两人以后处着会开心。这些是最基础的。其他的你自己看吧, 每个人想法也不一样。” 苏柳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算, 然后脑子里想着一个人了。顿时瞪了瞪眼，“我要去忙了。” 苏楠笑着摇头。然后也继续忙了起来。大事儿虽然办完了，但是厂里一些零零碎碎的事儿也不少。特别是几个厂子的报表都需要她亲自看，这一坐下来就没什么机会起身。 忙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她才有时间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酸的腰部。 突然，助理给她拿了一个礼盒进来了，“有人送去门卫室的，说是给您送的新婚礼物。” 苏楠诧异，“是厂里人吗？” “不认识的，外面送的。” 苏楠更奇怪了。她结婚这事情，下午才在厂里传开呢。别的单位可没有人知道的。合作商也不可能这会儿送吧。 至于身边亲近的朋友也知道她是要办婚礼的，也不着急现在就随份子。 苏楠拿过来，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还写着新婚祝福卡片。 苏楠认出这是谁送的了。她板着脸盖上盒子，交给助理。让她送去钢厂一个叫李文玉的人。别说你是谁，就说是她儿子的东西。 助理也不问什么，就去办了。 交代完这事儿，苏楠就把这事儿扔一边了。 晚上忙得晚了，谢蔺来厂里接她。 厂里的人现在可都知道谢蔺是苏楠对象了，现在还领证了。见着他了都喊恭喜。 可把谢蔺美得不得了。 另外一边，周彦心情就没那么美了。在屋里喝着酒，一口又一口。 他靠着自己的记忆，比之前更容易就起家了。 当然也没有记忆中那么顺利，毕竟没有家里人的支持，凡事都靠自己。外人又不可能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一开始也不会给他好脸色。周彦这么多年也是很少见这种脸色了。但是为了苏楠，他忍下了。有了事业，但是他也不敢再出现在苏楠面前了。 今天有人给他报信，说苏楠领证结婚了。 周彦就知道，自己和苏楠是真的完了。 苏楠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那样的脾气，做了决定，谁也拉不回来了。 心里的那一口气突然就泄了。 想起上辈子，想起过去那些记忆，周彦发现自己真的很傻。 苏楠没了之后，他其实就泄气了，后悔了。 那时候回头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改变了初心了。 他当初那么努力赚钱，发展事业，不就是为了和家里人证明，自己和苏楠在一起，也不会耽误前程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上了这种赚钱的感觉了。他为了赚钱，为了事业的成功。回家越来越少。 他在事业上花费了越来越多的心思，就没有精力放在苏楠身上了。 开始觉得总是闹事的苏楠有些烦。并且也清楚，苏楠是离不开自己的。毕竟每次他提离婚，苏楠就不吭声了。她不会离开自己的。 就因为这种底气，所以就变本加厉的将所有心思放在事业上面。至于多余的时间，也都在自己的儿子和父母那边。毕竟没有他们的支持，自己的事业也不会如此顺利。 他心里还安慰自己，他没对不起苏楠。他给了苏楠最好的生活。没有他在外面奋斗，苏楠能过这样的好生活吗？ 这些年他在外面也没对不起苏楠，就没做任何对不起苏楠的事情。 就算是苏楠不喜欢的那个女秘书，他也只是看中对方的能力罢了。对她仅有的一点温情，也不过是因为她和苏楠有些像，他会幻想苏楠如果也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是不是也会是这个样子。 这一切的自我安慰，自我欺骗都在得知苏楠没了的时候，被一一戳破。 他对不起苏楠。让苏楠不开心的过了一辈子，最后还因为不开心而得病走了。 那一刻，他竟然茫然了。 不知道这事业还奋斗什么。这些年奋斗的这些结果，又还有什么意义。再没有一个人需要自己去奋斗，去证明自己了。 他甚至开始怨恨自己的父母，怨恨周康。 为什么说她是闹事装病，为什么她生病那么重，为什么没人通知自己。为什么人走了才告诉他。 他以为自己会很快就走出来，毕竟他还有事业，还有儿子，还有父母家人。 可是没用，走不出来了。他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雄心壮志。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总会想起年轻时候的事情。想起自己这些年来遇到困难，都是如何支撑的。 他曾经以为苏楠是他的附庸，要依靠他而生存。 失去之后才意识到，苏楠是他的支柱，是他奋斗的动力。因为那个娇气的姑娘，就是喜欢过好日子。她选择好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用好条件诱惑了她。他一直都想让苏楠知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苏楠的离开，以及她离开的方式，就如同否定了他多年的努力一般。周彦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 他把自己关在苏楠住的别墅里面，感受着苏楠曾经感受过的孤寂。 时日越久，他就越能感受苏楠曾经的感受。 可是，苏楠再也不会回来了。 哪怕他有幸回到过去，他也无法让苏楠回来了。 苏楠选择了别人。 周彦躲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周母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见儿子这么颓废的哭，她惊讶道，“周彦，你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前阵子周彦突然就奋发图强了，虽然还是不愿意家里的安排，但是也愿意振作了，而且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老周都准备帮一把了。还以为这个家有缓和的机会呢，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今天就打算过来劝周彦回家的。 陡然看着他这样，还以为是生意出问题了，“周彦啊，我和你爸就说了，这个生意不好做。你回家吧，回家去单位里面上班。” 周彦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看着周母。 周母有些紧张，然后将手里的盒子拿出来，“对了，这个是今天有人送去钢厂给我的。说是你的东西。” 周彦见状，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东西原封不动。 只是新婚卡片没了。 周母见他有反应了，问道，“这是谁送来的啊？” 周彦怔了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塞入抽屉里面。擦了一把脸，笑着问她，“你是不是要我回去？” 见周彦松口，周母顿时笑了，“你想开了？愿意回去了？” “是啊，想开了，那毕竟是我的家。”周彦笑道。 周母顿时在心里一阵庆幸，儿子终于想开了。终于愿意回家了。 现在儿子事业做得不错，再找个媳妇，老周家就要越来越好了。就要走出苏楠的阴影了。 这些事情，苏楠是不知道的。新婚初期固然甜蜜，可是也挺累的。 最后苏楠下了最后通牒，再胡闹，就让谢蔺吃素，一直到婚礼之前。 这事儿让谢蔺老实不少。 不过这个家里多个人，确实热闹多了。做饭的时候也有人忙前忙后帮忙了。 有时候苏楠单位更忙，谢蔺就先回来做饭。 这日子确实比婚前要舒坦点。 离着结婚前一周，苏楠就先回老家去准备了。家里办喜事，虽然有人帮忙，但是她总不能不管不问的。 谢蔺自然不舍，但是结婚前按照规矩，他是不能过去的。只能等结婚那天了。 只能目送司机带着奶奶和苏楠一起离开。 不过谢蔺倒是也没想到，苏楠才走呢，周彦就找上门来了。 谢蔺拳头有些痒痒。但是想到自己要结婚了，以后要稳重，不能随便打架。他就忍下来了。 两人找了个地方喝茶。 “我知道你和苏楠结婚了。” 谢蔺问道，“你是来恭喜我的？那就不用了，恭喜我们的人太多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天赐良缘，天生一对。那必定是要白头偕老的。” 周彦握紧了茶杯，“我不是要和你抢人。你不用对我这么敌对。” 谢蔺笑道，“你觉得你能抢走吗？” 周彦吸了口气，“我只想让你以后对她好点。不要让她受委屈。” 谢蔺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媳妇，我能让她受委屈。” “我说的是你家人。”周彦道。 谢蔺摊手，“哦，我没家人，以后楠楠家里人就是我家里人。” 周彦道，“我知道你是前任书记家里的儿子。”他自然找人调查过谢蔺。 谢蔺道，“那你该知道，他下台了。现在都不好意思见人了，更何况是找我麻烦？” 周彦：…… 他给自己灌了一杯茶，继续道，“我知道你事业有成，但是不要总是忙于事业。她需要人陪伴。” 谢蔺笑了，“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娶个媳妇回来还让媳妇独守空房？那不如不娶。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我说的是以后！”周彦忍着愤怒道。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看着谢蔺，就觉得似乎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觉得自己和苏楠会过一辈子的。 谢蔺道，“这更不用你操心了，我和苏楠都做好规划了，以后我们都有共同的奋斗目标的。我们的目标就是离对方越来越近。” 说完之后，他冷冷的看着周彦，“以上这些问题，我本来不用回答你的。但是我很不想你用不放心楠楠的借口来不断接近她。索性就一次说个明白。我谢蔺这辈子，都会和苏楠好好过日子。别人是一点机会都没的。死心吧你！我们楠楠是不吃回头草的。” 周彦手背的青筋都出来了，“你也不用得意，我和苏楠虽然分开。但是我对她的心并不比你少。我们还是相遇太早，相遇在了我们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你知道我当初为了和苏楠在一起，经历来多少困难吗？” 谢蔺冷笑，“你所说的最好的时机，是指苏楠事业有成？你们相遇太早，是因为那时候苏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认为，你和苏楠太早在一起，她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就容易让你家里人嫌弃。给你添麻烦，是不是？” 周彦没有说话。 谢蔺却精准的猜到了他的心思。毕竟苏楠曾经虽然没有细说，但是他从苏楠的忌讳里面也猜出了苏楠必定是经历过这些的。所以在两人处对象的时候，苏楠才会那样表态。讨厌麻烦。 “苏楠和我在一起，关于你的事情她很少说。我也并不是很想打听。但是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几句话，我就很瞧不起你。” “其实你该庆幸你那么早的遇到苏楠，你这种人，也就骗骗什么都不懂的苏楠了。真要是遇着现在的苏楠，她一眼都能看穿你的卑劣，还能看上你？” 周彦不服气的，一身作为上位者的气势爆发出来，“你不配这样猜测我！” 但是他这气势，在谢蔺眼中就是故作姿态。谢蔺笑了一下，“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你要是真的爱她，你就会带她一起成长，而不是把她放在家里被你的家里人磋磨。” “你真爱她，你就会为她考虑，好歹是读过大学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怎样才是对她好？在你们那个家庭里面，你该做的就是让她有底气。而不是一直想着怎么把她踩在脚底。” “你也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那么艰难才在一起，你也知道若是当初的苏楠和如今这样优秀，你们就不不会分开。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想过让她变得优秀呢？她当时不懂，你不懂吗？” 周彦被说得心火上涌，他不想承认谢蔺说的是对的。 他反驳道，“你也只是现在这么说罢了，难道你就能做到？” 谢蔺叹气，“我没这么好的命，我也幻想过要是早点遇着苏楠，她会不会看上我。但是我想，若是有幸在一起。在那个时候，我会供她读书，那时候我没别的本事，但是我总要让她有本事的。” “她读了书还能看上那时候的你？”周彦下意识道。 说完之后，他自己愣住了。 谢蔺冷笑着看他，觉得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来了。 是吧，就是这样。你不是不知道怎样对待她才是对她好。你就是怕她翅膀硬了，飞走了。原来你是这么想她的，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你还配说爱？ 谢蔺没说什么了，只是嘲讽的笑了笑，然后拿出钞票放桌上，“茶钱，这顿算请你的。喝完了离我们远远的。” 说完起身离开。 周彦起初面无表情，最后憋不住，终于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吓得服务员看向这边。 他也拿出钱赔了茶杯，大步走了出去。 关于周彦来找自己的这件事情，谢蔺是不打算和苏楠说的。 知道周彦的卑劣之后，他真的恨不得将此人从苏楠的人生中完全抹除掉。而且他相信，苏楠必定也是看出了此人的卑劣，所以才会离开。那他何必多此一举提这个人呢。 以后都不提才好呢。 于是谢蔺也开始忙自己的事儿了。 这次虽然老丈人说婚礼在老家办，但是作为新郎官，谢蔺这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这边不大办，但是迎亲队伍是要请的。然后厂里的这些人也是要请一下的。等接回来新娘子之后，还要在这边吃顿饭热闹一下。 这些事儿他都是在结婚前三天就办好的，然后提前去了老家当地县城宾馆，等着去结婚。 当然了，到了当地县城，他也不是啥也不做。看着县城有啥新鲜的肉食，干货糖果之类的，就买了让人往苏家这边送。 他自己倒是想亲自去，顺便看媳妇。但是丈母娘肯定是不允许的，觉得不吉利。 谢蔺也只能遵守规则。做一个懂事的女婿。希望自己和苏楠未来都顺顺当当的。只不过送东西还是要让人继续送，得不停的刷存在感。让苏楠知道自己来了。 一直持续到婚礼当天，存在感刷得是相当足。 这次办婚礼，是老苏家最高兴的一次。 毕竟除了苏梅那婚事勉强还算满意，苏柏和苏楠的婚事，都让家里人担心。 办的时候都是带着心事办的。喜庆归喜庆，同时也有这对未来的担忧。 这一次，家里人是切切实实的开心。也非常重视。苏梅提前回来帮忙，苏柏也特意赶回来了。连在安阳读书的苏林也是一放假就往家里跑。一家子人齐心协力的，就准备把这次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苏宝山从邀请村里人喝喜酒开始，就没停过笑容。基本上只要有些来往的，他都邀请到了。 他就要让村里人都看到，他闺女苏楠日子过得好，以后会更好。 别以为他不知道，以前有人背后说闲话的。 看谁以后还能再说什么。 苏楠回来之后本来是想帮忙的，但是家里人都不让新嫁娘干活，于是啥也没干，就在家里养好精神。最后养得皮肤越发白里透红。苏楠都觉得不用抹腮红了。 苏柳倒是念叨着要去县里照相馆找个化妆师给她化妆。 说人家城里新娘子都这样的。 苏楠拿出自己的化妆品，“我自己会。” 她觉得自己的化妆技术应该还不错，最起码知道很多现在还不知道的妆容。 苏楠真的不想把画太浓的妆，回头洗脸都不好洗。这会儿卸妆产品可不齐全。 结婚穿的还是那套自己设计的婚纱。 拿出来的时候，苏柳也是惊呆了。爱不释手，想着等自己结婚的时候，能不能也穿这样一件衣服。但是穿起来肯定没有姐好看的。 即便如此，苏柳还是羡慕啊。 苏楠看她那眼巴巴的样子，道，“你要是结婚，我也给你设计。” 苏柳感动，“姐，我真是太爱你了。” “那也要等你结婚啊，你到底啥时候有情况？” 苏柳额了一声，“这……还得等等。”她微微脸红。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只是还没确定。 苏楠也没催，反正顺其自然。 苏楠这边才装扮好，迫不及待的谢蔺就来迎亲了。 他虽然没什么家里人，但是手底下跟着一起做事的安阳人也很多，都被他拉来撑场面了。 车子也找人借了几台，充当迎亲队伍。 于是这天，不止老苏家的丰盛的酒席引人大开眼界，这迎亲车队，也风光得引村里人的瞩目。 谢蔺穿的是白衬衫，头发理过了，看起来很英挺。 整个人又人逢喜事精神爽，亮眼得很。 那些之前没见过谢蔺的，这会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当然了，再亮眼，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该给的红包少不了。老人孩子们都拦着为难他。 谢蔺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一路撒红包，终于在自己丈母娘的帮助下，艰难的进入家里。 想去接苏楠，被告知还得吃完午饭才行。 谢蔺才想起来，是有这个流程。午饭在媳妇家里吃，晚饭才能回家吃。吃完饭才能接走苏楠。 于是谢蔺又被拉去主桌那边陪着老丈人喝酒。 还好大舅哥苏柏和二舅哥苏栋帮忙挡着，没让人灌醉。丈母娘也心疼他，给他用白水换了酒。 可把谢蔺感动得都要热泪盈眶了。等吃完饭，谢蔺就装醉，终于到了最喜欢的环节，接新娘子了。 苏柳和村里几个没出嫁的姑娘在屋里为难他，让他表演才艺。要么表演自己的体力。 苏柳高喊，“得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啊。” 李秀芳心疼女婿了，让里面开门算了。 谢蔺拦着丈母娘，“妈，没事儿，这大喜的日子，我得有所表示。” 围观的人顿时哄笑起来。第一次看到丈母娘不忍心，女婿自己还坚持的。 谢蔺直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就来一个边俯卧撑边唱歌给我们楠楠听。” 苏楠在里面一听就着急了，“让他别唱歌！” 苏柳道，“为啥啊？” 外面谢蔺已经唱起来了。 开头第一句就知道是一首情歌。 苏楠：…… 外面，一群人都被谢蔺这歌唱得脸红了。 老苏家这女婿也特热情了。这么稀罕老苏家的闺女？ 终于结束了，几乎是刚结束，苏楠就让苏柳把门开了。以免谢蔺还要继续唱。 这下子终于进屋了，谢蔺进屋就看到穿着婚纱，脸颊绯红的苏楠了。 自己的新娘子真美啊。 谢蔺心中忍不住感慨，就这么傻傻的看了一下。还是被大舅哥推了一下，才回神，走向苏楠。笑着道，“楠楠，我来接你回咱家了。” 苏楠点点头，在他来背自己的时候，她偷偷的给谢蔺来了一下。 谢蔺瞪大眼睛，然后又笑了，小声道，“媳妇儿。这是结婚第一天，要给我颜色看啊。” 苏楠道，“晚上给你算账。” 谢蔺立马道，“算算算，随便你算。晚上我就交给你了。” “……” 车子直接开回安阳，下午出发，天快黑才到。 这边也没什么人闹腾，倒是让两人都很轻松。就在酒店吃过饭之后，也就没什么人了。等送走宾客，回到家里，苏楠才找谢蔺算账，“你白天唱那个干什么啊，也不怕被人笑。” “有什么好笑的，我就要让人知道，我多稀罕你。”谢蔺捧着她的脸，“就是很爱你，很爱你。” 苏楠看着他，然后就被哄好了。抿着嘴直笑。她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俗气，就喜欢被人哄着。被人珍爱。她是喜欢对象如此热情的表达爱意的。 “我也爱你。” 谢蔺眼眸满是笑意和幸福，“我早就知道了。” 这个晚上，两人也没有刻意的去避孕了。 对于市场的把控，两人都是一样的想法，未来竞争只会越来越大，他们也会越来越忙碌。所谓的挑个合适的时机再生孩子，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苏楠也不用上学了。又少了一桩任务。比之前轻松一些。不如趁着现在精力好的时候生。 当然了，什么时候真的有，这也要看缘分了。不强求。 回门这天，两人是一早出发的，中午才到。 家里人喜气洋洋的看着小两口恩爱的样子。 村里人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老苏家女婿那表现，真是把苏楠放心尖尖上了。 背后念叨人家二婚的，你们看人家自己介意吗？人家可不介意呢，看人家恨不得把人含嘴里了。 许清的老娘回家里就念叨起来，“咋人家越找越好，你妹子就越找越差？” 许清如今在城里落脚了，在外面摆摊的时候遇着一个卖烤红薯的。 时间长了竟然还处出感情来了。 现在两个摊子合在一处了。 许清的老娘觉得十分没面子。前任女婿好歹在外面当老板，这后面的女婿竟然是个烤红薯的。 可是许清那死脑筋，认定了就不听家里的。铁了心和人家过日子。还说什么出嫁前被家里人支配，出嫁之后，被婆家抛弃。这一次，她就要找个愿意听她话的。 许母想着，可不得听你话吗，你有房，还有赚钱的手艺，能不听话吗？ 现在再看看苏楠找的这个，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真是作孽啊。” 她心里是惦记苏柏这个女婿的，可惜这苏柏太狠心了，竟然真的就不认自己这个丈母娘了。 而且还去了南方那么远的地方。 等苏柏回来了，只怕许清都要生孩子了。这是彻底没戏了。 老苏家这边，苏楠正在劝说苏奶奶去安阳。 结婚之前苏奶奶是和苏楠一起回来的，本来说好的，回门的时候，苏楠就接奶奶回去。 可奶奶竟然不回去了，说是在村里过习惯了，不舍得离开这里。 但是苏楠知道，奶奶在安阳也有很多好朋友了。而且奶奶这个年纪，在安阳看医生更方便，有个啥事方便照顾。 苏楠很希望照顾奶奶。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上辈子她连奶奶最后一眼都没见到。这辈子，她就想一直给奶奶养老，陪她到最后一刻。 苏奶奶哪里不知道孙女很孝顺呢，可是她一点也不想拖累孙女。 孙女那么忙，总是惦记着她。连出差都要安排人来家里照顾她。她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之前是担心孙女一个人在城里孤单，现在结婚了，自己再去不就是打扰人家小两口吗？ 她就不想去了。 任由着苏楠如何劝，她都不同意。 谢蔺就偷偷和苏奶奶说了几句话，愣是让苏奶奶松口了，回房间去收拾东西了。 苏楠道，“你和奶奶说了啥？她竟然被你说动了。” “也没啥，我就说我们准备要孩子了，想请她老人家帮我们看顾一下。咱就算请保姆，没家里人看着也不放心吧。奶奶就同意了。” 苏楠：…… 婚事办完，苏楠和谢蔺都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儿。 谢蔺本来想给自己放个婚假，好好的和苏楠享受一下新婚期的。结果南方那边接了大单，得让谢蔺过去看看。 苏楠劝他赶紧动身，“你就算留在这里，我也没时间和你一起放婚假，我现在工作量堆积如山。” 于是谢蔺只能很不情愿的过去了，他想着，自己要好好培养程虎了。以后不能稍微重要点的事情都要自己。 这以后事业做大了，自己也管不过来啊。 过去还是不够狠心，以后要狠心了。 谢蔺一走，苏楠也很快投入自己忙碌的工作中了。 苏楠还真不是劝谢蔺才找的借口。 她是真的特别忙。 不说几家单位的半年度报表和开不完的会议了，就单单是快乐童年的销量，对她来说就是很甜蜜的负担。 上半年的招商工作完成得太好了。超出了苏楠的预期，这让苏楠很惊喜的同时，也有很大的压力。 这压力不只是快乐童年的全体工作人员的，连代工厂都有压力了。 这种时候，苏楠就知道，建厂势在必行了。 快乐童年这个品牌已经彻底立住了。 有了建厂的资格和必要了。 要不然等时间长了，很容易被代工厂拿捏。也不利于产品质量把控。 建厂地址自然还是在南方，这个发展方向是不变的。 想着谢蔺正好在南方呢，她就打电话过去商量了一下。 谢蔺听说此事之后，很快就给出了建议，“你要是着急，可以先租厂房。然后慢慢建。正好大哥正在这边做工程，有自己的团队了。这工程交给他们也放心。” 所以说，多个人商量就节省一份心力。从谢蔺这里得到了好建议，苏楠就准备动身去南方了。 也把江玉兰带上了，到时候得计算预算问题。 江玉兰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建厂了。 但是资金确实是够的。 安阳鞋厂那边代工之后，就一直赚钱。快乐童年又回了一部分资金。青春年华这边也一直有赚钱。 现在公司还真的不缺钱。 “苏楠，我感觉我们真的抓住了好时机了。现在好些单位都没什么竞争力，可我们却能一直赚钱。我们抓住了好机遇，占了市场份额。”江玉兰说起这些事情，心里都觉得佩服，又很庆幸。 任何一步稍微晚点儿，可能赚钱就没这么快了。 苏楠道，“这才到哪儿啊，未来竞争会更大。不进则退。” 江玉兰难以想象。如今就已经竞争如此激烈。未来还能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苏楠说的话总是没错的，她的眼光一向很准。 所以江玉兰支持苏楠的任何商业计划。她只负责管钱，负责预算。帮着苏楠管理好钱袋子。 两人一路奔波到了南方，就有人来接。 谢蔺最近忙得挺憔悴的，但是看到自己媳妇来了，整个人精神抖擞。 但是碍着江玉兰的当面，他也还是表现的很稳重。 一直到送江玉兰去了酒店，两人又回家里，他才表现出来。边和苏楠亲近，边抱怨自己做了蠢事。他这边是忙了差不多一个月，算是忙完了，但是安阳那边又有事儿让他回去处理。本来就该动身了，可是苏楠突然过来了，他就舍不得走。只是国资办通知几次了。这让谢蔺真的挺郁闷。 本来去安阳办厂，也是为了离苏楠近一点的。 结果完全就是增加了工作量。 虽然是有借口在安阳长待了，可是忙也是真的忙啊。还容易和苏楠错开。 比如说这次，他本来可以在南方一直陪着苏楠的。但是现在他安顿好苏楠之后，就要赶回安阳去处理那边遇到的问题。 毕竟安阳那厂子，国资办是有股份在里面的。不是他一个人能托就托的。他也不是这么不顾大局的人。 所以就觉得自己很蠢。 苏楠揉着他的脸，安慰道，“等厂开起来就好了。咱以后多培养人才帮咱们管理。咱也学会偷懒。” 谢蔺很赞同这一点，“那可不，我都送这些厂里骨干去进修了。程虎为这事儿都和我两天没说话了，还是被我压着去了。” 苏楠都能想到程虎那不乐意的表情了。 两人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谢蔺就带苏楠去看新房子。 房子已经装好了，但是暂时也不能住人。虽然已经敞了几个月了，但是里面还有味道呢。 谢蔺还给苏楠准备了口罩。 苏楠边戴口罩，边道，“哪有那么脆弱？” “还是防一下的好。” 哪怕人如此，两人也没在室内长待，就在门口扫一眼，就去院子里看。 总体而言，苏楠很满意。该有的功能都有。 风格也很喜欢，不是那种特别招人眼的风格。低调中带着雅致的感觉。 苏楠觉得这装修住几十年都不过时。 “要等冬天过来住了，现在还不行。正好到时候带奶奶过来过冬。就是今年过年要委屈你和我一起过了。” 苏楠想着，夏天还没完全过完呢，就想着一起过冬天了。 不过想到在这个地方过年，她还是很期待的。 一种全新的体验。 晚上回去，谢蔺倒是想胡来一下的。毕竟后天要回安阳去了。 但是苏楠一沾床就睡着了。 看着她疲惫的样子，谢蔺自然也就没那份心思了。而且谢蔺这会儿已经想着避孕了，觉得等两人稳定点再要孩子。最起码他这边工作稳定点再说。这样到时候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苏楠。 其实那天和周彦一番谈话，他也不是全无收获。 周彦大概是很少陪伴苏楠，所以他才会后悔。 谢蔺不想后悔。哪怕苏楠很理解他的工作，不计较这些，谢蔺也不想以后后悔自己陪伴苏楠的日子太少。 钱够用就可以了。他现在努力赚钱，也不过是希望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谢蔺从小到大赚钱的想法就很多，十几岁就能赚来许多钱。带着一帮人搞投机倒把赚第一桶金。买车买房，出入都是大饭店。哪怕是后来遇到挫折，也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赚钱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所以谢蔺心中反而不是很在意赚钱。他更需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家庭。他想要的是享受这份幸福。 所以他总是提醒自己，绝不可以本末倒置。 谢蔺摸了摸苏楠的额头，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安睡的模样，这样的信奈，这样的安心。 这大概就是人所追求的极限吧。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就去接江玉兰一起去看工厂。 苏楠是知道未来也有租赁工厂的业务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了。 看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出门还是太少了。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行业里面，倒是没关注别的行业发展。 谢蔺边开车，边和她讲解现在的情况。 “哪里都不缺聪明人，他们这边发展之后，当地有地的村子就合起来建工厂了，然后租出去，要么给人当集市，要么给人能当工厂。年底就能分红。村民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江玉兰听着就羡慕，“这可真是遇着好时候了。” 苏楠道，“这种工厂倒是方便，但是我们还是要建自己的工厂才行。要不然没安全感。” 谢蔺道，“正好政府这边在招标，回头我带你过去看看，你自己选一块合适的。” 他一直相信苏楠的眼光的。 苏楠也很相信谢蔺的眼光，“你们厂那边要是有空地，我就拿下了。以后当个邻居。” 谢蔺顿时笑了，“好啊。” 夫妻两人把建厂拿地说得如此轻巧，可怜江玉兰一个人在脑子里算账，算得一阵心疼。看来这次钱袋子又要扁了。 苏楠会赚钱，可也很会花钱啊。 作者有话说： 亲们，因为时间线算错，我犯了个错。苏楠是在大学毕业才能结婚的。我修改了一下，婚期在六月。修改内容从215-219章，内容有增加四千字哦。买过的亲不需要另外再买。可以重新看看了。 第220章 ◎谢蔺，你要升职啦◎ 谢蔺带苏楠看的是个村子修的厂房。 面积不算大。因为现在需要租厂房的, 都是一些小厂。 苏楠要是租，还得将这附近的几个小厂房一起租下来, 才算够用。 对方一听要租这么多, 顿时就热情许多了。又加上谢蔺已经在南方几年，对这边很了解，说的一口本地话十分流利。人家知道这不是外地什么都不懂的人, 也不含糊。给的价格也算是公道。 苏楠问了几个价格，就和谢蔺回去商量哪一个比较合适。 租金倒是其次, 主要是地理位置, 以及厂房质量的问题。 最后苏楠选了一块交通比较方便的地方作为厂房。价格虽然贵, 但是方便运输。也方便招工。 办手续的事情就只能让程虎跟着苏楠一起去办，他要赶回安阳去。临行前晚上, 他就和苏楠商量，孩子这个事情还是要避一下。 “我把程虎带出来了，这边我就能少操心。那边厂里稳定了, 我时间也多。咱这辈子就生一个, 这个过程我希望也能全程参与进来。” 苏楠道，“你不怕晚了啊。之前是谁一直胡闹来着？” 谢蔺摸鼻子，“从现在开始，咱小心点。” 苏楠打了个哈欠, “行了行了, 早点休息吧, 你少胡闹点, 比什么措施都好。” 原本还想商量好了之后就开始胡闹的，现在看她这犯困的样子, 谢蔺倒是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乖乖躺在边上, 把自己一下子就熟睡的媳妇搂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谢蔺就出发了, 苏楠则和程虎一起去签合同。 这边租赁办好了之后，约好了打款的时间，苏楠就正式的接收了这个厂房了。厂房虽然有，但是水电全都还没弄，而且里面一片半狼藉，要想开工也要费劲儿。 这下子也没啥时间回去。 好在现在她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快乐童年建厂，安阳那边也不需要她回去做什么。苏楠自然就安安心心留在这边主持这边的建厂工作了。 接收厂房之后，先是请了村里人来这边搞大扫除，然后开始招工。 又紧急青春年华那边调动几个储备干部过来。 虽然这边也能招。但是对于管理层，苏楠还是倾向于自己厂里培养。 现在去挖墙脚，挖不过大厂，小厂的人才还不如她自己培养的管理人员。 李兰馨听了苏楠的安排之后，立马就把早就为快乐童年培养的人安排过去了。 这些都是从年轻工人中培养出来的骨干。她们都是表现优异的人才，被送去夜校念书，又参加厂里的管理人员培训。也在管理岗位上面轮岗实习。还担任着厂里的管理岗位。有文化有经验。 在征求他们的意愿之后，才将他们安排前往遥远的南方。 在这些人员赶过来的过程，苏楠又去和有合作的机械厂采购缝纫机等生产设备。 因为都有所合作，所以这些生产设备倒是很好找。连布料都有熟悉的供应商。 江玉兰都觉得这有经验就是好。一切都比从头开始要强多了。 想当初开青春年华，可真是费尽周折啊。不管是买机器还是买布料，都要花很多心思精挑细选的。还要想办法控制成本。 如今快乐童年是直接捡现成的就可以了。 不过饶是如此，苏楠也觉得挺辛苦的。累得犯困，没什么胃口。 人也见着瘦了许多。她觉得是天太热了，虽然要到秋天了，但是这边还没完全凉快下来。特别是中午的时候，还是很热的。 终于在几天这个情况之后，江玉兰就让苏楠去看医生。“看吃点药调理一下。” 苏楠道，“可能就是累。现在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吃不得苦了。以前咱那么辛苦，都没这样。” 江玉兰也想起过去，那么辛苦的日子真的熬下来了。 她刚叹气，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有了？” 苏楠：…… 苏楠忙着，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她已经忘了怀孕的时候是个什么感觉了。 不过她默默的算了一下自己的那个日子，好像是推迟了十多天。 苏楠也不耽搁了，赶紧就去查看。 看着检查的结果，苏楠想着谢蔺临走那晚上说的话，想着现在还真是补救不了了。 不过苏楠没有什么心慌，心里很开心。 她其实也想要一个孩子。 上辈子，她也曾经有一个孩子。只是不管是怀孕的时候，还是生孩子之后，她的心情都一直不好。生了之后更孩子也从她身边被抱走。 在教养孩子方面，她这个母亲没有插手的机会。 她缺失了很多。最后孩子恨她，嫌弃她。 即便这是不好的回忆，但是苏楠自小生活在有爱的原生家庭里面。她知道正常的母子之间感情是非常好的。所以并不会因此排斥孩子。 这一次，她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育孩子成才。 走出医院，陪她一起的江玉兰满脸笑容，“这可真是大喜事啊。苏楠，你要当妈妈了。” 苏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早呢，也就才一个月出头。”她算了下日子，就是办完婚礼那几天怀上的。也真是快，那会儿也才刚没避孕。 江玉兰道，“时间过得快，明年五一左右就该出来了。” 苏楠一想也是，时间确实过得很快。往年忙事业，忙忙碌碌一年，一眨眼就过了。 孩子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也长成了。 再想想自己曾经度日如年的日子。苏楠想着，人还是要过得快乐点，忙碌点才好。 有了孩子，苏楠自然也会仔细一点，不那么劳累了。工作上面的事情也不疾不徐的。不像之前那样风风火火了。 至少该吃的饭得按时吃，午睡也要睡。 她没急着告诉谢蔺。毕竟人才回去，要是知道她怀孕了，只怕是立马就要跑来的。 苏楠觉得没必要，孩子就在肚子里面，早来两天和晚来两天都一样。 还不如把手头的事儿忙好了再过来，才能安安心心的陪自己和孩子。 所以苏楠每天晚上和谢蔺通电话的时候，都在互相说自己的工作进度。 苏楠这边已经走水电装修了，之后设备就能进厂了。安阳这边来的骨干们已经开始主持招工这件事情了。青春年华的老师傅们也会安排十几个人过来培训新人。一切都有条不紊的。 “我这边还要一些日子才回安阳。等这边厂房办好了，我还想把地皮拍下来，然后让我哥这边看看什么时候能动工。” 谢蔺道，“我这边也没多大事情了，就是技术上面出现一些问题，还有要和一些销售商见面。这边厂里还是差一个能顶事的人。这才什么都需要我跑一趟。我差不多过两天就能忙完了。到时候就去南方。” 苏楠道，“那过两天我告诉你一件事儿。” 谢蔺道，“什么事情啊，还要过两天说，现在不能说？” “现在不想说。等你那边忙完了告诉你。”苏楠故意卖关子。 她这么一说，谢蔺越发想知道了。但是苏楠口风紧，问也问不出来。 他就只能好好加班加点的泡在厂里，赶紧把事情忙完。 说实在的，他真的想媳妇了。 之前从安阳去南方，他就没和苏楠亲近了。后来苏楠去了南方又一直很辛苦，他也没找到机会。还着急回安阳这边办公。 想着自己和苏楠也算是新婚吧。这日子可真煎熬。 好不容易熬着两天过去了，谢蔺想着去一趟南方看苏楠。 他把这事儿给苏楠汇报了。 苏楠咳了咳，“谢蔺同志，有件事情我要郑重的通知你。” “领导，你说，我听着呢。” “你要升职了。” 谢蔺道，“什么升职，现在你不是我领导吗？” “对，马上你要给别人当领导了。你要当爸爸了。”苏楠道。 谢蔺顿时脑子懵了。 他握紧了话筒，“刚刚没听清楚，你说……我要当爸爸了？” “是啊，我才去检查的。月份还很小呢，都没到两个月。”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谢蔺激动极了，站了起来。“肯定不是这两天，你那天和我说的时候，肯定就知道了。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不在你身边。” “我想着你赶紧把工作做完，回来陪我啊。给孩子做个好榜样，总不能旷工吧。”苏楠说得理直气壮。 谢蔺都没脾气了。没怀的时候就是他领导。这怀着了更不得了。争都争不过了。 “我好歹是孩子爸爸……” 苏楠道，“放心吧，孩子爸爸是第一个接到通知的。” 谢蔺这心就和泡在温水里一样，“你们等着，我马上来！” 谢蔺挂了电话，行李都不用收拾了，立马去买票。 那边，苏楠也笑了一会儿，然后给家里人打电话挨个儿通知。 奶奶自然不必说了，在电话里面就连说了几个好。“一定要好好养着，别太累了。小谢知道了吗？让他好好照顾你。”、 “他现在估摸着在火车站呢。” “这孩子是个可靠的。你啥时候回来，我给你炖汤喝。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炖汤好喝呢。” “快了，这边也就一点工作，我也不累。谢蔺马上过来了，他也要给我炖汤的。” 苏奶奶就笑了，觉得很放心。 老家这边接到电话之后，李秀芳也是惊喜不已。少不了一番叮嘱。把自己的经验都告诉自己的闺女。 听到女婿已经过去照顾人了，她也就放心了。还准备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在那边好好照顾妹妹。 挂了电话之后，李秀芳走出来，整个人抬头挺胸的。 别人猜到啥，问她。她也不说。心里挺讲究，觉得还没三个月，不好往外说。“没啥没啥。我先回家了。” 然后自己偷着乐呵。 回家之后就开始把家里攒的鸡蛋数了数。准备等苏楠回安阳了，就送过去。 还有家里养的老母鸡，也要送过去了。 “咱还要再养一些，年底那会儿就要生了，坐月子不得喝鸡汤？”李秀芳自己是遇着一个好婆婆。生孩子那会儿哪怕是条件再差，家里人吃不上油水，都有她一份。所以她也对坐月子很重视。 苏宝山也是脸上含笑。 三个孩子，只有大闺女现在有娃子。儿子和小闺女没有。现在小闺女这边也要完成任务了。就差儿子了。 晚上他把自己弟弟苏青山也找过来，就着花生米，开了一瓶女婿送的好酒。 作者有话说： 么么。 第221章 ◎和陈菁握手言和◎ 谢蔺紧赶慢赶, 终于在煎熬中到了南方。 没在家里看着苏楠，倒是在厂里看到了。 看着自己媳妇憔悴不少的样子, 他顿时心疼了。 苏楠抬头就看着他了, 也有些惊喜，走过去道，“这么快就来啦。” “当天买的票, 买的站票直接上来的。” 作为不好等，站票随时走。 这几天的时间啊, 苏楠真是服了他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 看你这样子。” 谢蔺摸摸她的脸，“你还说我呢, 你自己呢。你看你现在这气色。” 苏楠也摸自己的脸，一脸莫名其妙，“我挺好啊, 只是没化妆了。”她皱眉头, “怎么，嫌丑啊。” 谢蔺：…… 突然被冤枉了，这和谁说理去。 好在苏楠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很快就拉着他的手, 一起回家。 江玉兰本来一直跟着的, 见谢蔺来了, 也就没去了。只是对着两人的背影笑了笑。就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路上, 谢蔺就一直盯着苏楠的肚子看。然后问苏楠哪里不舒服。 “就是犯困，没啥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的缘故, 要不然月份还小也不该这样啊。” 谢蔺立马道, “行, 待会我去买菜，给你做几个开胃小蔡。还要喝汤吧，是不是要注意营养？咱也不懂，回头还是去医院问问医生怎么补。” 苏楠道，“我都问过了，也不能补得太厉害了，孩子太大了，对我不好。” 谢蔺想着孩子在苏楠肚子里长得特别大的样子，也觉得担心，“再去问问，要不然咱不放心。” 回去之后，苏楠就洗了脸躺在床上休息了。 谢蔺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忙里忙外的张罗起来了。 苏楠听着厨房的动静，看着他进进出出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汤的香味都出来了。 苏楠只觉得浑身轻松。 她觉得自己之前想法是错误的，她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不用谢蔺照顾也行。但是其实有人照顾还是不一样的。 谢蔺在身边的时候，她确实感觉会更好。 可能是曾经没感受过，才会有那样的错觉。现在感受过了，才知道这其中的差距。 满足的喝了汤，苏楠还吃了点小菜。只觉得胃口也好多了。 “不知道怎么的，挺喜欢吃你做的饭的。” 谢蔺正在收碗，听到这话也乐了，“真喜欢？那我每天给你做。我手艺是挺好的。” “谢总天天给我做饭，辛苦啦。” 谢蔺道，“那当然得辛苦一下了，升职是这么好升的？” 他擦了手，坐在床边，拉着苏楠的手说话。“我这几天在车上我就开始琢磨了。以后这个孩子如何抚养，我也有个计划。” 苏楠表示洗耳恭听。 谢蔺继续道，“养孩子这个过程，咱两都不能缺席。断奶前你喂奶，我哄睡觉。断奶后请育儿师照顾他生活，咱负责早期教育，教孩子说话喊爸爸妈妈。托儿所之后咱们一起接送，带孩子出去玩。一起培养孩子的爱好。你可以教孩子画画，我可以教孩子玩组装游戏。” 苏楠听着，都开始憧憬起来了。 谢蔺又继续，“然后再大一点，我们一起为孩子选学校。去旅游，带孩子赶海捡贝壳。” “等再大一些，孩子就有自己的想法了，到时候我负责严厉管教，你就当个慈母。” 苏楠瞪他。 谢蔺笑了笑，“我当慈父也行。” 苏楠掐他。 谢蔺就搂着她的肩膀，“反正孩子会在一个很有□□里长大，我们都会很爱孩子，孩子也会很爱我们。” “谢蔺，你不怕忙起来了，就忘了这些吗？”苏楠问道。 情况总是会变的，没有计划的这么好的。 谢蔺很自信道，“咱们都是自己当老板的，时间不都是我们自己安排吗？只要在做选择的时候，把家庭放在首位，再忙也不会变的。” 苏楠想着，是啊，真的那么忙吗？ 忙是忙的，只是不至于什么都顾不上。只不过是在选择的时候，家庭往往是被放弃的罢了。 因为知道家庭永远在那里不会离开，生意却容易溜走。 谢蔺道，“实在忙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忙的时候，我就带孩子和我一起上班。我忙的时候，你也带孩子上班。没准我们两这么带着，能让孩子耳濡目染，成为一个小神童呢。” 苏楠顿时笑了，“想得可真远。” 但是谢蔺这么一说，苏楠确实是一点担忧都没有了。孩子不管是在肚子里的时候，还是生出来，都不会有什么让她担忧的事情了。 有人一起和她计划未来，分享未来。 苏楠往谢蔺的肩膀上靠了靠，这样的生活真好啊。 谢蔺说到做到，来了南方之后，就好好的调整工作。照顾苏楠了。 他把程虎抓过来，耳提面命，让他管好代工厂。 “孩子的奶粉钱都靠你了，程虎。” 程虎：…… “我最近是抽不出时间管这里的，你嫂子胃口不好，只吃得下我做的饭。” 程虎：…… “我又是给人当丈夫，又是给人当爸爸，你说我不得负起这责任吗？” “行了哥，你去忙吧，你别在我面前炫耀了。我容易眼红。” 谢蔺笑出了声，在家里，他都不敢表现得太激动，怕吓着人。 他拍着程虎的肩膀，“你懂的，哥有今天不容易啊。” 程虎可太懂了，要不然也不能容忍谢蔺这么压榨他啊。一个人当多少个人使唤了？ 他程虎以前就是个老实人，没啥野心的。愣是被安排着这要管。那也要管。还要去学习。连对象都没时间处了。 但是程虎就因为老实，所以越发不忍心看谢蔺以后再被人骗，所以只能自己承担重任，帮助谢蔺分忧，好好管理这一摊子事情了。 谢蔺自然也没闲着，跑了一趟医院，问怎么给孕妇保养身体，要注意哪些问题。 然后又花钱请饭店的师傅教自己熬汤。 路过书店的时候，他自己还买了一些专业书籍看。 照顾媳妇的同时，爱好也不能扔了。 反正这时间安排得挺紧张的。 安阳那边越没落下，人虽然不在那边，每天还是会打电话回去问那边的进展，远程指导。 苏楠都佩服他的时间管理了。 不过有谢蔺在身边照顾着，她确实感觉到舒坦，精力也充足了。 因为资金充足，地皮很快就被拍下来了。 也是这时候来这边竞争的人不多，要不然肯定也不会这么容易。苏楠想着这要是放在未来，这样一个地段的地皮，那是要抢破脑袋的。 看着属于自己的地皮，苏楠也免不了豪情万丈。 总算是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资本了。 哪怕是在未来竞争力更强的时代，也能拥有一席之地。 买了地之后，苏楠就准备开始建厂了。早日建厂，才能早日安心。 苏柏的团队已经在南方这边站住脚跟了，他如今也是主要是承建建厂事宜。毕竟这个业务是最熟悉的，在安阳的时候就做过这样的工程了。 现在接的是小厂房的建设。赚的钱不算多。不过苏柏觉得很满足了，只要能在这里站住脚，就不怕赚不到钱。 以后总能有机会赚更多钱的。 苏楠将厂房交给他，这也是个好机会。苏柏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也没拒绝。他拿着地形图，在这片土地上面走了一遍，用双脚丈量，心中做规划。 “楠楠，只要设计图出来你满意，我就能给你建好。” 苏楠笑道，“哥，我当然信你了。这工程交给你，我可省事了。都不用另外安排人在这里盯着。” 谢蔺也道，“哥，这事儿可就辛苦你了。楠楠最近身体不方便，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安阳了。” 苏柏也知道自己妹妹有孩子了，他神色温柔的笑着点头，“放心吧。” 设计图自然是没这么快出来的，得慢慢画。这事儿不能着急。毕竟是大工程。 苏楠也不可能一直在这边待着。租赁的厂房在机器入场，工人也入场，正式开工之后，她就将这里的事情交给这边的负责人了。 这边的负责人李巧芳是服装厂的老人了，之前是管理生产车间的。本是要退休的年纪，被苏楠留下来了。暂时在这边负责管理这里的生产工作。加盟销售工作就还是安排在安阳，这边只负责生产和出货。 到底都是有经验的老工人了，师傅们带着徒弟，慢慢的就上手了。 代工厂那边也没停下。毕竟这边工人还不够，只能说是开工了，但是无法承担目前的需求。所以现在是三管齐下。代工厂继续加工，租赁的厂房这边开始培训自己的服装工人，新厂也在建厂当中。 苏楠每天都在自己的工作记录本上面梳理这些工作。 然后发现自己确实够忙的。 但是她也没天真的觉得以后就能轻松了。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苏楠觉得等自己忙完这摊子事儿了，绝对还有别的事情。 就比如鞋厂那边，难道自己一辈子就只甘心给人代工做鞋子？到时候也是要发展自己的品牌的。 所以注定是闲不下来的。 她摸摸肚子，“早晚都要生，早生还是比晚生好。最起码年轻，恢复快。” 谢蔺给她端了汤过来，盯着她喝了，“咱好好照顾你，什么时候生都行。别有心里压力。” 苏楠笑道，“我没压力。”是真的没啥压力。比她想的状态要好。 上辈子经历的产前产后忧郁症，这辈子是一点症状都没有。 这边事情算是暂时处理完了，苏楠也准备回安阳去了。 谢蔺也不可能长期在一个地方待着，安阳那边也毕竟是刚开张，少不得他。于是两人就准备着回去了。 人还没离开呢，倒是接到了一张请柬。 是陈秘书送过来的。陈菁要订婚了。 苏楠反应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便宜婆婆。 虽然对这便宜婆婆没啥感情，也不大想接触。但是听谢蔺说了这位做的事情，她倒是觉得对方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 “要去吗？” 谢蔺其实也在犹豫。他是不大想和这人接触的。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楠楠要当妈妈了，自己要当爸爸了，他看着孩子在苏楠肚子里，就想着，自己好歹也在对方肚子里待过。那种感觉有些微妙。 如果对方不给自己找麻烦，简单的往来，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去喝个喜酒罢了。要是不喜欢，打个照面就走。”谢蔺道。 苏楠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两人回去的日子又延了几天。 到了这天，两人就一起去酒店参加陈菁的订婚典礼。 苏楠问谢蔺，“你会不会别扭啊，毕竟是你母亲的订婚典礼。” “这有什么，就当个朋友的订婚典礼而已。再说了，她找到幸福也好。这样以后也不用总是盯着我了。我就是没想到，当初他们看着关系挺好的，说离婚就离了，然后这离婚才一年多时间，就订婚了。” 苏楠算是深有体会，道，“感情这种事儿来得快去得快。” 谢蔺看着她，“你这想法有些危险啊，苏楠同志。” 苏楠鼓着脸，“难道你还指望着我念旧情不成？” “咳咳，那就不用了。” 两人手挽着手进入酒店，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看着都光鲜亮丽的，一看就是各路来路不凡的人。 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美丽女人走了过来。对方长得很明艳大方。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强大的气场。 她走过来，高兴的和两人打招呼。“你们来了，我还担心你们不来。” 然后看着苏楠，“这是苏楠吧，抱歉你们结婚，我没能到场。我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待会儿你们带回去。” 苏楠笑道，“您客气了，今天应该是我们来送礼物的。”说着将礼物送给她。 陈菁接过来，笑道，“你们挑的肯定很好。不过你们的结婚礼物还是要补上的。走，我们先过去坐着，待会儿一定要喝一杯。” 陈菁对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印象还不错。这和谢蔺没关系，她也不会爱屋及乌。 她很欣赏苏楠的勇敢，也很欣赏她的能力。 如果不是儿子和自己关系不好，她觉得自己和苏楠肯定会很有话聊。 谢蔺牵着苏楠的手，告诉陈菁，“她不能喝酒，她怀孕了。” 陈菁看着苏楠，苏楠笑着点头。 陈菁愣住了，然后眼中似乎有水光在闪烁。 谢蔺以为她是感动的，然后听陈菁感慨，“我竟然都到了要当奶奶的年纪了。” 谢蔺：…… 要当奶奶的陈菁很高兴的把自己的未婚夫拉过来给他们做介绍。 苏楠和谢蔺这才看到对方。 一位年轻英俊的外国男士。 金发碧眼，相当英俊，年龄也大概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亲爱的，我要当祖母了。”陈菁介绍完之后，告诉自己的未婚夫。 未婚夫威尔斯很惊讶，然后惊喜，“那我岂不是也要当祖父了？” 苏楠和谢蔺：…… 两人到底是没能立马就走，而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观看了正常订婚仪式。 谢蔺看着，心情复杂，“我们的结婚仪式竟然还没人家订婚仪式办得风光。” 苏楠道，“我觉得挺好了，你不要不知足。” “我很知足，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以后咱们金婚银婚的时候，再好好办。”谢蔺道。 苏楠只觉得他想得太远了。 这一趟也没白来，两人在饭桌上也结交了一些商场上面的人，和人交换了名片。 临走的时候，陈菁又送他们出酒店，并且将结婚礼物补给了两人，还说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她会给孩子送礼物的。 “本来礼物应该在你们结婚的时候就送给你们的，但是我想着谢蔺不喜欢我，送去了只怕要被退回来。所以就没送。我知道谢蔺嫌我烦。现在我不烦他了，这礼物也该收下了。” 谢蔺道，“我也没这么想，只是确实也无法亲近了。但是我也希望你幸福。” 陈菁道，“谢蔺，你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妈妈了。如今我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以后也不烦你了。” “威尔斯是个不错的人，几年前就一直追求我。那时候我一心惦记着你们，所以没接受他。这次他知道我离婚了了，就继续追过来了。我觉得挺好的。以后我们会在这里生活。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们。哪怕就当做朋友一样走动，也可以，不是吗？” 谢蔺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手。 陈菁微愣，然后也伸手，和他握手。 苏楠想着，两人这算是握手言和了？ 接着，陈菁又抱了一下苏楠，“我很喜欢你。” 苏楠：“……谢谢您。” 陈菁道，“今天我真的很开心，真的。以后你们要好好生活。” 苏楠道，“会的，您也要幸福。” 过了片刻，粘人的威尔斯找了过来，带走了自己的未婚妻。 苏楠和谢蔺也离开了。路上，苏楠道，“她和我想的不一样。她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拿得起放得下。” 谢蔺道，“是啊，我突然觉得那个老头有点儿配不上她。” 苏楠笑了，谢蔺嘴里的那个老头，自然就是谢家那位了。“也不是每个人都很幸运，第一个就能遇到最合适的人。” 谢蔺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比如他和苏楠就是的，也是经历波折，苏楠才遇到他这个最合适的人。 回到家里，苏楠才拆开了新婚礼物。 一套首饰，还有一张店铺产权转让协议。 这店铺就是苏楠当初找陈秘书租的那个铺子。现在还是青春年华最大的直营店呢。 苏楠觉得烫手。 这首饰和这铺子都太贵重了。 谢蔺道，“收下吧，你退回去，她肯定也要推给你。反正以后我们还礼就是了。总有一天我们赚的钱也会和她一样，这礼，我们还得起。” 苏楠点头，“行，那我就收下了。” 这边的事儿结束了，两人也动身回去。 江玉兰早就提前回去了，所以这次就两人。 谢蔺想法子买的卧票，车上愣是没让苏楠动一下，一路照顾得好好的。 苏楠还是熟悉安阳，回到这地方，才有了回家的感觉。 到了家里，苏奶奶已经炖好汤了。“就知道你们今天要回来呢。” 她高兴的拉着苏楠的手，然后看着她的肚子。 “辛不辛苦？” “还行，谢蔺帮我分担了一些。”苏楠看向谢蔺。 苏奶奶也对着谢蔺笑，“小谢做得对，当爹的人当然要对老婆孩子好了。当初你爷爷也是这么照顾我的。要不然我能给他生孩子？” 谢蔺很上道，“奶奶，我一定以爷爷为榜样。” 因为苏楠需要照顾，所以谢蔺和苏楠就还是住在苏楠这边的房子里。 第二天李秀芳和苏宝山也赶过来了，拎着家里养的老母鸡和攒的鸡蛋。 两人也是一脸笑容。 闺女这边的大事儿算是定下来了。他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特别是看到女婿对闺女好，更是心里很踏实。 李秀芳拉着苏楠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苏宝山则教育女婿，生儿生女一样好，不要给苏楠压力。 谢蔺就差指天发誓了，他真的没想过这些。 男孩儿女孩儿不都是自己和苏楠的孩子吗？ 苏楠那么辛苦生孩子，自己还嫌弃，这还是人吗？ 而且他是真的觉得都好。 他和苏宝山说，孩子以后跟着苏楠姓都行。 可把苏宝山吓一跳，觉得他在开玩笑。一个男人，怎么会让孩子跟着孩子妈姓呢？ 谢蔺就说，自己家里这边没啥亲戚。孩子跟着自己姓也没啥好处。跟着谢家这边姓也挺好的。他也没有为老谢家传宗接代的想法。 人家那边有儿子姓谢呢。 苏宝山没吱声，只让谢蔺和苏楠自己去商量。 晚上谢蔺还真的和苏楠说了自己的想法。他真的觉得都行，谁也没说孩子就得跟着孩子爸姓了。 苏楠道，“这样吧，回头孩子出生了，咱让孩子自己抓阄，抓着哪个就哪个。” 谢蔺觉得这也挺好玩，“行啊。”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22章 ◎周彦结婚◎ 为了给苏楠养胎, 李秀芳和苏宝山还特意在这边住了几天，给苏楠炖汤好好补了补。见苏楠精神都挺好, 身边也不缺人, 两口子才回去了。 苏楠身边的人还只有江玉兰苏柳知道苏楠怀孕了。 到了单位之后，苏楠也没到处宣扬，也只和李兰馨说了。 李兰馨开心道, “还挺快啊。真好，年底就能看着了。” “是啊, 本来都打算晚点儿要了, 结果就突然来了。我想着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就是等我月份大了之后, 南方那边的事情还是要你多跑跑。现在单位里面这方面的工作，也就你最熟悉。交给你, 我才放心。就是要辛苦你了。” 李兰馨立马道，“这当然没问题啊。你信任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再说了, 我也挺喜欢多出去跑跑见世面的。”她很高兴自己能帮到苏楠。 苏楠道, “还是要培养人，从这次快乐童年品牌创立的经历就可以看出来了，未来要发展壮大，就少不得人才。要不是之前培养了一批基层管理, 还真要手忙脚乱。” 两人又商量着到时候哪边生产能力提上来了, 要安排哪些人过去。 不得不说, 有了李兰馨的帮助, 苏楠还真的能省心不少，她也挺庆幸当初自己把李兰馨从村子里拉出来。 有些结果, 还真就是相辅相成才能达成的。 回到安阳之后, 苏楠也调整了一下子自己的工作。 现在快乐童年走上正轨了, 增加了品牌，工作量虽然看似增加了，但是将合适的人安排在岗位上面之后，她也只需要统筹全局了。 想着未来自己的发展目标，苏楠也趁着这次机会，尝试着将手头的事情渐渐的转移，然后转变自己的工作方式。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需要的是更多得力的人帮助自己。 以前厂里大小事情，她都要亲力亲为，不止很辛苦。随着事情越来越多，也兼顾不到了。 苏楠要学会培养更多独当一面的人才，为未来发展增加潜力了。 和她相比，谢蔺倒是很忙碌。有时候晚上她都睡着了，谢蔺都还在书房里面工作。第二天起得还早。 但是苏楠并没有劝他。 和当初的自己一样，谢蔺何尝不是有自己的事业呢。他愿意为了家庭调整工作的时间就行了。别的，她也不打算管太多。 苏楠不知道的是，谢蔺正在学孕妇的产后护理，以及育儿知识。 作为商业方面的天赋型选手，谢蔺平时对工作还真没这么上心过。除了学习他很感兴趣，但是并不算擅长的电脑知识除外。 这次学孕妇和幼儿相关知识，也属于他很感兴趣，但是却没有天赋的专业。 他注意到，孕妇产前如果心情不好，会产生焦虑。 产后如果护理不好，也会产生焦虑。 对身心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看着看着，谢蔺自己也产生焦虑了。所以越发的下功夫去学这些。然后按照上面的，给苏楠排解心情。 这上面也写到了，丈夫的陪伴是很重要的。可以给孕妇很大的鼓励。 于是谢蔺就制定了一个周末放假计划。以前作为老板，两人都是全年无休的。现在他要给自己放假了。也建议苏楠一起放假。然后两人在附近到处转转，散散心。这对两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对于苏楠来说也是。 但是苏楠总觉得这舒坦得有点儿不习惯，不真实，“咱俩这么忙，事业要是耽误了怎么办？” 谢蔺道，“怕什么，钱是赚不完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这么辛苦连散步都不能享受，那还拼什么？你别担心，真要是影响了生意，咱们就再东山再起一次。你看我都给你做示范了，东山再起也不难的。” 苏楠忍不住笑了，“那孩子一出生不得喝西北风？” 谢蔺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苏楠笑着拧他。但是心里确实也很放松了。 之前她一直就和陀螺一样的，总是不敢停下来。就一直转动。因为觉得事业是自己最大的底气，最大的依仗。一刻也不敢放松。 现在和谢蔺在外面散步，悠闲，她也开始反省自己，是否有些太过了。再忙也不该忘了享受生活。 事业的本质，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享受。人生如果除了忙碌的事业，那还剩下什么？ 她又想起了上辈子的周彦，倒不是想念他，而是想起他也是忙得整天不着家。似乎人生中只剩下事业了。 她本就不喜欢那样的人，难道自己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苏楠看看身边的人，再摸摸肚子，她不想。 她想过幸福的生活，不管是事业还是幸福的家庭，她都要拥有。所以她不能做得太过，太极致了。 苏楠挽着谢蔺的手，抬头看了看他，觉得谢蔺对她的影响倒是越来越大了。 她以为自己比谢蔺多活了一辈子，所以更理智，更通透。 但是谢蔺却比她更明白。 因为他比自己更有勇气吧。不管从哪里跌倒，谢蔺总是有站起来的勇气，所以他可以随心而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自己却显得顾虑太多。 苏楠想，也许事业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底气，勇气才是。 哪怕有一天事业受损，哪怕谢蔺变心。她都能经受这些挫折，勇敢的重新站起来。 这才是她应该拥有的底气。 到了国庆节，苏楠的肚子还没显怀。不过她已经开始穿宽松的衣服了。 只是再不方便坐长途车了。 所以快乐童年那边的事情，还是需要李兰馨往去负责。国庆节产品需求大，南方那边的生产力虽然跟上来了，但是免不了出现一些状况。这最繁忙的时候，就得过去盯着点。 李兰馨把工作和她交接了一下，就出发了。 有李兰馨过去，苏楠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开始重新处理青春年华的日常工作。 国庆前一天，谢蔺准备和她约着去产检，倒是收到了一张请柬。 苏楠打开一看，竟然是周彦送过来的。 新郎周彦，新娘邱新兰。 苏楠：…… 她没记错的话，邱新兰似乎后来嫁人出国了啊。怎么和周彦在一块儿了？ 真的一切都变了。 邱新兰明明早就该出国的，这会儿竟然没出国家。 苏楠想了想，可能还是和周彦的改变有关。 这辈子周彦创业比较晚，而且之前事业似乎也不怎么顺利。所以邱新兰并没有辞职加入他的团队，自然也没有机会看外面的世界。所以就错过了认识外国人的机会，就没出国。 苏楠想想自己身边的变化，便也就没稀奇了。这重来的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新要走的路。 她把请柬的事儿告诉了谢蔺。 谢蔺一听周彦要结婚了，第一反应是，“他要祸害谁啊？” 苏楠道，“也许是想开了，感情好呗。” “呵，我不信。不是我吃醋，实在是我不大看得起这个人。你去吗？” 苏楠当然摇头，“我去干什么？我和他又没什么交情，他那些亲人朋友的见到我大概也没个好脸色，我才不去找罪受呢。” 谢蔺道，“我看谁敢给你委屈受，我就是怕你吃不下饭。那堆人估摸着也挺影响食欲的。”说起周家人，谢蔺这嘴就变得有些毒了。 反正他就是很不喜欢周家人。 他觉得苏楠之前吃的苦头都是周家人害的。让他祝福周彦是不可能的。 周家人现在可不大开心。因为因为婚礼的事儿，邱新兰对老周家意见很大。 首先是婚礼选的位置不够档次。然后就是婚房的问题。邱新兰不愿意和公婆住在一起。 周家人可真是傻眼了。 原本他们是真开心啊。因为周彦不止振作起来了，还重新回家，又和他们十分满意的邱新兰结婚了。兜兜转转的，儿子做出了他们最满意的选择，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们老周家这日子可算是越发有盼头了。 可盼来的儿媳妇好像不大一样。反正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邱新兰没结婚之前，对他们可是很客气的。 这几年也是因为很挑，一直没结婚。现在接受周彦的追求，愿意结婚了，说明他们儿子很优秀啊。这让他们很有面子。也觉得是邱新兰扒拉着他们儿子周彦。 现在临着要结婚的时候，邱新兰突然变脸，自然让他们不能接受。 周母找周彦说了好几次人，让他好好劝劝邱新兰。 周彦道，“我们已经领证了，如果你们想让我再离一次婚，那我就去说。” 这话怼得周母说不出话来。 这要是离婚，周家人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可这不住一块儿住哪里？ 邱家人给出主意了，现在可以买房子了，可以拿钱买啊。实在不行，去邱家住也成。“亲家，不是我们家新兰容不下公婆，实在是你们家的家风在大院里面不大好。” “都在背后议论呢，说是那么好的儿媳妇都容不下。” 周父周母脸都很难看。 邱母继续道，“其实这婚事我们家也不是很同意的，但是我们是看周彦这个孩子挺有主意的，也就认了。你们可别给儿子拉后腿啊。” 周母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来回的扇了又扇。 但是分开住，周父周母也是确实不能同意的，这要是一结婚就分化出去了，那就坐实了他们两人不好了。这以后走出去还真抬不起头了。 最后还是周彦开了口，让邱新兰可以提条件。 邱新兰就提了，不许周敏回家住。可以走亲戚，但是回来住不行。周敏那房间以后留给孩子住。 家里家务活她不干的，在家里她都不干，来这里就更不可能了。 别对她指指点点。 每说一条，周家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差点就说干脆离婚算了。 但是周家人确实丢不起这个人了。 周敏气得在家里大闹。都没能改变这个事实。“爸妈，你们就这样被她拿捏了啊，她算老几？她前些年就看上我弟了，苏楠还没走的时候，她就看中我弟了，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们就这么帮她？” “你就别闹了，这好不容易才谈好的。你弟结个婚不容易。” “那我就不能回来了？”周敏直接气哭了。 这些年她在婆家日子也不好过，丈夫因为她的缘故，前途受损，总是提不上去。 原本对她很忍让的公婆，对她越来越不好了，经常教育她。 丈夫也不再和之前百依百顺了。 现在娘家都没她的位置了。这以后日子怎么过？ 但是显然，和她相比，周父周母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面子。他们也不可能让这桩婚事散了。 邱新兰目前是他们儿子能找的条件最好的对象了。 他们迫切的想儿子赶紧结婚，让周家人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而且这次要是邱新兰的婚事没成，邱家人肯定要在外面乱说，到时候周家就真的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拎着从家里收拾的东西出门的时候，周敏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最后找这么个人进门，当初何必要那么针对苏楠呢？ 周彦和邱新兰的婚事如期举行，在场宾客都觉得两人很般配。一个太挑剔一直不结婚，一个也是因为太挑剔，把前面的媳妇都挤走了。 这一对估计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说闲话的有，但是真心祝福的也挺多。毕竟都是一个大院里面的，也盼着大院里面平静点，别再闹出笑话来了。到时候别人说起笑话，都要提到钢厂大院。 只有周父周母在强颜欢笑。 新婚夜里，周父周母早早进自己屋里，也不敢在外面晃荡。周彦和邱新兰背对着坐着，过了一会儿，邱新兰主动凑过来。被周彦推开了。 “你什么意思啊，是你提的结婚，现在这是什么态度？”邱新兰愤怒道。 她早先是很欣赏周彦，也觉得苏楠配不上周彦。但是早在周彦离职后不断受挫，这滤镜就碎了。后来要不是周彦振作了，似乎和以往不一样了，她也不会再次选择周彦的。只是到底不如以前那样的感情了。所以她是真的接受不了周彦的冷脸。 “我知道你遇到过一个华侨。”周彦道。 邱新兰瞪大了眼睛。 周彦道，“这事儿我不说出去，你也别碰我。” 邱新兰道，“你嫌弃我？你自己也是二婚。” “我没嫌弃你，我只是不想碰你。”周彦面无表情道。经过未来，他的思想倒是也没这么古板，就纯粹看不上这个人。 他知道邱新兰被人骗了，去海城出差的时候遇到一个自称华侨的人，她被人骗了。 上辈子也是这样，那时候邱新兰和自己一起创业，他倒是也欣赏邱新兰的能力。直到邱新兰再次遇到那个华侨，然后他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被他发现，邱新兰在公司里抱着他哭，说被骗，说她可怜。让他拯救她。 周彦看不上她，觉得这人野心重。就拒绝了。 后来大概是谈生意的时候遇到一个国外的客户，邱新兰就和人出国了。 这一次命运已经改变，邱新兰已经错过了和那个外国人遇到的时机，自然是没出国。 正好，周彦也需要结婚。 邱新兰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被周彦知道了，但是她以为对方二婚，就算知道了，也不该嫌弃自己。结果周彦竟然这样的眼神和态度。她咬着牙道，“你既然这么嫌弃我，你怎么还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想试试看。想试试走他们最想让我走的路，看看是个什么结果。”周彦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这个疯子！” 第223章 ◎苏柏有情况？◎ 过了国庆, 苏楠就开始显怀了，不过因为天冷, 穿衣服倒是也不是那么明显。而且她的怀孕的情况也不是很严重, 加上谢蔺照顾得好，所以也没怎么影响她的工作。 苏楠觉得这个孩子以后肯定还是知道疼人的。知道不闹腾。 所以她决定了，以后这个家里, 她就是慈母，让谢蔺当严父。 她现在状态好, 谢蔺也可以放心的开始两边跑了。 南方那边的事儿虽然都交给程虎了, 但是程虎的能力肯定还是不够的。特别是现在接的是外面的单子。那些国外的商人要求很多, 规矩也多。都需要谢蔺亲自去沟通。 哪怕谢蔺现在家庭第一，事业第二, 他也不能完全不管这摊子事儿。总不能让跟着他混的一批人真的去喝西北风了。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就很羡慕苏楠，“还是你会培养人, 李兰馨同志去了南方那么久, 也没说打电话麻烦你。” “那可不，兰馨可是跟着我一起成长的。我当初还是小作坊的时候，她就来了。” 谢蔺道，“我当初还是没看长远。这方面, 我得和苏楠同志学习。” 谢蔺都想好了, 等自己时间能腾出来的时候, 就赶紧安排一批人去进修去。 人才培养势在必行啊。 苏楠觉得谢蔺这嘴有时候就不能瞎念叨。他这才念叨李兰馨不打电话回来, 办事儿妥当呢。 李兰馨就病倒了。 电话是那边负责车间生产工作的李巧芳打过来的。 说是李兰馨早就不舒服了，只是挨了几天, 然后人就倒了。已经送去医院了。 因为太突然, 李兰馨也没来得及安排, 这边的人也搞不清楚状况，就只能和总部这边汇报情况。 苏楠着急不已，让他们先去照顾好李兰馨。 然后又想着给谁打电话去看看李兰馨。毕竟那边的人都是外人。 谢蔺才刚出发，人还没到呢。 大哥，对了，大哥。 苏楠赶紧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苏柏如今已经在南方租了个门店作为自己的公司办公室了。 里面办公设备也算齐全，看着像模像样的。还请了两个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当文职人员。 苏柏自己也是办公室和工地两边跑。 接到电话的时候，苏柏才从工地回来，满身尘土，头上的安全帽都还没摘呢。 听到苏楠着急的声音，他还以为苏楠出啥大事了。得亏不是。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兰馨生病了。 苏柏倒是知道李兰馨来了南方的事儿。因为他现在为快乐童年设计修建厂房，李兰馨过来管理这边的快乐童年，自然也要看看厂房的进度，所以两人打过照面。 不过也只是急匆匆的过照面，知道没那么快出图之后，就没联系了。 这会儿听说人生病了，苏柏也挺惊讶的。 他记得李兰馨挺精神啊。 “你别担心，我这会儿就去看看。然后给您打电话。” 苏楠道，“哥，麻烦你了，这事儿我也只能指望你了。厂里虽然也有人，但是肯定和咱们不一样的，有些事儿他们不好处理。而且他们也是去岸边工作不久，也没出过远门，外面的事情靠不住。” 苏柏道，“这算什么麻烦啊，就算你不打电话，我和她一个村子里的，我知道了这事情难道还能不去看看？” 挂了电话，苏柏也没耽搁，立马就出门去了。 顺道还买了一网兜水果。 到了医院的时候，李兰馨正在打吊针。 主要是水土不服，加上累坏的。 人来了这边之后没有好好休息，加上又是个新的环境，忙碌的时候还好，一口气撑着就倒不了。现在国庆期间最忙的时候忙完了，人就松了气了。 苏柏和苏楠公司这边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回去之后，自己又去找医生问清楚了情况。见李兰馨没醒来，他就去给苏楠打电话了。免得苏楠担心。 苏楠道，“我总是以为她特别能干，是让人信任的铁娘子，但是忽略了她也是个人，也会生病的。” 苏柏道，“你们两个都一样，你当初不也是很拼？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打小儿就较劲。现在性子都像。放心吧，我看着呢，估摸着待会儿就醒来了。” 苏楠知道了情况，倒是也不担心了。只让苏柏替她叮嘱李兰馨，不要太拼了，放个假。别把身体累垮了。“你告诉她，我指着她了，她累垮了，我找谁去？” 苏柏回到病房的时候，李兰馨醒来了，人还准备出院。 苏柏赶紧道，“别起来，躺下。” 看到苏柏，李兰馨一脸惊讶，“苏柏大哥，你怎么来了？” “楠楠打电话的。”苏柏将水果放一边，“她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李兰馨顿时着急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的事情这么快就被苏楠知道了，“我没来得及交代，要不然就不让他们告诉苏楠的。苏楠现在也不方便，怎么能着急呢？” “我和楠楠打电话说了你的情况，她已经不着急了。不过她叮嘱你不要太拼了，好好养身体。她可指着你呢。”苏柏语重心长道，“你也真是的，在外面来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生病了也没人知道。” “我就躺躺就好了。”李兰馨脸色苍白，“厂里那边少不了人。国庆的时候赶货，好多新手都出错，质检就容易出问题。发货的时候太忙了就容易出错，得盯着。我们不能砸了招牌。” 苏柏叹气，“你说的这些固然重要，但是身体如果垮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楠楠又不是资本家，怎么会可劲儿压榨你。” “这不是苏楠的问题，这是为了我们的理想，也是为了我实现我的个人价值！”李兰馨严肃道。 苏柏闻言，心中也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因为曾经在低谷里面待过，好不容易爬出来，就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也为了不辜负苏楠的信任。 他很理解这种心情，因为他曾经也尝试过。 所以他走出来之后，也很珍惜这些机会。 因此苏柏也不劝了，这是个人的执念，不是一个人劝能劝好的。 也许有一天，李兰馨遇到别的什么事情，就会看开吧。 “行吧，你怎么想，我也不管了。不过我答应苏楠的，得看着你休息。你就别想出院了，最起码休息个两三天，人彻底恢复了再回去。” 李兰馨有些不乐意，“苏柏大哥，我回去也可以休息的。” 苏柏顿时严肃起来，“你要是这么自觉，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你喊我一声大哥，我也把你当妹子看待。这次你就听我的。要不然我立马给苏楠打电话。” 这当然是吓唬李兰馨的，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妹子担心的。 但是李兰馨还真的有点儿怕，也不想让苏楠担心，因此就答应了。 只是还是打电话给厂里，让厂里那边如果有事儿就来医院汇报。 苏柏也走不开，也给自己公司打了电话。他顺便在这边画图纸。 他确实是准备等照顾到李兰馨出院的。 一是因为一个村里面的小姑娘，人家一个人出门在外，生病了也很不容易。 二来也是因为苏楠的叮嘱。好歹是为了给自己妹妹做事生病的，从哪些方面，自己都不能太不人道了。 本来还挺安静，一个看书，一个画图纸，各忙各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兰馨突然从床上起来了。 苏柏就皱眉头，问她怎么又起来了。 “我有事。”李兰馨不自在道。 苏柏道，“你要拿什么东西和我说，别和我客气。” 李兰馨：…… 最后以李兰馨瓮声瓮气的说自己要去洗手间，苏柏尴尬的坐下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而告终。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李兰馨就找苏柏聊起了厂房建设的事儿。 提起自己熟悉的话题，苏柏自然越就不尴尬了，很能聊。 李兰馨其实不大听得懂，就云里雾里的。 苏柏见她不懂，就减少了一些专业名次，这样李兰馨才听了个大概。 李兰馨想着苏柏也没念大学，但是却能懂这么多，也很佩服。 “你这都是自学的吗？” 苏柏道，“有去夜大听课，然后参加自学考试。” 李兰馨道，“你也参加自学考试啦，我也考了，你拿证了吗？” 苏柏笑道，“拿了，要不然也不能这来这边发展了。” 李兰馨也笑道，“我也拿了。这个考试可真好，很方便我们这样必须工作的人。” 两人虽然从小一个村子长大，但是因为差着年龄，加上李兰馨那会儿和苏楠就是对头关系，所以两人自然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只不过停留在知道这么个人，认得出来的阶段。后来哪怕和苏楠和好了，但是因为各自的原因，也尽量的没怎么接触。也谈不上多了解对方。 现在聊了起来，发现共同话题还挺多的。不知不觉，那股生疏似乎就渐渐消散了。 聊着聊着，两人脑子里也会时而想起小时候的一些画面。然后感慨世事变迁。一不留神都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经历了太多事情了。 因为只是累倒的，所以也只需要静养打针，平时也不需要人照顾。所以苏柏也没给李兰馨请护工。就是白天过来陪着坐坐，帮着买汤水买饭送过来。再帮着打热水之类的。晚上自己回去休息。即便如此，两人倒是关系比以往要熟悉一些。 李兰馨出院就给苏楠打了电话。 苏楠免不了又要说她几句。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健康。特别是还是在外地，没人照顾，这要是出个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真的好了，苏柏大哥可以作证的。” “还真是得亏我哥在那边，要不然我都不能放心。” 李兰馨道，“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让你担心了。” 苏楠开玩笑道，“我可不担心，我就是怕你倒了。找不到人压榨了。为了赚更多钱，李兰馨，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李兰馨笑了起来，然后说自己这边忙完了，过几天就能回去帮忙管理青春年华了。 员工这么自觉，苏楠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给你放几天假吧，你在那边休息休息。顺便逛逛。难得出去一次，总不能光去了一趟医院，是不是？” 但是李兰馨还真不想玩，她觉得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工作。 但是苏楠又提出，让她在那边转转，开拓一下眼界。 特别是那边的市场多转转。 李兰馨也觉得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正好我哥过几天要回安阳来给我送设计图，你们到时候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李兰馨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 挂了电话之后，她就给苏柏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过几天要回去。 “是啊，给楠楠画的图纸好了，回去让她看看合不合适。” 李兰馨就说到时候一起。 苏柏这边当然没问题。说实在的，他还担心李兰馨没恢复呢。只是李兰馨如何也不愿意住院了。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谢蔺到了南方忙完之后，就准备找大舅哥聚聚的。好歹是大舅子。 结果找不到人，听说出去了。 终于联系上了，两人在家里炒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谢蔺满嘴就是自己媳妇儿自己孩子。妥妥的炫耀。 苏柏都习惯了他这个德性了。想着好歹也证明是一心一意对自己妹妹的，他就算觉得腻歪，也忍了。 “大哥，你忙啥去了呢，工地也没见人。办公室也没人。” 苏柏喝了口啤酒，叹气道，“帮着楠楠照看一个小妹呢。”他就说了李兰馨生病的事儿，然后最近李兰馨又去市场。他知道之后不放心。“那地方你也知道的，挺乱。一个人去肯定不行。我就顺道跟着走一趟。” 谢蔺点点头。 “你要是忙，我找人也行。 ”谢蔺很乐于为大舅哥分忧。 苏柏却有些犹豫， “可靠吗？” “那有什么不可靠的，跟着我一起做事的，我的助理啊。实在不行，让程虎去。” 苏柏觉得李兰馨可能会不自在。“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也没耽误多少事。” 谢蔺挑眉看着自己大舅子。 然后边吃花生米，边盯着他。 苏柏皱眉头，“看我做什么？” “看不出来，大哥你这么热心啊。”谢蔺笑了起来。 苏柏觉得他话里有些不对劲儿，就解释道，“一个村子的，还是为楠楠办事的。能帮就帮。我也是替楠楠做的。” 谢蔺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解释。 等苏柏走了，他就给自己媳妇打电话汇报这个情况。 苏楠觉得他想多了，“不可能，我哥和李兰馨都不是这个性子。而且他们都没什么交集的。平时见面互相也就打个招呼的交情。你别瞎猜，回头让他们尴尬。” 谢蔺道，“我还以为大哥有情况呢。” “我哥那性子估计难。他之前遇到过事情，只怕不会轻易的动心思。兰馨也是的。你就别让他们不自在了。” “行，我听你的。这不是背地里说两句吗？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但是怎么说呢，男人最了解男人。 谢蔺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热心起来的时候，哪怕他自己没意识到，其实也应该是有好感了吧。 当初他对苏楠不就是吗？还没确定感情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靠近对方。对于帮助苏楠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从来不觉得麻烦。 那会儿不懂，只以为是友情。 但是实际上，他生意上面也不是没女客户。可他真的没那么热情。能交给别人的，都交给别人了。 特别是在有媳妇之后，更是学会避嫌了。 大舅哥现在连把人交给别人照顾都不放心，这最起码是上心了。 苏楠也在脑子里想这事儿，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她哥话不多，李兰馨现在也有些闷闷的。这两人坐在一起，只怕都不吭声的。 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24章 ◎咱们是一家人◎ 李兰馨和苏柏是一起回安阳的。 这次李兰馨收获不小, 在市场里面做了个调研，觉得有些营销方式可以学习一下。用在青春年华上面。她给苏楠做汇报的时候, 苏楠还特意的看了她几眼, 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心里觉得自己猜对了。“苏总，你怎么盯着我啊？” “我发现你晒黑了，还瘦了。” “那边好像是有些晒。我还去了海边了, 海边的太阳更晒。可能是那时候晒黑的。”李兰馨看着自己有些黑的手背。 苏楠道，“没事, 黑点儿也健康。就是瘦了, 你回来休息两天再上班。” 李兰馨顿时笑了, “还休息啊，这可不行, 再休息，我都要忘了做事是什么感觉了。苏总，我真的没事。能够为公司做事, 我很高兴。” 苏楠想着, 这以后从来找这么好的工人啊。 要是评选劳模，李兰馨肯定是能得一份儿的。 下午苏柏也来了公司，给苏楠看设计图纸。苏楠就把自己公司的核心成员都叫上了，让大家都提提意见。 苏柏把图纸的设计理念说完之后, 就让大家自己提想法。 苏楠觉得仓库倒是不用那么大, 因为她并不准备积压库存。以后她要做的是快销服装。 就算是各地卖不出去的货物, 她也要收回来, 在这边打很低的折扣卖出去。尽量的将零库存。 其他人则没什么意见。只有江玉兰还是担心成本问题。 一番细节商议之后，设计图才最终定稿。 外面的天都要黑了。 晚上回去, 奶奶已经炖好了鸡汤了。苏楠如今可不缺汤水喝, 老家那边几天就送土鸡过来。苏奶奶也会托人从附近的农村收。 保证苏楠两天喝一次鸡汤。 不过苏楠每次喝得不多, 她也是有计划的，不敢补得太厉害。 苏柳跟着一起喝，最近也喝胖了，也不敢喝了。 苏楠就劝苏柏多喝点，“这次我哥可以帮我分忧了。哥，你多喝点。在南方辛苦了吧。” 苏柏笑道，“也还好，在那边伙食也挺好的。谢蔺过去之后，我也蹭了几顿。” 苏奶奶道，“小谢的手艺是比我好，楠楠都喜欢吃他做的。” 苏楠顿时喊冤，“我那是心疼您，不想让您做饭。才可劲儿夸他，让他承担做饭的任务的。” 苏奶奶笑道，“也就小谢听你的。由着你安排。” 苏楠想说谢蔺自己也挺乐意的。自己只不过是配合谢蔺人，让谢蔺开心点罢了。 但是这有点儿秀恩爱的嫌疑，于是只能低调的笑了笑。 喝完汤之后，她就想起了李兰馨，让奶奶给李兰馨装一碗，明天她带去食堂，让食堂给李兰馨热一热，“上次都累倒了。还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反正人是瘦了。” 苏奶奶叹气，“倒是有多的，就怕不新鲜就不好喝了。” 苏楠道，“我倒是想请她过来，但是她肯定不愿意来。” 苏柏放下碗，“待会儿我怕跑一趟吧，反正骑车也方便。” 苏奶奶觉得这主意好，“那行，你就跑一趟。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也很一心为楠楠做事。咱家不能亏待人家。尽量照顾点。” 苏楠点头。她心里其实是有点儿同情李兰馨的。 同样是遭受一些挫折，自己家里人全心全意的对待自己。 但是李兰馨处境就没那么好了。回一趟家里，被家里人打击。她妈虽然也疼她，但是更疼李家大哥。 苏柏喝完汤，就骑着车给李兰馨送鸡汤去了。 苏奶奶就感慨，家里有个男人在家就是方便，晚上多个跑腿的。 要是女娃子，她可不放心让人出去。 李兰馨住的是一处洋房里面的一间屋子。因为这洋房里面住的人太多了，所以晚上还挺嘈杂的。 苏柏过来，也让很多人好奇。 他目不斜视，直接按着地址找到了李兰馨门口，敲响了门。 李兰馨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就犹豫着过来开了门。看到门外的苏柏，她面露惊讶。 “楠楠让我给你送点鸡汤补补。”说着将保温杯递过去。 李兰馨愣愣的接过来，然后看了看自己屋里。不知道该不该请人进屋坐坐。 苏柏却很懂规矩，送完鸡汤就走了。 楼下有人凑过来问，“同志，你是李兰馨的对象？她眼光可高呢。” 苏柏道，“我是她哥。” 这话直接怼得这人不好意思了，原本是准备给李兰馨上眼药的。 毕竟也有人知道李兰馨条件好，看中了她的房子，所以有人介绍对象给李兰馨。结果李兰馨全都拒绝了。平日里也很少和这里的邻居接触。 这让人觉得她清高，不好相处。眼高于顶之类的。 眼下眼药上到了人家哥面前，这可真是尴尬了。 苏柏板着脸离开了。 只是心里心情也很复杂。在他心里，李兰馨这个小妹妹很有想法，也很努力上进，于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现在看来，她的处境也没有那么的好。 一个人在这城里，总有人虎视眈眈的。 苏柏又想起他妹子了，当初他妹子也是这样的处境。甚至更差。那时候治安不好，还有小混混弄破自行车轮胎。 每个人都不容易啊。 第二天，李兰馨就把保温杯洗干净送到了苏楠办公室，还和她道谢。 苏楠道，“没事儿，家里很多。你以后和我直接回去喝吧。你一个人在这边，工作又忙。肯定没时间炖汤。还是要补一补的。”从这次李兰馨累病了，就看出她身体底子不好了。 苏楠自己倒是好，奶奶一起住着。隔一段时间总会做点儿补品吃。 李兰馨倒是恨不得顿顿啃馒头的样子，肯定也没时间做这些。 “其实我身体都好了，这边饭店卖也方便。我就自己去买吧。苏总，你别总是担心我了，你下现在要养身体才是。” 她看着苏楠的肚子笑。 苏楠也伸手摸着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 “我状况还行。我哥那边过几天就开工了，差不多来年这个时候就能完工了。我瞅着到时候正好这孩子出生了，我也好把心思放在建厂上了。” 说是不影响上班，但是苏楠觉得肚子里揣着什么，就还是和过去不大一样的。总怕伤着。 束手束脚的。 李兰馨笑道，“你还是说我是劳模，你才是劳模。这个时候还想着事业呢。” “那当然，我总不能生完孩子之后喝西北风啊。事业是我们美好生活的基础。” 李兰馨觉得这话真对。 如果没有事业，现在过的还不知道啥日子呢。所以还是要努力工作啊。 苏柏很快就回南方去开始动工了。 因为苏楠信任他，所以也不用亲自过去盯着。一切都让苏柏自己负责就行。苏楠到时候就只需要过去验收一下就行。 这就是有个可靠的哥哥的好处，特别是这个哥还是搞建筑的。能让人省心省力。 谢蔺在南方忙完了，就赶紧赶回安阳了。 回来的时候发现了苏楠肚子凸起来了。 只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这肚子长大是个什么过程，他竟然错过了。顿时捶胸顿足。 苏楠笑道，“行了，以后还要继续长呢，你总能看到的。不过你每天看着，大概也感觉不到变化。” 谢蔺道，“我买个软尺，每天给你量一下，做个记录。” 苏楠只觉得他这是闲着没事儿干。 但是不得不说，谢蔺这种看似无聊的行为，也让她也觉得怀孕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了。转移了她一些注意力。 谢蔺说到做到，还真的开始记录起来了。 等到了冬天的时候，苏楠肚子已经很大了。 看着圆溜溜的。 越是这个时候，她反而还更忙了，因为年底各种新品上市，还有促销活动。不管是厂里还是市场都很忙。 哪怕大家努力为她分担了。这些工作还是要走。 李兰馨又要去南方出差了。而且这次过年可能还不回来过年。南方那边一直要忙到年三十才行。李兰馨得过去看着。 苏楠给她提前准备了一个大红包。 “这次要注意身体啊。” 李兰馨表示自己一定会注意身体，“不能让大家再为我操心了。” “有啥事就去找我哥也行，去谢蔺单位找人也行。你都知道联系方式的。在外面咱也不怕什么事儿。” 现在南方那边各路人都有，和安阳肯定不一样的。 李兰馨出发之后，苏楠又给自己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时候帮忙接一下。这年底的车站人肯定很多的。没人接还真的不行。 有了李兰馨坐镇南方，苏楠就彻底不用操心那边了。一心只管着这边的工作。 即便如此，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 她渐渐感受到了怀孕的辛苦了。 这个孩子其实很乖，怀孕初期的一些不良反应，她也有，但是感觉很微弱。时间还短。所以没吃什么苦头。 就是现在月份大了，肚子长大了，这事儿就在所难免了。 而且孩子大了，就喜欢在肚子里动。真要是不动，苏楠还要担心呢。但是在里面动了，苏楠也就免不了吃苦了。 还好有谢蔺每天照顾，让她稍微有点儿安慰。 谢蔺这个行业和她相反，到了年底的时候，基本上就不用接单了。工厂还能直接放假。 至于安阳这边的磁带机售卖之类的也不用担心，这类电子产品压根就不愁卖。 谢蔺自己开了几家直营店，政府这边牵头还给他在各大商场铺货。 年底促销都不用搞。 谢蔺乐得轻松，能有更多时间陪孩子。 而且谢蔺通过代工，已经赚了许多外汇。他现在有了想法。还是想搞自己的研发团队。 现在的这些技术，都是他之前邀请的合伙人的。人家出技术，他负责出钱和出力。 这技术肯定只是暂时的。谢蔺觉得还是要研发更多的技术。而且这个技术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要不然别人哪天退股了，那他可就麻烦了。 也是因为结婚了，有孩子了。谢蔺就越发考虑周全一些。 干他们这一行，只要有好技术，什么时候都能抢到市场。 这也是谢蔺喜欢这一行的原因之一。 苏楠倒是也很支持他的决定。未来电子产品确实也是占主流的。这个发展方向还没错的。 “要是钱不够，我这还有。”苏楠道。 谢蔺看着她。 苏楠道，“借你的！我们事业是分开的，但也是一家人。就像我哥和我姐创业，如果需要，我也会投资一样。” 谢蔺抱抱她，“对，咱们是一家人。” 谢蔺觉得，苏楠就如同一个宝藏一样，在他觉得已经得到很多，很满足的时候。她总能再给人送来惊喜。 第225章 ◎新年适合恋爱◎ 苏楠这边一直忙到了过年之前, 才算结束。但是门店却也不能关门。每年都是年三十当天都有人来买衣服的。 虽然也不差这一天的钱，但是苏楠尽量要让顾客满意。要让顾客知道这个店随时都在开。逛街的每一天都习惯去逛一逛。哪怕年三十都还记得这家店。 苏楠自然不用管门店了, 但是因为她月份大了。所以苏家人还是决定来这边一起过年。 反正今年苏柏也不会回来过年。两口子觉得还不如去城里过算了。 苏二伯一家自然也要过来。 毕竟老太太在这边呢。 于是苏楠家里又热闹起来了。今年倒是不差地方住, 谢蔺这边房子都空着呢。 谢蔺就是觉得可惜，本来今年想带苏楠和奶奶去南方过一个温暖的新年的。 不过想到明年多一个人一起去过新年，似乎也不错。大舅哥也在那边。到时候还能道老丈人丈母娘一起去。 “你大哥现在去了南方, 也难得回来了。” 李秀芳摸了摸闺女的肚子，也感慨着道。 苏楠道, “那边是要人看着。工地上面很多材料。就怕出事儿。等以后就好了, 以后他培养一些信得过的人, 也能放的开手了。” “也是，还是工作要紧。”李秀芳自然希望儿女事业顺利, 不要出什么状况了。 她又问切了李兰馨，“她家里人托我问问，是不是真的出差了。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儿闹不开心, 不愿意回家了。” 苏楠道, “没这回事。确实是我今年不方便，她得过去看着。等以后啊，只怕是我要在那边看着了。” “也多亏了她。我回去帮她说说，免得和家里人闹矛盾。她妈挺惦记她的。” 苏楠觉得这个矛盾大概不容易解决。除非家里人以后不催婚了。否则李兰馨估计也不想回去面对他们。 今年说起不用回去过年, 李兰馨也没很遗憾的样子, 反而还松了口气。 …… 南方这边, 李兰馨刚从厂里忙完, 今天年三十，厂里其实已经放假了。都回去过年去了。只有她在办公室里面对账。接听电话, 处理工作。 忙完之后, 她也难得轻松一下, 泡了一杯茶，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就坐在那里发呆。 她在想家里人在干什么。肯定在吃团圆饭了吧。 有人会记着她吗？ 也许她不回去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会引起家里人的矛盾。 爸不会因为维护她而和哥嫂吵架。妈也不用为难。 嫂子也不用觉得她发达了不认人了。 正发呆呢，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兰馨好奇谁这会儿来公司，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了苏柏。 苏柏是厂里老板的哥哥，所以平时进厂里也方便，这会儿直接进来也没人拦着。 李兰馨也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回来厂里。 苏柏道，“我和程虎都在这边过年，一起去吃个饭吧，热闹热闹。” “不用了，我待会儿回去随便弄点吃的。”李兰馨不想麻烦人。 “怎么能随便呢，好歹也是年三十。就算是在外面也不能随便过啊。反正都做好了。”苏柏让开路，“走吧，就吃个饭，不耽误。” 李兰馨犹豫了片刻，就点点头。 苏柏是住谢蔺屋里的。谢蔺平时过来得少，他在住这边主要是帮着看房子。 这屋子宽敞，收拾得也干净。 程虎早就把火锅煮上了，还蒸了一条海鲜鱼。 家里人热气腾腾的。 南方的冬天是不冷的，过年这天也开始热了。但是几人都不是正宗的南方人，总觉得过年也要吃个火锅热乎一躺下。 李兰馨过来了也没闲着，挽着袖子去厨房帮忙。 苏柏则收拾桌子，摆放碗筷。 程虎终于轻松了，坐在沙发上面直叹气，“幸好咱还能做个伴，要不然这过年多冷清啊。我为了我哥可真的牺牲大了。” 苏柏笑道，“他没给你包个大红包？” 程虎顿时乐了，“那必须包啊，嘿嘿，晚上我们出去吃，我请客。” 李兰馨道，“这不用客气了吧。” “热闹热闹，客气什么？咱们可怜兮兮的在外面过年，可不能亏待自己。吃完饭之后，咱们还能去吹吹海风。这阵子可真是忙坏了。不趁着这几天轻松一下，对不起自己。” 李兰馨看了眼苏柏。苏柏道，“去吧，确实该放松一下。” 他知道李兰馨一个人在这边，不出去玩也肯定窝在办公室里面的。 李兰馨就点点头。 中午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年饭，也学人家放了鞭炮。 厂里做的收音机打开，电视也打开。家里热热闹闹的。 哪怕就三个人，也过了个热闹的新年。李兰馨心里也确实开心起来了。 也不觉得这个年冷清了。 下午收拾了家里，又一起出去玩。晚上在海边吃海鲜。 程虎是个爱玩的，吃完之后就想去跳舞了。这边的这种场合如今很是多。年轻人都爱玩这个。特别是年三十的时候，这些店子都是不关门的。玩一整晚都行。 苏柏和李兰馨都不爱玩这个。于是程虎就去公司宿舍那边喊其他熟人去了。 天还早，苏柏看了看天，就道，“我们自己去海边走走吧。我也没怎么去海边玩。我听楠楠说，海边还有贝壳。” 这会儿虽然是年三十的晚上。但是因为天气不冷，所以外面人还是很多的。 海边玩的人也很多。都是在这边来工作，没能回去的人。 也有是拖家带口出来散步的。 随着天越来越晚了，路边的住宅里面也亮起了灯火。 苏柏道，“这里变化真大，我当初刚来的时候，好些地方还是荒地。没多久就变成街道了。” 李兰馨道，“你以后就在这边长期定居了？” 苏柏笑道，“是这么打算的。我很看好这里的发展。” 他看着街道的灯火，“目标是在这里建起一片万家灯火。” 李兰馨也看着那些灯火。那些一家一户的人，心中有些怅然。 一阵海风从海面吹过来，两人站在海边，看着广阔无垠的海面，心慢慢平静下来。 都很享受这样的宁静，也都很想要维持这样的宁静。但是也都很清楚，并不是谁在身边，都能有这样的时刻。 一丝微妙的气氛在身边蔓延着。 “李兰馨。”苏柏喊道。 李兰馨抬头看着他。 苏柏还是看着海面，问道，“准备找个什么样的对象？” “……”李兰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突然福如心至，她又抬头看向苏柏。“你要给我介绍吗？” 苏柏笑着看他，道，“介绍我怎么样？” 李兰馨心动了一下，只瞬间，她就道，“好啊。” …… 苏楠给苏柏那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打通。给李兰馨打电话，也没人接。然后又给程虎打电话，依然没人接。 得了，这三人一起过年去了。也不用自己操心了。 她这边刚放电话，苏柳偷偷摸摸过来找苏楠了。 “姐，你帮我个忙成不成？” 苏楠道，“什么忙？” “那啥，我这不是年龄到了吗？就开始考虑终身大事情了。前几天就顺其自然的处了个对象。”苏柳握着自己的手扭捏道。 苏楠眉头一挑，“是程刚？” 苏柳瞪大眼睛。“你咋知道？” “我早看出来你们有点儿苗头了。真的是最近才处上的？” “最近才确定，但是早就有点儿好感了。”苏柳扭捏道。 苏楠笑了笑，也没问细节，只问要帮什么忙。两人现在在单位里面都还挺重要的，不至于要自己帮什么忙吧。 苏柳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想让苏楠帮着在家里人面前说说。 因为程刚比她年龄大几岁，而且脸上还有一道疤痕，看着不是那种英俊的相貌。她就怕家里人看不上。 苏楠道，“你咋会这么想呢，家里人能因为一道疤就看不上程刚？他是保家卫国的时候留下的疤痕，是英雄的勋章。” 苏柳为难道，“我妈那个人啥都喜欢比较。我就怕她又要开始比。” 苏楠道，“你要是确定好了，就和家里人说。真要是反对，我再帮忙。不过你真的考虑好了？” “顺其自然的事儿，也没啥好考虑的。我和他也接触好久了，他是个好人。有担当。平时一起出门的时候，他都能护着我。做事的时候，我出主意，他也很尊重我。我觉得人挺好的。最主要的是，他很正气。在外面也会见义勇为。” 苏楠听她念叨这么多，就知道心里是满意程刚这个人的。 程刚这人，她也是了解的。而且也通过孙武刚知道了程刚家里的情况。 家里倒是简单，兄弟两个。大哥早就结婚生子了。就他还单着。爹妈都是老实人。要不然也教不出程刚这样的性子。 家庭是个普通家庭，就看苏柳自己怎么看。 苏柳自然是觉得好。她不像苏楠曾经吃过婆家的苦头。所以也无所畏惧。并不会提前考虑很多问题。 在她看来，婚后问题，换谁家都一样。 她自己有工作有存款，还有房子。 程刚要是敢让她受气，婆家要是对她不好。大不了就不过了。 不得不说，身边几位离婚女性，还真的给让她有很不一样的婚姻观。结婚不是那么可怕，离婚更不可怕。过的下去就过，千万别委屈自己。 苏楠听她说的这些，也是哭笑不得，“离婚虽然不算事儿，但是结婚之前尽量选好点，也很重要。不要让自己后悔。有些事情能不经历，就不要经历。” “说的也是，那我不是得去他们家亲眼看看吗？那我还是要先让我爸妈看了再说。他们满意了，我才去他们家看。” 这次苏楠就没反对了。同意她的安排。 也不知道苏柳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第二天二婶陈月英就急忙跑来问苏楠了。 问那个程刚咋回事，人咋样。 “这丫头说话，我还是有点儿不信。你说话我才信。” 苏楠道，“二婶，我认识的这个程刚在工作上吃苦耐劳，人目前是没啥问题的。以前是军人，后来退伍了。身体健康，就是脸上出任务的时候留了一道疤。你不会因为这个嫌弃吧。” “那没哈，只要不是自己私下里打架留的，那就行。”陈月英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苏楠又道，“至于其他的，咱还真不好说。您和二叔自己看看才算靠谱。” 陈月英有些犹豫，咋说呢。闺女的这个对象离她的预期还是差了点的。 毕竟小谢摆在那里呢。谁不想找个小谢这样啥都好的呢。 嘴甜人会来事儿，还有本事。对苏楠也好。 谁家念起苏家这女婿，就没说不好的。 她自然也盼着闺女找个差不多的。不说一模一样，至少能有一两样差不多吧。 可现在听这描述，很不一样的。 苏奶奶见她这个模样就不赞同了，“一样米养百样人，咋可能有人能够一样呢？找对象要是按着一个标准找，那是找不到的。孩子自己喜欢，大人帮着掌掌眼就成了。孩子不是你攀比的工具。我当初要是攀比，那老二现在还得打光棍呢。” 陈月英：…… 啥意思，她咋听出来别的意思？ 被婆婆这么一怼，陈月英倒是也不好再比较了。 她也是个识时务的。当一件事儿，全家人都反对她的时候，她也是会动摇的。 但是这么早让人上门见面，她也是不同意的。 苏柳道，“那我让他请你们吃个饭呗。去外面吃饭。” 苏楠笑道，“这主意好，这样就没啥影响了。” 陈月英觉得挺好，只要不在老家，最后就是没看上，也没啥影响的。 于是陈月英他们也不着急回去了。等初五的时候，她和苏青山就和苏柳一起去和程刚吃饭。 苏楠还真的有些紧张，怕二婶真的看不上。到时候苏柳这边为难。 谢蔺听了听她肚子里的动静，让孩子乖一点别老是踢人，听到苏楠念叨这事儿，就道，“这事儿得看苏柳，苏柳同意，就没问题了。” “家里人不同意，不为难吗？” 谢蔺道，“她看起来不会考虑这么多。” 苏楠突然明悟了。年轻人就是这样，哪怕家里人反对，又怎么样呢？ 她当初也是这样。 人只有吃过亏，才会和她这样考虑一堆事儿。 所以谢蔺就很照顾她的立场，平时对家里人都很好。让她避免很多麻烦。 晚上苏柳才领着爹妈回来。 陈月英就很端着，“还行吧，先凑合。” 苏青山这个未来老丈人倒是很满意，和苏宝山说这个女婿人不错，高高大大的，以前在部队待过。人挺厉害。说是一个人打几个人都没问题。 “咱家就缺个这样的人，我们家苏栋就是个怂货。”苏青山语重心长道。 主要是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怂，就很看得起这样的人。 陈月英道，“都啥年代了，能不能不要看这些。” 苏青山道，“啥年代家里都需要个顶梁柱啊。年代好了，人就都变好了？” 陈月英道，“反正暂时让他们处着还行，但是结婚肯定不能这么快，我还要多观察。” 苏柳无语，“我们也还没谈结婚的事儿呢。是你们想早了。就是让你们先知道有这么个人，以后别替我操心。” “这还差不多，我再观察观察。”陈月英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主要是家里现在境况很好，家里孩子们都出席。老二虽然在农村，可是靠着卖菜赚钱，家底也丰厚。老三更是大学生，以后前途不用愁。二闺女跟着楠楠一起做事，也很受重用。分红工资花不完。她就觉得自己可以端着点。 苏奶奶看出她这个小心思了，就把她带屋里谈话。 “孩子婚事，我这个当奶的也不好插手。但是有些话我得和你说。别因为家里条件好了就忘了本。嫌弃别人这，嫌弃别人那。想想当初周家咋对我们家的?” 陈月英顿时尴尬起来。 “你要是不满意这个人，咱啥话也不说。别因为别人家里条件比不上咱家，就作践别人。” “妈，我知道。我不会的。” “知道就好。” 二婶大概也是想到了周家当初那副讨厌的嘴脸了，心里也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于是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只说要继续观察人品。结婚毕竟是大事。 当初苏楠和谢蔺结婚，那也是处了差不多两年呢。不着急。 看着苏柳都处对象了，李秀芳心里还是有些羡慕的。 儿子苏柏现在还单着呢。 这是她现在心里的唯一惦记的事儿了。 可她不敢催啊。 她也不知道苏柏心里，那件事儿到底过去没有。也怕催促之下慌忙找一个苏柏自己不喜欢的。只为了将就家里才找的，那苏柏岂不是又要有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了？ 加上苏楠自由恋爱之后找的对象很好，所以她也只能支持苏柏自由恋爱找对象。 希望儿子找一个喜欢的。两人以后好好过日子。 见过程刚之后，苏家人就准备回老家去了。 家里那一摊子事儿少不得人呢。苏栋过完年三十就回去了。因为家里那菜地也要有人看着。他们这当长辈的，也要回去了。 李秀芳就没准备回去，苏楠月份越来越大了。眼看着也就这两三个月了。她想在这边照顾闺女。 苏楠心里倒是开心。她也希望留她妈在这边多住一阵子。 年后，各行各业又开始开工。青春年华和快乐童年也开始上新了。连鞋厂代工那边也都增加订单。 连谢蔺也要去南方接洽业务。 苏楠还琢磨着让谢蔺给苏柏他们带一些家里的特产过去呢。 苏柏就打电话回来了，他准备趁着工程复工之后，回来一趟。 苏楠道，“是有啥事吗？” “我处对象了，回来和家里人见见面。” 苏楠：…… 这会儿苏楠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哥竟然不声不响的处对象了。 今年啥年啊，都处对象了。 她孩子这是挑了个好年啊。 苏楠问道，“哥，对方是哪里人啊，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你也认识的，就是兰馨。” 苏楠这下子真的觉得自己幻听了。 压根没想过的两个人，竟然处上对象了。她紧张的问道，“哥，你说真的？没开玩笑？” 苏柏严肃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开玩笑呢？就过年那几天我们盖房定下来的。这几天我们觉得挺稳定了，就才决定回来看看。” 这就稳定了？ 苏楠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替两人开心。 李兰馨无疑是个很优秀的人，她哥也是个靠谱的人。 原本以为两人这个性格，不可能走一起去。没想到啊。 “哥，你可真是厉害啊。竟然追上兰馨了。我和你说，兰馨可优秀了。” “我知道。”苏柏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不用直白的说什么，苏楠就听出来了，她哥这是真的准备定下来了。 也是，以她哥这个性子，要是不打算定下来，也不可能处。 她哥还真就是必须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这种恋爱观。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26章 ◎准备闪婚◎ 苏柏和李兰馨在一起这事儿, 在老苏家也引起了波澜。 李秀芳和苏奶奶也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会走在一起。 李秀芳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唬我的吧。” 苏楠道, “我哥都要带李兰馨回来见你们了。我怎么会拿这事儿骗你们呢？” “真的啊, 苏柏处对象了，对象还是李兰馨。”李秀芳念叨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她看着苏奶奶, “妈，苏柏和李兰馨处对象了。” 苏奶奶也笑, “是啊, 兰馨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啊。和咱家苏柏挺合适的。” 李秀芳也高兴, 儿子处对象，找了个知根知底的。没啥比这更让她放心的了。 她也很喜欢李兰馨。 又上进又正派。 自从经历许清之后, 她真的是害怕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呢了。一个家庭如果进了一个歪心思的，那可真是要吃亏的。 苏柏可不能再经历那些事儿了。 李秀芳道，“有没有说咋处上的？也奇怪了, 以前这些年都没处上。” 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 要是能有这缘分，不早就在一块儿了？何必走那些冤枉路？ 苏奶奶道，“以前隔着几岁呢，肯定没那个心思。长大之后又要避嫌。这次楠楠不是让苏柏照顾兰馨吗, 成年人碰到一块儿了, 接触接触, 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苏楠觉得这说得通了。 “那我岂不是也算是媒人了？” 谢蔺道, “你肚子那个才是媒人。” 其他人顿时笑了起来。还真是。楠楠要是没怀上，就不会让李兰馨替她去南方了。两人自然也就没啥机会相处了。 开年就有这样的喜事, 苏家人都很开心。 苏柏可以说是苏家最后一个让人不放心的了。他的事情解决了, 苏奶奶和李秀芳是一点心事都没了。 苏柏也没让大家久等。 和李兰馨一起安排了年初的工作任务之后, 就抽时间回来了。 一早李秀芳就去买了菜，准备在家里办一桌好的。她还有点儿紧张，和苏楠道，“我平时看兰馨还挺好的，这次不知道咋了，就有点儿不自在。” “妈，习惯就好。我看他们现在也在紧张呢。反正两家这么熟悉，没啥好紧张的。” “也是……兰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那时候还总是闹脾气呢。她也喜欢打扮，村里就你们两个小姑娘最惹眼。” 李秀芳就觉得，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啊。 谢蔺亲自开车去车站接的大舅哥。 一路上笑呵呵的，到了门口就开始喊，“妈，我们回来了。” 李秀芳这才走出来。苏楠也扶着肚子走在后面。谢蔺见状，赶紧过去扶着自己媳妇，“小心点。” 苏楠道，“还没到那份上。”然后看着自己哥和进门的李兰馨。 李兰馨大概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忍着了，看着人就打招呼，喊奶奶，喊阿姨。最后喊了苏楠。 苏楠笑着点头。 苏奶奶和李秀芳都热情的应了。让她进屋里说话。 苏柏也推着她进屋去坐。将两人的行李放在屋子里面去。 然后过来重新介绍了一遍，“奶奶，妈，我和兰馨现在处对象了。” “好好好，”李秀芳直点头。 苏奶奶拉着李兰馨的手，“你小时候我就看着你好，没想到你和我们家还有这样的缘分呢。咱家人你都熟悉的，以后肯定好相处。” 李兰馨笑着道，“奶奶，我知道，大家都很好。” 李秀芳也是看着她笑。 苏柏突然又道，“我们打算明天就去老家那边见她家里人，然后定个合适的日子就把事情办了。” 李秀芳还在笑呢，听到这话就懵了，“办啥事？” “喜事啊，我们打算结婚。” “……” 家里人都懵了。 谢蔺也是心生敬佩，他大舅哥可真不是一般人啊。说结婚就结婚。想想自己和苏楠的爱情长跑，跑了差不多两年啊，就这样，他都觉得挺开心，挺满足的。 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苏柏道，“别人处对象是因为不熟悉，要多认识。我和兰馨就不需要了，我们互相很熟悉。”他看了眼李兰馨，笑了一下。李兰馨也笑了，然后跟着点头附和。 苏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那你们聊，我先和兰馨上楼去。”然后站起来，牵着李兰馨的手上楼。 李兰馨自然跟着。 见两人上楼切了，李秀芳这才敞开了问自己儿子了。“你们这到底咋回事？” 楼上，苏楠也关着门，问李兰馨咋回事。 “真的这么快决定结婚？”虽然是自己大哥，但是苏楠觉得结婚这个事儿还是要考虑清楚。就因为两边的人都这么熟悉，所以苏楠更担心两人以后婚姻出问题。 李兰馨抿着嘴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很满足的样子。“我想好了。” 苏楠看着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和我哥在一块儿。” 李兰馨道，“我以前也没想过。但是和苏柏接触之后，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很合适。” 大概她心里，苏楠不止是苏柏的妹妹，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所以她也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苏楠。 “其实我觉得，我可能也没有接触陌生人的心思了。那些人接近我的时候，我不自在。我想象着和一个陌生人组建家庭，我心里就排斥。” “有时候我都想着，干脆不结婚了。” “但是好像不结婚又很怪。” “苏柏大哥和我提的时候，我没多考虑就答应了。因为我们接触的时候，我心里很舒服。没有排斥。我想着和他一起过日子，心里很安心。” “我甚至觉得，我们如果在一起，就能一眼望到头了。” 可能李兰馨的这种感情对于苏楠来说，还是有些不理解。于是她直白的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哥吗？” 李兰馨道，“如果和对方在一起很开心，想和他在一块儿，那应该是喜欢的。苏楠，我和你不一样。我的第一段婚姻也谈不上什么爱不爱的。那会儿我就想找个条件不错的人结婚而已。那个人追求我，我觉得有些好感，就同意了。我没有体验过什么爱情。” “我现在找对象，就想安安心心的。苏柏能给我这样的安心。我愿意和他好好过日子。” 她看着苏楠，“我觉得苏柏大概也是这个想法，我们都不想和不熟悉的人尝试开始一段感情。” 苏楠终于理解为什么两个人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因为他们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大哥被许清折腾过了，他本身和许清也不是因为恋爱而结婚。所以大哥内心深处，大概也没什么谈恋爱的想法。最基本的想法就是组建一个安稳的家庭。 而李兰馨同样如此。他们在婚姻中遇到了伤害。 这种伤害和苏楠所经受的是不一样的。 苏楠更多的是被婆家人伤害。 她体验过爱情，所以也愿意相信爱情。所以她对另外一半的要求除了爱情之外，就是家庭简单。不要闹幺蛾子。 他们何尝不是因为曾经的经历，而对下一段感情有所要求呢？ 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他们得到的都是想要的。 之前也有人追求李兰馨。有些实力雄厚的加盟店老板也往厂里送东西，约会。人家各方面条件也是不错的。 但是李兰馨一个眼神都没给人家。 现在却愿意和大哥结婚，她心里追求的是心中的那份安定。 “好吧，既然你们想好了。那我就祝福你和我大哥了。咱们家别的不说，人都是好相处的。我大哥肯定也不敢欺负你的。” 李兰馨笑道，“他不会的。他脾气很好，也特别会照顾人。” 这就帮着说话了，苏楠偷偷笑了笑。 楼下，苏柏也和家里人说清楚了。倒是也没像李兰馨说得这样透着。只说自己对李兰馨有好感，想和她结婚。提了之后，李兰馨也同意了。于是就这么准备了。 李秀芳问了几次他们是不是确定了。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她自己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总觉得这好事来得太快。不真实。 但是儿子已经定下来了，这事儿是真的。 李秀芳红光满面的。 过了一会儿，苏楠就和李兰馨一起下来了。 苏奶奶笑着合不拢嘴，拉着她说话。问她对结婚有啥要求没有。 苏柏现在在安阳还没有合适的房子呢。 苏奶奶要求苏柏在安阳买房子。 李兰馨道，“奶奶，我那边有房子住。” “那不成，一个男人没房子可不行。得给他压力。” 苏柏道，“买，这次回来就一起办了。这事儿还得麻烦谢蔺了。他人脉广。” 谢蔺自然打包票。问他有没有啥要求。要买多大的。 苏楠道，“现在一般的房子也买不到，也就这种私人的房产可以买卖了。那肯定尽量买单门独户的。” 李秀芳道，“要是能买这附近，就最好了。回头能互相照应。” 婚还没结呢，大家就为了房子的事儿谈得热火朝天的。 吃完饭，下午又去给李家人买礼物。 两人难得能回来一趟，特别是苏柏，这次回来也就只能待几天，就要马上去那边了。所以争取一次把上门和报日子这两个流程都给办了。到时候就直接等着结婚就是了。 这次回老家，苏楠自然是不方便回去的。让厂里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顺便把李秀芳也带回去了。 村里人起初还不知道是咋回事，还好奇的问他们咋一起回来了。 “兰馨回来啦，过年咋也不回来啊？” 李兰馨没说话。 苏柏牵着她的手就走了。 村里人：…… 于是很快，苏柏和李兰馨处上的事儿就传开了。 李兰馨是先自己回去的，要先回去给家里人通个气。 李父和李母都还在外面做事呢，听着这传言都不相信。还准备把人给骂一顿的。 还是李大哥急匆匆的喊他们回去，这才知道是真的。 李母做梦一样的，“真的？” “兰馨自己说的，还说今天就要来上门，让你们回去准备呢。” 李父乐呵呵道，“我闺女就是有本事。” 李母担心，“村里人会不会说啥闲话啊？” “能说啥闲话，男未婚女未嫁的。咋就闲话了？” 李母道，“许家人呢？” “人家许清都另外找了，咋了，还让苏柏守着？多好的女婿啊，知根知底的，还是有本事。你还有啥好不满意的。” 李母当然满意了。 她满意极了，就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苏柏从小就是村里有名的好小伙儿。她那个时候就盯上了。可惜后面两人都有一段孽缘。就这么错过了。 如今可真是好啊。 回家看到李兰馨，她又是一阵红了眼，问她怎么不回来是不是还记着之前的事儿。 “我在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去南方那边忙工作了。苏楠有孩子不能远行，我是员工，自然要帮忙分担这些事情。我和苏柏也是在南方接触的。” “那看来这去南方还是去对了。”李母高兴道。 李父也乐呵呵的，“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就待会儿吧。这次我们准备把结婚之前的流程都走完。” 李大嫂道，“这么着急啊。” 李兰馨道，“我早点结婚，大家不是更放心吗？” 李大嫂子顿时没说啥了。就因为上次介绍了一个对象，她小姑子现在估计都和她生分了。 本来还说这么挑，以后小心嫁不出去的。 没想到人家转身就找了苏柏了。 苏柏虽然离婚了，但是在村里也是有名的人。 苏家的条件不用说了，各个都有出息。苏柏自己也有生意在做，还帮着村里其他人赚钱。名声很好。当初对许清又仁至义尽，一看就是个可靠人。 要不是苏柏常年不在家，李秀芳对于介绍人这种事儿也完全不松口。早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现在便宜自家小姑子了。 反正李大嫂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这个被人骗过的小姑子。 哪怕她有钱了也一样。 当初狼狈的样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李家人匆匆忙忙将家里收拾了一番，稍微看着齐整一些了。苏家人已经上门来了。 苏宝山和李秀芳一起过来的，走在前面就和李家人打招呼了。 双方父母一见面，都是笑容满面的。显然双方都很满意这门婚事。 李父感慨道，“宝山哥啊，没想咱两家还有这个缘分。” 第227章 ◎回乡见家长◎ 是啊, 谁能想能有这个缘分呢。 早知道，当初就不走这冤枉路了。 可是谁能想到呢？ 双方父母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李兰馨和苏柏却都清楚, 如果不是有过之前的经历, 也许他们的想法就会不一样，也就没有如今这缘分了。因此两人心里反而是一点也没有遗憾的。 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这次是苏柏第一次上门。不过对于李家人来说也不算快了。他们这边还有相亲三天就结婚的呢。 在他们这边，自由恋爱的也少。基本上都是介绍认识的。有些会处一段时间, 有些也会早早的就结婚了。 苏柏和李兰馨这个情况，就更没什么好拖的了。 于是大家开门见山, 直接开始提结婚的日子。 两人都是准备尽快的。但是因为苏楠那边四五月大概就要生了。到时候家里都忙。所以还要再往后挪一下。 于是就定在了六月。 这个日子也不算特别热, 正好办婚事。 苏楠差不多也出月子了, 还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李秀芳道，“六月是好日子, 楠楠和小谢就是六月结婚的，现在过得别提多好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和日子没关系。主要是人家自己关系好。但是都图个吉利。 苏柏看着李兰馨, “你觉得呢？” 李兰馨道, “也行，正好那时候单位应该不是很忙。” 苏柏道，“那就听长辈的，定六月。” 又在六月里面挑了个合适的日子。六月十五, 正好农历的五月初二。宜结婚。这算下来, 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 刚刚好。 苏李两家订婚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原先只以为是处对象, 结果人家一回来就上门了。连结婚日子都定好了。这可让不少人背地里议论起来了。 实在是没想到这两人能成。 虽然现在看起来挺合适的。但是要是能成，不早成了？ 最不能接受的是许家人了。 许母听了这事儿就气得不行。“这两个人肯定是一早就有问题的, 所以当初才把咱家许清给踢了。” 她在门口嚷嚷, 然后要去找苏家人算账。让给个说法。 苏家的人正商量着婚礼要怎么办呢。苏柏就说按照苏楠当初那标准就行了。 而且他也没时间在家里准备, 搞得太复杂了，家里人也忙不过来。 李秀芳觉得也行。苏楠当初那酒席就办得很好。反正在村里还是独一份儿的。也够了。 正商量着呢，许母就叉着腰在门口嚷嚷起来，话里话外的，就说苏柏和李兰馨是早就好上了。当初踢了许清就是因为这个事儿。 李秀芳一听，就气得冲出去了。 她是个好脾气的人，但是真的忍无可忍。她儿子被许家人害惨了，耽搁这么久，好不容易要成家了，许家还有脸来闹呢。 她直接端着一盆水往许母身上泼。 闻讯而来的二婶陈月英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大嫂竟然这么厉害。 李秀芳指着被泼傻了的许母骂道，“见过没要脸的，没见过你们家这不要脸的。当初许清的事儿，全村人都知道。你还在这里颠倒黑白呢。你们家许清自己都另外找了，打量着我不知道呢。去过县城的谁没见着她男人？你闺女能找，还让我儿子守一辈子？” 许母气道，“当初我就说苏柏肯定有人了。这是故意藏着这么久才坦白吧。我告诉你，我们许家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们要是不给个交待，这婚礼就别想顺顺当当的办。” 旁边看热闹的人对着许母这不要脸的样子指指点点。 许清都找了，人家苏柏这都离婚几年了才另外找的。咋还算人家苏柏身上呢？ 这明显是许家人想要趁机捞好处啊。 村里人都门儿清。 不过也有嘴碎的背地里也跟着许母的思路乱说话。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这时候苏柏出来了，他板着脸很是严肃。 “没什么好交待的。当初和许清那事儿，当时就闹明白了。我苏柏也能在这里放话，我和李兰馨是才处上的，当初我们是清清白白。今天我还要在这里放话，谁要是背后乱乱嚼舌根子，以后也别想跟着我一起出去做事。” 苏柏这话，让这些说闲话的人都不敢吭声了。 谁都想跟着苏柏一起出去赚钱。 那些出去赚钱的人，回来了都能在村里盖新房子了。 谁不眼红啊？ 许母知道自家是没希望的，还要继续闹。 苏柏道，“妈，你让她闹。但凡她往咱家大门进一步，咱就去告她一个入室抢劫。要是真的在婚礼上闹，咱也去告她一个危害治安。这都是要坐牢的。” “前几年可还有人进屋里去被抓了，直接吃枪子儿了。” 许母紧张道，“我不信。” 苏柏对她没啥耐心，“我不管你信不信。你有胆子就闹。我立马就去打电话。” 田书记这会儿也过来了，听到苏柏的话，就道，“不用你打电话，我就帮你打了。咱村里就容不下这种不正之风。想要好处就跑人家大门口闹，胡搅蛮缠，这是想做什么？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 许母道，“田书记，我闺女吃了亏，我不能讨个公道？” “你闺女都在外面另外找了，苏柏和你们家有关系吗？你们家许清为啥不回来，你自己心里清楚。再闹，我就让你去镇上派出所坐坐。” 许母到底是害怕领导的，灰溜溜的走了。 田书记也是不喜欢这种人，但是也没办法。 他安抚苏柏，“你放心，村里我还是能说上话的。她要是再闹，找我就成了。我肯定不让你们苏家人吃亏。” 田书记当然不能让苏柏吃亏了。村里多少年轻人跟着出去做事呢，他自己儿子也跟着出去了。往家里打电话，说是现在已经当上小队长了。那边环境比家里好，啥都有。 苏柏道，“田叔，这个事儿就得麻烦您了。” “这算什么，村里的稳定也是我们的职责。” 等田书记走了，陈月英也在家里骂了起来，“那姓张的就是臭不要脸，就是想要好处。” 苏柏道，“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当初如果不和许家结亲，这一切都不会有。他自己承担后果就好了，但是一直连累家人，就是他不能允许的。 李秀芳道，“这和你有啥关系，这样的人就是无赖。就算没关系，看着我们家过好了，也是要想办法闹的。咱不惯着。你放心，平时她也闹不起来。就是看你在家里才闹的。” 苏柏没说话，但是心里也是很气不过的。 晚些时候他就出了趟门。 村里人都以为苏柏还是曾经那个脾气好，和和气气的苏柏。但是在外面这么久，做的又是工程类的生意。和什么人都打过交道，他的脾性也和以前不同了。只是在自己亲人朋友面前，他还是过去那样。 但是对待自己的敌人，那就不一样了。他知道，有些地痞无赖没法讲道理，你必须让他害怕，他才知道老实，知道哪些人不能随便招惹。 深夜，许家的厨房就被人拆了。门也被人砸了。 许家人半夜起来都吓坏了。 第二天村里传开了，也没人说啥。都觉得许家人是自作自受。昨天那事情明显就是许家人不讲道理的。 离婚几年了，人家再婚还要闹，自家闺女都另外找了。人家儿子还不能再找？ 这放在谁家都说不通。而且苏柏当年是被许清害得没了前程，人家还给许清治了病，给钱在县城买房，学了手艺。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这换谁家有这么个前女婿，哪怕离婚了，都得念着对方的好啊。哪里能闹呢？ 李秀芳和苏柏道，“谁干的啊？” 苏柏笑道，“不知道，得罪了不少人吧。” 李秀芳看着自己儿子，心里虽然觉得不是自己儿子干的，自己儿子是个脾气再好不过的老实人，但是还是劝了一句，“反正咱可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妈，放心吧，咱家不会做坏事的。”除暴安良算是坏事吗？ 吃完早饭，苏柏又去了一趟李家，算是报日子。这也是结婚前的最后一个流程。后面就只用等着回来办婚礼了。 李家人大概也猜到什么，所以都没问昨天的事情，免得苏柏为难。 连李大哥李大嫂都对苏柏客气许多。 离开的时候，李兰馨送他出门，趁机拉着他问许家的事情。 苏柏道，“他们说闲话，你不要管。反正咱们清清白白的。以后他们也不敢说了。” 李兰馨道，“我不在乎。反正以前也没少听。就是怕你们家有麻烦。” 苏柏也想起了她过去的遭遇，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我也不是怕麻烦的人。日子还长着呢，这点儿小挫折就怕了？” 李兰馨听他这么说，就笑着摇头，“不怕。” 苏柏道，“这就是了，什么也不用怕。这都是小事。”两人说完话，苏柏又问她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事儿。要是不忙，就要回去了。 他还要赶着回南方去。那边工程也不能长期没人看着。 听到苏柏这话，李兰馨顿时有些不舍。 因为南方那边事情不算忙碌，已经不需要她过去盯着了。而且苏楠月份大了，这边也需要人。她肯定是要留在安阳的。 所以两人就要分开了。 体会到这种不舍的感情，李兰馨心中就确认，自己是喜欢苏柏的。 因为喜欢，所以想待在一块儿。分开了就会觉得不舍。 苏柏似乎看出什么，笑着碰碰她的头发，“再过几个月就结婚了。” 李兰馨道，“我知道，我在家里好好准备。” 司机是在县里宾馆等着的，接到电话就过来接他们。 这次李秀芳也是要跟着一起去安阳，继续照顾苏楠。顺便在那边采购一些办婚礼要用的东西。 几人出发的，许家可松了口气。 昨天的人到底是不是苏柏找人来砸东西，他们心里也门清。 除了苏柏，还能有谁？ 昨天许家大儿子就把自己老娘数落了一顿，让她不要再闹了。 本来村里人就已经开始不和他们家打交道了，再闹下去，房子都要让人拆了。 许母也是吓到了。她还以为苏柏和过去一样，是个老实好脾气，好欺负的。 谁知道人家背地里这么狠啊。 她昨天可偷偷看到了，拆他们家厨房的，就有村西头的王五，王五儿子就跟着苏柏出去了。 苏柏几人回到安阳，谢蔺已经托人给他们找到了几处房源了。 这几年市场渐渐开放，下场做生意的人也多了。好些人就舍得卖掉房产，然后一头扎进这市场。 房源也比前些年多。 苏柏想买附近的，却也没那么容易。只是同样在橙湖边上，骑车大概十来分钟的的地方有一户房子倒是不错。 苏柏他们听到这个房源，首先就过去看这户。 房子自然是没有装修那么好，看着有些年头了。要住人就得重新收拾。 这个不难，苏柏在安阳就有装修团队。 主要就看格局和地理位置。 站在自家二楼的阳台，可以看湖。二楼有个房间还有个大窗户也可以看到湖。这里可以作为书房。两人可以在里面办公，看书。 李兰馨觉得很好。问苏柏的意见。 苏柏道，“我也觉得好。你要喜欢，咱就拿下。然后好工程队赶紧装。” 李兰馨道，“那咱一起出钱买。” 苏柏顿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咱一起出钱，写咱两的名字，这以后就是咱两的家。” 李秀芳还是老思想，觉得买房子让女孩子出钱不大好。 苏楠道，“妈，这样很好啊。夫妻两人都有能力，互相扶持。多好啊。” 谢蔺也帮着媳妇说话，“就是啊，我和苏楠现在也是两边住呢。要不是咱都买房子了，也得一起买的。” 苏楠满意的对着他笑了笑，觉得他这思想觉悟很高。 “算了，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咱这脑子跟不上了。” 房子问题解决了，也安排好了工程队进场装修。苏柏也得赶紧回南方去了。 至于酒席之类的，他只能往家里寄钱，其他的事儿还真的帮不上忙。 买结婚用品，都还得李兰馨自己去买。 这方面，他还是觉得挺亏欠人家的。 李兰馨倒是想得开，工作肯定是不能丢开的。结婚这些事情，自己能处理的就处理。 她其实也挺喜欢这种状态的。 她和苏柏都在为了更好的未来而努力。 临行前一天，苏柏带着李兰馨去逛商场。 给她买了几支口红，买衣服，买包包，又买了项链。 李兰馨一个劲儿拉着他不让买，苏柏道，“咱处对象，一直也没说给你买什么，现在都要结婚了，你就让我表现表现吧。” 李兰馨笑道，“我也用不着啊。” “怎么用不着了，口红搭配衣服颜色用，每天都要换。包也是要搭配不同风格的着装。还有首饰，首饰戴着显气质。有画龙点睛的效果。”苏柏如数家珍。 李兰馨要不是知道他的为人，都要以为他是追求姑娘的老手了。对女人用的东西这么熟悉。她平时也打扮，但是也没说这么讲究的。 但是想起小时候苏柏就喜欢给苏楠买红头绳，买发夹，也就知道了。 他就是喜欢小姑娘打扮。 于是忍不住笑了。 苏柏问道，“笑什么？” 李兰馨笑着看他，“你也以前也喜欢打扮苏楠。苏楠爱漂亮也有你的影响。” 苏柏也笑了，“我奶奶就是一个很精致的人，我就总看着她把自己打扮得很精神。然后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去县里，看到城里小姑娘那样打扮很精神，就觉得小姑娘该这样。我妹妹那么好看，也必须打扮。可惜梅子不喜欢，总不愿意。只有楠楠肯听我的。” 李兰馨道，“我那时候也不懂事，看着苏楠有，我也吵着家里人给我买。然后总是和她比美。我家里条件当时还成，就总是要压苏楠一头。你当时是不是特不喜欢我。” “没有的事儿，小姑娘比较，我难道还掺和？”苏柏笑着看她，“我可比你大几岁呢。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妹妹。哪里会知道有一天会娶你当媳妇。” 李兰馨难得脸红了。 第二天苏柏坐车离开，李兰馨把他送上了车，心情有些低落。 回到办公室，看到苏楠了，才算是得到一点安慰。 苏楠发现了她的变化，“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以前李兰馨也会打扮，但是偏商业一些，现在就带着几分明艳的感觉了。 李兰馨道，“都是苏柏买的。” 这还真是她哥的爱好，苏楠道，“都说女人恋爱之后会美。其实也可能是找了一个喜欢打扮女朋友的男人。” 谢蔺其实也有点儿这种倾向，总喜欢给她买化妆品，护肤品。 不过谢蔺的审美是不如苏楠的，连苏柏也赶不上。所以对于苏楠的美貌加成就没多么明显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只要苏楠稍微收拾一下，就让谢蔺心动。 这大概也是每一对夫妻之间不同的相处之道。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28章 ◎生产和婚礼◎ 有了李兰馨回来帮忙, 苏楠也就轻松一些了。 她现在月份越来越大了。预产期也就还有一个多月。哪怕孩子没怎么闹，但是随着月份大了, 她的身体各种问题也就来了。 比如晚上睡眠不好, 还总是喜欢上厕所。这些都很影响人的精力。 每当这时候，苏楠就觉得女人太吃亏了。不管照顾得多好，怀孕之后, 肯定就比不上平时精力好。 这还得亏谢蔺这个孩子爸爸还算可靠，在孕期对她体贴照顾。没给她任何压力。让她保持心情愉快。要不然只怕还要更累。 反正不管如何, 苏楠就只打算生这一胎了。 不管以后和谢蔺能不能一直在一起, 反正这一个孩子就够了。 时间过得快。 五月苏楠的预产期就到了。 临着要生的那几天, 全家人如临大敌。 谢蔺晚上都不敢睡熟了。车就停在家附近。孩子的衣服和苏楠要用的东西都也装备好了。 大家全副武装。 结果这个孩子倒是不急不缓，非得过了预产期一天, 才在夜里发动。 按着早就演习过的流程，全家人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先将苏楠送上车，东西装后备箱, 然后开车。 只是开车的时候, 谢蔺的手心和后背都是汗水。 听着苏楠哼哼唧唧的声音，他心就难受。 也不敢回头看，怕自己发挥失常出状况。 晚上街上没什么人，车倒是很快就到了医院。 谢蔺将苏楠抱起来, 往医院里走。边走边喊, “医生在不在, 要生了, 要生了。快来人。” 还好他们这附近的医院是安阳市最大的医院，里面有值班的人。听着动静立马推了床过来。 谢蔺将苏楠轻轻放在床上, 看着她咬着唇的样子, 眼睛酸酸的, “疼就喊出来。” 他这话让苏楠坚持不住了，也是开始流泪，“太疼了。” 然后哼哼的声音就越大了。 谢蔺熟读产科的书籍，知道生孩子没那么快。还要等。 他能做的唯一的事儿就是让苏楠舒坦点，让她出出气。到了病房里，谢蔺就和苏楠道，“你要是疼，你咬我也行。” 苏楠本来是想骂他的，但是看他这样子，就没好开口了。 “咬你，我也疼啊。我告诉你……我就生这一个！” “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谢蔺连连道。 一个就满足了。他只是想要一个和苏楠共同的孩子。这个孩子会让他和苏楠紧紧的联系起来。以后一辈子都无法分开。 这就是一个完整的家。 他心里挺自责和愧疚，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心，让苏楠吃这么大的苦头。 看着苏楠疼的脑门冒汗，脸色苍白。谢蔺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楠更气了，“你哭什么啊？疼的是我。” “我就看你疼，我难受。早知道这样，咱就不生了。” 苏楠气得拍他一下，“现在说这话！那我白辛苦十个月了，白疼了。” “怪我怪我，我不会说话。楠楠，辛苦你了。我特别期待咱们孩子。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好好的养，好好的教。一定让孩子成才。” “那也得先生出来吧，太疼了……”苏楠疼的没力气，然后也哭了。 她本来也不是这么容易哭的性子。怀孕之后也觉得自己可以很坚强。但是身边的人把她照顾得太好，她孕期的脾性自然也有了变化，有点不可控了。 苏楠想着等以后孩子出生了，她可不能一直这样了。 要不然迟早要被谢蔺养废的。 天亮，孩子终于在折腾着出生了。 这还是苏楠和谢蔺注意控制营养，没把孩子养大了，才顺顺当当的。 “竟然是个小子，我以为那么乖，应该是闺女。” 谢蔺表示很不理解。 “不过看着也香香软软的，和闺女也没区别了。”谢蔺爱怜的看着打着哈欠的孩子。 苏楠也满脸爱意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这是她的孩子，也是这辈子的新生。 在另外一个世界，并没有他的存在。这一世因为自己，而有了他。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李秀芳和苏奶奶也是看着孩子乐呵呵的，看着重孙，苏奶奶都舍不得回去休息了。还是李秀芳怕她身体熬不住，非得劝走了。 临走前又把孩子多看几眼，又叮嘱苏楠好好休息，这才跟着李秀芳一起回去了。 谢蔺见孩子睡着了，看着他均匀的呼吸，心情软成一片。问苏楠，“叫什么名字好？” 两人都还没取好名字。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然后又觉得等看到孩子了，再取名更好。 “明熙？”苏楠道。 谢蔺道，“苏明熙？好敞亮的名字啊。” 苏楠闻言，看着他，“跟我姓了？不是说好抓阄吗？” 谢蔺道，“我从小也没接触过什么传宗接代的思想。我也没觉得孩子就该跟着我姓。特别是看着你怎么怀他，怎么生他的。我更没这心思了。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好处，但是别人都想要，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苏楠忍不住笑了，“那要是别人笑你怎么办？” “笑什么，笑我找个了个好媳妇？还是笑咱家一家三口过得好？我从小到大听到的闲话可太多了。真在乎这些，我也长不到这么大。也混不到现在。我最不在乎的就是别人说什么。” 他看着孩子，“就叫苏明熙。小名就叫小明。” 苏楠：…… 还能怎么着，大名是妈妈取的，爸爸现在取了小名字，也不好改了。苏楠想着，小明这个名字也挺好。 关于孩子姓氏这一点，老苏家人也早有准备。当初谢蔺也是提过的。 只是没想到还真这么做。 李秀芳就越发觉得这个女婿靠得住。在她的思想里面，一个男人愿意让孩子跟着女人姓。要么是女人家里比自己强势，要么就是把女人放心上了。 她们家这当然是后者了。 苏楠顺产，所以就在医院里面住了三天就回家休养了。 她在医院的时候，大家也不好打扰她休息，就没过去看。回来家里，大家就都过来看她和孩子了。 江铃凑在摇篮这边，喜欢得不得了。她如今已经十四岁了，身高这两年也长得快。但是因为过得好，所以性子倒是比当初刚见到苏楠的时候要活泼很多。她高兴的看着孩子，“我有弟弟了。” 江玉兰笑道，“那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教弟弟学习。” “那当然可以，他学写字的时候，我肯定也读完高中了，我暑假教他。” 小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家庭教师了，正瞪着眼睛到处看。可惜还没满月，眼睛啥也看不清楚。 因为孩子太小，大家倒是都想抱，却也不敢。只能围着摇篮看了一圈。也不好多打扰苏楠休息。就都回去了。 倒是李兰馨留下来了，和她聊公司的事情。 苏楠道，“这阵子我是没法去单位了，还是得你们费心。对了，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了吗？” “都陆续买好了了。我们的房子倒是也装好了，就是里面有些味道，大概要放一放。所以我和苏柏婚后就暂时住我那房子。也就没买多少。我和苏柏说好了，等住进新房子了，再慢慢添置家具。” 苏楠道，“本来我该帮忙的，可我这愣是有心无力了。你有啥事儿就说，我让谢蔺去办。” “真没啥事，我和苏柏都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办了酒席领了证，就完事儿了。”李兰馨说着的时候，心里是很开心的。 苏楠握住她的手，“真好啊。我一想着以后咱是一家人，你是我嫂子了，我就开心。我现在是不是要练习起来，很大嫂了？” 李兰馨不好意思了，“你还是喊我名字吧。总觉得别扭。” “也行。在我心里，你首先是我的朋友和知己，其次才是我的嫂子。”苏楠也是想以此告诉李兰馨，不管以后如何变化，她们都还是朋友。而不会因为她和自己大哥在一起了，自己就偏向自己大哥那边。 苏楠这月子坐着倒是轻松，真的是万事不理了。 孩子也很乖。月子里基本吃饱了就不闹。苏楠听说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在月子里的时候，容易被惯坏。后面就很难改掉习惯。 比如孩子如果哭了，不要急着抱起来摇晃。或者哄着睡觉的时候，也不要急着晃。晃习惯了，以后就非得有人抱着才睡了。 苏楠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但是对孩子，她也是尽量不惯着。给他养成好的生活习惯。免得孩子辛苦，自己和谢蔺也辛苦。 随着苏楠月子越来越近。老苏家也忙碌起来了。 李秀芳也没法帮着带孩子了，要回老家去给儿子准备婚事。就苏宝山那个性子，这些事情还真靠不住。 二婶陈月英就来接班了。 她倒是挺乐呵的，很愿意帮着苏楠带孩子。 整天小明小明的叫。 出了月子的孩子，皮肤白嫩，眼眸也特别的明亮。依稀可以从中看到父母的轮廓。 陈月英盯着几眼就要感慨，“这以后得多俊啊。可真会长。”然后又感慨，“我家柳柳是靠不住了。” 苏楠道，“婶，还不满意呢。人家程刚天天来看您。” “想讨媳妇，这都是必须的。要不然我能接受他当我女婿。你们也别怪我要求高，我这是故意的。为难他，他才知道娶媳妇不容易。才知道要对媳妇好。等他真的成我女婿了，我会对他好的。” 苏楠：…… 苏楠还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有效果。她也没当过丈母娘。但是她将心比心，觉得这样不好。她曾经在别人家里受到的冷眼是真的不好受。“要是二哥去老丈人家里也这样，您心里能舒坦？既然要当一家人，为什么不和和气气的呢？要是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你这不是给他们心里埋刺吗？” “说句难听的，他要是个好的，不用您这样他都能对苏柳好。要是不好的，你这样也没用。” “咱家柳柳有底气，他让咱家柳柳过得好，柳柳就和他过。他要是真的对柳柳不好，那柳柳也不怕。” 陈月英别扭道，“我看人家都是这样的。” “我爸妈没这样吧，兰馨爸妈没这样吧。” 陈月英想想，还真是。 也不知道陈月英听进去没有。反正程刚再来的时候，她总算是给好脸色了。 程刚还很惊喜。 偷偷和苏柳说自己是不是过关了。 “臭美了，难道不是我妈人好吗？” 程刚：“……阿姨是挺好的。” 然后又偷偷问一句，“你说咱两什么时候能成啊。”这别人又是生娃，又是结婚的。不眼热是假的。特别是他也惦记了这几年了。 苏柳道，“你猜。” 苏柳就喜欢欺负他老实。 看着程刚无可奈何的样子，她就开心。 她这小心思，程刚心里都清楚，也就随了她了。谁让他就喜欢人家这一点呢。看着在工作上面挺厉害的精英，但是心思很简单。 曾经在枪林弹雨中闯过了，就很喜欢这样的苏柳。 他愿意一辈子都让苏柳保持现在这样的性子。 像老板，像李总，那都是生活磨炼出来的性子。 他希望苏柳不要经历什么磨炼。 …… 苏柏提前一周回来了。 李兰馨去车站接他，和他讲了外甥小明的种种聪明可爱之处。 听着苏柏都羡慕了。 大妹苏梅的孩子他也抱过，但那是很久之前了。他已经很久没抱过襁褓中的婴儿了。 到了家里，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去抱的孩子。 苏楠已经出月子了，不过她还是在家里静养，没急着出门。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倒是也不差这点时间。 她还准备等大哥和李兰馨结婚之后再去上班呢。然后给李兰馨放婚嫁，她自己顶上。 谢蔺看着大舅哥抱孩子，紧张不已，守在边上不走开。 “大哥，你小心点。手要放稳当啊。”谢蔺提醒到。 苏柏本来还挺好的，被他这么一说，手还真的紧张起来。最后只能放下了。 然后还要对着谢蔺说一声小气。谢蔺道了，“我没小气，我就是提醒一下。” 苏柏一副不用解释的模样。然后关心自己妹子的身体状况。 “我恢复得很好，准备再好好养强壮点。等你和兰馨结婚，我给兰馨放假。” 李兰馨赶紧道，“这不用吧，工作要紧。” “结婚是大事。” 谢蔺听着真的羡慕了，当初他和苏楠结婚都没婚嫁。结婚没几天他就去了南方。要不是他和苏楠身体好，就那几天也怀上了。这会儿哪里来的儿子抱？ 李兰馨道，“要不我去南方管一段时间也成。” 苏楠笑道，“行啊，正好你和我哥一块。” 之前是让李兰馨管理青春年华的。如今事情有了变化，苏楠自然也要进行调整。 好在快乐童年如今在品牌建立上面已经走上了正轨。现在只需要盯着厂房建设。 有了自己的厂房，这个品牌就算是立住了。以后再不断的发展，稳固地位。所以把快乐童年交给李兰馨也是可以的。 现在孩子还小，她也不可能去南方那边盯着了。近两年还是要留在安阳工作。 苏柏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结婚的。 在安阳也就待了一天，就和李兰馨一起回去领证了。 要先领证，然后再办婚礼。 李兰馨的户口在安阳，苏柏的户口可还在老家那边呢。不过他只用在老家那边开证明，就能在安阳这边领证了。正好这次把户口也迁出来。 谢蔺作为女婿，自然也回去帮忙准备婚礼了。 苏楠倒是不需要着急，只在婚礼当天去喝喜酒就行了。谁也没指望她刚生完孩子就帮忙的。 虽然时间紧急，但是一家人齐心协力的，还是将婚礼的事儿准备齐全了。 婚礼整天，苏楠就和苏奶奶，还有苏柳和二婶一起回老家去。 这次老苏家办的酒席和上次差不多，只不过李家也要请人喝喜酒。两家干脆商量着一起办算了。也免得乡亲们要给两次礼金。这收的礼金双方都不要，直接给小两口自己拿着。反正这次办酒席的钱也是兰馨和苏柏自己拿的。 苏家这么敞亮，李家自然也大气了一回。 哪怕李大嫂觉得这样吃亏了，但是李前进作为家里的一家之主，还是拍板了。并且不让任何人有意见。 于是婚礼这天，全村人都在一起来吃饭。还有一些其他村子的和苏柏一起在外面工作过的也过来捧场。 婚宴办得热热闹闹的。 李兰馨也是穿的婚纱。是林淳特意设计的。 苏楠倒是想帮忙，可她当时怀着孕，也确实没这个精力了，怕发挥不好。 不过看成品，倒是也挺让人满意的。 苏楠抱着孩子进了李兰馨的房间里面。 她正在对着镜子梳妆。 李兰馨道，“你怎么过这边来了？” 苏楠今天可是婆家人呢。 苏楠道，“我今天要作为你的闺蜜，送你出嫁。” 李兰馨眼睛有些红了。 她在村里没什么朋友。连苏柳都是临时拉过来凑数的。 因为之前的事儿，村里玩得好的朋友都远离她了。后来她也不愿意和那些人一起接触。 幸好，自己还有一个好朋友。 “谢谢你。”李兰馨拥抱了一下苏楠。 心中由衷的感激。 大家开席的时候，苏楠就抱着孩子在房间里面跟着一起等着。 苏柳则偷偷出去看情况，然后夸张的说道，“今天大哥打扮得可真是精神啊，把二姐夫都比下去了。”二姐夫就是谢蔺。 苏楠道，“我哥本来就比谢蔺长得好。” 老苏家人都不差，苏柏也是有名的俊小伙。 主要是谢蔺是个新面孔，觉得新鲜，就觉得比苏柏好。其实两人是不同的风格。 苏柳道，“大哥今天格外好看。兰馨姐待会儿肯定满意。” 李兰馨道，“他什么样子，我都满意。” 苏楠和苏柳都笑了起来。连苏楠怀里的小明都在左右看着。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29章 ◎婚礼与夫妻◎ 苏柏来接亲的时候, 苏楠和苏柳都没闹他。 但是苏柏自己倒是写了个稿子，正儿八经的念给李兰馨听。 苏楠听出来, 是一首情诗。 大概的意思是, 感谢这上天安排的缘分，让你我能够走在一起。我们曾经错过了许多的时光，未来一起好好走下去。 跟着来凑热闹的很多人都听不懂, 所以也没听出来苏柏说了啥。但是李兰馨听懂了。并且幸福的笑了。 最后，苏柏将她抱起来的时候, 她将脸朝着苏柏怀里。 不知道是在擦眼泪, 还是不好意思了。 李父李母跟着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笑着抹眼泪。 从今以后, 他们这一桩心事也就了了。 虽然一个村里的，两家离得近。但是苏柏还是将李兰馨放在自行车后座，然后骑着车围着村子转了一圈。最后才停留在苏家门口。 许清远远的看着一对新人进了屋里。大家都在热闹的庆祝着。 在知道苏柏今天结婚的时候, 她就惦记着来看一眼了。 不看, 总是不想死心。哪怕她已经另外找了，也总是惦记着苏柏。总觉得也许有一天苏柏会想起她的好。 如今亲眼看到他抱着另外一个人，对着她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开心，许清认命了。 眼泪从眼睛里漫了出来。 她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时光。心里无比的悔恨。在县里独自一个人做生意这么久, 她也渐渐的知道了自己当初的想法不对劲儿。 人是可以奔出来的。她靠着自己的手艺, 也用不着娘家人。自己一个人就在城里生活下来了。 她还能带着别人一起摆摊赚钱。她也渐渐的感受到了苏柏对她的用心良苦。给了她生存的能力, 让她以后总有一口饭吃。 可她醒悟得太早, 做了的错事也无法改变，她失去了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许清擦着眼泪, 眼睛越来越红。最后在喜庆的鞭炮声中离开。 她没回家, 也没去苏家, 而是骑着自行车离开了。从此以后，她也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不能再犯错了。 …… 苏柏结婚就不用和谢蔺上次那样直接回安阳了。他的新房就在老家这边的房子里。 幸好房子是早就重新修的新房。也足够宽敞。 外面办酒席呢，里面还能找个地方休息。 苏楠和苏梅坐在新房里陪着李兰馨聊天。 苏梅知道自己哥和李兰馨在一块儿之后，也很高兴。她虽然觉得李兰馨以前有些娇气。可是人很正派啊。那脾气都在脸上呢。当初和她妹子两人喜欢比个高低，也从来不玩阴的。 虽然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性子也有些改变。但是人也是勤劳刻苦的。 反正苏梅挺喜欢她的。现在成了自己的嫂子，她就很看好李兰馨和自己大哥的。 三人一起坐在新房里面，说着小时候的许多事儿。那时候苏楠和李兰馨还真有许多小故事。说起来都很感慨。 那会儿都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啊。 现在成了一家人，也是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苏梅和李兰馨都不知道，苏楠不止是经历了离婚，更是经历了一辈子。 几人一直谈到酒席散了，苏柏进屋里来了，苏梅和苏楠才挤眉弄眼出去了。 屋里，苏柏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新娘子。一直就忍不住笑。 李兰馨道，“你笑什么？” “最近老是想到小时候，觉得不可思议。小姑娘长成美丽的大姑娘了。还成了我媳妇。” 李兰馨红着脸，“你觉得好不好？” “当然好。”苏柏握住她的手，“不管曾经发生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我最笨，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我能和你保证，以后我肯定对你好，对这个家庭负责。让咱们这个家以后越来越好。让你不后悔和我结婚。” 李兰馨抿着嘴，控制情绪，“明明很会说，还说嘴笨。”她看着苏柏，“以后我也会一起努力，经营咱们这个家。也让你不后悔和我结婚。” 苏柏这会儿心里觉得，只有现在的幸福才能让人将过去的苦难都变成一种磨砺。而不单单是苦难。 老苏家人大概是不想打扰这对新人，所以都早早的进屋里休息了。 这会儿苏楠正和谢蔺在屋里带孩子。 这边有地方住，两人也不着急赶回安阳去。毕竟孩子小，走夜路也不安全。 苏楠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孩子，又看着自己的丈夫，“我今天真开心。” 谢蔺正在给孩子找尿布呢，听到这话抬头，“看出来了，今天脸都要笑疼了吧。” 苏楠道，“你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切多不容易啊。”因为曾经看到过结局，所以才更加感慨现在的一切多难得。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去想上辈子了，想起来就害怕。 这样就很好。所有人都很好。 谢蔺总觉得苏楠有些心事，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地方。他猜不透，也无从得知。 但是苏楠不愿意说，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每当她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会无声的抱抱她，亲亲她。 …… 第二天再看到苏柏和李兰馨，两人都是满面幸福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小两口感情好的状态。苏家人心里也是真放心了。只盼着以后都这样才好。两个孩子都不容易，都经历过苦难。他们应该得到幸福了。 婚事虽然办完了，苏柏和李兰馨还要等三朝回门之后才能回安阳。 苏楠和谢蔺自然要提前走。孩子还小，还是回家比较好照顾。而且工作岗位也离不开人。 苏奶奶自然跟着一起去走。 苏梅也准备拖家带口回去了。养殖场离不开人，两个儿子也得回去写作业了。这几天都要玩疯了。 这一次因为太忙，苏楠也没来及问她珍珠养殖场报告去县里的情况。 出门的时候，苏楠就问了一嘴儿。 苏梅叹气，“镇上领导觉得麻烦，不想搞。我报去县里，县里还没给说法。我去问了也没说谁能管这事儿。” 苏楠道，“那这事儿我去安阳反应一下。我认识几个安阳的领导。” 苏梅觉得有些挫败，“我就没想过，为啥赚钱的事儿也没人管。你说这么好的事儿，要是带大家一起干，这日子不就都好起来了嘛？咱过去多有干劲啊，不管是社员还是干部，都风风火火的干活，那时候还评选劳模呢。现在呢？” 当初苏梅就是被一个劳模在台上演讲的样子给影响了，才找到了奋斗的目标。 但是现在这目标是越来越模糊了。感觉大家都在变了。 苏楠道，“姐，时代在变化了，我们也要跟着变。” “那是往好了变，还是往坏了变？”苏梅有些感慨道。“现在这样真好吗？” 苏楠笑道，“当然是往好了变，不管别人往哪边变，咱肯定要往好了变。别人不管，咱管。这事儿咱往安阳那边报一下，总有领导会管的。” 苏梅看着妹妹，“妹啊，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咱都是一家人呢，不是吗？要是我要你帮忙，你难道不帮？你有时候和我计较太多，就很生分了。” 苏梅满心动容，她曾经很固执。听不进劝。 但是现在慢慢的，已经能接受别人的好意了。 回去的路上苏楠就和谢蔺商量这事儿。 她是要帮助苏梅完成理想的。 她自己做不到苏梅这样舍己为人，一心为了大家。但是她尊重苏梅的理想。 苏奶奶叹气，“这孩子打小就喜欢这条路，我就怕她辛苦。” 苏柳也表示梅子姐确实是让人敬佩，这要换做她，肯定是干脆不管了。她问苏楠，“妹子姐这事儿真的能成吗？安阳管不着咱这边吧。”虽然都是一个省里的，但是安阳市的领导是不管苏楠他们这块的。 苏楠道，“领导之间也是可以沟通的，我让我姐把资料再整理一下，然后拿过来，我到时候递给陈市长。” 谢蔺道，“你说在咱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都教得这么好呢？我都想请爸妈给咱们教孩子了。”然后又和苏奶奶道，“奶奶，您可要养好身体，以后帮我们教孩子啊。” 苏奶奶还没答应，苏楠笑着看他，“你想得美啊，自己的孩子自己教！” 再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正睡得香甜呢。 大事儿忙完，苏楠也正式回归工作岗位。 说实在的，还有点不适应。她琢磨着这以后非必要，真的不能闲这么久了。真的很影响工作状态。 苏楠琢磨着，等李兰馨回来了，她得开个大会，梳理一下内部的工作。现在摊子大了，她就一直琢磨着要早点做准备。 李兰馨倒是也尽责，回门当天就从安阳赶回来了。 两人先是去了苏楠家里，和奶奶她们一起吃了顿饭。苏柏说打算在安阳再待一天就走。 苏奶奶道，“那么忙吗？” “工地上面的事情没人看着，我总是不放心的。早点去安心。反正以后时间多的是。”他看向李兰馨。 李兰馨也和苏奶奶说道，“奶奶，我们都商量好了，先把工作做好。” 苏奶奶瞪了眼苏柏，“得亏兰馨体谅你。” “他也体谅我。”李兰馨笑道，“我们两人都忙工作呢。” 苏奶奶拉着李兰馨的手，十分欣慰的拍了拍。过日子就得这样，夫妻两个有商有量，互相体谅，盼着对方越来越好。 大孙子可算是找到幸福了。 晚上苏楠留两人在家里睡。苏柏和李兰馨都没同意。 本来苏柏当天就要走的，之所以多留一天，也是为了去李兰馨那房子住一天。他可没忘了那边的人怎么看兰馨的。 于是趁着做晚饭的时间，两人回了家里。 两人并肩走着，拎着一堆东西，这一看就不对劲儿。 他们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苏柏就给他们发了喜糖。 李兰馨结婚了？！ 这个别墅里面住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两人。他们可是很关注李兰馨这个独居女孩子的。主要是大家一家人挤在一个房子里，她一个人住一个房间。谁不盯着点儿？这结婚就不差房子了。都想把自家亲戚或者自家儿子介绍给李兰馨。 结果李兰馨一个都没看上。整天走路都不斜视的那种，他们就觉得李兰馨太高傲了，眼光挑剔，以后嫁不出去。 谁知道人家还真嫁出去了。 上次和苏柏说过话的人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她哥吗？” “我们那里，我比她大，她平时是喜欢喊我哥。” 原来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昵称呢。 苏柏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工作忙，也很少在安阳。平时也多谢你们这些邻居关照她了。” 苏柏几句话就说明了两人的情况。只是这话也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听着他这话，大家自然是以为两人早就处上了，只是因为工作忙不在一块儿，所以才很少来这里。 有人以开玩笑的口气打听道，“李兰馨同志早就处对象了，也没说一声，咱都不知道呢。” 苏柏道，“她话不多，不喜欢什么事情都往外面叨叨。” “……” 李兰馨确实不是多话的性子，倒是说得通了。 发完喜糖，宣告了自己的存在之后，两人才进屋里。 屋里也是早就布置过的，东西都很齐全。 苏柏拉着李兰馨的手道，“以后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 李兰馨道，“没人欺负我，就是和大家合不来吧。可能以前听的闲话多了，就不爱和住在附近的人来往。”曾经在村子里，她每天面对的就是流言蜚语。 虽然如今已经挺直腰杆，重新抬头，也不再畏惧流言蜚语。但是那种厌恶的感觉已经留在心里。所以邻居们热心的和她说话，打探她的事情的时候，她就很不想开口说话。 “以后不会了。”苏柏也想起了过去。在过去那段日子里，兰馨受到外界的恶意太多了。他也曾听到许多闲话。句句如同刀子一样扎人心。 那是他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不可能去保护她。以他那个时候的身份，也只能和她保持距离，才是对她的保护。 但是以后不会了，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维护她。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第230章 ◎苏梅理想成真◎ 苏柏也只在这边待了一天, 把家里的门锁和窗户都检查维修了一下，厕所的水龙头和房间里面灯泡都换了新的。短时间不容易出问题了。 办完这些, 他才去买票回南方了。 这种情况两人早已商量好了, 自然也没什么影响心情的。 送走了苏柏，李兰馨也很快进入工作岗位。 等她一来，苏楠就召开了一次大会。不止是青春年华的人, 还有纺织厂，鞋厂那边的人。 等大家齐聚一堂, 苏楠就宣布, 要成立一家集团。 之前权责一直不大分明, 虽然都知道自己负责什么，但是因为没有具体的职位, 所以一直显得很模糊。 苏楠之前也忙着建立新品牌去了，也就没时间管这个。后来怀孕也没精力。如今新的品牌已经起来了，孩子也生了, 苏楠现在就准备重组内部。 正式成立集团性质的公司, 然后管理名下的这些厂。“现在咱们这摊子还不够大，所以还能管得动，但是以后产业多了，就容易杂乱。我们要有系统性的进行管理。” “这摊子还不大？”苏柳惊道。 她现在觉得她的楠楠姐就是最厉害的人。管这么多人, 这么多家厂。 苏楠道, “这才哪到哪儿？光是鞋服箱包类都不止这些了, 我们现在只能算是基础。而且现在我们每个品牌还不算发发展到顶尖的程度, 还有上升空间。” “我们一定要有全局观，台子必须搭建起来。以后再创建新的品牌, 我们就都不用手忙脚乱了。” 苏楠给这个集团取名为明日集团。 明日也是未来之意。苏楠觉得自己这个集团的想法也是来自未来的思路。也希望自己的集团有无数个明日。 于是定了这个名字。 名字定好了, 自然定职责。 明日集团总部的人负责统筹各个产业之间的资源整合。负责的是和所有产业对接。最后汇总到集团内部来。 而各个产业则是各自负责各自的。 任命基本上是没变的。 苏楠是明日集团总经理。目前直接管理青春年华内部事务, 李兰馨是分公司快乐童年总经理。程刚是鞋厂总经理。 林淳负责整个集团的设计部门。负责为集团培养设计人才。 孙武刚是集团采购部总负责人。因为纺织厂目前还是三方都有股份，所以孙武刚还要连带着管理纺织厂那边的对接。这也属于采购的范畴。 苏柳负责整个集团的门店管理。以后就算各个品牌自己成立了市场部，她也是管理所有市场部的总负责人。 江玉兰是整个集团的钱袋子。管理集团财务。这个位置属于非常信任的人做的事情了。 至于人事招聘这一块儿，苏楠还没发掘比较厉害的猎头人才，所以暂时只能自己和各部门负责人自己招揽人才。然后集团的人事部门也有专门的人负责招聘一般的员工，进行培训。 这属于目前集团内部最重要的几个模块，定下来之后，苏楠也和他们各自商议了他们岗位所要负责的职责划分问题。 “都要培养自己身边的人才。我们集团以后越做越大，肯定需要更多人的。” 别的不说，青春年华这个品牌以后肯定要找专门的人负责的。集团大了之后，她肯定分不出精力来管理一个厂的日常业务。 散会后，苏楠又和李兰馨单独聊了聊。让她交接工作子以后，去南方。 李兰馨道，“苏总，我不用特意去南方的。我在哪里工作都行。家庭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安排。” 苏楠道，“我这两年肯定是不能去那边常驻的，你去那边本就是我打算好的。这和你结婚与否没关系。小明还那么小，我肯定不能长时间出差吧。”虽然苏楠确实也不想因为家庭太过影响工作，但是有时候确实也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但是还好，如今她的位置也不会让她舍弃什么，只是调整工作安排而已。 李兰馨也就接受了这个理由。 苏楠又道，“我让你过去，还有一个想法。未来集团总部，应该会在南方。你去过那个地方，也应该了解到，那里的市场环境相对轻松。在那边立足，有利于我们提前抢占市场。” 李兰馨自然也是懂的。她参加自学考试的同时，也会看商业方面的书籍。也会观察市场变化。对于自己的这份工作，她很珍惜和热爱。也很感谢苏楠。所以一直希望提升自己，为这份事业做出更多的成绩。 所以如今，她跟上了苏楠的思路。了解了苏楠的格局。 苏楠道，“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在南方为我对接好这些工作。我在安阳也会好好经营，这边肯定也不能丢。安阳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很适合我们作为中转站。而且这边的厂也是要继续开下去的。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 李兰馨激动道，“我会在南方好好经营的。” 苏楠笑道，“我知道你会的。我反而担心你会因为工作而不顾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也是才感悟的。工作本身就是为了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不要本末倒置了。努力工作，也不要忘了享受生活。对自己好点。至于工作，尽力而为便好。” 李兰馨也想到了自己上次生病的事情，反而还拖累了工作，让大家担心。 这确实很不对。 她要学会如何规划好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集团虽然成立，却也只是在内部重组而已，并没有在法律上面进行成立。毕竟现在政策还没宽松到那个地步。 苏楠这边处理好了集团成立的事情，苏梅也将资料送过来了。 本来是要寄过来的，但是怕丢了，干脆自己送过来。 苏楠道，“姐，那正好。你在这边住两天，我去找市里汇报一下这个情况。没准能让你去市里亲自说明一下。” 苏梅道，“这事能成吗？说实话，我自己现在都没底了。县里领导也不管这个事儿。” “那是他们没想法，找到有想法的领导就成了。你就直接和我说吧，你信不信你这珍珠养殖能赚钱？” 苏梅道，“能！我都养一茬出来了，咱有经验。而且卖得特别好。现在国内干这个的很少。市场需求很大。” 苏楠道，“那就是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有信心。而且你也没私心。你想把这技术给县里，给政府。让他们领导百姓赚钱。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哪怕不成，咱也不亏什么。” 苏梅被打击的心稍微得到了安抚。 苏楠将苏梅的资料看完，整理好，然后打电话和陈市长的秘书打电话联系了一下。 作为如今市里的知名企业家，苏楠在陈市长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陈市长的秘书听说她有问题想和陈市长反馈，于是就分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她。 这半个小时还是很宝贵的，毕竟陈市长上任后，对整个安阳市的经济还是很重视的。花费了很多精力。平时也是很难抽出时间来。 苏楠拿着珍珠养殖的资料就去见了陈市长。 陈市长还以为她是为了厂里的事情来的，没想到是为了珍珠养殖。 “这也是我之前投资的一个项目。主持这件事情的是我的姐姐苏梅……” 苏楠将苏梅决定养殖珍珠，花费几年时间终于养成，且积累了经验的事情汇报了。然后说了苏梅的打算，以及现在县里毫无反应的事情。 这肯定是要解释清楚的，否则无法解释越级上报的事情。一般来说，好项目自然是先提当地政府的。 陈市长听说了这个珍珠养殖项目的收益之后也很感兴趣。 他看出，这是可以作为特色项目推广的养殖项目。 而且珍珠这种东西养殖出来之后，用处也非常大，不愁销量。珍珠储存运输也和其他养殖产品不一样。具备很多优势。唯一的就是技术问题。 现在有人提供技术和经验了，这个项目完全可以扶持啊。 陈市长思索背后的问题，为什么没人给出反应呢？ 因为养殖时间太长了。可能还没出成绩，管这个事情的领导就调走了。 但是领导调走了，老百姓还在啊。老百姓可以赚钱。 陈市长心中猜测，却也没和苏楠说这些。而是夸赞了苏梅的大公无私，敢想敢做的精神。 “这是如今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正需要的。现在建设经济，靠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年轻人。” “听你说苏梅同志现在就在安阳？这样吧，明天让苏梅同志过来这边，我再和她谈谈。” 苏楠听到陈市长这话，就知道这事儿有希望了。她高兴道，“我回去就通知她，谢谢您！” “都是为了经济建设。” 听了苏楠带回来的消息，苏梅也是激动不已。还有点儿紧张。她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领导呢。 苏楠道，“你以前陪着去区政府那边闹事儿的时候，也没害怕过啊。”当初周敏利用她丈夫在区政府的关系来为难苏楠。苏梅当时可是替她出气的。 苏梅笑道，“当初是为你出气，没想那么多。” “那你现在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赚钱，更不用想那么多了。” 苏梅感慨道，“妹啊，幸好有你。” 经历这些，苏梅的认知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心里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开始承认自己的不足，并且改正。也学会了依赖身边的人，而不是啥事儿都自己扛着。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自己再坚持一件事儿，找不到办法就没法成功。比如这次给县里上报珍珠养殖的事情。不就是石沉大海了？ 晚上做了一下功课，苏梅第二天就精神抖擞的去了市政府了。苏楠只是将她送过去，自己并没跟着去见陈市长。 这件事情的主导人是她的姐姐苏梅，她只负责牵线。 她会给苏梅提供帮助，却不会去主导她的事业。 不过苏楠还是在市政府外面等着她。 一直等了一个小时，苏梅精神振奋，满面红光走了出来。这是人在取得成功，理想得以实现之后才有的模样。 两人上了车里，苏梅才给苏楠说了情况。 “陈市长对这个珍珠养殖很看好。说想作为安阳市的养殖项目，他听说我之前做过村干，也让我参与这个事情。先从基层办事员开始干。我觉得挺好。毕竟这个养殖项目起初也不会安排几个人。我能负责的事儿挺多的。” 苏楠闻言，顿时满脸欢喜，“太好了。” 苏梅抿着嘴笑，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苏楠问道，“那你在村里的养殖场怎么办，还有你以后是要在安阳市这边了吗？” “那边的养殖场我交给你姐夫管着，以后就不增加规模了，就那么干着吧。反正那边有人有经验，安阳市成立这个项目组之后，销售渠道都不用愁了。我则是要在安阳这附近选合适的地方，搞珍珠养殖基地。不过我挺担心一件事儿的，这养珍珠要几年的时间，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中途换领导。” 苏楠道，“陈市长才上任不久呢，放心吧。” “也是，反正到时候我做出成绩来了，市里总不会突然把这取消吧。反正我要好好干。” 得偿所愿之后，苏梅整个人精气神都特别好。 苏楠道，“就是以后你和姐夫要离得远了。” “这有啥，你姐夫大概还觉得轻松了。我整天在家里说教。他估计都烦了。” “姐夫才不会呢，他这些年哪里说你不好了？”苏楠笑道。 姐夫叶水生的性格还真的有些温吞，两个侄子大概也是随了姐夫了。上辈子哪怕她姐在家里管得一家人喘不过气，也没人说啥。 提起丈夫，苏梅也笑了，“他别的不成，但是办事还是牢靠。我说啥，他都愿意听。” 苏楠道，“是啊，遇着一个愿意支持自己事业的人，真的很不容易。姐，你有眼光。” “我当初就看上他这一点。”苏梅如今心情好，人也骄傲了。 “那你这次回去和姐夫好好商量以后咋安排生活问题。你看我和谢蔺，大哥和兰馨，大家都是有商有量的。你也要和姐夫商量一下。” “知道啦，我回去就和他说。” 苏梅大事办成，苏奶奶也很高兴，家里自然也要为她庆贺一番。李兰馨作为一家人，自然也过来一起庆贺。 谢蔺一直夸赞苏梅，“我早就说了，大姐就是和当干部，以后还要当领导呢。” 苏梅道，“这还早呢，咱得先踏踏实实把事儿走好。” 谢蔺道，“看看，就咱姐这觉悟，那必须当领导的。” 苏梅都忍不住笑了，终于明白为啥她宝贝妹子被这小子娶到了。就光这嘴巴，一般人逃不过啊。 她这猜测还真的猜对几分，苏楠和谢蔺处对象的时候，确实也是被他甜言蜜语哄得很开心。 这也是同意结婚的前提之一。 第二天一早，苏梅就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送走了苏梅，苏楠心中也踏实了。 她姐这边的问题也一直是她惦记的。一直担心在村里搞实业，然后又走当初的老路。现在好了，她走了一条全新的路。不当女企业家了，去当女干部了。 而且这辈子经过学习，苏梅的知识面已经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苏楠遇到什么好的书籍杂志报纸，也会寄回去给她看。如今也是对市场有长远眼光的人了。 苏楠相信，苏梅进入组织工作之后，也会更加愿意学习。 …… 苏梅满面欢喜的回了村里。路上还碰到同村的人，又找她打听养殖场能不能增加人的事情。 “我给县里递了材料了，县里一直没回信。安阳市那边倒是愿意办这个项目，回头我问问他们能不能接受外地的。咱村里这个养殖场是不行了，这些投资的人都投了票，不愿意再加人。” 村里人听到这个，顿时满脸失望。然后又不服气，“咱村里的项目，怎么往安阳那边送呢？你直接管咱们村项目不就成了？” 苏梅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她现在可是要负责安阳市的这个项目的。“甭管哪里人，都是咱们一样的老百姓。怎么就不能让人赚钱了？” “可你是咱们村的人啊。” “就是，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这些人都是之前不信任她，没投钱。或者是干脆投了钱半途而废的人。 现在看珍珠养殖场赚钱了，那些拿了分红的人今年都能开始盖房子了，真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所以都还等着能重新投资珍珠养殖场呢。 但是苏梅看透他们了，加上现在赚钱的人股东们也不想再加人进来分钱，自然也不愿意。这事儿就拖着了。 这些村民自然也不乐意光看着别人赚钱盖房子，他们现在就缠着苏梅答应了。 苏梅听着他们这些话，只觉得失望透了。她是想帮助村里人赚钱。可是这些人不愿意信任她啊。对项目挑挑拣拣，以后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们突然退股，那不是要损害所有人的利益吗？ 苏梅学了不少知识，自然也知道为大局考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 她不能维护所有人的利益，要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要维护那些信任自己的人的利益。 “这事儿你们找村委，找县里都成。我现在不负责这个事情。”苏梅和大家道，“你们要是想搞养殖，我可以教你们技术，你们自己投资去搞。现在安阳愿意开这个项目，以后销路也不愁。你们可以合伙搞一个养殖场。” 苏梅觉得这办法很好，只要他们养殖，以后肯定能赚钱的。 “这怎么成呢，我们啥也不懂……” “啥都不懂就学，自己去学！”苏梅严肃道。“你们总不能一辈子靠别人吧。自己去学。有技术有销路，你们还不愿意干，那就谁也帮不了你们。” 她真是看穿了，这些人就想不劳而获。苏梅是坚决不会同意这样惯着他们的。 而且她去安阳开展项目，也要提意见，不能光让大家投钱就行，还要给当地百姓开办培训班，要让大家自主创业。 苏梅心志坚定，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被改变。哪怕村里人如何说，她也不会改变。以前她思想没转变过来，总是以村里利益为先，所以才容易被村民的思想裹挟。现在见识了外面的世界，也知道作为一个干部不能局限于一部分人，要有更长远的眼光。自然也不容易被他们影响。 她直接回了家里，拒绝见这些人。 婆家的长辈倒是想帮着村里人劝几句，她丈夫叶水生道，“这是梅子的决定，” “但是，这不是得罪人吗？”叶母小声道。 苏梅道，“得罪人也不怕，我要是帮了他们，对那些已经投钱的人不公平。而且我马上要去安阳，这边我也顾不过来。没法再接纳这么多人投资了。” 听到这话，叶家人都愣了。 苏梅就和他们说了自己在安阳市的事情。叶家人都很开心。虽然做生意赚钱了，但是能当干部对他们来说那又是不一样的。 叶水生也替自己媳妇开心。她是个有本事的。当初做啥事都拔尖，样样都争先。从来不服输。她就是铁娘子。 苏梅和家里人说完，又和叶水生单独聊了自己的打算。她是打算先去安阳那边工作，然后把孩子也接过去。这边的工作叶水生先接手，以后村里要是想要，就把这转给村委了。 “以后我还想带孩子出去。外面教育好。”苏梅道，“孩子们的教育不能落下了。”两个孩子如今还在上小学。但是过两年也要上初中了。 苏梅一直很看重教育，从来不让自己儿子到处玩。盯着学习。 叶水生道，“行，都听你的。”他自己没啥主见，就很欣赏苏梅这样有主见的人。当初能和苏梅结婚，他心里可高兴了。他知道自己是个平庸的人，比不上大舅哥苏柏，也比不上小妹夫谢蔺。但是他也知道梅子不嫌弃他没用。他就安安心心的给梅子当陪衬，好好照看好这个家，不给梅子添乱。 得到家里人的支持，苏梅很开心。她拉着叶水生的手，“水生，这工作咱们好好做，这日子咱们好好过。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交接好家里的事儿，苏梅就很快上任了。她忙得甚至都没什么时间来苏楠这边住，而是住在了市里安排的宿舍里面。而且很快就下乡了。 苏楠也没时间去看她，因为李兰馨也差不多交接好了工作，也要去南方开展工作了。苏楠这边也忙的连轴转。 李兰馨这一次去，大概也是要几个月才能见面的。 所以苏楠还是和谢蔺一起送她上车。看着火车远去，苏楠心中还是有些怅然。 “虽然以前兰馨也总是去出差，不过这次是常驻了。我心里还真的挺舍不得她的。” 谢蔺酸溜溜道，“我在安阳常驻呢，也没见你时候多开心。” “这你都要吃醋？”苏楠一脸惊讶，“你这心眼真小，还不如小明。” 谢蔺道，“我果然失宠了，我不如小明了。” 苏楠想，这不是必然的吗？但是嘴里能说吗？当然不能。她拉着谢蔺的手，“谁说的？咱两才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能那么想吗？” 谢蔺脸上立马笑了。甭管苏楠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她愿意哄骗自己，那也说明把他放在心上的。 反正谢蔺自己是很满足的。 两人笑笑闹闹的走出火车站，突然就看到周彦拎着公文包往火车站这边走。 谢蔺笑得更好看了。 倒是周彦看着两人，面无表情。 他又看了眼苏楠，见苏楠压根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觉得堵得慌。最后还是没忍住，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们从外面回来？” 这要是不回应，显得自己怯场，于是谢蔺笑道，“我们去送朋友，你呢？这是要去出差？” “去外面谈生意。”周彦一双眼睛直视前方，一脸威严的样子。这要是在上辈子那个身份也没啥奇怪的。这会儿只让谢蔺觉得他很装。 谢蔺问他谈的多大的生意。搞得这么正式，这不是得谈个大几万的生意？ “……”周彦就没说话了，而是看向苏楠，“我婚礼，你没来。” 苏楠无语道，“又没啥关系，就没去。” 周彦心又堵了一下，他有些想解释自己和邱新兰那段婚姻的真相，但是碍于谢蔺在一边，便没说。只能点点头，拎着包走了。 谢蔺牵着苏楠的手，“我总觉得他不正常。” 苏楠问道，“哪里不正常？” “就感觉特别装。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谢蔺边说边摇头。“这种人去谈生意，真的能成吗？我要是客户，我肯定不和他合作。他能耐还没大到客户宁愿看脸色也要和他合作吧。” 苏楠想想，还真是。周彦做生意还真的没有什么挫折。他本身是有些能力，但是做生意的时候更多的是依赖家里的人脉。所以基本上生意都不需要他受气的去谈。 后来生意做大了，就更不用受气了。 现在这个时候，周家的人脉还在？ 苏楠对此表示怀疑。不过好歹也是成功过的。总不至于混不出头吧。 第231章 ◎资产雄厚的苏小明◎ 遇着周彦这事儿对于苏楠和谢蔺来说, 都不算什么事。见过既忘。 但是对于周彦来说，却心绪不平。 想到两人幸福的样子, 想到苏楠对着别的男人笑, 他心里就难受。 他已经记不起苏楠多久没对他笑过了。婚后多数时候，两人都是冷脸的状态。那时候他一烦心就干脆不回家，所以也不知道在没看到苏楠的地方, 她有没有这么笑过。 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生意，并不如上辈子那样顺利, 也让他心里更加郁闷。 曾经事业是他的骄傲, 也是他对上辈子唯一认可的地方。但是重来之后发现, 这让他认可的地方也是掺杂了水分的。 没有了家里人的帮忙，没有早期的积累, 他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只能说举步维艰。 早期创业是怎么创的？ 周彦仔细思考，印象中就是和熟悉的人打了招呼, 然后就能拿到单子。单子做成之后就赚钱了。因为单子拿得多, 他的实力越来越雄厚了。渐渐的成为行业翘楚。不用他再去用什么人脉，别人也会主动找他做生意了。而且因为他眼光长远，起步比别人早，市场宽松之后自然也占了很大的市场份额。成为竞争对手无法撼动的庞然巨物。 这辈子呢, 因为父母已经退休, 加上之前闹出的那些笑话, 父母在厂里的人脉已经不行了。他姐夫胡庆那边人脉更是用不上。现在两家关系还很紧张。 所以他去找那些人拿单子, 别人都不愿意给他。而且因为起步比较晚，别人已经率先成立了公司了, 这竞争就更加激烈了。要不然周彦也不用大老远的往外跑了。 这些困难和发展缓慢的事业, 也让周彦对自己上辈子的事业开始产生怀疑了。 上辈子他真的是事业有成, 功成名就吗？ 周彦不想得到否定的答案，因为这相当于在否定了他的爱情之后，而已否定了他的事业。那他还剩下什么？ 周彦看着窗外，心里也在无声的想着，苏楠没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 小明满百天的时候，苏楠给他好好热闹的办了一场。在安阳最好的饭店里面包了大厅。摆上了几十桌。亲朋好友，连生意场合上面的人也请了。 老苏家的人都从老家过来了，连李兰馨的爸妈也来了。苏柏和李兰馨因为太远了不好回来，也寄了东西过来了。 苏楠这边则把该请的朋友都请来了。 连好久都没联系的林秋燕，朱丽云她们。苏楠都请了。 谢蔺负责抱着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儿子，到处晒给别人看。 之前满月，他就想办的，只是那时候苏楠没完全恢复，加上大舅哥结婚，他就没办。就等着办百日宴了。 正好百日之后，孩子也大一些，方便抱出来给人看了。 这孩子性格倒是好，不闹腾，而且也不怕人。只是有点儿颜控。长得周正的抱他，他就让抱。要是寒碜一些的，他就哭。 最后还是苏楠抱着哄好了。然后让他和姨姨们打招呼。 林秋燕和朱丽云都羡慕，两人也是当妈的人了，可孩子真是闹腾。 两人已经没在厂里上班了，都加盟了苏楠的品牌，开加盟店做生意。 她们当初在苏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哪怕后来因为工作忙，联系的不如以前多。苏楠总是还记得这份感情的，所以也在加盟上面给他们一些优惠。帮助她们顺利开店了。 所以她们现在日子也过得不错。 林秋燕看着哄孩子的苏楠，“我真的最佩服的就是苏楠了。当初在厂里的时候，就很拼。我那时候还没这个觉悟，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白手起家。” 苏楠笑道，“我那会儿也没想这么多呢，就是尽量想过好一点。谁让咱们当初起步低呢。” 众人又想起了当初苏楠创业初期的艰辛。在厂门口摆摊儿，起早贪黑的，还有一群混混去捣乱。 一般人早放弃了，苏楠咬牙坚持了，还创下了这么一番事业。 如今又成家生子，可以说得上幸福美满了。 但是大家也都清楚，这一切都是苏楠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 她付出得多，所以得到的就多。 就比如林秋燕，当初苏楠也劝她要多学习。她当时也没听进去。她就准备混日子混过去的，如今还在继续混。只是曾经遇到过苏楠，因为心软而对苏楠提供帮助，所以得到了回报。 所以说，人生还是很公平的。 酒席散场后，苏楠抱着孩子先回了家里休息。 才到家呢，家里大门就被敲响了。 李秀芳去帮着开门，然后看到门外的人愣住了，“你找谁？” “我找苏楠，我是她婆婆。您是苏楠的母亲吧，是亲家母吗？” 李秀芳：……这突然就冒出个亲家来了？ 苏楠在屋里听着动静，抱着孩子出来，就看到了陈菁，她惊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陈菁笑着道，“知道今天办酒席，就往回赶了。本来想去酒店的。但是想着突然去也挺不合适。就干脆来家里了。” 苏楠赶紧给两人做介绍。 李秀芳才知道这真的是谢蔺的妈。这可真是时髦啊。看着很年轻啊。 陈菁和李秀芳打了招呼，“我就说了，和楠楠有几分像。亲家可真会教孩子。楠楠很优秀。” 李秀芳顿时有些骄傲。 后来陈菁又和苏奶奶和二婶见了面。至于苏家的男人们则还在酒店里帮谢蔺做事。 陈菁也没多待，她就是来送礼物的。 孙子满百日，她早已准备了礼物。本来以为满月就要送的，后来得知满月不办，这才等到现在。 东西可不少，都是国内的一些祖产。 苏楠觉得不能收，“这些我们不能要。” “都是给小明的。我也就这么一个孙子。以后总要给他的。我知道你和谢蔺肯定不会要，但是这是我这个长辈留给孩子的。我以后回这边的机会肯定也少，这些祖产也没时间打理。说不得以后还要靠你们去打理了。” 送给孩子的，苏楠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毕竟她也确实是孩子的祖母。 “我得和谢蔺商量。”苏楠道。 这毕竟是来自谢蔺的母亲送的礼物，这事情苏楠并不想做主。 “行，你们商量。反正你们现在不收，待我百年之后，你们也不能拒绝了。”陈菁将东西放下，又去看孩子。“小明长得好看。像你也像谢蔺。我还有谢蔺这么大的时候的照片呢。” 可能抱着孩子，就想到了曾经的事情，她脸上带着几分追忆。 “东西留下吧，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电话联系。”陈菁将孩子放下，就离开了。 李秀芳倒是好奇，自己女婿不是没人爱的小可怜吗？怎么亲妈看着还不错啊。 苏楠就将他们在南方和陈菁和好的事情说了。只不过感情终究是处出来的。毕竟隔着那么多年，谢蔺确实也和他妈亲不起来。所以就这么处着了。反正他妈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幸福的，这样也挺好。 李秀芳挺唏嘘的，作为一个妈，她还是很理解陈菁的心情的。 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爱呢？ 说来说去，还是该怪那个糊涂爹。 等谢蔺忙完了回来，苏楠就将这事儿告诉他了。 谢蔺看着桌上的东西，想了一会儿，就让她收下。“既然都决定和好了，就这么处着。她就是孩子的奶奶。她给孩子送礼物，我们送回去也不好。收下吧。” 可能是当了爸爸，他对自己母亲的想法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哪怕没有什么感情，她确实也是生了自己。她曾经伤过他的心，但是他也还回去了。如今就这么处着也好。 曾经的恩怨，就这么过去吧。 苏楠知道他心里是想开了，也放下了曾经那些事情。心里也替他开心。伸手抱他，“好，那就收下。咱家小明以后可不得了哟。这么小，就这么多资产了。”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这些东西都要等孩子十八岁了再交给孩子。苏楠和谢蔺还要打理这些东西。 两人发现光是铺面就不少。甚至海城和首都还有部分。如今都还在收租子。 苏楠和谢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出租。然后给单独开个户，把租金存进去。以后小明满了十六岁，这些钱就交给他自己处理。 正在床上躺着踢小腿的小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有产一族了。他懵懂的模样，让苏楠和谢蔺都看得心软。 因为孩子还小，苏楠又要忙工作，本来打算请个信得过的人帮着带孩子，苏奶奶在家里看着就好。李秀芳一听这情况，就过来帮忙了。 她还没有带过孙子辈呢。 苏梅家里两个孩子都是叶家那边自己带的。她这个姥姥插不上手。苏柏又没有孩子。现在小闺女需要她，那她自然当仁不让。 特别是小明这么可爱。她抱着都舍不得撒手。 至于苏宝山同志，爱回去回去，她不管了。 苏宝山当然也舍不得回去，但是家里种着菜地呢，他也放不开手。 最后还是二婶陈月英答应了让苏宝山去家里吃饭。这才算是让大家都放心了。 于是等苏家人离开之后，李秀芳留下来帮着带孩子了。 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儿。天冷之后，都会在床上爬来爬去了。 李秀芳都有些看不住。这孩子小时候看着特别乖巧懂事，可是等能坐起来，会爬开始，就不老实了。好奇心特别重。什么都要去摸一摸，看一看。 谢蔺也愿意宠着，买一堆玩具回来，让他自己拆着玩。然后还会手把手的教他重新拼装。虽然孩子不懂，但是他觉得这样可以从小锻炼孩子的动手能力。动手能力强的孩子，以后总能有点出息的。 苏楠是家里唯一一个舍得管教他的人，之前还说好了她当慈母的，结果家里人都舍不得管。 她只能肩负起责任了。这孩子也是会看脸色的，在苏楠面前乖巧得很。 苏楠只要一严肃，谢蔺就哄着道，“看看我们家小明多聪明，知道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要听妈妈的话。是不是啊小明，咱们一起对妈妈笑一个好不好？” 他抱着孩子在苏楠面前晃悠，孩子对着妈妈露出无齿的笑容。连苏楠都有些绷不住了。 苏楠知道，孩子肯听她管教，也是因为家里人都支持。每次她管教孩子，哪怕谢蔺不忍心，也从来不阻拦。孩子其实最会看脸色了。上辈子她也曾想过管教被宠坏的那个孩子，每次开口就被周家人责骂。因此那个孩子也知道，她是家里地位最低的人。长大后很瞧不起她。而周彦哪怕一年到头没在家几次，依然是被孩子尊敬爱戴的好爸爸。 看着谢蔺，苏楠觉得小明应该不会学坏。谢蔺还是有分寸的。 “行了，你就宠着吧。”苏楠将孩子接过来抱着的，“以后孩子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可别后悔。” “咱们小明听妈妈的就成，是不是？”谢蔺笑着摸摸孩子的脸，又让孩子痒痒的笑了。他挣扎着，想在床上爬动，但是因为穿太多，都裹成球了动不了。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苏楠就笑了，“太冷了，孩子都不方便玩了。” “今年去南方过年吧。”谢蔺提议道，“那边房子早就装好了，我上次去看过，已经一点味道都没了。家具也置办好了。就等着人去住了。之前就说要带奶奶去南方玩的。这次一起去吧。” 苏楠考虑了起来。别的不说，南方确实更暖和。 奶奶和小明过去了，都会更舒服一些。而且苏楠也想带奶奶到处走走。奶奶年纪大了，以后还不知道身体会如何。趁着现在还能自己走动，就到处走走看看。 “好，今年咱们去南方过年。” 两人商量好了，就和家里人说了这个事儿。不止想带奶奶过去，也想让苏宝山和李秀芳一起过去。 奶奶道，“我年纪大了，去那边是不是不方便？” “奶，上火车坐卧铺，没问题的。到了那边让我哥来接我们，一路直达到家里。而且今年我哥和兰馨肯定没时间回来过年，咱正好过去和他们一起过个团圆年。”要不是苏梅今年负责珍珠项目，肯定走不开，苏楠是真希望苏梅也带着家里人一起过去玩。 李秀芳听着要和儿子媳妇一起过年，还真心动了。 去年苏柏就没回家过年，今年肯定也不会回来的。 两人这个年纪了，就盼着一家人一起呢。 往年还有苏楠一家子和他们一起过年。今年苏楠要去南方，她和苏宝山留在家里确实没意思了。“那就一起去吧。”想着要大老远的去外地，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她又期待又紧张。 第232章 ◎苏家有喜◎ 决定了出发, 谢蔺就提前订票了。定的是同一个车厢的卧铺，正好床位都连在一块儿。 小年这天, 全家人一起在安阳吃了顿饭, 就收拾着出发了。 苏柳来送他们，还很舍不得。往年都是一起过年的，今年开始就要分开了。 可她家也不可能跟着一起去。她得替她姐做好年底收尾的工作, 管好门店春节期间的营业问题。二哥那边还要给人提供春节所需的各种青菜。反正他们一家子是没法远行的。 程刚牵着她的手，“要不今年我陪着你们家一起过年？” 苏柳还惆怅着呢, 听着这话, 顿时一脸看穿他的模样。 程刚摸摸鼻子, “我这不是也想家里热闹点吗？” 苏柳道：“没事儿，我们家人多, 不缺热闹。” 见没戏了，程刚只能叹气。 他知道，自己娶媳妇这事儿还早着呢。苏柳还是没决定嫁给他。 任重道远。 不过没关系, 他能等。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 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他能趴在草丛中大半天，不管蛇虫鼠蚁，他都不会动一下。 有耐心, 才能成功。 程刚默默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火车在路上几天, 难得的是老人孩子都没什么不舒适的地方。主要是越往南, 天气越暖和。谢蔺又带了许多吃的喝的, 卧铺车厢这边的环境也相对安静。 连小明都没吵闹，跟着爸爸一起玩游戏。玩得咯咯直笑。笑完之后就伸手要抱抱。 苏楠觉得这孩子的性子大概是随了谢蔺了。反正她觉得自己小时候是很矜持的。但是乖巧的一面肯定是随了自己了。 到了南方, 苏楠他们就都换上了单薄的衣服了。 苏奶奶他们都觉得神奇, 这同一片天下, 还真就两个季节啊。在安阳的时候棉袄上身都还冷。到了南方，真的是穿单衣都觉得热。 特别是这会儿太阳大，出了车厢也感觉到一阵热浪。 “这可真是和夏天一样啊。”苏宝山惊奇。 李秀芳道，“幸好闺女准备齐全，要不然我还真不打算带短袖的。” 苏楠笑道，“这边也会冷，冷几天，然后又很热。但是气温肯定是比安阳高。” “舒坦舒坦，这边过冬还是舒坦。”苏奶奶虽然疲惫，但是不冷了。就觉得舒服极了。她年纪大了，最怕冷了。 几人说着话呢，苏柏和李兰馨也过来了。因为年底人多，两人还真找了一会儿才找过来。 看到家里人了，苏柏高兴的喊着奶奶和爸妈，又和苏楠谢蔺打招呼，最后抱了抱自己的外甥。 外甥不会说话，但是看着他笑。 “像楠楠，笑起来还有个小酒窝呢。” 苏柏真是喜欢极了。 看着苏柏的神情，李兰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想着心中的猜测，她心里也希望是的。 只是最近太忙了，还没来得及确认。也不直接说出来，要是不是，那就让人失望了。 苏柏这次开了一辆车来，然后程虎也开了一辆车过来，倒是正好能坐上。 看着小明，程虎也很激动。 “哥，这就是我大侄子啊，长得真俊。比你还俊呢。”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你嫂子多俊。”谢蔺时刻不忘了夸赞自己的媳妇。 苏楠都习惯了，让小明和程虎打招呼。 小明看着程虎笑，啊啊啊的叫。 “哎哟，真聪明啊。”程虎羡慕坏了，他想着自己好歹也比自己哥处对象早，而且还处过几个。结果哥连儿子都有了。自己却被人踢了。 他决定了，来年要多休息，要把终身大事解决了。早点生个娃子，没准是个女娃娃，到时候和大侄子没准能成呢。 程虎做着美梦，都忍不住傻乐了。 一行人自然去的是谢蔺和苏楠在南方建的房子。那房子比较大。这次过年也是要在这边过。 看到那房子，老苏家人才知道房子还能这么建的。 苏宝山偷偷问自己老娘，“妈，这房子有没有我外公家那院子大？”他外公以前可是地主呢。 苏奶奶白他一眼，“能这么比吗？你外公那宅子再大有啥用，被败光了！人啊还是要靠自己。楠楠和小谢这样就很踏实。” 她看着这里的花花草草，满脸都是笑意。小辈们过得好，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儿了。 谢蔺这房子够大，苏柏也早就找人过来收拾过了，干干净净的。李秀芳和苏宝山闲不住，又再次收拾了一下，才算是住进来了。 最高兴的就是小明了，他终于又可以在地上到处爬着玩了。 因为坐车辛苦，所以家里人也没着急出去玩，而是在家里休息了两天。 苏柏和李兰馨也在南方买房定居了。因为是买的这边市中心的老宅，所以不在一块儿。所以这两天两人也在苏楠这边住着一起过年。 李兰馨看着苏楠和小明一起说话，孩子在地上玩着玩具，就忍不住笑。然后小声问苏楠，“你当初怀孕的时候，是什么症状啊？” 苏楠道，“就犯困，那会儿总是觉得累。吃东西还没食欲，挑嘴。这孩子就随我，别的都好，很挑嘴。” 李兰馨觉得有点儿不一样，她倒是没觉得累。就是有些犯恶心。 苏楠说完之后见她若有所思，心里一动，问道，“你是不是……” 李兰馨嘘了一声，“还没确定，我就是有点猜测。” 苏楠顿时满脸惊喜。有这种猜的，那也有很大几率啊。“没去医院？” “还没来得及，我也不敢和你哥说，怕空欢喜一场。我看得出来，他挺喜欢孩子的。你寄过来的小明的照片，他总是看。” 苏楠微愣，想到了上辈子。从没听他提过呢。 她将这些记忆丢在脑海深处，和李兰馨道，“去医院看看吧。这种事儿早点清楚的好。免得心里总有事儿。不管是不是，总要弄清楚。” 李兰馨点头，“那我下午就去。” 下午两人把孩子交给李秀芳带着，以去公司的名义一起出门，然后去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查验，最终得到了结果。 李兰馨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就摸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有点儿恍惚。 这就有孩子啦？ 苏楠满脸惊喜。她是真的为两人惊喜。 “兰馨，真的有啦！” “是啊，我一直有点儿怀疑，也不好确定。”李兰馨也是满眼欢喜。 她也很喜欢孩子。特别是在和苏柏成家之后，过得很幸福，这种念头就越来越多了。 想要个自己和苏柏的孩子。然后一起抚养长大。苏柏会是一个好爸爸，自己也会当一个好妈妈。 李兰馨想着，就轻轻的摸了摸肚子。 回去的路上，李兰馨就没让苏楠往外说，她想在过年的那天告诉苏柏，当做是新年的惊喜。 所以两人回家之后，都没吭声。 苏楠真是憋着难受，只能抱着自己孩子，摸摸他的小脸蛋，然后轻轻对他说，“你要当哥哥了。” 小明玩着自己的玩具，懵懂的看着自己的妈。 虽然不会说话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是会看脸色的小明发现妈妈很开心，一直在笑。 老苏家人来了这边之后一直没闲着，都在为除夕做准备。谢蔺出去买了许多菜和装饰品回来，李秀芳和苏宝山就准备各种过年当天吃的菜。 两人忙碌之余，时不时的相互看一眼，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以前那些年，哪里知道能有如今这日子啊。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幸福了，事业有成的，他们两口子也能跟着出来见世面了。 这日子太好了，好得两人一点念想都不敢有了。不敢奢求再多了。 就怕老天爷认为他们太贪心了。 这顿年夜饭办得十分丰盛，谢蔺买的大圆桌都摆满了。家里的玻璃上面贴上了窗花。 连外面的花草树木双面都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 一片喜气洋洋。 吃完饭之后，一家人开始守岁，电视早已开了起来。自从有了春晚之后，家里年年都是要看的。今年谢蔺特意买了个大电视回来。早就开起来了。 苏楠一直偷偷看李兰馨两人。 看着已经开始转钟了，李兰馨拉着苏柏进了屋里。她才偷偷的笑了。 谢蔺凑过去道，“楠楠，你笑什么？” “有喜事了，我当然笑了。咱家要添丁了。”她小声和谢蔺咬耳朵。 谢蔺闻言，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不可能，我已经做手术了！难道手术失败了？” 苏楠一愣，然后掐了他一把，“说什么呢，不是我。” 谢蔺：…… 反应了一下，谢蔺才知道自己媳妇说的是谁，然后松了口气。他就说了，这事儿早就办好了，怎么可能再怀上呢。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以后还是要做措施，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 屋里，苏柏也在被巨大的惊喜包围着。他看看李兰馨，然后又看看她的肚子，“真的有了？” 李兰馨笑着点头。 苏柏顿时满脸高兴的，伸手把她抱住。又不好抱紧了。 “新年快乐吗？”李兰馨在他怀里问道。 “快乐，真快乐！”苏柏笑得一脸满足。还有什么不好的呢？现在这日子就很好。 他很庆幸自己勇敢的走出了第一步，和李兰馨结为夫妻。 婚后的日子，真的很好。两人有着许多相同的想法，也能互相体谅，理解。 看着自己将她打扮得光彩照人，他就满足。更别说现在还有了孩子。 “去告诉奶奶和爸妈！” “明天说吧，都晚了。怕他们晚上睡不好。”李兰馨道。 苏柏也觉得有道理，然后牵着自己的媳妇的手，时不时的摸摸肚子，然后想去听听动静。 “听不着的。”李兰馨道。 苏柏傻傻的笑了笑。 李兰馨道，“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苏柏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都喜欢。看缘分了。难道还能对自己的孩子挑挑拣拣？ 两人愣是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也就是新年初一的一早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老苏家人被这消息砸晕了。 苏奶奶红光满面，“这可真是开门红，头等喜事。” 李秀芳擦了擦眼睛，不敢在这大年初一流眼泪，她就是实在太高兴了。昨天还说不敢贪心呢，今天心底最深处的事儿就成真了。 苏宝山高兴得合不拢嘴，拍着儿子的肩膀，让他要好好照顾儿媳妇。 苏楠乐呵呵道，“可把我憋坏了。咱家今年又要添丁了。我们小明要当哥哥了。” 小明似乎想学说话，哦哦了几声，愣是没说出来。这个新年，因为这件事情，家里一直环绕着喜悦的气氛。 哪怕是出去逛街游玩，也都特别有劲儿。苏奶奶都能在海边逛半天了。大家还一起去坐了游轮。算是什么好玩的都体验过了。 回去的时候，都有些舍不得了。 不过总是要回去的。李秀芳和苏宝山是真不放心这边，怕两人忙得不顾身体。又没人照顾。 苏柏指天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李兰馨，这才让他们同意回家。 火车上，他们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苏楠道，“我哥那个人多靠谱啊，你们担心啥？” 谢蔺道，“这点我承认，大哥做饭手艺比我好呢。” “苏柏确实挺能干的。”李秀芳也笑了，“行吧，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去。咱也少掺和了。” 话是这么说，回到安阳，李秀芳就马不停蹄的回了一趟老家，要给儿媳妇寄一些营养品去。什么补身体的干货之类的全往那边寄。 李家人也知道了李兰馨的事儿，李母也收拾了一通，还想着把鸡蛋往那边寄呢，听说没法寄送，还挺失望。最后只能打算做点小孩子的衣服鞋子之类的，到时候用得上。 李母背地里和自己老伴儿道，“真没想到，咱家兰馨能有今天。前些年，我真是担心。总怕自己走的时候都没法闭眼。” 李前进抽着女婿送的烟，美滋滋道，“现在说这傻话干啥？现在咱家兰馨在福窝里呢。” “是啊，苏家还真是个福窝。人都好。”李母有时候都在后悔，当初咋就不早点给兰馨定下来。老苏家就在一个村子里，知根知底的。人也都是好相处的人。怎么那时候就没想着呢？ 那时候就觉得自家是队里的干部，觉得闺女该挑个更好的。 人啊真的不能太贪心。抓住眼前的好才是正经的。 李母如今思想也发生了一些转变了，甚至连让儿子也去外地发展的想法也没有了。儿媳妇看着是个拎不清的。上次把兰馨得罪了，和家里就疏远了一些。要是再贪心，只怕以后闺女真的不回家了。 闺女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李母也不想再给她拉后腿了。 老苏家的作风他们也看得多出来的，自己没出息的，他们是不会拉拔的。当初老许家可也没占着半点便宜呢。难道他们李家还能比老许家贪心？ 第233章 ◎周彦，你最爱的是自己◎ 苏楠也在安阳买了一些用得着的东西往那边寄送, 算是自己一片心意。又主动承担了许多工作，让李兰馨能够有时间养身体。当初李兰馨也是这么照顾她的。 而且苏楠还想着调整厂里的福利了。 这福利是她在怀孕期间就想着的, 只是一直忙着建立集团, 调整架构。福利上面倒是没来得及调整。这福利主要是针对女工的。 比如女工怀孕带薪产假延长一个月。哺乳期给予特殊照顾之类的。还让后勤处给坐月子期间的产妇送三十个鸡蛋。东西不多，但是是一份心意。 一个厂里也不是光靠几个女工不眠不休的工作就能发展壮大的，主要还是靠上层的领导。工人要是不够就招。工人一辈子少工作那一两个月对厂里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能让她们对这个厂有归属感, 更好的为厂工作，这才是对厂里具有影响的事情。苏楠也希望建立一个健康有爱的工作环境。 这待遇一出来, 厂里的女工都欢呼雀跃。 特别是年轻女工。还没生孩子的女工都觉得自己赶上好时候了。本来还担心自己怀孕之后, 跟不上厂里的发展, 会给厂里拖后腿。以后凭先进就没机会了。没想到厂里比她们还先想了一步了。主动给他们这么多的福利照顾。而且这些假期还不影响评先进。 大家都念着厂领导的好。 苏楠走在厂里，都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善意。老远就有人喊她, 和她打招呼。对着她笑。 苏楠和身边的江玉兰道，“大家其实很容易满足。” “你给的也不少。”江玉兰笑道。 厂里产假本来就有两个月了，现在又多一个月, 就是三个月了。还给送营养品。这换做哪个不高兴？这单独放在一个人身上可能不多, 但是管理财务的江玉兰可知道，这分摊下去的，那可不少。这可是整个集团的福利啊。 苏楠道，“我只是觉得这是应该的。我要是工人, 我也想这么放假。钱是赚不完的, 我也没想过把所有的钱都捏在自己手里。比起赚钱, 可能拥有一份让人愉悦的事业, 才是我更喜欢的。” 苏楠上辈子虽然没有去职场里面打拼过，但是看社会新闻, 也会知道一些消息。女性在找工作上面, 确实会受到一些影响。 今生她自己体验在工作的时候怀孕生子的过程, 自然也希望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为工人创造一个好的工作环境。 这对于苏楠来说，确实也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儿。她没觉得这有多稀奇。 倒是小明开始喊妈妈了，让她觉得惊喜。 十个月的小明突然冒出了一句妈妈。 当时苏楠正在给他穿衣服，听到这话，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小明再次喊妈妈的时候，她才确定了。 “小明，再喊一声。妈妈。” 小明没理她，直到苏楠重复了好几次，他才给面子的又喊了一声。“妈妈！”声音清脆。 苏楠想着，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只是在学说话罢了。可能是这个发音简单，又或者是教他的时候，他对这个词语印象比较深刻，无意识的喊的。 但是这依然让苏楠很感动。她的孩子第一个喊的是她这个妈妈。 她以为会是姥姥，毕竟她妈天天带小明呢。苏楠忍不住抱着自己的孩子亲了亲小脸蛋，“妈妈爱你。” 小明又喊了几声妈妈，苏楠也应了几声。 等晚些时候谢蔺从外面回来了，苏楠就忍不住和他嘚瑟这事儿。说小明果然是个孝顺孩子，也知道谁和他关系最好。 谢蔺也惊喜的笑了，抱着儿子，“儿子，叫几声妈妈。” 小明看他一眼，不大想理他，而是专心的拆着自己的玩具。他的小手掰不动，还要使劲儿，哪里来的精力去应付爸妈？ 谢蔺道，“妈妈。快点喊，妈妈。” 小明估计是被缠着没办法了，又喊了两声。谢蔺高兴的亲自己儿子的脑门。“真的会说话了。” “他喊的是妈妈，你不吃醋啊。”苏楠坐在谢蔺身边问道。 谢蔺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这有什么好吃醋的，迟早也要喊爸爸的。”他心里得意，不枉费他得空就教这小子。 真是聪明啊。他就说了，自己和苏楠生的孩子，那就不可能笨的。 小明学会喊妈妈之后，慢慢的也学会喊爸爸了。 甚至开始慢慢都分得清楚喊的是谁了。 就是姥姥和太姥姥总是喊不清楚。估计发音有些困难。喊的含糊不清的。饶是如此，苏奶奶和李秀芳都觉得很满足了。觉得没白疼这孩子。 …… 苏楠这边一片欢欣的时候，周家却愁云惨淡。 周彦又离婚了。 而且这次还是邱新兰提出来的。她要出国了。 邱新兰认识了一个外国人，和人在一块儿了，就和周彦提出了离婚。 两人本身就没什么关系，只是领了证。所以邱新兰知道，周彦是愿意放手的。 果然如此，她一提出来，周彦就直接同意了。 邱新兰顿时觉得周彦真的是个疯子。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疯子呢？ 还好自己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是去小区里面诋毁了周彦一番。 “他不行。”邱新兰甩了这个三个字，就直接拉着行李箱走了。 这话在钢厂小区都传开了。毕竟周彦这可是第二次离婚。第一次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老周家人一直诋毁前妻苏楠，说人家不好。事实证明人家挺好的，不好的是周家。 现在邱新兰又来这么一出。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只是周家的公婆不好，周彦本人也不行啊。 周父周母是邱新兰人都走了，谣言都传开了，才知道儿子又离婚的事儿。 这事儿，儿子竟然都没和他们商量，就直接办手续了。 大院人都知道了，他们才知道这事儿。 “周彦，你到底在干什么？说离婚就离婚了，我和你爸都不知道！” 周彦面无表情的吃着饭，一点也没受到影响的样子。 周父气得拍桌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你要结婚，我们家让步那么多，竟然是这么个结果。这次比上次还丢人！” “你们觉得丢人吗，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周彦笑着问道，“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和邱新兰结婚吗？不是觉得我按照你们的想法来，就会幸福吗？我现在幸福了吗？” 这反问，让周父周母都哑口无言。 周母气得嘴唇抖动，“你这是在和我们赌气？” “我怎么敢和你们赌气呢？你们可是我爸妈，掌握着我的命运。我的婚姻和事业被你们牢牢的掌控着，不是吗？”周彦冷笑着看他们，“我不听话，你们就打击我的事业。我娶苏楠，你们就磋磨她。现在我听你们的了，娶了邱新兰，你们怎么又不乐意了？邱新兰给你们当儿媳妇的这阵子，你们过得开心吗？” 周父周母气得从脖子开始发红。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儿子竟然只是为了赌气，才和邱新兰结婚。 “你早知道会这样？”周母指着周彦问道，“你知道邱新兰是个什么人？”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她不是正经过日子的。” “你知道还和她结婚，你疯了？！”周母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的想法重要吗？”周彦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讥讽，“你们会尊重我的想法吗？我说苏楠是个好姑娘，你们信了吗？” 这些话都让周父周母无言以对。 他们自知理亏，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因为和他们赌气，而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 周母气急道，“现在外面都说你不行，你就不怕丢面子吗？” “是你们比较在乎面子吧。”周彦道。 “畜生，你这个畜生！”周父气得拍桌子，然后让他滚。 周彦拿着自己的公文包往外走，一点都没留恋。他只觉得出了一口气，舒服多了。 这口气是从上辈子憋到了这辈子的。 终于出了。 他觉得很轻松，很愉快。这种时候，他很想找人分享一下。 而唯一能理解他心情的，就是苏楠。 虽然已经知道抢不回苏楠了，他还是想告诉苏楠一声。和她分享这件事情。 于是苏楠出门给小明买礼生日礼物的时候，就遇着一直在附近徘徊的周彦了。 苏楠皱眉头，当做没看到想走开。 周彦拦着她，“我只是想和你说一些话。并不是想纠缠你。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我丈夫误会。” “他如果误会你，那他也不是什么好男人。”周彦道。 苏楠冷笑，“你这是激将法吗？他就算不误会，他心里肯定要不舒服。我要是看着他和前任来往，我心里也不舒坦。以己度人。” 周彦听到她对谢蔺的维护和关心，心中五味杂陈。 在面对父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但是面对苏楠的时候，他就开始胆怯了。 “我只想告诉你，我离婚了。我知道邱新兰迟早要走的，所以和邱新兰结婚。她果然和我离婚了。现在整个小区里都在笑话我们周家。我爸妈气坏了。” 苏楠：…… “我知道他们上辈子一直对你不好，一直觉得我该听话和别人结婚，才会幸福。所以他们就一直欺负你。”周彦说着眼睛红了，“让你不开心，生了病。甚至最后你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 “苏楠，不管你信不信。你走后我一点也不开心。我恨他们。我什么雄心斗志都没了，只想跟着你离开。所以我才会回来。” 苏楠听着他这些话，没有任何的感动，只觉得很荒唐。 非常的荒唐。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偏差了，原来周彦是这样的人吗？ 她脑子里仔细的回想上辈子的事情。 然后发现，一切可能还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认为周彦是热烈的爱过她的。 要不然也不会和她进行几年的爱情长跑，和家里人僵持，也要娶她回家。 所以后来哪怕她被周家人磋磨，哪怕周彦很少回家，她也只认为是周彦变心了。 现在看着这样任性的周彦，仿佛一个中二少年一样的周彦，苏楠悟了。 她忍不住笑了。“周彦，你确定你有这样爱我吗？你确定，你是为了给我出气吗？” “你爱的明明是你自己，你是在为自己出气。” 周彦还在表达着自己的感情，想剖析自己的内心给苏楠知道，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错了，自己对她一直是真心的。只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 他想让苏楠知道自己的懊悔。 所以听到苏楠这话之后，他立刻反驳，“不是这样的，我爱你！” “你爱你自己。你为什么和我爱情长跑多年？你不是在为了这份爱情斗争，你是在为你自己。因为你从小到大都被你的父母安排。不管是下乡混资历，还是回去念工农兵大学，或者是安排工作，甚至连婚姻，你父母都要为你定了标准。你一直都在你父母的掌控下，下乡那阵子是你唯一脱离他们掌控的时候。所以你选择了我这个一点也不符合你父母标准的人做你的对象。” 周彦脸色变了，他反驳道，“哪怕这样，你也不能否认我们的感情。” “你当然也喜欢我，但是也并没有你想的那样生死相依。要不然你就不会在婚后那么对我。你扪心自问，心里爱一个人，会舍得伤害他吗？我和谢蔺相爱，我们都只想对对方好。如果哪天我们烦对方了，我们只会分开，而不是相互折磨。” 她冷笑着看周彦难看的脸，“而你呢，你婚后就开始奋斗你的事业。从来不会管我生活得怎么样。也不会教我如何去改变那个状况。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在你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吗？” 没等周彦回答，她继续道，“你什么都知道的，不是吗？但是你不在乎，因为只要我在那个家里，就证明你反抗父母成功了。你心里舒坦了。有我吸引你父母的注意，你能好好的奔你的事业，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你事业有成了，你在这个家里越来越有话语权了。然后我死了……你意识到，你的抵抗失败了。哪怕我进门了，你的父母依然能够让你失败。” 在意识到周彦对父母的反抗如此执着，执着到了故意娶邱新兰之后，苏楠发现他就是这样一个胆怯又叛逆的人。 顺着这个思路想，上辈子的一切都想通了。 他爱自己吗，当然也是爱过的。毕竟那时候她年轻漂亮，两人相识于最好的年华。那时候产生喜爱的情感很容易。 只是这份感情掺杂很多东西。 也许周彦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可能一直在给他自己洗脑。觉得他是为了爱情抗争。 但是实际上，他是为了他自己。 也是和谢蔺相爱结婚之后，苏楠才慢慢体会到，真的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绝对不是能眼睁睁看着爱人受委屈的。 谢蔺不会，谢蔺一点委屈都不会让她受。 谢蔺说，看她不高兴，他心里也会不开心。 真心爱一个人，会受到对方情绪的影响。因为对方开心而开心，因为对方难过而难过。 “所以周彦，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的人生从来和我无关。” 苏楠走了，只留周彦站在原地。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周彦的脸色如何。因为真的不值得。 苏楠回去还在想，她和周彦的开始也确实没有那么美好。她当初也是想嫁个条件好的城里人，周彦看中了她的相貌。错误的开始，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结局。 好歹那一世也没白过，到底是学会了一些东西。 周彦再没出现，苏楠也没刻意去打听他的事情。如今比周彦重要的人和事儿太多了。 比如苏小明的周岁。 这次家里并没有大办。苏楠和谢蔺都认为，孩子太小，现在庆祝也只是大人自己热闹，孩子还要跟着辛苦。不如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庆祝就成了。 等以后孩子十岁了，可以请他自己的朋友参加宴会，或者举办成人礼之类的。 谢蔺给孩子送了一台厂里新研发出来录音机。录音功能比过去要好。 苏楠则送的拼图玩具。 苏楠道，“你送玩具还行，送这个，孩子怎么玩？” 谢蔺道，“我想记录他从一岁开始的语言。以后让他自己听。看他一岁的时候怎么说话的。以后都不用我们讲给他听。他自己就能知道。” 苏楠看着他期待的神色，心中明了。孩子爸这是自己童年的时候没有什么关爱，也没长辈讲他不记事之前的事情，他如今将自己缺失的一切，都给予自己的孩子。 苏楠牵着一大一小两人的手，“我们两人还可以好好记下来，以后讲给他听。” “爸爸妈妈。”小明拿着录音机喊着。 苏楠和谢蔺顿时都笑了，然后一起对着小明道，“苏小明，一岁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快完结了。 第234章 ◎正文完结◎ 苏小明过完生日不久, 南方那边的厂房已经准备妥当，可以搬迁了。 这事儿原本是李兰馨负责的, 现在她也不大方便。 所以这次苏楠自己过去负责。 这事儿大概要忙不少时间, 所以她和谢蔺商量着一起过去，把苏小明也带上。让李秀芳和苏奶奶都轻松一下。 他们两人也要学会自己带孩子了。毕竟以后李兰馨那边生了，肯定也得人带。苏楠觉得她妈肯定带不来两个孩子。 孩子这么大了, 苏楠也不想请保姆，能带身边就带身边, 反正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才放心。 她就准备请个人到时候在办公室里带着, 她办公的时候还可以看着孩子。 谢蔺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就商量着到时候谁不忙, 谁就负责边工作边带孩子。 这次就是谢蔺过去检查工作，顺便带孩子。苏楠则去负责厂房搬迁。 这次小明已经习惯了一样, 一路上都没怎么吵闹。 一直跟着苏楠她们一起玩拼图。到了地方，苏柏开车来接他们。 看到小明了苏柏开心的笑着抱起孩子。 “喊舅舅。”苏楠道。 小明已经知道在大人的引导下喊人了。只是发音不标准。喊得模模糊糊的。 饶是如此，苏柏都挺开心的。想着自己的孩子以后也这么聪明。又想起李兰馨现在的状况, 心里不免忧心起来。 只是这份忧心没有展露给苏楠他们看到。 车上, 他就和两人谈起了厂房的情况。 厂房早就已经完工了，里面装修也是他盯着完成的。也通风了很长时间。卫生都找人打扫好了，现在就等着搬进去了。 苏楠道，“哥, 这事儿多亏你。我省心不少。” “一家人客气什么。而且也是靠着你这个厂, 我才能在这边立足啊。你这厂面积不小, 我现在接生意让人家来这边一看, 人家就相信我的实力，愿意把工程交给我。现在生意才特别好。” 苏柏聊起自己的事业也是春风得意。这边的市场果然如同他当初所想的那样, 建筑市场发展非常好。 一年到头都有人开工。工程压根做不完。 苏柏都已经尽量的控制工程队的质量了, 还提倡老带新等方式, 自己培养这些手艺师傅。组建了十来支队伍了。可以称得上是一片红火。 谢蔺道，“正好，楠楠这边完工了，我这边也要扩建厂房了。” 苏柏道，“你这边那厂够大了吧。” “不够，我们厂代工质量得到了认可，加上价钱合适，所以现在接单是越来越多了。可以预见未来这一块儿肯定是越来越多订单，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行，这活我做了。”苏柏自信道。 到了家里，李兰馨已经在那边了。苏楠看着李兰馨的肚子，惊讶的瞪大眼睛，“你应该还有两三月才能生吧。” 李兰馨摸着自己肚子道，“怀的是双胎。” 苏楠：…… 苏楠惊奇的观察了一下李兰馨的肚子，只觉得这真的太辛苦了。 以前她没生的时候，还想着要是自己怀着双胎就好了，一次性儿女双全也不错。 但是现在看李兰馨这状况，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行。 太辛苦了。 李兰馨摸着肚子，“我和苏柏也没想到。产检的时候，因为月份小，医生拍片也看不清楚就没确定。月份大了才确定下来。开始我们挺开心的，后来就发现有些辛苦。不过苏柏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倒是还能坚持。医生说双胎生产的日期会早一些。所以也快了。” “而且想到一下子来两个，我也挺开心的。我和苏柏都挺喜欢孩子的。”李兰馨温柔的笑了笑。 这是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才有的神情。 显然婚后的生活让她很舒心。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爸妈，等生了再说。”李兰馨和苏楠道，“免得他们也担心。” 本来离得远，老人家就惦记着呢，要是知道是两个，肯定更着急了。 李兰馨不想那么早告诉家里。等要生的时候再说。 苏楠却不同意，“这怎么行，既然这么辛苦，那就要早点准备。我让妈早点过来。到时候也多个人照应着。”见李兰馨要反驳，苏楠道，“我知道你是怕妈要给我带孩子。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你现在得顾着自己。小明现在也大了，我和谢蔺早就商量好了，满了一岁我们完全能自己带了。让妈过来。她其实一直很惦记你的。” 李兰馨道，“我是想着我自己还能坚持……” “坚持啥啊，能多个人帮衬多好。让我哥再请个信得过的人和妈一起带。你也能放心。”她拉着李兰馨的手，“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咱们一家人，不必考虑那么多。” 李兰馨这才笑着点头，“行，我听你的。”也是因为家里人都好，所以哪怕辛苦，她也有坚持的勇气，并没有多少焦虑的心情。 李秀芳接到电话之后，果然坐不住了。 苏宝山也坐不住了。 两个孩子，老伴一个人也带不了啊。在老家这一片菜地和孙子孙女之间，他很快做出了选择。 还是要一起去啊。 于是将家里这些田地全都托付给了苏青山了。 听说李兰馨怀着双胎，村里人都羡慕坏了，这一下子就生两个呢。 许母上次被苏柏找人教训之后，就不敢闹了。但是背后还是敢说一些酸言酸语，故意道，“没准生两个闺女呢。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苏宝山本来开开心心准备出发呢，听到这传言就道，“两个孙女咋了？在咱家，闺女也是宝贝！我家楠楠和梅子都是闺女，都有出息呢。” 苏宝山当然也喜欢孙子，但是如果是孙女，他也爱。 从小老娘就教他，女人也是精贵的。不能瞧不起女人。 他思想中就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想法。他家梅子和楠楠就是他的骄傲。 苏宝山说这话，还真的挺有说服力，他家两个闺女确实从小养在家里就没吃过亏。 而且每年过年，他也是去闺女家里一起过的。这是没把嫁出去的闺女当外人呢。 “我家儿媳妇也是有出息的，和我们家苏柏生的娃那肯定也是聪明有出息的。生的闺女那也是别人家儿子赶不上的。” 苏宝山底气十足道，“以后我可不想听到谁说我孙女不好的话，要不然我和你们急！” 这要搁在过去，苏宝山是没这底气的。但是自从儿女都出息了之后，他腰杆直了，说话都比以前有气势了。 他这样的维护，不知道让多少人都酸溜溜的。想着李兰馨怎么就这么好命，竟然能嫁到这样的家庭。 李家人更别说了，李前进这个当爸的自然是心里感动。还亲自送苏宝山去镇上坐车，路上他就感激了苏宝山。 苏宝山道，“这算啥啊，咱都是有闺女的人。谁能希望自己的闺女在婆家过得不好？总不能就只想让自家闺女在婆家好，自己对别人闺女不好吧。而且兰馨这孩子很好。” 他可还记得当初送红薯去周家，被周家人奚落的事情。那次他不止是觉得面子有损，更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周家日子不好。所以因此而担忧。 吃过这方面亏的苏宝山，更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儿了。 更何况李兰馨是个好儿媳妇呢。 别说自己不会为难儿媳妇了，要是苏柏真以后变了，他也是饶不了苏柏的。当然了，他也信任自己的儿子。 他儿子是好的，媳妇也是好的，马上还要有孙女了。这日子是真有盼头了。 苏宝山一路坐车到安阳，又和李秀芳一起从安阳出发去南方。 苏奶奶也惦记着过去的，只是她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也帮不了忙，还要拖累孩子们，就干脆留在家里等消息了。 等两口子到了南方，亲眼看到了儿媳妇的大肚子，也是吃了一惊。 李秀芳担心道，“医生咋说啊，状况好不好？” 李兰馨道，“妈，我没事。医生说了，我状况很好。就是比一胎要辛苦一些。” “肯定辛苦啊，这女人生孩子，就没轻松的。你还一下子两个。”李秀芳庆幸自己来了，这年轻人咋知道照顾自己呢？ 苏柏自然那被李秀芳给批评了一顿。 接下来就要准备照顾李兰馨生产的事儿了。 不过李秀芳还是舍不得小明，心里很为难，只恨自己不能多生两只手来。 苏楠道，“我和谢蔺是当父母的人，带孩子本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嘛？而且等几个孩子以后都大一些了，就能一起玩了。到时候您也能带他。” 李秀芳道，“多亏了你们都互相理解，咱家和和睦睦的。” 没人带孩子了，苏楠和谢蔺也开始自己带了。 这次来南方，苏楠是主要来主持厂房搬迁的事情的。 于是每天得早出晚归的忙碌，小明就交给谢蔺带着了。 白天，谢蔺就把孩子带办公室去，边看文件，听工作汇报，边带孩子。 程虎看着真是眼热极了。 然后又完全没想到他哥竟然这么会带孩子。这要是在过去有人告诉他，他哥以后会带孩子上班，他肯定不信啊。 这谁能想象得到呢？ 新厂建设得很大。比安阳那边的厂房还要大很多。而且里面的设施设备很齐全。这个厂的潜力很大，苏楠觉得以后应付市场需求是没问题的。没准还能替青春年华再分担一些生产任务。 厂房搬迁不是个轻松的事情。特别是安排各项设备入厂，各个地方进行梳理。这些事儿都要忙。 幸好苏楠当初培养的两个助理，郑兴和徐灵都跟着李兰馨一起工作过，对厂里情况很了解。有两人协助，才能忙得过来。 哪怕如此，苏楠也愣是忙了要两个月了才算把这边理顺。 刚忙完，又要紧急抓生产，应付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和国庆节。 期间还回了一趟安阳安排工作。 安排好安阳的工作之后，苏楠就将苏奶奶也一起接到南方来了。毕竟李兰馨要生了，奶奶大概也盼着到时候早点看到孩子。 反正她和谢蔺这阵子在南方的时间长，让奶奶在南方住着也好。天气也要慢慢冷了。以后让奶奶在两边住都行。 李兰馨是在十月生的。正好国庆节刚忙完。她就在医院病房里发作了。 一家人焦急的等在外面，连苏小明都抱着过去了。 苏柏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满脸焦急，时不时的跑去门口听动静。 苏楠问谢蔺，“你那会儿也这样？” “我肯定不这样啊，我比大哥要镇定多了。” 苏奶奶道，“小谢那会儿走在门口都要哭了。” 谢蔺：…… 苏柏也要急哭了，一直很焦急的转来转去的。也没人好劝他什么。 从晚上等到了凌晨，苏奶奶都被送回去睡觉了，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的门才打开。孩子和产妇一起出来了。 “恭喜，生了一女一儿。” 苏柏凑在移动病床边上看李兰馨，“兰馨，你怎么样？” 李兰馨很疲惫，看着苏柏这样子，她突然有些委屈，“疼。” 苏柏吸了吸气，将眼泪憋回去，“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孩子和产妇很快被松动房间安置。 李秀芳和苏宝山忙碌的不已，一个照顾产妇，一个负责跟着孩子去洗澡。忙得不可开交。 苏楠高兴道，“这下你们直接儿女双全了。” 李兰馨和苏柏这会儿也才反应过来。是啊，儿女都有了。 两人早就打算好了，这辈子就生一胎的。甭管男娃女娃，都要好养着。让孩子过幸福的生活。 没想到如今是儿女双全了。 这辈子真是不啥也不再求了。 孩子的名字是早就取好的，平平和安安。 两人都对孩子没啥大的要求，只希望他们平安就好。 闺女比儿子先出来，所以就叫苏萍。儿子就叫苏安。 小名就平平和安安的叫。 因为是早就做好各项准备的，所以家里并没有因为突然添丁而手忙脚乱。大家各自分工。 苏宝山和李秀芳负责带孩子，奶奶和他们一起。 苏柏现在的房子也够大，住得下。苏楠则和谢蔺一起带孩子回安阳工作。 车上，小明突然念叨，“弟弟妹妹。”一岁多的孩子，总算是能说清楚发音了。 他大概也不懂什么是弟弟妹妹，只听说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就念叨着这两个词。 苏楠亲他的额，“等过年，我们就能来看弟弟妹妹啦。”今年过年肯定也是在南方过的。 谢蔺道，“听说南方飞机场要建成了，以后来南方会更加方便。” 苏楠道，“要是有更方便的办公工具，就更好了了，咱以后也能少飞几次。” 她想起未来，人家大集团都是遥控指挥，哪怕出差也不用这样频繁。 电脑一开，各种通讯软件一用，特别方便。 可惜还要好多年吧。 谢蔺心思微动。 回到安阳，苏楠的工作倒是没那么忙碌了，可以带小明在办公室里玩。谢蔺倒是忙起来了。每天早出晚归的。 苏楠也没问他忙什么，她知道谢蔺但凡是有时间，都宁愿早归的。要是没早回家，那自然是忙得走不开。 苏柳听说李兰馨生了一儿一女，也是惊喜不已。很好奇龙凤胎长啥样子。 苏楠道，“等今年过年，你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门店的工作你也要学会培养能帮衬你的人了。” “门店部那边倒是管理没问题，也不用我自己盯着。不过……我今年过年估计去不了，我要带程刚回家见家长。” 苏楠惊讶，“你怎么突然决定了？” “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程刚人很好，是个稳妥的人。我也打算和他结婚。只是你那会儿生孩子，兰馨姐又和大哥结婚怀孕生子，我就想着错开比较好。现在兰馨姐都生了，我也不准备拖了。” 苏楠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拍了拍苏柳的肩膀，“我家柳柳长大了。” 想想当初柳柳刚从老家过来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被她要求去上夜校呢。现在柳柳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做她的左膀右臂了。 苏家添丁的事儿自然在村里传开了。 李家人接到消息之后，立马就往外说了。丝毫没准备瞒着。 好事可要传千里呢。 村里人只觉得老苏家这运气绝了。这才娶媳妇，就两个孩子。还凑成了一个好字。老苏家祖坟在哪里？ 二婶陈月英也羡慕坏了，然后看着隔壁空荡荡的房子，还挺不习惯的。“大哥大嫂这几年肯定就不会回来了。” 苏青山抽着烟，“谁说不是呢？” 陈月英道，“要不……咱也去那边看看？” 苏青山道，“女婿不是要上门吗？” “妈都不在家呢，去南方，带他们去南方去上门！”陈月英直接拍板。去年她就觉得特别冷清，很不习惯。今年越发觉得没滋味了。今年必须一起过年。还能去沾喜气呢。 至于这边的工作，交给请的工人就成。好歹也是种菜的大老板了，难道非得啥事儿都自己干？ 人家楠楠管那么多厂，也没说事事都管着呢。 苏栋能咋办，自然只能学着安排了。 好在这两年他事业发展稳定了，客源都是老客户，提前安排好送菜时间，让村里的工人送去就成。 “行，今年咱家就去南方过个团圆年。” 于是年底的时候，苏楠就得到老家的消息了，知道二叔一家也要去南方，她又惊讶又欢喜。 赶紧安排人去给大家买了票。 小年前一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南方去。 等去了南方，免不了又是一阵欢欣雀跃。 二叔一家从来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这次也算是出来见世面了。 连苏林这个大学生也觉得自己应该出来开眼界。看看外面广阔的天地。 这次过年自然还是在苏楠他们家里。房子院子都够大。收拾一下，大家都能住得下。 对于家里人的到来，苏奶奶是欢喜不已。她年纪大了，就盼着一家人团聚。只是往日里也不会提这样的要求。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走。她就听小辈们安排就好。 没想到今年能到得这么齐全。就是梅子离得远了。 不过听说年后忙完了也会来看他们。 平平和安安都已经四个月了，孩子一天一个样儿，苏楠都要认不出来了。 但是轮廓也更清晰了，两人长得很像，依稀可以看出和父母相似的五官和轮廓。 小明已经会走路了，就是不是很稳当。摇摇晃晃的在龙凤胎面前看着，左看看右看看，喊着，“宝宝。” 他似乎如今已经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了。 苏楠觉得，可能小明觉得这两个孩子才是宝宝。凡是比他小的都是宝宝。他自己已经不是宝宝了。 他这一喊，逗得全家人欢喜的笑。 年三十，全家人一起在苏楠这房子里吃的团圆饭。 也正式的让程刚认了亲戚，算是上门了。来年就要办喜事了。 苏奶奶高兴的看着儿孙辈，看着重孙辈们，笑得满脸的满足。 苏楠也很满足。 她看着奶奶，看着家里其他人，看着孩子。又看看身边的谢蔺。只觉得曾经的一切，似乎也只是一个梦。如今才是真实的。 她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每一天。 晚上守岁的时候，她和谢蔺哄睡了孩子，在楼顶的阳台休息，听着楼下传来的春晚的声音，只觉得这样的时刻能一直过下去就好。 跨年的烟火冲天而起，两人互相道了一句新年快乐。 接着谢蔺拉着她进书房。让她将书桌上面的红布掀起。 苏楠见他一脸神秘，将桌面上的红布掀起来，只见一台电脑摆放在上面。电脑屏幕亮着，上面写着新年快乐几个字。 “我一直想做自己的计算机，也早想送你一台我喜欢的计算机。简单组装的，我觉得不够好。所以我请了懂这个的团队，我们搞了个实验室，研发出了我们自己的计算机。性能说不上领先，但是里面有些软件，是我自己设计的。你上次和我说想要方便的办公工具，我就想到了这个。” 苏楠惊讶的看着电脑，又看着他，“所以你年底就忙这个？” “这个项目早就开启了，因为还没准备商用，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就没说。年底那时候已经研发得差不多了，只是最后的组装工作，我想自己完成。这是第一台，我想送给你。” 苏楠紧紧的抿着唇，然后笑着抱住他，“我很喜欢！” 谢蔺回抱她，道，“这只是第一台，现在我们很多零件也是进口的，自己还无法生产，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克服这些技术上的困难。等我成功的那一天，我希望能第一个和你分享。” “会的，一定会的。我相信你！” 苏楠开心的在他怀里笑着，仰头看着他，“我会见证你的每一次成功。” 她知道谢蔺有多喜欢这一行，也知道这个有多难。 但是谢蔺坚持做成了，也愿意将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和她分享成功与喜悦。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苏楠觉得这一世，她已经足够幸福了。 未来的日子，也必不能辜负。 “谢蔺，以后每天，我们都一起好好过。” “好。咱们好好过！”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正文就到这里结束了。不知不觉一百万字了，感觉未来苏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就让她们在那个平行时空里继续过下去吧。 后面想写一个小番外，是苏楠和谢蔺相逢少年时期的番外。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